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铮心沉了下去,她也想过这种可能,可还是怀了一丝侥幸,希望上天别对关洛飞太残忍。

“舅舅没查过吗?不管是什么线索,我都想听听!”言铮固执地问道。

“有条线索,还记得端木家那个蔡婆子吗?她是皇上的人,皇上一直没杀她,我怀疑她知道皇上和关王妃还有关洛飞的秘密,可是这蔡婆子很狡猾,被送到庄子上就失踪了,我的人找不到她!不过最近听说有人在找她,你猜,这人是

谁?”

“关洛飞!”言铮直接道。

“聪明,所以我才问你,你们还能在一起吗?”拓跋言微笑。

关洛飞已经对自己的身世起疑了,要是查明真相,他和谢淑岚之间势必反目。如果他对言铮还有情,自然是拓跋言愿意帮忙拉拢的人。

言铮一瞬间已经想通了,拓跋言运筹帷幄,什么都考虑在内了,可能当初唆使关洛蕴出卖谢淑岚时也把这种怀疑种在了关洛飞心中,这人不愧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所有人都被他如棋子一般在棋盘上随意摆弄。

如果要说有意外的话,就是他自己了。

如果不是命不久矣,拓跋满足不了他,他一定会把手伸到沧焰的。

言铮一时不知道该为他感到骄傲还是该同情他,或者对于他来说,白家言已经死在战场上了,现在重生的这人是拓跋言,一个涅槃而生的王者,他活着就是推动两国的毁灭或者昌盛。

“言儿,你在想什么?”拓跋言问道。

言铮看看他,摇摇头:“舅舅,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的?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能放下吗?”

拓跋言怔住了,许久才自嘲地一笑:“也许人之将死,所以想的更多,你别以为我真是无情之人…我也想放下啊!可是就因为我在乎的东西太多,所以我放不下!你,龙一他们,姑姑,还有所有跟随我的人…我要是不能在死前安顿好你们,我能瞑目吗?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你真觉得我精力旺盛吗?”

他的肩耷拉下来,似乎这番话已经抽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言铮恍惚间觉得他随时都可能倒下,这次她真的被惊到了,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肚度君子之腹啊!

“舅舅…”言铮不知所措地叫道。

拓跋言抬眼,似乎感觉到她的内疚,一笑:“别怕,我还有事没做完,就算要死,也不会马上死的…舅舅…这称呼好别扭…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大哥…这样亲切…”

“大哥…”言铮听他说话中气不足,明显是强撑着,再看他瘦弱的身体,她鼻尖一酸,忽地扬起头道:“你说吧,你还有什么事要做,我去做!”

她能为关洛飞无情地大开杀戮,为什么就不能为拓跋言也无情地做些事呢?

这两人都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拓跋言还是对她最好的人,以前都是他在为自己做事,自己为什么不能让他安心去呢?

249.谢谢你成全了我

拓跋宫宴,受邀的都是拓跋文武重臣,能入选的不多,二十多个,这些重臣已经好久没见到皇上了,听说皇上宴请,都各怀心思地进了宫围。

大家到了大殿,宴席还没开始,就三五成群地闲聊起来。

“阗王,世子爷到!”一声唱诺,众人看过去,就见阗王和阗王妃并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拓跋正和一个蒙面女子,再后,是郡主和一个气宇轩扬的男子。

有人认出那男子是沧焰的关洛飞,就意外地看看阗王,阗王爷明目张胆地把敌国的人带来,这是为何?

太监把阗王一家人引到桌位上,阗王嚣张地扫视了大厅一眼,冷冷地道:“宴客?这主人却不出现,本王还不知道这是皇上的宴客之道!”

公公小心地陪笑:“王爷先坐下喝茶,皇上马上就到!羿”

正说着,皇上近侍公公从偏殿走了进来,一声唱诺:“皇上驾到!”

“臣等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都拜了下去,除了阗王不用跪拜,关洛飞等随着拓跋正跪了下去。

他偷眼看去,就见拓跋言一身明黄色的金龙龙袍,慢慢地踱了出来,银色的面具一如既往地罩在脸上,身后跟着一个紫衣女子,关洛飞一见,眼立刻睁大了,言铮?她怎么这么快就进宫了?

“诸位爱卿平身!”拓跋言一挥手,众大臣纷纷谢礼就座。

拓跋言扫视了一眼众人,才在高台上的桌子旁坐下,言铮站在他身后,眼睛淡淡地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关洛飞和他身边的小蝶身上。

拓跋蝶瞪了一眼言铮,亲昵地拉着关洛飞坐了下去。

“各位爱卿,朕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国事都烦劳大家了,为了感谢各位爱卿这段时间的辛苦,特设宴聊表心意,各位爱卿不必拘束,开怀敞饮吧!吴公公,上好酒…”

吴公公一声令下,宫女们依次上酒上菜。

阗王一笑,大声道:“皇上贵体欠安,本王几次探视都没能见到,今日一见,看到皇上康复,心下安慰啊!本王今日进宫,除了问候皇上,还有两事要求皇上做主!皇上不嫌本王多事的话,容本王先禀!”

拓跋言似乎这才注意到阗王把家眷带来了,若有所思地看了过来,颌首道:“王叔的事一定是大事,朕怎么会嫌王叔多事呢,请说吧!”

阗王上前一步,伸手指了指关洛飞,道:“本王的小女蝶儿已经及笄,本王为她觅了门亲事,还想请皇上做主赐婚呢!”

“哦,就是这位关二爷吧?”拓跋言唇角微翘:“关洛飞,朕记得他是沧焰木将军手下的校尉,还是本王义妹的夫婿,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王叔的女婿了?”

阗王笑道:“皇上病了许久,可能不知道关洛飞已经不是木将军的校尉,他是大仓皇座下的大将军…”

他的眼扫过后面的言铮,嘲讽道:“他和皇上的义妹已经和离,和小女情投意合,所以本王才请皇上赐婚。皇上,我拓跋不是和沧焰永世修好吗?关洛飞娶了本王的小女,正是体现皇上这种精神,还望皇上恩准,给他们赐婚!”

“王叔不是还有一事吗?一起说吧!”拓跋言道。

“这事臣来说吧!”拓跋正拉着身边的女子往前走了几步,一起跪下:“臣和这女子情投意合,只是她身份低微,臣求皇上认她为义女,将她赐婚于臣!”

“哦,她是什么人啊?”

拓跋言问着,似乎没发现这女子是罗衣,言铮却早认出来了,惊讶地看着罗衣,这分别才两天,怎么罗衣就到了拓跋正手中。

她不相信罗衣会背叛拓跋言,只是不知道罗衣都遭遇了什么。

“让她自己说吧!”拓跋正推了推罗衣。

罗衣苦笑,抬手摘了自己的面纱:“奴婢罗衣见过皇上!”

拓跋言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转眼看向言铮:“言儿,她不是朕赐给你的丫鬟吗?什么时候变成阿正的人了?”

言铮刚才一瞥之间就见罗衣给自己做了个手势,心下会意,脸上却呈现出怒气,盯着罗衣怒道:“罗衣…你…你竟然背叛我?”

罗衣垂下了头:“小姐,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只是…”

她嗫嚅着,似乎被言铮吓的说不出解释的话。

言铮转向拓跋言,叫道:“大哥,我不管,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背叛我,这奴婢竟然敢背叛我,你要替我出气,杀了她…不,我不要她死的那么痛快,你把她交给我,我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拓跋言为难:“言儿,你刚才没听到吗?阿正说要娶她为妃,你这不是为难大哥吗?”

“大哥,这等背弃信义的人能是什么好人,给了这位公子,那不是害了他吗?我不管,我就要她,大哥你把她交给我,我要抽她一百鞭,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言铮撒娇道。

拓跋言苦笑,看向拓跋正:“阿正,你看?”

拓跋正脸沉了下来,还没说话,阗王妃就冷笑一声道:“皇上,本来大殿上不该我插嘴,可是有人都插嘴了,我也没什么顾忌了!我想问,这为姑娘是哪冒出来的,她凭什么身份能打我儿媳啊?”

拓跋言淡淡地道:“哦,朕还没介绍言儿呢,那朕现在就来介绍一下吧,这位姑娘是朕的义妹,朕亲封她为言公主,罗衣是公主的侍婢,要论这身份,她的确可以打罗衣。”

“我不管她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罗衣是正儿看上的女人,她此时说不定已经怀上了正儿的骨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会把她交出去的!皇上请赐婚吧!”阗王妃霸道地道。

言铮的心沉了下去,她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点,如果不是罗衣愿意,她是宁愿死也不会让拓跋正得逞的,到底为什么?

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了无数的猜测,可是都不太可能。

她看着罗衣,一脸的问号,罗衣却垂了头,不和她视线交流,让她无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们让朕为难了,一个要娶,一个要打,朕把她给谁呢?”拓跋言调侃道。

“给我,一个奴婢,配不上世子爷,大哥可以给世子爷挑更多好女人!”言铮固执地叫道。

“我家就只要罗衣做世子妃!”阗王妃不甘示弱地叫起来:“皇上,王婶就没求过你什么,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

拓跋言看向拓跋正:“阿正,你真要娶这女人为世子妃?”

拓跋正直起腰,微笑:“求皇上成全!”

拓跋言沉下了脸:“阿正,朕劝你再考虑一下,你明明知道她是朕的奴婢,她是朕赐给义妹的,她背叛了朕的义妹,也等于背叛了朕。言儿最恨背叛她的人,朕也一样。”

拓跋正垂眼:“皇上,罗衣也没做什么,怎么谈的上背叛呢!她是奴婢,只能怨她没生在个好人家,求皇上怜悯她,放她一条生路吧!”

拓跋言沉吟起来,言铮急了,叫道:“大哥,她害我差点被烧死,怎么说没做什么呢?我不管,我要不打她一顿决不会罢休的,大哥要不肯帮我,那我这就走,这公主做的太窝囊了!”

她说着还真拔腿就要走,拓跋言赶紧伸手拉住了她,陪笑道:“言儿别急,大哥也没说不许你打啊!行,大哥答应你,你带去打,打够一百鞭,不,看在阿正的面子上,打五十算了,打完大哥就把她赐给阿正,你以后别去找她的麻烦了,行不?”

“五十?太少了吧?”言铮嘟嘴。

“就五十,再讨价还价,大哥就不喜欢你了!”拓跋言沉下脸。

“好吧,可我要他亲自打!”言铮一指拓跋正,冷笑:“他不是要和我抢人吗?那就让他亲自打,这样我还可以少二十鞭!”

拓跋言就看向拓跋正,一笑:“阿正,不是朕纵容言儿,要是都像罗衣一样,以为背叛朕就没事,那朕以后怎么服人。你要娶罗衣,就按言儿说的去做,打够五十,就把人带回去吧,朕允许她脱了奴籍,认她为义女,赐婚于你!”

阗王妃不甘地叫起来:“皇上,她也许怀了正儿的骨血啊!”

拓跋言无情地道:“王婶也说了,是‘也许’,也许不是也有可能没怀上吗?那就不需要再顾忌了!王婶,朕已经让步了,要是王婶觉得还不够,那朕也无话可说了!”

“母亲,皇上说的对,这已经是恩赐了!正遵旨!”拓跋正拉着罗衣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来人,取鞭子来!”

言铮愕然,这人难道要在这行刑吗?

拓跋言也不意外,颌首,一个太监就取了鞭子来,拓跋正拉着罗衣走到圈外,也不知道他附耳和罗衣说了什么,下

一刻,鞭子的抽打声就在大殿里响了起来。

言铮目瞪口呆地看着罗衣被鞭打,此时任何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关洛飞也看呆了,他知道罗衣是言铮关心的人,可是言铮亲自推动了这一切,他都分不清是演戏还是真的!

小蝶低叹了一声:“这罗衣真可怜,跟了她一场落个这样的结局,哎…”

诸位大臣都瞪眼看着,大殿里除了鞭子声就没有其他声音。

言铮看到罗衣身上已经浸出了血,她不自觉地走了过去,拓跋言看了她一眼,也没阻止。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罗衣,他知道罗衣不会背叛自己,她跟了拓跋正是有苦衷的,她有很多机会可以向自己解释,可是她没有。

这鞭刑虽然是言铮推动才带来的,可是他知道,言铮也不会真的想打她。这一切都是在她不知道罗衣的本意下推动的,而罗衣也以此告诉了自己,她从此不再是他的人了,脱了奴籍,她是自由身,她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死!

拓跋言暗暗叹了一声,他一向精谙人心,所以从来不以用毒什么的方式去束缚他们,他为他们做的事都是心甘情愿的,虽然不否认带了一点目的,可是真心占大多数,这就是罗衣她们肯效忠他的原因。

只是他还是疏忽了一点,女人的心不同于男人,她们更感性的多,为了他不理解的东西,她们可以牺牲自己。

罗衣为了什么牺牲呢?他想不通,可是却不会担心,罗衣就算死也不会危及自己的!

言铮走到了拓跋正面前,看着拓跋正无情地鞭打着罗衣,罗衣垂了眼,漠然地站着。

“罗衣,抬头看我!你只要说一声,我会帮你求情的!”言铮苦涩地叫道。

罗衣抬起了眼,言铮看到她唇边露出了微笑:“谢谢你成全了我!”

言铮一瞬间很想冲上去给她几个耳光,对她吼叫:“成全什么?把你推向死亡的深渊吗?”

这一笑她明白了很多东西,可是还是不甘心,罗衣,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已经把她当朋友,当姐妹,她就能狠心地离开自己吗?

她就不知道,她的心吗?

“啪”拓跋正的鞭子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失手,在罗衣扬起的脸上带过,一条血淋淋的伤痕立刻浮现在言铮眼中,她顿时心疼地失声叫了出来。

“言公主,你还是走远点吧,免得不小心伤到了你!”拓跋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压制的怒气和嘲讽。

没等言铮走开,他手中的鞭子更用力地甩向罗衣,是示威,也是发泄。

他当着拓跋言和言铮的面打他们的人,他们能看的下去,他为什么看不下去呢!

罗衣,你这该死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拓跋正边打边死瞪着罗衣,此时他眼中只有罗衣嚣张的笑,这笑刺激了他,他有种嗜血的***,想打掉她的笑,打掉她的骄傲,让她像其他女人一样对自己臣服。

凭什么拓跋言可以令她臣服,自己不能呢?

罗衣踉跄了一下,似乎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拓跋正这一鞭子就甩在她头上,发丝被鞭子击断,飘飘落在了地上。

言铮想扑上去,就见罗衣扬头又对她笑了笑,她的脚步就被钉住了,握紧拳闭上了眼,罗衣在告诉她,这是她的选择,希望她尊重她。

言铮不知道罗衣选择了什么,只知道,她这一扑,罗衣这些鞭子就白挨了。

罗衣…罗衣…她喃喃地在心里唤着她的名字,无数和她相识以来的画面都掠过脑海,她的眼角湿了,她知道了,这可能是她和罗衣的最后一面…

鞭子声慢慢低沉下来,言铮闭着眼,没看到拓跋正纠结的样子,罗衣发丝落下后,他每举一鞭都觉得手如千斤重。

这女人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只要她求饶,他为了面子也会帮她免去这鞭刑的,可是她没有,却还对白言铮说什么“谢谢成全了她”!

成全了她什么?

他不问也能揣摩出其中的意思,正是这意思让他暴怒,他不过要的就是她的臣服,可是她宁愿死也不要归顺他,这是对他的无视和挑衅,所以他一定要打…

是为什么看着她受苦咬牙的样子,他的心也会隐隐作痛呢?不过才认识两天的人,他哪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一定是错觉!他才不会为了这颗棋子心疼!

“五十鞭了!”关洛飞突然提醒道,他的声音唤回了拓跋正的神智,他才发现,他在满怀恨意中打了罗衣五十鞭,而刚才言铮说,只要他亲自打,她可以减二十鞭。

看着罗衣身上血迹斑斑,他无力地丢下鞭子,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袍包住了她,柔声道:“回去我们选个日子就拜堂成亲,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他小心地扶着罗衣回到座位上,阗王妃深深地看了一眼罗衣,才转向拓跋言。

“传朕旨意,罗衣封为公主,赐婚拓跋正,择日完婚!”拓跋言大手一挥,算是为这门亲事定了性。

阗王看看言铮,阴阳怪气地道:“还有一道赐婚旨意皇上还没下呢!”

拓跋言看向关洛飞,一笑:“王叔,这门亲事还是再慎重地考虑一下为好,不是朕不喜欢小蝶不愿意为他赐婚,而是朕不看好你这女婿…”

阗王冷笑:“皇上为什么不看好他?当初皇上都能把白言铮嫁给他,为什么我女儿就不行?”

拓跋言笑了,意味深长地说:“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朕是觉得他还是个人,可现在朕不这么想了,朕觉得他根本连人都算不上!”

关洛飞脸色变了,再忍不住,上前怒道:“皇上,你是在羞辱我吗?”

“是,朕就是在羞辱你!良臣不侍二君,一女不侍二夫,你关洛飞背叛你们沧焰皇上朕可以不问,你背弃信义骗朕的义妹朕却不能不问。你不说,朕还想过后和你算这笔账,既然提了,那朕今日就先替言儿讨个公道再说!”拓跋言一拍桌子怒吼道。

“皇上要怎么为白言铮讨公道?”阗王站到了关洛飞身边,挑衅地看着拓跋言。

言铮一见这架势,顾不上探询罗衣,赶紧走回去站到了拓跋言身后。

拓跋言靠后,目光在关洛飞和阗王身上转了转,微笑道:“王叔,你别告诉朕,小蝶也怀了关洛飞的骨血了?”

“没有这样的事,皇上别坏我名声,我可不是某些女人,婚前就会乱来!”小蝶嘲讽地看向言铮。

拓跋言拉长了声音:“哦,如果不是这样,那王叔怎么这么急就护着他?”

阗王笑了:“说本王护着关洛飞,本王不否认,原因有二,其一,关洛飞是有本事的人,本王爱才。其二,他对小蝶痴心一片,本王想成全他们。这两条任何一条都足够本王护着他!本王坦荡,乐于承认。皇上反对,能坦荡地说出理由吗?”

拓跋言哈哈笑起来,笑声还没落,阗王就紧逼着问道:“皇上一口一个关洛飞对不住白言铮,皇上这么护着白言铮,本王就忍不住疑惑了,小蝶算起来还是你妹妹,你不护着妹妹倒护着外人,这说的过去吗?皇上能告诉大家,你为什么护着白言铮?”

逼拓跋言取下面具

阗王转向诸位看热闹的大臣,大声道:“各位也许有人不知道,这白言铮的身份…她是许多年前攻打我拓跋的仇人…白芷的女儿,她母亲和外祖的手上,沾满了我拓跋将士的鲜血,皇上认仇人的女儿为义妹,又百般护着她,诸位也和本王一样困惑吧?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呢?”

言铮心一跳,来了,阗王的挑衅来了。

“皇上何不坦荡地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护着白言铮?”阗王挑起话题,咄咄逼人地看着拓跋言。

拓跋言慢慢收敛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阗王,才慢悠悠地问道:“王叔一定要知道吗?”

关洛飞心提了起来,这也是他非常想知道的,只是他也知道,阗王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事,这期间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而这原因可能危及到言铮和拓跋言的安全。

他可以不在乎拓跋言怎么样,却不能对言铮坐视不管。

“不止本王想知道,在座的都是我拓跋的官员,他们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吧!”阗王冷笑道:“皇上今日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想大家都不会服气!孤”

“王叔,朕去沧焰是为了和沧焰两国修好,去时王叔和先皇也没反对啊!去到结识了言铮,朕很喜欢她的聪明,就认了她做义妹,回来也禀过先皇,先皇还夸奖当年的白芷英勇,对朕认言铮为义妹还称赞了几句,可见先皇是认可言铮的身份的!怎么,王叔现在倒怀疑先皇的眼光了!”

拓跋言嘲讽道:“按王叔所说,白芷手上沾满了我拓跋将士的鲜血,那朕去和亲时,王叔怎么不说沧焰皇上手上也沾满了我拓跋将士的鲜血呢?”

“这是国和国之间的事,不能混为一谈!”阗王有些羞恼地叫道。

拓跋言摇摇头:“怎么不能混为一谈?在朕和先皇眼中,就只有国,没有个人恩怨,朕和先皇考虑的是大局,可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就拒人才于千里!”

“白言铮是人才吗?笑话,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子,她有什么本事?分明是皇上和她之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皇上才如此袒护她!”阗王不管不顾地叫道。

“王叔,你真老了,又或者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朕的义妹学富五车,机智过人,是沧焰皇上和朕都赏识的奇女子,否则当时先皇怎么准许朕用一座矿山换她自由呢?朕几次邀她来拓跋,哪是朕和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朕这是求贤若渴,希望她能来帮我们拓跋发展壮大呢!如今她来了,王叔却如此挤兑她,难道王叔不希望我们拓跋强大?”拓跋言扣了一顶帽子在阗王头上。

阗王无意识地就被绕了进去,叫道:“胡说,她有什么本事?本王只听说她会点医术,除此之外可没听说她有什么过人之处!皇上如此推举她,不是糊涂了就是被人所骗了!”

“嘿嘿,朕自信还没糊涂,也敢自负地说一句,能骗朕的人还没出生呢!王叔要是不信,不如我们当堂比试一下吧!”

不等阗王反对,拓跋言就慵懒地伸手一指拓跋正:“阿正,王叔最得意的就是有你这个儿子,常对人说你智谋超群,就由你和言铮先比试一下吧!”

拓跋正脸色有些阴沉,看了看言铮,摇摇头说:“所学不同,怎么比试?难道要我和她比医术吗?对不起,这我还真不擅长!”

拓跋言嘿嘿一笑:“阿正,朕刚才不是说了吗?言儿很有本事,她所学不止医术,只要阿正能提出比试的项目,相信言儿也乐意和阿正比试一下!”

拓跋正看了看关洛飞,忽道:“皇上,要赐婚的是关洛飞,何不让他和言铮比试一下呢,要是他输了,这婚就不用赐了!要是他赢了,皇上就给他赐婚,怎么样?”

关洛飞被推了上来,骑虎难下,他要获得阗王的信任,可是又怕自己成为拓跋正的利剑,做出对言铮不利的事,纠结着就没出声。

拓跋蝶眼一转,上前叫道:“二哥哥,你最了解言铮,想必也乐意和她一较高低吧,你就和她比试一下吧!”

“言儿,你意下如何?”拓跋言问道。

言铮看了看关洛飞,淡淡地道:“和二爷比试也行,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我要是输了,阗王爷肯定要让皇上把我赶出拓跋,这于我没任何好处,关二爷输了只是不能娶郡主,算起来还是二爷划算。所以我想提个条件,既然关洛飞是为了郡主要和我赌,那输了就必须郡主和他一起受罚,我如果赢了,关二爷和郡主必须给我做十日的奴隶,怎么样?关二爷和郡主还敢赌吗?”

关洛飞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看着言铮,她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蝶脸色都变了,厉声喝道:“你别太过分!”

要她堂堂郡主去给人做奴隶,虽然只是十日,也是羞辱她啊!

“怎么过分了?”言铮微笑:“郡主不是对关洛飞很有信心吗?那就是说你们不一定会输!这里的有些人不是知道我无处可去才来投奔我义兄的吗?难道我被赶出拓跋不比你们做奴隶可怜吗?郡主要赌就赌,不赌就当我没说!”

阗王冷笑了一声,忽地道:“什么比试,都是胡搅蛮缠,皇上只不过是想以此留下你而已!皇上,我拓跋不缺人才,不需要一个女子来指手画脚,还是说正事吧!王叔前些日子进宫探视皇上,可是没有见到皇上,深表忧心,今日一见也无法放心…皇上终日戴了面具,谁知道这面具下有没有换了人呢?听说江湖上很多能人异士,精通模仿之术,王叔担心被人混进来害了皇上。皇上,为了让大家安心,你就摘下面具让大家看看吧!”

关洛飞一怔,阗王反应还真快啊!迅速找回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