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官依旧慢吞吞的展开题目,朗声念出五个字:“驯服金狮马”

简单的几个字,却引得场下众臣一阵轻呼。

“金狮马?这马自三年前进贡到我大楚,就根本容不得任何人靠近,如何驯服!”

“是啊,让几个小姑娘去驯服金狮,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

“金狮马?是什么品种?”我奇怪的问莹莹。

莹莹扫了一下四周,轻声说道:“这金狮马是琼烈国向大楚称臣时进贡的礼物,说是礼物,其实也是一个挑战。据说这马根本容不得任何人靠近,性格烈得很!”

“哦?即然容不得人近身,那么平时是如何喂养的?”我思考了片刻,继续问道。

“平时的喂养都是在琼烈国的质子府,那马呀,只认质子一个人!为这事儿,皇上也很是觉得没面子的。”

“质子?什么人?”我奇怪的问。

“就是琼烈国的王子,为了表示臣服,琼烈国送来当人质的!”

“哦,明白了”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年头儿也有人质。

转而向婉柔看过去,见她也是面色稍显沉重,显然也是心中没底。

到底是什么样的马?我不禁好奇心大起。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能够修改此轮比试题目!这题目实在,实在过于危险!我大楚男儿都做不到的事情,她们几个小女子,实在是~~~”

没等我们参赛者叫屈,楚谋居然已经朝着楚皇低头恳请着。

一瞬间,我的眼眶又湿湿的,心里热热的。

“臣等恳请皇上能够修改此轮比试题目!请皇上三思!”场下几位重臣也相继请求着。

他们这一求不要紧,倒更是加重了我的紧张情绪,本以为不过就是一马而已,看来这马的名声还挺大!

“哦,皇儿,几位爱卿,你们都平身吧!朕即然出了这题目自然就不会轻易更改,三位参赛者如果没这个胆识,大可以现在就退出,朕绝不强求。来人!把金狮牵出来!”楚皇仿佛早料到有此局面,不慌不忙的笑了笑,眼睛直朝着我们三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不强求?的确是不强求!可你也不肯改题目啊,这叫我如何是好!还是先看了马再说吧。

楚皇话音刚落,只见清流水榭厅门大开,一匹雄壮的白色骏马高昂着头正立在外面。

豁!果然好马!

月色下,那白马看上去足有近一人高,浑身顺滑的毛泛着金光闪闪发亮,马鬃长及至前蹄,马首正对水榭内,那眼神居然是傲气十足。

难怪叫金狮,确实象头桀傲不逊的雄狮!

看上去这马已经够劲暴了,还要骑它?不敢想象,我这点儿马术还是当初随楚谋去安郡的时候勉强练了一点,而且那马本就是被楚谋驯服得很听话了,这下惨了!我偷偷吐了吐舌头。

“怎么样,三位可有要退出的的打算!”楚皇朗声道,表情倒是带着一丝心软。

退出?我正占上锋,这个时候退出岂不吃大亏,摇着牙用力摇摇头。楚皇见我如此,又是高深莫测的微笑,转而看向婉柔。

“皇上,臣女愿意一试!”婉柔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透着坚定与勇气。

“皇上,前两场比试臣女都是落在后面的,再比无用,请允许臣女提前退场吧!”难得楚皇允许,莹莹倒是趁机想溜。

也够难为她了,代替我赛了那么多场,又陪着我赛了这几场。

“准了!莹莹,你退下吧。”楚皇见状并不多言,爽快的准了莹莹的请求。场上便只留下我和高婉柔两人。

说实话,紧张,我真是紧张,不过又能怎样呢,大不了摔下马呗,相信以楚谋的身手,应该来得及救我吧!现在也只有放宽了心,自我安慰了。

“好!两位小姐果然有勇气,那么,就请两位跟老臣到水榭外,上马!”司礼官见状也不再更多的耽误时间,指引着我两人朝水榭外走去,只是到了门口他却并不肯再多走半步,停在门槛内作了个请的手势,想是也怕那金狮狂起来伤人。胆子还真小!

刚要迈出门槛,手却被高婉柔牵住:“月儿,这马的来历你可知道。”

我简单的说:“来自琼烈国,除了琼烈质子,任何人无法靠近。”

“的确,任何人无法靠近,我大楚派出的勇士有十几个了,全部非死即伤!”高婉柔面色凝重的看着我,轻声说道。

“啊!非死即伤!”我惊呼出声。

老天,我还以为大不了摔一跤,想不到后果如此严重。这可怎么办?我不禁下意识的搜寻着楚谋,便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只见他正欲急急的走过来我身边,却被一只手拉住停了下来,是楚渝。

我咬牙诅咒楚渝今晚做恶梦!

怎么办?硬着头皮了上。手里却用上了力拉住了婉柔,微笑着说:“婉柔,还是我先来!”

虽说接触不多,但我却对婉柔逐渐产生了莫名的好感与钦佩,惺惺相惜,我实在不想见到婉柔因为这比赛血溅当场,至于我自己,本就是来自异世的一抹灵魂,很多事情反倒看得开了。

“不,月儿,这次我先来!别小看我,我的骑术可是很好的。”婉柔却嫣然一笑,反手扣住了我。

“哼!为了当上皇妃,倒还真是有人争着送死!”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传入我和婉柔耳中。

诧异的看过去,居然是容皓天,我不禁哑然了。

“容皓天,如果真的担心月儿,就不要在这个时候分她的神!”楚谋不知何时也站了我的旁边。

看着身边这两个出色的男人相互怒目而视,我忽然间觉得来到大楚后经历了这么多故事,这种经历已经够了,我不再强求什么。容皓天表面上是对我冷嘲热讽,实际上不也是担心我出事才站到我的旁边吗?

可趁我愣神儿的功夫,婉柔却动作迅速的挣开了我的手,直直的朝着金狮走了过去,旁边便有个小太监急匆匆地递过根马鞭后便立即跑开。

我的心马上悬了起来,看着这表面平静实则凶险万分的场面,手指不由得紧紧攥在一起,不经意间掌心已沁出一层冷汗。

“楚谋,如果有事,请务必救下她!”我眼睛错也不错的盯着婉柔,嘱咐着一旁的楚谋。

他并未回答,他无需回答,我知道他会的,他一定会的。

那金狮果然名不虚名,不等婉柔靠近,就已开始显出暴躁的神色,不断的喷着鼻响,四蹄不安的刨着水榭前的地面,双眼喷火一般仿佛只盯着婉柔。

我无法看到婉柔的神色,只见她双肩一抖,显是也被吓了一跳,犹豫着停了半刻,遂还是一步一步的接近了过去。

不好!我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来。

果不其然,只见那金狮马见婉柔并未停步,便愤怒的冲向了她。片刻竟绕到了她的身后,高高的扬起了马蹄,用力的踏了下去,把婉柔惊得尖叫一声,立刻转过身来与马周旋个不停,想来这婉柔也是有些功夫的,一时间倒也没让马蹄踏到,却也惊得是花容失色。

我一急,便也大喊道:“婉柔,快跑回来,快呀!”

可说得简单,婉柔哪里跑得回来,左绕右绕的,那马竟是毫不相让的追着婉柔不停的踏着,容不得婉柔有半点差池。

“七皇子,容将军,老臣求求你们,快救救婉柔吧!快把她救出来!”

只见清流水榭内冲出一白发老臣,想必就是帝师高太傅了。他见孙女身临险境,哪里还顾得上仪态,只是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向周围的人求救了。

其实根本用不着高太傅苦苦相求,楚谋和容皓天两人早就在找机会冲上前去了,可那马绕起圈来竟是无懈可击,不停的追着婉柔的后背踢踏着。他两人根本就是无计可施,也不敢贸然前去怕更惹怒了那金狮。天啊,如果是我第一个冲出去的,又毫无武功,想必已被那马踏死了。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忽然闪出一念头,不由得豁然开朗想到了一个驯服金狮的办法,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务必先把婉柔救下来再说!可该怎么救?

“琼烈质子烈焰听令!皇上命你让那金狮停下来!”

司礼官此时的声音在我耳中仿佛天籁一般!我一愣,对呀,这马不是只听质子的话吗,刚才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应该早些救这个叫烈焰的让马停下来才对。

这烈焰应该就在附近吧,我的目光迅速搜寻着,果然,他居然也一直就站在我旁边不远处,只是我根本没有关注而已。

烈焰,火一般的名字,却穿着一身黑衣。

大楚以白色为贵,虽说身为人质,但必竟是一国之皇子,从他着装的色调上就显见他的刻意反抗了。当他默默的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好奇的看过去,却也正对他轻描淡写的扫了我一眼,月色中看得并不太真切,只是那双火一般燃烧着的眸子让我没来由的一惊。

一片清流洒月光

一片清流洒月光

这马果然只听质子的!那烈焰走近金狮,只是将手指伸向唇边,响亮的吹了一个口哨,金狮便立即听话的停住了马蹄,欣喜的靠近他,马头低了下来不停的蹭着烈焰的胸口,仿佛一个几岁的小孩在撒娇一样。看得我们全体目瞪口呆。那高太傅见马停了下来,便迅速冲上前去拉出了已经累得娇喘吁吁狼狈不堪的婉柔,上上下下的关切的打量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这个保佑那个保佑的。

别说高太傅了,连我都为婉柔担心的要命,连忙也走上前去,一边为婉柔拭着额头上浸出的细汗,一边好奇的打量着烈焰,难道,他用的也是那种方法?应该不是,他恐怕想不到那种技术,难道是我想错了?

想着想着,不由得竟痴了。忽然间胳膊一疼,楚谋压低了声音一把扯过我说道:“再看!快被你盯化了!”

我纳闷的皱着眉头揉了揉被他捏痛的地方,却也立即明白了楚谋在气什么。刚才我光顾着想,却忘记了自己的眼光一直无意识的停留在烈焰的身上,也难怪他会生气,小气的家伙!刚想顶嘴,却见容皓天在一旁也是冷冷的看着我,不由得硬生生的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有讪讪的转过身过继续帮忙整理婉柔凌乱的秀发。

“月儿,我看你也不必冒险了,那金狮实在是可怕,根本就近不得身。”婉柔惊魂稍定,忙不迭的对我说道。

“婉柔,我想这马必然也是有个破绽的,不然为何独独听那烈焰的话。你没有发现那马从不会正面踢你,只是进攻你背后吗?”我压低了声音,对婉柔耳语着。

“哦?是吗?这~~好像也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婉柔皱紧了眉头,沉思起来。

“咳!正月姑娘,你可要放弃”司礼官见我不停的拉着婉柔说话,显然是以为我怕了。

“放弃也好,反正这轮谁也没赢,总的结果还是月儿你占优势!”楚谋急忙接过话对我说道。

一旁的高婉柔见楚谋如此紧张我的安危,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酷哥风范,甚至不顾身份的抢话来答,不由得神情落寞的咬了咬嘴唇,那表情竟是像要哭了出来似的,看得我一阵于心不忍,不过楚谋说的也对,这轮如果没有其它人赢,我就必然是占了优势了,到底还要不要逞这一时之勇呢?我也有些犹豫起来。

转回头远远的望向楚皇,却见他仍旧高高坐在水榭的龙椅内,面色沉着的看着外面我们这一大群人。他今天设这个题目,当然不只是为了找个人驾驭烈马那么简单,他选的是一个智勇双全,能够配得上将来的皇帝的女人。如果我能光明正大的赢了这场比赛,是不是也会对楚谋有些帮助呢?以楚渝的性子要是坐上了皇位,那楚谋还能有立足之地吗?说不定连大笑皇后也会被~~~~

咬咬牙,转身对司礼官施了个礼,说道:“大人,臣女不会半途而废,比赛继续进行。”

“你!”楚谋在一旁早已气极,看我坦然的表情,却也只有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一定没事!”

我看着他如临大敌的紧张表情,只好回敬他一个我认为最为放松的笑容,遂上前一步,对着楚皇恳请道:“皇上,臣女有个法子也许可驯服此马,不过臣女想要一些东西。”

“你说!”楚皇朗声道。

“回皇上,臣女想将这清流水榭外面顶棚上的架子多挂些明亮的灯笼,越多越好,越亮越好!”我环顾着水榭外的顶棚,一边回着皇上的话,一边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角度。

“你要挂灯笼何用?”楚皇不禁奇怪的问。

“皇上,具体情况臣女暂时也解释不清,臣女只是想试一下,也许这法子管用。”我诚恳的回答。

难得楚皇也面露笑容的说:“这几场比赛,朕也知道你的花样多,好吧,准了!”

“臣女谢恩!”我高兴的领旨。

那司礼官一听皇上都准了,连忙张罗起来,一时间宫女、太监全部都开始准备梯子,搜寻灯笼,大冬天的却也忙的热火朝天。

那烈焰早已牵开了金狮,在一旁冷眼看着,我偷偷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却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也不知我这方法是否管用,只是他的那双明明像火一样燃烧着的眸子却让我感觉无比凄凉,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我收回了心神。

看着数量差不多够了,我便命令几个看上去机灵些的小太监踩着梯子按照我规定的位置集中挂好了几十盏灯笼,清流水榭外,简直可以用灿烂两个字来形容。我站在灯下走过来走过去,边走边观察着,时不时的叫太监调换一下灯笼的位置。

不错,这样按照不同角度,集中悬挂灯笼的效果,相当于现代手术室内的“无影灯”。

记得在现代的时候,看到史书记载,菲利普国王以13塔兰特的重金购得一匹黑神驹。这匹马性子暴烈,所有骑上马背的勇士全被摔了下来。在经过细致观察后,亚历山大三世发现黑神驹对自己的影子十分害怕。于是,他向父亲打赌他能驯服这匹烈马。亚历山大将黑神驹赶到朝向太阳的方向,这样,马的影子正好在太阳的后面,随即亚历山大爬上马鞍,骑着黑神驹跑了一圈,驯服了此马。

刚刚看到婉柔的情况,发现那金狮实际上每次踩踏的目标并不是婉柔,而是婉柔的后面,有可能就是婉柔的影子。不由得就想到这个历史故事。说不定这金狮也和那黑神驹一样,对影子有着特殊的情绪。黑神驹是怕影子,这金狮马仿佛不是怕,而是讨厌影子。即然如此,干脆冒险一试!不过在冒险之前,我还是要先求证一下。

我缓缓的走在“无影灯”下,不停的变换着角度,果然没有了影子。不过这个细节楚谋等人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他们自然不会关注我的影子消失掉了。

不过,有一个人显然是动容了,是烈焰。他的表情由木然到怀疑,再到了然,最后,深深的盯着我,牵着金狮走了过来,站定后,默不作声的将缰绳塞到我的手里,居然就转身离开了。

婉柔一见烈焰离开,怕金狮再次失控,吓得连忙想拦住他,却没想到那烈焰明明走的是直线,不知怎地身形却一动,众目睽睽之下几个回合就闪出了人群,高大的身影再也不曾回头一次。竟是也不再继续看我是否能驯服金狮。

围观的人群急得连忙后退,我却不由得心花怒放!果然是这个原因!现在,金狮的缰绳就在我手里,而这金狮,就听话的站在我面前!

我不再看其它人,眼睛专注而又尽量温柔的看着金狮的眼睛,这马真的是很高啊,我轻轻的抚摸着它梳得整整齐齐的鬃毛,想必那烈焰平时也是对它爱护已极。也难怪,这样一匹神驹怎能不叫人爱护,真是太漂亮了,灯笼一照,金色更甚,我由衷的喜欢上了它。

开始的时候金狮面对着我还有些犹豫,渐渐的就抛开了戒备的神色,头也低了下来。我一喜,连忙走到它旁边,宠爱的拍了拍马背,脚踩上马蹬,略一用力,翻身上了马背,嗯,看来在安郡学到的骑术还没有太生,我开心的笑了,这次,没有人会再说我是取巧了吧,那烈焰既然已放心的离开,想必这马被我骑过之后即使是看到我的影子也会听令于我。真是太棒了!

楚谋,你也为我高兴吗?

花有清香月有阴

三年来大楚无人能驯服的马,现在居然由我这个小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就骑了上去。在场所有人的表情何止是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我环顾了下四周,本来是很高兴的,可看到大家的表情忽然就又觉得有些后悔,自古以来树大招风,低调!

“月儿,你太历害了,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我想低调,可某些人却不会考虑让我低调的,比如现在激动的从清流水榭跑出来的大笑皇后!

“正月,朕也想知道”

看来驯服了此马果然是大事一桩,连楚皇都随后跟了出来。天威难测,他不会是怀疑我和琼烈有勾结吧。

我连忙跳下马来,乖巧的答道:“回皇上、皇后的话,臣女在随七皇子出征安郡的时候,听七皇子讲过一个传说,说是古时候有的神驹讨厌影子。今日臣女见到金狮只是进攻高小姐的背后,所以大胆猜测,冒险一试,实属是侥幸,多亏了七皇子博学,才让臣女驯得此马。”

哈!楚谋,高帽子给你戴好了,正月其人本就是个丫头,怎么能知晓这么多典故,当然得你讲给我听啦!

“哦?想不到皇儿还精晓这些典故,嗯,倒是也有些用处。”楚皇一副大有面子的表情,即使贵为皇帝想必也不能免俗了。

这个时候楚谋当然会完全的配合我,他一向机灵:“父皇,这个典故虽说是儿臣讲给正月的,但毕竟她能灵活多变,举一反三,更何况,那个灯笼阵可是正月独自设计的,这才驯服了我大楚男儿都不能驯服的骏马,儿臣请求父皇给予正月重赏!”

“哈哈~~~重赏,皇儿说得有道理,恩,朕就把此马赏你了!”楚皇笑道。

“嗯?”我的眼睛不由得睁大,“这马好是好,可是我不太会养宠物!”。

一激动,我居然直接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大胆!皇上赏赐还不快谢恩!”司礼官连忙喝道。

“唔!谢皇上恩典!”我意识到刚才的话的确不妥,连忙谢恩,总算没惹太多人注意。

“皇上,这马也驯了,赏赐也妥了,总决赛的名次是不是也该定夺了?”大笑皇后见楚皇高兴,在一旁不失时机的开始吹“耳边风”。

我连忙低下头,大笑皇后最是喜欢挤眉弄眼,这个时候还是千万不要抬头,免得又跟她视线对上,仿佛我俩人预谋已久一样。

“恩,朕也有此意,这大赛的时间拖得也够长了,司礼官,各位爱卿,你们看如何?”楚皇点点头,缓声说道。

“臣等恭请皇上定夺!”众臣异口同声,俯首请奏着。

“嗯”楚皇沉思片刻,高声宣道:“正月听旨!”

“臣女领旨”我一听到喊了我的名字,连忙像电视演的一样,跪了下去,一脸虔诚的样子。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尘埃都已落定。而在许多年后我回想起来,却是真正的风波又起,所有人命运的轮盘开始飞速的旋转,旋转~~~

那一晚,我被宣布成为大楚建朝以来,第一位太子妃。

“月儿,比赛终于结束了”,烛光摇动中,楚谋轻拥着我问着。顺便对着炭盆里的暗红,轻弹出个小石子,火苗攸的一下又窜了起来。

“哦!好啊!”

“好?哪里好?”

“当然好啊,今后不是赢就是输呗!”我喃喃的回答着,缩在楚谋怀里,一室的温暖害得我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楚谋的胸膛有些许的起伏,显是无声笑了起来。“你呀,怪家伙!怪回答!”

“月儿,月儿,应该是住在天上的,应该住在广寒宫里,怎么会下凡到我身边?”楚谋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催眠一般。

楚谋想睡了?我却偏精神了起来,不让他睡,今晚还没有替我庆功,不能轻易就放过他了。“我才不住广寒宫,听上去都冷!我怕冷,我要住暖暖阁!热烘烘的感觉吧?”我支起身子,皱着眉一本正经的抱怨着。

“呵呵~暖暖阁,真俗气,好吧,以后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住暖暖阁!今晚先试验一下,看看这个地方够不够暖!”楚谋扶住了我,邪气的对我耳语着,惹得我耳根子一阵发烫。忙轻笑着想推开他,却引来他更用力的拥抱,我一急,忙把手伸到他腋窝下想搔他的痒,却不料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反而来了个大反攻,害我连忙左躲右闪,两个人不敢大声张扬,怕外面的宫女太监们笑话,只得压低了声音,滚了个不亦乐乎。

“不行了不行了,楚谋,这不公平!”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好告饶。

“不公平,哪里不公平?”楚谋一把扯过躲闪不及的我,手还在不规矩的乱摸着。

我连忙制止他的“咸猪手”:“当然不公平,你会武功,我不会,你不怕痒,我浑身都是痒痒肉,这不公平,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到底怕什么!”

“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你在打仗的时候还要告诉敌人你的缺点在哪里吗?”楚谋低声嘟囔着,神态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我笑着捏住他的脸颊,说道:“第一,我不是你的敌人!第二,我说的话就是道理,我外号就叫‘蛮讲理’,你服不服?”

“服!服!你还真是名符其实的‘蛮’讲理!”楚谋并不挣脱我的魔爪,两只胳膊反而又趁势环了上来,任我怎么扭也不肯再放松了。

“不行不行,光是服还不行,告诉我你怕什么!”我不依不饶。

“我怕什么?让我想想?”楚谋到底是扭不过我,只有好笑的作思考状。

我看着他思考着的眼睛,那么漆黑闪亮,不由得入迷了,这个家伙,怎么看都好看。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没见过女人像你这么色!”一不小心,头上又按了一记爆栗。

我吐了吐舌头:“对你色有什么要紧的,想好了没有,怕什么?”

“报告太子妃,想好了!”

“什么?”

“我,怕失去!”

“怕失去?”我一怔,手指渐渐松开他的脸颊,又继续问:“怕失去什么?”

“怕失去父皇,怕失去母后,还有~~~你!”楚谋微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噗哧一笑:“好啊,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骗我,一个人在撒谎的时候呢,心跳总是会加快,我来听听!”边说边趴在他的胸前摆出一副听心跳的样子。

哈!这个花言巧语的楚谋,总是让我不经意的就会被感动,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我感叹着。

“嗯!还不错,跳的基本正常,我就勉强相信你好了!”我假模假样的抬起头来回答着。

“你验证过了?”楚谋的眼睛闪着狡猾的亮光。

“嗯?是啊”我迟疑了一下,总感觉他的语气不对呀,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嗯!月儿,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真的是那个赢了三场比赛的月儿吗?”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顺便用力拧了他一下。

“可是你刚刚听的是我右胸啊!哪来的心跳正常啊?”楚谋装出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儿,一边说还一边躲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