风韵眼看也就要十四了,是应该说亲事了,有道是一家女,百家求,所以赵府这些日子倒也热闹,因为风韵的缘故,所以也有不少人家来对风舞提亲

这样一来,红裳和赵一鸣有的忙了,况且还要照应凤歌姐妹那头儿的亲家。

府中现在最安静的当数凤歌姐妹了。因为未婚夫婿的到来了,让两个姑娘害羞了,每日不是窝在房中,就是去各处先生那里学习,就连府中的琐事儿,她们也不在料理了——就怕娘子们拿她们打趣。

魏太姨娘和花氏想了两三日,还是没有法子。并不是没有想到法子,而是她们想到了法子后,只要一推演便只能作罢,现今的赵府,可不像原来那样好下手了

最终无奈之下,花氏只得向府外言明了赵府现在的情形,并把她们的难处也一并说了。

五爷看到花氏送来的信后,低头沉吟起来,原来魏氏一直不动手,他是十分着恼的,看到花氏的信后,他便明白了几分。

不过他等不及了,小王爷现如今在狱神庙中,而王爷却闭门谢客养病。天知道哪一日会有祸事降到他头上,他一定要在自己大祸临头之前,完全的断了赵府的子嗣才对得起他父亲的在天之灵。

五爷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喃喃的道:“赵府现在不好下手?还不是因为赵府的人太过闲了,找点事儿给他们做,赵府乱了自然也就有要会了。”

他起床走到窗子前,看着窗外的一棵大柳树,直直的看了半晌后,便冷冷笑了起来:孙氏、孙氏!

孙氏的事,他并不心痛,他只是心痛他的儿子;不过现如何他想到孙氏时,却在心中说了一声儿“谢谢”;想到了,他先到桌子前刷刷几笔,在一张三指宽的字条上写完了字,然后转身出屋,吩咐人快快准备马车,他要出去一趟。

夏末秋初,多了不少的水果;各处庄子都送上来了新鲜的果子,而各个亲戚家也打发人送来了一些他们家的时鲜果子;赵府自然免不了要回礼的。

不只是赵府,全京城的人家都是如此。

魏氏和花氏并没有闲着,他们依然在想法子;花氏这日正想得心烦时,外面却有人声喧扰,她虽然很想喝骂两声儿,不过却记得这里是赵府。

“外面是什么事儿?”她只能轻轻的问了一声儿。

不一会儿有小丫头来回:花氏的姐姐使人给她送了一些瓜来,这是今年最后一季瓜了,再不吃便只能等来年了,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些半青半红的枣儿--这却是眼下新鲜的东西。花氏取了些银钱让人打赏了那来送东西的婆子,然后又让人取了一些枣儿和瓜果来尝尝;她正心烦,吃些凉东西也拜拜心头火。

花氏咬了一口瓜后道:“这瓜晒得太熟了,最好是能井水润一润。”小丫头听了便出去让人打了井水,然后盛放在大盏中端了进来。

小丫头把枣子和瓜果都放入了大盏中,然后才一福退了下去。

花氏看着那湃在井水中的瓜和枣子发起了呆来,然后便无声的笑了起来,低低的说了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一指点在大盏中的瓜上面:瓜不是西瓜那样的大个儿,是极小的瓜儿,金灿灿的;被花一点,那瓜在盏中沉浮了几下,撞得几个瓜都动了,水斗漾了出来。

花氏却已经不再管那瓜和枣儿,她坐到桌子前面,画起了花样儿来:她画得极仔细,时而画得极快,时而要想半天才画儿几笔。

待花样儿画完后,她拿起看了又看,似乎感觉很满意,便随意唤了一个小丫头:“这是魏太姨奶奶要得花样儿,你送过去吧。”

小丫头答应着就要走,花氏笑眯眯的又道:“路上,你不会贪玩儿吧?”

小丫头笑着摇头,这才一福出去了。小丫头倒还真没有贪玩儿,只是路上却遇上了琴太姨娘和陈姨娘,问她做什么去;小丫头答:给太姨娘送花样儿。

陈姨娘笑道:“太姨娘不就在这里?拿过来吧。”

琴太姨娘只管笑,她当然猜出小丫头所说的太姨娘不是她,不然小丫头早把花样儿拿出来,哪里还用着她们开口问。

小丫头笑着说花样儿是花氏送给魏太姨娘的;陈姨娘正好就在绣花儿,便随便道:“什么好样子,拿过来让我们瞧一眼。”

小丫头便取出了花样子来给琴太姨娘、陈姨娘看;两个姨娘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便打发小丫头走了。

魏太姨娘听到花氏打发人送花样子来,心头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动声色的换了那小丫头进来;小丫头拿出花儿,香草便接了过去,一面走一面打开,递到魏太姨娘手中时,她也探头看了两眼。

花样儿是常见的花样儿,只是改动了几个地方罢了。

不过香草和魏太姨娘却看得就是那改动了的地方;魏太姨娘看了两眼后,便让香草打赏小丫头后送她走了。香草回来时,魏太姨娘想把那花样子烧掉;香草淡淡一笑:“莫说无人知道那花样儿里面有古怪,就是看出古怪来也不懂得是什么意思,你烧掉它做甚?而且,那小丫头来时可是遇到了陈姨娘和琴太姨娘的,万一太太和二太太知道了此事,让奶奶拿出那花样子来看看…”

魏太姨娘闻言手顿了顿后,依然把花样子烧掉了:她不相信香草会有好心;所以香草不让她烧掉,她便偏要烧掉。

不过香草一脸的不在意,接下来也没有理会魏太姨娘,吃了两个小果子后,便转身出去了;魏太姨娘也没有唤她,刚刚就巴不得她出去,好能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花氏所说的法子。

魏太姨娘想了又想之后,也在桌子上面画了一个花样子:不过她画得是全新的花样子,倒也并不繁琐,一会儿便画完了,打发人给花氏送过去了。

花氏的法子不错,不过魏太姨娘却不像一个人做,为什么?她给花氏的说法是,她一个人来做,太过明显了。

花氏看到魏太姨娘的花样儿虽然咬牙,最终只能按魏太姨娘的法子去做:因为魏太姨娘说了,这本就是花氏的事情。

花氏不知道魏太姨娘为什么知道此事是五爷交待给她的,但是她也不好再全推给魏太姨娘。

金氏和赵一飞正在厅上说话,外面有人来说花氏求见;张、李二人的嘴角撇了撇:她们极看不顺眼花氏,因为这个女子把全府上下的女子几乎都比了下去;如果不是二老爷回来后,根本不怎么提及她,这两位妾侍看花氏更会不顺眼。

金氏看了赵一飞一眼,一摆手让人唤花氏上来。

花氏身后带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小丫头手上提着一个小小的柳编篮子,十分的精致;那篮子还有丝绸坐得带子装点了一番,配着里面几个金灿灿的毒小瓜儿,非常的漂亮。

花氏上前行礼后,奉上了篮子,说这是她姐姐送到府上来,她不敢独享,所以跳了好的送给太太和老爷尝鲜,也是她的一份孝心。

金氏看了一眼那篮子道:“好精致的东西。”然后又看了一眼花氏:“你也算是有心了。”一摆手让菊月接过花氏手中的篮子,并且还让人给花氏取了一个圆凳来,让她坐下说话。

花氏面露喜色道过谢后,坐了下来了,而赵一飞却已经取了一个金色的瓜把玩儿:“这瓜倒长了一副喜相,看着便讨人喜。”

花氏看到赵一飞拿起了瓜来心下有心担心,不过看到他根本没有发觉什么,松了一口气便想劝赵一飞吃一个。

“这瓜是喜相,农家都叫一碗金呢,只要日子过得去,家家都要弄一个供神的;”花氏的声音十分悦耳,比人家唱歌都要好听些:“老爷不妨尝一尝,这是奴家一个远房亲戚自家种的,味道很不错。”

赵一飞听到后笑道:“一碗金?倒是好彩头,那我就来尝尝这金子吃起来是什么滋味儿。”说完便吩咐小丫头拿下去洗一洗。

金氏却伸手拦下了赵一飞,笑道:“老爷,你就不怕这瓜有毒?”花氏闻言眉梢动了动,而赵一飞扫了一眼花氏笑道:“什么东西都可能有毒,这整个的瓜儿怎么可能有毒?”

花氏还没有到金氏房里时,魏太姨娘已经给红裳和赵一鸣请过了安:“好久没有过来看看太太了,前两日我们院子里出去的人送了几个自家种的甜瓜进来,我一尝味道真比买得好不少;想起有些日子没有到太太这边儿来了,而老爷打小便喜欢吃这个脆生生的甜瓜,便带了几个来给老爷、太太请安。”

那几个瓜就装在平常的木托盘中,每个瓜的大小都差不多,看上去青莹莹的。

赵一鸣只是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而红裳笑着道了谢:“太姨娘总是这么客气,不过是两个瓜,太姨娘一个人吃了也就是了,偏生还要想着我们。那我就不同太姨娘客气了,侍书,把瓜拿过来我看看。”

。。。

第十五章计中计

侍书把瓜接过来放在桌子上,红裳取了一个看了看:“这瓜看上去倒和我们府中买得那些,没有什么不同。”

赵一鸣也取了一具,嗅了嗅道:“这瓜要比我们府上平时买得那些甜一些——嗯,也不是这么说,我们府里买得瓜,十个里面有二三个这样的,却不是个个都这样的。”

红裳听了有些不相信的样子,而魏太姨娘却笑道:“太太,老爷说得话对的,他可是自小吃到大,他如果说这瓜甜,就一准儿是甜的。”

红裳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赵一鸣,便放下了瓜同魏太姨娘闲话起来;而魏太姨娘却没有设法让赵一鸣吃瓜,只是陪红裳闲聊;两个女人就好像是极要好一样,聊得十分的亲热,而赵一鸣不知道是不是看在那几个甜瓜的份儿上,居然在一旁听着也没有露出不耐来。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道:“太太,二太太打发人送来了几只瓜。”

红裳听到看着魏太姨娘笑了笑:“今儿可真巧,都送东西来也就罢了,怎么都是瓜?”然后看向赵一鸣道:“看来你今儿有口福。”

赵一鸣笑了笑,让人把金氏的人带了上来,一看之下却不是甜瓜,便笑道:“虽然不是甜瓜,不过这瓜的味道也不错,我也是极爱的。”

红裳笑道:“全府上下都知道你爱吃瓜吗?弟妹也送了瓜来,如果一会儿老太太赏下瓜来,我却不会再奇怪半分。”

魏太姨娘闻言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她扫向那瓜时,以下也嘀咕,不知道这瓜是金氏的呢,还是金氏得自于花氏;如果得于花氏…

魏太姨娘还没有想完,那金氏打发来的小丫头已经道:“这是那个二老爷新来的花氏孝敬我们太太的,我们太太看着这瓜儿喜人,便让婢子给老爷和老太太送过来了。”

魏太姨娘听完小丫头的话,心里便是一颤:这事儿,只是巧合吧?她悄悄扫了一眼红裳和赵一鸣,不放心之下又悄悄扫了一眼侍书等几个丫头,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来,心下却还是不放心。

小丫头说完后又是一笑:“原本好东西应该孝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只是瓜这种东西老人家吃了不太好。”

红裳笑道:“好一张伶俐的小嘴儿!你们太太平日里没有少疼你吧?到了我这里也不能委屈你,来人啊,给她二百个大钱买东西吃。”

那小丫头听到后嘻嘻的福了下去,谢过了红裳便要下去领赏钱。

红裳却叫住了小丫头:“我这赏钱也不能白给你,要累你做些事情的;”说完让侍书把小丫头拿来的瓜自篮子中取出,又重新装上了四个甜瓜:“这些给你们老爷和太太带回去,就说我们谢谢他们想着我们了。”

小丫头答应之后,看红裳无话这才随宵儿下去取赏钱了。

经裳笑首摇头道:“这小丫头,就没有落下的话儿。”魏太姨娘压下心中的惊疑也笑了:“二太太调理的人,当然是极好的。”

红裳点头附和了两句,便又让侍书把金氏带来的瓜拿下去洗洗“虽然这天儿不是那么热了,却也不凉爽;今儿留你们太姨奶奶用饭,却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便借花献佛,让你们姨奶奶尝尝你们二太太送来的瓜吧。”

魏太姨娘的心一下子被红裳的话冻住了:没有什么比红裳请她吃瓜更让她惊心的事情了!她巳经中过一次毒了,而且直到现在,她的身子也不过是刚刚好了起来,她是真得不想再中第二次毒。

她勉强笑了笑“二太太送来的东西,还是老爷和太太留着吃吧。"

红裳摇头:“几只瓜而巳,虽然我们家不算是什么豪富之家,但是真想吃,几只瓜还是能买得起,算不得._什么金贵东西;只是今儿不知道太姨娘来,所以没有什么东西招待,太姨娘莫怪就好。”

红裳越说的客气万分,.魏太姨娘的心越凉;她几乎认定红裳等人已经知道了她和花氏的计策,想推辞却说出什么话来,不推辞却怎么敢吃下去那瓜:虽然说那只是让男子绝育的药,但是天知道女子吃了会如何。

魏太姨娘推让不及,那瓜已经切好端了上来。她的鼻尖上出现了细细的汗殊儿:她吃,还是不吃?

“太太,摆饭吗?”宵儿这时挑审进来问道。魏太姨娘听到宵儿这句话,她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感觉红裳身边的大丫头们可爱过——但是这一次,她发现霄儿实在是赵府上下最最可爱的一个丫头了。

她已经有了决定,如果太太硬是要让她吃瓜,她便以午时到了起身立时告辞:反正太太已经疑心她了,索性就让她疑心到底吧。

红裳听到宵儿的话后,轻轻一摆手:“摆吧。”然后笑道:“太姨娘,我们甩饭吧;这蛙瓜湃湃,饭后吃正合适。”

魏太姨娘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这瓜,还要吃?

金氏打发了人送瓜过来,便是源于她那一句“你不怕这瓜有毒吗?”

赵一飞代花氏分辨后,金氏便笑道:“原本就是玩笑啊!就像老爷所说,这整个儿的瓜怎么可能有毒?”她看向了花氏,笑吟吟的:“你说是不是,花姑娘?”

花氏还是一样笑容:¨老爷和太太说得有理儿,只是太太的这玩笑话倒是把奴家吓出一身汗来。”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汗。

她虽然被金氏的话吓了一跳,不过她不相信金氏能看到毛病来:瓜,可是整个儿的;吃得时候是要洗,也是要削皮的--就算后来有人吃了中毒,也不干她这个送瓜人的事儿。

赵一飞好似浑不在意金氏的玩笑,只是命人去洗一洗瓜拿上来尝一尝。

金氏又拦下了:“这虽然算不得好东西,不过是个好彩头,不如送到兄长那边儿去吧?花姑娘的那里应该还有这种瓜,你喜欢再让人家送几个过来就是了。”

花氏一听心下便呻吟了一声儿:这瓜哪里是那么好送来的?这几只瓜己经让她折腾到半夜才睡;不过她只能笑着点头道:“太太说得对,老爷如果喜欢,奴家那里还有呢。”

赵一飞看了一眼花氏,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然后看向金氏道:“好吧,就送给兄长吧。”金氏便打发小丫头把瓜送走了;赵一飞看向花氏,眼中有着一丝愧疚,也有安抚;他看金氏吩咐完了事情,便道:“今儿,我们、我们留花氏用顿饭如何?”

金氏闻言看了花氏一眼,又看了一眼赵一飞,最终一叹道:“你的心思我有什么心思我有什么不懂得,一顿饭罢了,有什么不成的;只是,花姑娘,丑话说在前头,进了我们赵府的门儿,便要守我们赵府的规矩才成;如果你能保证日后贤良淑德的做个好女子,改日我去求求老太爷,让你给全家长辈敬碗茶过了明面儿,如何?”

花氏听到这里,心下大喜:没有想到几个瓜便把金氏收买了,早知道如此,她便该早早送些东西过来;她立起身来跪倒在地上,发誓一定承诺会做个好女子。

金氏挥挥手让金氏起来了:“只是现在还不成;上次原本是求了老太爷的,但是魏太姨娘那一句花姨娘传到了老太爷的耳中,他老人家向来是注重规矩的人——你都没有过明面儿,哪里有什么花姨娘?所以她老人家又生气了;此事,还要再等等了。”

花氏听着金氏的话,心中气得喷了三口血:老太爷怎么会知道魏太姨娘唤了一声花姨娘?!还不是就是金氏说的,现如今居然用这个来做借口!只是,人在屋檐下,她只得又一次谢过了金氏。

赵一飞的眉头一皱:“魏太姨娘进府多年,也有课一些年纪,怎么如此败坏人家的名声呢?”他对魏氏极不满的样子。

花氏听了,连想对赵一飞诉冤的心思也暂时压下了:赵家的人,原来如此重规矩吗?她看来更要小心在意自己的言行才可以了。

说了一阵闲话后,金氏打发送东西的小丫头回来了,回了几句话便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忘了,那个小丫头没有提红裳给金氏的几个甜瓜。

午饭摆好后,金氏和赵一飞、花氏吃过饭后却没有上香茶,而是一人上来了一小盘削皮去瓤切成小块儿,湃好了瓜。

花氏知道自己所送的瓜已经送到了大房那边儿,而且碗中也不是她送的那种瓜,况且金氏和赵一飞也在吃,不但凉丝丝的,而且极甜——虽然其中略微有些苦味儿,对口感影响倒是不大;她不知不觉便吃完了一小盘瓜。

金氏看她吃完了,温柔的笑道:“此瓜还好吃吧?这是刚刚嫂嫂让人送来的,听说还是今儿魏太姨娘送过去的呢;我吃着味道很不错,你说是不是,夫君?”

赵一飞连连点头,只是这时他看向花氏的眼中,已经不见了一丝迷恋,只有一种讥笑的神情:“花姑娘,我们府上太姨娘精心挑选的瓜,味道是很特别吧?”

。。。。。。。。。。

本章完

第十六章等得就是你

花氏手中的小勺一下子落到了盘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儿;而花氏听到那响声儿才惊醒过来,只是现在再做掩饰已经太晚了;而且她也掩饰不住她眼中的恐慌:她知道瓜里有什么,那药可是能让男人再也不会有子嗣了!

那她现在吃下了肚子后,她日后还能生孩子吗?对于妇人来说,一生无所出不止是悲哀,而且是悲凉啊!她原还想指望着能尽快和赵一飞同房后,同五爷欢好赶快怀上一个呢。

孙氏和赵一飞没有再问花氏任何一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花氏虽然没有入妓籍,但她自幼混在青|楼,心智自然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看到孙氏和赵一飞的神情后,勉强自己镇定下来:“赵二老爷,您自一开始,便知道我来你府上另有目的?”

赵一飞点了点头:“自一开始,你们五爷收买我同僚,让他带我去贾府时,我便已经猜到了一些;再看到你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花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很早以前便知道五爷了?”她的眼前黑了一黑,真如此她是真得没有生路了。

“很早以前便知道了。”金氏平静的很:“自你进府开始,我们便在准备;因为有些事情没有查清楚,而府中也不是样样都准备好了,所以,我才在娘家住了那么久。”

花氏垂下了头,想了好一会儿道:“怎么样,你们才肯饶了我一命?”

赵一飞和金氏自看到花氏镇静后,便有些小小的惊讶,现在更是惊奇了;不过赵一飞上下打量着她:“你认为,你还能活命?”

花氏咬了咬嘴唇:“我也是被迫的,真正要谋害你们的人是五爷,不是我,甚至于不是孙氏;虽然我现在这样说有些可笑,但却是事实,并不单纯为了脱罪;而且孙氏不死的话,我也不会被送到你们府上来。”

现在想到孙氏的死,花氏已经不相信五爷的了:孙氏想来也是死在赵府之人的谋算下,她岂能不胆寒。

金氏冷冷的看着她:“就算孙氏不死,以你们五爷的性子,他也是要送你们进我们府的;魏氏他早就信不过了,而孙氏有孕,但他却不能保证一举得男;你,是他早就备好的棋子。”

花氏惊叫:“不,原本我要去王府的。”

赵一飞不反驳她,只是轻轻反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你姐姐是做什么的?”

花氏一下子沉默了: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五爷一直这么说,而她也一直没有被五爷送人,当然也就信了;原来,五爷想让她去的地方,一直都是赵府;不然她满十四岁时,就应该被送到王府去了——那个被五爷送到王府去的人,不就是十四岁多一点儿嘛。

她想清楚之后,长长一叹:“你们在弄死孙氏的时候,便知道我会来?”

金氏点头:“我们并不知道会来谁,但是猜想那位五爷会送人来;而我们,也一直在等你——如果你没有来,那么就证明我们府中,不止是孙氏和魏氏两个人而已;不过,现在我们可以放心了,我们府中,就真得只有她们两个;当然,现在还要加上你。

花氏的脸色有些发白了,她的镇定也在崩溃中:“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我只要想,京城中上到丞相,下到百姓,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随着话声,进来的人是老太爷。

金氏和赵一飞过去扶了老太爷坐下;老太爷冷冷的看了一眼花氏:“我一直养病在家,就是不想让兄长断了香烟后代!虽然他不视我为新了,可是——”说完,他长长一叹后摇了摇头。花氏看着老太爷,根本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不过她却知道,好像赵府并不像五爷说得那样简单。

老太爷看着花氏道:“你不想死,可以!只要你在明天午时前,把你那位五爷约到我们府中来就可以。”

花氏身子颤了颤,她听了老太爷的话,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可是如果她如此做了,那五爷能放过她的姐姐吗?她闭上眼睛:她能活下来并平安长大,就是因为姐姐。

她想了好久,轻轻摇头,然后再摇头;随着摇头,那泪水一点一点的落到地上:她不想死,可是却更加不能再让姐姐为她付出了。

老太爷看她这个样子,便道:“你可是担心的你的姐姐,赏花楼的红牌姑娘牡丹?”

花氏身子颤了一下,她现在完全相信了赵府人所说的话:她根本没有什么秘密是赵府人所不知道的;金氏看花氏的样子知道现在正是时候,便摆了摆手,菊月过去伏耳对她说了两句话。

她猛然抬头看向老太爷:“真的?”

老太爷点头:“当然是真的。”花氏轻轻的道:“就这样放过我?”

老太爷嘿嘿一笑:“你的所为已经被你自己罚了,这足够了。”花氏的身子又是一颤,然后伏在地上哭道:“如果你们早些同我说,我必不会生出害人之心来。”

老太爷闻言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此言真是大错特错!你如此说话,哪有半点知错的意思?和你原来的想法有什么不同——只要对你有一点好处,便是害人性命的事情能做得出来,把你这种人留在世上,岂不是还要害人!”

花氏听得呆住了,然后大哭起来,这一次却是只为了讨饶。

五爷正在贾府书房里坐着。连着几日里他都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可是他打探之下,小王爷虽然在狱神庙里,却并没有吃什么苦,所问的罪名儿也只是卖官一项,并没有牵扯到其它;而福王府也是很平静,朝廷并没有对福王府有什么举动。

福王爷的最小的一个儿子出京都没有被拦回来,所以他还做得住:应该没有什么事儿才对。

他越坐越心烦,怎么也静不下来,便索性起身去巡视、一下几座青楼:到那里找些乐子,也许就不会如此心烦了。

孙氏的母亲河父亲现在就在官衙前:他们已经在这里已经足足有两个时辰了,可是就是不敢迈上一步。最终孙氏的父亲看了一眼官衙,咬了咬牙道:“我们一家人,还是带着细软逃吧!如果真去告赵府害死了我们的女儿,怕官府查出女儿的jian情来,还要拖累我们一家人去吃牢饭呢。”

孙氏的母亲却有些迟疑:“老头子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被五爷知道了,他能放过我们一家人吗?而且我们还收了他一百两银子。”

孙氏的父亲又看了一眼衙门,一跺脚道:“走吧,这一次就听我的!告了,我们吃牢饭吃定了,跑的话,只要小心在意,找个偏僻的小镇子隐姓埋名儿,说不定能过一辈子安稳踏实,又富足的日子呢。”

孙氏想了想家中的银两,然后咬咬牙便同孙氏的父亲回了家。他们两个人走了不久,赵子书兄弟便自一旁闪了出来,嘿嘿冷笑了两声儿后上了马车尾随而去。

当天一家人收拾细软,各自分开背了一个包裹改装后自后门偷偷溜走了;他们不知道,赵子书兄弟二人可是一直目送他们出了京城,看不到身影后才回赵府的。

而五爷在孙氏一家人逃走的时候,正在赏花楼听小曲呢;他还在等着明儿看赵府的热闹:摊上人命官司,赵府这次就是无事,也会声名大损。孙氏娘家人一向胆小,这些年来对他的话是不敢反驳半个字,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那家人会有胆子吞了他的银子跑路。

孙氏娘家人没有去投奔任何亲戚,而是说好了沿着向南的路走,出了京城翻过一座山后,在当地的一处道观中见画儿。

一路上都很顺利,在道观中也见了面;只是出了这个道观不久,他们一家人便被一些蒙面客给夺了包袱去:一家人最后是一路行乞回去祖上的老家了——至少那里还有一座老房,几亩薄田。

魏太姨娘用过饭之后,便起身告辞:她是真得不想面对那些瓜果;不过红裳只一句话便让她留住了脚步:“今儿老太爷和老太太传话来说,中午他们不歇着,让我带孩子过去耍;太姨娘如果不乏,便一起过去如何?”

魏太姨娘听红裳没有提那瓜的事情,当然满口应承了下来。

赵一鸣和红裳带着孩子,还有魏太姨娘便到了上房;不过只有老太太在,老太爷有事儿出府了。

魏太姨娘却更松了一口气:如此更好!老太爷在的话,她还真是有些担心,现在只有老爷和太太,就容易对付多了。

几个孩子已经玩闹了起来:现在他们的精神头儿可是足得很,因为他们刚刚睡醒一小会儿。

上房里便因为四个孩子乱了起来,老太太却看着只是乐,不时的唤着孩子的名儿;哪个孩子过去,她便抱起来亲热一番;虽然她唤一帆兄妹的名字少,不过并不是一声不唤。

现如今莲太姨娘已经不在府中了,而琴太姨娘极是知道分寸的,到老太太要比老太爷好上五成不止:老太太现在有个什么事儿找不到两个媳妇,便会寻秦太姨娘来商议。

孩子们总是喜欢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越走着范围越大;丫头婆子们也就越站越靠边儿了。

魏太姨娘扫了一眼屋中:红裳和赵一鸣正陪老太太说话,根本看也没有看她这面儿;而其它的丫头娘子也都在注意四个孩子,根本无人看向她。

………

今晚的更到此为止了

第十七章平淡才是福(大结局)

魏太姨娘一面看着孩子们微笑,一面向后退去;然后又慢慢向檀木花架移过去,不过她并没有接近那花架,而是距那花架有些距离时站住了。

谁也没有注意,魏太姨娘经过一个丫头时,“不经意”的把她的腰弄活了:腰带本来为了好看,就会留下长长的一段儿,这样一来有一头便落了地;而魏太姨娘就轻巧的用脚勾着那腰带慢慢的行了过去。

因为魏太姨娘行得极慢,所以那丫头浑然不觉,还在看着四个孩子嘻笑;魏太姨娘便立定后看着孩子们微笑,她在等:等子珉走过来,等他走到花架下。

孩子们玩耍自然没有方向,想到哪里便到哪里;子珉并不像凤吟那样,一直不停的走动,不过他不想走,凤吟却总是喜欢要拉扯他的衣服,甚至于抓他的脸,有时候子珉也会生气,便会追妹妹。

两个孩子一直在大厅的东面玩闹,没有走到花架下;魏太姨娘也只是微笑的看着,并不着急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孩子都走了过来,凤吟一边走还一边想跳似的,那小腿没一次落地都要用力的蹬一下。孩子们的笑声撒满了屋子,红裳看着孩子们,幸福的感觉又一次浮上了心头。

赵一鸣轻轻拍了拍红裳的手:他其实是想握住红裳的手,只是众人面前他不好如此做;红裳扭转头来,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她的心头一动,忽然读懂了赵一鸣的心思,她却急急转头回来,脸上虽然有些红,但是眼中却有些慌乱。

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丫头的身子一歪,撞向了一个丫头,那丫头又撞向了魏太姨娘,魏太姨娘便撞向了花架下的那个丫头,那丫头便撞向了花架!

花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歪倒了!

魏太姨娘身子歪倒时还在笑:这么重的花架砸到孩子们,孩子绝对是必死无疑;她又在等,等花架上那盆花落在地上的响声儿:那就是子珉的丧钟!

可是她站了身形后,却还是没有听到那花盆落地的声音,她有些吃惊的看了过去,也就一时间忘了把她脚下的腰带踢开;她看到了让她无比惊讶的一幕:花架并没有倒下,只是歪倒了,而那花盆也没有落下,就好似生生长在了上面一样。

她张大了嘴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老太爷的声音:“你还真是没有其它的法子了,是不是?居然故会重施。”

魏太姨娘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不过她却没有转头过去:如果她转头就表明这一切是她预谋的;所以她想动一动脚,把那根腰带踢远些。

“姨奶奶,您喜欢婢子的腰带说一声儿,婢子做几条给您送去;您这样悄悄解了婢子的腰带,又踩倒了脚下,害婢子摔了一跤,差一点闯下大祸呢。”那腰带拖地的丫头,忽然看向了魏太姨娘,她的目光中有着明显的怒气。

“婢子要好的那个小妹妹,腰带也是被太姨娘用相同的法子弄掉的吧?”丫头的眼中都现出了恨意:当日那个小丫头,不是太太和老爷力保,说不定现今会如何了呢。

魏太姨娘的脚硬生生的收住了:她现在踢了,还不如不踢更好一些。她以奇怪的目光看了一眼丫头,然后又看了一眼脚下便大惊失色:“我、我、我什么时候踩到了腰带?这是谁的?”

红裳和赵一鸣已经把老太爷迎到了座位上,红裳这时转过身来:“太姨娘,你机关算尽,现在还不认错吗?”

那花架是被两个孩子扶住了,所以才没有倒下去;而孩子们全然不知道刚刚的危险,也不知道现在的紧张,看着众人肃立感觉有趣一样,笑得很是灿烂。

赵一鸣轻轻一叩桌子:“魏氏,你看一看每个花架旁边的人,你再不明白就枉在我们府上藏了这么多年。”

魏太姨娘注意看过去,这才发现在每个花架旁边都有两名身壮的娘子,虽然她们站得位置略有不同,但却都是站在能拦下花架的地方;她的脸色苍白,却还是分辨不肯认罪。

老太爷也不同她多话,只是直直的问魏太姨娘:“宝珠的生身之母不是你吧?应该是当初你院子里的那个丫头,趁我酒醉被你送到我床上的那个丫头,是不是?”

魏太姨娘的脸色又是一变,她身子都有些抖,却还是强自嘴硬:老太爷怎么会知道了呢?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她待那个宝珠在人前人后可都是极好的。

老太爷冷冷一哼,便把魏太姨娘在赵府的所为都说了一遍,然后瞪着她道:“你一个妾侍,就算没有凭证我想治你还不容易?

魏太姨娘就是不认,跪在地上哀哀哭了起来:尽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不易,不想最后却被老太爷所疑;还说赵家的主子们如此待她,会寒了全府上下一百多人待赵府之心。

老太爷倒也没有发作,只是点破了她的用心:“你到现在,还妄想能混过去,妄想离间我们赵府主仆之情吗?来人,拖下去看管起来。”

居然一个指头也没有加到魏太姨娘身上,而红裳和赵一鸣都没有什么不悦,好似刚刚魏太姨娘要害的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赵府的人当天晚上一番忙乱布置了一番后,众人才草草睡了一会儿;而就在上午,那五爷居然真得就依花氏之约,妆成是婆子进了府中。

不过,五爷并没有见到花氏,他在花氏房中便被赵府的人把口袋套住后,有人大喊了一声儿捉贼,几棍子下来他便被活活打死了!

这倒也不是便宜他,只是不管是老太爷他们那一代的恩怨,还是现今五爷的所为,都不能为外人道也,更加不能给五爷开口的机会:最好就是在他做婆子妆扮时打死!如此,死得是一个婆子,也就无人会说什么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