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那些他偶尔弄到手的低等丫环侍婢,呼叫无门,剧烈挣扎之后,也只能任他玩弄!

她尊贵的身子也将承于他的身下,任他玩弄!

能将她压在身子底下,他这一辈子夫复何求?

一想及此,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她惊慌后退,他的手指碰到了她锦绣织就的衣衫,衣衫之上暗香浮动,他沉醉地把那碰了衣衫的手指放在鼻端轻嗅,鼻翼呼呼直喘气,向她直扑了过去。

下一瞬时,他只觉腿边一痛,整个人便天旋地转地倒转过来,等得他醒悟过来,便见着树下那女子的笑容衬着叶间落下的阳光,明媚耀眼之极,她手上拿了一根花枝,长满刺的蔷薇花枝,花枝上有花,极衬得她的面孔更是灿烂娇媚,虽是反转吊着,贞莫宁也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大表妹,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快放我下来!”贞莫宁笑道,只觉左脚仿佛被一只带齿的钳子夹着,越夹越紧,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今年的蔷薇花开得可真好,藤也结实,花匠们打理得也好,把那些细枝弱枝都剪了,所以,这藤么,才长得这么粗,能将表哥吊得起来,怎么挣都不会断…”王芷儿微微地笑,“表哥,你别担心掉下来,会把头给撞破了,说起来,这树底下无缘故放个大石头干什么,害得我可担心表哥的头了!”

说着,她把树底下的大石头踢了两腿,让那大石头的尖利处对准了贞莫宁的脑袋。

贞莫宁现在满腔的欲火全变成了恐慌,“大表妹,你可真调皮,别胡闹了,被人看见怎么办?公主会责骂你的,于你的名声不好。”

王芷儿笑了,悠悠地甩着手里的蔷薇花枝,像个孩子,侧着头,“表哥,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在这藤上涂了什么吧?”她摇了摇那花枝,花枝颤颤悠悠的,从地上勾起一物,贞莫宁这才看得清楚,是一只腐烂的死老鼠。

☆、30.第30章 打得你皮开肉绽

“我把这死老鼠在藤上擦了擦,让它的汁液把整条藤都染了,我听说啊,这人的血液如果沾了老鼠之腐毒,时间长了,血液到处流,全身上下便会开始腐乱,治都治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可好奇了,正好可以拿来在表哥身上试试。”

她拿着那老鼠凑近贞莫宁的面孔,一股臭味直钻进他鼻子,让他几欲作呕,“来人啊,来人啊…”

他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

王芷儿笑得很邪恶,邪恶而天真,“表哥别叫了,这个时候,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贞莫宁怔了怔,这句话怎的这么耳熟?这不是自己的口头禅么?

“大表妹,大表妹,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该死,竟敢打你的主意!”他反吊在树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打着自己的耳光,这种手段,他用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有效,尤其在女人面前,女人么,总是心软的。

他的眼睛左右地转着,只要她一疏忽,他便有机可乘!

王芷儿笑吟吟地看着他,斜倚在树干上,数着数:“一,二,三…表哥,你能打快点儿么?太慢了,声儿不好听,要不这样,我给您打打拍子?”

她含笑的眼,有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眼底却是古井无波,森冷冰寒,他心中一凉,那巴掌就打不下去了,眼睛四处地转:“大表妹,你想要什么?”

王芷儿拍了拍手:“表哥,您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了,早这样,多干脆?”

她拿起手里的蔷薇花枝,一下子抽到了他的身上,手往下一拖,便让他杀猪一般的嚎叫,连连肯求:“大表妹,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饶了我吧…”

他是真的怕了,他以往有被人鞭打,被人惩处,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微微地笑,手里拿着花藤尖刺,眼底冰凉一片。

他相信,他不照她说的,她真会说到做到,让他生不如死!

她侧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我却不信呢,大表哥。”

他明白了,“你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定会言无不尽!”

她笑了笑,道:“这样吧,咱们把你从头到脚分成十个部分,你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看我知不知道,一个秘密,便买你一个部分,你说好不好?”

他只觉脚踝连点儿断了,骨头被那藤勒着,勒得卡卡作响,连连点头:“好,好好…”

她侧着头望了他,神色天真:“大表哥,不如咱们就从你的子孙根开始吧,看看你的秘密,我知不知道?你能不能留得住这东西?”

他愕然,这是名门闺秀应当说的话么?可他朝她望了去,却只见到她的双眼如冰石一般的发着寒光。

她说的是真的!

她会这么做!

她手里的长枝蔷薇,一下一下地碰到了他的下体,蔷薇尖刺的部分,接触了他的身体,让他一阵战粟,他心底只觉一阵惶恐,便听得她慢吞吞地问:“大表哥十日前的晚上,摸进了后院子的杂房里,去干什么了?”

贞莫宁眼角脸上全是汗,面前绝美的容颜似变成了恶鬼一般,刚刚升起的些微侥幸一下子消失了,那日晚上的事,她怎么会知道的?他折腾了那个杂房小丫头一个晚上,他尤记得她在他身子底下求告哀号,眼里全是泪,可第二天,她依旧去花园搬弄花盘,她失了清白也不敢出声,最后让他求了公主,将她赏了他,成了他的第五房妾室!

这几日还新鲜,还折腾着呢!

他就是喜欢看她象小白鼠一般惊慌的样子!越是求饶,他越觉得兴奋。

他满脸都是泪与汗,在汗水浸眼之间,他看清了她眼底的冰冷,她会豪不留情!

这不是个秘密!

所以她会下手!

他只觉得慌得肝胆俱裂,如果身上没有了那个东西,他活着还有什么用?

只有拿另一个秘密来换取这个答案,一个对她有利的秘密。

他狂叫:“是我,是我叫人送了封信给大公子,让大公子去了绮香阁,说永阳公主有请,大小姐,这是真的…”

她含着微微的笑,“是么?是这样的么?可我问的不是这件事呢,怎么办呢,大表哥?”

那花枝一下一下地晃着,尖端的刺被鲜血染红了,上面挂了些纤维,她的眼邪恶地扫向了那目地地,手腕翻处,一下子便抽了上去,贞莫宁只觉大腿根处传来了剧烈的痛疼。

肝胆俱裂。

可她只笑了笑,笑得天真之极,侧了头望着他,“哎呀,大表哥,我失手了,没打中那里,别着急,你的子孙根还留着呢!”

她的笑容很天真,可眼底却没有一丝儿的热意!

贞莫宁看着这如花的容颜,只想摆脱眼前这恶梦,与恶梦一般的女人,“是陈嬷嬷叫我这么做的,往日里,我只听她的吩咐,以前,她还叫我做了不少的事,我全都告诉你,这些都是秘密,没有人知道,附马爷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个本儿,全记下来了,那本儿放在我住处窗台下的砖缝里,你去找,一定能找得到!大表妹,你饶了我吧,饶了我!”

他眼泪和鼻涕齐齐从脸上流下,身上直哆嗦,她笑了:“这个秘密倒是一个大秘密,那行,你先在这儿呆着,我去你那屋子看看?”

贞莫宁松了一大口气,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你快去,快去…”

王芷儿侧过头来,摇着手里的花枝,笑容那么的纯善,“大表哥,要我把你从树上解下来么?”

贞莫宁连连摆头:“不用了,不用了,我就这么挂着等你。”

“大表哥真好,真讲信用,还怕我不相信你呢!”王芷儿道,“真乖…”

此等时候,脚上的痛算得了什么,只要她能离了这里,只要让他不再见到她那张脸,他便什么都不顾了。

她摇着那根蔷薇藤,脚步轻快地离了他往前,边走,那根蔷薇藤上了花朵便颤颤悠悠地上下摇着,扫过两边的花丛,草丛,花树,她身姿清雅,悠然若仙。

他盼着她永不回来,眼泪涕交地尽了全力晃上去,晃上去,腰身拱起,想要够着那绳子,把自己解了下来,脚踝彻入心骨地痛,可他顾不得了,他甚至想着,身上有刀就好了,切了脚踝,也比被她切了那里强。

可这结是用什么打的,勒得那么紧,尖刺之处,痛疼象丝一般钻进心底。

只差了点儿了,只差一点儿了,他心底狂喜,心底升起了期望,更有无边的狠毒…只要我能下来,我能下来,你还能跑得了么!看我怎么折磨你!

“大表哥,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老实了哦…”

贞莫宁脑子轰地一声响,便看见王芷儿带笑的脸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些微的希望化成了无边的绝望,他听得她笑道:“大表哥,我想了一想,那本子么,我不要也罢了,十个问题呢,又没问完,大表哥如果走了,还怎么好玩呢?”

平日里,他是一个狠毒的人,别人都这么说,他喜欢看那些弱者看着他害怕的样子!他巴着长公主,借着长公主的势,在外院可以把那些低等奴婢往死里折腾,他心底没有善恶,只有权势,这个时候,他看着她的笑脸,才知道,真正的恶是什么!

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是面前这清冷如兰花般的闺秀!

是她隐隐含着笑意的脸。

和眼底冰冷的神色!

“不,不,不,你去拿吧,我再也不敢走了,不敢了…”王芷儿略把手里的藤条一晃,他竟是吓得双手抱头,嗦嗦发抖,“我不敢走了,不敢走了…”

还是那样侧了头,眼底是有趣的神色,她道:“是么?我却有些不相信大表哥呢?哎…我忘了告诉大表哥了,这藤么,打的是双结子,你解了一结,另外那结便会越结越紧,有没有感觉得到,你那的脚踝正咯咯作响?那个结子在勒紧你的脚踝子,这个结可厉害了,我学了许久才学会怎么打的,越挣扎,越紧,紧得可以把捆着的东西勒断,不过…此等时候,大表哥是不是想着,脚断了也好,就能逃脱了?”她伸出一个指头调皮地摆了摆,眼底一片清冷,“不行的哦,表哥,你没了双脚,可怎么办呢?往后的日子,只能在地上爬着走!表妹我怎么能这么忍心?”

贞莫宁哭着,求着,“不,不,表妹,我不逃了,动都不动,你去吧,去找那本子…”

王芷儿笑了,“那本子,在哪儿呢?”

☆、31.第31章 恶魔女人

贞莫宁哆嗦着嘴唇,“不在窗台砖缝里,在我衣柜的那件大棉袄夹层缝着,这次是真的,是真的…”

她倚着身边的花树,树上的花一朵朵地飘飞而下,落在她的身上,衣襟之上,“真的?这次没有骗我?”

“没有,没有!”

她叹了口气,站稳了:“也好,我便再去找找,但是,我却怕这园子周围有人守着呢,大表哥,你可有什么办法?”

她知道,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连他往来内外院的地方都知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

贞莫宁看着她的面孔,血泪之中,她的面孔那么的青涩,稚嫩,洁白如玉,可眼神那样的冷,仿佛洞夕一切。

“在假山后边,有一道侧门,平日里不开的,你只需把锁一拧,就开了,那道门,直通到我的院子…”眼前有花枝一颤,他便吓得一哆嗦,“是真的,是真的…”

她笑得那么温和,手里的枝桠颤颤地上下摇着,“我要不要再相信表哥一次呢?表哥这么大的本事,和永阳公主都能搭得上桥?”

贞莫宁只觉自己已在地狱,面前这个女人,就是旁的人从地狱里派来的,是不是作孽太多,所以上天派了这么个人来?他首次感到了后悔…她连这个都知道?

“大表妹,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个贱胚…”他一下一下地打着自己,脸已经麻木了,可比起那无边的绝望算得了什么?她说得出做得到,“是,是永阳公主叫我在这儿等你的,她把所有的人都调开了,整个下午,只有我们俩在这儿,她还吩咐,听见了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附马爷进宫了,府里不会有人理…她说,这是一个好时机,天大的好时机!我说的是真的,只有她有这么大的权势,能调开府里所有的人!能让这菊香园一个仆佣都没有!”

王芷儿把花枝上上下下地晃,悠然地笑,“啊…我得罪了她了?没有吧?怎么会呢?”

“她说大表妹上次给她没脸,她要你一世凄凉无比,比那最下等的乞丐都不如!”贞莫宁不知道脸上流的,是眼泪还是鼻涕,但这都不要紧,只要她能相信他就成!

她轻悠悠地叹气,转身往假山走了去,“怎么这世上,有这么多不自量力之人呢?”

是的,永阳公主不自量力,他也不自量力!

她回眸一望,他竟是吓得一哆嗦,想把自己埋在土里。

他老老实实的挂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任由眼泪和着血和汗水糊在脸上,等了一会儿,便见着王芷儿花般的娇容出现在了假山那头,他松了一口气,有些讨好:“大表妹,找着了么?”

王芷儿边走着,边翻着手里的册子,笑吟吟的,“这册子上记了这么多好东西啊,母亲对您可真信任,咦…原来你在乡里还中过秀才啊,还是名才子呢,家里边有一个妹妹,父母双全,都盼望着你衣锦还乡呢,怎么,多少年没回去了?”

贞莫宁脑子里忽现出了在家乡时的情形,考中秀才的那日,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来了,举着杯子庆贺他中了秀才,可他心底知道,没有贵人相助,秀才又算得了什么!他查族谱,居然查出自己有个这么隔了几代的亲戚,他放下了一切,就来了都城,在这贵门大阀苟延残喘,只期望能得到贵人的相助,为了这一天,他什么都肯做!

凭什么王齐恺可以成为公主的夫婿,位极人臣,而他不可以?

他被人踩在泥地,那么,他也要把人踩在泥底!

从什么时候开始,家人的面孔已渐渐的糊模,而那辉煌的前程,一直在前面,却永远够不着!

“大表妹,册子你已经拿了,何不放了我,咱们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贞莫宁有气无力地道。

王芷儿微微地笑了,哪有这么容易!

这种人,如毒蛇一般,不打中他的七寸,一击便中,他便会反扑而来了!

“大表哥,我既得了这册子,当然要给母亲看看的啦,我是个孝顺的女儿,不是么?”

贞莫宁赫然地望着她,忽地道:“不,表妹,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这册子交给了长公主,他便会死路一条,而且死得极不光彩!但他还有什么光彩呢?在这王府,他就是一条狗!

王芷儿同情地望着他,极温柔极温柔地道:“今日之事之后,怎么大表哥还认定,你还能活得了么?母亲是个守规矩之人,既使是处置人,也会找好了借口,准备好一切,她会把处置你的理由向官府备案,官函会传到你的家乡…家乡的人会知道,你的父母会知道,原来啊,这位给家里带来无数荣光的秀才,原来是个这样的东西!让我想想,母亲会安个什么罪名给你呢?偷窃?****?杀人?你会除去族谱,死后也不能葬进祖宗的坟墓,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贞莫宁摇头,拼了命的摇头,“不,不,大表妹,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你要我做什么,我全都做!我会像对长公主一般对你忠心的…”

王芷儿温和地笑了,“大表哥,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内宅女子,能用得着你么?我只是担心大表哥啊,母亲处死你之前,会把你送往官府?啊,不,不会的,她不会送你进官府,那会怎么样呢?她会使人折磨你,看看你会不会把这册子上的东西告诉了别人…当然,你怎么辩解,都没有用的…你死之前,要受很多很多的罪!”

朦胧之中,贞莫宁抬起眼来,看清了她的双眼,略带些笑意,略有些同情,带着些蛊惑,他喃喃地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又或许,你死了,就没这么多事儿了,体面地死,死得豪无痛苦,谁都不知道你的过往,长公主不会追究,你在这王府的事也不会传了出去!一杯水加一点儿药,脖子一仰,就是你房间桌子上的那杯水,你看,我对你多好,全给你准备好了…你一回去,就饮下它,饮下了它,什么都不用想了,像睡着了一样,好不好?”她低声地,温柔地道,“大表哥,你说好不好?”

她缓缓地放下了挂在树上的藤蔓,放下了他,他摇摇晃晃地站着,望着她:“我死了,你就不会把这册子的事说出去了?”

他眼底全是死灰的神色,全忘了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个少女,他一掌就可以捏死她…可此时,他看着她,那双眼仿佛有蛊惑一般,瑰丽的面孔映着阳光,缓缓而开,可他只想逃离,逃离这个魔鬼。

她说得对,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用痛苦地挣扎,挣扎得到那永远得不到的前程。

她温温和和地道:“当然,大表哥,你死了,一切都完结了,有谁还记得你的过往?”

他往假山那边的侧门而去,喃喃地道:“不错,不错,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就解脱了…”

直至身影消失在假山之后。

王芷儿笑了笑,把那染了血的藤蔓丢进附近的荷花池里,心想,古人可真好,没有什么刑侦手段,也不会有人查了出来。

她扬了扬手里的册子,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间走,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她抬起眼来,看着远处繁花似锦,却是想,这华堂玉雕之处,其实和前世差不多,人么,也差不了多少。

每个人说慌的时候,表情还是说千年之后差不了多少。

幸亏,她最擅长的,就是识辩这些。

她晃了晃手里的册子,不错,这本册子上的东西,的确记载了他替人办的那些龌龊事,可也记载了他心底最深的隐痛,唯一的善念和执着…出人头地,让他故乡的父母乡亲刮目相看…她便要毁了他这个执着,既使有怎样的借口,也不能利用这种它来残害其它的人!

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她竭尽所能的和下人们聊天,了解府内各式人等,早已将这个人摆在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当中了!

如果是现代,这个人,是十恶不赦残害女性的连环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