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你歇着,不要操心,小心动了胎气。”段世轩淡淡地说道,似乎没有注意到猗房的存在般,而这些对话她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脚步顿了一下,略去了心中的意思酸涩,而后平淡无波地随清乐到了属于自己的小角落。

她知道了,他是熵王,他有他的骄傲和要在乎的事情,还要在众人面前照顾黄鹂的面子和情绪,断然是不会把在房间里的疼宠带到台面上来的。

刚坐定不久,萧逝之便在燕陵十三骑的陪同下进入了大厅,他仍旧是一袭青衣,刚入内便携来一室的风华绝代,萧逝之真的是一个能够用漂亮、美丽来形容的男子,他的绝世容颜让几乎所有的人都移不开视线。

猗房看不到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也不知道萧逝之一进来便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并且眼睛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

开始

仅是一城城主的段世轩见了一国之君的萧逝之理应叩见才是,但是从萧逝之和大批随从极具气势地走进来到一直来到他的前面,他均无要站起来恭迎的意思,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也似乎没发现萧逝之看猗房的灼热的目光。

他浑身的霸气和不驯震慑到了每一个人,他的将士们更加的仰慕和敬佩他了,嚣张如熵王,又有谁能做到?但同时他桀骜的态度也引起萧逝之随从的极度不满。

“熵魔,见了萧王为何不跪?”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猗房一听,便知道出声地是若奴,那个用着极深沉内敛的情感默默爱着萧逝之的女孩。

“为何要跪?”段世轩的视线总算从与黄鹂的交谈中淡淡地转移了来人的面前,却只倚在椅子上,万分慵懒地问道,从头至尾便是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我们萧王来见你,与你议事,已是给了你最大的面子。”若奴觉得自己在熵王面前说话,竟然感到无比压抑,他虽然并没有看她,而因为面具的原因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气场却让她有种呼吸困难、脚步虚脱的感觉。

“本王要你们给面子了么?”扬起眉角,他淡淡地说道,那意思便是,他熵魔并未要求你来,今日乃是你萧王国君自己要来的,我无须给你任何面子。

“你!”若奴气得直想跺脚,早听说了熵魔的不羁与狂放,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目中无人到了此种地步,这简直是对他们萧王的一种极大的侮辱,说是欢迎宴,此番,倒是像萧王来巴结他熵魔来了,若让萧国的百姓们知道了,岂不有损王的尊严?

“熵王,今日本王前来是议事的。”萧逝之适时制止了若奴,面带微笑极具风度地说道,南神回到萧国之后已将所有的情况告知,知道猗房已恢复了真面目,也知道猗房被熵魔囚禁了起来。他就知道,男人只要看到她的模样,都会被她吸引,不管是真爱还是占有。

他此行前来与熵魔议事是假,要想办法带走猗房才是真,所以不宜与对方置气,一切都要进行地悄无声息。而在萧逝之看来,此刻最重要的是猗房,为了她忍受一下熵魔的无礼和傲慢又有熵魔关系呢。

江山和美人,他要的是美人,为了最心爱的女人,失去一些些做王的尊严,又有何关系?只要他在乎的她一切都好,那就够了。

“请萧王上座。”段世轩这才从上座站了起来,对萧逝之抱以回礼,“今日萧王前来,乃是本城的最高荣耀。”

“熵王客气。”

“客气。”

两人分别不动神色的寒暄,萧逝之是滴水不漏的,但是猗房能从段世轩生硬的客套中感觉到点什么。

一番客气之后,所有的人都入座了,歌舞升平的场面便开始了,个个妖娆的女子扭着水蛇般的细腰翩翩起舞,乐师们吹奏起糜烂的曲子,觥筹交错之间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要带她走

猗房一直默默地坐在角落,清乐在一旁为她布菜,人说眼睛不好的人耳朵总是特别灵敏,即便她不去特别注意,也敏锐地感觉到此刻大厅中一些紧张而不寻常的气氛。

这天大概是迄今为止她最为纠结的一天了吧,而经过一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后,她选择了听之任之的,一切的事情并不会在她的掌控之中,所以,何不顺其自然呢?萧逝之或者段世轩,都不是可以控制的。

“公主,萧王一直忍不住看你呢。”清乐趁着替她布菜的间隙悄声在猗房耳边说道。

萧逝之的眼神一直装作不经意间朝猗房这边看,南神说她的眼睛失明了,她清澈的大眼睛略显空洞,视线始终没有焦点,便知道他所得到的消息是确切的了。

她为何会失明?是这熵魔所为吗?她最近过得肯定不好,看那脸颊都消瘦了,脸色倒是比从前红润了一些,只是还像以前那般淡漠,仿佛一切还是入不了她的眼。

他现在追悔莫及,那日的婚礼被镇南王段世轩破坏后,为什么不再和她将最后的仪式完成,以便现在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关系,若她是他的王后,她便不会走了吧。他知道她虽然淡漠,但内心却是默默负责的人,若他们是夫妻,她一定会履行王后的职责。

从前看她受尽了大郦国镇南王段世轩邪魔般的禁锢,最后仓皇逃走,便害怕他偶尔一点点的霸道也会让她想要远离,于是便从头至尾地依她,她说要回去陪着她的母妃,即便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他也允许了。

可没有想到这种放任她自由的爱,却让她离得更远,还因此受到了胁迫和伤害,他也忘了她再坚强隐忍,也只是个弱女子,始终有女子的弱点在。

或许,爱她就放她自由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选择,他不该放任她,而是该将她拥纳在怀中好好疼宠,哪里也不让她去了。

而若奴在一旁注意到了萧逝之失态的举动,便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不要老看平南公主,以便被熵魔识破了到时候计划难以成行。

萧逝之遏制住了自己的那颗被思念填满的心,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举起酒杯,向段世轩敬酒:

“熵王,南城和我萧国的边境乃是重要的贸易之地,丝绸之路必经之地,若常年战乱,恐扰乱民生,还引起他国的不满,不如签订合约,约定不再发动战事,两方交好,熵王意下如何?”

“萧王难得前来,何必被公务所扰,今晚就尽兴地吃喝。”对于萧逝之合理的提议,段世轩不动身色,且不置可否,“听说萧王的箫声非常了得,不知今日本王是否有这个荣幸听一曲?”

一国之君为一城之主吹箫,这简直就是有悖常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萧逝之要严词拒绝的时候,他却拿出了玉箫,别人觉着他此举有损萧国的尊严,但是他却不那么想。

吹箫?那刚好可以以曲传情,向猗房表达思念之情,并通过乐声,告诉她一个故事,她便能按照这故事当中所讲述的,与他会合,然后离开了。

你过来,敬萧王一杯

大概是从那一次的琴箫合奏开始,江山和王位于他只是一种责任的象征,锦袍玉带加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越,都不及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为她画眉,那让他倾心的只是与她静静的凝望。

即便百折千伤,蓦然回首之间他仍会在灯火阑珊处默默等她,为了那让人向往的幸福,失掉一切都无关。是痴?是傻?

不,不痴也不傻,他是真的只愿与她执手看山看海,鸾凰一曲到白头。

萧逝之的箫声依旧那么打动人心,也有悠扬,也有顿挫,也有滑涩,在空气中幽幽地透出来,有烘云托月之妙。那种深沉的音色随着感情变化,时而哀怨无助,时而呼天抢地,动人心弦。

曲终的时候,箫声依然在风中踯躅,飘飘浮浮,放下了国君的身份,其实,萧逝之只是个没有得到爱情的普通男人。

眼神依旧不由自主地看她,但是她却是唯一一个低头用膳的人,难道他通过箫声传达的意思,她没有领会吗?

他方才吹的是《凤求凰》,箫声里讲述的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个是被临邛县令奉为上宾的才子,一个是孀居在家的佳人。他们的故事,是从司马相如作客卓家,在卓家大堂上弹唱那首著名的《凤求凰》开始的:“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

这种直率、大胆、热烈的措辞,自然使得在帘后倾听的卓文君怦然心动,并且在与司马相如会面之后一见倾心,双双约定私奔。当夜,卓文君收拾细软走出家门,与早已等在门外的司马相如会合,从而完成了两人生命中最辉煌的事件。

他便是用这一曲《凤求凰》告诉猗房,让她今夜在熵王府侧门等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只等待她的出现,从此,他会霸道地将她留在身边,给她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宠爱。

“啪—啪—啪。”

“萧王的箫声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本王佩服,只是这曲子名唤《凤求凰》,不知萧王求的是哪位美人呢。”

曲毕之后,段世轩拍手称赞,只是不知他面具后的脸在说口中的话时,是何种表情。

“熵王见笑了,这一曲原本是吹奏给本王最爱的女子听的,可惜…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原来如此,难怪丝丝扣人心弦,黄鹂,给萧王敬酒。”

黄鹂依言将手中的酒杯端起,脸上带着娴静恬淡的微笑——

“萧王今日前来,乃是我南城中人的荣幸,我有孕在身,就以茶代酒,敬萧王一杯。”

“夫人客气了…”

“小姐…怎么了?”清乐见猗房手中的汤匙抖动了一下,汤全都洒了出来,忙上前擦干净了,这公主自从进了宴会大厅就给她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无碍,清乐,宴会进行的差不多了,不如咱们走吧。”

清乐看了看正在与萧王聊天的熵王,说道:

“好,熵王此刻也没有注意我们呢,他和黄鹂夫人正与萧王交谈呢,我们走吧。”

清乐将猗房扶起,掠过众人的视线朝外走去。

“你过来,也敬萧王一杯。”

喝酒

她正要离去之时,却突然听到了段世轩的声音。

“公主,熵王让您过去给萧王敬酒。”清乐的手心都出汗了,她也能猜得出萧逝之此行必定是为了公主而来,熵魔难道看出来了吗?

“扶我过去。”

掠过心头的一丝轻颤,猗房示意清乐扶着她朝段世轩的身边走去,脚趾却一不小心踢到了坚硬的木桌上,清乐都能想象柔嫩的脚趾撞得钻心疼那种感觉,但是公主却像没事一般继续走过去。

到了段世轩身边,他伸手将一杯酒递给她,清乐刚要伸手去接却被他瞪了一眼,清乐吓得低下了头,再不敢多事。

“拿着,萧王在这边,敬酒。”与她说话时不若对黄鹂的温柔,一字一句都不带感情,只是一种命令而已,而且给她的酒杯是熵王自己用过的大酒杯,比黄鹂夫人的大了好几倍不止。众人便彻底信了所谓熵王宠爱这个瞎眼女子不过是个不实的传闻罢了。

“是,奴婢遵命。”接过酒杯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握到了他的手上,即使看不见,她也能感觉到段世轩将手甩开了。

萧逝之的心一紧,她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竟然在这劫匪头子的面前自称奴婢?她可是大郦国的公主,是他萧逝之最爱的人啊,他的心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若不是若奴在身后扯住他的衣袖,他怕是要上前将猗房带到怀中,远离熵魔这个恶人了。

“对了,萧王,这个女子原是你萧国人,现在是本王的…妾…萧王可曾见过。”段世轩却像是看透了萧逝之眼中的情愫般,淡淡地说道。

妾?低贱的女子。呵呵,原来在他的心目中他是这么定义她的,猗房听了,嘴角露出一丝清冷的笑意,心中仿若出现了一个洞,有一点点疼,有一点点痛。

萧逝之没有忽略她唇边的那一丝苦涩,心中却涌起一股不寻常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怪异,为什么他在猗房的唇角看到的不是憎恨,而是透过这一丝苦涩透露的无奈和…失望呢。

“我国中女子众多,至于这位姑娘,倒是不曾见过。不知姑娘见过本王没有?”

“没有见过?她原是你身后的燕陵十三骑首领南神的奴隶,本王以为萧王当见过才是。”

“本王确实没有见过。”

“哦,原来如此。”段世轩手掌拊在膝盖之上,了然说道,“平南,你见过萧王没有?”他伸手捏住她没有端酒的一只手,问道。

“萧王,我敬你。”猗房忽略了他给疼痛,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完敬酒的话之后,仰头将那一杯满满的一大杯全数灌下,一气呵成,滴酒不剩。

“谁让你全部喝下的,浅酌即可!”

段世轩却不悦地夺过酒杯,像在生着闷气般将酒杯重重放下,然后一把拉过她的身子她便重重地跌入他的怀中,他长袖一挥,将她喝酒后的娇羞遮盖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觑。

熵魔,猗房是我的女人

就让她这么睡去吧,什么纷繁复杂的事情都不想理会了,她闭上了眼睛,一声深深的叹息落入段世轩的耳中。

平南,千万不要欺骗我,千万不要!

“萧王自便。”

段世轩在众人面前将她打横抱起,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离开坐席,狂妄地离开了,独留面面相觑的众人。

黄鹂脸色苍白了笑了笑,留给众人一个安心的脸孔。

“熵魔!”萧逝之从座上急急出来,他要把猗房抱到哪里去,他在熵魔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占有欲和只有男人才看得出的情意,不,不行,不能让猗房落入他的手里。

什么顾全大局的问题,他什么也顾不了了,他要先在马上把猗房从熵魔的手中抢回来。

“王!稍安勿躁,也许,也许熵魔只是在试探呢?若跟出去要人,岂不是中了他的计?”若奴连忙拦住萧逝之的去路。

“他说她是他的妾!难道本王在这里坐视不理,任何她被欺侮吗?滚开!”

双手一拂,若奴跌倒在地,南神心里一颤,心疼却沉默不语地将她扶起。

“你扶我干什幺呀,快去保护王啊!”若奴不耐地责骂南神。

“我知道了。”南神收回手欲言又止,只留给后面的手下一个眼神,让他们照看好若奴,他便听从她的吩咐跟了上去。

段世轩抱着微醉的她进入房间,重重地将她抛在矮塌上,强烈地冲击伴随而来的是胃部的一阵翻腾。

“那萧逝之是不是也看上过你!”

他是男人,怎会不了解那劳什子萧王眼中灼热的目光,这种目光若非不是长久炽热的爱恋是绝不可能会有的。

猗房皱着眉,只觉得胃部的翻滚一阵接一阵,根本无法张嘴回答问题,只略略一摇头,便是头昏目眩的。

“本王叫你说话!”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段世轩又不忍了,将手拊在她的背上,希望能减少她的痛苦。

“说什么?”半晌她才顺过气来,开口便问道。

“说…说萧逝之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你!”段世轩此刻便像一个普通的男子,他定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是在吃醋吧。

“我看不见。”

“你…”段世轩气结。

猗房心中叹息道,他想知道什么呢?她只是他的妾,妾便意味着她只会是将来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虽然此刻他的身边并没有任何女人。黄鹂与他是君子之交,他们只是朋友,但是朋友比起妾来说,应该是更加重要的吧。

“我累了,王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耳不闻为净,此刻,她只想借着昏沉的困意好好睡一觉。

“这是本王的房间!”段世轩咬牙。

“哦,那奴婢出去吧。”她撑着床缘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你…”段世轩再次气结!“你给本王躺下。”将她拉住往床上一推。

“熵魔,猗房是我的女人!”

这时,他们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萧逝之冲了进来,刚好看到段世轩扯落她的衣襟。

破鞋

段世轩回头,只见萧逝之怒气腾腾地站在门口,猗房也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连忙将刚被段世轩解开一颗扣子的衣裳扣上。

“萧王,你说什么?”

对于萧逝之突然闯入,段世轩只冷冷地问道,虽然他的脸隔着面具,但他的声音却冰冷至极,魄力十足。

急着南神尾随而至,但是,一切已经太迟,萧王已经将那一层窗户纸捅破了。

熵魔的士兵也随后而至,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相互对望,萧逝之是愤恨的神情,而段世轩却是懒洋洋的冰冷。

“本王说猗房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她而来。”

“哦?是吗?你的女人?”他没有她预想中的暴怒也没有萧逝之预想中的震惊,仍旧是风轻云淡,仿佛只是个看戏之人,但是她却能决出他语气里隐忍的恨意。“刚才是谁守在本王门外的,闲杂人等也敢放进来,自己到城楼上去,吊到天黑再放下来,不准给水和事物!”如此语气,仿佛在惩罚阿猫阿狗一般,越是淡漠,越是看出他的残暴。

猗房拳头紧握,手指紧地发白时,萧逝之的眼里闪过一丝疼痛,她是公主啊,但是这熵魔对她丝毫没有怜惜之意,方才扯落她衣襟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怕吓坏了她么?她那么娇嫩,如同一朵鲜艳欲滴的花朵,他捧在手中呵护还来不及,哪里容得别人这般践踏。

“猗房,过来,到本王这里来。”萧逝之朝她伸出手,刻意去忽略她刚被段世轩压在身下的情景,刻意不去看她颈部隐隐露出的那一抹专属男人的紫红,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那么纯净和干净,即使当初她作为镇南王的王妃,他依然觉得她是纯净的少女,一尘不染。

破灭了,所有的平静和恬淡都破灭了,她所要面临的,将是又一个深渊吧。

“猗房?原来你的名字叫猗房?好名字,本王却现在才知道,萧王,不过是南神的侍女,何必如此激动?”

“是,她是猗房,但不是南神的侍女,她是大郦国尊贵的平南公主,你一介人人诛之的劫匪,有什么权利可以拥有她!”

”公主?是吗?她是公主!”淡淡地扫了一眼苍白的她,猛地拉过她的手,她的左脚踩到了右脚,原本被桌子撞过的那脚趾头简直要断裂了,但她还是被他重重地拉看过来,而后狠狠地看着萧逝之:

”萧王,你眼中尊贵的公主,可是一只被人穿过的破鞋,还有什么尊贵可言。本王愿意将她收了,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

话音刚落,猗房手中的巾帕便落于地上,几个翻滚,在地面氤出一片湿润,仿佛心田某个地方不为人知的角落一般,但是,她看不到它的凄凉。

原来,他一直介意她跟他的时候不是完璧之躯,原来他所谓的不问,只是一种自欺欺人,同时也让她把自己骗了。

到底,谁更残忍呢。

他的残忍

“混蛋,你竟然用如此不堪的言语来形容她?”

“谁更不堪,你问她。”

“熵魔,你的兵力无法与本王的抗衡!”

“是吗?那么萧王为何不试一试?”

“萧王,此刻不是置气的时候。”匆匆而来的黄鹂阻止了萧逝之欲要上前的步伐。她是知道猗房身份飞,此刻,她也明白了一切,公主和萧王有情,因此负了熵王的意,如今萧逝之是抢人来了。

她不忍再次看到熵王像从前那个疯狂的镇南王一样,虽然他自己不记得了,但是她记得他所有的心痛和痛苦,今日,痛苦是又一次的上演了。

这究竟,是谁的错呢?

萧王吗?是他的出现打破了王和平南公主之间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