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掩好衣衫,轻啐他一口:“你这一去,别个真以为你是抢了良家妇女了。”

贺济礼气得又捶横栏:“良家妇女不会想和姐夫同坐一乘轿子。”

他对孟月印象不佳,孟瑶是暗乐的,至于孟月哭哭啼啼别人会怎么想,她才不在乎呢。

贺济礼见她不出主意,只好继续自己想办法,掀开轿帘,唤过知梅,命她去将孟月的嘴堵上。

孟瑶瞧他是起了心了,忙挪过去道:“赌了嘴,还有手呢,不顶事,你吓她一吓便是。”

知梅得令,走到后面轿子前,隔窗小声吓唬了孟月几句,总算令她哭声小了些。

好容易抵达贺府二门,贺济礼不待孟月下轿,吩咐几个婆子,直接将她自夹道抬到赏菊院去,免得丢人现眼。

孟月听得“丢人现眼”几个字,犹如突遭雷轰,睁着一双泪眼呆住了,直到被丫头搀扶下轿,仍呈痴傻模样。

到底同姓一个孟,孟瑶觉着贺济礼用语重了些,道:“她虽没安好心,也是身不由己,不理她便得。”

贺济礼不以为然,道:“她是身不由己,难道我们不是身不由己?既然她不知好歹,走了这条道,就莫要怪他人不客气。”

孟瑶听了他这斩钉截铁的话,突然觉得自己的善心发得莫名其妙,难道是怀孕了,爱多愁善感了?她自嘲笑了笑,主动搭上贺济礼的胳膊,朝后院而去。

两人先到第二进院子,告诉贺老太太,他们回来了。贺老太太出人意料地,居然在算账,使一根手指,大力拨着一颗算盘珠,犹犹豫豫,一时拨上去,一时拨下来,几个丫头立在旁边看戏。

贺济礼与孟瑶都是会使算盘的人,也凑到旁边看,强忍笑意。

等到那粒算盘珠拨到第十下时,贺济礼再忍不住,出声道:“娘,你到底是要拨上去,还是要扒下来?这来来回回不停歇,算盘磨损也快。”

第六十章贺老太偏心

贺老太太脸一红,恼羞成怒,拍着算盘气道:“我是在算赏菊院的开销,那个孟家七小姐,在我们家住了这许多日,嚼用不少,虽说咱们是亲戚,不能向她要钱,但账还是得算清楚的。”

孟月吃穿住用,花的都是贺家的钱,这笔帐,孟瑶自然是早已算了的,贺老太太如此装模作样,不过是因为孟月在贺家白吃白喝太多天,有些不满罢了。其实孟瑶自己也不甚痛快,不好意思道:“她又来了。”

贺老太太露出惊讶表情:“她家就在城南,为何总往咱们家跑?”

说起来贺老太太才是温夫人所托之人,孟瑶便遣退下人,关上房门,由贺济礼将事情元末,向贺老太太一一讲了。

贺老太太自从那日同温夫人密谈之后,对她的态度大有改观,深有同命之人的感觉,闻言气愤道:“原来孟家大伯这样的坏心,怪不得亲家要改嫁,箱笼要托与我们家。”说着,转向贺济礼夫妻,道:“那个七小姐,既是打着孟家箱笼的主意,以后就不能让她随处乱走,等到亲家去了西京,立马将她送回去,这样黑心肠的小姐,不能多留,以免祸害了我们家。”

夫妻俩一一应了,起身告辞。贺济礼惦记着贺济义诱赌的事,将孟瑶送回房中后,立即去了第四进院子,在冰窖前找到打瞌睡的贺济义,将他提溜回归田居。

归田居陈设如昔,西里间的布局却同以前大不一样,原先的几把椅子堆到了墙角,当中多出一张破破烂烂的长形大桌子,桌上摆着骰钟,牌九等赌具。

贺济礼一眼瞧见,差点气到吐血,揪住贺济义的领子骂道:“你竟敢在家中开赌场?”

贺济义辩解道:“有嫂子盯着,我哪儿敢。那是我出不了门,手又痒,一个人顽来着。”

“出不了门?”贺济礼开始磨牙,“那街头巷尾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传言,甚么传言?我一天到晚守着冰窖,可不知街上有甚么传言。”贺济义满脸诧异,瞧不出真假。

贺济礼自端一把椅子坐着,命他站好,将温夫人所述,讲了一遍,又道:“我这会儿没空审你,你把赢来的财物交出来,待我料理完齐家的事,再来慢慢找你算账。”

原来是诱赌齐修之的事败露,贺济义已是赌惯了,毫不惊慌,只是他留神贺济礼的表情,觉着有些怪异,他明明是愤愤怒至极,眼里却含着三分笑意,这到底是真责怪他,还是假装的?

贺济义想起他的秉性,忽地恍然,定是他小气抠门的毛病又发作了,想要侵占自己辛辛苦苦赢来的财物。他这般想着,就拿定了主意,一文钱也不交与他,道:“你以为我要赌?我只是讲义气,为了帮孟里的忙,那些钱物,乃是他与我的报酬,与赌博无关,你想要榨钱,寻别个去。”

榨钱?他说自己榨钱?贺济礼瞪圆了双眼,上前一个爆栗,喝道:“休要胡说八道,我只是想要物归原主。”

贺济义不敢还手,可也不甘原地挨打,连忙跳着躲开去,叫嚷道:“你疯了,哪有赢来的钱,还要送回去的?”

贺济礼将温夫人的道理讲与他听,贺济义却听不懂,反复只有一句,休想让他把齐家的钱物交出来。

贺济礼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只好耍横的,命小丫头取来一把扫帚,照着贺济义就打。

贺济义高呼“杀人啦”,边躲边跑,狂奔至第二进院子,扑倒在贺老太太面前。贺济礼已是气极,哪管贺老太太,追到面前,一扫帚打下去,贺济义吃痛,忙躲到贺老太太身后,任贺济礼怎样怒喝,死活不冒头。

贺老太太惊着了,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一面斥骂贺济礼,一面将贺济义搂到面前,查看他身上的伤。

贺济义扎到贺老太太怀里,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诉道:“娘,你总跟我们讲,为人要有情有义,我谨遵你的教导,帮了一回我哥他小舅子的忙,我哥却不分青红皂白,照着我就打。”

贺济礼听他颠倒黑白,气得脸都青了,甚么叫不分青红皂白,他明明是有理有据,有错的那个人,是他贺济义才对。

贺老太太抚着贺济义的背,冲贺济礼喝道:“孽障,你还站着,不知错?”

这便是让贺济礼跪下认错了,他却梗着脖子,仍直挺挺站着,顶嘴道:“爹过世的早,我这做哥哥的,是代行父职。”

当朝讲究长幼有序,又有俗语长兄如父,若贺济义做错了事,贺济礼确是有教训他的权力。

贺老太太挑不出他这话的毛病,只好道:“济义到底犯了甚么错,让你下得了狠心打他?你若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别怪我不饶你。”

贺济礼费力追了一路,也不过打了他一扫帚而已,还没舍得下重力,哪有贺老太太讲得这般严重,不过是她偏心罢了。贺济礼觉着鼻头有些发酸,强忍了,努力心平气和地将事情一一道来。

贺老太太听后,断定是贺济礼不讲理,道:“赌钱固然不对,但济义是为了义气,功过相抵,再说那钱既然是他赢回来的,为何要把与你?”她说完,拍着贺济义道:“小二,你赢了多少钱,拿来娘与你保管,别弄丢了。”

这是明目张胆地鼓励贺济义攒藏私财,贺济礼隐隐有怒气,故意道:“既然济义要留私帐,那赶明儿儿子也弄一本去。”

贺老太太知道,贺济礼感念贺济义当初为他读书做过牺牲,在银钱上从来不做手脚,无论大账小账,全入了公中,为的就是将来分家时,能名正言顺地分一半给贺济义,感谢他当年的恩情。

他如此为贺济义着想,贺老太太却当面让贺济义另攒私财,如何叫他不生气?

贺老太太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让贺济礼伤了心,气势立即减去几分,退步道:“济义把钱物交出来,入公帐便是,莫与齐家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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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十分和谐…

贺济礼自然不依,称自己才是当家人,让贺老太太安心享福,莫要插手家中事务。

这话再一次惹恼了贺老太太,大骂他不孝,争吵起来。

孟瑶得到消息,扶着知梅赶过来,瞧见那吵吵闹闹的场面,极为头疼,只好哄贺老太太道:“娘,你急甚么,齐家行为再不端,面子还是要的,即便我们把钱物送还,他们也不好意思收,你放一千一万个心,这些钱,最后还得回归我们家。”

“当真?”贺老太太高兴起来,笑道,“还是媳妇明事理,不像济礼,只会惹我生气。”

贺济礼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孟瑶生怕贺老太太又闹起来,忙叫丫头们扶她上罗汉床,又让人送贺济义回去。

她安顿好各人,才回到房内,安抚贺济礼,却发现他眼角有泪痕,遂问了几句,不料这一问,贺济礼不好意思,又恼了,瓮声瓮气道:“灰迷了眼,不消你操心。”

孟瑶早已自二进院小丫头处得知了详情,猜到他是因为被贺老太太伤了心,才如此难过,遂不顾他气恼,上前紧紧拥住他,默默不语。

贺济礼身子一僵,待意识到孟瑶是在主动抱他,心底又跃上隐隐喜悦,他忙着伸手回抱,不知不觉把刚才的伤心烦恼事,淡忘了许多。

二人相拥良久,孟瑶呼出的温热气息,带着淡淡的木犀花香味,抚过贺济礼脖颈,令他有处地方,蠢蠢欲动。他曾垂询过甄家医馆的甄如是,知道女人怀孕前后三个月,都有些个禁忌,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伤了孟瑶胎气,忙轻轻将她推开寸许。

孟瑶突然离开他的怀抱,有些不明所以,待瞧见他坐姿颇不自然,顺着朝下一看,只见他腰下帐篷,已然支起。她好歹也是成亲数月,连身孕亦有了的人,微一错愕,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等她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明晃晃的太阳还在天上挂着,不禁惊叹一声:“这可是大白天哪。”说着,双颊迅速飞上红晕,嗫嚅道:“你…”

相比她的羞怯,贺济礼显得泰然自若,将她的手紧握一把,随即松开,义正严词道:“我乃血气方刚的男子,此举实属…”

一语未完,孟瑶已扑哧一声,笑场了。

贺济礼本不觉得有甚么,被她这一笑,却尴尬起来,站起来就朝外走。孟瑶的笑容凝住了,他已是火起,这是要去哪里?难道是要去寻别的女人泻火?家中可不但有个名义上的妾室,还有个虎视眈眈正不知从哪里下手的好妹妹,外面更有许多烟柳场所…

不能让他走。孟瑶毅然起身,快步追去,在他即将迈出纱隔时,拦下他来,拽回床边,脱鞋,解裤带,扒裤子,一气呵成。

贺济礼惊呆了,不知作何反应,傻愣愣地看着她面带决然之色,做着猥亵之事。

自家娘子,怎能用“猥亵”一词,贺济礼使劲甩了甩脑袋,正想劝阻孟瑶莫要为了一时痛快,不顾腹中胎儿,却见她并不解自己的衣衫,而是爬到床角,左翻右翻,自褥下摸出一本小册子,仔细看起来。

贺济礼见她停手,突然有些懊恼,更有些失望,遂忍住下腹传来的阵阵燥热,挪到孟瑶身后,探头一看,只见那小册子上,画着成双成对光溜溜的男女,但却并非一般的□□,因为那些女人,只是手口并用,却未真正颠鸾倒凤。

但凡上过几年学的男子,有几个没私底下传阅过这种东西,贺济礼一眼认了出来,不免口干舌燥,一手轻揽孟瑶的腰,将她搂入怀中,另一手则将那本小册子,远远丢了开去,凑到她耳边道:“书上是死的,看它何用。”

孟瑶已是脸上发烫,不敢看他,喃喃道:“我不会…”

贺济礼轻笑一声:“夫君教你。”

这不是女人才要学的本事么,他怎么也会?孟瑶惊讶抬头,忽而愤怒:“你去过青楼了?还是在我进门之前,已收过通房?”

“不告诉你。”贺济礼低头,瞧着她因愤怒而更加鲜艳的双唇,突生情迷意乱之感,俯身吻了下去。

孟瑶被这一吻,也有些晃神,不但忘了方才的质问,反而仰头迎上。贺济礼一面以舌撬唇,滑入她口中,一面抓住她的手,引着她到那里去,教她上下律动,教她左右挑逗。

一个耐心教导,一个虚心向学,正当微喘声与低吟此起彼伏之时,门外传来让人火冒三丈的声音:“财迷哥,齐家钱物,与你拿来了。”

贺济礼低声诅咒,示意孟瑶松手,探身向床外,冲门口喊道:“到厅内待着,等我出来与你对账。”

他根本不知齐修之到底输了多少钱,对的哪门子账,贺济义恨恨踢了房门一脚,转去了厅里。

贺济礼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松了口气,抓过孟瑶的手,又放了上去,吐出俩字:“继续。”

孟瑶惊讶:“你…”

贺济礼握住她的手,与她助力,好让她的动作更快些,苦笑道:“我这样怎么出去。”

孟瑶故意道:“架子上的脸盆里,还有凉水,冲冲便得。”

贺济礼气着,一口咬到她唇上,又吸又吮,最后的结果是,他泄出一股子火气,清清爽爽舒舒服服出去了,而孟瑶双唇红肿,只能扎在房里。

贺济义在厅内候了许久,凉饮吃过三碗,才见贺济礼身着下摆皱巴巴的直裰,姗姗来迟。

他虽疑惑,但到底未经人事,没朝深处想,只撅嘴指了指地上摆的大小三只锦盒,道:“喏,你要的东西,全在这里了。”

盒上本系有缎带,但不知去了哪里,贺济礼掀盖来看,最大的一只长盒里,是一幅《品茗图》,瞧那下头的落款,乃是名家真迹;另一只方形盒子里,是一方端石素池砚;最小的一只盒子里,则是一块田黄石印章,不过底部并未雕上名字。

这三只盒子里的东西,既贵且珍,少说也值两百两银子,齐家不过与州学先生送礼,便如此大手笔,多半与篡改齐修之州学成绩有关,只不知是要送与何人。--

第六十二章决策已定

贺济礼盖好锦盒,向贺济义伸手,问道:“听说还有一张字据,在哪里,一并与我。”

贺济义自怀里摸了摸,没找着,回去翻了一气,终于带来一张缺角少边的纸。贺济礼接过来一看,上面果然写着齐修之拿庶妹齐佩之作赌资抵押云云,下有署名,手印,字迹亦对得上。

他将字据折好,塞进袖子,又命人将锦盒拢作一处捧了,准备上齐家去。

贺济义见他连一张不顶用的破字据也不放过,不禁好奇:“哥,莫非你真要把齐修之的妹子迎进我们家来?”

贺济礼随口骗他道:“白捡的人,为何不要,正好你还没成亲。”

贺济义听后,神色怪异,贺济礼不理他,径直朝齐家去了。

时值傍晚,日头偏西,正是出外劳作的人归家之时,齐家宅邸临街,薄暮下,可见三三两两的行人,不断从门首路过。

贺济礼在台阶处停下,示意仆从上前敲门,称要见齐修之。齐家守门小厮认得贺济礼是齐修之的老师,不敢怠慢,一面请他入内去坐,一面奔去唤人。

贺济礼要的就是大张旗鼓,不肯进门,只在台阶上站着,等到齐修之出来,他也并不添油加醋,只是原原本本将赌博一事讲了一遍,并再三替贺济义道歉,最后命人把锦盒及字据送还。

所谓愿赌服输,赢了钱却又还回来并道歉的,可谓是稀奇事,路人纷纷围观,赞叹贺济礼不愧为人师表,行事令人佩服;又有不少人因那字据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令齐修之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也不管锦盒未收,拔腿躲进了门里去。

贺济礼施施然朝四面拱手一礼,自围观人群自动让出来的路中穿过,不紧不慢踱着步子,回家去了。

他前脚进门,才刚坐下,后脚齐夫人就派人来了,他见来人上着天青色滚边背子,下系红罗裙子,头上还插着钗子,装扮不似一般媳妇子,忙退避内室,另换孟瑶出来。

孟瑶在帘前稍作停顿,朝外望了一眼,认出那人是齐家妾室刘姨娘,齐修之生母,齐夫人想必是气极了,竟让她来收拾残局。

小丫头打起帘子,知梅扶了孟瑶,到主座坐下。刘姨娘忙立起身来,前行几步,跪倒在地。

孟瑶惊讶道:“刘姨娘,怎么行如此大礼,我哪里担得起。”

刘姨娘伏地不起,眼中含泪,道:“贺夫人,我家夫人命我来送还赌物。”

孟瑶朝她身后一看,有两名齐家小丫头,手捧锦盒立在那里,想必正是贺济礼适才送还的物件。这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正要命人接过来,却见贺济礼在帘子里冲他摆手,便转口道:“既已还了,哪有再收回来的理,刘姨娘莫要客套,快快请起。”

刘姨娘见她不收,不但没失望,反而面露惊喜,急急问道:“贺夫人当真不要?”

孟瑶心下奇怪,点了点头,让她回去转告齐夫人,小孩子聚赌,不算甚么大事,就此揭过罢了。

刘姨娘自地上爬起来,抹了把泪,取出一张破烂的纸,问道:“这字据,贺夫人当真也不要了?”

若这字据是齐老爷立的,自然有效,齐修之落的款,有甚么用处?刘姨娘特特拿出字据来问,难道…难道是齐夫人想假戏真做,将庶女送入贺家,而刘姨娘舍不得自家亲生女,所以才有了那些奇怪的举动?

孟瑶朝帘里瞥了一眼,贺济礼冲她摇头又点头,饶是她心思玲珑,仍猜不出是甚么意思,只好自己斟酌着回答刘姨娘道:“小孩子间的游戏,哪能当真,济义赌钱,已是让他哥哥狠罚了,只望他们从此迷途知返,走上正道才好。”

刘姨娘满面喜色,连声称是,再三称谢后,行礼辞去。

孟瑶走回帘里,碰了碰贺济礼,问道:“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到底是让我收回财物,还是不收?”

贺济礼答道:“那三只锦盒不能收,齐夫人从来不做没好处的事,说不准你前脚收下锦盒,她后脚就诬告我收受贿赂。”

孟瑶明白了,这便是他摇头的意思。

贺济礼顿了顿,又道:“不过字据却是能收的,即便齐家送过庶女来,咱们字据在手,不怕她诬告。”

原来他点头,是这意思,孟瑶略一思忖,明白过来,贺济礼只怕齐夫人诬告他收受贿赂,并不怕她坐实贺济义赌博的证据,毕竟赌钱虽上不得台面,却并非朝廷禁止之事,许多赌场,还是官方开设的呢。

贺济礼见她似有所悟,继续道:“齐夫人已是丢了一回人,必想挽回些面子,做出愿赌服输的高姿态,那几个锦盒和字据,她一定会再送来。等她再遣人来时,你便将字据收下。”

孟瑶却缓缓摇头,道:“你收下齐家庶女,待要如何?与她开脸,放到济义屋里?他还未娶亲,万一将来的娘子是个不待见通房的,岂不要因此记恨上我们?”

虽说长兄如父,但主动替兄弟收通房,确实有多管闲事之嫌。贺济礼认为孟瑶讲的很有道理,想了想,道:“字据上并未言明是妾是婢,不如先把人抬进来,交与济义,至于他想给甚么名分,全凭娘作主,你看如何?”

孟瑶方才的话,一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二是试探贺济礼的态度。此刻见他并未对齐家庶女动心,便放下心来,乐得做个甩手掌柜,应道:“你说的是,有高堂在上,济义的事,轮不到我们哥嫂作主。”

贺济礼点头称是,孟瑶又笑话他道:“你精明至此,难怪会发财,能占的便宜,一个也不放过。”

贺济礼对这话不以为忤,反引以自豪,道:“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才是傻子。”

第六十三章为妾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