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和清雨,出师还不到三年,却因为有王夫人的推荐,提前得到闯关的资格。更加幸运的是,今年因为侠客盟有大事,急需补充大量的新鲜血液,所以稍稍降低了一点要求,使得她们轻而易举的过了关。

可以说,她们两个能如此顺利的晋升侠客,多亏了王夫人的帮忙。

“唔,最年轻的女侠客?太厉害了,”王绮芳也没有再客套,她见两人很是兴奋,便故意调笑道:“只是不知我还有没有资格,请两位做我的护卫呢?”侠客可不比高徒,那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轻易不肯给人做供奉呢。

“夫人,您若没有资格,谁还有资格?您放心,属下一定会…”清雨一听这话,忙拍着胸脯表态道。

倒是清风,看到了王绮芳唇边的笑意后,一把拉住清雨的手,打断道:“清雨,你傻了呀,咱们是为什么来得?”真是个呆子,连笑话都听不出来。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咱们谈正事,”王绮芳见回过神儿来的清雨涨红了脸,忙笑着轻咳了两声,道:“按理说你们刚回来,我该让你们休息休息,不过眼下有件要紧的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好劳烦你们辛苦跑一趟了。”

“夫人,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清风见王绮芳说得严肃,也敛住了笑意,拱手请命道。

王绮芳满意的点点头,也没有再客气,直接说道:“清风,你去查个人,他叫刘福,是西市刘记杂货的老板,我要知道他的背后靠山是谁,曾经做过什么大买卖,以及最近一个月来,他都跟谁联系密切。”

“是,夫人。”

清风也没有多问,爽快的答应一声,便闪出了院子。

“清雨,你立刻起身去药都,调查一下,药都最大的药材商都有哪些,把这些人的背景资料也都查清楚,一并用飞鸽传书发给我。”

从哪儿跌倒的,就要从哪儿爬起来,如今王记囤积了大量的药材,那她就要在药材上做点文章。

“属下明白!”

清雨答应一声,快速的退出了院子。

“夫人,您查刘福,是不是我家二郎那里出了问题?”

赵二郎家的垂手站在门口,听到王绮芳的吩咐后,心里咯噔一下,她好几天没有见到自家相公,两个人各自忙着自己的差事,一直还没有机会说话。如今忽然听夫人提到刘老板,她禁不住有些担心。

“嗯,出了点小问题,没什么大事,”王绮芳对赵二郎夫妻很信任,不会因为赵二郎的一次失误就怪罪他。她见赵二郎家的忐忑不安的站在角落,便笑着说:“对了,你去把陈冬生叫来。”

下午,李靖天和王锦瑜有说有笑的一起来到平安坊。两人熟门熟路的进了院子,上了台阶,正要进房门,便听到王绮芳的声音从东间的窗子传出来。

“…这是价值五千两银子的票据,你拿着它直接去找赵记货栈的管事,要求他立刻派出等值数量的马车,宵禁前出城,连夜赶往东都。”

王绮芳从炕柜里拿出一打票据,交给赵二郎家的,让她递给门外站着的陈冬生。

“东家,小的担心,赵记一时弄不来这么多的马车呀?”

接过票据,陈冬生随手翻了几页,看清上面的金额后,有些担心的问道。

“呵呵,这不是我的问题,更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赵记的问题。”王绮芳嗤笑出声,冷冷的说:“咱们既然拿着票据,那就是赵记的客户,客户就是玉帝,玉帝既然有要求,管他是偷也好,抢也好,反正不管什么办法,也要满足。”

“小的明白了。”

陈冬生不是头一回当差,东家都给他定好了基调,他只管按照东家的要求,努力把戏唱圆满了就成。

“哟,这是怎么了?赵家又招惹你了?”

李靖天笑眯眯的晃了进来,王锦瑜留在外间跟赵二郎家的说着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生意上的一点摩擦而已。”

王绮芳忙活了大半天,有些累了,不想深谈,随口说道。

“摩擦?不是吧,我怎么听人说,前些日子赵天青满京城吆喝,要收光你的铺子,买走你的宅子,让你成为穷光蛋,如何如何。我想着他既然敢这么说,定是有大动作呀。”李靖天笑得有些欠扁,不意外的收到两颗大白眼之后,忙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要不要我帮忙,干脆我派人去教训他一顿,或者直接送他回老家?”

“还是算了吧,商场事商场了,你掺合进来算什么?”王绮芳并不领情,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那些女人吧。”

“女人?什么女人?难道你已经听说了?”

噫?有JQ哦,王绮芳挑起眉梢,深深的看向李靖天,无言的追问着。

第051章 直接打残

李靖天揉了揉鼻翼,讪笑道:“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今天早上郑贵妃召见了我母亲,无意间提起了咱们的亲事,又说什么,国公夫人无端受了牢狱之灾,朝廷也应当有所补偿才是,便提出由她出面,赐我两名贵妾。”

王绮芳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到这话,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幸好李靖天身手还算敏捷,一个纵身躲了开来。他看了看满是水渍的椅子,误以为王绮芳是一时气愤,这才失态,慌忙解释道:“不过,母亲已经代我推辞了,你放心,我说过不纳妾,就一定会做到。”

“咳咳,不是,怎么这些贵人都喜欢用这个做借口呀。”王绮芳咳嗽了几声,抽出帕子擦了擦嘴,有些无语的说:“还有,她们想往国公府埋眼线,大可换个其他的方法呀,哪怕弄几个伶俐的下人也比送女人强。”

国公府的主子们又不是傻子,这样赛进门的女人,明知道她们是朝廷的奸细,谁还敢亲近?

“你错了,朝廷选中的女人可不是泛泛之辈,有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以葬送整个家族。”

李靖天换了个椅子,依然坐在王绮芳斜对面,他听了王绮芳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淡淡的说道。

“是吗?那若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惨了。”

王绮芳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一丝异动,但并没有直接探问原因。不是她不好奇,而是她料定,李靖天只会回答她一句话‘等你成为真正的李家人,我再告诉你’。她暂且把这记在心里,等日后一起问他。

故作没有看到,王绮芳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吗,今儿我也接到了今上的补偿,四个如花似玉的俏佳人,给我充当陪嫁侍女。唔,名义上是侍女,但她们的目的,我不说,你也应该懂吧!”

李靖天有些意外,挑高眉端,失笑道:“四个?呵呵,好大的手笔。”

“可不是,我正犯愁着,你说这些人,咱们明知道她们是来干嘛的,但又不能把她们怎么着。”王绮芳长长的叹了口气,摊手道,“反正我是没辙,还是交给你处理吧。”

“交给我?那可都是美艳娇娘子呀,你就不怕我真的中了美人计?”

李靖天心里已经答应了王绮芳的要求,但又故意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王绮芳直接选择了无视,轻啜了两口茶,问道:“对了,侠客盟在赵氏货栈的股份撤出来了?你那位远房堂弟已经离开货栈了?”

李靖天好容易玩笑一回,却碰了个软钉子,面儿上难免有些讪讪。听了王绮芳重新说起了正事,忙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嗯,侠客盟确实撤出了赵氏货站,但不是我们主动的,而是赵天青几次三番的提出收回李舵主手上的股份,尤其在去年夏天的时候,他不惜冒着亏本的风险,故意将货栈的生意越做越差,逼李舵主撤股。

那时正是大事最关键的时刻,李舵主也担心赵天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损伤了侠客盟的利益,跟我请示之后,便把股份以三倍的价格卖给了赵天青,我们安插在货栈的人,也都撤了出来。”

王绮芳了然的点点头,随口说道:“我说呢,赵氏货栈去年忽然发行起票据来了,原来是赵天青急需用以回收股权的银子。现在你们还需不需要这个货栈?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赵天青再反过头来找李舵主合作,你会答应吗?”

“嗯?”李靖天勾了勾唇角,有些玩味的说,“怎么,你想要这个货栈?”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而是李靖天拿着货栈卡了我的脖子,我只是想反击而已。若是货栈对你已经没有用处,那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本来担心会伤了侠客盟的利益,王绮芳只拿出一部分票据迫使赵氏货栈给她运送鲜果,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便想着干脆趁机把赵氏货栈一举拿下,省得把赵天青闲得整天算计她。

“刚才就听你气呼呼的吩咐差事,赵天青果真来找你麻烦了?”李靖天听出王绮芳话语中的火气,见王绮芳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便用力拍了下椅子扶手,“上次在桃花岛,他想摔死小新哥儿的时候,我就该了结了他。”

小新哥儿叫了李靖天三年的‘爹’,李靖天也早就在心底里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每次想起这个可爱的儿子险些被赵天青害死,他就气得想派人去了结了那个混蛋。只是顾及赵天青是孩子的生身父亲,之后也老老实实没有招惹七娘母子,这才强行忍了下来。

没想到,现在他又不要命的来招惹七娘,还放言要把她一文不名的赶出京城,简直就是老寿星吊颈子,他活腻歪了呀。

“七娘,像赵天青这种人,绝不能姑息,”李靖天笑得有些血腥,露出白森森的牙,慢慢的说:“…即使不能打死,也要一次打残,砍掉爪牙,拔掉根基,弄成半死不活的废物,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王绮芳听到李靖天如此凶猛的话,险些再次被嘴里的茶水呛到,艰难的将茶水吞下去,用力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有些人,不打则已,打,就要打到他的痛处,好让他们长点教训。”

王绮芳越说越来劲儿,心里更是暗自发狠,没错,过去她总是想着‘做事留三分’,每次都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才被迫去反击。反击的时候,也会经常妥协,使得有些人误以为她确实是好欺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她。

这次回京的遭遇,就是个教训,自己不过是被千牛卫的人秘密抓了去,连罪名都还没有落实呢,京里那些是人不是人的东西,就跳出来欺负她,哼,真当她是软柿子呀。

“好,你这么想就对了,”李靖天抚掌,积极的建议道:“要不要我给你派几个利索的人,连夜把赵天青——”手掌横过颈子,意思不言而喻。

王绮芳无语,翻了个白眼,认为这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芙蓉坊赵府。

郑姨娘在货栈忙了大半天,刚累得腰酸背痛的回到院子,还不等她坐下来歇息,牡丹园的丫鬟便跑了来,草草的行了个礼:

“郑姨娘,二少奶奶叫你呢。”语气里也没有多少客气,更不用提什么尊敬了。

“…我刚从外面回来,等我换了衣裳,就去!”

郑姨娘暗自咬了咬牙,自大苏氏扶了正,她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牡丹园的下人,个个都张狂得不得了,每次见到她,不是没规没据,就是冷嘲热讽,弄得其他的下人也开始不把她放在眼里。

唉,这也是她不愿意呆在府里的原因。

在货栈也好,在其他的铺子也罢,那些人都规规矩矩的叫她一声‘郑姨奶奶’,态度也分外的恭敬,比在府里受小人的挤兑强多了。

“那你快点呀,都好几天不给二少奶奶请安了,别以为帮二少爷做点事,就可以不把二少奶奶放在眼里。二房的内院呀,还是二少奶奶当家作主!”

小丫头见郑姨娘听了二少奶奶的召唤,还敢推三阻四,对她这个主母身边的丫头也不尊敬,心里很是不忿,哼哼唧唧的嘀咕了好一通,这才扭着小身板儿回去复命。

“连个丫头都敢教训我?”

郑姨娘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一叠声的叫人来把那个死丫头拖过来打一顿。

“郑姨奶奶,郑姨奶奶,不好了,货栈出事了,您快去瞧瞧吧!”

九斤神色慌乱的跑了进来,也顾不得这里是内院,气喘吁吁的奔到郑姨娘跟前。

“我刚从货栈回来,这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出了什么大事?”

郑姨娘头一次看到九斤如此慌张的模样,心里也直打鼓,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

“有、有个人,那了五千两银子的票据来租马车,要求、要求一次用五千辆马车,连夜赶到东都。”九斤跑了一路,嗓子干得直冒烟儿,他抻着脖子喘着粗气说道:“紧接着,又、又来了一个人,这人更是拿出一万三千多两银子的票据,让咱们调集至少六千辆马车,宵禁前启程,赶往药都。”

郑姨娘听了这话,脑子里轰得砸进两个大字——‘挤兑’。

她只觉得眼前顿时一片漆黑,身子也有些摇晃,险些昏了过去。她狠狠的咬了咬下唇,剧烈的疼痛让她勉强睁开眼,她怀着一丝侥幸,问道:“那些票据都是真的?都是咱们赵氏货栈发行的?”

九斤苦涩的点点头,嘶哑的说道:“都是真的,而且这两个客户很强硬,扬言道,货栈若是不能兑现票据,他们就、就去儒商会纠察队告咱们欺诈!”

票据是儒商会首创的,众儒商也靠票据获得了巨大的利润,所以整个儒商会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票据,对于违背票据发行规则的儒商,处罚也分外严格。

如果票据发行商有欺诈行为,轻则没收保证金并罚款,重则取消儒商资格。

第052章 特权真好

赵永年曾经提醒过赵天青,不要过多的发行票据,这样很容易被对手抓住把柄,只是赵天青并没有把父亲的警告放在心上。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的生意主要是货栈,经营的又是货运这种无形商品,根本没有天灾的隐忧,也不会因为商品短缺而出现违约的情况,所以无需担心有人挤兑。

另一方面,他舍不得票据带来的巨大利益,可以短时间内筹集巨额的资金,这对于一心想开拓自己事业的赵天青来说,尤为重要。

还有一点,那便是郑姨娘的积极支持。

“郑姨奶奶,现在怎么办呀?二少爷又不在,小的、小的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呀?”

九斤见郑姨娘两眼发直,一句话都不说,急得不行,连忙出声提醒道。

怎么办?

郑姨娘苦着脸,她也想知道怎么办呀。哎呀,都怪李怀恩,撺掇着她劝二少爷加大票据的发行量。现在好了,货栈出事了,闹出了挤兑风潮,一个处理不好,影响了赵家的声誉,别说二少爷饶不了她,就是赵家也难容她呀。

不过,郑姨娘毕竟还是个精明的女人,她经过短暂的纠结后,理智迅速回笼,整个人也开始渐渐恢复冷静,沉吟了片刻,她有条不紊的吩咐道:“九斤,这样,你派人火速给二少爷送信,告诉他货栈的事。接着,你再去探探那两个人的底,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来历,为何要跟我们赵家作对。还有,把货栈的马车全部集中起来,统计下能有多少可以出车的。最后,把李怀恩给我叫来,我有事问他。”

“是,郑姨奶奶,小的这就去!”

九斤见郑姨娘又恢复了往日的干练,慌乱的心也开始稳定下来,连连点头答应道。

打发走了九斤,郑姨娘又愣愣的站在院子里好久,别看她刚才表现的那么镇静,心里早就乱了成一锅粥。不知怎的,她有种预感,那两个去货栈挤兑的人,绝对是来者不善。而她的那些对策,基本上没有多大的用处。

“哎呀,郑姨娘,您怎么还在这里?二少奶奶还等着你回话呢!”

方才来叫郑姨娘的小丫头又跑了过来,见郑姨娘傻站在院门前,衣服也没换,便气呼呼的质问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

郑姨娘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苏氏。虽然她很看不起苏氏,但不可否认的是,苏氏有个强有力的靠山,若真的有人想找二少爷的碴儿,说不定还要请静薇公主出面帮忙。

去牡丹园的路上,郑姨娘不停的在心里组织措辞,想着怎么样说才能让苏氏主动帮忙。

因为有所求,所以见了面,郑姨娘的态度格外恭谦,笑盈盈的给坐在主位上的苏氏请了安,又近乎谄媚的夸奖起苏氏来。

“好啦,我叫你来不是听你拍马屁的,”好话谁都愿意听,苏氏嘴里说不信郑姨娘的吹捧,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松动了许多,她摆摆手,正色道:“有件事我一直想提醒你,王七娘已经出了天牢。我听说,二少爷正在收购她的铺子,想必王七娘会有所反应,如今二少爷不在,又把铺子里的事交给了你,你可一定要留心呀。这个王七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七娘出来了?”

郑姨娘顿时一愣,脸上刻意堆起来的谄笑瞬间消失。

“没错,几天前便出来了,公主担心咱们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特意把我叫去,亲口告诉我的。”说到这里,苏氏猛地想起那天金珠说的话,脸色一沉,呵斥道:“结果呢,你还故意躲着我,好几天不露面,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哼,我告诉你,如果是因此耽误了二少爷的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郑姨娘根本没有留意苏氏后面的话,她拧着眉头想了许久,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有些心慌的说道:“二少奶奶,妾身担心王七娘已经出手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前王七娘就曾经利用票据坑了赵家一把,硬是收购了一堆票据换了块天字九号的儒商铭牌。

这回,又是票据,难道真是王七娘知道了二少爷的计划,准备报复赵家了?!

“什么?什么出手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苏氏也不是傻子,她见郑姨娘的脸色不对劲,稍作思考,连声质问道。

“货栈发生了挤兑的事,就在刚才,虽然还不确定是谁主谋,但妾身听了二少奶奶的话,觉得可能是王七娘在幕后指使的。”

郑姨娘还是能分得清内外,她和苏氏确实不合,但也仅限于内宅。如今整个二房出了事,她们要做的则是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有了这种认知,郑姨娘也没再隐瞒什么,将货栈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氏,并顺便提了提二少爷算计王记的整个过程。

“照你这么说,那两个人十有八九是王七娘的人。”

听完郑姨娘的话,苏氏凝神想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道,“二少爷不在京里,儒商会的很多人,你我都不认识,想找人把事情压一压,恐怕也没有门路。不过,这件事属于儒商会的内务,我即使求了公主,公主也未必能帮上忙。依我看,这事恐怕还是要请老爷出面。”

郑姨娘摇摇头,“恐怕不行,二少奶奶有所不知,二少爷收购王记的事,老爷并不知情。而且,二少爷也、也不想让府里知道。”边说着,她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暗示什么。

嗯?苏氏楞了下,看到郑姨娘悄悄伸出来三根手指,才猛然想起刚刚回家便分走一大半生意的三少爷。

“二少奶奶,妾身记得郑国舅的内弟是玄子号的儒商,能不能…”

郑姨娘见苏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继续提建议道。

“郑国舅?”苏氏也没底,不过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她再为难也要试一试,“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了。郑姨娘,你也别闲着,现在就去货栈,尽量拖住挤兑的人。”

“妾身明白。”

两个女人争斗了好几年,终于合作了一把,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起对策来。她们都很专注,并没有发现,门外有双偷窥的眼睛…

赵家的女人们忙着想办法,王绮芳这边也没有闲着。

“夫人,小的终于撬开刘福的嘴了,这个老小子,一听您又得了圣宠,吓得立马都招了,”赵二郎家的擦了擦额上的汗,兴奋的说道:“这件事果然是赵天青一手策划的…”

王绮芳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听完赵二郎的转述后,她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既然确定是赵天青干的,咱们也别客气了,呵呵,我刚才分别派人拿了赵氏货栈的票据去挤兑,这会儿货栈那里一定乱成了一锅粥。不过,光乱还不成,还得给他们加点柴。”

赵二郎一听这话,眼底猛地一亮,急切的问道:“夫人,您的意思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逼赵氏帮忙运鲜果这么简单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继续挤兑,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赵氏货栈跳票。”王绮芳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这样一来,儒商会就不得不插手了,而我呢,作为天字号的儒商,便有权利提出处罚赵记的议案…呵呵,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呀。”

按照儒商会的规定,天字号的儒商有权召开儒商临时会议,也可以提出将某位低级儒商除名,查封其店铺的议案。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儒商会的等级森严,两个不同等级的儒商发生冲突的时候,低级儒商若是无过错,最后也会落个‘僭越’之罪;倘若确实有过呢,更是处罚加倍。

很不巧呀,王绮芳的儒商等级刚好比赵天青的高一级,也就意味着,只要王绮芳计较,不管赵氏货栈有没有过错,赵天青都会挨罚,这就是天字号儒商的特权!

“夫人说的是,您是天字号儒商,本来就有不少特权。您过去从来没有借用特权打压过谁,有的人就忘了规矩。”赵二郎连连点头,“没错,必须让京里的商人们知道知道,您可是天字号的儒商,王记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招惹的。”

王绮芳拿出最后一批票据交给赵二郎,“多带些人,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小的明白!”

憋屈了一个多月,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赵二郎兴奋不已。

郑姨娘火速赶到了货栈,经过她好一番劝说,总算是争取到两天的时间,好说歹说将两位‘玉帝’送出了门。

原以为有了这两天的宽限,她们便能找到帮手,谁承想,第二天一早,又来了好几个挤兑的客人,吵吵闹闹的折腾了大半天,几乎让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赵氏货栈出了问题,拿着票据也租不到货车,一时间,看热闹的、借机寻事的人从四面八方的涌了来。

正在郑姨娘焦头烂额的指挥店内伙计劝退客人的当儿,儒商会纠察队的传票又到了,说是有天字号儒商状告赵记的东家赵天青跳票,且涉嫌欺诈,总会决定于三日后召开儒商临时会议,商议如何处罚赵天青…

第053章 完结赵家(一)

郑姨娘收到传票后,立即给赵天青发出了第二封求救信,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药都。

可谁承想呀,送信的人累得半死好容易来到药都,却发现他们家二少爷也遇到天大的麻烦,正面临着牢狱之灾。

事情是这样滴…

赵二郎当初的判断其实很准确,豫地确实发生了流传性极大的风寒,也急需大量驱寒解毒的草药,但唯一失策的便是他的铺子里有赵天青的眼线。

早在第一个豫地客商登门的时候,那个眼线就悄悄上报给了赵天青。赵天青呢,虽说人品差了些,但脑子还算聪明,听完眼线的回禀后,立刻便意识到隐藏的商机,当下便派人将京城所有豫地的客商请了来。

接下来的事就更简单了,既然遇到了商机,那就要抓住。

不过,赵天青想得比较多,一方面他始终惦记着整垮‘王记’,也一直为此努力着;另一方面,豫地客商最先去的是王记,他既然能察觉出商机,那赵二郎也不是个笨蛋,自然也能看破,这样一来,王记很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

那怎么行?

赵天青向来霸道惯了,决不允许自己看中的生意被人抢了去,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的宿敌,他更不可能让仇敌从他手上分去一丁点儿的利益。

想了很久,赵天青终于想出一个计策,既能独占这笔生意,还能顺带着坑王记一回,操作好了,他还可以借此吃掉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