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大少的话,李怀恩简直欣喜若狂,连忙把这些年从‘李记’贪下来的银子全部拿出来,置办了一份大礼,准备拿到儒商认证资格后,便把大礼双手送给赵大少。

对外呢,他也开始处处以赵大少的属下自居,每每遇到竞争对手抢生意的时候,他就把赵大少抬出来。还别说,这半年来真让他唬住了不少人,白得了不少好处。

时间久了,谎话说得多了,连李怀恩也从心底相信,他就是赵大少的人,一旦有人找他的麻烦,赵大少就会出面帮他…

现在好了,二十多年不见的新东家来了,不但查出了他的假账,而且对他的靠山也根本不惧怕。这让顺风顺水过了这么多年的李怀恩很恐慌,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挣扎着对王绮芳求饶道:“大小姐,您饶了我吧,我、我是鬼迷了心窍呀,怎么做起背主的事情来?求求您看在太太的面子上,就绕了我这一回吧。您放心,只要您放过小的,小的情愿把这些年积攒的积蓄全部交给您”

“太太?你还有脸提太太?”王绮芳虽然没有见过这位‘母亲’,残存的记忆里也没有她的印象,但自己目前的好生活全都得益于王太太,若不是她老人家考虑周全,留下了救命宝盒,王绮芳都不能想象,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银子也好,珠宝也罢,还有田庄和铺子,这些东西里无一不满含着一位慈母对女儿的浓浓关爱。

王绮芳渐渐从心底里尊敬这位母亲,潜意识里也把已故的王太太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如今,李怀恩见事情败露,又将母亲挂在嘴上,这让王绮芳非常不满。她用力将手里的茶杯甩了出去,“哐啷”一声,白瓷茶杯带着半满的茶水摔落在李怀恩脚边,吓得他激灵灵打了寒战。

“太太若知道,你辜负了她的信任,还指不定多难过来人,还不把他送交官府?”

“是,二少奶奶”两旁的娘子军答应一声,探手拎起瘦小的李怀恩便要往外走。

“…大、大小姐,小的知、知罪,求求您饶了小的吧。”

李怀恩被人提溜起来,双脚腾空,他意识到,王绮芳是动了真怒,深知只要他被送进官府,以这位二少奶奶暴露的实力来看,他就甭想活着离开县衙,而家里的财产也会被人全都拿回去,这、这可不行只见他拼命的挣扎着,“大小姐,二少奶奶只要您饶了小的,小的情愿付出任何代价”

“二少奶奶,您瞧,就是这儿”

马车缓缓的停在一栋崭新的大宅院前,李怀恩利索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待王绮芳被丫头们搀扶下来后,指着紧闭的红漆大木门说道。

王绮芳没有搭理李怀恩的话,推开清风的手,站在门前左右看了看,见悠长的巷子里只有三户人家,自己面前的这栋房子位于巷子的最西头,位置倒也不坏,四周的环境也安静。虽然离着西市不远,但一点都听不到街面上的喧闹声。

恩,不错,位置好,环境雅,交通便利,周围的邻居也简单,王绮芳暗自点点头,单从外面的格局看,她对这套院子很满意,非常适合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住。

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房子是否妥当,她抬起头,吩咐道:“走,进去看看”

“哎哎,好的”

李怀恩被王绮芳一番敲打后,老实了许多,为了能让眼前这位二少奶奶放自己一马,他想尽了办法,态度更是万分谦卑,点头哈腰的敲了敲大门,待门房将门打开后,又弓腰束手的请王绮芳进去,“二少奶奶,您慢点,小心台阶”

王绮芳跟着李怀恩进了大门,穿过屏门,来到前院。

“二少奶奶,您看,这院子都是重新翻修过的,”李怀恩边走边指着四周的房间解说着,那热情的模样,活似推销房产的业务员,“…您瞧瞧这瓦当,都是宝相花纹的,还有那滴水,也是寿字的…”

什么瓦当?滴水?

王绮芳不是念古建筑的,对这些名称不怎么了解,她随意的点点头,落在李怀恩眼里,则误认为这位二少奶奶眼界太高,瞧不上这些东西,忙领着她进了垂花门。

穿过垂花门,便是内院。五间开的正房坐北朝南,左右各有两间耳房,东西两侧则是三间的厢房,格局简单,院落干净。

“这是正院,后头还有一个小点的中院,再后头就是…”

李怀恩站在王绮芳一侧,继续讲解着,“…正院东北角的角门过去,则是花园子,这个花园子可费了小的不少心思,里面的半月湖、玻璃暖房,还有——”

“这是什么树?”

王绮芳的目光并没有顺着李怀恩的指引,而是紧紧的盯在正房台阶两旁的两个粗壮大树上,哦、不,更确切的说,她关注的是大树下的花盆。只是现在是寒冬,花盆里的那棵植物光秃秃的,没有叶子,她瞧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究竟是什么。

“厄,这个是房子的前任主人留下来的,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如果二少奶奶不喜欢,小的这就让人砍了去”

“不用了,这房子我要了”

砍了去,那怎么行,王绮芳虽然不知道那个矮小枯干的东西是啥,但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灵气,就像她空间里的有一模一样

正文 第010章 变废为宝

“二少奶奶,咱们既然已经抓到了李怀恩的把柄,您为何不直接把他送交官府查办?”

马车上,紫晶忍了半天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不是她僭越想管姑娘的事,而是她实在看不过李怀恩这样的小人,做了这么多错事,却得不到任何惩罚。

“紫晶,送交官府也不是不行,只是我问你,以李怀恩的过错,顶多算是个监守自盗,饶是官府重判,也不过是几年牢狱之灾,”王绮芳笑着看了一眼满脸不忿的紫晶,原本郁结的心情,在得到那株充满灵气的植物后,顿时飞扬起来。

虽然她不知道那株植物时什么,但仅它身上与空间相同的气息,就已经让她兴奋不已。暗地里更是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高兴,深以为和李怀恩的这场交易太值了,不但得了套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还意外的获得这么一株神奇的植物。

因此,与收获相比,王绮芳觉得放李怀恩一码这件事,也就没有太多失落了。

当然,这些话王绮芳无法对紫晶说,她也不想敷衍真心替她考虑的属下,便把最初的想法说了出来,“人不是常说吗,做事不能做绝。李怀恩是有错,但罪不至死,收回铺子把他打回原形也就够了。再说了,真要送交官府后,李怀恩一口咬定,他只不过能力不强,这才把铺子赔光的,而咱们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个混混儿买铺子、田地的钱,是李怀恩给的,到那时,官府也不好裁定。”

“那、那咱们可以逼问那个混混儿呀,像这等在京城街面上混的无赖,最是贪生怕死——”

紫晶听了王绮芳的话,沉默了片刻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王绮芳摇头,“对付敌人,要么一击命中要害,能斩草除根;要么就徐徐图之,伺机而动。而李怀恩,顶多是个贪心的小人罢了,还算不上敌人。”

还有一点,王绮芳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骨子里没有阶级观念。在她看来,李怀恩的所作所为的确可恶,但也算符合一个普通人的性格,毕竟人为财死嘛。

再说了,当年母亲置办下的不过是一间铺子及五百两流动资金,而现在,她从李怀恩手中收回的却是四间铺子、一个农庄,以及一套价值三四千两银子的宅院…

等等,王绮芳心中默默盘算着李怀恩交给她的房地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直起身子,敲了敲马车车厢的门板,“停车,停车”

“二少奶奶?”紫晶不解的看向她,见王绮芳脸上少有的严肃,还以为她落了什么东西。

“清雨,你去把李怀恩叫回来,清云,你去把东市武侯铺(类似现在的警察局)的武侯和坊正请来,哦、对了,记着拿上二少爷的名帖。”趁着现在她在赵府住着,她还能借赵天青的名头唬唬人,她要尽快把李怀恩的事彻底了解了。

“二少奶奶,您这是?”紫晶被王绮芳彻底弄晕了,愣愣的看着她隔着车窗一个人一个人的安排着差事。

“呵呵,不明白?”王绮芳交代完,又拍了拍车厢,说了一声‘去李记’,一回头就迎上紫晶疑惑的双眸,便笑着说,“多亏刚才你提醒了我,李怀恩的事,还需要再做处置”

“真的?二少奶奶,您也觉得太便宜那老头儿啦?”

紫晶一听这话,兴奋的睁大眼睛。

王绮芳闻言,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告诉紫晶答案。

另一边,李怀恩垂头丧气的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了二十多年,好容易才攒下这份家当,如今倒好,一眨眼的功夫,他又被打回了原形。

唉,早知道王绮芳这么狠,他就不把宅子的事供出来了。现在铺子、房子、庄子,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一家老小去哪里?

更重要的是,他的事被王绮芳这么一翻腾,自己的名声也算是毁了——商人虽然重利,但是也不是不重义,倘或他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名声传出去,谁还愿意和他做生意。日后连东山再起的机会也没有了。

想着想着,李怀恩禁不住对王绮芳怨恨起来,他不就是从铺子里挪了点银子嘛,她王绮芳收回铺子,拿回这些年铺子应挣的红利,也就差不离了,怎么还把其他的产业也收了回去,要知道,除了李记,其他的铺子田庄,可是他十几年苦心经营得来的呀。

要不去找赵大少?还是让义弟出手?李怀恩消瘦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只听得‘吁’的一声,眼前闪过一个人影,李怀恩定睛一看,险些又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上,枯瘦的双手指着来人一劲儿发抖,嘴唇一张一翕的却吐不出一个字。

“李怀恩,今天当着坊正大人和武侯的面,咱们把账务交接清楚,”王绮芳从袖袋里拿出几张契约,先把母亲和李怀恩签订的合约和李记的房地契拿了来,分别让坊正、武侯一一验过,然后对冷汗直流的李怀恩说,“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受聘与我的母亲,代我掌管李记,每年除了二十四两银子的薪俸外,还可以获得李记每年的一成分红作为奖励,对吗?”

“…对,”李怀恩不知道王绮芳又把弄回来干什么,神情忐忑的点点头,应道。

“恩,很好,”王绮芳点点头,然后指着其他三间铺子、田庄和宅子的契约说道,“李大掌柜,你这些年做得很好,不但守住了铺子,还开拓了这么多生意…

唔,掌柜的做得好,我这个东家也不能太苛刻。这样吧,按照契约,你替我经营铺子二十二年,每年得红利二百余两,二十年共计四千余两,再加上你又‘义务’帮我多照看了三年,我再给你六百两银子,然后再加上二十二年的薪俸,总共五千一百二十八两。

如今合约到期,我要收回铺子和所有产业,那么李掌柜的分红和薪俸也自当算清楚,所以,我特意请了坊正和武侯来,就是请他们做个见证。”

“呵呵,不敢不敢,二少奶奶太客气了”

坊正和武侯听了这话,连忙站起来,弓着身子直说不敢。开玩笑,人家可是儒商业协会赵二少爷的娘子,谁敢得罪。

“大、大小姐?”

李怀恩显然没有想到,王绮芳把他叫回来是位了给他银子。厄,这不是做梦吧?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嘶~~疼那就不是做梦咯?

“只是,我手头上没有这么多的现银,正巧李大掌柜后来开拓的三间铺子,我让人估了价,约莫价值六千两,我呢,为了答谢这些年李大掌柜的用心办事,也不让你补这个差价,三间铺子给你抵做红利和薪俸…坊正,这么算,可还公平?”

“公平,绝对公平,”坊正是什么人,他从王绮芳和李怀恩的神态中,便瞧出了事情远不像表面上说的这般简单。但人老成精的他,断不会出口反驳,而是连连点头,“若二少奶奶不弃,老朽愿做中人,为您见证。”

“下官也愿意”

武侯也拱手表态。

王绮芳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李怀恩,等着他的回复。

“厄,小、小的愿意,小的谢谢大小姐的恩典”

刚才还失去了一切,一眨眼的功夫,又收回了铺子,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李怀恩不知说什么好,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给王绮芳磕头。

就这样,在坊正、武侯的见证下,王绮芳和李怀恩将二十二年的陈年旧账一次了结。

出了李记,李怀恩站在破旧的店门前,心情复杂的摸了摸斑驳的立柱,这时,坊正和武侯也满脸是笑的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议论着:“…啧啧,一出手就是六千两银子,太大方了。不愧是儒商业协会赵二少爷的娘子,真真是有气度、大手笔呀”

什么?儒商业协会赵二少爷的娘子,那不就是出身太原王氏的姑娘?海城李氏的外孙女?

李怀恩满脸错愕,怀里的三张契约格外的烫手。

“二少奶奶,您这是?”紫晶真是彻底晕掉了,王绮芳不但不重罚李怀恩,反而分出了三间铺子给他,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姑娘没生病吧?

“对了,上次你说库房里有大批的棕绳,是吗?”

王绮芳当然看出了紫晶眼中的问号,只是现在她还不想解释,便岔开话题问道。

“回二少奶奶,是有不少,不过咱们这里又不是沿海,要棕绳也没用呀。”

不提还好,紫晶一想到库房里那堆破烂儿,心里更加郁闷。

“谁说没用,呵呵,这回本少奶奶就让你见识见识棕绳的其他用途。”王绮芳围着破旧的铺子转了一遭,最后来到库房,看了看满是尘灰的阴暗房间里,堆了一堆杂物,单从外表上看,这些东西就像紫晶说的,都是垃圾,但她却有信心可以变废为宝,随手捡起一捆粗糙的棕绳,抻了抻,道:“恩,不错,正是我想要的。紫晶,回去后记着给青州去封信,让小木匠过了年就来京城,我有差事交给他办”

正文 第011章 空间异变

“小木匠?”紫晶发现今天自己的大脑绝对有问题,要不然,怎么姑娘说的话,她一句都搞不懂。

棕绳和木匠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只是,这句话她很聪明的并没有问出来。原因太简单了,人贵有自知之明。二少奶奶从来没有把她当下人,而是像姐妹般对待,可她却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试问,天底下哪有做下人的质问主子的道理?

“恩恩,不错,很不错嘛,”王绮芳在李记的仓库里溜达了一圈,还真让她在一堆紫晶定义为‘破烂儿’的杂货里发现了不少好玩意儿:一捆捆结实耐用的棕绳,一堆堆花色不同、大小各异的碎布头,还有不少散落在货箱里的玻璃珠子…

“不错?”

紫晶听了王绮芳的喃喃自语,脸上顿时滑下三条黑线。厄,她决定了,还是不要跟着主子的思路走了,乖乖听姑娘吩咐就好。不是她不想跟,而是实在跟不上呀。

就这,破破烂烂的一堆杂物,扔出去还要花费人力咧,姑娘怎么会说不错?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小丫头伸手戳了戳紫晶的后背,悄声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塞给她一个靛蓝粗布的包袱。

“紫晶,怎么了?”

王绮芳翻看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仓库里库存的东西,暗自记下要用的几样,准备待会儿让人把东西运回赵府。耳边却传来紫晶和其他小丫头嘁嘁喳喳的声音,便随意的问了句。

“回二少奶奶,是李怀恩,”紫晶听到王绮芳的问话,连忙摆手打发了小丫头,双手抱着不知装了些什么的包袱走过来,“刚才他亲自送了这个来,说是感念二少奶奶的恩德,却没有什么可回报的。这些是当初他投靠大少爷的‘投名状’,他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留着也诶用,想交给二少奶奶保管。”

“‘投名状’?”王绮芳楞了下,几步走过来,接过一旁小丫头递过来的帕子,将手上的灰尘擦净,然后接过包袱,“噫?这是什么?还挺沉的呀。”

处理了李记残留的问题,将店里仅有的小伙计打发到赵二郎那里后,王绮芳带着紫晶她们上了马车。

坐在车厢里,王绮芳打开那个靛蓝包裹,发现里面是一本厚厚的册子,册子的封面上没有字,翻开来一看,却发现里面一条一条的记录了赵天青经手的所有生意,以及赵氏货栈在关中地区的重要运输路线和临时仓库。

王绮芳看到这些,心头一震,连忙快速的翻看着。当她翻到册子中间的时候,发现里面每两三页之间便夹杂了几张小小的纸片,待她看清纸片上的内容时,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终于找到换儒商业协会入场劵的宝贝了。

回到牡丹园,王绮芳先来到正房,刚推开房门,便听到里面传出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玩闹声。

听到孩子们童稚的笑语声,王绮芳心都软了,脸上的疲惫也消散一空。

“哎呀,七娘,您可回来了,”赵嬷嬷出来拿东西,撩起门帘,却发现自家七娘一脸满足的笑,正愣在门口发呆,也不管身后还是寒冬腊月,嘴里‘哎哟’了一声,连忙把她拉进了门,“这雪虽停了,可天还冷着,您怎么站着外面?赶紧进来,别侵了寒气。”

话音未落,从屋里跑出一个粉嫩的肉团儿,伴着元娘娇嫩的声音,直扑到王绮芳身上,“娘,娘,您回来啦”

“哎哎,小丫乖,娘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寒气,”王绮芳连忙让赵嬷嬷把元娘抱住,自己则解了兜帽,接过紫株递过来的红茶,喝了两口,搓了搓脸上、手上的寒意,这才从赵嬷嬷手里接过元娘,‘吧唧’一口亲在小丫头嫩呼呼的小脸上,“小丫乖不乖,有没有帮娘看着弟弟妹妹呀。”

“当然有,小新哥儿和小丸子都好聪明,他们已经能翻身了呢。而且,我一直都守着哦,连太太房里的郭妈妈来了,也没让她靠近大炕呢,”小丫头亮晶晶的大眼睛笑成了弯月状,粉嘟嘟的小嘴靠近王绮芳的耳朵悄悄的说,“娘,咱什么时候搬新家呀,小丫想洗泡泡。”

“呵呵,娘已经选好了宅子,等过了年,祭拜了祖宗,咱们就搬,”王绮芳当然知道女儿嘴里的‘洗泡泡’是啥意思。

其实,自从入冬后,她也想时常泡在空间里,那里不但不冷不热,果香花艳,而且充满了灵气,远比寒冷干燥的外面强过千百倍。

更不用说,还有那舒适的温泉,每每带着孩子们泡在里面,任由小银鱼吞噬身上的死皮跟寒气,王绮芳都有种不想出来的欲望。

但是,牡丹园里的杂人太多了,即使她关上大门,也挡不住角落里那些偷窥、试探的眼睛。除了暗地里的监视、窥探,还有赵太太和赵天青是不是的骚扰,这让王绮芳和孩子们很不自在。

有了这么多或明或暗的注视,王绮芳哪敢随意带着孩子们进空间呀。别说白天呆在里面了,就是晚上,也要提防某位表妹跑来联络感情。

在众人的骚扰下,王绮芳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带孩子进空间了,这让早就泡上瘾的元娘和两个孩子们渴望不已。

“七娘,您说已经选好宅子了?”赵嬷嬷紧跟在王绮芳母女身后,没有听到小丫的悄悄话,王绮芳的回话却清晰的落入耳膜。

“恩,也算是巧合吧,”王绮芳把元娘放在暖烘烘的大炕上,俯身亲了亲两个或躺或爬的小包子,然后将今天上午的事大致的讲了讲,“…那套宅子在平安坊,三进三出,房子和院落都重新修整过,家具也是簇新的,只要稍加打理,咱们就能搬进去了。”

“平安坊?恩,那个坊我知道,地段好,环境也好,因靠近内城,治安更是好的没话说。只是房价并不便宜,所以里面住得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非富即贵呢。”赵嬷嬷点点头,红润的脸上满是欣喜,她话语里透着愉悦,“七娘,这样的房子可不好找呀,恩,这笔买卖做得值”

当然值了,王绮芳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把蓝色包裹的事告诉老太太。

和赵嬷嬷闲聊了几句,王绮芳便吩咐摆饭。现在她与赵天青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但二少奶奶的身份并没有变,所以大厨房还是按往常的份例拨来菜蔬肉蛋,交由小厨房的新厨娘烹制。

随便用了点午饭,王绮芳在元娘催促的眼神中,把赵嬷嬷和房里的其他丫头打发了出去,并吩咐,没有她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等屋里只剩下她们母子四人时,王绮芳这才关紧了门窗,拉上门帘窗帘,然后带着三个孩子进了空间。

“小乖~~”元娘一进空间,便撒开小脚丫,张着胖嘟嘟的小手,一边欢呼着,一边冲向温泉池,“好久没见,你想不想我呀,我好想你哦”

呼哧呼哧的跑到温泉边,元娘一把抱住湿漉漉的小趴蝮,那亲热的模样,活似几百年没见一般。

“厄,松手松手,”小乖无奈的翻了翻眼皮,暗自腹诽道,拜托,什么好久,也不过是两天不见而已,至于这么鸡冻?

脸上虽然摆出不耐的表情,但眼中闪烁的笑意还是暴露他的心思——啧啧,被人惦记的感觉还真不错,原来我小乖,也蛮受欢迎的嘛。

“咯咯咯~~”

仿佛回应小乖的心思一般,随后进来的小新哥儿见到金光闪闪的小怪兽,也兴奋不已,上下舞动着小胖手,用实际行动表明对小乖的喜爱。

“好好好,别急别急,等娘把东西预备好,就放你下水,”王绮芳见儿子急不可耐的样子,好笑的轻拍了拍他的小PP,从一旁的库房里掏出一个大木盆,盆里放着游泳圈和各色玩具,给儿子女儿套上游泳圈,她这才小心的把孩子们放进温泉池。

“阿阿~”

小丸子见哥哥姐姐们都这么高兴,她也兴奋起来,扑腾着莲藕一样的小胖腿,在温热的泉水里溅起层层水花。

“哎呀,小丸子,你不要乱踢腿啦,你看小银鱼都吓跑了”

小乖见两只小包子一下水,便不停的折腾,惊得温泉里的小银鱼四下里逃开,连忙噗通一声入了水,游到小丸子身边,拉着她的小身子阻止着。

而小丸子呢,还误以为这个金色的小怪兽是来和她玩闹的,两只小腿倒蹬的更欢,水花‘哗啦啦’的溅到小乖的脸上。

王绮芳坐在一旁,笑着看孩子们欢快的玩闹着,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空间里怪怪的,仿佛有哪里发生了变化。探寻的目光不停的扫过空间的角角落落,当她看到不远处的木屋时,大脑里的某根紧绷的神经突然断了。

是了,‘不远处’,不对呀,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木屋离着温泉还有一段距离,当初她用塑料管引泉水的时候,足足用了好长一段儿呢,现在怎么变得…

难道空间变小了?

王绮芳被脑子里突然闪现的念头下了一跳,一直以来,她都把这个空间当成在异世生存的根本,若空间发生了异变,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适应大周的生活。

“娘,娘”

小丫穿着一件大红底儿的肚兜,举着胖胖的小手,急呼呼的跑了过来,“…您看,小银鱼死了

正文 第012章 书房谈判

小银鱼死了?

王绮芳愣愣的看着女儿放到自己手心的东西,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娘,娘,小银鱼怎么死了呢,您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帮咱们去病气的吗,它们怎么死了呢?”

元娘嫩白的小胖脸上满是哀伤,大眼里也噙着晶亮的泪花。呜呜,这些小银鱼多可爱呀,每次洗澡的时候,都过来和她玩儿,两天不见,它们怎么就死了呢。

元娘的问题,王绮芳也想不明白。

要知道,当初自己险些流产的时候,就是靠着温泉里的小银鱼吸去了身上的血垢和毒素,在温泉的共同作用下,这才保住了腹中的胎儿;就连梅娘怀孕的时候,也多亏了小银鱼的安抚,消除了身体的疲惫感,间接的增强了体质,确保了母体和胎儿的健康。

可以说,一直以来,小银鱼就像是王绮芳的私家医生,因为它们的存在,王绮芳来到大周后,连个感冒发烧都没有,也没用‘误食’某些不好的东西而中毒。

而且王绮芳也非常确信,这些小银鱼和空间一样,都是佛祖的恩赐,是充满灵气和异能的小精灵,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些小东西也会死去。

“这个…”王绮芳迎上女儿亮晶晶的双眸,极力压住心底那丝不安,柔柔的说:“元娘,你想呀,自入冬后,老爷、太太都得了风寒,丫头、婆子们也冻坏了手脚,可只有咱们一直都健健康康的,那便是小银鱼吸去了病气的原因…你看,它统共才这么点儿大,却每天都帮咱们吸去那么多的病气,自然承受不了,所以——”

“那,那小丫不用温泉水洗澡了,我不要剩下的小银鱼也都死了。”

元娘胖嘟嘟的小手爱惜的摸了摸小银鱼毫无生气的身体,闷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