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雅心中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件事不会轻易的善了了。“此事本就是丑事,何必张扬?慕容管家乃歌姬出身,就算是没有昨日之事,慕容管家仍旧是身经百战,阅男无数,何必如此纠缠不清?”

待她话落,几人的耳边只剩下雨声。

不远处在芙蓉阁院内院外忙着作活的下人个个错愕的将视线在林善雅和慕容歌二人身上来回转换着。

慕容歌曾经的经历几乎太子府内所有人都有耳闻,的确,慕容歌阅男无数,狐媚的功夫自然不错,就算没有交颈欢,慕容歌也并非是清白之躯。

“放肆!”元祁轻声怒斥。在其他人眼中,慕容歌是脏的,但是在他眼中,她仍旧如莲花纯净。

含怒的威严大显,让院子内外的所有人几乎都要屈膝下跪。

慕容歌神色未变,穿越而来也快要一年了,这段日子内发生的事情那样多,经历的也是那样多,几乎相同的嘲讽与目光,她初时还会有些影响,但现在却是已经麻木了。

“太子妃是想要通过这些话来隐藏什么?”

在这种极度的安静当中,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清晰而不容许任何人逃避的敲在了心头上。

“巧云之错,的确现在是没有证据证明还有何人牵连其中。但是胆敢在太子府内下毒,巧云胆大妄为,让人膛目结舌!”她盯着林善雅寒声道。她们都心知肚明,就算是证据证明昨晚之事全部都是林善雅所为,元祁也必定不会要了林善雅的性命!动了林善雅就会牵连甚多。所以林善雅此时才会在元祁面前说出有恃无恐的话来。

说白了,林善雅在芙蓉阁门前跪了大半夜,所求的不是想要元祁饶她一命,而是消除元祁心中的愤怒,企图以此楚楚可怜的姿态来换取元祁又或者更多人乃至夏国皇宫的人动恻隐之心。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刮目相看,手段高明的计策!慕容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林善雅昨晚必定心烦而乱,断然不会在短时间内想出这样高明应对之策,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定是林轻尘在背后为林善雅谋划。

所以,从她在屋子内见到林善雅跪在门外时,她便已经确定,即使不能要林善雅的性命,但也要她扒层皮!所以,巧云,必定不能轻易放过。这是对林善雅最有用的震慑!

“奴婢甘愿受罚!”巧云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面色,她多少也清楚,太子妃绝对不会有事,只要她咬紧牙齿,别说的过多,此事就会过去。

“奴巧云,拖出去…凌迟处死。”

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慕容歌正向要如何添油加醋,让元祁必须严惩此事,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直接下了必杀令!还是…凌迟。

巧云圆瞪双目,面色煞白,身体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凌迟处死,太子竟然是要她死!原本想不过就是二三十板子,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死!她失魂落魄的看向同样惊诧失色的林善雅,勉强的扯出一笑。

林善雅身体颤抖,娇颜煞白的吓人,“太子!不可。巧云已经知错,请太子饶了巧云。”

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看着林善雅,莫非她不清楚,元祁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可是,她意外元祁的狠,他似乎也有几分怒,否则那凌迟二字不会那般的冰冷而决绝。

“至于,太子妃纵容巧云犯下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禁足半月。”元祁将目光转向林善雅,似乎并未听见林善雅的请求,反而接着说道。

禁足半月?还真是轻罚!

林善雅在绝望痛苦之时,听见了元祁的话后,心中陡然升起希望。只是半月的禁足?

“另外,太子妃去领十板子。”元祁又接着说道。

林善雅失魂抬头望着元祁,挣扎着站起,面色苍白的仿佛能够看见脸上的细细的绒毛,十板子?!

他可知,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过如此侮辱?她身体肌肤如雪般晶莹,如绸缎般细滑,没有一个伤疤?

“太子妃…”巧云嘤咛哭泣。她在惧怕,凌迟,是多么残忍的刑罚,她害怕那痛让她无法承受。

林善雅身形猛地一颤,她看了一眼巧云。巧云自小便是陪在她身边,主仆之情深厚,况且,若是真让巧云死了,今日她便是败的彻底!对她而言,这更是一生不可洗刷的侮辱!随后看向元祁,道:“一个月后是父皇六十大寿。若是在此时行刑见血,着实晦气。”

以夏国皇帝要挟?慕容歌立即锦帕擦着眼角上不存在的眼泪,对元祁说道:“是啊,一个月后便是皇上大寿。自然不能见血,否则不吉利。妾斗胆提议,不如赐鹤顶红。”

对于这个时代而言,鹤顶红是无药可解,致命剧毒。

林善雅眼眸中愤怒与恨意同时显现,袖子下的双手已经紧紧握住,这一次,这一次,她竟然败的如此惨烈!

“准。”元祁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扫了一眼假装哭泣的慕容歌,冷声道。

话落,他便从她们面前离开芙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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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五天内舒歌都没办法更新多了,要去外地弄一下户口,若是户口的事情弄不好,会很麻烦。只要有点事情就会码字。能不断更就不断吧。希望亲们能体谅一下哈!么么么么

第一百零三章【手打文字版VIP】

慕容歌几人望着元祁离去的背影,心中各是不同的想法,慕容歌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只是觉得元祁这个人…必定曾经经历过什么,否则不会手段狠辣和斩草除根。

巧云身体如一摊烂泥全然软塌塌的就坐在雨水中,怕是这种结果,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吧,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虽然她很久以前便已经立誓,这辈子可为太子妃死。可是当真正面对死亡时,她现在害怕了。她失魂落魄的呢喃了几句后,又抬头满是怒恨的瞪着慕容歌,声音含着丝丝寒气,那目光似要将慕容歌生吞,“慕容歌,你可真是好狠毒的心。”

闻言,慕容歌原本还有些同情巧云,毕竟巧云不过是因林善雅的利用而获得这般下场,此时此刻巧云仍旧执迷不悟,认为林善雅害她便是应该,而她反击就应该不得好死,还真是忠心啊!她冷漠的说道:“若无我求情,你便是凌迟。若你觉得饮鹤顶红不可,我现在就可去求太子,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凌迟。”

话落,她便欲要向芙蓉阁门外走去。

面色苍白久不出声的林善雅身形僵硬的转过身挡在了慕容歌的面前,她紧紧的盯着慕容歌,似乎要看穿慕容歌,也似乎要在这一眼之中能够要了慕容歌的性命以除后患,她胸口气息不平,喘息间喉间苦涩难忍,她冷静的说道:“这样就够了。”

“果然狠毒!别以为你狐媚惑主,日后也可如今日这般受宠。用不了多久你便会失宠,到时候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怎么也要瞧瞧你凄惨的下场!”巧云听闻慕容歌的话,脸上又有了惊恐之色,但是仍旧不满。

慕容歌耸了耸肩,浅笑嫣然的回视着林善雅,淡笑道:“若想就此揭过此事,就请太子妃让巧云闭嘴,安心等待行刑。”

林善雅双拳紧握,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尽管这场交锋她输了,输的彻底,却不代表这是结束!

芙蓉阁院内恢复了安静,耳边剩下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几名护卫将巧云带走。

“你们只需给她鹤顶红便可,不可伤了她。”林善雅见巧云挣扎,那几名护卫丝毫不怜香惜玉,便面有不忍之色的吩咐道。

慕容歌黑眸一闪,其实对于巧云而言,她并没有多少错,只不过是跟错了主子,助纣为虐。她冷漠的从她们二人面前走过,离开芙蓉阁。这一早上没有见到流云,昨晚似乎有事发生,她必须去看看。

至于林善雅,今日过后再说,不…等着林轻尘离开后再说。

巧云被带走时,望着林善雅嘶声痛哭,“太子妃,奴婢罪有应得。只求太子莫要再被狐媚子迷惑冤枉了太子妃。”

林善雅动容,红着眼睛望着巧云,所有的话只变成了:“巧云,本妃会厚待你的家人。”

就连临死时,巧云也是将戏做到最后,试图让林善雅成为被害一方,成就林善雅的无辜!

走远的慕容歌听闻,嘴角的浅笑瞬间冷冽如冰。

“昨晚一事,请慕容姑娘莫要介怀。善雅是无心之举。”

在向下人房的路口,林轻尘似乎等在此处有一会儿了。

她将油伞微微抬高,一双足够冰冷的眸子望着拦在路上的林轻尘。

林轻尘见之眼光不是熟悉中的温柔,而是凛凛寒冰,心下一颤。

“荆南王说笑了,我不过是夏国太子府内的下人,太子妃何等尊贵,我怎会介怀?只要太子妃勿要时刻想着置我于死地便可。”她半眯着眼眸望着他,寒声道。或许曾经在封国时,她对他有几分敬重,但是此时此刻,他是林善雅的同胞哥哥,昨晚之事说明从今往后,他们只能是对手。他在此处等她,说出这一番话,便是让人可笑!

从一开始,她从未想过与任何人为敌,可如今,他们想要的是她辛辛苦苦守护下来的性命!还有迫不得已的昨夜。他们可知,昨夜固然疯狂迷乱,可对她的伤害有深?

她固然温和,可不代表她愚笨!面对一些人,仁慈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一点,曾经身在诡谲多端的皇宫中的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轻尘神色一紧,面有歉意的看着她,原本准备好的许多说辞,此时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所有的话就变成了:“对不起。”

“荆南王无需言歉意。此事已经过去,无论昨晚是谁指使的,巧云都付出了死亡的代价。请荆南王让路,我还有要事处理。”她如莲花洁净的娇颜重新挂上了完美无破绽的微笑。

林轻尘紧皱起眉,看着每一步都极其坚定而不动摇的慕容歌,他的心颤抖着,也在惧怕着,善雅必不是她的对手。明知让慕容歌不反击善雅是可笑的行为,可他也必须试一试,曾经的几次见面,他多少也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如今才知道她是对该善良的人善良,对无情的人她只会更无情,她何等聪颖,知道此时是不能要善雅的性命,她也要给善雅致命的一击!想到这里,他两眉紧锁,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善雅有事。

感觉到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慕容歌芙蓉面容冷冽如霜。林善雅何其有幸,有林轻尘这个亲哥哥。

下人房。

不知为何,当她踏入下人房时,总是感觉透着一丝丝不对劲来。

往日,这里都是热闹非凡,只要做完活或者难得得一天休息的婢女们都会聚集在一起热闹的讨论着事情。

整座太子府内,也只有这个下人房内能够让人放下些许心来,所以大多数人都会在一起聊聊天。可今日,院子里太静。

就是坐在院子里的人也都是十分安静。

她的到来,她们也丝毫没有察觉。

“如冰和碧柔在吗?”

直到她走到她们面前,轻声开口,她们才抬起头看向她。

她们抬头,慕容歌这才看清她们眼睛红肿,神情悲凉痛苦。

她原本就不安的心此刻高高悬起,她拧眉沉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慕容姑娘,您怎么才归来?”其中一人泣不成声的说道。

闻言,慕容歌心下一颤,追问道:“究竟是发生何事了?快说。”

“碧柔姐姐去了。”另一名婢女哽咽道。

两名婢女拥在一起痛哭,在太子府内,碧柔向来人缘好,相较于其他人的冷漠,碧柔待人温和,所以府中婢女都是与她关系极好。碧柔的死,让她们伤心不已!

慕容歌面色顿时大变,身形不稳,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可能?”昨日白日里碧柔还活蹦乱跳的,吵着要吃的,怎么今日便是去了?忽然想起如冰昨晚面色沉重甚至有手足无措的来找流云,难道那时候碧柔便是…

她来不及想太多,立即向碧柔房间跑去。

门顿时被推开。

敞开的门前,流云眼眶红肿的站立在面前。

昨日之前,流云总是冷酷的模样,可现在,她清楚的感觉到他那隐藏在骨子里的痛苦。她早就知道,碧柔喜欢流云,每每见到有别的女子送给流云东西,她便是闷闷不乐。原本以为流云是个闷葫芦,不懂男女之事,可现在,流云的痛,竟是让人跟着痛。他对碧柔也是有情的吧?

“流云…碧柔…”是不是在与你和如冰玩耍?她后面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碧柔走了。”流云隐忍着眼中灼热的疯男儿泪,声音沙哑无比的说道。他的下颌上,只是一夜便是黑胡茬一片,看上去很狼狈。

闻言,慕容歌闭上双眼,隐忍着喉间的酸涩痛楚,问道:“何时的事?怎么会?”昨日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

流云重重的咳嗽几声,“咳咳咳…”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体内血液逆流,他无法忍住,血顺着喉间缓缓而出。碧柔的死太过意外,毫无预警,他甚至还没有与她说一句话,她便去了!他此刻清楚的记得,与碧柔独处时,碧柔灿烂温柔的笑脸,她倾心于他,他怎会不知,只是他是齐国人,伺候的是齐国太子,而她是夏国人,伺候的是夏国太子。他们二人必定没有结局。他视若无睹,短短两三个月的接触,直到昨晚她离去,他才知道,无关于时间长短,她在不知不觉间入了心。

“流云,你是对慕容姑娘倾心了是吗?是啊,若我是男子,定会喜欢慕容姑娘。”碧柔哀伤羡慕的看着他,期盼得到他否决的答案。

而他却是将身子背过去,没有给她答案。现在…他剩下的只有后悔!无边无际的悔意。

慕容歌睁开双眼,看见的是流云嘴角溢出的刺目的血。“流云…”

“来看看碧柔吧。”如冰走来,她眼睛红肿,面容苍白。神色间的痛苦并不比流云少几分。

慕容歌闻言看过去,如冰敛下眼眸,执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珠,说道:“碧柔她…昨晚悬梁自尽,发现时已经晚了。”

第一百零四章【首发文字版VIP】

“去看看吧,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与流云都没有了主意。”如冰见慕容歌不言语,便立即声音哽咽的说道。

慕容歌身形酿跄进了屋,刚入了屋,她便感觉身上一阵冰冷,似乎鼻尖能够敏感的闻到死亡的味道,待她见到躺在床上,面色铁青中又灰白毫无生气的碧柔时,脚下不稳,险些跌倒。“碧柔?”她轻声唤道,轻柔的声音似乎怕吵醒熟睡的人儿。

她坐在床边,望着碧柔,心下猛地剧烈一颤。

碧柔圆瞪双目,整张脸都憋的发青,那暴突的眼瞳似乎在述说着她死前的不甘与惧怕,昨日还娇颜如花的容貌竟变得有几分狰狞,再往下看,她的脖颈上有条刺目的红色痕迹,围绕着那条红色痕迹的四周不满着指甲印,脖子上的肌肤被抠去了极快指甲大小的血肉。

她不忍再看下去!

伸手想要为她盖上被子,可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身体,那冷硬如冰的触感,让慕容歌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真的去了,是真的。

“是悬梁自尽,晴雯昨晚发现的。”如冰在她身后,哽咽道。

流云似乎经过片刻的时间稳定好了情绪,他声音压抑而低沉的说道:“她不可能是自尽,若是自尽怎么可能会死不瞑目?她想来温雅活泼,若是真有事,绝对不会毫无预警便自尽。”他昨晚想要手抚上去,让碧柔合上双眼,那双眼却仍旧合不上。虽然整个房间内看不出一丝打斗,甚至是任何异样,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碧柔自尽,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如冰擦拭眼角泪,静默无语。

慕容歌手轻轻颤抖的去抚摸着碧柔的双眼,她柔声道:“碧柔,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手轻轻走过,碧柔仍旧睁着眼睛,还是那般的不甘含怨。

“究竟昨晚发生何事?”流云紧盯着碧柔,寒声道。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突然,以至于让人难以接受!仿佛不过就是一场噩梦!噩梦过去就是美梦。

可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冷冰冰不可逃避的事实。

慕容歌渐渐冷静,她试图让自己不去看碧柔凄惨的模样,而是抬起头去打量着干净整洁的房间,似乎与往日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异样。

看样子,碧柔是悬梁自尽而亡。

“你们动过碧柔的房间吗?”她低声问道。

“并未。”流云与如冰同时回道。昨晚得知消息后,二人便立即赶往此处,只顾着能否救活流云,却没有想到碧柔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他们终究是来晚了。

闻言,慕容歌轻轻的蹙了下眉,碧柔的死在眼下看来,显得太过平常与平静了些!除了房间中的他们,其他人看到此情此景,定会认为碧柔是自尽,并非被害!可她敏感而警觉,从得知碧柔死讯到现在短短的时间内,她都认为碧柔必定是被人所害!究竟是何人所为,可以做到如此天衣无缝?据她的了解,碧柔平时做人和善,没有人与她结仇。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碧柔…她是知道了什么而被人灭口,又或者是因为何人而被灭口?

她心口砰砰作响,莫非是因为她?那次在长亭内,碧柔为她说话,同时又去寻了元祁而去,莫非因此碧柔得罪了人?会是林善雅吗?她又重新看了一眼,最后又看先碧柔,没有任何疑点。她没有任何证据。

若说证据,也只有碧柔一双死不瞑目的一双眼睛!

如冰望着娇颜有些苍白,但是双眼却渐渐清明的慕容歌,她开口道:“你认为碧柔是被人谋杀的?”

“一定是。”流云不等慕容歌回答,便双眼爆杀气的肯定道。

慕容歌回头看了一眼如冰,道:“没有证据的时候,任何可能都会有。”她低头看向碧柔,虽然碧柔没有绝色让人眼前一亮,挪不开目光的容颜,可碧柔却温柔婉约,因善良纯朴而美丽。此刻恍然两人,她的心抽着痛。人生最让人无法接受和悲痛的便是,生离死别。

“碧柔,若你是被人谋害,我定会为你报仇。”她声音沉沉的言道。手又重新覆上碧柔的睁开的双眼。

如冰与流云二人盯着碧柔的一双眼眸。

当慕容歌手挪开后,碧柔一双眼眸竟然神奇般的闭上了!

“碧柔,你果真是被人杀害!我必要为你报仇!”流云见状,暴怒一声喝!眼中男儿泪如水流而下。碧柔,你死的何其惨!我竟不能护你安全!

“碧柔果真是被人谋害。碧柔,你放心,苍天有眼,定会还你公道。”如冰紧咬着牙,冷声道。

慕容歌紧紧抿着唇,神色冷冽如霜。

就在他们都以为碧柔闭上双眼是给了答案时,那原本闭着的双眼顿时睁开,这一次睁开,眼角流下两行红泪。

“这…”

三人大惊失色的望着这等震撼的情景!

流云慌忙的从怀中拿出一条锦帕,那锦帕是素雅的淡紫色,在一处绣着碧柔二字,他虽然收过不少其他女子送的东西,可他都不曾放在身上,唯有她送的锦帕时时刻刻放在身上,夜深人静时,他才敢拿出,睹物思人。他跑过去,为她擦去眼角的血泪,声音极其颤抖不稳的说道:“柔儿,别哭了,我知你受了委屈,日后若让我知道是谁害了你。我必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柔儿,别哭,柔儿,别哭。”

慕容歌双眼酸涩难忍,立即别过头去。望着窗前的小矮桌上,还有半个点心,是她做的豆沙馅的月饼。她一共给了碧柔六块,现在只剩下半块。她甚至能够想象到碧柔吃月饼时泛着浅浅柔笑的神情,再也忍俊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流云。

她不经意间看向如冰,如冰若有所思,红肿的双眼中晃动着眼泪,已经是满脸泪痕。“碧柔,碧柔。”

“碧柔,别怕。待我在太子跟前尽了忠心,百年之后定会随你一同走黄泉路。你可愿意在黄泉路上等我?若有来世,我定要娶你为妻。”流云深情的望着碧柔,说出这时间让人最为疯狂,最为痴恋的承诺来。

慕容歌深知,流云能做出承诺,必定是真心。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流云直到死,都没有娶妻,更没有纳妾,终身身无一妇人,碧柔能得流云一生钟情,想必在黄泉下,她必定展颜欢笑。

身体冰冷的碧柔,仿佛听见了深爱的男子最为深情让人动容的告白,那深红让人心痛的血泪渐渐停歇,而顿睁的眼眸缓缓合上。慕容歌有种错觉,仿佛碧柔的嘴角上含着笑,就连那有些狰狞的铁青容颜,也变得柔美娇媚。

她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几步走到窗前,依偎在窗,半个月饼映入眼帘,上面还有牙印。她半眯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心中已经确定,碧柔,绝对不是自尽而亡!

泊康阁。

林善雅面色蜡白,面无表情。唯独在眼中流淌的那丝丝恨意。

“善雅,两年内你都不可再有任何动作。整日里赏花看书吧。两年后,我会亲自来接你。”林轻尘看着她,沉声叮嘱道。

“不…”林善雅摇头,依然未曾有过退却之意,反而因巧云的死她想要留在太子府内的愿望越来越深入心中不可拔。付出如此之多,她不能退却!况且,若是让她败给慕容歌,她绝不甘心!

林轻尘拧眉,冷声道:“执迷不悟!”

林善雅苍白的绝色面容上缓缓露出一抹倾国倾城的轻笑,忽而有转为自嘲冷笑,“哥,你这又是何苦?三番两次劝我,我仍旧不会有丝毫改变。”

“你可知,夏国太子心中已有慕容歌?”林轻尘冷声问道。尽管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的确是事实。当他得知元祁处巧云凌迟酷刑时,他便心中有了确切答案。

林善雅完美的容颜上渐现裂缝,眼中恨意变为痛苦。

“今日之事已经表明,元祁已经护着慕容歌,不会容你害她。”林轻尘残忍的道出事实。

林善雅唇色消失,沉痛的闭上双眼,“我痴恋他多年,难道比不上已是奴之身的慕容歌吗?”

窗外,清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一丝风透过敞开的窗袭入,竟一下便将窗边的黑芙蓉花吹落。

“男女之情本就匪夷所思。”林轻尘似陷入了回忆中,低声喃道。

林善雅见芙蓉花被吹落满地,大惊失色,立即惊慌跑过去,望着一地狼藉,眼中恨意之色不减反增,“越是如此,我便越不会放弃。”

夜幕降临,晚风习习,月光如水自窗而流淌入房中。

婢女战战兢兢的捧着还未来得及清洗的天蓝色被褥,此时,她恐惧的想要撞墙自尽!不过,也暗暗松了口气,幸而上午收拾太子房间后,她没有将脏的被褥即使送去洗房。否则,此刻她必定一命呜呼!

“太子,妾已经找到被褥。”婢女全身颤抖的举起被褥,对靠在躺椅上,俊美非凡,华丽逼人的男子颤声禀告道。

元祁只是冷声命令道:“放下。退出去。”

“是。”婢女听到命令后,立即松了口气,将被褥放在椅子上,然后慌忙离开房间。

房中无人,烛光下,他渐渐挪动目光,视线落在了天蓝色被褥上,忽而,嘴角袭上一抹优雅真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