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萧南淡淡的对金枝、玉叶说:“没听到我的话吗,还不向大伯母请罪?你们放心,大伯母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只要你们真心悔过,她定不会为难你们。”

金枝和玉叶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动,想起主人曾经说过的笑话,两人抬起头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旋即,两人齐齐向大夫人叩首,异口同声的说:“大夫人,都是婢子的错…大夫人,您这么仁慈,这么高贵,这么善良,定不会跟婢子计较,还请大夫人宽恕!”

大夫人愣住了,这两个俏婢的话真是有些古怪,她听着像是夸奖的话,可一细想又不像。

就在大夫人愣神的当儿,萧南一挥手,“来人,把金枝和玉叶带回去,按照家规严惩不贷。”

“是!”

几个粗壮的掌刑妈妈已经明白了萧南的意思,纷纷上前,两个一组扶起金枝和玉叶,将她们直接送到玉叶的西跨院。

“等等,谁、谁说我饶过她们了?!”

大夫人见两个放肆的贱婢就要被人‘救’走了,顿时回过神来,大声喝止道。

几个婆子却理都不理,径直将人扶走。

大夫人更火大了,用力顿足:“萧氏,萧氏,你、你大胆。竟如此放过那两个贱婢?”

萧南微微皱眉,一脸的疑惑:“大伯母,我并没有放过她们呀,方才我也说了,把她们带下去按照家规处罚。您放心吧,我不会因为她们是萧家送来的侍婢就袒护,绝对会秉公办理。”

大夫人被噎得不行,可又无话反驳,因为萧南每句话都说得义正词严,让她寻不出错来。

可让她就此放过这两人,她又不甘心,直接僵在了那里。

这时,门外涌入三十几个持杖甲卫,队长行至萧南近前,拱手行礼:“郡主!”

萧南冲着大夫人身后的二十来个粗壮仆妇点了点下巴,冷声吩咐道:“把这些持凶器闯入内院的恶仆拿下!”

而荣寿堂这一边的奴婢,早就乖觉的把手里的捣衣杵什么的都藏了起来,如今看上去,只是十几个普通健壮奴婢罢了。

众甲卫朗声应道:“是!”

话音方落,三十几个甲卫入猛虎扑食般冲入人群中,除了葛妈妈、赵妈妈、杨c和阿槿等几人手里没有拿东西的,其它仆妇全都被甲卫们轻松制服。

“夫人,救、救命呀!”

“夫人,奴可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事,您、您不能不管咱们呀!”

“是呀是呀,夫人,救命呀!”

十几个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仆妇,这会儿彻底被吓傻了。

话说,她们在内院活了大半辈子,似今天这般,帮着主子打骂侍妾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可、可她们从来没见过,谁家内院会拿着大棒的剑甲卫闯入,还直接动手抓人。

也有聪明的,立刻想到了真正能说话算数的人,纷纷改口哀求道:“呜呜,郡主娘子饶命呀,奴只是按命行事,并不是真的与您作对呀。”

其他人听了这几个人的哀求声,瞬间明白过来,也都齐齐哀声祈求:“郡主娘子饶命,饶命呀!”

萧南一句话都不说,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大夫人急了,什么都不顾的冲向萧南:“萧氏,你放肆,竟敢抓我身边的人,你是不是连我也想抓呀,啊?是呀,我险些忘了,你可是堂堂郡主呢。

好呀好呀,我倒要看看,皇后殿下若是知道襄城郡主竟敢捆绑嫡亲婆母,会不会责怪与你。

还有,你萧家都大祸临头了,你不想着怎么帮萧公赎罪,却还敢恣意妄为,怎么,你要连累咱们崔家不成?”

只可惜,萧南身前有红花等护卫,大夫人根本就摸不到萧南的衣角,直接被红花拦住了。

萧南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但脸上还是挂着浅笑,柔声道:“伯母,您来了这半日,也累了吧,来人呀,还不赶紧把大伯母搀进厅堂休息。”

红花红蕉会意,手上齐齐用力,直接架着大夫人进了正堂。

接着,萧南扫了眼惊惶不安的杨c和阿槿,眼神中的寒意,只把两人吓得抖似筛糠。

萧南却没有理睬她们,幽幽的吐出一个字:“打!”

众甲卫领命,两人一组,一个将手里的仆妇按在地上,另一个抡起木杖就死力的抽打起来――郡主只说了个‘打’,可没有说打多少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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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狠

萧南的铁甲护卫们所用的并不是民间的普通木杖,而是军用的大杖,这样的木杖,一棍子下去,普通人都要养个十天半个月,二十棍就能要人性命。

再加上方才萧南说话的时候,满是森寒,甲卫们更不敢藏私,每一棍都是无比卖力。

而那些仆妇,虽顶着个奴婢的名儿,却自小生在豪门望族里,也是好吃好喝的长大,即便是干粗活的,活计也不会太重。至少比在田间劳作的农妇要强许多。

似她们这样的高门奴婢,何曾受过这样的酷刑,只挨了一仗,就险些疼晕过去。那些还算清醒的,也个个扯着嗓子哀嚎。

“啊~~~”

“救命呀,救命!”

“饶命,郡主饶命呀!”

“呜呜,贱奴再也不敢了,郡主开恩!”

一时间,院子里充满了凄厉的惨叫声。

站在近旁围观的杨和阿槿早就吓得面无人色,若不是两人相互搀扶着,此刻早就跌坐在了地上。

而屋里的大夫人,也被外头的惨叫声吓了一跳,红润油光的脸上满是惊恐,心扑通扑通乱跳,感觉灵魂忽然被抽离了肉体,整个人都木在了当场。

萧南没发话,甲卫们继续行杖。

又是一棍子下去,惨叫声更加凄厉,有些已经带了颤音,显是有些受不住了。

萧南默默的站着,冷眼瞧着,丝毫没有反应。

甲卫们会意,接着抡起大杖。

第三杖打下去,已经有人昏厥过去,还有人腿间流出了黄色液体。

杨的身子剧烈颤抖,她捏着帕子的手死死捂着胸口,只觉得呼吸困难,额头上冷汗直冒。

她忽然想起阿姊临行前的话·‘不要仗着姨母和表弟的怜惜、疼爱而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更不要妄图去设计萧氏,。

阿娘生前常说,别看阿姊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像个直肠子,其实她是众姐妹中最聪明的一个。

聪明的阿姊会那么交代·必然有那样说的道理,可她怎么就没忘心里记呢。

此时,耳边充斥着人的惨叫声,杨无比后悔,她真不该那么做。

怪只怪她被之前表哥的柔情和独宠迷住了心窍,随后又被阿槿的几句话诓骗了,以为萧家倒了·萧南没了靠山,如今她抓住了萧南的错处,只要姨母发话,没准儿、没准儿还能借此挤走萧氏呢。

就是表兄,他肯定不喜欢有个谋害庶子的恶毒娘子吧。

更不用说萧氏不孝亲长,不把嫡亲婆婆放在眼里,独自在荣寿堂称王称霸,想回娘家就回娘家·不守规矩不懂礼数······这样的恶妇,即使不休掉,也该远远的送到外郡田庄去·一辈子都不许回京。

没了萧氏,她杨便能与表兄双宿双飞,虽无夫妻之名,却能一辈子像恩爱的夫妻一样相敬相爱。

多么美好的远景呀!

但,这个美梦还没有成型,就被面前的一幕幕惨剧打破了。

直至此刻,杨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就算萧家出了事儿,萧南依然是皇家郡主,她的阿娘依然是备受帝后宠爱的大公主,在崔家·更是当家主母,她想打谁就打谁,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哪怕是姨母也无法阻止。

呜呜,她、她背后算计了萧氏,以萧氏的聪明应该很快就查到自己身上·虽然此刻她没有挨罚,但日后呢?

杨越想越害怕,心跳急剧加速,接着,她双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阿槿也好不到哪里,她以前之所以敢数次算计萧南,主要原因就是萧南是个标准的‘雷声大、雨点儿小,的性子,脾气直,心却软。

就拿她刚过门那一年来说吧,别看那时的萧南整日里拎着条鞭子喊打喊杀,但除了那个最倒霉的紫珠,郎君其它的三个侍婢(包括她阿槿)都在崔家活得好好的。

就是紫珠,萧南也没要了她的性命。

所以,阿槿认定,萧南是个面硬心软的人,哪怕算计了她,甚至谋害了她,她也不会真的把人活活打死。

但此刻,眼前满是伏地哀号的人,阿槿猛然发现,原来她并不是真的那么了解萧南,这位女主人也是个心狠的人。

不信你看呀,十几个人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萧南却还满脸淡然的站在那里,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

仿佛她面对的不是残酷的行刑场面,而是一场热闹的百戏。

狠人,萧南绝对是个狠心的女人!

阿槿终于知道怕了,此刻,她根本不敢去想什么报仇,更不想什么算计,只苦苦祈求上天,让她好歹度过此劫——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啊!

若是萧南知道阿槿的心思,定会郁闷的吐血,要知道狠一点儿能震慑小人,她肯定早就这么做了。

不过,这会儿萧南也在反思,由于上辈子的惨痛教训,她今生只想低调、平稳的过日子。

但她却忘了,她身处世家,本身又是皇亲,她周遭的世界原本就是个是非圈,在这样的圈子里生活,一味的低调、刻意的守规矩,根本行不通。

她低调了、她谦让了,落在别人眼中变成了软弱,就是崔家的奴婢见了,估计也会觉得她襄城郡主好说话、性子软吧?

否则,大夫人也不会总来找茬寻衅,今儿她敢拿阿出气,明儿她就敢抱走长生。

还有那些奴婢们,如果之前她萧南强硬些,让那些人心存忌惮,今日就算大夫人一心想找茬,也会有人极力劝服吧?!

好吧,既然对于某些人来说,道理什么的讲不通,那就直接用大杖说话吧。

面前受刑的这些人,或许有的是无辜的,但萧南也顾不得了,她必须立威,尤其在阿翁出事,崔家有人非议自家的关键时刻。

有时只有杀鸡才能震住那些不安分的猴子!

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萧南双手轻抚着小腹,暗暗对腹中胎儿说:宝宝,妈妈不是不想积德而是有些时候必须狠一点儿,为了日后有平静安稳的生活,今天就让妈妈强硬一回,好不好?

另一边,甲卫们已经行了五杖,十几个仆妇昏死了八九个,剩下的也都神智涣散泛着血丝的嘴唇无意识的一张一翕。

“糟糕,我还是来晚了!”

得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赶来的王氏,刚踏入葳蕤院的院门,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手捂着胸口,怔怔的站在门槛前。

“娘子,您没事吧?”

王氏身边的丫鬟见王氏脸色骤变、身形不稳,忙伸手扶住她关切的问道。

“无事,”王氏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紊乱的心跳缓步走进院内。

萧南听到动静,扭头一看,见是王氏,她微微一笑,“大嫂来了?”

王氏努力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十几个仆妇,径直走向萧南,“弟妹,我刚接到消息,真是对不住,都是我治下不严又给你添麻烦了。”

萧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王氏客套几句,而是淡淡的说:“无妨,左右我也闲着,我的郡主甲卫也闲着。”你管不住奴婢,我帮你管。

王氏闻言,瞳孔猛地一收心里一紧,暗道:坏了,这次婆婆真的惹怒萧南了,看她连最起码的门面功夫都不愿装点了,显是气愤之极呀。

过去萧南很低调,在崔家绝口不提郡主二字,这也让崔家上下的人都忽视了萧南的身份,时间长了,彼此相处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随意许多。

如今,王氏忽听萧南主动提及‘郡主,,她意识到,萧南这是在表示对崔家的不满,当然这里面还包括她王氏。

糟了糟了,她、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人家萧南可以主动不提自己的身份,因为人家懂礼数,但崔家的人却不能忘了尊卑,慢待了郡主呀。

思及此,王氏吞了吞口水,带着几分试探、几分怯意,道:“弟妹,既然这些贱婢冒犯了您,那我就偷个懒,将她们全都交给您处置?”

萧南勾了勾唇角,“那我就多谢大嫂了。”

王氏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萧南果然在意了,看来以后跟萧南打交道的时候,必须注意语气和态度。

她讪讪一笑,道:“弟妹说笑了,是我该给您说抱歉呢。”

萧南但笑不语,转过头,继续淡定的围观行刑。

王氏站在萧南身边,虽不想看,但还是强令自己扫了一眼,噫,打得这般狠,简直就是要人命呀!

甲卫们开始打第八杖,那些仆妇基本全都昏死过去了,大杖落在臀部,鲜血染透了衣服,血滴随着大杖溅落,杖下的肉体只是本能的起伏,人早已失去意识了。

“停!”

萧南抬起一手,轻声说道:“好了,你们退下吧!”

甲卫们闻言,齐刷刷的站起身,收起沾了血的大杖,冲着萧南行了一礼,然后在队长的带领下缓步出了葳蕤院。

萧南对王氏说,“大嫂,这些奴婢我已经惩戒过了,她们是荣康堂的人,还请你将她们带走。”

王氏点点头,不自觉的,她的语气带了几分恭敬,“好,我、我这就把人带走!”

萧南又看向跌坐在地上的阿槿,“没眼色的东西,你没看到杨姨娘昏倒了吗,这般无用,我要你做什么?还不把杨姨娘扶回北院。”

阿槿连忙应声,爬起来就要搀扶杨。

萧南补了一句,“送杨姨娘回去后,你就去西跨院跪着,金枝玉叶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你再起来,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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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后续

虽然没有细问,但萧南已经猜到今天这件事绝对跟阿槿脱不了关系,以前她嫌麻烦,直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远远的把阿槿打发到偏远的小院里

但方才的一幕提醒了萧南,有些人你不搭理她,她却偏偏跑来找茬。

过去,因为诸多原因,尤其是萧南觉得阿槿对她不具备任何威胁,对于阿槿的种种挑衅,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然而今天萧南实在火大,她不想再纵容阿槿,即使不能把她了结了,也要给她个狠狠的教训。

省得让阿槿误以为她萧南是个只会撂狠话,却不敢下狠手的人。

“…是,婢子遵命!”

阿槿听了萧南的话,愣了愣,下意识的抬起头,恰巧与萧南那森然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她忙低下头,讷讷的说道。

萧南冲着身边的掌刑妈妈使了个眼色。

两个妈妈会意,径直走到阿槿身边,推搡着她往西跨院走去。她们此行不是去行刑,而是负责监督。

暂时处理完阿槿,萧南抬脚上了台阶,缓步进了厅堂。

堂内,大夫人脸色煞白的瘫坐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人影。

萧南走近大夫人,微微欠了欠身,“方才家中有些琐事,耽搁了点儿时间,怠慢了大伯母,还请大伯母不要见怪。”

大夫人却似见了鬼一样,萧南每靠近她一步,她就下意识的想往后躲。

只可惜,她的脚早就吓软了,一步也挪不动。

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大夫人怯怯的说:“你、你别过来…”

萧南黛眉微皱,故意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大伯母,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萧南弯腰就要搀扶大夫人。

而大夫人仿佛被电到似得,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用力拍掉萧南伸出来的手。

“啪!”的一声脆响,在静谧的厅堂里分外清晰。

大夫人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后,愈加惶恐,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怪我!”

萧南轻轻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背,笑得温婉柔和:“呵呵,瞧大伯母说的,您是长辈。不管做什么都有一定的道理,似我等这样的晚辈,理应乖乖听话。又岂敢怪罪与您?!”

萧南的笑容。落在大夫人眼中,却分外骇人,她甚至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倒不是大夫人胆子小,更不是她忽然转了性子,实在是刚才那一幕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大夫人出身名门,嫁入望族,夫君能干上进。自己又有三个嫡子傍身,更幸运的是婆婆早逝。上头虽有个崔老夫人压着,但那位毕竟不是她的正经婆婆,大夫人只把面子上的功夫做足了,老夫人也不会刻意为难她。

是以,大夫人这一生过得绝对顺遂,在崔家内院更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常年在内宅生活的她,何曾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

再加上,方才萧南毫不留情的命令人将她‘扶走’的时候,大夫人忽然感觉到所谓的‘孝道’在强权面前简直一钱不值。

大夫人严重怀疑,如果萧南愿意,她极有可能想对待那些仆妇一样的对待她这个前任婆婆。

太、太可怕了,面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毒妇,竟然会下令杖责那么多人,还能一直淡然的现场监刑。

大夫人不是没惩罚过下人,她也曾下令责打犯错的奴婢,可、可那都是把人拖出去打,她一次也没有亲眼见过呀。

可以说,似大夫人这样生活中锦绣堆里的贵妇,连杀鸡都没看过,更不用说如此粗暴、残忍的行刑场景了。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萧氏是个招惹不得的人物,以后,她绝不会再与萧氏为敌!

王氏命人将十几个昏厥的仆妇抬出去后,便匆匆赶了来,她担心她那个老糊涂的婆婆会再说什么火上浇油的话,万一惹得萧南什么都不顾了,崔家可就乱套了。

进了门,王氏见大夫人满脸敬畏的缩在地上,而萧南还是一脸微笑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婆婆总算还知道怕,没一条路走到黑。

“弟妹,外头的人我已经命人带走了,眼瞅着要正午,我和阿娘就不打扰你了。”

王氏一边说着,一边冲大夫人使眼色。

大夫人难得跟儿媳妇心灵相通了一回,她立刻明白了王氏的话,壮着胆子,细声细语的说:“是、是呀,我、我也该走了!”

此时,葛妈妈和赵妈妈也如梦初醒,踉跄的跑到大夫人身边,一人一边,两人一起用力将大夫人搀扶起来。

萧南淡淡一笑,“既是如此,那我就不留大伯母和大嫂了,我送两位出去,请!”

王氏表情有些生硬,但还是极力做出一副愉悦的表情,“弟妹无需多礼,呵呵,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萧南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跟在大夫人身后,态度依然恭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大夫人却不敢这么想,战战兢兢的走在前面,只觉得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好容易走到荣寿堂与荣康堂相连的壶门洞院门前,王氏和大夫人都悄悄吁了口气。

萧南却忽然柔声说着:“招待不周,还请大伯母、大嫂勿怪。”

王氏和大夫人僵硬的回过头,强笑道:“不怪不怪!”

萧南直直的看向大夫人,缓缓说道:“那两个贱婢的事儿,我定会给大伯母一个交代,还请大伯母放心!”

大夫人的呼吸一窒,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晕厥过去。

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呢,没想到萧氏竟死抓着不放。

王氏扶在大夫人身侧,听到这话,她忙偷偷掐了大夫人的胳膊一下,然后冲她用力挤了挤眼睛。

还别说。这两个女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婆媳,从来没像今天这般默契。

只一个小动作,大夫人便猜到了王氏的意思,她忙摇摇手。“不、不用了,呵呵,不过是件小事,我、我已经罚过她们了。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说完,又怕萧南不满意,大夫人补了一句:“就是八郎、哦不,就是大郎那儿我、我也不会让他追究。”放心吧。我不会跟儿子告状,这总行了吧?!

萧南挑了挑双眉,心里冷笑:你不告状?哼。这件事就是你不说。我也要一五一十的告诉崔幼伯。

不过,萧南并没有明说,而是顺从的点点头:“大伯母有命,儿不敢不从,这件事就按大伯母的意思办。”

大夫人闻言,长长松了口气,表情也比刚才自然了许多。“那就好,那就好!”

王氏觉得差不多了,不想再耽搁下去,此刻的萧南正在气头上,不定那句话就惹到她了,尤其自家婆母有个不靠谱的人,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弟妹,我跟阿娘进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说着,王氏又悄悄掐了婆婆一把。

大夫人会意,也连声催促:“是呀是呀,你、你也忙了一上午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萧南知道,自己刚才的杀鸡行为,确实吓到了某些人,她心里好笑,脸上却还是一片淡然,轻轻颔首,“好,我听大伯母和大嫂的。”

见萧南终于松了口,王氏和大夫人彻底放心了,婆媳两个相携回了荣康堂。

荣康居的正堂里,老相公听到下人的回禀后,并没有说什么。

下人伶俐,见状忙悄悄退了出去。

“唉,阿姊,当初您说郑氏气度狭窄,不堪为宗妇。现在看来,还是您的眼光精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