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无力的接过话,沐颜耷拉下脑袋,愈想愈闷,那气似乎憋在了胸口,吐出不来,憋的她全身都痛了,原本想就这样待在那里,可半途杀出个疯女人,用蛇吓她,流年不利,事事都不顺,改日她一定要去庙里,烧上香,保佑下次,一定要将师哥给色诱上床。

南亦风放下筷子,快速的执起沐颜的手,卷起衣袖,却见手腕上的纱布上印着干涸的血迹,“你又胡闹了。”她的血虽然有着药性,可随意的用血,却是很伤身。

“一点血,死不了人的。”大力的抽回手,速度很快,他的掌心摩擦过腕上的伤口,痛的身子一个瑟缩,沐颜撇撇嘴,认命的开口,“原来师哥常常下山就是为了去怡红院。”

看来他要是不说清楚,她恐怕日日夜夜多郁闷着,南亦风莞尔一笑,再次的握住沐颜的手,不容她抽回,这才接过话,“手下有几人中了魅毒,却是那蝶夫人采阳补阴的魅术,所以去了一趟,废了她的武功。”

“真的?”抬起头,看了看南亦风,沐颜忽然扬唇一笑,原来不是去找女人,就说嘛,连她都色诱不了,那蝶夫人自然也不行了,只是干嘛不早些说,让她郁闷了许久,怯生生的一笑,面容里似乎无尽的谄媚,“师哥,你生气了?”

“你对我不信任。”凉凉的开口,南亦风抽回手,径自的吃着,余光瞄了一眼后悔不已的沐颜,无奈的叹息一声。

笑颜飞扬的小脸又垮了下来,沐颜不安的瞅了一眼神色冷漠的南亦风,谄媚的笑着,拉过他的衣袖,乖巧的撒娇着,“师哥,我是知道要相信你的,可那个时候,你也知道,想要相信很难,如果哪一天,你看我和别人躺在床上,你能不气么?”所以也不能怪她嘛,人之常情,看到他上青楼,如果她都没有反应,除非天下红雨。

冷眼飘了过去,有她这样解释的么?南亦风无奈的摇头,“快吃吧。”

“师哥,你不气了吧?”不确信的再次开口,实在是师哥的样子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原谅她了,沐颜吐了吐舌头,将桌上的菜夹了过去,讨好的陪着笑容,“师哥,下次你找女人的话,直接找上我不就行了。”

她的色诱啊,估计是没有成功的那一天了,师哥的定力太好,或许改天她用点春药,或许会有效果。

可一想到十四岁那年,她是用了春药,可师哥却一脸铁青的下了山,去青楼过了一夜,那时候起,她就再没胆子敢用。

“别闹了,吃完了,我们回山上。”冷硬的脸色终于有了缓和,南亦风正色的开口,揉了揉她的发,“吃吧,都凉了。”

思虑停留在刚刚遇到那俩个人,只是抓错了?看来他还需要派人去查一下,希望只是一个误会,而不是什么人盯上了沐颜。

紫莨山。

远远的看着奔腾而来的马匹,和马上亲溺相拥的连个人,王青柔担忧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隐忍着心头的苦涩,快速的向一旁的困山老人走了过去,“师傅,颜小姐和风公子回来了。”

“那丫头也知道回来。”摇头叹息着,困山老人放下手中的药草,三两步从一旁的山崖上爬上了路上,目光悠远的看着急弛而来的两人。

“师傅。”脆声喊着,想起自己引出魅蛊的厉害,沐颜随即拨开了南亦风的胳膊,纵声一跃,如同羽燕般快速的从飞驰的马背上飞跃下来,扑向一旁的困山老人,“师傅,这几日可有想我?”

“少了你这丫头,紫莨上不知道清净多少。”笑睨着撒娇的沐颜,困山老人板起面孔,沉声道:“又跑去哪里疯癫了。”

“师傅,你小瞧我了,这次可没有疯跑,是替人治病去了。”沐颜不依的笑着,显摆似的晃起自己的手腕,“师傅,看到没有,这可是为了引魅蛊才受伤的。”

“引蛊?”困山老人将目光转向身后的南亦风,“她又疯到哪里去了?”

“被人误抓回去了,阴差阳错的替一个陌生人引出了蛊虫。”南亦风沉声开口,对上沐颜笑的得意的脸庞,继续道:“那两个人我派人查了,没有找出他们的底细,看的出,绝非普通的人。”

“师哥,有什么好查的,反正我都回来了,再说了,他们还欠我一个人情呢。”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沐颜亲昵的挽过南亦风的胳膊:“师哥,你总是把事情想复杂了,所以才会显得这样累,你看我,每天开开心心的,多好。”

“像你这样早就饿死了。”一个冷眼飘了过去,南亦风牵着马,随着困山老人向前面走去,余光瞄了一眼死赖在胳膊上的沐颜,淡漠的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丝笑容。

跟在众人身后的王青柔,幽怨的看了一眼离开的几人,目光里染上一丝忧愁,可当视线落在南亦风那浅的几乎不可看见的笑容上时,瞬间哀怨的面容里闪烁起复杂的神色。

“师哥,在外面我都睡不着,还是回到山上好,可师哥,你整天的在山下忙碌什么,店铺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吗?”

回到自己的屋子,换了身衣裳后,沐颜乐颠颠的向着院子里的南亦风跑了过去,眸子里闪着精光,“师哥,你到底背着我都忙些什么?”

“衣服也不穿好。”南亦风责备的看了一眼,抬手替她将衣裙系好,“你乖乖呆在山上,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她的家?还是师哥的家?疑惑的神色转向南亦风,沐颜不确信的问道:“师哥,你找到我家人了?”

“回我的家?”对上她震惊的脸色,南亦风将双手落在沐颜的肩膀上,深邃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清澈的眼眸,一字一字道:“沐颜,你可愿意和师哥回家一趟,见了我父亲,尔后我会带你回山上成亲。”

“师哥,你有父亲?”沐颜甩甩了头,她居然不知道师哥还有家人,可为什么师哥从没有告诉她?等等,师哥刚刚说成亲?他要和自己成亲?

一刹那,缨红的小嘴震惊的张大,沐颜吞了吞口水,呆呆的,不确信的开口,“师哥,你说要和我成亲?”

“你不愿意?”英挺的剑眉冷凝的挑起,南亦风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沐颜,再次开口道:“如果这样,就算了。”

“我不愿意?”沐颜不解的搔了搔头发,谁说她不愿意了,她只是太震惊了,师哥真的要娶她了。

听到沐颜的回答,一瞬间,南亦风脸色阴冷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沐颜,心头一痛,沉声道:“既然不愿意,当我没说过。”

话音落下,南亦风修长的身影寂寥的转过,足尖一个点地,瞬间消失在视线下,难道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心,她一点都不明了。

“师哥?”看着远离的身影,沐颜忽然明白她说了一半的话引起了什么样的误会,“师哥,你不许走了。”谁说她不愿意了,她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嘛。

挫败的喊着,沐颜气急败坏的直跺脚,她只不过沉思了一下,师哥的轻功也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师哥,你这个大笨蛋,我有说不愿意吗?”懊恼的绞着衣服,沐颜沮丧的垂着头,点点的泪水委屈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他哪只耳朵说不愿意了,就算她真的不愿意,也不用走的这么快嘛。

挫败的盯着绞动的手,沐颜委屈的抽噎着,忽然一道阴影慢慢的笼罩过来,泪眼朦胧的抬起目光,对上南亦风浅笑的面容,沐颜挫败一抹眼睛,“师哥。”

“哭成这样。“抬起手,轻柔的擦拭着沐颜脸上的泪水,南亦风浅浅一笑,忽然一个用力,将沐颜的身子带进自己的怀抱,沉声道:“真的愿意吗?”

“愿意,谁说我不愿意了。”急切的回道,惟恐回答迟了又出现误会,沐颜紧紧的抓住南亦风的衣服,抬起头,半哭半笑的开口,“师哥,这辈子,我都赖上你了。”终于赖上师哥了,成亲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色诱了。

“傻丫头。“低喃一声,南亦风沉声开口,深邃的眼中荡漾出缕缕的情意,“别哭了,过几日,随我回家一趟。”

“师哥,你都没和我说过你的家人。”沐颜胡乱的抹着眼泪,疑惑的看着脸色在瞬间阴郁下的南亦风,不安的开口,“师哥,怎么了?”

收回手,南亦风目光悠远的看向天际,耳畔忽然隐约传来那愤恨的咆哮声,伴随着破碎的声音响在手边,而跌坐在地上的他,手上早已经被热茶和瓷片滑破肌肤,留出殷红的血迹。

“师哥?“看着站在身侧的身影,沐颜抬起目光,却见南亦风冷然的看着天空,冰冷的落寞染上了冷峻的面容,是她从没有见多的凝重。

沉默片刻后,南亦风抬起手,卷起衣袖,露出手腕上那依旧清晰的伤疤,“这是七岁那年留下的,那年之后,我就被父亲送到了南叔府上,尔后这么多年来,再没有回去过,而父亲也再也没有找过我。”

“师哥。”沐颜一怔,软软的唤了一声,小手握住南亦风的手,轻轻的抚摩着半个鸡蛋大的疤痕,她以前也问过师哥,可每一次,师哥都是冷冷的别开目光,她从来不知道这伤疤背后会是这样,怎么能这样狠心,把师哥丢给别人。

反握住沐颜的手,南亦风不在意的开口,“过去很多年了,如果不是南叔送我上山,我也不会遇到你啊。”

认真的点了点头,沐颜扬唇一笑,“是啊,如果我当初不被师傅给捡回来,也遇不到师哥,以后我会和师哥相依为命,永远都不分离。”

相依为命?南亦风无奈的低叹一声,再不济,也不需要相依为命的,可忽然他爱上了这样的感觉,似乎天地之间,他们再也不会分开,黑眸锁住沐颜那扬起期盼的脸庞,南亦风应声道:“好,日后我们相依为命。”

“师哥,既然你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还要回去呢?”得到南亦风的肯定,沐颜笑眯起眼眸,顺势依靠上了南亦风的肩膀上,余光怯怯的瞄了过去,见师哥没有拒绝,嘴角笑容加深,纤瘦的身子随后整个的窝进了他的怀抱里,享受着他带来的温暖气息。

瞄了一眼慵懒的缩进怀抱里的身子,南亦风轻声一笑,手臂环了过去,让她靠的更加的舒服,这才缓缓道:“还是该回去一趟,我不想委屈了你。”

“有什么可委屈的。”不赞同的扁扁嘴,沐颜看了一眼环在腰上骨节分明的手,欣喜一笑,潮红慢慢的染上脸颊,小手犹豫了一下,悄然的覆盖上腰上的大手。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南亦风冷硬的脸上渐渐的软化,温柔落满黑眸,代替了之前想起往事的阴霾,“沐颜,不管如何,我会带你回去一趟,日后,我们就守在山上。”

“好,我听师哥的。”乖巧的点着头,沐颜回过头,瞄了一眼身后拥着她的南亦风,羞赧一笑,随后又快速的转过头,第一次,师哥对她这么亲昵。

[前记 朝朝暮暮:第五计 再次遇见]

入夜,吃过饭,南亦风再一次的离开了山上,看着离开的背影,沐颜挫败的耷拉着脑袋,看着桌上烛火发呆,她还是没弄清楚师哥背着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小姐,刚回来,怎么又叹息了?”王青柔缝着衣服,看着颓废的沐颜,温柔的开口。

“唉,青柔姐,你说师哥一个铺子,需要他大晚上都下山吗?”坐直了身子,沐颜目光快速的流转的,似乎回忆起什么。

“我记得有几次,我偷偷的去找师哥,分明看到有武功高深的人影自师哥的院子里闪过,可师哥说是我眼花了,青柔姐,师哥一定背着我在暗地里忙着什么。”

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一脸古怪的沐颜,王青柔轻笑的摇头,“小姐,风公子是男人,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小姐在山上等风公子回来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师哥长的这么峻美,虽然脾气冷了一点,不过每次我和师哥在城里的时候,那些人都盯着师哥不眨眼,要不是我气势凶狠,估计那些女人就扑上来了。”

沐颜恶狠狠的开口,看向温柔的王青柔,坚定的开口,“青柔姐,你心思太单纯了,所以才不知道城里的那些女人,估计为了个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告诉你哦,就这次回来,你知道京城第一才女,被人给脱光了衣服,挂在城楼上了,你说这样龌龊的事情,不是女人因爱生恨,谁还能做的出来?”

“还有这样的事?”太过与震惊,手一晃,针尖扎进了手指上,王青柔快速的放在口中吮吸了一下,不确信的目光看向沐颜,“小姐,你没有糊弄我?”

切了一声,沐颜挫败的摇摇头,朗声道:“青柔姐,你还真以为我诓你么,不相信你明天去问师哥,整个京城都在讨论呢,不过听说那个司徒绝,可是京城的首富,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所以老百姓才不敢明着说,可暗地里,大家可都是偷偷的议论着。”

轻声一笑,王青柔继续缝着手上的衣服,“小姐,传言不可信了,传着传着,就越来越离奇了。”

“那可不一定,无风不起浪,那京城首富司徒绝我可是知道一二的,话说他是风流成性,红颜知己满天下,估计是负了哪个女人的心,结果一狠心,就报复到那个第一才女身上。”

沐颜肯定的点了点头,似乎亲眼见到了事情的经过一般,“青柔姐,我告诉你哦,女人一旦狠下心,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要怪就怪那个风流公子司徒绝,要不是他浪荡成性,估计那第一才女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

“还是师哥好,绝对不会惹上这些风流债,否则我一狠心,绝对血溅三尺。”阴恻恻的开口,沐颜动作夸张的比画着一个喀嚓的姿势,然后自己却忍不住的先笑了起来。

“小姐,你真有这么狠吗?”调侃的一笑,王青柔宠爱的看着表情夸张的沐颜。

“怎么没有,谁要和我抢师哥,我第一个不放过她。”一副占有欲十足的模样,沐颜夺过王青柔手里的衣服,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青柔姐,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婆家了,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

“自己争取?”喃喃的开口,王青柔看着笑容璀璨的沐颜,看着她精致的五官,洒落间流露出的美丽,兀自的垂下头,拿过被她放在一旁的衣服继续缝着,低声道:“小姐,不要说笑了,我这么卑贱的身份,还能争取什么幸福。”

她想要争取,可风公子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她,而且她怎么能对不起小姐呢,如果不是小姐,她早已经在山脚被野狼给拖走了,有的幸福,不是努力就可以争取到的。

看着烛光掩映下黯淡的脸庞,沐颜倏的站了起来,“青柔姐,你要知道,你不去努力,怎么可能成功呢,日后,你若是喜欢哪个男子,告诉我,我去给你牵线。”

“没做新娘子,倒先成媒婆了。”苦涩一笑,王青柔依旧垂着目光,掩饰住眼里的无奈和疼痛。

“别提了,师哥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站直的身子失去了力气般软软的趴在桌上,沐颜惨兮兮的挑着蜡烛芯子,师哥一天到晚到底在忙碌些什么?

可她内力不够,虽然轻功很厉害,可每次一跟踪,还是会被师哥发现,看来她要去找师傅,把前年要交给她的凌波微步的秘籍拿过来,学好了上乘的轻功后,她就可以偷偷的跟在师哥后面,而且日后,要是犯了错,也不担心被师哥捉到打板子。

愈想愈加的高兴,刚刚垮下的小脸慢慢的露出笑容,而京城里,南亦风只感觉背后一寒,随后顺手把窗户给关上了,看来天真的冷了。

“小姐,你别动蜡烛,眼花了。”放下手中的衣服,王青柔无奈的开口,“小姐,天冷了,我还要给你赶冬衣出来呢。”

抱歉一笑,沐颜收回手,看了一眼王青柔手上的衣服,忽然道:“青柔姐,你也教我做衣服,赶明我也给师哥做一件披风。“

“小姐,别闹了,你连荷包都不会绣,哪里会缝衣服。”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王青柔看着一脸兴奋的沐颜直摇头。

“青柔姐,你就教教我嘛,我保证好好学,不学你打我手心。”撒娇的晃着王青柔的手臂,沐颜笑的谄媚,“明天,我们就下山去买布料,青柔姐好不好?”

“随你吧,现在让我好好的缝衣服。”王青柔挫败的应下声,回眸看了一眼笑的得意的沐颜,继续做着手上的针线活。

一蹦而起,沐颜高兴的大笑着,“青柔姐,你忙,我去找师傅。“她要去找师傅把秘籍拿回来,然后看看师哥背着她到底在做什么。

诡秘的笑着,沐颜踩着步子,向着困山老人的房间走了去,等她学会了上乘的轻功,师哥一辈子都甩不掉她了。

烛火下,困山老人放下手中的医书,扫了一眼窗外,随即端起桌上的杯子,手中暗自聚集起真气,手腕快速的一扬,杯中冷掉的茶水如一道冰柱一般快速的射向窗户外。

“啊,师傅,你谋杀啊。“惨烈的喊叫声响了起来,猫在窗外的沐颜扑腾的跳着脚,一脸抗议的推门走进了屋子。

“师傅,枉费我这么晚还来看你,居然用冷茶暗算我。“指控的目光瞪着一旁淡笑的困山老人,沐颜气乎乎的开口,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竟然没被茶水泼到,看来你的轻功又有进步了。”扫了一眼衣服干净的沐颜,困山老人笑着开口,目光里多了份赞赏,她的反应速度比亦风还要快,可惜每次练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否则三五年之后,亦风怕也只是她的平手。

眉头一扬,沐颜骄傲的笑了起来,一脸臭屁的开口,“那当然了,虽然我内力是不行,不过轻功讲究的是心法和身行,再说我多聪明,八岁那年可就跃过后山的那个峡谷,师哥也在十二岁那年才跳过去的。”

“你师哥本来就比你大几岁。”困山老人无力的开口,瞥了一眼自信不已的沐颜,“这么晚,找师傅做什么?”

“师傅。”将椅子挪到了困山老人身边,沐颜低声笑着,撒娇的将头依靠在困山老人的肩膀上,“师傅,我记得前年的时候,你找了本凌波微步的秘籍让我学。”

“是,我也记得前年的时候,我那本秘籍被你拿来垫桌子脚。”毫不客气的拨开趴在身上撒娇的徒弟,困山老人拿起医术继续看着,“没事,回去吧,为师还要研究一下最新的几个方子。”

扁了扁嘴,随后笑容愈加的璀璨,沐颜愧疚的垮下笑容,“师傅,我知道错了,那本秘籍现在在哪里,我想让我的轻功更是一层楼,这样以后闯荡江湖,别人也知道师傅的徒弟有多么厉害,也好给师傅脸上增光呀。”

“少拍马屁,为师对你这套不感兴趣。”继续研读着手上的医书,困山老人瞄了一眼表情挫败的沐颜,暗自笑了开来,这丫头,以前都是逼着她学功夫,现在自己倒要学了,估计又有什么花花肠子了。

懊恼的一瞪眼,沐颜挫败的闭上嘴巴,目光诡异的一转,小手有一波没一波的挑着蜡烛芯子,她就不相信师傅还能看起来。

“你这丫头,成心要把师傅眼睛给弄瞎。”冷言的开口,困山老人瞪了一眼笑的无辜的沐颜,“说吧,为什么忽然想学凌波微步?”

“沐颜知道自己以前不听话,处处惹师傅生气,现在沐颜要发奋图强,将师傅的功夫发扬光大。”一脸的浩然正气,沐颜语调铿锵的开口,随后面容一软,谄媚的笑着,“师傅,你就把秘籍给我吧。”

“怎么不继续掰了,再掰,你估计就可以安邦定国了。”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困山老人轻敲上沐颜的额头,“快说实话,否则为师就要睡觉去了。”

“好嘛,好嘛,实话就实话了。”耷拉着脑袋,不甘愿的看了一眼等待的困山老人,沐颜泄气的道:“还不是师哥,他说下次,我要是再一个人出去乱跑,师哥就要把我禁足,出去一天,禁足十天,所以我想我要是学了凌波微步,师哥就不知道我溜出去了。”

无奈的笑着,困山老人看着垂头丧气的沐颜,调侃的开口,“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当初为师的话,就没看你记得这么牢的。”

“师傅,那是因为师哥比较凶嘛,师傅多可爱,所以沐颜和师傅亲一些。”急忙补救,沐颜快速的走到困山老人的身后,乖巧的替他捏着肩膀,“师傅,舒服吧,以后沐颜每天都来给师傅捏捏,保证师傅长命百岁。”

“你少气为师,为师势必就会长寿。”舒服的享受着肩膀上力度适中的捏拿,困山老人指了指一旁的柜子,“去吧,凌波微步的秘籍就在那里。”

“谢谢师傅。”轻声一笑,沐颜随即收回手,向着一旁的木柜跑了过去,“师傅,你放哪里了?”

找了许久之后,沐颜就差没钻进柜子里,可惜还是没有找到那本救命的秘籍。

“就在那里啊,我记得以前放在柜子里的。”放下手中的书,困山老人走了过来,仔细的翻了一遍,果真不见那本秘籍,疑惑的抖了抖雪白的胡须,“奇怪了,难道长翅膀飞了。”

懊恼的翻着白眼,沐颜没好气的看向疑惑不解的困山老人,拖长音调开口道:“师傅,你仔细想想,到底放哪里了呀。”

“对了,下面。”一拍脑袋,困山老人乐呵呵的开口,指向柜子下陈封已久的秘籍,“上次这柜子不稳,师傅就随手拿了本书颠柜子脚,估计就这本了。”

“师傅,你居然还说我?”挫败的叹息一声,沐颜蹲下身子,将两次垫桌脚的秘籍给拿了出来,一拍书上的灰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师傅,我走了,记得,不要和师哥说我拿了这本秘籍。”

“知道了,快去吧。”笑呵呵的看着离开的徒弟,困山老人再次专注与手上的医书。

街市喧闹,沐颜拉着王青柔的手,快速的向着布店走去,“青柔姐,你说我买什么颜色的料子好呢?”

“风公子一贯只穿黑色的,小姐还是买黑色的吧。”看着笑的幸福的沐颜,王青柔低声开口,努力的想让自己附和着笑出声来,可惜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笑容,最后掩饰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铺子。

“两位姑娘,要什么布,请尽管看,我们这里有新进的雪缎,虽然价格不匪,却是名贵的好布料,冬季穿在身上既轻便又保暖。”

布店的掌柜的殷勤的迎了过来,向着沐颜和王青柔介绍着店里的布料,“还有这几种,都是今年最新染成的料子,印花很漂亮的,也只有京城才有的卖。”

眼花缭乱的看向四周成匹成匹的布料,沐颜无奈的搔了搔头发,看向笑的亲切的掌柜的道:“那个雪缎很好么?”

“是,姑娘有眼光,这雪缎一年就产那么十几匹,可是最珍贵的料子,要不给姑娘你来几尺?”一听要雪缎,掌柜的立刻眉开眼笑的招呼着,一看这小姑娘的样子,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价钱上他就可以卡一下。

“那就要一匹黑色的雪缎。”点了点头,沐颜笑着开口,既然这么好,她就给师哥做一件衣服。

“黑色的雪缎?”掌柜的脸色一阵纠结,瞪大一双眼睛无奈的看着兀自笑开来的的沐颜,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没有黑色的雪缎了么?那还剩下什么颜色?”沐颜对上掌柜的错愕的脸庞,不解的开口,其实她还是想要黑色的,师哥穿上黑色衬的特别的冷峻,远远看去,宛如折下悬崖的雄鹰,冷傲,孤美。

“小姐,雪缎都是白色的。”王青柔这才回过神来,轻笑一声,看着沐颜一瞬间尴尬的脸色,也收敛了笑意,对着掌柜道:“雪缎太名贵了,给我们上好的布料就行了。”

“姑娘,雪缎虽然贵了点,可穿在身上比一般的料子要好很多,正所谓人靠衣装,姑娘要不先看看。”

不愿意到手的生意飞了,掌柜的愈加殷勤的对着沐颜游说着,回头看向一旁的小厮,“三子,去把后面刚进来的雪缎抱出来给这位姑娘看看。”

“青柔姐,这料子很舒服。”雪白的步料上印着飘逸的翠竹,名贵之下却不失幽雅,沐颜爱不释手摸着,对着一旁的掌柜的道:“就买这个。”

“好勒,小姐要几尺?”一听沐颜的话,掌柜的立刻招呼小厮拿来剪刀,这才期盼的看向沐颜。

“等等!”沐颜顿悟的一拍脑袋,懊恼的看向一旁的王青柔,“青柔姐,我忘记要师哥的尺寸。”

“风公子身高接近六尺,裁剪八尺就可以了。”王青柔刚应下话,却见一旁的掌柜的已经裁剪起来。

“青柔姐,你怎么知道师哥的尺寸?”疑惑的看向一口报出来的王青柔,沐颜不解的问。

脸上一怔,王青柔掩饰一笑,对上沐颜纯净的眼神,她怎么能告诉她,在自己箱子的最底下,压了一件做好的衣裳,可惜却也只能永远的压在箱子底下,“我常帮小姐做衣服,尺寸一看就知道了。”

“姑娘,裁剪好了,足足八尺,一尺百两,八尺正好八百两银子。”笑眯眯的将包好的布料递到了沐颜身前,掌柜的贪婪的笑了起来,平常,一尺最多也就八十两,不过今天她们事先没问价,所以他小赚了一笔。

“八百两?”沐颜愣愣的转过身,看向一旁同样呆若木鸡的王青柔,脸色一变,就差没跳起来,一双眼瞪向掌柜的怒道:“你抢钱啊,八尺布要八百两银子?”

“姑娘,这可是最名贵的雪缎?”瞬间变了脸色,掌柜的鄙夷的看了一眼沐颜,阴冷着脸庞恶狠狠的道:“姑娘,你不是成心来捣乱的吧?”

“少讹诈本姑娘,布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慢慢用吧。”冷哼一声,叶蔷拉过王青柔的手,气的脸色有些的发青,流年不利,果真如此,看来她要去庙里拜拜,“青柔姐我们走。”

“想走?”掌柜的一听,肥胖的身子倏的走了过来,挡住沐颜的身子,冷冷的笑道:“姑娘,布料你可是裁下来了,不要也得要!”

“怎么,你还想和本姑娘打上一架?”扫了一眼挡在身前臃肿发福的身子,沐颜轻蔑一笑,弹了弹手,一脸的张狂,“掌柜的,我可是好久没动手扁过人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拳把你给打出去了,你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小三,去报官。”没有被沐颜的架势吓倒,掌柜的阴恻恻的扬起肥厚的嘴唇,他可是占了理,这八百两银子是如何也要赚到的,再说他宫里可是有人照着,连衙门的爷都要让他三分。

“她的银子我付了。”清朗的声音带着调笑传了过来,沐颜错愕的回过头看向门外说话的人,这年头,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心人!

一身湖蓝色的长衫,腰上挂着温润如水的般的玉佩,虽然是深秋,可手中却依旧握着一把玉骨的扇子,温和的面容上挂着浅浅的笑。

“是你。”沐颜一笑收起了拳头,看向一旁的轩辕琅月,“不用了,布我不买了,要买也不再这家店里买。”

“喜欢不是嘛?何必为了这点银子伤了心情。”轩辕琅月摇头笑着,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我还欠着你的人情,银子自然不用还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着实的喜欢,沐颜爽朗的承下人情,看了看门外,对上轩辕琅月柔和的面容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他呢?”他一个人不是很危险么?连枕边人都能下蛊,竟然还一个人在街上闲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