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爵爷的声望就不用说了,单是侠客盟的形象就一直很好,多年来救弱扶贫,在民间颇有口碑。

如果那些百姓们,知道他们敬仰的侠客盟盟主被朝廷关进了大牢,而且还是‘冤枉’的,这时再有侠客们煽风点火,那么后果…

京城不能再乱了!

想到这里,三公主连忙站出队列,揖手道:“陛下,李夫人说李靖云三年前被逐出了李家,但口说无凭,不知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三公主所言极是,李崔氏,你说李靖云是三年前被逐出李家的,可有什么证据?哦,朕说的证据,可不是你们李家人自己做的人证,而是确凿的物证。”

隆庆帝被三公主一提醒,终于缓个劲儿来,他轻咳了一声,示意百官禁言,然后冷冷的问道。

“回陛下,有族谱为证!”

“好,朕这就派人去平州取族谱,”隆庆帝点点头,吩咐道:“来呀,先把李崔氏关入天牢,待拿回族谱后,再行审问。”

说着,隆庆帝一挥袖子,也不等百官再有奏折,径自走出了大殿。

京城,云来客栈。

铁楚风尘仆仆的上了二楼,来到最东头的房间前,屈指叩了叩房门。

“谁?”

“打铁的!”

片刻之后,房门开了,王锦瑜将铁楚拉了进去。

“怎么样?人都进京了吗?”

王锦瑜见铁楚的嘴唇都干裂了,忙倒了杯水递给他,关切的问道。

“恩,都到了,已经分批住进京城的各大客栈,”铁楚渴急了,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三两口把水喝光,抹了抹嘴角的水渍,问道:“老大呢?”

“在天牢,他们都还好!”

王锦瑜点点头,一想到在牢里受苦的妹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听说李夫人也被关进天牢了?”

铁楚暗中护送国公府进京,对这些人的下落非常了解。他长长舒了口气,道:“恩,国公爷也已经在路上了,等他到了,咱们就行动!”

“太好了,你不知道,我真担心他们在牢里被人下了黑手呢。”已经二十天了,王锦瑜每天都过得无比煎熬。

“不会,牢里也有咱们的人。”

老大是谁呀,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可能会自投罗网?

还是云来客栈,二楼最西头的房间,崔云娘穿着一身男装,正跟自己的奶娘交代事情。

“这是一百两银子,待会儿你让奶哥哥拿去打点,最好能见到姑母。”

“哎呀,我的姑娘,您这是要干什么呀?李家出了叛逆,满门都要抄斩,老爷都不敢沾边儿,您还不远千里的跑到京城来,您、您——”

“嬷嬷,你不懂,有些事,是需要赌一把的。”

崔云娘真的很精明,她一直想做国公府的夫人,想成为大表哥的娘子,但没想到中途被王家的七娘横插一杠,夺去了李家少夫人的宝座。

如果李家没有出事,她再努力、再讨好姑母,也只能捞个平妻。

但现在天赐良机,李家出了大事。在这紧要关头,最是考验人的时候。如果她能让姑母或者表哥觉得,她是个可以共患难的女子,比王家的七娘更合适做李家的儿媳妇,那么,她很有可能成为李靖天的正室嫡妻。

至于李家会不会灭门,崔云娘有七成的把握相信李家会有惊无险的渡过这场劫难。因为她之前曾经研究过李家的历史,啧啧,一百年来,李家的经历可谓精彩纷呈呀,经常遇到重大的挫折,可每次都能安然渡过。

而且再想想李夫人在平州大牢中的表现,镇定自若,神情淡然,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这说明什么,说明李家绝不会就此被灭门。

当然,崔云娘也有三成的犹豫。

所以,她才没有露面,而是让奶哥哥去天牢探望李夫人。

崔云娘想过了,只要李夫人见到自己的奶哥哥,或者听到狱卒说有个姓崔的小娘子来探望她,自己在姑母心目中的形象就竖立起来了,没准儿还能弥补崔家跟李家的关系呢。

反过来说,李家若真的被朝廷收拾了,她也不会受到什么牵连。毕竟她只是来京城游玩的,崔家又已经宣称跟李家脱离的关系,难道官府还要为难一个小女子?

该想的都想到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崔云娘只能赌赌自己的运气了。

天牢里,王绮芳悄悄从空间拿了些山泉水,背坐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十几天,可把她饿坏了。牢里的饭又馊又臭,还有沙子石子儿,她一口都不想吃。

空间里倒有不少水果和粮食,可她一直不敢进去,又担心咀嚼水果的时候,发出响声,引人怀疑。

可也不能这么干饿着呀,她只好拿空间的泉水充饥。

呼,幸好这泉水有灵气,可以补充体力。否则,光喝水也能饿死人滴。

擦擦唇边的水渍,王绮芳正要敲敲墙,准备给李靖天也弄些泉水过去,却听到‘咣当’一声闷响,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

“请吧,李夫人。咯咯咯,正好里面是您的儿媳妇,这一回,你们婆媳在牢里好好聊聊吧。”

长得黝黑粗壮的女狱卒哐当一声打开牢门,把一个人影推搡了进来。

啥?李夫人?难道是李靖天的老娘?

王绮芳顾不得多想,连忙上前扶住踉跄的身影,关切的问道:“您没事吧?”

第039章 免罪金牌

“没事,多谢小娘子!”

李夫人扶着王绮芳的手站稳了身子,抬起头,就着牢房里昏暗的光线打量着王绮芳。

刚才女狱卒说,这里关着她的儿媳,能称得上她儿媳的女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大儿子李靖天的未婚妻王七娘。

难道,这就是王七娘?

李夫人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几乎是正大光明的审视着面前的女子:唔,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头不高,不胖不瘦,五官称不上多么精致,顶多算是清秀,只有一双眼睛还勉强有些灵动,可太过机灵的人会不安分的。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王绮芳的话,那便是普通。

没错,很普通的一个世家千金,没有出色的相貌,也没有拔尖儿的才能,甚至还是个嫁过人的妇人,身边更带着三个拖油瓶…

李夫人暗自摇头,不行,她怎么看都不满意。说实话,这个王七娘的条件比她给儿子挑选的所有小娘子都差,更别说跟自己的侄女云娘相比了,唉,也不知道儿子怎么就看上她了。

本来,李夫人也想过,自家出了事,其他的世家都忙着跟李家撇清关系,估计王家也不会例外,很可能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到那时,她再给儿子安排一个更好的妻子,这样一来既了了她的心愿,又顾全了国公府的名声,岂不是皆大欢喜?

尤其是李夫人被关入平州大牢后,崔云娘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几乎完全符合她心目中儿媳妇的要求。

当然,如果云娘能表明立场,跟她进京的话,那么就算是王七娘没有解除婚约,李夫人也要给云娘一个名分,只可惜就差了这么一点点。

如今到了京城,李夫人才知道,王家确实跟李家撇清了关系,但王七娘却宁肯被逐出王家,也不愿跟李靖天解除婚约,结果被朝廷关进了天牢…好吧,看在王七娘如此忠贞的份儿上,李夫人减去了两分对她的不喜。

李夫人在打量王绮芳,王绮芳也在悄悄的观察着未来的婆婆。

首先,婆婆的气质很好,即使站在阴暗晦涩的牢房里,也不见半分狼狈,不亏是出身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

其次,婆婆保养的很好,皮肤白净,微微发福的脸上很光滑,不见一丝皱纹,根本不像四五十岁的‘老人’;

第三,婆婆长得很漂亮,细长的黛眉,明媚的杏眼,鼻梁秀挺,嘴唇丰润。即使上了岁数,也没有被时光抹去她的美丽,完全称得上优雅的美妇人;

第四,婆婆的眼神很犀利,被她的目光扫过,浑身都觉得冷飕飕的,一看便是个王熙凤式的精明人物;

第五,婆婆似乎不太喜欢她,在老人家满是挑剔的目光中,她基本上就是一鸡肋。

王绮芳不是自卑,也不是多么有自知之明,实在是李夫人的眼神太不客气了,让她这个初次见到婆婆的丑媳妇,忐忑不安。

“您,您是…”

王绮芳努力勾起唇角,想给未来的婆婆见礼,可不知怎的,心里好一阵紧张,连如何称呼对方都想不起来。

“母亲,是母亲吗?”

倒是另一边的李靖天,听到响声,起身扬声问道。

“天儿?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夫人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顿时一愣,顾不得继续打量王绮芳,几步走到墙根,双手撑在斑驳的墙壁上,有些失态的问道。

“果然是母亲,您还好吗?”

李靖天对李夫人的问题避而不答,似乎在掩饰什么,至少在李夫人听来是如此。

“还好吗?你都跑到天牢来了,我怎么会好?”

跟在金銮殿上的镇定自若不同,此刻的李夫人满脸紧张,眼中更是闪过慌乱,她焦急的问道:“小楚明明说,你现在很好,为什么会出现在大牢?恩?你说!”

这完全跟计划不同嘛,李夫人看到原应该在外面指挥侠客们行动的大儿子,居然也成了阶下囚,心里的自信瞬间倒塌,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老爷子的计划出了纰漏,最终导致李家败落?!

“母亲,我确实很好呀,您放心,一切都正常!”

李靖天隔着墙壁,也听出了母亲语气中的焦虑与担心,他忙劝慰道。

一切都正常?也就是说除了李靖天入狱外,计划照常进行着?

李夫人悄悄松了口气,这时才觉得双腿有些发软,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伯母,小心!”

王绮芳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待李夫人站稳后,她又装着从袖袋实则从空间里摸出一条干净的蓝色底儿印月白色宝相花纹的帔帛,叠被子一样叠成四方形,然后铺在硬木床板上,“伯母,坐下来歇息一下吧!”

李夫人没有理这个话茬,也没有听她的话坐下来,而是定定的看着王绮芳,忽然问道:“靖天是不是为了救你才被抓进大牢的?”

以李夫人对儿子的了解,向来稳重谨慎的李靖天,不可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犯这种低级的错误。除非是有人影响了他的判断力,或者他受到某人的威胁!

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眼前的王七娘。

李夫人可没有忘记,在李家全家被投入大牢的时候,儿子从保护家人的人数有限的侠客里硬是挤出了几个人,巴巴的送到了什么破岛上,去保护王七娘的拖油瓶。

儿子这种有了老婆不要老娘的行为,让李夫人很是气恼,她更是把这笔账直接记在了王七娘头上。

“…是!”

王绮芳被李夫人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未来的婆婆脾气这么大,眨眼的功夫,说翻脸就翻脸。

李夫人一把甩开王绮芳搀扶她的手,冷着脸走到一边,找了个干净的角落,把肩上的帔帛解了下来铺在地上,然后盘腿坐下,闭上眼睛,默默的捻起佛珠,再也没有跟王绮芳说过一句话。

“母亲,母亲,您别生气,我被朝廷抓住,并不是七娘的错,”李靖天虽然看不到另一边的场景,但是母亲质问七娘的话,他还是听到了,他知道以母亲的脾气,她肯定怪罪七娘连累了自己,忙解释道,“再说,七娘被千牛卫秘密关押起来,也是受我的连累呀。”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李夫人轻声念着佛号,仿佛没有听到李靖天的话一般,连眼皮都没有抬。

“母亲…”

李靖天有些无措,他可以冷静的处理侠客盟的纷争,但却不知道如何协调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王绮芳有些明白了,她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走到墙边,轻声道:“靖天,别说了,伯母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自古婆媳关系不好相处,她不是第一个不受婆婆待见的儿媳,更不是最后一个。

“好吧,”李靖天轻轻敲了敲墙壁,似在安慰她,“等事情了结后,我再跟母亲好好解释。”

解释?王绮芳听了直摇头,心道,还是别解释了,别人解释兴许未来的婆婆还能听进去,若是你这个做儿子的解释,老人家估计更生气。

随着两王叛乱的平息,京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安定,萧条了许久的茶楼也开始热闹起来。

尤其是最近,整个京城的各大茶楼和酒馆,都谈论着一件事:

“哎哎,听说了没,李爵爷的国公府出大事了!”

“咋没听说呀,据说国公府的二公子跑到北边造反去了,害得李家成了叛逆,朝廷查抄了国公府,整个李家都要被砍头咧。”

“切,不知道了吧,什么李家二公子造反呀,那个二公子早就被李家逐出了家门,已经不是国公府的人了,人家李家是冤枉的。”

“噫?还有这事儿?那个李贼什么时候被赶出家门的呀,不会是他造反前吧?”

“嘁,当然不是,是三年前,那时两个贼王也没有叛乱,天下正太平呢。”

“如果这么说的话,李家还真是冤枉了呀。”

“啧啧啧,什么冤枉呀,你们不知道有句话叫‘功高盖主’‘卸磨杀驴’呀。我给你们讲,朝廷早就看李爵爷不顺眼,这是借故拿他的后人开刀咧。”

“可不是,要说在咱们大周,还真没有人不知道李爵爷的名头,唉,可怜他老人家英明一世,竟落到要绝嗣的下场。”

铁楚和王锦瑜坐在二楼的雅间,一边喝着茶,一边笑吟吟的听着下面‘百姓’们的议论,他们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朝廷试图冤杀国公府的消息。

十天后,隆庆帝派去平州的人回来了,现任的辅国公李源丰也捧着太祖钦赐的丹书铁劵闯到了朝堂。

“臣李源丰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源丰嘴里说着叩见,但并没有下跪,因为他头顶上举着丹书铁劵,上面有太祖皇帝的御笔亲书,即使见了皇帝,也可以免跪。

“李源丰,你这是作甚?”

隆庆帝虽然没有见过传说当中的丹书铁劵,无法辨别真伪。但看到李源丰如此郑重的模样,也知道这个东西的分量。

“李家的家谱已经呈给了陛下,李靖云叛逆确与国公府无关,当然,微臣作为李靖云的父亲,却有教子不严之罪。李家先祖幸得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劵,恳请陛下赦免国公府。”

“…好吧,国公府确实不是叛逆。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丹书铁劵只是免死,如何治国公府的罪,还是他这个皇帝说了算。

“回陛下,太祖皇帝赐给李家的丹书铁劵,是免罪金牌,无论死罪还是活罪,只要不是谋反之罪,皆可赦免!”

第040章 都没闲着

天牢。

“嘿,今天的运气还真不错,传句话就能得一百两银子。”

女狱卒肥硕的手掌里攥着一张银票,一想到上面的金额,她就忍不住咧着大嘴直笑。

走到王绮芳跟李夫人的牢房前,女狱卒踢了踢栅栏,喊道:“哎哎,李夫人,外头有个姓崔的小娘子想来见你,只是上头有命,你们是重犯,没有今上的手谕,谁都不能见。不过,那位小娘子很诚恳,想让你捎句话,让她知道你现在的情况。”

姓崔的小娘子?难道是云娘?

李夫人睁开眼睛,嘴角微微扬起,板了好几天的面孔终于放松了下来,她轻了轻嗓子,道,“多谢这位大娘,劳烦你告诉她,快端午了,我想吃她亲手做的粽子,等家里的事了结了,让她给我送来!”

“粽子?”

女狱卒不知这位国公夫人打的什么哑谜,不过,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帮忙带句话,也累不着她什么。再说了,上头只是说,不要让陌生人见人犯,或者给人犯带什么吃食,但又没有说不能捎话。

没准儿,她把这句话带出去后,外头那个傻小子还能再给她些银子呢。

女狱卒点点头,“好,还有其他要说的话没,我一并告诉他。”

李夫人轻轻摇摇头,道:“没有了,多谢!”

女狱卒也就这么随便一问,见李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后,便又大摇大摆的出了牢房。

另一边的李靖天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主动跟母亲聊天道:“母亲,是舅舅派来的人吗?”

整整八九天了,母亲一句话都没有说,李靖天知道他这次擅自行事,真的惹母亲伤心了,不管他说什么,母亲都不理睬,他很无措。

现在终于听到母亲开口了,不管他往日多么不喜欢舅舅一家,只要能转移母亲的注意力,李靖天也乐得八卦一回了。

“不是,你舅舅已经给我划清界限了,”李夫人本来不想搭理儿子,不过一想到她必须让儿子知道云娘的好,便冷淡的说:“外面的人应该是云娘,唉,说起来,她真是个好孩子,当日在平州大牢的时候,平白被咱们家连累,却没有半句怨言,还是那么乖巧的伺候我,身上的首饰都送给狱卒给我换了吃的喝的,她却一口都没有吃。”

“…云娘?”那个眼神有些复杂的表妹?行事八面玲珑的崔家嫡女?

李靖天对客居在李家的那些小娘子印象都不是很深刻,母亲提到的崔云娘,他也只见过几面。不过说实话,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并不好,因为从崔云娘的眼中,他看到了许多东西,比如野心,比如冷酷,再比如虚伪…

这些特质如果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或许能成为一代枭雄,没准儿他们之间还能成为朋友。但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就有些可怕了,唔,勉强可以跟她做个合作伙伴,但决不能娶回家做娘子。

毕竟,自己整天在外面算计就够累了,难道回到家里还要跟老婆耍心眼?

李靖天不想要这种生活,在他的心目中,他理想的家庭生活,就应当是他和七娘、以及孩子们在桃花岛的日子。如果再加上他跟七娘的孩子,那就更圆满了。

当然,这些话李靖天不会跟李夫人说,他知道,一直以来,李夫人都很喜欢崔云娘,也极力撮合他们之间的亲事,都被他用各种借口推脱掉了。

这一次,在父亲的同意下,他跟七娘定了亲,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她,他不可能再跟崔云娘有什么瓜葛。不过,见母亲好容易有了聊天的兴致,他也不好随意打破,就哼哈的随便附和了两声,“唔,母亲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她孝顺母亲,也是应当的。”

“你这孩子说话好没道理,人家云娘姓崔又不姓李,也没有受李家的什么大恩,哪里就应当?”李夫人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才猛然想起,儿子看不到,便没好气的说:“靖天,你也不小了,难道还不知道云娘对你的心意?咱们李家遭此大劫,人家姑娘还能不远千里的跟到京城,又费尽心思的来天牢问候我,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

神马意思?

王绮芳抱着膝盖坐在墙角,面无表情的听着这母子俩聊天,心里则像沸腾的热水,咕咕冒着气。

好吧,就算你这个当婆婆的看不上我,但我名义上好歹也是李靖天的未婚妻呀,更因为这个身份被打入了大牢,也算对得起李家,即使不是功臣,那也不是罪人呀。哪有婆婆当着儿媳的面,努力把另一个女人推销给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