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展良好,李靖天为何又跑到大南端买什么崖州?是狡兔三窟?

不对,李靖天如果想把崖州建成第二个根据地,不会让王绮芳出面,而会由侠客盟出头,派遣侠客盟的心腹去筹建。

再说了,辽东在北,崖州在南,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嘛,首尾不能相连,彼此之间不能作为退路。

“哥哥,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王绮芳见王锦瑜脸色变来变去,嘴里更是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她禁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

“厄?没事,我没说什么。”王锦瑜回过神儿来,定定的看着王绮芳,叮嘱道,“我也不知道李靖天为何这么做,不过,既然他托付了你,你就帮他办吧。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清风她们面前也不要说,懂吗?”

“哦,好。”王绮芳见王锦瑜说得格外认真,也忙点点答应道。

“对了,那个什么玉米,真的能当粮食吃?”

王锦瑜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严肃,便换了个话题道。

“能,而且耐旱高产,对了,我这里还有好东西,今天中午做给你和嫂子尝尝。”

提到玉米,王绮芳忽然想到石文颂给的土豆和辣椒,这些日子光顾着填海造田了,居然把它们给忘了,真是不应该呀。

“什么好东西?又是作物?”

王锦瑜见妹妹提起吃的满眼亮晶晶的模样,很是高兴,暂时把方才的疑惑压到心底。

辣子鸡,水煮肉片,香辣肥肠…

一通又辣又香的饭菜吃下来,吃得王绮芳泪流满面——呜呜,终于吃到辣椒了,这两年嘴里淡得都没滋味了。

另一边的齐王,也激动的热泪盈眶,他把手里的书信看了又看,然后递给大儿子,去年受封的齐王世子。

“父王,淮南王答应起兵了?”

世子见了老爹惊喜的模样,下意识的猜测道。

他接过信,迅速的浏览了一遍,将上面的十几个字细细的咀嚼了一番,最后用力一拍桌子,“太好了,有了淮南王的策应,父王的大事必成。”

“没错,如今整个齐地几乎落在本王手里,齐地驻军程江军也是咱们的人,只待时机成熟,一举拿下齐地,随后本王与淮南王共同举事,直接杀进京城,哈哈,到那时…武三郎,你就乖乖的当你的道士去吧。”

一想到自己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齐王的笑声都有些走调,嘎嘎怪笑了几声,他转头问向次子,“二郎,那些江湖的好汉都到齐了吗?”

“回父王,已经都到齐了,而且据诸位好汉讲,他们还有不少兄弟关押在齐地十三个县镇的大牢里,加起来足足有三四百人,个个武艺高强,能以一当十呢。若是能把他们也救出来,他们一定为父王效命。”

“好好好,太好了,只要他们肯辅佐本王登上皇位,慢说救他们出大牢,就是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本王也舍得!”

齐王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心说话,嘿,真是想啥来啥呀。造反缺什么呀,不是粮食不是武器,而是帅才呀。

本来他手下武功高的人就少,他正担心日后收拢了那些难民后,无人统帅,如今好了,呵呵,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唔,他要好好选选,争取也发掘一个李天赐出来。

“启禀王爷,朝廷拨、拨给齐地的赈灾粮食到了。”

父子三个正商量着,一个暗卫模样的人跑了进来,跪在面前,气喘吁吁的回禀道。

“好~~”齐王听了这个消息,更加兴奋,他涨红着脸,用力拍了拍椅背站起来,一挥手,“出发!”

第025章 成为焦点

六月初九,朝廷派发到灾区的赈灾粮在青州道被一伙难民装扮的人抢劫了。

六月初十,整个齐地流传着朝廷根本就没有赈济灾民的计划流言,更没有拨发一粒粮食,听到消息的灾民群情激奋,更有人喊着再不给粮食,他们就自己去‘拿’。

六月十三日,涝灾最严重的潍县,百姓们在知县的带领下,终于把城中没膝的积水清理出去,但很快就发现,城里有人得了风寒,大夫怀疑是瘟疫,城中百姓纷纷外出逃命。

六月十七日,疫病扩散,知州只得强令附近驻军将疫区封锁,严禁里面的人外出,被围困的百姓们绝望不已,嘴里更是不住的骂着朝廷无能,知州昏庸。

六月二十日,四处涌来的难民冲进济州,一天之内,抢砸城中店铺无数,若不是驻守齐地的卫军赶到,现场险些失控。

六月二十一日,断粮多日的难民们齐聚知州府衙,要求知州开官仓放粮,与捕快和驻军们对峙着。

六月二十二日,双方对峙中,某个守兵与难民发生冲突,矛盾顿时激化,两边打成一团。

外面发生了什么,王绮芳并不知情,不是她不关心时事,实在是她太忙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关注这些东西。

经过上千名工人近两个月的劳作,填海造田工程基本上结束,桃花岛向深海区扩张了近一倍的面积,而逍遥岛呢,足足扩张了近三倍,加上两个小岛原来的面积,如今王绮芳手里的海岛共有两千五百多亩。

两个小岛之间越来越近,正如王绮芳规划的那般,彼此之间的距离约一千五百米左右,站在桃花岛上,几乎可以看到逍遥岛的山头。

如今海岛的基石已经铺垫完成,但是改建工作还在进行。

毕竟,王绮芳要的是土地,而不是光秃秃的石头。

所以工人们接下来的工作,便是在刚刚铺好的山石表面铺上厚厚的泥土。

其实,众人并不知道,王绮芳在工人们往固定好的礁石间填石头的时候,她每天都悄悄的从空间里搬一些泥土填到石头的缝隙里,反正空间里的土地多的是,而且她还发现,不管一次弄出多少土出去,哪怕地里被挖个大坑,第二天再去看,空间里还是会恢复原样,大坑也会被填平。

有了这个发现,她就更加不客气了,不但在新填出来的石头地上撒泥土,就连她选定的庄园附近,也重新用空间的泥土铺了一遍,这些泥土都富含灵气,即使只有薄薄的一层,也足以改善下面的土质。

前几天来开垦荒地的雇农们还悄悄的议论呢,说这海岛的荒地比他们老家侍弄了几十年的地还要肥沃,真是个好地方。

听了这些话,王绮芳暗自得意,如果不是担心空间的秘密曝光,她真想把逍遥岛都换成空间的泥土,这样既能提高作物的产量,也能节省去陆地挖泥的巨大花费和时间。

唉,说起陆地挖泥,王绮芳真是有些头疼了,前几天他们就已经把齐地沿海的荒地都挖得差不多了,面对一个有一个的大坑,杨知县虽然没敢抱怨,可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罢了罢了,不为难他了,王绮芳想了想,决定割羊毛也不能按着一头羊割,还是换个地方算了。

所以,今天一早,王绮芳就让紫晶拿着她的名帖和三公主的信札跟着船队一起去了临省,而从德源号借来的船队呢,也没有闲着,而是继续朝深海驶去,准备从附近的零星小岛上运些泥土过来。

海上内陆双管齐下,想必会快些。

不快不行呀,时间不等人。

王绮芳摸了把脖子上的汗,无奈的看着身上的衣服,今天她要来逍遥岛跟工匠商量盖房子的事,为了行动方便,她换了一身杏粉色的胡服,脚上也穿了双利索的尖头靴…唉,方便是方便了些,可、可 太热了呀。

现在是六月底,正是炎热的酷夏,别说穿这么一身包裹严实的衣服了,就是穿薄纱裙装也会热呀。

长长的叹了口气,王绮芳无比怀念前世的吊带衫、牛仔热裤,以及凉拖,心中更是无比嫉妒可以天天泡在凉爽山泉里的小乖。

“…阿嚏,阿嚏!”

桃花岛后山,小乖慵懒的趴在沁凉的泉水里,半眯着眼睛,尾巴悠闲的抽打着身下的泉水。这里是桃花岛的禁区,王绮芳早有严令,除非有她的召唤,任何人不得擅入。所以小乖大白天就敢在这里纳凉,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唔,不过,要是不打喷嚏就更好了,小乖连打了三个喷嚏,揉了揉酸酸的鼻子,咂摸了两下嘴,继续睡觉。

如此悠闲的生活,别说王绮芳嫉妒了,站在火药桶上的知州大人更是做梦都想恢复这种日子,可惜——

“大人,外面的难民就要冲进来了,小的护送您走吧!”

说话的是知州的护卫,他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忙护在知州的身前,关切的说道。

“走?本官往哪儿走?”

知州面如土色,他也听到了外面的鼓噪声,想到难民,哦不,现在不能叫他们难民了,应该称之为乱民,早在昨天,这些乱民跟驻军发生了混战,只是那些该死的驻军居然临阵脱逃,刚跟乱民接上手就退败了下来,丢盔弃甲,将他们这些文官和捕快们丢下不管,径自逃命去了。

而那些乱民呢,趁机得了不少武器,声势更加浩大,他们还推荐了一个领头大哥,那个叫马三的匪首竟然敢跟他堂堂知州谈条件,还叫嚣着让他把官仓打开,否则就攻入府衙。

开官仓?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疯了,脑子更没有被海水淹,绝对不会答应这种要求。

如果这些难民没有拿武器的话,即使他们制造点混乱,也依然不是什么大罪,还是大周的子民,他把应急粮仓打开给难民们救急,也顶多是办事不利,革职查办而已。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这些难民居然拿起了武器,这还了得,依照大周律,私自携带兵械就是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他若是把朝廷的粮食给了造反的乱民,便是乱民的同党,也是要诛九族滴。

可是,要是不答应他们的条件,等乱民们冲了进来,他也难逃一死呀。

走?也不行。他是齐地的父母官,无端离开属地,便是渎职,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是临阵脱逃之罪,依律也是要掉脑袋。

唉,左右不是,他该怎么办?

“要不,您去齐王府暂避一下,等朝廷的官兵到了后,再回府衙不迟呀?”

外面的撞门声越来越大,眼瞅着府衙的大门就要被乱民撞开,护卫焦急万分,情急之下建议道。

“去齐王府?”知州眼睛一亮,对呀,齐王府戒备森严还有府兵,那里肯定安全。不过,很快的,知州想起了前些日子齐王的各种反常之举,他目光黯了下来,惨笑道:“恐怕齐王府更加不安全呀。”

“那…”护卫刚要继续出主意,忽然外面一声巨响,好像什么被砸开了,他瞳孔倏地一紧,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拉着知州的胳膊,“大人,咱们先离开府衙再说,再晚就出不去了。”

说着,护卫用力抓住知州,迅速朝后堂跑去,来到后院,跺开后门,左右看了看,见街上没人,拉着知州撒腿便跑。

也幸亏护卫反应快,他们前脚刚跑出大堂,府衙的大门便被撞开了,紧接着一群衣衫破旧的青壮汉子,踹开试图拦阻的捕快,一拥而上闯进大堂。

“唉,府衙丢了,本官这个知州也做到头咯。”

躲在角落里,知州看着乱民们如潮水般涌入府衙,紧接着,院子里冒出了黑烟,想必是那些乱民搜不到人,也找不到粮食,一气之下把房子点了。

见到自己的地盘冒出黑烟,知州气急的同时,也暗自庆幸,“幸亏把娘子他们几个送到了桃花岛,若是都留在这里,一家人恐怕都要死在这里呀。”

想到这里,知州忽然有了办法,他一把拉住护卫,急切的吩咐道:“走,送老爷我去西海县衙。”

西海码头有船,他要去桃花岛,桃花岛上有上千的男丁,还有武功高强的侠客,只要王夫人肯帮忙,城里的难民根本不足为惧。

齐王府。

“什么?知州不在府衙?”

齐王听了手下的回禀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奶奶的,这个老狐狸跑得还挺快,本来想给他个当开国功臣的机会,没料到这老小子居然开溜了。

“回王爷,府衙里只有十几个小捕快和书吏,并没有知州的影子。”暗卫见齐王很生气,担心王爷会责怪他办事不利,放跑了知州,忙转移话题道,“不过,小的已经把大牢里的犯人都放了出来,一共五十余人,他、他们都想为王爷效命!”

“哦,犯人?这些人里有会武功的吗?”

齐王还没忘他的招贤计划,听到暗卫的话后,心情略好,关切的问道。

“有,其中还有沾过血的悍匪。”

“哈哈,好,很好,”齐王总算高兴了,他揉了揉下巴,道,“既然知州跑了,那就让马三占了府衙,然后继续招揽人马…”

世子去桃花岛‘借’船了,等他回来后,他们父子便海、路并进,杀进京城!

第026章 小人得志

知州失踪了,齐王便成了齐地最大的官儿。

齐王很聪明,并没有直接扯出大旗要造反,而是打着朝廷的旗号,召集齐地十三县镇的官吏、乡绅和富商,来济州商谈如何‘剿匪’的大事。

王家作为清苑的头号世家,自然也接到了齐王的请柬。

不过,族长人老成精,早在清苑涌进大量难民的时候,就吩咐族人有经商的,一律关门歇业,粮铺的粮食一半悄悄运回家中,一半大张旗鼓的平价卖掉;没有经商的人家则紧闭大门,不可随意外出招摇生事,静等京里的消息。

接着,族长又特意召集了各个房头的家主,命令大家安分的呆在家里,将粮食、银子细软等物资藏进各家的暗道,并组织家里的壮丁,分发木棍让他们武装起来,看家护院。

做好这些安排后,族长便病了,病入膏肓,卧床不起,每天靠参片吊命。

所以,当齐王的信使来到族长家后,便看到一个形如枯槁、气若游丝的糟老头子,别说让他车马劳顿的去济州共商大事了,恐怕让他自己站起来都有难度。

信使见状,也不好勉强,毕竟齐王还戴着仁善的面具,名义上更是为朝廷解忧的贤王,不可能像造反的乱民一般,把德高望重的王家族长强行带走,只好代齐王说了几句‘安心养病’‘不要担心乱民,一切有王爷’之类的话,便怏怏的离开了族长家。

还好王家枝繁叶茂,除了族长,几个房头的家主在清苑也是颇有名望的人物,信使决定逐一拜访,他还就不信了,偌大一个王家,他连一个人都请不到?

王老太太也不是没经过事儿的傻子,她听了儿子们的禀告后,沉思了片刻,严肃的告诉三个儿子:“齐王恐怕另有图谋,既然族长都‘病’了,你们也都不要出头。尤其是大郎,你是咱们家的嫡长子,亦是七娘的父亲,身份特殊,若齐王想拉拢清苑名流的话,定会重点找你。”

王家在清苑立足上百年,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却依然屹立不倒,跟族长和各家主的小心谨慎是分不开的。

“母亲,齐王…他也是今上的族弟,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臣之心吧。再说了,齐王的请柬上说得很清楚呀,他找咱们是为了协商大事,共同剿灭乱民呢。”王名川对母亲的话,很不以为然,他小心的觑了眼王老太太的脸色,缓缓的替齐王辩驳说:“那些乱民也太可恶了,咱们家的许多铺子都被他们抢砸一空,而、而且,儿子听说,这些乱民抢完了铺子,又开始去劫杀一些富户,很多富户都被他们弄得家破人亡…如果再不控制,儿子担心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杀到咱们院子呀。”

“这你不用担心,咱们王家上上下下有两百多青壮,足够看守门户的。而且族长早有吩咐,若乱民敢骚扰清苑王家的任一家族人,全族的青壮、家丁都会前去支援,”王老太太瞥了眼另有心思的儿子,冷冷的说道:“哼,乱民也是有脑子的,他们抢了这么多富户,有哪个是姓王的?王半城的称号,可不是平白得来的。”

“那…那…”

王名川被自家老娘堵得无话可说,但心里还有不服,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说道,“母亲,现在城里的乱民越来越多,儿子听说,隔壁豫地也乱了,还有人打出前朝李唐的旗号,说什么‘反周复唐’,若这些人跟清苑的乱民串联起来,咱们就算有再多的壮丁也抵不住呀。齐王就不同了,他手里有府兵,训练有素,还有兵器。如果真打起仗来,还是当兵的更管事儿。既然齐王派人来请,不如咱们——”

“住口!”王老太太听了王名川的话,对他越来越失望,心想,她这个儿子真是被那个贱妇带坏了,连长辈的话都听不进去,干脆一摆手打断他的话,直白的告诉他:“族长怎么吩咐的,你们就怎么做,谁敢违背,那就是不认祖宗,死后也不得葬入王家的祖坟。”

这话非常严重,而且意思也非常明确,王老太太几乎是指着王名川的鼻子警告他,如果他敢跟齐王瞎折腾,那就将他赶出王家,从族谱上除名。

“是,母亲!”

听了这话,三个儿子纷纷站起来,连忙跪地答应。

王名川当着弟弟的面,被母亲弄了个没脸,气闷的回到自己院子里,迎头遇到等候多时的王锦珏。

“父亲,老太太怎么说?她同意吗?”

王锦珏心里着急,也没注意王名川板着的面孔,急切的询问道。

“哼,还说呢,都是你这个逆子出的主意,让我无端挨了一顿训斥,”王名川见儿子根本不关心他,而是一门心思的追问自己的事,在老太太那里憋了半天的火气,终于发了出来,他指着王锦珏,怒斥道:“我告诉你,老太太说了,谁若敢再提齐王的事,就把他逐出家门。你、你也别跟着瞎掺合了,还是老实呆在家里,别给我添乱了!”

骂完小儿子,王名川忽然想起懂事的大儿子,补了一句,“还是锦瑜孝顺,知道清苑闹了乱民,也不顾危险跑回来接咱们出去避难。你呢,非但不能帮上一点忙,还连累我挨骂,真是不孝顺的东西!”

说完,王名川一甩袖子,气呼呼的回了主院,留下被训得面红耳赤的王锦珏在院子里发呆。

“哥,没事吧?”

王玖芳站在院外听了许久,等王名川离开后,这才悄悄的走进来,拉着王锦珏来到隔壁自己的院子,关心的问道:“父亲骂你了?恩?”

“王锦瑜,又是王锦瑜,现在怎么连父亲都夸他?我除了出生比他晚,哪里做得不如他?”王锦珏脑子里全都是王名川板着脸骂他不如王锦瑜的样子,白皙的面孔上布满愤怒与不甘,他一把抓住王玖芳的胳膊,有些失态的问道:“九娘,你说,我哪里不如他?恩,我王锦珏也是饱读诗书的人,论学识绝不比他王锦瑜差,为什么家里的人都向着他,难道就是因为他是嫡长子吗?”

不甘心呀,王锦珏真是不甘心。以前有母亲在,他处处高人一等,就是王锦瑜这个长子也不敢在他面前摆哥哥的谱儿。

可自从母亲过世后,一切都变了,祖母也不疼他了,连最看重他的父亲,如今也当众骂他逆子,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呀!

“哥哥,难道你真不知道吗?”王玖芳脸上闪过一抹恨意,冷然道,“都是王绮芳这个贱丫头,她害死了母亲,还毁了母亲的清名,让外公他们被迫跟咱们脱离了关系,使得咱们兄妹失去了庇护,王家谁还把咱们放在眼里?哥,现在还只是父亲责怪咱们,如果咱们再不努力,恐怕日后,连家里的下人都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呀。”

“努力?我怎么努力?”妹妹说的话,王锦珏自然明白,他也曾经亲眼见过失去母亲的王锦瑜如何被家里的人作践,想到这一些,他心里也禁不住担心起来,闷头想了想,道:“难道你是说让我投靠齐王?”

“没错,母亲救了齐王妃,齐王妃还许诺要给你前程,”王玖芳早就想好了,她分外冷静的说道:“如今齐地打乱,齐王仁义,主动帮朝廷收拾乱民,如果哥哥你趁着这个时机,帮齐王平定乱民,他日不管朝廷还是齐王,都会记着哥哥的功劳,到时候,封官授爵也不是难事。”

说到这里,王玖芳脸上露出憧憬的神情,满是希望的说道:“哥哥有了官职,看谁还敢瞧不起您?别说王锦瑜了,就是王绮芳,咱们也能狠狠的把她踩到脚底下!”

“…”王锦瑜咬着牙想了想,觉得妹妹的话不无道理,他用力的点点头,“没错,我要成功,我要把王锦瑜兄妹两个踩到脚底,我要让王家以我为荣…”

被人如此咬牙切齿的恨着,王绮芳跟王锦瑜都不知道,此刻,他们正在逍遥岛上,帮王绮芳参谋新房子呢。

“唔,这个位置不错,依山傍水,风水也好。”

王锦瑜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翻领长袍,围着工匠们画好的地基转了转,满意的评论道。

“呵呵,哥哥也觉得好?那你也赶紧选一个吧,让工匠们一起开工。”王绮芳站在王锦瑜身边,看了看前面的空地,指着一侧的坡地说道,“这一片儿怎么样?哥哥,让工匠们在那里起个小院儿,等冬天的时候,你和嫂嫂侄儿们来这里小住?”

王绮芳早就想过,要在逍遥岛上给哥哥安个家,平常的时候,可以请他们来度假,若有什么动乱,可以把他们撤到这里避难。

“我?我也有份?”王锦瑜见王绮芳说得认真,不似开玩笑,便敛住笑意,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好呀,既然妹妹如此大方,哥哥就厚颜收下啦。不过,既然要盖房子,我还是问问你嫂子的意思,听听她有什么意见。”

“恩恩,那是自然,反正我这里也不急,哥哥先去跟嫂子商量,等定好了房样子,再开工不迟。”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问问。”

王锦瑜在岛上闲得无聊,终于有件事儿可以忙活忙活,他很是高兴,也不等王绮芳了,自己坐了船去桃花岛找娘子商量去了。

王绮芳笑着看哥哥轻快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她知道,哥哥向来忙碌惯了,忽然闲下来啥也不干,心里难免有些空虚。

本来王锦瑜还可以处理庄子上的事,但后来王绮芳发觉齐王不对劲的时候,便派人把王锦瑜一家子接到了岛上。

王锦瑜作为兄长,即使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会驳了她的好意,看了妹妹的信,二话没说便跟着来了桃花岛。

只是桃花岛太小了,又没有适合自己做的事,王锦瑜的心情一直很郁闷。

呵呵,现在好了,有件事可以让他做,王锦瑜也不至于太无聊。

王绮芳目送哥哥离开后,继续跟工匠们商量起房子的细节问题。谈完了房子,她又去开垦好的田地转了转,佃农们已经把玉米种好了,现在正在忙着种果树。

围着逍遥岛巡查了一圈,直到傍晚才忙完,王绮芳回到桃花岛,来到王锦瑜住的小院,跟哥嫂打个招呼。

“什么,哥哥回清苑了?怎么回事?他怎么忽然回清苑了?”

听了嫂子的话,王绮芳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就在刚才,船队从西海路过的时候,给岛上捎来一封信,是清苑王家家写来的信,说是清苑的乱民闹得很凶,不但抢砸了许多商铺,还劫杀了不少富户,现在更放出话来,让王家把藏匿的粮食和金银都交出来,否则就挖王家的祖坟呀。”

崔氏也不同意王锦瑜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返回清苑,但事关王家的祖宗,她也不敢阻拦,只得跟小姑子诉埋怨道,“你大哥的脾气你也知道,他身为王家的嫡长子,怎么可能任由那些乱民扰了祖先的清宁?看完信,骂了一通,便一叠声的让紫晶准备了船,这会儿恐怕已经到西海县了。”

“嫂子,信呢?我看看!”

王绮芳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乱民要挖王家的祖坟,怎么可能?难道乱民的头头没有脑子吗,不知道挖人祖坟是彻底跟这个家族的人结仇的事?

如果是普通人家倒也罢了,他们王家可是清苑的地头蛇呀,难道这些乱民已经强大到不顾及王家的庞大势力以及在县城的影响了吗?

崔氏把信递给王绮芳,王绮芳展开信看了看,眉头拧成一团,“不对,这不是父亲的笔迹,而是王锦珏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