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像抱婴儿一样,将灵犀紧紧的抱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将这些道理一一告诉灵犀。

灵犀也忘了方氏还跪在一边,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阿娘所说的话里。

灵犀早慧,且心思敏捷,只可惜年龄还小,身体里又没有什么穿越重生的成人灵魂,萧南说的那些话,她似懂非懂,并不能彻底吸收。

萧南看到女儿或沉思或不解的样子,浅浅一笑,道:“阿娘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

第一,要孝敬尊长,阿娘是你的长辈,伯祖母也是。第二,行事要坦坦『荡』『荡』,你现在还小,不要动歪心思。第三,阿娘是你最亲近的人,你有什么心事,应该先与阿娘说。第四,凡事都要多听多看,不能偏听偏信,日后方氏告诉你,阿娘是坏人,你也信吗?”

开始的时候,灵犀还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她慌忙摇头,小手死死抓着萧南的脖子,道:“…阿娘,灵犀错了,灵犀不该自持有些小聪明就恣意妄为,辜负了阿娘的教导。”

萧南长长松了口气,轻轻拍着灵犀的背,叹道:“阿娘也有错,阿娘不该忽略了灵犀,让灵犀不安,让灵犀为阿娘『操』心。”

说到这里,萧南抬起女儿挂着泪珠儿的小脸,保证道:“灵犀放心,以后阿娘会更加细心的照看灵犀,绝不会让你再担心、再恐慌。”

灵犀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吸了吸鼻子,脆生生的说:“嗯,灵犀也跟阿娘保证,以后都会听阿娘的教导,绝不做让阿娘伤心、失望的事儿。”

此时,刑房的四个掌刑妈妈已经奉命赶了来,侯在廊下等候差遣。

萧南掏出帕子帮女儿擦泪,眼角的余光瞥到方氏还跪在地上,便对灵犀说:“方氏是你的『乳』母,如今犯了错,按照家规,需严惩。”

灵犀虽没全听懂阿娘讲给她的道理,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明白了,就是方氏利用自己对她的信任,引着她做了不好的事情。

被亲近的人利用了,灵犀很难过,却也没想着让阿娘严惩方氏。毕竟,方氏是她的『乳』母,陪伴了她五年,在她心里,方氏虽不及父母阿弟重要,但也是她较为重视的人,如今要她眼睁睁看着方氏挨罚,她很不忍心。

想了想,灵犀还是壮着胆子对萧南说:“阿娘,『乳』母做了错事,但她对我还是很用心的,阿娘能不能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对她从轻穒洌俊?

唔,不错,没直接要求她饶了方氏。

萧南挑了挑眉,暗暗觉得满意,抬头对方氏道:“崔家的规矩,你也知道。以你犯的错,理当杖责四十。小大娘既然给你求了请,看在她的面子上,杖责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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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客来

第二天一早,荣寿堂传出消息,小大娘崔灵犀的乳母方氏,家中老母病危,娘子和小大娘仁厚,特许她回乡照料老母,还赏了盘缠和不少珍贵药材。

三日后,一辆简陋的马车悄悄的驶出崔家后街。

车厢里,受了杖责、伤势未愈的方氏,满脸灰败与懊悔的趴在车座上,一手扒着车窗,眼睁睁看着京城那整齐的坊墙渐渐被抛在身后,自此,繁华的京城与她无缘。

“行了,别看了,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车厢里,除了方氏的儿女,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婆子。

她见方氏满眼的不舍,不屑的撇撇嘴,冷声道:“也就是咱们娘子心善,以你的过错,杖责后发卖出去都是应当的。现如今娘子不但赏你银子,还提拔你的男人在娘子的田庄里做事,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咋?你还不知足?!”

方氏知道眼前的婆子是押解她去田庄的人,掌握着他们一家子人的生死,如果到了田庄,这婆子歪歪嘴,说点儿什么她得罪了娘子、是被送到这里受罚之类的话,她们一家子在田庄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方氏忙收敛了愁容,放开车窗的帘子,强笑道:“邢妈妈说的极是,娘子天恩厚德,奴一家感激不尽,奴只是舍不得娘子和小大娘,这才…”

邢妈妈翻了个白眼,心里冷哼,睁眼说瞎话,难怪娘子说方氏油滑奸诈,命她以后好好管教呢。

方氏的女儿比灵犀大一岁,也是个机灵的,忙端着萧南赐给方氏的雪耳茶,送到邢妈妈跟前,讨好的笑道:“邢妈妈,请用茶汤。”

邢妈妈瞥了一眼。见茶盏里是名贵的雪耳,往日她在崔家也极少能享用,心下满意,赞许的点点头,道:“嗯,你倒是个懂事的,比你阿娘强。”

说着,邢妈妈接过茶汤。拿着茶匙小口小口的吃着。

方氏见了,直觉满嘴苦涩,想当初她在府里的时候,因她是小大娘的乳母。崔家上下的仆役谁不敬着她?

就是裘妈妈、铁娘子这样的一等管家娘子,对她也客气几分。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现在连崔家的二等妈妈都敢给她脸色瞧,她非但不敢说什么,还要满脸堆笑的敬着、巴结着。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前途迷茫,时至此时方氏才深深的感到了后悔――她、她真不该生了那不安分的心,想让小大娘更依靠她,结果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处置了方氏。萧南又开始着手整理庶务。

铁娘子和玉竹,一个拿着账册,一个拿着算筹,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禀起过去三年的账务和花销。

别看萧南一家子不在京里,但荣寿堂的花销还是不少,尤其是各种人情往来、节日年礼以及府内、田庄等地的月例,汇总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萧南离京的第二年,崔薇出嫁,铁娘子写信请示了萧南后,按照家中旧例,给崔薇添了一份嫁妆,昏礼的时候,荣寿堂又送了一大笔礼金。

三个月后,崔蘅出嫁。

因崔蘅与萧南的关系亲近。萧南也记得崔蘅的人情,添妆的时候,明面上的东西稍稍比崔薇多了一点。

这也是遵循家规,毕竟崔蘅是嫡女,而崔薇只是个庶女。

除了明面上的东西,萧南还特意嘱咐玉竹。从她的私库里取了些金银器、字画和药材,悄悄的送到了栖梧院。

当然,崔蘅昏礼的时候,荣寿堂依然有礼金相送。

接连嫁掉了两个小姑子,萧南花出去了四五千贯的钱,这些钱对荣寿堂而言不值什么,但放在京城里,却可以置办七八套极好的四合小院呢,绝对称得上巨款。

这一笔开销,也是荣寿堂三年来最大的一笔。

萧南盘腿坐在榻上,仔细的听着铁娘子报账,随后插了一句:“哦,这么说来,那十几个铺子当年的盈利全都花在了这两项?”

萧南所说的铺子,并不是指她与王佑安合伙的那些店铺,而是老夫人留下来的那些店铺――给出嫁小姑子随礼,是公中的事儿,没道理让萧南自掏腰包。

相较于南市、新市以及酒坊、药铺等处商铺动辄十几万贯的盈利,荣寿堂的十几个铺子每年所得的红利就少多了。

铁娘子直起身子,恭敬的回道:“是,娘子,那年年底,十九家店铺共送来七千六百三十一贯的红利,抛开两个小娘子昏礼花费的四千九百零五贯,还剩两千七百余贯。”

萧南一边听铁娘子的回报,一边看着账房登记的明细。账面上记得清清楚楚,那两千七百多贯最后也没有剩下,全都用来支付年底各处的年礼。

其实,就算那两千多贯全都用上,也不够送年礼的,还添上了当年几处田庄的收益。

铁娘子又把每处田庄的出息详细回禀了一番。

萧南在心中默默算了一遍,点点头,伸手翻过账册,表明这一页的账目算是清了。

铁娘子瞧得分明,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

说实话,当年花这些钱的时候,虽然写信回禀了主母,但她的心里还是很忐忑――不过是嫁了两个小娘子,就花掉了荣寿堂一年的进益,看着账册上那一串的数字,铁娘子都觉得心疼。

崔家的三个高龄小娘子嫁掉了两个,剩下的崔萱,在今年三月份也嫁掉了。

说起崔萱的亲事,还真是颇费了些周折。

当初,萧南想把崔萱说给李元芳童鞋,结果崔童鞋嫌弃人家是寒门,不肯屈就,白白便宜了客居的卢晚。

萧南记得很清楚,卢晚嫁给李元芳后没几个月,李童鞋在崔相公的关注下,谋个了某地知县,虽只是个七品小官,好歹也是一地父母,是实缺。只要做好了有了政绩,朝中又有崔家帮忙说话,李元芳升迁是早晚的事儿。

夫君外任,卢晚也开开心心的打包行李跟着一起出了京。

去年过年的时候,卢晚还给在洛阳的崔幼伯夫妇送了年礼,并附赠一封感谢信,感谢萧南帮她说了个好亲事。

那边小夫妻幸福美满,这边崔萱还在东挑西捡。

崔萱的想法很简单,她的两个堂姐都嫁了皇子,她即使不能与姐姐们齐肩,好歹也要嫁个勋贵或者世家。

愿望很丰满,现实无比骨感。

崔萱的条件放在那里,庶女,父亲还是个白身,母族比寒门还寒门,唯一能依仗的兄长,还闹出了‘娼夫’的丑闻。

京城里,情况稍好些的人家都不会选择崔萱做儿媳妇。

挑来挑去,又耗费了两年的时间,崔萱眼瞅着就要成为大龄剩女,一家人都着急了,为了早日清仓,哦不,是把崔萱嫁出去,不得不降低要求。

最后,还是崔嗣伯拍板,将崔萱嫁给了名门唐氏。

唐氏是世家,却是个末等小世家,前朝的时候就开始衰败了,强撑到今日,整个家族也只剩下这一房。

唐家家主,也就是崔萱的公爹唐时,混了二十多年如今也只是个从五品文官。

至于崔萱的夫君唐平,则门荫做了个八品小吏,还是个闲职。

别看唐家的情况不咋地,但家里的规矩超级大,简直比崔家还龟毛。

崔萱嫁过去没几天,就往娘家跑了三四趟,几乎是隔一天回来一趟。

每每回来,崔萱都会跟姚氏哭诉,说太婆婆严厉,婆婆刻薄,婶子们尖酸,妯娌们阴险,还有一群大姑子、小姑子时常回娘家指手画脚。

对了,还有她那个公爹,表面正人君子,实则龌龊风流,家里的侍妾一个又一个,不到春日,家中也能百花齐放。

最让崔萱不能忍受的是她的夫君,竟是个文文弱弱的小白脸,骑马都要下人搀扶,更不用说打马球、拉弓射箭了。

如果崔萱是穿越女,见到夫君的第一面,她定会惊呼一声‘弱受’或者‘伪娘’。

但,嫁都嫁了,难道还和离吗?

再说了,以崔萱的情况,和离后,她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婆家?

最后,崔萱也只能咬着牙回唐家,挽起袖子与各种极品亲人pk。

萧南听了这些,不禁叹口气,她不喜欢崔萱,但同为女子,她还是为崔萱叹息。也只是叹息,萧南不会圣母的去帮她,路是崔萱自己选的,是甜是苦,她只能自己咽下。

这几年,京中的气氛虽然诡异,但喜事频频。崔家嫁掉了三个女儿,其它人家也忙着嫁娶。

与萧南相关的,便是史家的喜事。

没错,阿也嫁人了,她与崔薇同年出嫁,夫家是勋贵。

李诚,阿的公爹,其父是当今圣人的藩邸旧臣,门父荫入千牛卫,如今执掌金吾卫,官至正三品。

阿的夫君李易,是李诚的嫡长子,门荫入选O卫,给圣人捧剑,有情况时,还能冲到前头喊一声‘护驾’,前途无量。

作为闺蜜,阿出嫁,萧南自不能小气,除了明面上惯常的礼金,她又从自己的私库里取了不少好东西,命人送到了史家。

萧南返京前,最后一次接到阿的信,阿在信里说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想起这些,萧南忍不住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呀,连阿都要做阿娘了。”

正感叹着,门外有人回禀,“娘子,定襄县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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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驯夫之道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萧南顾不得感叹,摆摆手,示意铁娘子和玉竹退下

“快快有请!”

萧南起身,掸了掸衣袖,走出厅堂相迎

刚行至庭院中,萧南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声音太熟了,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萧南顿住脚步,不多会儿,就看到一个身着杏『色』广袖细纱衫绯『色』齐胸长裙的女子,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萧南半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三年不见的好友

唔,气『色』很好,许是怀孕的关系,阿史那稍稍胖了点儿,脸盘颇有几分珠圆玉润的感觉

萧南观察得很仔细,她发现,阿的眼中很有神采,仿佛又恢复了她未嫁前的恣意张扬的涅

为什么说‘恢复’呢?

难道说定襄县主出嫁后曾经改过『性』子?

按理说,萧南回洛阳后一直没有见过阿,根本就没看到阿曾经『迷』茫无助甚至软弱的样子

但,作为好友,萧南还是从阿的来信中,发现了些端倪

最初的几封信中,阿的字字句句中都透着新婚的甜蜜和爱情的欢愉,一种浓郁的幸福感扑满而来

接着,没过几个月,阿的信忽然少了起来,原本每个月一两封,到后来最严重的时候,三个月的时间里,萧南都收不到阿的信

萧南正准备派京里留守的人去李家询问时,阿来信了

信中,阿还是像过去一样,与萧南斗斗嘴说说京中的八卦,对之前为何不来信一句带过,试图粉饰太平

萧南还是看出了问题,洋洋洒洒几千字,阿竟提都没提她的新婚丈夫

这这绝对不正常

没有犹豫萧南立刻给京里的人写信,命她们将阿的近况详详细细的调查一遍,然后将结果快马送来洛阳

三日后,萧南便接到了玉竹的信,看完了信,萧南简直怒不可遏

那李易竟也是个混账东西,刚与阿成亲不足半年,便弄了个‘人虽下贱品『性』高洁’的白莲花回家,还大喇喇的让阿好好照顾她

萧南太了解阿了,阿可比萧南本尊还要张扬再加上是胡人,又是武将之女她本身又练了一身好武艺,『性』格更是比爆竹还有火爆

面对丈夫的背叛,以及表面柔弱实则居心叵测的白莲花侍妾,阿不拿着鞭子把那对『奸』夫『淫』『妇』抽个满脸花,那才叫奇怪呢

正如萧南所料,阿果然要动武,不过,她选择的目标不太对,她没有先抽自己的渣夫而是像大多数惨遭丈夫背叛的怨『妇』一样,选择拿第三者出气

许是阿不走运,她不但选错了对象,还选错了时间,就在她抡起鞭子教训白莲花的时候,原本应该去太极宫当差的李易忽然冒了出来

当然,也不能排除整件事是白莲花的诡计

不管过程有怎样的阴谋反正结果就是阿没有抽到白莲花,反而被李易抓住鞭梢训斥了一通,只把阿气得险些吐血

经此一事,李氏小夫妻的感情彻底破裂,阿也真的生了铂足足几个月都不能出门

这就是阿没有给萧南写信的原因

看了这些,萧南气愤异常,阿经历的这些痛苦她都曾经经历过,而且不止一次

萧南比任何人都了解此时阿的心情:满心欢喜的出嫁,小夫妻甜美和乐,然而好景不长,全心信赖的夫君竟看上了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下贱女人…夫君的背叛,爱情的破灭这些都不是骄傲的阿所能承受的

萧南相信,此时的阿肯定很心痛,很『迷』茫,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帮阿,一定要帮阿

萧南愤怒过后,便立刻给阿写信,写到一半,她又将纸撕掉了――阿在信中什么都没说,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如果大喇喇的写信劝慰她,以阿目前的精神状态,还不定怎么胡思『乱』想呢

闷头想了想,萧南重新抽了张信笺,像过去两人通信时一样,说些家里的琐事和儿女的趣事

其间,萧南有意识的写了一些她与崔幼伯的事情

她还隐晦的告诉阿,当初她顾及腹中胎儿不想和离,所以选择留在崔家调教夫君,至于怎么调教,只遵循一个原则: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愚蠢的女人对付女人

只有把夫君牢牢的抓在手里,一切问题都好解决

当然,萧南还玩笑似的说,如果崔幼伯再犯浑,那个杨表妹过门后,他敢宠妾灭妻,那自己就跟他和离,带着孩子离开崔家

信发出去没几天,阿就回了信

相较于上一封粉饰太平的信,阿在这封信中,简单说了说她与李易的事儿,最后还说,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萧南关心

很显然,阿不是个迟钝的人,她已经读懂了萧南信中的暗示,并且也有了决断

萧南把信细细的读了一遍又一遍,从信中的遣词造句可以感觉出,阿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心情也在渐渐好转

轻轻的收起信纸,萧南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来,阿已经想通了,应该很快能度过此劫

从那之后,两人又恢复了正常的通信,萧南也惊喜的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阿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涅

玉竹给萧南的信里也提到了,说是李易小夫妻又和好了,李易还经炽阿出门游玩,夫妻两个有说有笑,别提多幸杆

不过,那些都不是萧南亲眼所见,对于阿是否幸福,萧南心中还有些的

如今再次见到一个快乐热情的阿,萧南心底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呵呵,没打扰你吧?我原想着回娘家看嫂嫂,忽听有人说你回来了,便调转马头直接来了”

阿拉着萧南的手,推开两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撇嘴道:“怎么这么瘦?还晒黑了?”

萧南反手挽住阿的胳膊,娇嗔道:“咱们是什么关系,你还跟我客气?”

按照规矩,客人来访前都要派人上门投拜帖,与主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再郑重的拜访

但阿跟萧南太熟了,两人之间根本不需要客套

萧南拿眼瞥了阿的腹部一眼,问道:“怎么样?太医都是怎么说的?”

阿笑得没心没肺,“呵呵,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我身子骨这么好,肚子的孩子也极康健放心吧,太医也让我多运动,路上又有这么多仆从跟随,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萧南点点头,“那就好我昨日抵京,刚回来就一堆的事儿,原想着收拾完了再去李家看你,顺便也见见李易”

说到这里,萧南故意调笑道:“我可听说了,你家夫君是个俊美如玉丰神俊朗的翩翩美男儿呢”

李易是卫,别看卫的官职不大,但要求极严第一,家世要好,父祖皆高官;第二,相貌要好,毕竟是天天在圣人眼前晃的人,长得丑了,也影响圣人的心情不是?!

阿撇撇嘴,语带嘲讽的说道:“他?哼,他有什么好看的?长得俊朗又如何?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还不是饿了吃饭困了睡觉?”

萧南听出阿话中的怨气,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跟着阿的仆从,见果有几个神『色』有些不正常,她便挥手屏退自己身边的人

玉簪会意,主动邀请阿带来的奴婢们下去歇息喝茶

阿也摆摆手,不甚在意的将自己的奴婢打发下去

不多会儿,厅堂里只剩下萧南和阿,两人相对而坐

萧南正要问话,阿却先开了口只见她无所谓的说:“你也不用避着她们,即使我说了什么,她们也不敢『乱』传”

萧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担忧的问道:“阿,你你在李家过得还好?”

阿眉眼弯弯,笑道:“当然好了,呵呵,如今我怀了孩子,阿耶和阿娘更加疼惜,在家里,根本无人敢忤逆我”

萧南想了想,还是试探的问道:“那那李易呢?他对你可好?”

阿觉得萧南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有趣,扑哧一声笑出来,干脆的说道:“好了,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你不就想问,李易有没有趁着我有孕再起花心,找什么知音知己?”

萧南讪讪一笑,点头:“我听说,李易已经『迷』途知返,对你也分外体贴――”

阿做出一副恶心状,挥手打断萧南的话:“什么『迷』途知返?那是我调教有方!”

萧南讶然,瞪大眼睛看着阿,似乎在等她分享自己的御夫之道

阿似是得意,又似怅然的说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那封信中给我说的话,我可能没这么快想得通我家的情况特殊,想与那小子和离,阿耶第一个不准不和离就不和离,我还不信治不了一个风流纨绔”

萧南越听越吃惊,心里则暗自诧异,原来,还可以这样‘驯夫’?!

阿的方法很简单,那就一个字――打

这次她没打错人,根本不去理睬那个整天装腔作势的白莲花,而是按照萧南的提醒,揪住李易,狠狠的胖揍了一顿,只把他打得抱着阿的大腿喊‘娘子饶命’…

第035章 求情

●阿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别看他整日里挂着宝剑,像模像样的,其实武艺很稀松。我根本就没用全力,他就被打趴下了······”

萧南吞了吞口水,问道:“那、那李将军和李夫人发现了怎么办?可有责怪与你?”

李易再渣,那也是人家的儿子,如今亲儿子被媳妇当沙包捶,只要不是后爹后妈,做父母的是个人都心疼呀。

阿豪气的甩给萧南一个白眼,“你当我傻呀,我不会朝着看不见的地方打?”

像肚子啦,大腿根儿啦,抓过来就是一通狠捶、狠掐,她就不信,李易好意思脱了裤子给父母看伤势。

打得次数多了,阿还有了新发现,比如怎样打了人不留痕迹,比如打哪个地方最疼却不留伤口。

只把萧南听得目瞪口呆。

李易好歹是堂堂男子汉,手上也会几招功夫,但遇到武力值爆表的娘子,他也只能被动挨打。

更何况,阿还‘无耻,的请了帮手,主仆几个组团揍他:“为了史家,阿耶不许我现在和离,那好呀,我既是为家族做贡献,那阿耶就该满足我的要求,给我送几个功夫不错的壮婢过来······”

阿本身就是个高手,再有八个身强力壮的奴婢做帮手,就算李易是当世大侠,人家一群单挑他一个,他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被狠狠打了几次,李易彻底老实了,见了阿,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偏阿受了大嫂的启发,在屋里很凶狠,出了房门,便一派温柔大度的样子,李诚夫妇见了,没少夸奖史氏贤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