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成与红叶的身影消失于大厅好久之后,离岚才提起发软的双腿,一步步的向外挪去。那个人,居然是诺然红叶,是他爱逾性命从无刻遗忘的诺然红叶,怎么敢,倚在别人的怀抱里?他呢,他去哪里?

摸索出手机,打出去个电话,“爸爸,林染呢?他在哪里?”

“小岚,怎么想起问个问题?”对方似乎有些迟疑,静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么句话。

离岚咬着牙,“爸爸,你只需要告诉我,林染在哪里?不要说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在诺然集团布了人。”

长长的叹息声后,离烈轻声道:“知道早晚瞒不过你,不过这你么多年过去,对的冲击,应该也不会那么大吧?林染,已经于去年初,死于一场车祸…。”

这番话说完之后,只有异常的静默,似乎连半句疑问也没有,离烈连忙问道:“小岚小岚,怎么样,还好吧?”

似乎并不觉得疼痛,离岚茫然的抬起眼:“爸爸,我很好,再好不过。”

快中午的时候,红叶来找离岚,陪着一起的还有罗成。

红叶似乎有些歉意:“对不起啊,离姐姐,下面的行程,我不能跟你一起走。”看看身后的罗成,扁扁嘴,继续道:“有朋友要跟我一起,他个性又闷又拘谨,跟姐姐在起,恐怕会影响姐姐的兴致。”

离岚仔细的看红叶很久,久到红叶自己都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不明所以的又看回去:“离姐姐,怎么了?”

离岚似笑非笑,“他就是红叶之前所说的那个人吧,为你打点一切衣食住行的人?”

红叶的脸开始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那么,”离岚问,“其他那些也爱你的人,红叶也就不管?”

不明白离岚为什么突然起个,红叶仍是回答,“你说的是其昭吗?其昭的话,会找到真正爱他的人,红叶一生,怕是只有辜负他。”眼光不由自主的往罗成看去,他眼底一片暖意,安静的看着她。

“再怎么深爱,也不去在乎?红叶,这样,会不会太过残忍?”

心里有抹痛轻轻掠过,可是人之在世,又怎么能事事完美,红叶努力的微笑:“只有一颗心,装不下那么多的人。姐姐,今天怎么了?”这些事,离岚以前就知道的啊,怎么到今天才突然提起来?

离岚慢慢低下头去,“没事,就是突然想问问,或许是因为马上要分开吧。红叶,跟你的朋友一起走吧,我刚好也累了,我们以后,有缘再见吧!”

红叶和罗成离开之后,离岚仍然保持着个姿势,坐很久很久,直到,手指慢慢的握紧,指甲都掐进血肉。

红叶叹着气,“看吧,罗成,离姐姐一定生我的气了,明明说得好好的我们要一起逛逛的。现在又突然变卦,而且还拿你当借口去骗人。呜!”红叶抱着脸,使劲摇摇,好烦啊!撒的谎越来越多,会不会以后变成骗人专业户。

罗成好笑的拍拍的头,“别想那么多,你的安全最重要。要不然在身边像一颗定时炸弹,放不下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不要以为不知道,跟爸爸在身边弄好几根小尾巴吧?”

罗成在脸上轻啄口,“要不然以为们真放心个人在外面晃?诺然小姐,用用那个聪明的小脑袋吧。”

红叶撇撇嘴,所以,我讨厌当有钱人。

罗成揽过,“红叶,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也不要让自己生病,要不然,会非常非常难受。”

“会像感冒那样难受吗?”红叶戳戳他严肃的脸,逗趣的问道。

“感冒的痛吗?那真是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啧啧啧,看看,罗成也会情话啊,红叶心底微甜,忍不住的靠向他肩头,嘴角轻轻翘起,“罗成,还不赶快回去办公?”

“红叶不想多陪陪我么?”

“不行,那样爸爸多辛苦!”嘴里这样说着,红叶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扯住他的衣襟。

红叶,不要让等太久,罗成在心里悄悄道。巴不得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原以为今生已成奢望,谁料想今日还能握着样的幸福。或许太幸福太甜蜜,所以总觉得不真实,他想要直直抱在怀里,才能确信不是美梦一场。

罗成当然不可能陪着走完接下来的路程,所以红叶,仍是提着行李,独自人走向下个目的地。

世界上的事总是很奇怪,越不想它来什么,它就偏来什么。罗成要是知道,定会非常懊恼吧,红叶坐在街边的咖啡屋的时候,对着刚刚走进门来的离岚笑起来,“离姐姐,真是好巧。”

离岚也是副意料之外的样子,微愣刻之后,向走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红叶,我们居然又碰到。”

“离姐姐,你怎么也来里?”

离岚叫杯咖啡,笑道:“本来也是打算随便走走的,哪知道么巧,对了,你朋友呢?”

尴尬的笑笑,撒谎被抓现行呢,红叶摸摸鼻子,“有些急事要他处理,他赶回溪城去。”

离岚似乎不以为意,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红叶知道什么要来个城市么?”

“为什么?”还真的是挺好奇。

“还记得曾经提过过的林染吗?”

阿染?心头一震,红叶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记得。”

离岚微微的扯动嘴角,“他有样很重要的东西落在里,来帮他拿回去。完成些与他有关的事,或许有就真的可以遗忘。红叶,能陪我一起去拿不?”

阿染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留在里,以前从来没有听阿染来过啊?红叶心里开始有些不舒服,为什么离岚都知道的事情,会不知道?

“好啊,离姐姐,我陪你去。”

离岚端起咖啡杯,一口气喝完,“那么,现在就走吧?”

两人同前往城郊,路上,离岚问道,“红叶,如果是爱的话,是不是真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希望时时刻刻都在起?”

想起罗成之前的那些话,红叶叹口气,“虽然两情若是长久时,不在朝朝暮暮,可是我们些凡人,谁不希冀与深爱的人时时刻刻都在起。越是深爱,越无法忍受分离吧。”

是啊,如果深爱,却偏偏分离,该是多么痛苦啊。离岚闭闭眼睛,深深的吸口气,“是啊!我也这样觉得。”

死生契阔

城郊有条希罗河,是贯穿整个东阳流经区域最广的河,两岸尽是高山险谷,水势汹涌,暗流密集。更何况,现在是春,雪水初融,水流量大增。

红叶站在山上,看水涛拍着两边巨石,溅起惊人的水花,想着阿染怎么会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么奇怪的地方,左右望望,连个房子什么的都望不到。山路盘旋,侧是山,另侧下面就是湍急的希罗河。

红叶和离岚下车之后,已经沿着山路走好长截,离岚言不发,脸上表情更是奇怪,时喜时悲。或许是又想起阿染吧,红叶暗自揣测着,也就忍着心中的疑惑,静静的跟在离岚身后。

走近半个小时,离岚才在地势险要处停下脚步,路边突出来的块大石,像是镶在山的腰侧,大石下就是滚滚河水,站在上面似乎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湿气和水流的腥味。

离岚递给红叶瓶水,笑笑,“累吧,先喝水。”

红叶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半瓶,走么久,的确是渴。

离岚只是看着她,泪水,开始凝聚。

“离姐姐,怎么?”离岚今天,确实是比较奇怪。难不成阿染曾在里留下过多么不得的事迹么,要不然的情绪也不会起伏这么大。

远远的开过来几辆车,先下来的几个人,一身冷肃,红叶皱皱眉,怎么开始觉得头晕。

抬手揉揉太阳穴,红叶使劲摇摇脑袋,离岚在个时候,适时的伸手扶住。红叶感激的冲笑笑,正要话,却觉得阵昏眩,浑身愈加无力,整个人都靠在离岚身上。

“离姐姐,…。”似乎有些不对劲,话没完,红叶已经看到小李带着其他几个保镖急急向这边冲来。

离岚手一挥,先前过来的几个人就已经把们围在中央,大声笑道,“如果不想你们家小姐有事的话,最好站在那里不要动。”冰冷的刀刃已经放在颈侧的大动脉上,不用低头,都已经能感觉到那森冷的寒意。

小李脚步一顿,满是惊恐,果然再不敢往前一步。

终究被罗成料对么,心底暗叹,红叶闭上眼睛。

离岚贴近红叶,极为温柔,“红叶,诺然红叶?”

“是,离姐姐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是很早,不过几天前你跟你的亲密爱人去看完日出回来的时候。”

“对于我隐瞒身份的解释,离姐姐有兴趣听听么?”

离岚摇摇头,“不想听。诺然红叶怎么变成姓苏的,不想听,阿染是怎么死的,我也不想听。红叶知道现在想听什么吗?”

反正定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话,红叶微微笑,“姐姐想听什么?”

“我想听,如果阿染要你去陪他,愿不愿意?”

眼皮微动,红叶轻叹,“我很想他,可是现在,我不能。”

“不能?”离岚动动手中的灯子,几乎是立刻的,红叶就疼得皱紧眉头,离岚冷笑,“早听身手极好,又怎么能掉以轻心。红叶,那瓶加料的水味道还不错吧,要不要试试,现在还有没有能力自己站稳?”

红叶靠在离岚肩头,并不惊慌,“姐姐作事向沉稳周全,如今切都在姐姐算计之中吧。那么现在,要红叶做什么呢?”或者,离岚要对做什么呢,红叶心思急转,自己手足无力,恐怕是没有办法反抗,而此时刀架在脖子上,估计小李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至于远在溪城的那些人,也是远水解不近火。不禁暗自苦笑,好像每次有难,都是自己先被人下药。可是,又哪能预料得到,平日笑语嫣嫣的人,会突然间对发难呢?

离岚并不关心红叶在想些什么,看看又驶近的辆车,笑道,“红叶,林染爱那么多年,定希望可以和生死与共吧。他既然死,还留在里干什么呢,当然应该去陪他,要不然,他自己孤伶伶的在那里,该是多么痛苦啊!诺然红叶,林染对情深一片,你怎么能爱上别人,你不知道样会让他伤心么?”

红叶心中痛极,缓缓吐出口气,才道,“阿染走的时候,我也想不顾切的陪他去的。可是姐姐,走的人已经走了,活着的才更应该好好珍惜。我用很长的时间,才走过那段绝望,姐姐,也放下吧。”

“我当然会放下,不过,是在我为他做完最后一件事之后。诺然红叶,你该死,因为我要你去陪着他,生死不离;那个 居然敢趁林染不在抢走他心上人的罗成,也该死。”

红叶霍然睁开眼睛,“你要对罗成做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要让他拿他自己来交换。你说,这种交换,他会愿意么?只要他从里跳下去,我就放你,这样告诉他,他会愿意么?”

睁底有几分焦急,红叶强自镇定,“他才不会那么笨上的当。”

离岚笃定的笑,“他会,他当然会。我告诉他,你是林染心爱的人,我爱乌及乌,我肯定不会伤害你。只要他死,你就能一直爱着林染,所以只要他死。他怎么可能不愿意。更何况,越是深爱,越是在乎,就越失冷静,只需要在漂亮的脖子上划几个伤口,方寸大乱之下,他会不会跳得比较快。”悠悠叹,“他跳水的姿势,定是优美无比!想罗成也快到,是吧,西莲?”

刚从车上下来的西莲,优雅的走近,对上红叶震惊的双眼,嘴角微勾,“西莲,金西莲。少年罗成名震黑道的时候,对他心悦诚服的老金的儿。当然,也是昔日离老大的手下。”

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红叶的脸庞,“其实真的很舍不得呢,们原本是想把罗成从身边逼走,收罗到老大麾下的,那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可惜,太单纯,运气太好,而他,太死心眼。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吧,是吗,大小姐?”

直至此刻,红叶才感觉到恐惧,阿染已经为保护而死,怎么能再让眼睁睁的看着罗成死在面前。看着西莲的眼睛,“西莲,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们都曾经那样亲密无间的相处过,放过罗成吧。他年幼失母,这一生还从未真正尝过幸福的味道,如果就样离开,真的是太可惜。”

西莲脸上有奇怪的笑意,“你已经笃定他会为而死么?”

红叶痛苦的看向远方,似乎若隐若现的,有车奔来,那是爸爸,还是罗成?是的,离岚得没错,罗成再是机智冷静,只要遇上的事,就只有惊惶。眼睁睁看着受伤,再加上离岚的那番话,他会相信的,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保全。

西莲叹口气,“可是来不及,小姐,副总已经快来,算好时间给他打的电话。让他走在前面,至少还可以替开道呢,那也是他的心愿吧。”如果罗成肯爱她,那该多好,也不会像现在样伤心绝望,痛到想要他从世间消失,再不用看他与别人卿卿,情深意浓。

不可以,怎么能让罗成再为失去生命。从来都只有罗成为付出,何曾为他做过什么,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啊,怎么舍得再看着他受伤害。反正都难逃死,至少,要他活着。

她还来不及亲口告诉他啊,他是她一生最深最深的信赖,甚至超过阿染。没有阿染,痛不欲生,却仍然有勇气等伤口愈合,慢慢站起,那是因为知道,哪怕全世界都抛弃,还有罗成,会他直陪着她。可是要是她失去罗成,她的伤口就只能慢慢溃烂,哪怕还有全世界,也会觉得惶恐和害怕。

还没有,对他说的,或许不止喜欢,还有爱。以前来不及发现,现在,是来不及说出口。

罗成啊,就算是再痛再伤心,也要替红叶,好好的活着。就算非常辛苦,也请努力的微笑。

车子终于越驶越近,那么舍不得,却不能再等下去。红叶微微笑,用尽全身力气,将离岚的刀子按下去。

血如红雾喷散而出的时候,离岚惊恐的大叫,拼命的想要把刀子拿开。原来爱,真的可以创造奇迹,即使药力未去,也还能按住离岚的手呢,红叶样满足的想着,嘴角,隐约有微笑的花,凄凉也温婉。

混乱之中,红叶被离岚甩出大石。凌空而下的时候,看到那辆熟悉的驰近的车,是罗叔开的车吧,性子和罗叔样的急。不过还好,这次,没有快过她。无力的闭上眼睛,入水的刹那,刺骨的冰凉。

“红叶!”罗成冲到最前面,可是映入他眼帘的,除石上斑驳血迹,哪里有的影子。离岚似乎被惊呆,瘫坐在地,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刀子被丢到旁,闪着妖异的红光。

“董事长!”小李双腿软,跪坐在地,泪流满面。

“红叶!”罗成发疯般冲到石边,纵身就要往下跳,被诺然天一把抱住,他挣扎着大喊,“红叶在下面呢,水那么深那么冷,红叶在那里等着呢!”失神的眼晴个劲儿的往下望去,他的红叶,在那滚滚洪水中,似乎在向他呼唤。

诺然天一个巴掌扇去,将罗成狠狠的摔倒在地,紧拽着他的衣领,诺然盯着他的眼睛,深吸口气,“罗成,你要跳下去,谁来找红叶?”

罗成望着他,喃喃的着,“红叶在那下面,董事长,红叶在下面。”

“是,红叶在下面,所以等你去救他。”诺然天强忍着眼泪,一字一句的道。

罗成趴落在地,只觉得全身又冷又痛,身子紧紧蜷成一团,想要努力站起,却恍若失去全部力气。可是,红叶,等着他去救呢!

牙齿狠狠咬,口中血腥味渐浓,他个翻身从地上爬起,双眼赤红的盯着西莲,那目光像在看个死人般。西莲往后退步,却昂起头来,倔强的盯着他。

罗成前进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胸膛急剧的起伏,半响,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他转身大踏步离开,“董事长,这里交给你,我去找红叶。”

“罗成!”罗渊担心的叫他声。

罗成头也没回,声音远远的传来,“没有我的允许,红叶怎么可能离开。这次,就算是死,我也绝不放手。”

黑盟的人,将离岚和西莲团团护住,警惕的看着诺然天。

诺然天脸色煞白,手足都在微微发抖,却在脸上绽开个奇怪的笑容,他看着离岚,“离小姐,你当真知道林染是怎么死的吗?他的死,红叶的确脱不干系,那是因为他护住红叶,可是,你不想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陷入困境的么?如果实在不知道的话,不妨回去请教下令尊,以及身边位金西莲小姐。”

手挥,示意手下人跟着他离去。罗渊却拉住他,冷冷的看向离岚等人,“他们,要怎么结果?”

诺然天僵直身子,眼底闪过残忍的寒意,“我不想双手沾上这些人的血,太不值得。他们,留给他们自己吧。”嘴角微勾,离烈,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还有,离岚,该怎么去面对他的一错再错。这个游戏,先让他们自己玩吧,看不过瘾,他再来添火。

如果红叶真有个万一,他会要些人,尝尽至亲骨血生死相斗的惨剧。毁天灭地么,如果失去女儿,毁又如何?

不如不见

答应罗成,没有他的允许,绝对不可以再离开。可是人不想离开,就真的不会离开吗?

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七天,其恒站在加护病房外,眉头深锁。

病房里的那个女子,被送来的时候面目全非,脖子上的伤口明显看得出是出是伤于利器,医生来汇报情况的时候,他正和院长在商量年度医院的新设施引进,听闻伤得么奇怪,好奇之下就顺便来看一眼。

尽管伤痕累累,他仍是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儿子嘴里再不提起却一直念念不忘的苏红叶。他阻止院方要报警的行为,只是吩咐不惜切代价要救她。

看着躺在床上,一直没醒过的女子,颈部严重的开放性损伤,气管,大血管颈总动脉均严重割裂,手足由于撞击而折断,浑身伤痕累累,要不是他对苏红叶印象太过深刻,也认不出来。

把她伤成样的,风华,是你么?心里,是浓浓的悲哀无力,这样单纯的女子,真的也下去手么?

没有报警,又封锁一切消息,如果她真的就此死去,是不是就如人所愿,走得无声无息?

红叶在她的世界里游移,浑然不知镜末他们,生生掐断离家的网络两天,公司内所有机密级的文件统统不翼而飞,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离家股价大跌。

但是同时,诺然集团内也是风波不断,先是有前员工向警方举报诺然集团非法入侵离家系统的非法行为,再就是诺然家大小姐生死未知,继承人出问题。

诺然天此时,正守在妻子的床边,几天来,像是老了几岁。

自从红叶跳河的消息传来,苏琬就一病不起。断断续续的醒来,只会睁着眼问,“红叶呢,红叶回来没?”

心痛至极,诺然天轻声道,“放心,红叶不会有事的。好好养病,不要让她回来看见你这个样子,她会自责的。”

苏琬看着紧闭的房门,低喃道,“如果会自责,现在就应该回来才对。红叶,红叶啊!”

伸手握住妻子,诺然道,“一会好好的,定会的。”

罗成紧抿着嘴站在门口,诺然走出来,看他一眼,“罗成,先回去休息。”

“我不累。”

“我让你回去休息!”

罗成倔强的看着诺然天,一双眼睛因为几日的不眠不休满是血丝,向来英气逼人的脸上,如今也只剩下憔悴。

诺然心下一软,放低声音,“好好回去休息,你要倒下,红叶可怎么办?”

罗成低头,“我睡不着。”闭上眼睛,全是血,染红一条河。红叶孤伶伶个人站在河里,朝他笑的样子,他闭眼的刹那就能看到。

诺然在他肩上拍拍,“现在去红叶的房间睡觉,听话。”

将脸埋在枕头里,鼻端荤绕的,是熟悉的甜香。

终于忍不住,泪水在脸上肆意奔流。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从未像今天般感觉到无力过,红叶已经失踪好几天,可是音讯全无。

他不敢去想像,颈动脉割伤,又跃下那样湍急的河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不敢想,所以对着离家,迄今为止,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他要留着他们,才能时时刻刻记着心中的恨意,他害怕,失去恨的对像,他会跟着红叶一起跃下。

红叶,向来最重承诺,答应过,这次绝不私自离开的,所以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消失啊。

听着房里传来的压抑的哭声,诺然松口气,对着罗渊道,“能哭出来就好。他那样憋着,怕他受不住。”

罗渊头,满脸苍白,“红叶还是没有消息。不过,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

失血过多至休克,再加上水流冲击之下的满身伤痕,没有人想到,红叶还会醒来。可是半个月之后,还是醒了。即使宁愿,继续昏迷着。

醒来有什么用呢,颈部的严重创伤,让不能进食,口不能言。手脚均打上石膏,无法动弹半分,最重要的是,大脑中有血块压住视觉神经,双眼所见,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