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收回手,微微垂下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子扬,对不起,我…我刚才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她也不想这么使小性子,她也想让自己大气洒脱一点。可是他就像是长在她心尖上的肉,割舍不掉也放不开。要让左思和裴子扬分开,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你还小呢,已经做得很好了。”裴子扬向来大大咧咧,不大会安慰人,想了半天就只说出这么一句。左思听着却莫名觉得开心,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真的吗?”

看着一脸求表扬的小妻子,裴子扬含笑点了点头,奖励般地摸了摸她柔软的秀发,“嗯,你看你把贤王府打理的多好?有你留在京里,我也好放心出征。”

左思笑眼弯弯地说:“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王府,也会好好照顾母妃的。”

“你看,你多好啊。”温柔的烛光下,裴子扬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难得温柔地说:“只是你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左思害羞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无声地笑。

说完了正事,两人并肩躺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左思问他:“这次出征,二弟三弟也陪你去吗?聆风和安二呢?”

“不,只有聆风和我一起。”裴子扬道:“父皇不放心二弟,只让他帮忙筹备粮草。三弟喜文,对于打仗也没有什么兴趣。至于安二嘛,他对打仗倒是有兴趣,不过…”

“不过什么?”

“安二打的主意,却是想要借机发一笔战争财。”

左思噗的一笑,“这倒是符合安信无利不图的性子。也难怪嘛,娶了媳妇的人了,总是要多赚一点家用。”

裴子扬笑笑,“也就你心好,总替他们说好话。”

这回裴子扬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左思回话,歪头一看他才发现,左思竟已进入了梦乡。

他看着她安稳的睡容,不知不觉中嘴角轻挑,勾出一个柔和的弧度来。

左思睡觉向来香甜,呼吸均匀绵长,粉嫩的脸颊随着呼吸的起伏鼓鼓囊囊,像个小娃娃一般,可爱至极。

他想再捏捏她的脸,可就在手指尖即将碰到她的时候,裴子扬突然停住了。

他怕吵醒她,硬生生忍住这股冲动。

反正,一想到这是要和她相伴一生的女孩儿,裴子扬便释然了。

他们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这一生还很漫长,既然都要携手走过,又何必在于这一时呢?

就让她像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做一个甜蜜的美梦吧。

第19章

第19章

三日之后,裴子扬身披铠甲,立于马上,率领大军于午门出发。

临行之前,靖武帝率领一众亲信大臣,亲自为他送行。

从城楼上看去,整装待发的十万大军密密麻麻,一望之下似乎看不到尽头。

靖武帝将一个酒坛丢到裴子扬怀中,父子二人对饮起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痛快。

等喝过了酒,皇帝拍拍裴子扬的肩膀,满怀厚望地看着他说:“子扬,父皇等你得胜归来!”

裴子扬郑重颔首,肃声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靖武帝点点头,侧首看了眼候在一旁的宣妃和左思,漫声道:“去和你母妃道个别吧。”

裴子扬谢过皇帝后,便来了她们这边。宣妃形容憔悴,抓着裴子扬的手干瘦如柴。她至今都不肯接受裴子扬即将出征的事实,还不死心地问他,“扬儿,你不能不去吗?朝里有这么多英勇善战的武将,为何你父皇偏偏要派你去冒这个险?”

裴子扬好话赖话都早已说尽,奈何宣妃还是不肯放手。他略显无奈地看向宣妃身旁的左思,左思会意,立即上前挽住宣妃的手臂,温言软语地劝道:“母妃您放心,子扬是主帅,不会轻易上前线的。有聆风他们冲锋陷阵,您就放心吧。”

一旁身披铠甲的穆聆风听她这么说,不由脸颊抽动,满脸黑线——大嫂啊大嫂,你让我为大哥卖命也就罢了,用得着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吗?

宣妃听她这么说,心头倒是松快了不少。但她还是不想让裴子扬上战场。宣妃拿儿子没办法,就有几分迁怒于儿媳。见左思站在裴子扬那边替他说话,就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是他媳妇,也不多劝着些…”

左思低着头还没说什么,裴子扬就道:“母妃!让我出征是父皇的决定,也是我自个儿乐意的,关绯心什么事儿?您要是对心心不好,我可不能放心打仗了!”

宣妃本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这时她看了左思一眼,突然想起什么,立即后悔了,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来,“绯心,你别怪母妃,我也是有口无心…”

左思摇了摇头,浅浅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宣妃松了口气,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主动将时间留给小两口,“和你媳妇说说话吧。”

留下裴子扬和左思面对着彼此,明明是那样亲近的两个人,这一刻却突然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子扬…”左思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已不自觉地染上了哭腔。

裴子扬握住她的手,像是要把他全部的力量都传送给她。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是那样的令人眷恋,让她难以割舍。

“子扬,答应我,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好不好?”

“好。”他像平时那样轻抚着她的脸,承诺道:“我会速战速决,回来之后,就带你去雁城看杏花雪。”

说完不顾背后是千军万马,众目睽睽之下,他弯下腰轻吻她的唇。

短暂的唇瓣相接之后,左思尚且未回过神来,只见裴子扬已匆匆走下城楼。左思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翻身上马,发出信号,率大军出发。

望着裴子扬坚毅的背影,左思心中又是敬佩又是不舍,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她终究忍不住落下泪来。

“心心,你可不能再哭了,仔细伤了身子。”宣妃挽着她,悄悄地说:“孩子的事儿,你没告诉扬儿吧?”

见左思点头,宣妃轻轻松了口气,夸赞道:“做得好。论来女子有孕,头三个月都是不得张扬出去的。虽说扬儿不是外人,但若扰了他的心神,那就不好了。你也不想让他在外征战还要为你分神吧?”

左思柔声道:“母妃放心,我都明白的。”

婆媳二人慢慢地步下城楼,一路上左思颇有几分心不在焉地听着宣妃交待她一些怀孕时的注意事项。

宣妃见她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就叹了声道:“绯心啊,你一个人在王府里呆着,母妃始终是不放心。可要把你接到宫里来,我又怕过了病气给你。不如和皇贵妃娘娘说一说,让你暂时住到襄乐宫吧?”

左思一怔,下意识地觉得不妥。襄乐宫她很熟悉不假,但如今后宫之中危机四伏,虽说有姑姑在,但她真不觉得襄乐宫会比贤王府更安全。

若是她自己也就罢了,如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她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不过宣妃也是好心,左思不好直接拒绝她,就道:“那我去和姑姑商量一下。”

宣妃点了点头,让人把左思送到襄乐宫去,自个儿先回宫歇着了。

左思坐在宣妃准备的轿辇上,时有颠簸。但她并未像寻常的孕妇一样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她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至今还不敢相信那里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

因为她真的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若不是昨天给宣妃请安时,宣妃找了两个经验老道的太医给她把脉,左思是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竟已做了母亲。

襄乐宫里,几个小宫女正在扫雪。见到左思来了,一个个殷勤地上前请安。做粗活的小宫女们进宫不久,年纪都不大,行礼时七嘴八舌的,像是一群鲜活的小麻雀。

左思平易近人地笑了笑,叫如兰赏了她们些银钱,等扫完雪好泡杯热茶喝。小宫女们心思单纯,极其容易满足,闻言皆是感恩戴德,欢喜不已。

等走过她们,快要进内殿时,如兰不禁笑着说了一句,“小姐瞧着竟有些像夫人了呢!”

左思怪道:“我明明生得更像父亲,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如兰摇摇头,笑吟吟地说:“不是说长相,而是说气质。”她凑近左思,耳语道:“许是因为小姐也做了娘亲,看起来和蔼了许多呢!”

左思有孕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如兰这个贴身丫鬟。不过除了如兰和宣妃,还有那两个太医,现在也就没有别人知道了。

她满脸不相信地看着如兰,还未来得及再说话,就见皇贵妃身边的香远姑姑匆匆迎了出来,着急忙慌地施礼道:“王妃娘娘恕罪,恕奴婢有失远迎。”

左思待下人向来宽厚,但许是身份太过尊贵的缘故,除了一起长大的如兰之外,旁人对她都还是又敬又怕。

左思大度地笑道:“香远姑姑不必如此,是我不请自来,来得太突然了。怎么,姑姑有客人吗?”

香远道:“实不相瞒,煜亲王妃正在里头呢。”

“呀,是四姑姑。”左思笑了笑,要是能在这里见到四姑姑,倒省得她再专门跑一趟煜王府。“香远姑姑,麻烦您进去通传一声,问问我能不能进去。”

香远连忙应下,没过多久,左思就被请了进去。

左思此时尚且不知,左家这三个最尊贵的女人聚在一起,将商议一场惊天大事。

第20章

第20章

碧窗之旁,煜王妃和恪皇贵妃相对而坐,正在喝茶。见左思进来,煜王妃挪了挪身子坐到里边去,将位子给左思让出来。

左思不好意思地道了谢,煜王妃摆摆手,爽朗一笑,“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快过来坐。”

恪皇贵妃看着左思微红的眼圈儿,心疼地说:“这是哭过了?”

左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煜王妃这才反应过来,拍手道:“哟!瞧我这记性,今儿是大皇子出征的日子吧?大军已经启程了?”

见左思没精打采地应了声,煜王妃安慰道:“你是成亲没多久,等习惯就好了。男人嘛,都是这个样子,总要以事业为重。”

“绯心明白…”道理她都懂得,可裴子扬不在她身边,她就是觉得浑身难受。

恪皇贵妃对煜王妃笑道:“好在子扬对绯心好,听说王府的二十个护卫,还有上回皇上赐他的那二百个护兵,全都被留在了贤王府待命呢。”

煜王妃惊讶道:“真的吗?”

要知道王府的护卫和裴子扬的私兵都是他最信任的武士,要去战场这么凶险的地方,把这些死士带在身边是再保险不过的了。可是为了左思的安全,裴子扬竟然一个都没有带,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见左思颔首,煜王妃羡慕地说:“那大皇子对你可真是没话说。”

这话头原是恪皇贵妃提的,可说到这里,恪皇贵妃却落寞道:“但你也说了,他俩是新婚。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千恩百宠的过来的?”

煜王妃一听就没话说了,心里也是堵得慌。

当年新婚燕尔之时,煜亲王对她的确是极好。煜王妃受到专宠,一连生了三个儿子,这让她京城的贵妇圈里很是出名了一段日子。

不过后来,煜亲王不知是哪根神经不对,竟然不再出入后院。若是他宠爱别的妾室也就罢了,奇怪的是除了王妃之外,煜王府的其他女人也全都如同守活寡一般,都入不得煜亲王的眼睛。

这件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左思也有所耳闻。有人说是煜亲王骑马时受了伤,那方面力不从心,也有人说煜亲王在外头养了个勾人心魂的外室…总之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左思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长辈的事情,左思身为小辈不好打听,便没有开口接话。可今天,不知煜王妃是怎么想的,竟主动把这件隐秘的宫闱秘闻说与左思听。

只听煜王妃叹气道:“绯心啊,姑姑也不怕你笑话。我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勾走我家王爷心的,竟会是一个已婚的妇人。”

左思吃惊道:“怎么会…”

煜王妃咬牙切齿地说:“而且那人还不是旁人,你也认识,就是皇上如今的宠妃,兰贵妃楚氏!”

左思闻言更加惊讶了。宫禁森严,兰贵妃身为后妃,怎么会搭上煜亲王?

煜王妃愤愤道:“你也知道,兰妃这个贱-人还未入宫就被皇上宠幸过了。皇上的女人就算一时接不进宫,也不能让她就那样在家里呆着。所以皇上就暂时把楚氏安排在了煜王府。兰妃就是在那个时候,勾走了我家王爷的魂儿。”

左思恍然。

皇帝当初会把兰妃暂时安置在煜王府,这一点她并不觉得奇怪。

皇帝和煜亲王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两人的生母关系极好。所以煜亲王是皇帝众多兄弟之中,极少数获封亲王,至今仍享荣华的一个。而其他在皇位之争落败的皇子,大多非死即伤,都没能得以善终。

在当时的状况下,皇帝把兰妃放到外男家里不合适。煜亲王府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恪皇贵妃冷冷道:“瞧见了吧?这兰妃的手段就是这样厉害。管他是什么叔伯兄弟,只要于她有用的男人,她都会用那副楚楚可怜的狐媚相去勾引过来。”

左思听得心惊肉跳,一想到兰贵妃曾经试图拉拢过裴子扬,她的后背就是一阵发寒。

兰妃这样的女人是没有什么道德观的,她比裴子扬也大不了几岁,她会不会也曾引诱过裴子扬?

左思想不明白,就想问问两位姑姑。可话都到了嘴边,她却突然迟疑了。

她怕把这件事说出来后,会引发她们对裴子扬的怀疑。

左思思虑再三,换了个问题问:“那她这样不顾人伦,陛下也不处置她吗?”

煜王妃满面愁容地说:“处置,要怎么处置?咱们没有兰妃勾引王爷的证据呀!若要说制造一场捉奸,那岂不是把我们王爷也陷进去了吗?”

左思听闻,不由陷入沉思。这件事的确难办。若要借此扳倒兰妃,可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太不划算了。

恪皇贵妃和煜王妃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由恪皇贵妃开口道:“毫无疑问,兰妃是我们左氏如今最大的障碍。如果不除掉她,我们左家就永远受人掣肘。”

见左思露出赞同的神色,恪皇贵妃进一步说:“绯心啊,你虽是小辈,看似与兰妃无冤无仇,可你别忘了,兰妃膝下还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从我们左家抢走的五皇子,另一个,则是她的亲生儿子!”

左思心中一沉,“姑姑的意思是…”

煜王妃急道:“还能是什么意思,你想啊,兰妃在前朝后宫兴风作浪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攒足资本,帮她儿子登上太子之位?可六皇子还小,皇上如今最器重的皇子是你夫君裴子扬。再加上你姓左的关系,大皇子现今可不就是兰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煜王妃和恪皇贵妃姐妹两个本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有了共同的敌人之后,更是亲密得如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现在她们想要的,就是把左思也拉到这个阵营中来,共同对付兰贵妃。

左思很快反应过来,没有迟疑地颔首道:“四姑姑说得极是。”

煜王妃见她这样干脆,欢喜道:“你可真是个通透的孩子!这就对了!我们大齐朝的江山,绝不能交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手中!”

左思点点头,紧张地问:“那姑姑们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先下手为强。”恪皇贵妃说到这里,突然面色复杂地抚上小腹,长叹一声。“因为这一回,就算本宫不出手,兰妃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贵妃的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刚刚做了母亲的左思瞬间便明白过来。

左思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说:“姑姑,您…您也有了身孕?!”

第21章

第21章

恪皇贵妃哂笑一声,“是了,让你见笑了。不怪你吓一跳…连本宫自个儿都觉得奇怪,都这把年纪的人了,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了。”

这孩子自然不是凭空得来的。恪皇贵妃手握凤印,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权。皇帝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象征性地到她这里过夜。也不成想,就这么几次便又有了身孕。

左思喔了一声,正要说恭喜,却见皇贵妃突然眉梢一挑,有几分激动地提高了声调,“诶?绯心,你刚才说什么?‘也’有了身孕?难道你…你有好消息了?”

刚刚左思一进来就被卷入那么复杂的宫廷斗争之中,让她都没来得及说出自己有孕的事情。

她看了眼煜王妃,虽说原计划里左思并没有打算告诉煜王妃,不过四姑姑不是外人,左思只踌躇了一下便承认道:“嗯,昨个儿才知道的,月份还小呢。宣妃娘娘不让往外说。”

皇贵妃笑着松了口气,点头说好。煜王妃听了也是笑弯了一双眼,拉着左思的手慈爱地道:“这样就对了。你还小,大皇子又不在府中,一旦有人想要害你可就不好了。”

“宣妃娘娘让我来,就是想找姑姑商量这件事的。”左思勉力定下神道:“母妃说我一个人在王府里不安全,去她那里又怕过了病气给我,所以想让我到姑姑这里来住一段时间。”

她大着胆子看了眼皇贵妃微微隆起的小腹,补充道:“不过如今自然是不成了,姑姑有了身孕,理应好好静养才是,绯心若来叨扰,只怕会冲撞了姑姑腹中的皇子。”

民间有个不成文的说法,两个孕妇若住在一处等待分娩,其中有一个就会难产而亡,或是诞下死婴。

左思虽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但她怕皇贵妃避忌,所以就主动退了个台阶。

谁知煜王妃听了却是着急道:“哎呀,这可怎么办?按照咱们预想的,绯心要留在宫里引出叶纯才行…”

“叶纯?”左思问道:“叶氏姐妹又进宫了吗?”

恪皇贵妃拢着手,轻嘲道:“是啊,上回皇上因着咱们,处置了那两个丫头,叶太后知道后心疼得不得了呢。这趁着过年的功夫,没跟本宫打一声招呼,就把她们接到宫里来了。”

煜王妃冷哼道:“依我看,皇上也不大喜欢叶家的那两个丫头,八成还是那兰妃吹的枕边风。”

左思听到这里,在脑中快速地整合了一遍信息,就已完全明白过来。原来两个姑姑是想利用她和叶家姐妹的过节引出对方,然后制造一场纷争,将毒害皇嗣的罪名扣在兰贵妃头上。

左思轻抿着唇,没有说话。

虽说她们都知道,兰贵妃绝对不会看着皇贵妃的孩子平安诞生,可是这样主动地去制造机会、引对方入局,实在不是左思的行事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