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辈子她要不要顺着这个势头再发行一回呢?

正想着,崔薇开口了,“这样单纯的下注不好玩儿,八嫂,诸位贵客,咱们要不要玩点儿更刺激的游戏?”

PS:亲们,圣诞快乐哦,(*^__^*) 嘻嘻…

第019章 萧南的报复(一)

第019章 萧南的报复(一)

小赌怡情,时下娱乐活动少,人们不管男女老幼都喜欢小小的赌两局,赌注、彩头什么的倒也不重要,权当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既然是怡情的小技,人们的重视度就低,赌的花样也就不似后世那般多。无非就是打双陆、赌马球之类单纯的赌个输赢。

而这些游戏,在场的贵女们都是玩腻了的,如今听到有更新鲜的花样,纷纷出言询问。

崔薇见自己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心里很是得意,她详细的将后世足彩的一些玩法儿一一说了出来。

众人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刺激的新玩法儿,耐心听了一会才发现也没什么嘛,不过是将简单的赌输赢延伸了一下下,比如猜一下身为队长的崔八童鞋本场能进几个球,赌一赌比赛双方各进几个球之类。

贵女们觉得跟赌输赢也没有多少区别。

不过,聊胜于无吧,赌个比分什么的,好歹比单纯的赌输赢多了一mimi的技术含量,好吧,就玩儿它了。

于是乎,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番,当场便决定了赌球规则,然后又一叠声的催小丫鬟们去和坐庄的刘晗商量。

萧南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小丫鬟被一群十几岁的小娘子指使得团团装。

算了,这次就先放过李敬吧。

萧南无声的叹口气,又叫过一个小丫鬟,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小丫鬟很机灵,领了差事便悄悄的离开了,丝毫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崔萱除外,她不甚美丽的双眸闪过一抹异色,心里暗道:今天这位郡主阿嫂很不正常,似是有什么秘密的计划呢。唔,或许,她可以探询一二,并好好的加以利用,若是能让萧南帮她退掉蜀王妃的位子那就更好了。

话说,上次崔芷请她们三姐妹去蜀王府的时候,崔萱便猜到了崔芷的意图。之后崔芷看她的眼神,更让她不安——不是每个小娘子都想做王妃的,尤其是一个不靠谱的荒唐王爷。

偏偏崔萱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在长辈面前再怎么沉稳,也不好轻易谈及自己的婚姻大事。

至于她阿耶和阿娘…崔萱摇摇头,阿耶只醉心书画,整天风雅的一塌糊涂,根本不管家中庶务;而阿娘呢,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让小卢氏知道自己女儿被蜀王妃看重,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蜀王妃,定会高兴得直接把她打包送进蜀王府,然后跟一大群相关、不相关的人吹嘘、炫耀。

谁都指望不上,崔萱只能自己上了,而她又不能像堂姐崔薇那般犯二,思来想去,她决定向萧南求助,只不过她素日跟这个阿嫂并不熟,想让人家帮忙,必须有依仗才行。

是以,只要有机会,崔萱便密切关注着萧南的一言一行,试图找到切入点。

而,她终于找到了,就是今天。

呵呵,马球场真是她的幸运地呀,崔萱决定了,以后她要经常打马球。

崔薇这厢解说完了新玩法,见众人这么捧场,那种久违的穿越女的优越感又重新袭上心头:嘿嘿,先知就是好呀,瞧这群大唐土著们惊奇、赞叹的模样,真真没见过世面。正如她预想的那般,马球场果然是她的福地,以后她也要多参加这样的活动才行,好让她的‘才名’在京城传播。唔,若是能借此直接达到她的目标那就更完美了。

一下子,崔家三姐妹中两个都爱上了马球运动。

不多会儿,跑去跟刘晗商量的小丫鬟回来了,告知诸位女宾她们的建议庄家接纳了,而且已经按照她们的要求下了注。

有了赌注,众人对场地上进行的比赛倒也多了几分关注,纷纷缓步走上看台的女宾席,由待客的小丫鬟引领着入了座。

这座位的安排也是有讲究的,除了参照来宾的身份、品级以及与主家的关系,还有考虑来宾的喜好,来宾之间的关系等等。作为主家,你肯定不能让两个素日看不过眼的两个人坐在一起。

比如南平和阿晼就不能坐在一起,如果她们坐在了一起,大家也不用看球赛了,直接看她们互掐更精彩。

还有,崔萱的阿娘小卢氏与娘家不睦,所以也不能安排她与卢家的小娘子挨得太近。

另外,安同郡主刚抽花了夫君韦源的一个媵妾,据闻这个媵妾是良家女,颇有几分才情,眉眼间竟跟崔薇有几分相似,所以这两个人也不能坐在一起。

以上种种安排,都需要萧南提前做准备,当然她有四个能干的侍婢,着实省了她不少精力。

尤其是玉簪和玉竹,一个仔细细心,早就妥妥的将宾客的喜好和恩怨打探了一个遍,另一个则是善交际,即便宾客言语间有什么冲突,也能及时的充当救火员。

这不,众女宾刚刚落座,就有了言辞冲突。

“崔八,打得好,好样的!”

阿晼见崔幼伯策马挥舞着马球杆,挥杆的动作娴熟,马球上的彩色丝带在空中飘舞,接连过了几个人,马球依然牢靠的掌握在崔八的马球杆下。

只看得阿晼连声较好,心里忍不住赞叹:崔某人人品不咋地,马球打得还真不错,瞧这马球被抽打了十几下,次次都落在崔八球杆挥舞的范围内,任凭对方拼抢得多么凶残,他都没有把球丢掉。

但阿晼刚刚喊完,球场上便发生了变化,斜刺里冲出一骑绿色的身影,球杆飞快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直牢牢被崔八控制的马球便被抢走了。

众人还没看清是谁抢了崔八的球,就只听得坐在萧南身边的南平用力拍了拍脚边的熏笼,连声叫好:“好,打得好,这是谁家郎君,马球竟打得如此漂亮!”

阿晼扭头怒视南平,死丫头,你故意的吧,阿?坐在人家崔八娘子身边夸崔八的对手?没你这样拆台的,好不好?

南平却似没看到阿晼的怒视,反而悠闲的从荷包里取出几块香丢进熏笼里,噼啪的炭火中升起袅袅的香气,淡淡的香味在半封闭的看台里散开。

萧南见状,笑着对阿晼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自己并不生气。打马球嘛,本来就有输有赢,崔八又不是马球健将,会输是必然的。

不过,夫君的颜面还是要维护的,萧南先回答了南平的问题:“唔,好像是李郎,算起来还是南平的族亲呢。”她可没说谎呢,南平的阿娘便是皇后从李氏宗亲里挑出来送给杨贵妃充作养女的,细细算起来,李敬还真是南平八竿子打不着的族兄呢。

接着不等南平说话,萧南又故作玩笑的说道:“说起李郎,也是个出色的人物,前些日子杏园探花的时候,他与我家八郎同选为探花使,探花的时候,也是跟着八郎去了个农庄寻了一株极好的牡丹,堪堪与我家八郎打了个平手呢。”探花的场地是崔八介绍的,打平也是崔八胜。

阿晼听出了萧南话里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头说道:“呵呵,新科进士探花的故事我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些缘故。有崔八谦让探花在前,估计今日马球赛也将以平局而告终呢。啧啧,真是可惜了我下的十两金子呢。”

南平如何听不出阿晼的意思,无非在暗示刚才是崔八故意让着李敬。还有这场比了一半的比赛,崔八打赢了还好说,若是打平或者打输,那也定是崔八谦让呢,偏她南平赌的是李敬胜,这、这…

南平想踢翻熏笼,但一想到阿晼的父兄最近风头颇胜,而自己也即将嫁人,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和阿晼吵闹,自己肯定要受宫里的责罚。

但这口气她又实在咽不下去,眼珠子转了转,她终于想到了法子,“乔木,场上郎君们马球打得都很好,但人少了些,不如咱们多叫些人来吧。说到族兄,我倒想起了办法,我记得三郎(这里指吴王)和几位族兄今儿也在乐游原骑射,不如派人邀他们一起来打马球如何?”

萧南两口子是太子党,阿晼一家子则是圣人党,她偏偏把最近很不安分的吴王叫来,看萧南她们怎么应对。

南平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不过,她这话却给萧南提了个醒儿,见了前世的仇敌,萧南正想着怎么报复李敬呢,原本想用马球赛做个赌局,坑李敬一把,不想被崔薇无意间给破坏掉了。萧南刚才还郁闷呢,这会儿听到南平这么说,萧南有了主意——吴王,也是个才学高、血统高、呼声高的三高人才呢。

崔薇也得到了提示,稍作思索,便笑着附和,“郡主说的是,今儿是上巳节,几位郎君带着小郎君和属官来乐游原骑射踏春呢,人多些,刚才的赌局才更有意思呀。八嫂,您说是不是?”

萧南眉梢微挑,暗道,你丫的是不是又想出幺蛾子?

她对这位同乡越来越无力了,刚折腾完炒菜,这家伙又研究起线装书来,难道你真想把后世的发明一样一样以自己的名义搬到大唐?

难道你不知道太出风头了是要出人命的?!

萧南显然忘了,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要人性命的狠事!

第020章 萧南的报复(二)

第020章 萧南的报复(二)

话说,自从年前圣人把魏征派给太子当老师后,京城诸王、百官以及宗室们的态度就变得有些诡异。

往往就是这样,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得出来的结论便不同。

就拿这件事来说吧,往积极的方向说,是圣人、皇后看重太子,特意把朝中最耿直、最公正的大臣指给太子当老师,给太子增加砝码;

而往消极的方向说,那便是圣人对太子很有意见了,太子的儿子都开始议亲了,圣人还特意给绝对算得上成年人的太子弄个老师,这是打脸呢还是打脸呢还是打脸呢?

朝臣怎么想不好说,毕竟混迹官场的人没有傻蛋,而能在京中为官且坐得稳的人更是聪慧过人,他们即便有什么想头,也不会轻易在人前表露。

诸王和宗室皇亲们的表现就有些玩味了。

尤其是诸王(特指对皇位有想头的某些人),仿佛一夜之间被神人点化一般,整个人都脱胎换骨,忽然变得规矩懂理、温良恭谦。

今春进士、明经等科考试结束后,诸王对那些考中的新郎君们那叫一个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就差明晃晃的在脑门上刻几个字,表明咱们跟那个整天喜欢舞枪弄棒的太子不同,俺们都是俺爹的好儿子——你瞧,圣人阿耶重科举、纳贤臣,俺们也喜欢跟新郎君们亲近,一起骑个小马,一起踏个小春,一起打猎宴集什么滴,一群人凑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嗨皮哟。

是以,京中的诸王们常以各种理由邀请新郎君或者某些有才名的士子们聚会游玩儿。

乐游原又是京中著名的公共景区,在这里打马球的贵人也就不止萧南这一波了,比如邀请了一干文人雅士新郎君打猎的吴王和蜀王哥儿俩。

萧南是想给李敬挖个大大的坑,可并不准备现在就动手呀。有了上辈子的教训,她明白了一件事,古人并不是那么好坑骗的,她若是不把计划做得周密些,极有可能坑不到人家反而不小心把自己撂坑里。如果结果是这样,她宁肯不去做,省得再次重蹈‘炮灰’的覆辙。

正思忖间,一旁的南平又开了口,“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派人去请几位贵人啦。”

什么叫大家都同意?明明只有你和一个不知所谓的崔薇在折腾好不好?

萧南哭笑不得,但作为诸王的晚辈,被人提醒舅舅们就在自家别业门前,还被提醒‘请诸王一起打马球’之类的话,她若是再啥也不说的继续装壁花,就显得太没有教养、太不把舅父们当回事了,“三舅舅、六舅舅他们也在乐游原骑马?我还真不知道呢,真是该打,幸亏我阿娘不在,否则又要骂我不懂事儿了。”

说着一扭头叫过玉竹,“拿了我的名帖去请几位贵人,顺便再派人趁球赛休息的当儿回禀郎君一声。”

玉竹答应一声下去了。

萧南又转过头,故作不高兴的娇嗔道:“南平也是,在我的别业里,哪能让你的奴婢跑腿儿。好啦好啦,这球赛都进行大半了,咱们也别只顾着说话,错过了郎君们精彩的表演多可惜。”

阿晼也瞧出了些许端倪,扭头声援萧南:“可不是,都是南平不好,好端端的球赛都让你给搅合了,还是赶紧看郎君们打球吧。哎呀,好球!乔木,真看不出来呀,你家八郎的马球打得真不赖。”

说着,随手从丫鬟捧着的花篮中拿出一枝开得正艳的杏花朝一脸得色的崔八丢去。

球场上,接到队友传的球,崔八娴熟的挥舞马球杆,马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嗵的一声飞入了球门。崔八和他的队友都非常兴奋,同时高高挥舞着球杆,大声的吆喝着什么。

看台上更是响起一阵雷鸣般的叫好、鼓掌声,偌大的球场上分外的热闹,这种热闹又反过来鼓舞了崔八这一方的士气,使得他们更加兴奋的冲着看台挥舞着球杆,引来了更大声的欢呼,甚至还有若干帕子、荷包由女席飞出。

李敬这一边虽然沮丧,但还是十分‘君子’的表示出了自己对进球者的赞许,这般大度的表现,也赢得了看台上部分女客的叫好称赞,还有大胆的妹纸用团扇掩着粉面直喊‘李郎勿恼’,若是大唐有‘加油’这个词儿,那几位妹纸肯定会毫不吝啬冲着李敬喊出来。

饶是如此,李敬也感受到了诸位贵女对他的支持和鼓励,缓缓勒住缰绳,侧身转向主看台,优雅的对女席挥了挥球杆,表示自己会努力打球滴,砸下真金白银赌他赢的亲们不要担心,他不会让大家失望滴。

场上的裁判鸣笛提醒两边队员继续比赛,球场的欢呼、叫喊声也渐渐平息下来,随之响起的则是哒哒马蹄声和马球响动的声音。

场外,正如萧南等人预计的那般,最近COSPLAY贤王上瘾的几位亲王、郡王都欣然接受了萧南的邀请,率领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进了别业。

萧南得到回复,忙起身出来相迎,开毛玩笑呀,撇开几位王爷的王爵不说,但是私人关系上,作为外甥女儿的她也不能托大的不亲来相迎呀。

自家公主阿娘敢在太子以及诸王面前谈笑自如,是因为阿娘是圣人的嫡长女,既占着嫡,又是阿姊,还颇受两位大*OSS的宠爱,不管身份还是年纪都有在他们跟前摆谱的资格。

她萧南可不行,接受她邀请的清一色都是她舅舅,而那位在她复仇大计中有重要角色的吴王更是她的双料亲戚。无论是看在母族还是父族的份上,她都不能慢待。

吴王依然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嘴角非常标准的上扬着,勾勒出的浅笑让他多了几分随和,但身为两朝皇族血脉融合的代表,他一言一行中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负与骄傲,这让他即便表现再得礼贤下士,也会让人有种被俯视的感觉。

“乔木越来越能干了,瞧这马球场收拾得多好,呵呵,听着动静,里头的战况颇为激烈呀。”

吴王缓步走着,声音低沉的说着寒暄的话。

萧南行过礼,客气中又带着几分晚辈的恭谦,笑着回道:“阿舅谬赞了,我是个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呀…前几日我去看阿娘,阿娘还只骂我懂事咧,都当了娘的人了,还整日里骑马玩乐…”

寒暄着,萧南又带着愧色谢罪道:“南平说阿舅也在乐游原骑射的时候,我家八郎与李郎的球赛已经进行了一半,八郎未能亲去邀请几位舅舅,着实失礼,还请舅舅们看在乔木的面子上,千万不要怪罪才是。”

并再三表示,待崔八的球赛结束后,定会来几位舅舅跟前赔礼。

萧南表现得很诚恳,但并不惶恐——她怕什么,在场这几位,不管是在正史还是被蝴蝶歪的今世都是注定要悲剧的人。再说了,身为大公主的爱女,只要她不谋反、不搅合朝政,不管哪个舅舅当皇帝,都不会把她怎么样。相反的,为了拉拢宗室,树立关爱亲族的美好形象,新任圣人对‘老实’的宗亲们还会施以恩惠猛打感情牌呢。

话说道这个份儿上,诸王即使心里真有什么计较也不好表露出来,尤其在圣人渐老、太子地位愈加尴尬(这是诸王和某些宗亲的看法)、夺嫡之战渐渐激烈的关键时刻,他们拉拢宗亲、世家、朝臣还来不及呢,哪会傻呵呵的拉仇恨。

就连最荒唐的蜀王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不待见他的阿耶当皇帝(骂他禽兽不如啊),和自己的亲哥哥当皇帝,绝对是两个概念。

“嗐,乔木什么时候也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了?刚才都说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说起客套话来,走走走,快领咱们去瞧瞧,我听说那个李郎也是咱们陇西李家的才子呢。”

蜀王也是萧南的双料亲戚,从娘家说,他是萧南的舅舅,从夫家说,他又是萧南的堂姐夫。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特点了,两姓人家结亲的时候,大多看中的是门第是否相配、地位是否相称、年纪是否合适,至于辈分神马的,都是浮云呀浮云。

就拿萧南的祖父来说,他一方面是李二陛下的表叔,算是长辈;可另一方面又是亲家,算是同辈。

这种例子在古代非常多,并不是唐朝的特产。

上辈子刚穿来的时候,萧南还有点儿不习惯,但时间长了,各论各的,倒也能适应。

这辈子就更无压力了,更不用说,萧南受老夫人言传身教,身边又有个对谱学颇有研究的崔八,这让她对大大小小的世家之间的关系也很是了解。整理起自家的姻亲关系,更是轻轻松松。

听蜀王主动提起李敬,萧南先是一喜,嘿,真是想啥来啥呀,她正准备把李敬‘举荐’给吴王呢,蜀王就把梯子递上来了。

紧接着她心里又是一紧:蜀王怎么知道李敬这个人?

如果是标榜贤王的李恪这么说,萧南还能理解一二。

但蜀王…一个整日里只知道玩乐嬉戏的荒唐王爷,如果不是有人背地里‘指点’,他恐怕连科举分几科、今年进士科的状元是谁他都不知道呢,怎么会巴巴的关注一个名次并不突出的新进士?

关注就关注吧,为什么偏偏当着她的面提及?

一时间,各种问题在萧南的脑中翻滚…

PS:嘿嘿,亲们没有眼花哦,消沉了小半月的某萨又出来晃荡了,下午还有更新,还请亲们继续关注,(*^__^*) …

第021章 萧南的报复(三)

第021章 萧南的报复(三)

球场上,崔八和李敬的比赛已经告一段落,双方人马纷纷退场休息,侍从们也都赶上来给主人们奉茶、递帕子,球场的仆役则把马牵下去喂水、添饲料。待半个时辰后继续比赛。

趁着中场休息的当儿,刘晗捧着个书卷凑上来,先是故作正经的恭喜了暂时领先一球的崔八童鞋,接着便把萧南命人传过去的新赌球规则详细的告诉了两人。

两人听完这拉拉杂杂的一堆玩法、规则后,相互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笑容倒影,便心知对方也赞同,同时点头,“好呀,待会儿就让人按照这个法子准备去。”

刘晗一听这话,忙笑着摆手,“不忙不忙,呵呵,你们只管比赛就好,这准备的活儿八郎的贤妻早就命人去做了。”

说着,刘晗还特意冲着崔八眨眨眼,仿佛在羡慕他有这么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

偏这时,一个身着球场仆役服侍的小厮端着个黑漆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两盏冒着热气的红枣雪耳茶,“郎君,这是娘子特意给您两位准备的,娘子说春寒料峭,两位郎君又策马运动了这么久,便命厨房煮了润肺生津的茶汤。”

这次连李敬都忍不住用羡慕的眼神去招呼崔八了,奶奶的,这是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呀,娶了个世家出身、嫁妆丰厚、身份贵重的郡主做娘子不说,这位郡主娘子还这般的贤惠明理、端庄娴雅,真是羡煞人也。

被两股红果果的羡慕目光注视着,崔八的心情好到无以复加,简直比喝了最美味的茶汤还让他烫贴。

当然,崔八心里也更加感谢萧南。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韦源,这厮跟自己一样都娶了郡主做娘子,可待遇却天差地别呀。啧啧,撇开两人在考场初遇时韦源那看似华丽实则不顶用的考篮不说,单说今儿韦源俊美的脸上那一道道据说是猫抓的伤痕,崔八就无比庆幸自己娘子有多么的贤惠、温柔。

这家伙显然忘了一年前自家娘子也是个动不动就挥鞭子的主儿。

不过,崔八有自己的辩解:是,俺家娘子确实有过彪悍的历史,但不管娘子多生气、多愤怒,娘子也从没有对自己动过一指头。哪会像韦源家的那个,不就是睡了个美婢嘛,有甚大不了,有必要把郎君抓成满脸花?

崔八还听人说韦娘子不止抓伤了韦源,还、还命人将那美婢的一头秀发全部剃光光,然后丢到京郊一个鸟不拉屎的庵堂当尼姑去了。至于为毛剃发,韦娘子的回答理直气壮——你丫不是赞她三千青丝多么的飘逸、柔亮嘛,那老娘就让你飘逸个够!

听听,听听,同样是郡主,同样是夫君纳妾,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他家乔木,虽然也曾经挥着鞭子要打要杀,但他的侍妾不都好好的活着吗?就连那个被打发出府的紫珠,也是被娘子嫁给了平康坊的乐工,虽还是贱籍,但这也是按照朝廷法令办事,毕竟大唐律有规定,良贱不婚,紫珠是奴婢,即使把她嫁给良民,人家也不敢娶呀。

如今又在朋友面前大大的露了一回脸,崔八的心情更嗨皮了。

这时,下人又跑来回禀,说是吴王、蜀王等几位亲王、郡王也来看他们打马球,崔八更是惊喜不已。虽说这年月世家仍瞧不起军旅出身的李氏,觉得这个兴旺不过百年的家族很‘暴发’,如果不是那个勋格(很多世家不肯承认李二陛下编订的《氏族志》,讥之为‘勋格’),李氏连末等世家都算不上,但经过圣人近二十年的打压,世家对朝堂的控制力渐渐减弱,连带着对李氏皇族的态度也处在鄙视又敬畏的矛盾中。

崔家是鼎甲世家,可崔八琢磨着自家阿耶、兄长都入朝为官,想在皇族面前装世家的范儿,并不怎么明智。更不用说他考中了新进士,即将面临吏部的铨选…唔唔,是继续留在弘文馆,还是谋个外任…留在京中,诸王定不能得罪呀…

胡思乱想间,崔八和刘晗、李敬一起来到外面,正巧遇到与萧南边走边说的几位王爷,崔八忙上前见礼。

萧南则来到崔八身边,笑着介绍两位在场的贵客。

蜀王正四处打量着马球场,听到李敬这个名字,便好奇的凑过来,“咦?你就是李敬?咱们李家的才子?”

李敬忍着心中的激动,依然不卑不亢的行礼,“某李敬见过王爷,才子并不敢当,只不过是大家的谬赞罢了。”

吴王和崔八寒暄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的瞥向这位最近风头很盛的同姓‘才子’。说实话,起初吴王听到李敬的‘才名’时,还以为又是个夸夸其谈的酸腐文人,顶着所谓‘世家子’的名头在外头招摇。

现在见到了真人,他觉得李敬跟他印象中那种文人一点儿都不像,瞧他身材伟岸、相貌堂堂、谈吐不俗,怎么看都不像个徒有虚名的绣花枕头,反而令他有种想招揽的感觉。

萧南虽站在崔八身边,但一直悄悄关注着李敬。经过小半天的努力,萧南终于能压制住心底的恨意,用一种平和的态度来面对他。

见李敬跟吴王攀谈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喜,萧南心中的犹豫终于有了决断:好吧,既然你这么‘看好’吴王,那咱就小小的推你一把。

这边蜀王已经厌烦了这种毫无营养的寒暄、客套,丢了一句‘我进去瞧瞧,你们随意’,便一甩袖子进了马球场。

“他就是这个性子,还望诸君不要在意,”吴王随口帮弟弟解释了一句,随即又扭头对李敬笑道:“不过阿弟刚才的话却并没有说错,呵呵,能想出将书卷装订成册这样的法子,岂非平庸之辈所为?”

线装书?李敬发明的?

萧南一愣,心说话,安排在栖梧院的丫鬟明明说崔薇在弄什么线装书呀,怎么忽又变成了李敬?还是她三两日不出门,线装书就已经风靡京城了?

疑惑的目光不自觉的投向崔八,崔八察觉后,便笑着低声说道:“娘子这几天忙着马球赛的事,还不知道吧,李郎大才,读书闲暇时发觉书卷有诸多不便,既不利于收藏,又不利于阅读,倘或书卷多了还容易搞丢书页,便想出了将同册书卷用线装订起来的法子。我也试过了,果然方便,已经把李郎之举回禀了阿耶,阿耶也甚觉便宜,昨日将装订好的书册献给了圣人——”

昨日才曝光?难怪自己不知道。可她都不知道的事儿,比自己还‘宅’的崔薇如何知道?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栖梧院的丫鬟早在几天前便回禀了这件事呀?

难道崔薇和李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萧南犹豫了,她可以很轻松的设计李敬加入吴王的阵营,可倘若崔薇和李敬有关系,甚至是有什么私情,那他日这两人会不会连累崔家,继而连累到自己?

“王爷过奖了,这都是些小技,上不得台面,不过是想读书的时候方便些罢了。倒是王爷贤名,某倾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

得,还不等萧南‘设计’呢,人家就已经倾慕上了。

吴王谦虚的连连摆手,“对了,刚才听乔木说你们在赌马球,还加了些新鲜玩意儿,到底怎么玩儿法,呵呵,也让咱们一起见识见识。”

说着,吴王一挥袖子指了指身后的几位新考中的郎君们,“这几位新郎君中也有善马球的,若是玩法新鲜,不妨一同玩乐一番。”

崔八是男主人,自是要率先开口,他简单讲了讲新添加的游戏规则,随后又跟吴王身后的几位同年问好,随后笑道:“我与李郎的比赛尚未结束,倘或诸君感兴趣,不妨移步去球场一观。”

吴王和几位王爷,以及同崔八点头行礼的新郎君纷纷表态,“好好,正想看崔家玉郎的马上英姿呢。”

一群人拥簇着往球场走去。

李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崔八的郡主娘子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貌似今天是他第一次见这位贵女吧,为何她总是一副欲杀他而后快的愤恨表情。

难道他与韦源促成崔八和白家小娘子的事儿被她知道了?

不会吧,这位郡主这般厉害,连这么隐秘的事也能查到?

如果不是这事儿,他还能有什么事儿招惹到她?

不知不觉间,李敬的目光流连在走在前方的宫装女子身上。

萧南觉得好像身后有人窥视,便不着痕迹的测了测头,用眼角的余光向后扫视着,竟迎上了李敬疑惑中带着几分愧疚的目光,心里一沉,她再次想到了前世种种,一咬牙,也不管李敬跟崔薇是否有关系,她低头对崔八说:“李郎果如郎君所言,是个难得的人才呢。对了,前儿去看阿娘的时候,阿娘说阿舅正欲招贤纳士,郎君何不…”

声音很低,四周人都没有听到。走在她们夫妻身前半步远的吴王,步履未变,但耳朵却微微动了动。

PS:额,更新晚了,抱歉!!!

第022章 表字

第022章 表字

马球赛举办的很成功,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但表面上却是一副宾主尽欢的开心场面。

而在马球赛上出尽风头的,却不是主办人萧南,亦不是马球打得很漂亮的崔八,而是崔家的一个未嫁小娘子——崔薇。

先是提出诸多马球博彩的花样儿,虽称不上多么令人惊艳,但也贵在新鲜,让一干来宾玩儿得颇为尽兴。

接着,崔薇又跟南平郡主组队打马球(唉,之所以没跟阿晼一队,实在是这个苦逼的孩纸被定襄县主拉黑了),崔薇的球技称不上多娴熟,勉强算普通,但她很能放得开,得球也好、失球也罢总能吆喝得满场皆知;只可惜球杆不作美,崔薇刚打了一刻钟,马球杆便断了,甩飞出去的球杆头还惊了自己的马,若不是巡场的红花及时相救,崔薇险些被惊马携带到球场外的密林…

一连串的事儿过后,崔三娘子这个名字彻底在京中贵女圈儿中‘亮’了,在场的贵女们不管内心怎么评价崔薇,但嘴上都众口一词的称赞崔家小娘子不愧是崔氏女,多才多艺好不了的。

对此,崔薇很是得意,当然如果她的‘惊马’不被红花拦下,让她如愿的冲到诸王游猎的密林那就更完美了。

萧南的心情却并不怎么美好,虽然大家都说她组织的马球赛很是精彩,郎君对她的贤惠也颇为称赞,但当球赛结束,她与崔八送完客坐上回家的牛车时,她忽然觉得从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疲惫。

累,累得她连最后的伪装都顾不得保持,更没有客套的邀请三位小姑子上她的车架,而是任由细心的玉簪安排。

“郡主,您累坏了吧?”

没有外人的时候,玉簪几个总是习惯叫她郡主。

“嗯,好久没有整天玩乐了,身子有些撑不住。”

萧南也说不清自己是身体累还是心累,亦或是见到前世的两个仇敌时精神高度紧张而导致的疲惫。她接过玉兰奉上的茶汤,轻轻啜了两口,问道:“对了,郎君那儿有人伺候吗?”

送完来客,崔八便说球场上未能尽兴,还要跟几位好友去吃几碗酒。

萧南连崔八置外室都不管,又岂会约束他的正常交际,只柔声劝了他几句注意身体便放了行。

不过,她不约束并不意味着不派人‘伺候’,这种做给外人看的面子工程,萧南一项不会遗漏。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四个侍婢在萧南身边看得多了,也渐渐明白了主人的心意,即便有时萧南忘了,玉簪或者玉竹也会体贴的帮她补上,让外人挑不出半点不是。

今天便是如此,萧南的笑容在送走最后一个宾客的时候便维持不下去了,能温柔的叮嘱崔八,已是她精神的极限。玉簪随侍萧南左右,早就看出了主人的不在状态,见她没有似往日一样亲自安排人手服侍郎君,便自作主张的以萧南的名义派了几个人跟着郎君。

听到萧南的话,玉簪忙低声回禀道:“郡主放心,婢子已经按照您素日的规矩交代外院管事了,他也知道您的习惯定会好好办差的。”

萧南嗯了一声,满意的点头,“那就好,对了,几位小娘子呢?”

顿了顿,萧南又语带微嘲的问:“尤其是咱们家的三娘子,她可还好?”

没有再折腾什么吧?

唉,难道这位同乡真把古人当傻子?她驾着‘惊马’闷头往密林里钻,真以为在场的人瞧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