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就是这个逻迩婆娑寐!!

咔嚓一声,仿若一道惊雷劈了下来,萧南脑海中某段被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曾经已经淡忘的名字跟眼前这个让她永生难忘的面孔对应起来。

萧南终于想起来了,前世就是此人,跟李敬说什么她是妖女、隐藏的桃源是妖法,要想家宅安宁、一家平安,要么把她这个妖女斩杀,要么就毁掉桃源。

而李敬呢,不相信与他结缡数载的发妻,反而信了那妖道,跟萧南一通花言巧语将玉镯骗了来,让那‘什么妹妹’给弄碎了。

所谓的‘妖法’破了,萧南这个妖女还在,也不知那妖道怎么忽悠的,李敬又以‘静养’为名,把萧南送到了大慈恩寺。

静养?静养你妹呀!

萧南恨不得问候李敬和逻迩婆娑寐的十八辈祖宗,她明明健康得要命,哪里需要静养?

那时的萧南,以为李敬这么做,一来是忌惮萧南‘妖女’的身份,二来也是给白氏腾地方。唉,谁让萧南对李敬渐渐没了作用,而白氏却越来越受李敬的宠爱呢。

结果,萧南一夜之间从一品齐国夫人成为弃妇,再然后,她直接横死慈恩寺…

“唔~~”

思及前生,萧南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已经遗忘许久的痛苦回忆再次席卷心头,那种蚀骨的疼痛似千万只蛊虫不停的噬咬着她的心,只疼得她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听说这逻迩婆娑寐最善炼丹,他炼制的丹药可以延年益寿,咦,阿姊。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皎皎正滔滔不绝的讲着这位老神仙的神奇本事,忽见萧南变了颜色,忙探出小手摸向萧南的额头,关切的问道。

“啊?”

萧南猛地回过神儿来,抬眼便看到皎皎满是关切的目光,她长长吐了口气,有些虚弱的摇头,“无事,许是这些天忙着学院的事儿,有些累了!”

“嗯。确实不热。”

皎皎收回嫩白的小手,点点头,“阿姊。表姐夫不在家,你也不能过于操劳了,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吩咐下头的人去做。再不行,您就跟我说说。呵呵,我虽然年纪小,却是很能干的哦!”

萧南见小表妹如此贴心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伸手拉住皎皎的手,笑道:“好呀。我先提前谢过皎皎啦!”

有皎皎这么一打岔,萧南暂时忘了前世的种种痛苦回忆,不过。此刻她也没做好心理建设,并不敢去直视逻迩婆娑寐。

没错,萧南也不知道自己是心虚,还是前世的教训太过深刻,她此刻竟有些害怕这个来自天竺的老神棍。

唯恐、唯恐再被她看出什么。继而说出她是妖女的混账话来。

如果没见到逻迩婆娑寐之前,萧南还会以为来的这个定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老神棍。他所谓的长寿、养生都不过是些江湖上的骗人把式;但现在,她联想到前生,却不敢如此断言了。

萧南想,逻迩婆娑寐应该是有些本事的,否则前世他也不会只见她一面,就说她身藏异宝,要知道,那时她虽然把桃源的秘密告诉了李敬,但李敬却没有告诉这个妖道呀。

恰是因为这句话,李敬才会分外相信逻迩婆娑寐的话。

既然逻迩婆娑寐不简单,萧南也不敢掉以轻心,她决定了,今日宴会结束后,她就回家窝着去,尽可能不与这个老神棍见面。

萧南却不知道,就在她愣神的当儿,逻迩婆娑寐已经起了疑心,正四下里寻找呢。

萧南猜得没错,逻迩婆娑寐确实有两把刷子,当然,不是说他真的有多么神奇,而是他也有奇遇。

话说几十年前,中原战乱,许多珍宝、古籍流落四处,恰好那时逻迩婆娑寐四处游历,在一处荒芜的道观发现了一件奇宝——只尺许高的药鼎,鼎内还有一卷竹简,记录了十几个极好的养生丹方。

也正是得了这件奇宝,逻迩婆娑寐才从僧转为道,开始用心研习道法、练习炼丹之术。

那药鼎确实神奇,逻迩婆娑寐靠着用它炼制出来的丹药,不但自己得以长寿,还救了不少人,也创出了名号。

丹药吃多了,逻迩婆娑寐的身上也带着一股灵气,使他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当然,除了外貌上的体现之外,逻迩婆娑寐的六觉也分外灵敏,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一些普通人感觉不到的气味,比如灵气。

而此刻,他就敏锐的发觉,在宴集现场,有一股极大的灵气,而且他还发觉,这股灵气比他的药鼎的灵力还要浓郁。

奇宝啊,肯定是奇宝。

逻迩婆娑寐一边用流利的汉语跟皇帝聊天,一边仔细的巡视四周,试图寻找到灵气的来源。

他决定了,不管这奇宝在谁身上,他就是骗、就是抢也要弄过来!

“…老神仙的丹药果然如此厉害?皇太后身体有些不适,太医也束手无策,不知这丹药可能救治皇太后?”

皇帝跟逻迩婆娑寐聊了一会儿,越聊越觉得此人不寻常。

因为他有许多连皇太后都不知道的秘密,竟被这老神仙一语道破,像那个他藏在行宫的美婢绯儿,像他曾与阿耶的才人有过肌肤之亲,逻迩婆娑寐竟全都隐晦的点了出来。

神人呀,真乃神人,其相面、卜卦的本事绝对不在袁天罡等人之下。

是以,皇帝又听闻逻迩婆娑寐最厉害的不是卜卦,而是丹药的时候,愈发有兴致,想到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皇太后,皇帝下意识的询问道。

逻迩婆娑寐一心二用,搜寻灵气的同时,还留着一只耳朵听皇帝的话。忙回道:“贫道的丹药自是极好的,不过,贫道仍需要先看看皇太后的病情。”

皇帝点点头,如果他大包大揽的说包治百病什么的,皇帝反而不信,如今见他这般谨慎,皇帝倒愈发觉得此人沉稳、可信。

“好,待宴集结束后,朕便待你去看看皇太后!”

皇帝端起酒盏,轻啜两口。沉声道。

逻迩婆娑寐连忙应下,不过,他的注意力仍在参加宴集的宾客身上。极力寻找那抹灵气的主人。

只可惜,今日来的宾客实在太多了,且距离主席也有些远,逻迩婆娑寐的六觉只比普通人敏锐,还没有达到变态的程度。尤其是还有一部分女眷在另一边的偏殿。他更无法感应。

但,逻迩婆娑寐并不气馁,当初他跟着王玄策来大唐,原就打定主意要在长安停留一段时间,然后再去中原的各大名川道观转转,深入学习一番。

毕竟这里是道教的发源地。炼丹术什么的也比较发达,另外,炼制丹药所需要的材料也更加丰富。

如今有了充满灵气的奇宝。逻迩婆娑寐更要多停留些日子了。

思及此,他对皇帝、皇后和诸位宫妃、公主愈加恭敬,也没有保留的露了几手。

比如此刻——

他坐在皇后的下首,仔细端详了皇后一番,又询问了她的生辰八字。两只手开始不停的掐着字诀。

他半闭着眼睛嘀咕了好一会儿,只把皇后和皎皎等得心焦。足足一刻钟过去了,逻迩婆娑寐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沉声道:“根据殿下的面相和生辰八字,您命中本无子的,且极有可能不得善终,但您先后遇到了两位贵人,前一个贵人帮您保住了尊贵的身份,后一个贵人助您怀了身孕。”

此言一出,皇后瞬间变了脸色。倒不是说她被逻迩婆娑寐的一句‘不得善终’吓到了,而是被这位老神仙的本事惊到了。

准,算得太准了!

皇后默默的在心里算着,她可不就是遇到了两位足以改变她命运的贵人嘛。

前一位自是她的婆母皇太后,当初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看重了一个擅长唱歌的宫婢,一个叫什么绯儿的贱人,那时,皇帝险些被绯儿迷住了心窍,连她这个太子妃都不放在眼里。

那时,若不是皇太后压着,太子都有可能会奏请先帝废掉她这个太子妃。

后来,在皇太后的强制命令下,太子把绯儿送出了京城,不知安顿在了什么地方,且自此以后,绯儿再也没有出现在太子妃的面前。但绯儿造成的严重后果,苏氏却铭记于心。

后一位贵人应该是指萧南,没有她,苏氏不可能再次有孕。

“…老神仙果然厉害,只是不知,本宫有了这两位贵人相助后,命格是不是发生了变化?”其实她更想问她能不能当上皇太后。

皇后向前倾了倾身子,急切的问道。

逻迩婆娑寐却又闭上了眼睛,有模有样的掐着手指算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此事,不好说!”

皇后心下大急,忙追问道:“老神仙,此话怎讲?是不是需要什么仪式才能算得出来?还是需要本宫做什么?”

逻迩婆娑寐见铺垫的差不了,这才似是下定决心的说道:“这样吧,殿下的第一位贵人如今已经命在垂危,不好惊动。殿下不妨将您的第二位贵人请来,贫道看看那位的运势到底如何,毕竟您的命格是因为她才改变的,具体改变到什么情况,还需看这位贵人本身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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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弄巧

再说萧南,那日从皇宫出来后,心情无比沉重。

前世的种种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原以为自己今生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可、可逻迩婆娑寐的出现,再次打破了萧南的美好愿望。

相较于直接刺杀自己的毕力术,萧南更畏惧逻迩婆娑寐。

因为这个人太诡异了,时至今日,萧南都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怀有桃源神器的呢?

还有,前世的时候,他到底又是用什么妖法破了她的玉镯?

要知道,萧南的玉镯自开启了桃源后,就变得坚硬无比,有时她不小心磕到什么硬物,镯子也是丝毫未损,即便是不慎跌落在地上,那镯子连道擦痕都没有。

如此坚硬的玉镯,逻迩婆娑寐到底是怎么弄碎的?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萧南,过去她没见到此人,也就没再留意。

如今,逻迩婆娑寐像前世一样,再次来到她的面前,而且、而且极有可能与她会面,萧南非常担心,逻迩婆娑寐会像前世一样再一次发觉她身上藏有异宝,她更担心今生她能不能保住桃源、继而无法改变她惨死的命运。

一想到那森寒的剑锋,萧南胸口就一阵刺骨的疼痛,此刻,她心乱如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实话,之前在宴集上的那个‘尽量不与逻迩婆娑寐碰面’的想法根本就不现实,除非她想与京城社交圈彻底隔离。

她可没忘了上辈子,逻迩婆娑寐是怎样的风光,自从他治愈了皇太后,他便成为太极宫以及诸多权贵家中的座上客,尤其是那些勋爵之家,以能请到老神仙为荣。

在如此的情况下。萧南想要避开逻迩婆娑寐,除非她不访客、不进宫甚至是不出门。

“…这根本就不现实呀!”

萧南无奈的摇摇头,撇开她是长公主之女、一品齐国夫人的身份不提,单是积微学院的校长这一身份,就注定她不能龟缩在家里当宅女。

躲,是躲不过去的!

车窗外传来啪嗒啪嗒的马蹄声,萧南头倚在车厢壁上,手里抱着个白瓷暖熏炉,淡淡的清香随着袅袅的热气挥散开来。

忽然,萧南猛地坐直身子。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既然躲不过,那就拼一把吧!

“停。去新市!”

萧南用力跺了跺车厢底板,扬声吩咐道。

“是,夫人!”

秦振吁了一声拉住缰绳,旋即又调转车头,赶往新市。

新市坐落在永昌坊。这里距离皇城不远,朝廷开辟新市,是为了缓解东西两市的压力,也是为了方便附近坊区的居民,因为附近几个坊住着的要么是公主皇亲,要么是混得好的宦官。

比如永昌隔壁的翊善坊和来庭坊便是阉人集中的坊区。

当年收购坊区的时候。萧南属意王佑安在永昌坊和翊善坊各买了几条街。

因这两个坊都是小坊,萧南买的那几条街就足足沾了一个坊的四分之一,且都是在极好的地段。所以。新市开市后,仅这些地皮就让萧南大大的赚了一笔。

且新市和南市不同,南市是一个牛马牲口市场,档次略低,而新市则是与东市差不多的奢饰品集中区。

是以。萧卉的珍宝阁便开在了新市。

萧南此行便是来珍宝阁寻萧卉,她知道她这个庶姐。平日若没什么事儿就喜欢在珍宝阁呆着。或许这里更能体现她的价值,或是彰显她的功勋吧。

不多会儿,马车边来到了珍宝阁门前,秦振勒住缰绳,恭敬的回禀:“夫人,到了!”

萧南嗯了一声,车厢里服侍的红花、雨水已经跳下马车,探出一手扶着萧南下来。

萧南一下来,才发觉不对,她身上还穿着一品诰命的礼衣,就这么进来,仿佛有些故意显摆。

尤其是对上萧卉…唉,希望萧卉不要以为她是特意来炫耀的。

萧南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脑子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缓缓摇了摇头,甩去脑中莫名的想法,萧南抬步进了珍宝阁。

果然,珍宝阁里的伙计和几个顾客,见萧南一身庄重礼衣的走了进来,都吓了一跳,有识货的已经认出萧南的品级,纷纷过来见礼。

萧南微微摆手,笑道:“诸位不必多礼。”唉,早知道她就在车厢里换了家常的衣服再出来了。

她扭过头,问一个小伙计:“你家娘子呢?”

小伙计见过萧南,伶俐的走到近前,恭敬的行了礼,才脆生生的说:“好叫夫人知道,我们娘子在楼上呢,小的这就去请她下来?!”

说着,小伙计已经做出了往楼梯跑的架势。

萧南抬起右手,阻止道:“不必,我直接上去找她!”

说罢,萧南又跟几个女客微微颔首,旋即便朝楼梯走去。

她的裙摆刚刚消失在楼梯口,那几个女顾客就开始窃窃私语。

“啧啧,这就是一品诰命的礼衣呀!”

“对了,这位贵人是谁?”京中的一品夫人也就那么几个,这位是苏家的、长孙家的还是窦家的?

“呀,我想起来了,珍宝阁的东家是萧家的女儿,而长公主所出的崔夫人便是钦封的一品齐国夫人呢。”

“哦,那么说来,这位就是齐国夫人咯?”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一番,旋即想起一事:呃,据传闻,这珍宝阁也有齐国夫人的股份呢。

思及此,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揪住一个小伙计,开始疯狂采购。

原本只是来看看新鲜的人,也忍着心疼,掏钱买了一柄心仪已久的把镜。而原本就是来买东西的就更不用说了,打算买一件的,如今直接就买三、五件。

一时间,几个小伙计忙得不可开交,收钱、取货、包装、送客,大冬天的都忙出了一额头的汗。

热情的恭送最后一位贵客离去,小伙计们个个笑开了花,心里暗道:啧啧,若是夫人每天都来转一圈,那就更好了,这得多赚多少钱呀。

小伙计们满心敬慕萧南这个‘财神’,店门外却有人暗暗的发狠——

哼,萧氏,且让你得意两日,待本公主的计划成功后,看你还怎么嚣张。

平安穿着一身华美的衣裙,肩上披着滚着白狐毛的绯色罩衣,她坐在马车里,撩起车帘,冷冷的看着珍宝阁的大门,咬牙切齿的想着。

“公主,天色不早了,您、您还要出城吗?”

车厢里的两个宫女,小心翼翼的看着平安阴沉的脸色,说实话,她们对这位脾气暴虐的公主很是畏惧,可现在她们若是不提醒,耽误了公主的事儿,最后挨罚的还是她们。

话音方落,平安一记眼刀扫过来,冷声道:“催什么催?”天色晚又怎么了,她是堂堂公主,就算是宵禁了,她也能在朱雀大街上放马驰骋。

不过,想想她的计划,她又舒了口气,用力甩下手里的车窗帘子,没好气的说:“走吧。立刻出城!”

外头赶车的车夫闻言,也是心里一个哆嗦,语音发颤的回道:“是、是!”

平安听了,愈发不高兴,她又不是母大虫,也从未亲手打过身边的这些人,他们怎么就怕成这样了呢?

转念又一想,奴婢们怕她也好,心里有了畏惧,办起事儿来才会格外尽心,就算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儿,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办!

平安微微闭上眼睛,手里捧着暖烘烘的手炉,随着马车轻轻的摇晃,她渐渐有了睡意。

就在她半睡半醒间,耳边传来宫女怯生生的声音:“禀、禀公主,弘福寺到了!”

平安这边是被宫女唤醒了,太极宫里,昏迷好几日的皇太后却是被逻迩婆娑寐的一丸丹药‘唤’醒了。

“阿娘、阿娘,您终于醒了,呜呜,阿娘~~”

看到皇太后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皇帝和长公主等一干皇太后的儿女纷纷伏在榻前痛哭。

皇太后昏迷好几日,虽天天都有人给她灌食参汤、汤药,但她的身体却很虚弱,艰难的抬起手,皇太后轻轻抚摸着皇帝的发际,虚弱的说道:“高、高明,好孩子,不、不哭!”

皇帝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母亲,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皇帝的仪态了,捉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恩恩,儿、儿不哭,阿娘醒了,儿、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皇太后的目光缓缓滑过在场的人,她还是没能看到那个期盼已久的人,眼中的光彩暗了暗,旋即她又翘起嘴角,对长公主道:“丽质,你、你是大姐,要好好照顾、宽慰几个弟妹——”

生老病死乃是常情,除了尚在归途的四郎,皇太后几乎没什么可牵挂的了,所以,当她再次醒来时,心态极为平和,甚至还有精力去劝慰几个喜极而泣的儿女。

最后,皇帝见皇太后虽还虚弱,但精神还好,心中愈发佩服那位老神仙,不自觉的就把他的功劳说了出来:“阿娘,您有所不知,王玄策从天竺请回一个得道的高人…就是这位老神仙炼制的丹药,把您救醒的呢~~”

不想,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太后便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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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成拙

天竺来的老神仙?不就是那个什么逻迩婆娑寐?

皇太后对这个人可是记忆深刻,因为在她的前世里,她的皇帝夫君就是吃了逻迩婆娑寐的丹药才崩逝的。

那时的李二陛下,虽然因为儿子们的事让他心神俱疲,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但、但绝不会那么早就离开。

皇太后的游魂在皇宫飘荡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逻迩婆娑寐,顶着个‘老神仙’的名头,却行那‘老神棍’的鬼祟伎俩,生生害死了她的夫君。

今生,先帝先去,皇太后再次看到这个非僧似道的老家伙,早已淡忘的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她用力闭上眼睛,逻迩婆娑寐,好、很好,本宫还没去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旁的长公主见皇太后闭上了眼睛,忙拉了拉皇帝的胳膊,低声道:“阿娘似是累了,大郎,咱们还是先出去吧,阿娘毕竟刚醒过来,身体还虚弱,不如让太医再诊治一番?!”

皇帝刚才只顾着夸奖他的老神仙了,一时没留神,这会儿低头一看,果然看到皇太后虚弱的样子,心下很是惭愧,忙点头道:“阿姊说的是。”

说着,皇帝起身,轻轻给皇太后拉上被子,又转身对所有的弟妹摆摆手,示意大家一起出去。

晋王等也不是没眼色的人,见长姐、大兄都发话了,他们也都纷纷跟着退了出去。

一行人来到殿外,皇帝唤来医正,命他去给皇太后诊脉。

接着,皇帝又与众姐妹兄弟说:“阿娘既然已经醒了,大家也就不要再整天守在阿娘跟前了,已经熬了十几日。你们也都累了。尤其是阿姊,您也是有春秋的人了,家里还有阿真和阿直要看顾,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话说自皇太后晕厥后。她的几个亲生儿女几乎就住在了皇宫里,除了偶有事情去处理一下,基本上寸步不理皇太后的病榻。

如今老人家终于有了康复的可能,大家也都能松一口气。回家好好休息一番了。

听了皇帝的话,一干姐妹兄弟纷纷点头。特别是长公主,因皇帝特意点了她的名,即便是出于礼节。她也要表示一二:“大郎说的是,你们几个家里也都是一大摊子的事儿,如今阿娘的情况渐好。咱们也都回去吧。”

说罢。长公主又扭过头,对皇帝道:“大郎,你也是,这些日子又要忧心阿娘的病,又要操心军国要务,人都累瘦了。待咱们走了,你也好生休息吧。”

许是受先帝、皇太后的影响。皇帝很喜欢这种温情脉脉的氛围,听了长姊关怀的话语,他很是享受,“嗯,阿姊放心,朕知道了。”

晋王几人纷纷向皇帝告辞。

不多会儿,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皇帝和他近身的小内侍。

“陛下,老神仙来了!”

医正那边还没有诊治完,外头进来个小内侍,低声回禀道。

皇帝闻言,双眼闪过一抹亮光,挥手道:“有请!”

小内侍一听这个‘有请’,眉心跳了跳,心说话:啧,这个天竺来的道士很得圣人器重呀。

一边暗自嘀咕着,小内侍一边恭敬的退到外头去传旨。

不多时,一个身着道袍、鹤发童颜、步履矫健的老头子走了进来,见了皇帝,竖起手掌行了个礼,嘴里说着:“贫道见过圣人!”

皇帝忙伸手向上虚托了托,笑道:“老神仙无需多礼。”

逻迩婆娑寐见状,便知道他的丹药起了作用。

说实话,之前拿出这丸丹药的时候,他非常犹豫。

原因很简单,他舍不得呀!

这可是他几十年来炼制的最成功的一炉丹药,当时一共成了六粒,他自己吃了三粒,给两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各吃了一粒,进献给皇太后的这一粒却是最后一粒。

这一粒,逻迩婆娑寐原想着留给自己的,人就是这样,心心念念想长命百岁,然而活到一百岁的时候又想长生不老。

而逻迩婆娑寐长生的希望就寄托在他的丹药上,偏最近十年来,他再也炼制不出什么上好的丹药。

所以,那颗丹药是他手上最好的。

自己吃以求长生?还是进献给大唐的皇太后以求得到大唐上下的敬重?

这,是个问题。

但那日,逻迩婆娑寐感应到了一股远超自己药鼎的灵气,让他有了新的想法…为了能得到那奇宝,他这才下定了决心。

唔,他想过了,只要他救醒了皇太后,皇帝及长安的权贵定会对他尊崇有加,到那时,他想寻找身怀奇宝的人、乃至将那宝贝夺来,也是极容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