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口就吟诵出那么灵动的荷花诗,她真的是我的月儿吗?天啊,我优秀的月儿。我忍不住又去逗她,因为只有在惹她生气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是被她所注意的。

上了船,她加入了我和楚渝的讨论,并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话。我渐渐着迷于她的神态、她的语气、她闪亮的眼睛、她湿润的嫣红的嘴唇、她兴奋的笑容;而更让我着迷的,却是她所说的内容,她小小的脑袋里怎么会装着那么多、那么奇怪的想法?从前的月儿像个小仙女,而现在的月儿就像个小妖精,我甚至发觉,我更加的喜欢这个会发怒的小妖精!

楚渝让她和我一起来筹备寿宴,我心里兴奋异常。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她在一起,终于可以不用找任何理由就和她在一起,哪怕她是为了楚渝,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我也无比欣喜。

因为,我深深地、深深地,喜欢她。

似花还非花

好一个艳阳天!

当有事情想不通的时候,我解决的办法有两个:

一、干脆不去想,这是偷懒法

二、找事情做,让自己忙起来

这两种方法对于坏心情的转换是万试万灵!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我决定使用第二种方法!办好楚渝交给我的任务!

看着手里的金色带子,想了想,还是束在了头上。不想让容皓天起疑,他如果知道了容丽娘和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很尴尬。

早上起来,赶走了吵吵闹闹的初一十五,又跟于管家借了文房四宝,并把纸栽成了“便签”大小,便开始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

唉,方云卿是大学士的女儿,字写的一定很好。而且一定是写繁体!可是我呢?小时候倒是也学过几堂毛笔字,可自从看到教授写字的老师一个耳光就把忘记带墨的同学打出耳血之后,我就死活也不肯再去上课了。唉,现在只好硬着头皮鬼画符了。

咬了咬笔杆头,眼睛一转,想到了!

毛笔落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寿宴策划方案!

写完后停笔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也不是那么难看嘛,还是有一些天份!心里美滋滋的。

“哈哈~~~月丫头,你是故意要惹我发笑吗?你的字可没这么难看”

用脚趾头也想得出能发出这种“奸笑”的一定是容皓天了!

我心中暗喜:救星终于来了!我要演场好戏!

轻轻地放下笔,悠悠地叹了口气。哀怨的眼睛低垂成45度角。(这是经我多次对镜实战练习后发现的最佳眼神战斗争角度),睫毛轻扇,泪珠含在眼里似落非落!再不吭声。

果然,一旁的容皓天仿佛已经呆住了,轻轻地坐在旁边。“咳!那个,月丫头,其实也没那么难看,你知道,我,咳~~”

我强忍着憋笑的腹痛,又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捏着嗓子说道:“大少爷,我,我的右手,再不能用力了!一个月前,我受了伤,差点没命,后来,我的手,呜~~~~~~呜”

我双手捂着脸,肩膀耸动,头轻摇,完全一个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哈哈,容皓天,这你还不上当吗?

“啊!”

忽然间,一双手臂搂了过来,把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我的脸紧紧地贴上了他的胸膛,我吓得叫出声来,脑海里一下子闪现出了楚渝怒气冲冲的脸庞。天啊,容皓天在做什么啊!他干嘛要抱我啊!我愤怒地挣脱开来,一把推开容皓天,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不解气,又拧了几把。不过没拧动,他的肉简直是铁铸的那么硬!这个臭猫!

“你这个坏蛋,你敢抱我,你讨厌死了!!~~”我恼羞成怒!

容皓天却一脸毫不在意、了然于胸的笑,眯起了眼睛说:“不是说手上没力吗?连笔都拿不动吗?怎么一拧人就有力气了?”边说还边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揉着胸膛。

坏了露馅儿了!这个容皓天实在是太狡猾了,用这种方法让我自投罗网!

如果有镜子在面前,我一定看见自己的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

容皓天又笑了笑,顺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拿起了桌上的纸和笔,开始一幅要动笔的架势,并不看我,像是自言自语的语气轻轻说:“想偷懒就说实话,不要一大早这样的咒自己,我听了不舒服!想写什么?说吧!抓紧时辰!”

我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这个男人,送我那样一根蚕丝带,又对我这么温柔,难道他真的喜欢我?怎么办?我喜欢的是楚渝呀。

“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昨晚被丽娘叫了去问话,那蚕丝带子的确只有两根,那是~~~”

“那是你把我也当成妹妹,才会送我的,对吗?”不要说出来,不要告诉我是为了什么,至少现在不要!我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

容皓天沉默地看着我,眼睛里含着费解,惊愕,心痛,还有~~~失望。

我的心,不知为何忽地揪着痛了一下。我不想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不属于他,他应该永远是满不在乎的笑,邪邪的笑,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即使我不爱他,我也不希望他为了我而变成另外一个人!

在如何处理感情的问题上,我一直不聪明,在现代如此,到了古代更加如此。

终于,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嘴角又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又拿起笔说道“月丫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你该放心了吧,说吧,要写什么?”

一个上午,就这样静悄悄地度过,我默默的说着,他默默的写着。

我为他倒的茶,他动也没动过。一直等到放凉,倒掉,再放凉,再倒掉。

我的心,沉甸甸地,一直下坠,下坠。

下午,我安排的日程是:到船上现场考察!

为了避免再出现上午的尴尬,同时也不想再看到容皓天摆着的苦瓜脸,我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去逗他发笑。

终于,当我在去湖边的路上,给他猜了第N个脑筋急转弯题目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开怀大笑,大手用力的揉乱了我好不容易梳起来的头发,这回又轮到我生气了,要知道,对我来说,把头发梳整齐不亚于建个三峡大坝那样的工程。于是乎,我在车厢里跟他打了个天翻地覆,几度引来车夫的强烈抗议。到达后,我和容皓天两个人衣襟不整、满面潮红地下了车(打架激动的)。那个车夫惊讶地看到我如此状态,随即无比蔑视地狠狠盯了我一眼就马上扭过头去。仿佛是怪我带坏了他家少爷一样!容皓天见状又是一阵怪笑。完了,我的清白的声名恐怕毁于一旦,我气极败坏而又无可奈何。

上到了船上,我跟容皓天商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制造一架专用“电梯”,准确的说,是人工滑轮梯。这船体太高,每次上来下去都要走好长一段木板梯,很是费事儿。我仔细地跟容皓天解释着,利用最简单的滑轮和绳索。把“电梯”的厢体做得漂亮些,像个大轿子一样,边儿上缠些丝绸呀彩带呀花环呀之类的。再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专门负责摇滑轮,就像摇井绳一样,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但一定要稳,再强化培训几日,应该没问题了。

除了“电梯”之外,我又画出了花形舞台的图纸,叫人照做。设计了贵宾桌椅的摆放位置。甚至灵机一动,又和容皓天商量了再利用滑轮梯的原理,可以把中央舞台挖空一块,做成升降台,演出的时候演员可以通过升降台缓缓升上来。

容皓天眼睛闪亮,连连点头,旁边跟着的“工头儿”也啧啧称奇,直称赞我聪明。我这人就是不禁夸,别人一夸我呀,我就激动的找不着北。于是,大船上,只见我上蹿下跳,东看西看,指点江山。干了个不亦乐乎,半天下来,累的腰酸腿疼。以至于,在返回容府的路上,我居然会枕着容皓天的大腿睡着了。下车后,我见他满脸奸滑的笑容,不禁奇怪地问他我是不是干什么了,可他又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打死不说的面孔给我看。唉,这臭猫!

嘟囔着嘴回到了小院儿,一眼就看到面无表情的于管家坐在那里。不是吧!又来?小姐又找我?

想错了,这回不是小姐,级别更高些的,是老爷太太,哦不对不对,应该是相国和相国夫人。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

这句话简直快变成了我到古代以来最经常的心理写照。

在去见相国和相国夫人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

场景应该是这样的,一进门呢,应该会有个类似容嬷嬷的人大喊着让我跪下。

那我就跪下喽,通常不跪的后果就是后面有个人踢我的后膝盖窝使我不得不跪,何苦呢!

然后,相国或者夫人就会有一个人喝了口茶,然后慢慢地说,知不知道找你来干什么呀?

电视上演的一般说不知道。

我偏偏说知道,因为说不知道也没用。

然后他们就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然后他们就会称呼我是妖精,想勾引少爷或小王爷是妄想之类的话。

搞不好再打我一顿,再让我跪祠堂。

唉,又是跪。

我的膝盖开始痛了~~~。

明月易低人易散

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惧内的容相和夫人。

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凶神恶煞的脸庞。

容相穿着一身普通的家居长袍,和夫人面对面的坐在堂内的椅子上。悄眼打量过去,真可谓是仪表堂堂,不怒自威。再看他对着夫人的笑容,却是充满着柔情,也许他不是惧内,而是真的深爱着夫人吧。

而夫人,见我进来,便转过脸来看着我,微微一笑。眼睛里,居然,居然好像是——和善。脸庞如玉般白皙,光亮。眼角细微的细纹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反正平增了一份慈祥的气息。秀发盘得一丝不乱,只插了一支白玉簪,真是个气质高雅的女人,我还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只花枝招展的母老虎呢!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容皓天和容丽娘会长得这么好。

要不要跪下?我请了安,努力思考着。

“月儿,知道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容夫人的开场白果然老套。

我诚恳地说:“知道!”

容相果然惊讶地“哦”了一声。

容夫人倒笑了:“那说来听听。”

我叹了口气,心里丝毫没有因为猜中而带来的得意,反而更加的无奈、苦涩。

“相爷,夫人,我没有勾引大少爷!今天只是因为小王爷交待了要我们办事而已,至于所办何事,请恕小女不敢说,小王爷交待了要保密。相爷和夫人如果实在想知道,可以问少爷。”我一股脑把麻烦推给了容皓天,反正是他自己的爹妈。

容相一言不发,只是一双鹰样的眼睛把我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我并不与他对视,只是像一般丫环一样低下了头看着脚尖。

容夫人思忖片刻,微笑着说道:“你虽是下人,可方家家教甚严,你已故的爹爹断不会教你去勾引少爷,这点我倒放心。况且,我家皓天虽不敢称是人中龙凤,但也是出类拔萃,眼光也甚高,不是什么俗花俗粉都会入了他的眼。正月,你说是不是?”

进门的时候叫我月儿,现在则改成了正月,心态不言而喻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容夫人看上去这般慈祥美丽,可说出的话句句带刺。甚至连死去的方老先生都拉出来嘲讽一番。如果我是真的正月,可能会怄的吐血了。

“夫人,小女明白夫人的意思,小女会恪守自己的本份的。”我低量压制着自己的怒气,现在敌强我弱,要保存实力。

容夫人见我如此,满意地笑了笑,恢复了如沐春风的神态,端起茶杯来刚要喝,想了想又放了下来,接着说道:“我家皓天是大方之人,那蚕丝带即然赐给你了,你就好好收着。不过,小王爷倒也是知道这丝带的来历和用处,不知,他会怎么想。”

我心头一惊,小王爷他知道,难怪那天在湖边他神色不太对劲。他岂不是知道了容皓天对我~~。可是他为何不直接问我呢?还安排我和容皓天一起做事,他不是应该很吃醋的分开我们两个吗?他到底是太相信我了,还是不相信我?一阵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

“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月丫头,你怎么在这里,不知道夫人一向早睡的吗?”容皓天严厉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恍惚地望向他。

他的脸上有着我从没见过的认真和严肃。连他也有我不清楚的一面,我这个自诩聪明的现代人,又能真正掌握些什么呢?

“还不退下!”容皓天见我不答话,又加重了语气低声道。

“皓天,你这是做什么,你娘只是叫她来问问话而已,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吗?”一旁久未开言的容相国终于说了话。

容皓天顿了一顿,说道:“孩儿只是怕她不懂事,打扰了爹娘的休息。”

容相不置可否的哼了一下,转身对容夫人温柔地说:“夫人,天色也不早了,让她回去吧。”

容夫人扫了相国一眼,又展开了慈祥的微笑,有意无意地说:“皓天呀,就让她回去吧,娘还有事要跟你商量,这小王爷大婚也有一个多月了,咱们也该进宫去参见小王妃,这是礼数!”

“娘!”容皓天激动地打断了容夫人的话。哈,他又如此激动。今晚他还真是失常。

我微微一笑:“相爷、夫人、大少爷,小女告退了!”说着,慢慢退出了房门。

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上,星星又多又亮,就像我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夜晚。

那晚,我曾经无比的绝望与惊恐,现在终于熬过来了,多好啊!

我慢慢地走在回廊上,这回廊真长啊,仿佛看不到出路的那样长。回廊上真静啊,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碎碎的脚步。脚步声通向哪里?我要走到哪里?我是正月,我不是展颜,我要去哪里?哪里容得下我?容夫人的话开始在耳边反复的响起:小王爷大婚一个多月了,小王爷大婚一个多月了~~~~简单的几个字,却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充满了我的大脑。连心都开始疼,慢慢的疼,慢慢的疼,疼得仿佛有一双手扼住了我的心脏,扼住了我的咽喉,我感觉就快要窒息了。我没有了继续朝前走的勇气。我不要再走了,也不要再想了,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月儿,其实小王爷,他~~~”容皓天的声音毫不意外的在身后喃喃响起。

我回头,无比凄然的笑着打断他:“小王爷他已经成亲了,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我笑着倒退着,笑着摇着头,我要摇掉所有的记忆,摇掉楚渝宠溺的笑,摇掉他对我的温柔,摇掉他看着我的眼睛,摇掉他的怀抱,摇掉他的吻,我做得到,我一定做得到,我和他相处时间并不长,我做得到,我一定做得到!我拼了命的摇着,拼命地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直到容皓天的眼神中装满了越来越的不舍与恐惧,终于,他冲上前来抱住了我。

“月儿,我的月儿,我的月儿,你要我怎么做?你说要我怎么做?”容皓天用力的收紧双臂,在我耳边痛苦地低吼着。

“什么都不要做,什么也不要说。求你了!”我无力地回答,一串串的清泪滑落嘴角,滑落脸颊,果然又苦又涩。我伏在容皓天的怀里,任由他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不断地打在他的衣服上。容皓天不再说话,不再劝我,只是手指轻轻绕上了我的青丝,就那样缠着、绕着。

远处,回廊外的月亮门边,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那样的怨毒。

月正舞(之一)

哭不能解决问题,但能哭出来,就没那么疼了。

我将蚕丝带绕上手指,仔细打量着。

昨晚,是蚕丝带感应到我的危险,皓天才会去救我的吧。果然是个神物。

就像楚渝一样,容皓天这些皇亲贵族的婚姻都是政治筹码,他的父母怎么容我这个乱臣的女儿从中破坏呢?

容夫人临走时点破小王爷大婚的话,想必也是为了打击我,她应该很清楚我对小王爷的感情。

可是她想错了。

我不是正月,我是展颜,一个来自未来的人。

如果是正月,痛过了,可能会不欲求生。

而我,痛过了,会更加的坚强。

思索过后,我坐到了铜镜面前,仔细地梳妆起来,将全部的头发向后梳,按照楚朝男子的发式,将蚕丝带束到了头发上。

片刻,镜前出现了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随手翻出十五的衣裳,真是汗颜,我这个矮个子连小弟弟的衣服穿着都刚刚好。

对着镜子仔细地打量了起来,唉,怎么看都是个女子样子,真搞不懂电视里那些女扮男装的人怎么会没人认出来。难道古代的人比较单纯?

看出来也无所谓,我只是想活出自己的样子而已,这几天在船上跑来跑去穿女裙太麻烦,还要时刻提防头发被风吹乱,给小王爷看见了会不喜欢。

现在不用了。女为悦已者容。他已经成婚了,还来招惹我做什么?我可不想当地下情人,我恨恨地想。

收拾停当,拿好东西,转身推开了门,准备出发!

走出庭院,便正对上容皓天的眼睛。

天,这是那个邪里邪气的容皓天吗?怎么如此憔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下巴好像也没有刮,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就那样傻里傻气的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我。肩膀上还挂着一片树叶。

我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到底是我失恋还是他失恋啊?本来心情不太好,见到他这副模样,我心情大好!嗯,可能他有被虐狂倾向,而我有虐待狂倾向!

容皓天见我这副男妆模样,还笑得不亦乐乎,眼神里浮现了疑惑,嗫嗫地说:“月丫头,今天,你要不要在家休息,我自己上船?”

我笑着说:“你上船?我看要休息的人是你吧?”

说完,我歪着头,狡黠地眯起眼睛,压低声音说:“老实交待,你不会是一晚上没睡都站在这里吧。”

容皓天苍白的脸上顿时飞起一丝红云,片晌没说得出话来,良久,才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你这个没心肝的小妖精。”

说完,也不再理我,自顾自地飞快地朝前走去。

唉,这个人,逗一句就生气,脸皮也太薄了,一点儿不像他!

我哎哎的边喊边追,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容府。

还是那个车夫,还是那辆马车。

那车夫先是毕恭毕敬地给容皓天请了安。

又依旧是鄙视的哼了一声算是跟我打过了招呼。

我趁车夫转回身去看不到我了,恶狠狠地举起拳头对着他的脑袋用力地挥了几挥,当然了,打的是空气。

容皓天在旁边看着我,终于无奈地摇着头笑了。

见他终于释怀,我也对着他展开了灿烂的笑脸。

上了车,我顺手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了容皓天。

容皓天奇怪地打开来看。

“这是我前些日子亲手做的背包,一直忘了拿给你,名牌哦!而且是限量版的,整个大楚皇朝只有五个!看你多有面子,布料是粗糙了点儿,不过方便啊,你看!纸啊笔啊都可以装在里在,还可以装银票啊铜钱之类的,你们总是在怀里摸银子,多脏啊!”我边说边做着示范,把包挂在了身上。这是我仿着现代的背包样子做出来的,用的是蓝色的手纺麻布,唉,这纯手工的包包如果挂在现代的外贸小店,肯定受欢迎!

对方没反应!

我疑惑地看着容皓天,只见他只是傻呆呆地捧着蓝包,那眼神都快把包包盯化了!

他不喜欢?的确啊,他穿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是很名贵的,不稀罕我这个麻布袋子吧。我忽然产生了自己的作品不被尊重的气愤,伸手就想把包夺回来,不要拉倒!

没想到他动作比我还迅速地把包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看着他,即使坐在那里也是高高大大的样子,气宇轩昴,却神态尴尬地低着头,手还紧紧地拉着包包带子,仿佛怕我又去抢一样。心里不禁一阵暖流涌过,这个容皓天,如果是我哥哥就好了,丽娘真是幸福啊。

“你说做了五个?”容皓天轻轻地问

“是啊”

“那么另外的呢,送谁了?”

“哦,初一一个,十五一个,还有一个,本来是~~~~不提了,怎么了?你觉得跟下人用一样的东西,有失身份?放心啦,色彩都不一样!”我装做不在乎地说道。

容皓天仿佛松了口气一样,原本板着的脸上,笑容一点点的浸透出来,浸到了眉梢,眼角。缓缓说道:“其实,你穿男装,也很好看。”

我脸没红,他红了。

船上的工人虽已经熟悉我了,但看到我这身男装,还是吓了一跳。吓归吓,该做事儿还不能耽误。

工程方面,其本已经谈妥,等舞台建好了再来讨论氛围的营造。

这几天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节目的选题与策划。这可相当重要!

我准备照着央视春晚的规模来做!

于是,日子在忙忙碌碌中度过,那些不该记得的人,我仿佛已经忘记了,只有在回到小院,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从心底而发的冰凉与疼痛,让我彻夜难眠。

即然答应了楚渝要把宴会做好,我一定不会食言,而且,这项工作也是我所喜欢的!

我对于晚会的节目策划,首先是,选好主持人。男女各一。(关于什么是主持人,我足足地跟容皓天解释了有十分钟他才目瞪口呆地明白了,智商太低!)

形象当然是不用说了,一定要找男才女貌大方得体的,而且这古代也没有话筒,所以主持人的声音必须非常的洪量,中气十足!

唉,容皓天给我提供的人选都脱不了一股奴才样子,不要说主持晚会了,听到皇帝这两个字恐怖都会吓趴下。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