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灵犀一扭头。不屑的说道:“比赛还没开始呢,谁输谁赢也不一定。我还想着让你给我画张画像呢。”

话音未落,长生鼓着小脸颊,卖力的跟姐姐争辩起来,一时间。两只小的仿佛两只斗鸡,都扎着翅膀,涨红着小脸,叽叽喳喳的斗起嘴来。

崔幼伯看得莫名其妙,扭过头,好奇的问道:“谁是荣表舅?你请他教长生骑马?”

萧南微微一笑。解释道:“是荣国公李荣,从阿娘那边算,我唤他一声表兄。二十几天前。他去探望阿娘的时候,碰巧遇到阿直和阿真,那两个小子听闻李家表兄功夫了得,且马术精湛,便起了心思。央求表兄教他们几招。当时表兄为了应付阿直他们,便随便传授了几招。没想到两人更加上心了,三不五时的吵着去李家拜望表兄…”

听了萧南的话,崔幼伯点点头,对于这位传奇人物,他也听说过,“…据说,这位荣国公喜欢四处游历,被人戏称为‘皇室任侠’,前些日子还听说他去东海探险了,怎么,他已经回京了?”

东海?

不知怎的,萧南心里咯噔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娘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崔幼伯正看着萧南等她回答,不想却看到她一脸苍白的样子,忙关切的问道。

下面两个吵得正热闹的小家伙听了这话,也忙住口,纷纷抬头看向主位上的亲娘。

萧南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道:“没事儿,可能是夜里没睡好,待会儿去补个觉就没事了。”

崔幼伯眉头紧皱,不放心的说道:“嗯,用完朝食,娘子就再回房去休息休息。至于长生,就由我送他过去吧。再说了,人家荣国公肯教长生,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该亲去致谢。”

萧南心里已经乱成一片,她一想到某个可能,就觉得心惊胆战,她根本没听清楚崔幼伯的话,只胡乱点点头。

崔幼伯见状,更加担心,伸手探向萧南的额头,然后又试了试自己的,呐呐道:“不热呀,难道果真只是睡眠不足?”

萧南这会儿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不耐烦的说道:“我真没事儿!”

说完,萧南惊觉自己的口气太冲了,忙又挤出一抹笑,不好意思的道歉:“郎君,对不住,我失礼了,实在是头疼的厉害,那什么,今日就劳烦郎君陪孩子们了,我、我先回房了!”

萧南又冲着两个孩子吩咐着:“阿娘身子不适,你们乖乖听阿耶的话,知道吗?”

灵犀和长生满眼担忧,但还是乖乖的点头,“是,阿娘!”

说罢,萧南匆匆起身,步履有些凌乱的往寝室走去。

看着萧南略显踉跄的背影,崔幼伯的双眉皱成一团,忽然间,他对李荣有了莫大的兴趣——娘子起初还好好的,一提到李荣,她就变了颜色,难道那人曾得罪过娘子?还是…

PS:额,谢谢亲们的小粉红,谢谢亲们的订阅,某萨正努力调整思路,尽快展开情节,还请亲们继续支持哈!

第134章 又起风波

用罢朝食,崔幼伯还是不放心的请来太医,亲眼瞧着太医给萧南诊了脉,确定无碍后,这才领着一对儿女去了大公主的别业。

目送父子三个离去,萧南斜倚在榻上,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也能静下心来想事情。

李大郎李荣?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但,如果那人是李荣,曾困扰萧南许久的某些问题也就能说得通了。

首先,那个混入太仓岛的人有深厚的官方背景,萧南曾悄悄命人去沂州调查,可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不是萧南派去的人没用,而是对方的来头太大了,当地官府权衡再三,最终偏向了对方。

萧南的人虽没有查到对方究竟是谁,但还是探听到了些许风声,据说,李大郎背后是位来自京城的权贵,天子近臣,且握有实权,而李荣恰好符合这一点。

其次,那人身手敏捷、水性极佳,且看他在被人发现的时候,不但能顺利脱身,还顺手抓走了一个匠人,种种表现绝对称得上有勇有谋,这跟萧南认识的李荣也颇为相似。

再次,便是萧南的直觉,那日见到李荣的时候,她就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她心里直发毛,总觉得他发现了自己的什么秘密。当时萧南只是觉得不安,并没有往深处想。

这会儿两下里联系起来,萧南才不由得头冒冷汗——那个所谓的李大郎,十有八九便是李荣!

想到了这一层,萧南的心怦怦乱跳,虽然相较于桃源,太仓岛算不上她最大的秘密,充其量与小南山差不多。

但是,她一个久居内宅的女子。竟与千里之外的神秘海岛有密切的联系,还极有可能是海岛的主人,若是某些有心人(比如皇后)得知了,她的情况就不甚美妙了。

要知道,她好容易才让皇后打消了对她的怀疑,如果皇后知道了她还有个东海小岛…

萧南用力摇摇头,皇后不是傻子,一个小南山,她可以推说是运气,如今又冒出了个神奇的小岛。她若再说是运气,她家的长生都不信,更不用说皇后了。

另外。海岛的秘密一旦曝光,萧南还有其它的麻烦——海船是从何处得来的?哦,你说有图纸,那图纸又从何处而来?古籍?哈,你家的古籍还真多?骗鬼呢!还有肖义等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前文咱也说过了。官府对于奴婢买卖的规定是很严格的,交易双方不立券都要受责罚。

而肖义等人,原就是萧南从桃源里偷渡来的,根本没有户籍身份,之前他顶着个东海岛主的神秘身份,与内陆的人联系又不多。所以人们即使对他好奇,也无处可查,只当他是来自外邦异地的夷人。

但是。如果让人知道肖义是萧南的人,那大家就有了调查的方向,届时,桃源的秘密即使不被曝光,萧南想把这些解释清楚。也要费些力气。

“娘子,药熬好了。趁热喝吧!”

就在萧南胡思乱想的时候,玉簪端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药盏,药盏旁还放着一碟子蜜饯。

“我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不必吃药!”

根本就没病,不过是随口找了个托词,萧南当然不会乱吃药。

“这…”玉簪有些为难,她也觉得自家郡主的脸色很难看,唯恐主人讳疾忌医。

萧南摆摆手,“我的身子我知道,放心吧,我真没事儿。这药还是端下去吧,你们也都退下去吧,我有些倦了,想睡一会儿。”

玉簪见萧南坚持,只得应声,出门前,将寝室里的其它丫鬟都领了出去,最后,她还体贴的帮主人关好门。

待众人退下后,萧南闪身进了桃源,她必须要再确定下李大郎的情况,至少她要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上岛的。

打开开关,连接上通讯器,片刻后,肖义有些生硬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主人,属下记得很清楚,李大郎与渔村的两户渔民一起上岛,时间是去年十一月初一。”

萧南闻言,在心中默默算着日子,那段时间正是她怀孕最艰难的时候,所以直到今年春天,她连桃源都极少进,更不用说去太仓岛了。

这么说,李荣并没有在岛上见过她?

萧南正要松口气,猛然想起一件事,刚出月子的时候,为了酿制果酒,她曾经去过太仓岛。

虽然,那次她只是在禁区溜达了一圈,根本没有去匠人和渔民聚居的生活区,但、但难保‘李大郎’会乱闯,可能无意间看到了自己。

萧南捂着胸口,仿佛这样便能压住怦怦乱跳的心脏。

另一边的肖义听到了萧南的喃喃自语,他虽不知道主人为何如此关注李大郎,但还是提醒道:“主人放心,禁区四周高墙林立,即便有人在墙外偷窥,他也只能远远的看到个影子,除非他有望远镜,否则他绝看不到您的面容。”

萧南听了这话,忍不住惊喜的问道:“果真看不到?”对呀,她怎么忘了,禁区的中心距离围墙有好几米呢,就算李荣眼力好,他也不可能看得如此清晰。

肖义顿了顿,很负责的告诉她:“嗯,看不到。不过,主人当时穿的衣服,以及身量什么的,对方或许能看到。”

衣服、身影…萧南暗自思索着,唔,单凭这些,极熟悉她的人或许能认出她来,但李荣?

她貌似只见过这人三四次,饶是李荣火眼金睛,估计也很难只靠个背影或者衣服的颜色就能一眼认出自己吧?!

所以,李荣看到她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似是迷惑、又似是怀疑,但绝不是笃定!

萧南努力回想着李荣的每个表情和眼神,最后,她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边萧南终于放心了,而另一边的大公主却皱起了双眉。

“你没听错?圣人真要召回四郎?”

大公主盘腿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柄团扇,她无意识的摩挲着扇坠的流苏。

“禀公主,奴确实没有听错,而且圣人已经下旨,命魏王携家眷即日返京。”

一个宫装女子恭敬的跪在下首,低声回禀着。

大公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忍不住嘀咕:阿耶这是怎么了?时局刚刚稳定下来,大郎也日渐持重,偏在这个时候,忽然要召回小四,这、这不是添乱嘛。

好吧,身为子女,大公主原不该这样埋怨父亲,但皇帝这次做得确实有些欠考虑。

圣人惦记四郎,想在弥留前见儿子孙子一面,这个大公主可以理解,但、但现在情况特殊呀,至少也要等大郎的地位再稳固些,再召魏王一家子回京也不迟呀。

大公主可以想象,魏王若是此时回京,朝中一些还在观望的官员定会动摇,刚刚要稳定的时局又将动荡起来。

而太子也会心生不满,甚至是忌惮,倘或再有有心人挑唆,没准儿他们兄弟会再掐起来。

兄弟阋墙,不管是谁胜了,对皇后、对大公主都是极心痛的事儿。

“阿耶已经下旨了?阿娘竟没有劝阻?”

这不科学呀,当初魏王便是被皇后力逼着离京,她比大公主更不想看到这对兄弟互掐,这会儿怎么会任由皇帝胡来?!

宫女忙回道:“其中详情,奴并不知道,但、但奴听人说,圣人自来到骊山后,总觉得身子不适,精神也不好,总想起过去的事儿。前日,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魏王,担心、担心…”

宫女不敢说出那个字儿,含糊了两声,然后道:“所以便跟皇后商量,把魏王召回京,以免留下遗憾。”

大公主默然,她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父亲敬爱母亲,母亲又何尝不尊敬、心疼父亲。

她虽不知道详情,但可以猜得出当时的情况:年迈病弱的圣人跟皇后苦苦相商,直言自己没多少日子了,想在闭眼前看看最心爱的儿子…饶是皇后知道此举不妥,也不忍拒绝。

良久,大公主无力的拿着团扇晃了晃,“好了,你下去吧。”

那宫女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大公主抬眼望着汤泉宫的方向,软软的靠在隐囊上,无声的叹道:“京中又要起风了!”

叹息的同时,大公主忍不住怀疑,到底是谁在阿耶跟前搞鬼,竟惹出这样一场乱子?

汤泉宫,某处宫殿的小佛堂里,一身素净衣裙的杨妃跪在蒲团上,手里握着一串沉香佛珠,一边轻声诵佛,一边缓缓捻动佛珠。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诵完最后一句,杨妃睁开眼睛,扬声道:“什么事儿?”

门板轻响,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来到杨妃近旁,低声耳语几句。

杨妃双眼陡地一亮,握着佛珠的手指不由得发紧,待那宫女回禀完毕,她摆手把人打发出去。

门板再次关闭,杨妃望着佛龛上供奉的菩萨,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轻不可闻的喃呢着:“三郎,你放心,阿娘定不会让你冤死。”

同样是觊觎皇位、企图夺嫡的皇子,凭什么一个可以平平安安、在外逍遥,另一个却要无辜枉死?!

她不甘心,一百个不甘心,所以,她也要让皇后尝尝亲子相争、兄弟阋墙的滋味儿!

ps:嘿嘿,总算理顺思路了,明天恢复双更,加油!

第135章 机会

崔幼伯带着长生来到大公主的别业时,李荣已经到了,正坐在庭院里,和萧博聊天。

两人见崔家父子两人来了,忙起身见礼。长生乖乖的拜见了舅父,又跟荣表舅行了礼。

萧博记得崔幼伯还没见过李荣,便给两人做介绍。

李荣和崔幼伯又是一番行礼、寒暄。

自进入庭院至两人寒暄,崔幼伯一直都在不着痕迹的打量李荣。

只见他今日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翻领胡服,脚上蹬着一双乌皮短靴,头上没有戴幞头,乌鸦鸦的长发系着杏黄色的缎带,很是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崔幼伯不由得暗暗点头,这位荣国公长得颇有李家人的特点:浓眉入鬓、鼻梁高挺,唯有一双丹凤眼,仿佛遗传自他的生母。但有了这双眼睛,愈发衬得他气质不凡。

出色的长相、高挑健硕的身材,若给李荣的外貌打分,崔幼伯能给他一百分。

另外,李荣的气质也很独特,贵气中带着几分洒脱和江湖豪气,但他的这种江湖豪气并不是游侠儿的痞气,而是一种大男儿立于天地间的热血英气。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江湖梦,崔幼伯也不例外,虽然他崇敬魏晋时的风流名士,但对于那些仗剑行走四方的任侠,也颇为倾慕。

眼前的李荣,与崔幼伯心目中的‘任侠’形象极为相似,饶是他心中对他略有猜疑,也忍不住心生好感,言语间也颇为亲近。竟是一副几欲交好的模样。

崔幼伯在打量李荣,李荣也在打量他。

唔。这位崔家玉郎长得确实名副其实,面皮白皙、五官精致。双眸清澈,谈吐不俗,再配上他身上的月白细麻广袖长袍,颇有几分魏晋雅士的风姿。

而且,在李荣回京的这段日子里,他听说了不少关于崔幼伯的故事。

其中最出名的桥段,便是崔幼伯改良了晒盐的方子,力劝蒲州世家们与官府合作,共同晒制湖盐。只半年的时间,便让朝廷增收了数万贯的银钱,暂时缓解了太子的财政危机,颇受太子器重。

听了这个故事,李荣对崔幼伯的印象改变了许多:在他的最初印象里,崔幼伯是个典型的世家子,而在李荣的词典中,世家子装x没用的废物,是一群躺在祖宗功劳簿上醉生梦死的蛀虫。

而崔幼伯的诸多表现告诉李荣。世家子也有肯俯下身子、踏踏实实做事的人,李荣行走江湖多年,最欣赏的便是肯务实能干的人。

是以,今日看到崔幼伯。李荣对他的态度很亲近。

两边都有心交好,交情进展得也就非常迅速,当一行人去给大公主问过礼。又接来萧家双胞胎的时候,崔幼伯和李荣已经很亲切的互成对方的表字。

“肃纯放心。我不过是教孩子们基础的骑术,且身边还有护卫看着。断不会让孩子们有什么意外。”

李荣命人牵来一匹小马驹,抬眼看到崔幼伯担忧的样子,便一指四周的铁甲护卫,笑着安抚道。

崔幼伯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正则兄见笑了。”

萧博见状,直接把崔幼伯拉到后院的小亭里坐下来,远远的看着李荣耐心教三个小家伙骑马。

三只小的都穿着紧身的胡服,脚上穿着小短靴,手里拎着小马鞭,抿着小嘴儿,有模有样的照着李荣教授的练习,三小的都很聪明,只一上午的功夫,就已经能稳稳的坐在小马驹的背上。

虽还不能策马行走,但能独自坐在马背上已经算是不小的进步了。

为此,崔幼伯愈加感谢李荣,直说严师出高徒,中午一群人留在公主府用昼食,席间,崔幼伯热情的给李荣敬酒。

萧驸马也访友回来了,见到外孙很高兴,揉着长生的小脑袋问他近几日可好、今日可学会骑马等问题,长生恭敬的一一回答。

看到外孙小小年纪就有些过于老成的样子,萧驸马微微皱眉,心说话,看来他要好好跟乔木和肃纯说说,稚童就该顽皮活泼些,五六岁的小家伙弄得像个老学究,这也太难看了,对孩子也不好。

被萧驸马念叨的萧南,此刻正在跟女儿一起用昼食。

许是想通了心事,萧南脸上的病态一扫而光,出了寝室,她就唤来玉簪,开始处理家务。

首先,她叫来昨日送信的小厮,吩咐道:“金枝产下小郎君,这是喜事,只是我和郎君都不在家里,洗三和弥月就要委屈她们母子了。这样,你回去告诉铁娘子,就说是我的话,让她悉心照顾金枝和小郎君,一应用度,全都照着杨姨娘和令平小郎君的份例,切莫薄待了她们。”

“…是,”小厮伏地行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嘀咕,啧啧,都说娘子贤惠,以前还觉得是外头的人乱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真特么的贤惠!

萧南又命人取来一些滋补的上好食材和药材,交予小厮:“你把这些带回去交给金枝,让她好生休养,下个月我和郎君就回去了,届时,再好好庆贺一番。”

“是!”小厮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暗道,郎君真是太有福气了,家里有这样的贤妻坐镇,他什么都不用操心,太特么的幸福了!

接着,萧南拿出一封信交给小厮,郑重的吩咐道:“这封信交给铁娘子,你告诉她,一切按我吩咐的办…我与郎君不在京中,她和玉竹定要看好门户,家中若有什么事情,先回禀冯尚宫,若是冯尚宫也不能处理,再给我写信。”

“是,奴谨遵命!”

小厮连连应声,小心翼翼的把信揣进胸口的暗袋,然后捧着一大堆的东西和一个丰厚的红包,喜滋滋的骑马返回京城。

打发了小厮,萧南又对玉簪吩咐道:“给京里的人传信,告诉他们,给我看好那几个人,另外,再让他们去查一个人。”

说着,萧南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玉簪。

玉簪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着‘荣国公李荣’五个字,她忙答应道:“是,待会儿婢子就命人取鹞子。”

自从萧南发掘了侯二郎这个驯兽高手后,她手里便积攒了一大批极伶俐凶猛的鹞子,这些鹞子虽比不上萧南的雪娘子,但也极为能干,像什么送信啦、打猎啦、放哨宿卫啦…样样精通。

有了这些鹞子,萧南可以迅速的传递消息,尤其在洛阳几年里,她每日都能接到京城的消息以及各处眼线发回来的情报。

见玉簪将纸条收了起来,萧南继续吩咐道:“另外,吩咐慈安草堂的人,让他们贴出告示,就说慈安草堂仁爱为本,愿意收养弃婴、孤儿,男女不限,年龄不限。”

刚才在桃源的时候,萧南相通了某些事,同时也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一番思索后,她决定,她要培养自己的班底,这些人不同于普通的奴婢或者部曲,他们可能要从事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所以,她要确保这些人的绝对忠诚。

怎样得到这样的死忠手下?前世看网文的时候,萧南也学了不少招数,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便是收养孤儿弃婴,从小培养,彻底洗脑,让他们不畏皇权、不畏宗法,只知道效忠主人。

正巧萧南有一个慈安草堂,京城和洛阳的人都知道草堂是崔家为老夫人祈福的慈善机构,由它出面收养弃婴孤儿,就是官府也不会为难。

玉簪虽不解主人的意思,但还是恭敬的点头,“是,婢子记下了。”

处理完家务,就到了中午,萧南带着灵犀吃过午饭,又押着她去睡午觉。

下午,刚刚睡醒,灵犀便拉着萧南吵着要学骑马。

萧南见下午也没什么事儿,便命人把王佑安送来的小母马牵来,亲自教女儿骑马。

灵犀还记得跟弟弟的赌约,所以学习的时候格外用心。

这对小姐弟虽不在一起学习,但进度差不多,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两人便能熟练的骑着小马慢慢溜达。

就在长生能骑着小马练习打马球的时候,崔幼伯的假期结束,乖乖的每日去汤泉宫报道。

这日,崔幼伯在宫中当值,他发现,今天圣人和太子的神情都有些怪异:圣人是过度的兴奋加期待,而太子则是满眼的阴郁和无奈。

“这是怎么了,难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崔幼伯在心里悄悄的嘀咕着,因起了疑心,他格外关注这对父子的一言一行。

圣人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所以也没待多久,便让太子替他处理朝政。

这些是太子做惯了的,处理起来倒也顺手,没用多长时间,就和几个宰相、重臣将剩余的政务处理完毕。

宰相们告辞离去,太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恭谦有礼的把诸位大臣送出门,而是一脸纠结的坐在主位下首的单榻上发呆。

见此情况,崔幼伯犹豫起来:他是跟着大家一起辞去呢,还是留下来陪着太子?!

若是选前者呢,一切稳妥,他也不会犯错,但不会有立功的机会;而后者有些冒险,但伴随风险而来的,则是巨大的机会。

崔幼伯咬了咬牙,想到他的宏愿,最后决定留下来…

ps:嘿嘿,一更,某萨继续爬去码字!

第136章 游说

“阿耶怎么想起把四郎召回京了呢?”

太子见众人都退了出去,紧绷了半天的神经松了下来,一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道:“他一旦回来,好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也将动荡起来…唉,四郎呀四郎,你这次回来,到底是福还是祸呀?!”

太子不过是自说自话,他根本就没想有人回答。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话语,惊得太子险些从榻上跌下来。他慌忙回头一看,见崔幼伯跪坐在下首,正认真的说着什么。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太子一时失神,质问的话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太子便回过神来,忙遮掩道:“崔舍人,可是还有要事?”有事赶紧说,没事就立马走人,别在这里吓唬人。

崔幼伯见太子显然没听到他的话,他深吸一口气,极力稳住心神,没有理睬太子的询问,而是继续按着他的思路,重复了下刚才的话,“太子,臣觉得,魏王此时回京是件好事!”

这下子,太子总算听清了他的话,但很快,太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语气生硬的说道:“什么?好事?此话怎讲?”

不是吧,崔家这小子是个隐性的魏王党?!

但很快的,太子就自己否定了这个假设,在自己和四郎之间,大公主和其它弟妹可能会动摇,毕竟他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过分的偏向哪个都会伤了父母的心。可崔幼伯的娘子萧氏,对魏王分外疏离。与魏王妃阎氏几乎没什么交情。

而萧氏对太子妃却甚是亲密,与皎皎的关系也极好。

如果这样的人都心向魏王。他这个太子也甭混了,干脆直接让贤算了。

思及此。太子的表情缓和下来,柔声道:“崔舍人,有话但说无妨,不管你说得有没有道理,孤都不会怪你!”

崔幼伯直起身子行了一礼,直直的望着太子,缓缓说道:“多谢殿下,有您这句话,微臣就大胆一说了。魏王此时回京。对您、对圣人、对朝臣都是好事。”

太子眉头紧蹙,强忍着不悦,没有插话,继续听他说。

“第一,圣人老迈,思念儿孙,这原是情理之中,魏王回京便能抚慰圣人,即使不能让圣人的身体康复。也能让他心情欢愉。”

“其二,殿下监国日久,群臣都知您广揽兼听,圣人对您也甚是满意。若是殿下对兄弟更加友爱。圣人必会更加放心。”

崔幼伯语速很慢,声调也比较低沉,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异常清晰。

起初太子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发酸:好吧,他承认。在诸皇子中,阿耶最看重自己这个嫡长子。但最喜欢的却是四郎。如今阿耶身染重病,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身在外地的四郎,这让他如何不嫉妒?!

但紧接着,太子听到第二句的时候,双眸猛地一亮,他想起太子妃和僚属经常在他耳边说的话:皇帝对太子已经非常满意了,唯一担心的便是驾崩后其它儿女,如果太子能在皇帝面前表现出关心姐妹弟弟,皇帝将对太子再无不满。

皇帝满意了,就是再有人蹦跶,也不会动摇太子的储君之位。

太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没错,他必须让阿耶知道,他对弟弟们非常友爱,即使那个曾经觊觎他储位的魏王,他也会关爱有加。

崔幼伯见太子点头,心下一喜,继续道:“圣人已经下诏,魏王不日就要进京了,微臣担心,也不知道魏王的府邸可还好”

太子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不由得暗暗点头,魏王回京已经是既定事实,即使他再不喜,也不能阻挡。既然不能阻止,那就要趁机做点什么,至少要让阿耶知道,他还是很疼爱四郎这个亲弟弟的。

太子决定了,待会儿他就去寻阿耶,提醒阿耶在四郎进京前,命人把魏王府重新修缮一番,再添点服侍的奴婢。当然,若是能趁机安插几个眼线,那就更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