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我宠你

误会?

是误会吗?

沈嘉芫无奈的看向他,自己压根就不是原主,哪里会知道他俩之间的事,亦不可能能猜到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清华寺?

似乎听说过,原主曾跟着安沐阳去过清华寺,不过自己没见过她,自然是没有碰面。何况,前世原主推门而入时望向自己的敌意,只指她说是安沐阳画里的女子,可见原主知道有慕婉的存在,却从没见过。

她曾经,是不是为了想找到慕婉,所以跟去过清华寺?

而齐天佑…他们定是在清华寺遇见的。

将军,亦早就知晓前世自己总偷偷与安沐阳会面,难道?

“二爷与赵将军,是早就认识了吧?不少字在没出征前就识得的?”

齐天佑微愣,转念道:“你反应倒是快,是了,你原就不笨,就是太执着。”

执着,原主对安沐阳,何止是执着?

即便是蔡氏有意唆使,但若不是真的动心,又怎可能无所顾忌的缠在安沐阳身边这么多年,口口声声说非他不嫁?原主若能少几分痴情,最后亦不会为替心上人夺自己手里的那份信件,失手将匕首刺入自己身体。

她若没被安沐阳推倒,就不会撞到额头,亦不会昏迷,被自己取而代之。

想到许久前,在安襄侯府的书房里听到安沐阳的那几句话,沈嘉芫就不得不替她不平。

安沐阳道,若当时安家的人没有那么早来,或许就真的会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

呵,果然狠辣!

这瞬间,沈嘉芫竟有些替原主庆幸。若以她那般的性子,得知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该有多么崩溃?

不过,望着眼前的齐天佑,突然又觉得愧疚。

这个男子,待她是有情的吧?不少字

自己,是否夺去了原属于她的幸福?

“怎么了?”

齐天佑拉过她的手,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喃喃复语道:“我知你心中没我,但如今你我已是夫妻,过去的事就算了。阿芫,我很高兴你没有拒绝这门亲事,给我机会照顾你。我向你保证,你这个决定,当初没后悔,就永远不会后悔!”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旁,沈嘉芫的手被他握在掌中,身子被对方紧紧的搂在怀里。

“你当时,为何会在清华寺?”

齐天佑闻言,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还是没忘,当时你夫君我,可陪着你在清华寺里撒疯,寻遍了后院四十八个禅房,你连厨房、大师的禅院都不肯放过。当时我就想,怎么会有你这样执着的人呢。”

他的语调,透着难掩的宠溺。

沈嘉芫却听得大为惊讶,原主真做过这事?

“不过半年,我在沈延伯府里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却变了。你活得没过去开心,脸上没有了以前的笑容,你不会再气焰嚣张的指着我,连名带姓的警告我不准跟着,你变得端庄大方,变得知书达理,这样的面目,不该是你。”

听着丈夫不断说着过去原主的事情,沈嘉芫突然就觉得胸口似被什么压着般难受,让她无法呼吸。

他话里原主的肆意,让她觉得自己生活的有多窝囊!

倏然,她伸手推开了怀抱住她的男子,远离他就往床沿挪去。

“阿芫。”

措不及防的被推开,齐天佑显然有丝受伤,但是不等对方下床,就自后搂住了她,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似有紧张的说道:“你不想听过去的事,我不说就是。阿芫,我是你丈夫!”

这话,不知是在强调对方,还是为了让他自己安心。

细细麻麻的吻从后颈直接绕到前面,沈嘉芫瘫软的靠在身后人怀里。

齐家的二爷,是她丈夫,她怎么可以推开?

身子被反扳过,面朝向他,见对方不由分说褪下她的衣衫,沈嘉芫突然感到害怕。

对方的情,都是给原主的。

于是,在他的唇再次倾来时,沈嘉芫伸手按了上去,“都早上了,婢子们估摸都在外面等着呢。”

话语了番,外面的天色渐白。

齐天佑游走在妻子后背的手顿了顿,似乎有些泄气的叹息了声。

见状,沈嘉芫只好低声辩道:“我、我还有些不舒服。”

他这才松开了对方,似乎刚意识到昨夜是他们洞房花烛,不免为自己的性急生了几分愧疚,就放开了她,却又坏笑了道:“来日方长。”

沈嘉芫几不可闻的“嗯”了声。

外面廊下的婢女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响,见似乎安静了下来,为首的秋兰方开口唤道:“二爷、二奶奶?”

沈嘉芫侧躺着,将衣衫拢起。

齐天佑对外喊了声“进来吧”,便率先跨过外侧的妻子下了床。

沈嘉芫见状,立即就跟着下去,准备伺候对方更衣,不巧脚下无力,差点没站稳,抬头就对上男人若有深意的目光。

齐天佑的唇角,还噙着抹笑。

侍女们进屋,就撞见两位主子的深情对视。

沈嘉芫的脸不由再次红了起来,低着头取过侍女们送上的衣衫,站在丈夫面前替他更衣。

低头俯视的动作,能清晰的看到对方娇红的面颊,与印着红痕的肌肤。

两个人靠得这样近,彼此感受着对方呼吸里的热度。

沈嘉芫后退了步子,保持段距离,在齐天佑身前,突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自己,不是他期待中的妻子。

他却似得了心上人般的满足。

齐天佑见她动作流畅,从腰带至配饰,接过侍女递来的热毛巾给他擦脸,举止都有条不紊,微微有些诧异。

转念似自己想通了什么,递还毛巾时竟不避侍女就低头轻笑道:“阿芫有心,其实我不会介意的。”

沈嘉芫手指微抖,避过了他的视线。

他身边的近侍秋兰过来替他梳发,沈嘉芫才由香蕾等俯视着穿衣,大红织锦的牡丹花缎子,同色遍地织金的综裙。

坐在妆镜台前,梳了个斜云高髻,簪了碧玺石的宝结与鲜红香纱堆做的宫花,髻处正插支赤金镶紫瑛石的步摇,缀着指甲大小的东珠。香蕾从掐丝珐琅的香盒里沾了点茉莉脂膏,在沈嘉芫脸上抹开后,又在两腮处添了点胭脂。

沈嘉芫鲜少这样慎重妆扮,明**人,望着铜镜里的容颜,自己都有几分恍惚。

见妻子转身,齐天佑眼前亦是一亮,柳眉杏眼,羞笑风情,耳朵上翡翠水滴坠儿颤悠悠地晃在颊边,更映得她肤光似雪,妩媚撩人。

目光就渐渐炙热了起来。

沈嘉芫被看得亦有几分不自在,但对方僵着不动,便只好开口道:“二爷,该去前厅用早膳了。”

待会可还要去拜祖、奉茶、认亲呢。

齐天佑回神,“嗯”了声走在妻子侧边,余光却不时望向她。

家里的祠堂处早就有人准备好了一切,两人过去后磕头上香,就去了齐夫人的岽阁苑。

齐家不似沈家,是分过家的,人口并不复杂,齐乾公现有一妻三妾,齐陆氏作为正房,除了早前出嫁的大姑奶奶、三姑奶奶,世子爷齐天佚、二爷齐天佑与六姑娘齐佳玫均是她的骨肉;大姨娘萧氏有两个女女,已出嫁的二姑奶奶与四姑娘齐佳敏;二姨娘于氏生三爷齐天信与五姑娘齐佳微;三姨娘丘氏进府最晚,据说年不过二旬,尚无子女。

齐家的女眷,除了几位姨娘,旁的沈嘉芫都见过,唯一陌生的就是世子爷齐天佚与三爷齐天信。

世子爷即是温氏的丈夫,坐在右首,膝处铺着软毯,眉宇间与齐天佑有几分相似,表情温和,只是略有苍白,该是常年缠绵病榻的结果。沈嘉芫斟茶的时候,对方亲切的喊了声“二弟妹”。

三爷齐天信是拜见二嫂,沈嘉芫与他福身见礼的时候,只觉得对方的目光有些无礼。

有小叔子这样放肆的打量新嫂的么?

并没什么好感。

完了家礼,齐乾公就领着三爷去了前院,沈嘉芫见这模样,推敲三爷在府里貌似还挺得重视的。

世子爷陪着说了会话,就由温氏陪着回了院子。

几位姑娘围在沈嘉芫旁边,齐陆氏笑容和煦,亲昵的拉着她说话。

与先前在沈家时差不多,原还有几分不安的心放心,这位婆婆,并不苛刻,至少她感觉是如此。

“好儿媳,我可等到你唤我声娘了!”

“二嫂,我娘可真是千盼万盼的,总算是进府了。想年前,她还总抱怨着说去沈府瞧你,瞧的脚都酸了呢。”

能这样说话的,自然只有六姑娘齐佳玫。

“玫儿越发胡闹了,你新嫂子刚过门,由得你这样打趣。”

齐陆氏佯装生气的说着六姑娘,后者显然是被宠惯了,不以为意的瘪瘪嘴,反去扯齐天佑的衣袖,不依不饶道:“二哥,你说是不是,娘总怪我。”

“是盼了许久。”齐天佑含笑的答着亲妹。

齐陆氏见儿女欢闹、媳妇身前,亦是心底舒畅,就拉着他们夫妻留了许久才放离开。

下了岽阁苑门前的台阶,齐天佑就道:“娘就是爱念叨,你别介意,也是关心咱们。”

“妾身明白的,二爷放心。”

齐天佑突然就握住了她的手,边往前边道:“别总二爷二爷的唤着,你过去都直接叫嚷我名字的。”说着侧首望了眼身边人,展笑道:“六妹的性子活泼,你定是能处得来的。阿芫,私下里咱们别这样生分,嗯?”

沈嘉芫本甩手的动作停下,顷刻即回道:“这儿可不是私下里,后面都跟着人呢。”

这话,似有娇嗔的意味在其中,齐天佑听得一乐,也不转头看后面,径自道:“你往常,可不会顾着这些。”

“以前是做姑娘,现在是出阁了。”

齐天佑对她那含羞的模样简直是爱不释手,故意使坏的凑近道:“往时你肆无忌惮,是娘家宠着;往后我宠着,你还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第九十五章 我宠你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新妇

第九十六章 新妇

这样的转变,到底让沈嘉芫牵强接受,支支吾吾道:“这、这怎么好?坏了名声于您在外也无益。”

“说句私心话,当时还就盼着你沈家六姑娘声名狼藉,这样我就可以轻易将你娶回来了!”

冬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笑容和煦的让人遍身温暖。

只是,这样的念头,算是怎么回事?

沈嘉芫的名声坏了,跟他轻不轻易娶她又有什么联系?再者,自己妻子闺中时声名狼藉,只能给他这做丈夫的脸上抹黑吧?不少字

齐天佑见她只望着自己不说话,动了动唇角,紧握着她的手回了所居的墨染园。

二爷的乳母薛妈妈是主事妈妈,带着院里的人来拜见二奶奶。

沈嘉芫见她说话处事颇为利索,再反观自己从沈家带来的许妈妈,虽说巨细周到,但因为知晓她闺女就在沈家三爷院里当差,心是早就跟着蔡氏,所以根本就没从心底里信她。

而对于这等内宅权利等事,她前世就不热衷,更不会说非握在手里不可,就假装没见到那边挤眉弄眼的许妈妈,愣是客客气气的重用着薛妈妈,说往常是怎么的流程,往后依旧保持原样。

薛妈妈似乎亦没料到这位主母会如此亲和,如她们这些在后院里混久了的,哪里能不清楚新妇过门后的手段?谁不是想方设法的将原先的老人除去,然后将各处关键都交到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人手里,处处防备打压自己这等院子里的老奴,直到眼不见为净?

“我刚过门,凡事不熟悉,今后还烦请妈妈多费些心。”

“奶奶客气,伺候二爷与您是奴婢的本分。”

薛妈妈弓着腰,见对方表情真诚,并不是因二爷在场而故意抬高自己,心中就更加钦佩与满意。

不管在什么场合,做奴婢的合主子眼缘,总是件幸事。薛妈妈可不会在背地里耍手段与主子过不去,再如何奴婢是奴婢,掌握她们命运的是主子,可不能因对方性子软就乱捏编排。

而对于墨染园里的众人来说,其实并无多大影响,只不过往后躲伺候个人罢了。瞧着这位二奶奶说话柔声柔气,没什么脾气,应该不是位难服侍的主。

薛妈妈点了名,众人都行礼后,沈嘉芫让人发了红包,随意说了几句场面话方让人散了。

站起身,视线就不由落在旁边自始至终都端着茶盏的男子,轻唤了声“二爷”。

齐天佑望向她,似乎刚注意到正堂里空了,搁下茶盏道:“既是好了,就回屋吧,这里到底不太暖和。”没顾及妻子身旁的近侍,拉过她冰凉的手就往主卧走去。

进了屋在炕上坐下,沈嘉芫就收回手,看着对面的丈夫,迟缓了片刻终是问道:“二爷不用去书房?”

刚刚相陪,算是给她这个主母撑场面,如今都散了,他应该有事要忙的吧?不少字

总对着个不甚熟悉的人,沈嘉芫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齐天佑睁了睁眼,好笑的反问道:“这么不想我陪你?”

沈嘉芫倏然就坐了起来,忙摆手解释道:“妾身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担心耽误了您的事。”

望着她无措的脸庞,齐天头支起身子,伸出胳膊就将她带到了怀里,“是吗?我还以为,你跟以前那样,不喜欢我在你眼前晃悠呢?”

他原是侧躺着的,沈嘉芫被他用力带到怀里,看着就是趴在他身上,脸颊腾地就红了,忙推着要起身,口中软软道:“一屋子人,像什么话?”

“哪里有人?”

齐天佑臂弯用力了几分,若无其事的还看了看四周,最终调侃般的望着妻子。

沈嘉芫转头才发现,刚跟进屋的侍女们都不知何时无声退了出去。

男人的胳膊怀过她的腰肢,抚在沈嘉芫的后背上,轻缓动着,让人觉得酥麻难耐。

“你先放开,我去给你端茶。”

“茶方才吃了不少。”

沈嘉芫还是推着他要起身,这回齐天佑倒是没有再阻止,只是有些叹息的看了看自己身前,对面的女子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将略显颦乱的碎发捋至耳后,隔着炕几坐到对面。

“薛妈妈是我乳娘,往后有事你交代她去办就成。”

沈嘉芫颔首,“嗯,我知道。”

“就知道你不爱料理这些琐事,方才怕是也闷极了吧?不少字”

“还好,”沈嘉芫轻轻回了句,抬头见对方目光晶亮的望着自己,显然是想听她说些什么,抿了抿唇就续道:“只是让二爷陪着妾身听这些琐碎无趣的事,倒有些过意不去。”

“总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到了正午,用膳后沈嘉芫见他依旧没有丝毫要去前院或者书房的意思,不免有些惊讶,只是半上午的接触,让她亦摸出了些对方性子,就不敢再开口提醒。

新婚头几日,没有沈嘉芫想象中的艰难,齐家气氛温馨,齐陆氏待她很是和蔼。而世子夫人温氏,两人虽谈不上如何深的交情,但妯娌见面亦格外客气,许妈妈几次三番来找沈嘉芫,劝她用自己人,都被驳了回去。

这日傍晚,薛妈妈进屋将明日回门的礼单给二奶奶过目后,许妈妈再次走了进来。

沈嘉芫淡淡的望着她,不解道:“妈妈还想劝?”

许妈妈满脸为难的走上前,苦口婆心道:“奶奶,奴婢知晓您在府里时就不爱管事,但老夫人、世子夫人让奴婢们跟着过来,就是替您处理这些的。如今您凡事都让薛妈妈做主,老奴自然是知晓您是顾着姑爷面子,只是其他跟过来的几房陪嫁难免不太理解。

明儿就要回门,若是奶奶连这院子里的主事权都拿不到,回头夫人不得怪罪奴婢?您虽敬重姑爷,但这等内宅的事,原就是奶奶做主。如今只要您寻了薛妈妈过来,即便是替奴婢说上两句,顶个协理的差事,旁人自然也就没话了。”

沈嘉芫只好笑着望着眼前人,想来是真的担心回去再府里抬不起头,都肯退步了,从主事妈妈到协理…这刻倒是有些喜欢原主过去任性的性子了,她露出几分不耐,摆手就道:“妈妈越发爱念叨了,我都说了让薛妈妈处理,这出尔反尔,回头别人还当我二奶奶说的话不算话呢!”

许妈妈满脸无奈,拖长了语调道:“奶奶…”

“二爷回来啦。”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香薷的声音。

沈嘉芫暗道这回来得就真是时候了,忙以此为由打断了许妈**话,边起身去迎边道:“妈妈先回去吧,你若实在是闲,就找薛妈妈讨个差事做去。”

许妈妈张口想再说,就见二爷已经跨进了屋,忙将话憋回去,只是脸色僵硬着不太好。

齐天佑进屋后,看了眼妻子,又望了眼欲言又止的仆妇,任由沈嘉芫宽了衣换上居家的衣袍。

“怎么,有事在忙?”

沈嘉芫瞥了眼微晃的帘子,摇头回道:“没什么,许妈妈寻我来说明儿回门的事。”顿了顿,随口问道:“爷今儿出去了?”

“嗯,午后回来换衣裳时见你在午睡,就没吵醒你。”

齐天佑答后,想着复添道:“去了沛言府里。”

沈嘉芫神色微敛,压下心头的那份惊讶,轻轻应了声。

“别担心,该说的我都与沛言提过了,他不会再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