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无助地看着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作为人在这世间的渺小,原来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以年轻气盛,以为自己强大了就能解决的,这世间还有很多他们需要学习的东西…

再回头看看,曾经以为父辈的圆滑是懦弱,是胸无大志的表现,又怎么知道,他们年轻时不会像自己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一腔的激情是在岁月的磨砺中,在一次次无奈的妥协后才慢慢磨灭的?

年纪大了,在乎的人和东西多了,再无孑然一身的洒脱,顾虑着,妥协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凭什么以为他们就比父辈强呢,经过岁月的洗礼,当有一天和父辈一样在妥协中衰老时,他还敢笑父辈懦弱吗?

他沮丧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道:“不该是这样…一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不该牺牲她们…不该…”

言铮同情地看着他,终是不忍打击一颗年轻向上的心,她知道,这些话有可能让一个人的人生发生巨变,肖北由此可能一蹶不振,他是她赏识的人,不能这样废了他…

“肖北,你刚才说我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把这话送给你,你也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董婉,石絮也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把这话转告他们的父母吧,靠别人只能解燃眉之急,却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他们舍不得失去,就别指望得到。他们是聪明人,会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肖北沉思着言铮的话,许久才无奈地一笑:“言铮,你算准了一切,你也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对不!你的聪明我不需要证明了,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不怕她们知道吗?你这样做,可能最后一个朋友都没有!”

言铮微笑:“我不怕,知我者谓我心忧,她们要觉得我利用了她们不再和我来往,我遗憾却不会后悔,因为,我这也算救了别的女人,我不需要那些女人感激,我自己知道就行!”

“嬉笑怒骂皆由人虽然是一种境界,可是别忘记了,你还是俗人一个,你还要生活在这世界…”肖北劝道。

言铮点点头:“我知道,谢谢你的忠告,肖北,我不求你理解我,我只能答应你,不会做得很决就是了!”

有了这句话,肖北放心了,点点头,走了。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她也只是俗人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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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人这次不鄙视她了,相反对言铮骂声不断,都说言铮是无情狠毒的女人,枉为大夫,没有一点大夫该有的菩萨心肠,还有人拿坏鸡蛋和臭菜叶砸门。

可是任他们怎么骂,白府的门还是好好关着,这些人不甘心,又跑去药铺闹,只是药铺从这日开始关门了。

纳兰青本来想走,看到这些事又留下了,她找到言铮问道:“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言铮看了看她摇摇头:“我还有点事没做完,你先走吧,我会去找你们的!”

纳兰青忍不住道:“你是想帮赵天楚做皇上吧?言铮,你就不怕皇上不高兴?”

言铮挑眉:“哦,他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他还想做沧焰的皇上吗?他有这个精力管吗?”

纳兰青苦笑,言铮嘲讽地一笑:“姑姑,他有那么多眼线,我做什么都瞒不了他,他既然不管,你又何必担心呢!你去找他吧,告诉他,先想好理由,要是无法让我满意,不管他是我什么人,我都不会原谅他的!”

纳兰青听出了言铮的言下之意,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当晚就启程走了。

帝都表面又陷入了平静,石絮被接了回来,准备十五和董倩一起进宫,石毅原本以为石絮会去找言铮帮忙求情,可是她没去,平静地接了皇上派人送来的赏赐,就闭门不出。

石麒这边,董家退了文定,他成了军营里的笑话,很多人明着不说,背后却说他孬种,未婚妻被抢了连屁都不敢放,石麒意外地忍了。

赵罡从自己的亲信耳中听到石家父子的反应,当晚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一人坐在御书房里发呆,钱公公进去给他倒茶,他抬眼看看钱公公,自语又似问钱公公地道:“朕是不是过分了?”

钱公公哪有胆回答这问题,勉强一笑算是回答。

赵罡嘿嘿笑道:“小钱子,你也学会敷衍朕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钱公公一惊,就跪了下去:“皇上,你也是逼不得已啊,谁叫董相和肖相不识趣,一起辞官,你只能这么做啊!”

这话让赵罡有了些慰藉,点点头道:“对,朕是气恼他们,并不是真想羞辱他们,只要他们找朕道歉,朕会原谅他们的!”

钱公公陪笑:“那两个老迂腐估计把皇上的话当真了,皇上不必担心,明日奴才去找他们敲打敲打,他们会给皇上道歉的!”

赵罡摆摆手:“再缓几天吧,反正到十五还有十天,朕要看看,他们是真的对朕忠心,还是阳奉阴违,如果对朕不忠,朕饶不了他们!”

钱公公点头,跪在地上禀道:“皇上,要过去太后那边看看吗?”

皇上这几天忙着寻欢作乐,都好久没去看太后了,闻言有些内疚,点头道:“去吧…朕也该去看看她了!”

钱公公赶紧起身去安排,等陪皇上来到太后寝宫,向郧西和宋山塘都在,两人对太后的病已经是束手无策,一看皇上来了,一起跪下称有罪。

皇上摆了摆手,大方地宽恕了两人,他在床边坐下,见太后已经瘦的只有皮包骨了,昔日强悍的女人变成了这样,赵罡心酸酸的。

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争议,他知道,这世间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是她,唯一真心对他的也是她!

赵罡觉得自己有满腹的话想和太后说,就屏退了左右,一人独坐病榻前,拉着太后瘦骨嶙峋的手,就像一个孩子受了委屈,只能找自己母亲哭诉一般,絮絮叨叨说起来。

这些话,如果太后醒着,或者身边有人在,就算烂在他心里,他也是说不出口的。

就因为知道太后时日不多了,赵罡才能放心地说出来。

赵罡却想不到,他在这边回忆从前,对着太后吐诉心中的苦闷时,钱公公手持圣旨和一瓶毒酒,来到了五皇子赵天敬的寝宫。

赵天敬的母妃一见绝望地大哭起来,拉着钱公公叫道:“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不肯放过他吗?什么太子我们不稀罕,谁要就拿走吧,我只要他活着,就算变成傻子,能活着就好!”

这是一个母亲最卑微的希望,此时,什么太子身份,荣华富贵都不能和他的生命相比,赵天敬的母妃哭着跪倒在地,给一个奴才磕头。

她磕的很卖力,没几下就头破血流了,钱公公看着,迟疑了半响才伸手扶起了她,低声道:“非是老奴狠心,娘娘要真舍不得小太子,就…陪他一起死吧!”

229.她变的很无情

赵天敬的母妃呆了一下,随即惨笑:“也好,那就让我陪他一起死吧,这样他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她起身,接过了钱公公手中的酒,走过去,搂住傻傻的赵天敬哄道:“小敬,你父皇给你赐了一杯酒,很好喝,来,喝吧!”

赵天敬呆呆地看着前方,对母妃的话宛如未闻,母妃强忍着眼泪,把酒盅递到他唇边:“喝吧,母妃也会陪你喝的!姣”

她半逼半哄地哄着赵天敬喝了毒酒,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盅,看看钱公公,冷笑:“你可以去交差了,告诉他,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他,如果可以重活一次,我就是做农妇,也不会嫁进赵家的!”

钱公公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赵天敬的母妃带了他躺到了床榻上,一会,毒酒发作,两人轻微地挣扎了一下就没气了籼。

钱公公看看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宫女,太监们,沉声道:“都给洒家闭紧了嘴,不该说的别乱说,知道吗?”

“公公,奴婢们知道了!”那些宫女太监都战战兢兢地答道。

“晚点会有人来把他们的尸体运出去,你们谁想跟着走就跟着走吧,出去后要去哪就看你们各人的选择了,这也算洒家最后帮小太子做件好事吧!”钱公公摇摇头,收了毒酒往外走。

身后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奴才(奴婢)谢过钱公公!钱公公走好!”

钱公公头也不回,拖着沉重的脚步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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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罡对着太后吐诉着自己的苦闷,絮絮叨叨,等钱公公回来,他才惊觉天色已晚,懒懒起身:“摆驾回宫吧!”

“皇上今晚还去芷妃宫里歇息吗?”钱公公问道。

四凤进宫被封为芷妃,钱公公是指她宫里。

赵罡想想,点了点头,钱公公垂下眼,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出去通知侍卫摆驾。

赵罡来到四凤宫里,四凤还没休息,听到禀告就迎了出来,娇笑道:“皇上,妾身还以为你不来了!”

赵罡一看这张熟悉的脸,刚才的烦恼就抛到了脑后,笑道:“今晚还没喝阿芷泡的茶,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这不,赶着过来喝了,快,给朕泡茶!”

“皇上稍等!”四凤把赵罡迎了进去,让宫女们侍候着,就动手给皇上泡花茶,赵罡看着她纤手灵巧地煮水,洗干花,看着花和茶叶在水中漂浮,飘出了香味,心渐渐沉静下来,只觉得为了眼前的女人,他背负再多的骂名也是值得的!

“皇上,请!”四凤半跪在地毯上,纤手举着精美的茶盅献给皇上,这卑微却又带了点傲气的动作让赵罡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他就着四凤的手喝下花茶。

四凤娇笑道:“皇上,还要吗?”

赵罡点点头,四凤转身,边倒茶边道:“今日宫里送来了新酿的蜜,我加点,皇上尝尝,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她当着赵罡的面舀了一勺蜂蜜放在茶中,轻轻搅拌了一下喝了一口,笑道:“这甜味正好…”

她转身举到赵罡唇边:“皇上尝尝!”

赵罡眼一扫,目光却落在她半敞的胸襟上,四凤的肌肤不像一般女子精英白皙,呈麦色,却是赵罡喜欢的。

因为当年的白芷是习武之人,常年在日光下行走,她的肌肤也是麦色的,一出汗,汗水挂在麦色的肌肤上,更显晶亮,感觉充满了活力。

赵罡这次不就着四凤的手喝了,伸手接过茶盅,手一抖,大半茶水洒在了四凤的胸膛上,四凤一声娇呼:“洒了…”

话还没落音,就被赵罡拉着手扯了过来:“朕看看…”

他把剩下的半盅水一饮而尽,借着这一拉唇就印在了四凤唇上,加了蜜的花茶在两人口中流转,分不清谁喝了,赵罡兴致却高涨起来,压着四凤倒在地毯上,还边笑道:“朕给你擦擦…”

他用舌‘擦’着四凤胸膛上的茶水,大殿里就响起了宫女们早已经熟悉的淫乱之音,宫女们垂头,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大殿就变成了皇上又一个寝宫,拉开了旖旎之景…

钱公公站在门口,看着被夜幕笼罩的皇宫,犹如入定老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将向郧西跌跌撞撞地跟着一个侍卫还有柯京跑了过来,一见钱公公就大叫道:“公公,快禀告皇上,太后…太后不行了…”

“啊…”钱公公一愣,转身冲了进去,也不管皇上和四凤战况正激烈,大叫一声:“皇上,太后不行了…”

“啊…”赵罡一惊,身子立刻僵住了,从四凤身上跌下来,惊慌失措地看着钱公公,似乎自己的主心骨瞬间被人抽去,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皇上…”钱公公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衣服赶紧给他穿上。

向郧西和侍卫跟了进来,四凤惊叫了一声,抓起衣服躲到了椅子后,可是这淫乱的一幕已经落在了众人眼中。

赵罡也没注意,思想全被太后不行了这句话抓住,木然地任钱公公给他穿好衣服,就跌跌撞撞地赶去太后寝宫。

“快去通知三殿下,康亲王…”钱公公忙乱中不忘吩咐一个侍卫。

那侍卫立刻转身就跑了,向郧西战战兢兢地跟在皇上后面,隐隐觉得大事不妙,今晚一定还会发生什么大事的。

等赵罡赶到太后寝宫,就见许多大臣都来了,他无暇去思考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及时,扑到床榻前就叫道:“母后…”

太后静静地躺着,似乎没气了,旁边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都压抑着不敢哭。

“母后…”赵罡颤抖着伸手到她鼻尖,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他的心沉了下去。

钱公公看看沉默的诸位大臣,凑上前道:“皇上,该给太后换寿衣了!一会僵了…”

他话还没说完,赵罡猛地挥出一掌,把钱公公打的退后了几步,噗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不…母后没有死,你们这些***才骗朕…朕要杀了你们…”赵罡猛地狂喊起来,转身眼神凶狠地瞪着钱公公…

那些大臣一见皇上的样子,都被吓得倒退,皇上一瞬间脸全红了,似乎被气的,连眼睛都红了。

“皇上…”向郧西和柯京一起惊叫起来,他们是大夫,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症呢,这是血瘀症发病的表现。

“皇上息怒,你这时不能动气!”向郧西讨好地上前劝道:“你赶紧躺下…”

“滚开…”赵罡一见他的奴才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挥出一掌,只是还没打到向郧西身上他就往后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鼻间有热乎乎的东西流出,赵罡下意识地伸手一抹,全是血…

他惊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皇上,你别冲动,臣知道治血瘀症的方法,皇上容臣给你医治…”向郧西已经打听过言铮治病的方法,一心只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跪在地上膝行过来。

柯京见状无语地摇摇头,默默地又退后了两步。

一个和向郧西私交还行的大臣见向郧西到这时还不忘讨好皇上,一边在心里暗气他不识时务,一边还是出于好心,提醒道:“向大人,三殿下一会就到了,还是让三殿下做主吧!”

向郧西哪听得进去,他和赵天楚因为上次的事就生分了,赵天楚做皇上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还要靠着皇上得宠呢,哪能让皇上出事呢!

赵罡却因为这大臣的话有些清醒了,撑着叫道:“向爱卿,朕相信你,你给朕治吧!”

向郧西一得到旨意,再不迟疑,拖过药箱边开边道:“皇上放心,只要给你放了血,你不会有事的!”

他说着打开药箱,取出了匕首,学着上次言铮给人治病的方法,揉了揉皇上的手指,就割开了皇上的手…

血滴了出来,那些大臣都面面相窥。

钱公公唇边快速地闪过了嘲讽,眼睛瞟向了门口。

不多时,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赶到,赵天楚和端木翊扶着气喘吁吁的康亲王出现在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赵天楚一见屋里的样子,就蹙眉问道。

一个大臣沉声道:“太后归西了,皇上一急就引发了血瘀症,向大人正给他医治呢!”

“哦,父皇,你怎么样?”赵天楚把康亲王交给端木翊,上前关心地问道。

赵罡被放了血,更清醒了,盯着赵天楚,目光依旧凶恶,突然吼出了一声:“赵天楚,朕不会有事的,你想要朕的皇位,你做梦…”

赵天楚委屈,噗通

一声就跪在他面前:“父皇冤枉儿臣了,儿臣只愿父皇长命百岁,永保我沧焰太平,怎么敢肖想父皇的皇位呢!父皇要是不放心,等太后葬礼一结束,儿臣立刻前往封地…”

“滚,你现在就给朕滚…”赵罡话还没说完,脸就歪了,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赵天楚瞥见,心中暗笑,却做惶恐地磕头道:“父皇不喜见到儿臣,儿臣走就是了,父皇保重…”

他磕了三个头,躬身起来就往外走。

只是他还没走出寝宫,就听到噗通一声,随即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天楚别走!”康亲王大吼了一声,叫道:“向郧西你这老匹夫,你是救人还是害命啊!来人,给本王拿下他…”

赵天楚转头,看到赵罡倒了下去,手腕上血喷涌而出,向郧西目瞪口呆地跪在他面前,连被侍卫按倒了也不知道反应。

“父皇…”赵天楚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一把抱住躺在血泊里的赵罡顿时泪流满面:“父皇你怎么了?父皇这是怎么了?啊…你这庸医,你没本事还逞能,你看,你把我父皇治成什么样了?”

“言铮就是这样治的啊!殿下,臣冤枉啊!”向郧西被按在地上,还垂死挣扎:“臣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臣是想救皇上的!”

“住口…我父皇就是太相信你们这些庸医,才会害了自己…来人,把他给本宫拖下去,千刀万剐!”

赵天楚吼完,想起了什么冲着一个大臣叫道:“快去请言铮,她一定有办法救父皇的!”

那大臣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出去,其他大臣却苦笑着摇摇头,一看皇上就没救了,这血流的根本止不住,只怕言铮就算是妙手神医,等赶到时皇上已经血流光而死。

可是这样的话就算心里明白,也没人敢说出来,大家都默默地看着赵天楚抱着皇上掉泪。

等言铮赶到,赵罡已经奄奄一息,瞳孔都扩散了,言铮半跪在地上给他把了脉,摇摇头说:“对不起,三殿下,我帮不了忙!”

“怎么会呢,言铮你不是神医吗?你一定有办法!求你救救父皇,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赵天楚急叫道:“就算让我折寿换父皇,我也愿意!我沧焰不能没有父皇啊!”

言铮苦笑:“我真的没办法,我是人,不是神仙,请三殿下别为难我了!”

柯京忍到了现在,不能不出头了,上前跪倒:“三殿下,我们都是凡夫俗子,言铮也是,皇上被向郧西耽误了病情,就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请三殿下节哀顺变,为皇上准备后事吧!”

“请三殿下节哀顺变!”一众大臣跟着跪倒在地。

康王看了看赵天楚,又看了看已经再没生机的皇上,沉声道:“事已至此,天楚还是以大局为重,把太子请来,给皇上主办后事吧!”

赵天敬已经傻了,他能主持什么后事,在场的官员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了,那就是他们很快要有一个傻子皇上了。

新被皇上提拔起来的丞相宋时延审时度势,知道这时候该自己表现了,往前挪了挪,高声道:“康王爷,太子怎么能主持后事呢!此一时彼一时,皇上当时是可怜五殿下才让他继续做太子,皇上以为自己能保五殿下恢复健康,可是如今皇上快不行了,我沧焰怎么能立一个懵懂无知的殿下为皇上呢,为了我沧焰的江山,为了社稷百姓,求康王爷做主,另立新君!”

有些识趣的大臣就跟着喊道:“丞相说的对,我沧焰不能立五殿下为帝,求康王爷做主,另立新君!”

宋时延一见有人支持自己,胆更壮,沉声道:“如今后宫诸皇子,大都年幼,唯一成年的就是三殿下,三殿下有勇有谋,有仁有义,由他做新君再适合不过,本相斗胆,举荐三殿下为我沧焰皇上!”

“我等也举荐三殿下为我沧焰皇上!”大臣们纷纷表态。

“你们胡说什么,天楚答应父皇要照顾太子,天楚说到做到,这皇位还是由太子继承,我赵天楚在此发誓,一定会尽心尽力地辅佐新皇,让我沧焰繁荣昌盛!”赵天楚怒道。

康王摇摇头道:“尔等虽然是忠心我沧焰举荐三殿下,只是传位于太子是皇上的旨意,我作为三殿下的舅舅,也不能害他不忠不孝,这事就此打住,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太子请来见皇上最后一面吧!来人,去请太子!”

有侍卫就去请太子

,这时有些敏感的人发现钱公公不见了,有人斗胆就问了出来:“钱公公呢!”

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多少也能代替皇上说话。

康王转头四顾,还真不见了钱公公,就赶紧让人去找。

一会,侍卫跑来禀告:“王爷,已经找到钱公公了,他自缢了!”

“啊…”康王呆住了。

端木翊在旁大声说:“钱公公先一步下黄泉侍奉皇上了,还真是忠仆啊!”

端木翊说出这话时,众人都看向赵罡,只见依在赵天楚怀中的赵罡,突然睁开了眼,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言铮脸上,手抬起来,喃喃地叫道:“阿芷,你来接朕了…”

手只抬到了一半,颓然落了下去,脑袋一歪,断了气…

“父皇…”赵天楚撕心裂肺地吼叫出来,抱着赵天楚嚎哭起来。

大殿里顿时一片哭声,言铮默默地退到一边,这结局都在她的预料中,甚至是她一手策划的,可是真正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离开了人世,她还是有些无法面对…

自己真的变了,她承认,她变的很无情…

那侍卫还想说什么,被这变故打断了。

一会,去请太子的侍卫跑来,高声叫道:“王爷,不好了,太子殁了,太子宫里的人说是钱公公去赐了毒酒!”

啊,众官员哭声顿止,都愕然地看向那侍卫。

先前去找钱公公的侍卫逮到机会就赶紧道:“王爷,末将还有事没禀完呢!末将刚才去找钱公公,看到他自缢了就询问他的小徒弟他有没有交待什么,那小太监说钱公公关门前只说了一句,他为沧焰做了件好事,希望以此能积点阴德,来世也好托生到个好人家!”

众官员反应极快,钱公公这是怕三殿下不忠不孝,做皇上有违赵罡的意思,赐了太子毒酒,成全三殿下啊!

一时,众官员都不知道怎么评价钱公公了,于私,他背叛了皇上。于公,他做了一件对沧焰天大的好事…

这是忠仆还是罪人呢?

“混账,他怎么敢做这样的事!”赵天楚怒吼道。

众人看看他,都不知道赵天楚是真怒还是假怒了!

还是宋时延反应快,匍匐叫道:“三殿下,如今太子殁了,三殿下作为赵家子孙,不能让沧焰无皇啊!三殿下,于公于私,你都该担起这个重担,登基为皇,主持大局,替太上皇和太后主持葬礼吧!”

众官员反应过来,一起高呼:“三殿下登基为皇…三殿下登基为皇…”

赵天楚面色变了又变,求助地看向康王。

康王颤巍巍地道:“天楚,他们说的也对,如今诸皇子中只有你能担当此大任,为了我沧焰社稷江山,黎民百姓,你就担起这个重担吧!先由你主办太上皇和太后的后事,登基的事等选个吉日,昭告天下,再办吧!”

“既然王爷也这么说,那天楚也不推脱了,就暂代皇上处理父皇和太后的后事,至于登基,我还是那句话,天楚不愿做皇上,如果诸位能在其他皇子中挑出有适合的人选,天楚愿意辅佐他…”

230.谁能笑到最后

言铮没听下去了,悄悄地转身走了,这些官员又不是笨蛋,一时想不通,过后怎么会不明白今日之事的蹊跷呢,到时就算明白,又有谁傻到要和赵天楚作对呢,这登基已经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