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甜蜜

 时凤鸣感动得眼眶差点红了,还是媳妇懂得心疼自个啊!

周夫人则无奈暗叹:女生外向,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

“好了!”周夫人嗔了女儿一眼,便招手唤来贴身嬷嬷,吩咐带时家二少爷先下去用早饭,之后再送他去见老爷和大公子!嬷嬷领命带着他去了。

周静怡望着他的背影不觉出了神,眸中一片柔和。

周夫人心里有些酸酸的,瞧着女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家这边松了口,与时凤鸣说定,三日后便前来接周静怡回去。先前和离是事出有因,此刻仍旧接回去一概排场皆可免了,只来人接了回去团聚便是。

时二老爷夫妇听时凤鸣说完,两个人差点没跳起来。

时二老爷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瞪着儿子半响也没说话。时二夫人对先前的一切和儿子的态度是知根知底的,吃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当时就叫道:“凤鸣,你这闹得是哪一出呀?你不会是脑子糊涂了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把那个女人赶走,竟然又说把她接回来,这不是荒唐吗!

“娘,此一时彼一时,我心意已决,请爹娘成全吧!”时凤鸣心里也觉得有点难堪,这事闹的,真的很没品啊!

“哼!你的事,随你的便!”时二老爷对这个儿子是彻底失望了,这么能荒唐闹腾的,恐怕普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时二夫人张了张嘴,她当然想反对,可儿子的态度看起来很坚决,她哪里肯再为这些事逼得儿子离家出走?“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可想清楚了将来不会后悔!”

时二夫人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不会!”时凤鸣摇摇头,“娘,我不会后悔,我就是要她做我妻子。”

时二夫人便不再作声。

重新回到时府,周静怡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修园的一切与她离开时并无不同,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还有再回来的一天。

这一日自是忙碌的,先去拜见了公婆,又去大房、三房拜见长辈,又往宁园去见了桑婉,相见欢喜,说了好一阵话。晚饭便是阖府在王氏那边用,算是一家子团圆了。

晚间回到修园就寝,周静怡头一回感到这园子并非一味的冷清孤寂,有了他在旁,一切似乎都变得温暖起来。

掩上房门,两人相对,周静怡如新嫁娘般顿时有些面红心跳,几乎不敢抬头去看时凤鸣。时凤鸣坐在床沿,将她的双手裹在掌中握着,低头抵在她额上蹭了蹭,笑道:“静怡,往后我都这般待你,再不教你委屈。”

周静怡心中一酸一甜,柔声轻笑道:“我,我天天都盼着你回来,可算是盼到了……”

话未说完,便叫他一把拉着拥入怀中,他低头寻着她粉嫩的唇轻轻吻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摩挲着,唇齿相贴低低说道:“我再不离开你……”

周静怡哪儿受过他如此温柔相待,只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便令她身子酥软、浑身臊热,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软倒在他怀中,怔怔然不知身处何处。

时凤鸣放开她的唇,低头瞧着躺在臂弯中柔软得像水一样的女子,不由低低笑出声来。她是青涩的,青涩得不知如何反应,可那染着晕红的双颊,那迷离的眼神,那微启的娇唇,那染着淡淡粉色的眼角眉梢和如兰的气息,却无不在向他施展着无尽的诱惑。

他手臂用力,将她拥着往自己胸膛上靠了靠,伸手轻轻去剥她薄薄的软绸寝衣,缎子般乌油油的秀发披散开来,他顺手替她轻轻理顺,明显可见其中几许比旁的短了许多,便道:“这头发怎么了?”

周静怡有些尴尬,轻轻说道:“我,我那日同我娘争执,拿剪子剪的……”

时凤鸣轻叹道:“是说了要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周静怡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侧脸伏在他怀中,闷声道:“是不是很难看?过一阵子会长出来的。”

“一点也不难看,”时凤鸣低笑道:“只要是你的,怎么都好看。你真是傻,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周静怡心中既甜蜜又欢喜,自他怀中抬起头来,仰头看着他说道:“我不是说过吗,我喜欢你啊。夫君,我嫁给你那日起,你揭开我的盖头,我第一眼瞧见你,便喜欢你了……我怎么可以再嫁给别的男人呢?”

“当然不可以!”时凤鸣心头一跳,想到她极有可能会这么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心中就感到一阵发酸,双臂紧着她道:“你是我时凤鸣的妻子,一生一世都是我的。”

周静怡嫣然一笑,眸光水亮婉转,勾人心魄。时凤鸣只觉下腹一热,低哑着嗓音唤了声“静怡”便将她压在床榻上。不一会,红绡帐中便传来女子好听的娇吟和男子充满的粗喘,水乳交融,浪翻云雨,二人交颈相欢,直折腾得今夕不知何夕。

事毕周静怡身子酥软得没了一丝力气的窝在时凤鸣的怀中,枕着他的手臂,只觉这一刻心中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她终于做了他的女人,她爱了这个男人两年,不得不放手,兜兜转转却最终仍旧回到了他的身边。此刻躺在他的身侧,被他的有力的手臂紧紧揽着,身子贴着他的胸膛,她唇角忍不住牵出幸福而甜蜜的笑容,纤细柔白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抚过他健壮的胸膛,轻轻抚上他的脸、他的嘴唇、鼻子和眉眼。

不管他从前做过什么,甚至不管他今后会对她怎样,有这样的一夜,她已足矣。她从来就不是贪心的人。当然,他今后能一直这么疼着她、宠着她,那最好不过了。

时凤鸣睁开眼睛,大手轻轻覆在她的小手上,握住放在唇畔轻轻吻着,见她抬眸迷蒙的望着自己,他好笑道:“是不是不累睡不着?要不,咱们再来!”

“不、不要了!”周静怡吓了一跳,脸上腾的一下红起来,忙缩进他怀中低低道:“累了,睡吧!”再来,她其实并不抗拒那种滋味,甚至还甚是迷恋和喜欢,只要他给她的,她都喜欢。可是,身子实在是吃不消了,下身那处还火辣辣的疼得难受,纤细的腰肢也酸疼得紧,哪里还禁得住他折腾。

时凤鸣呵呵好笑起来,说道:“逗你玩呢,哪儿舍得再折腾你,不然明日你别想起床了!快睡吧!”

“嗯……”周静怡轻轻点头,伏在他怀中渐渐沉睡了过去。虽头一夜同他这么相依相偎,她却感觉不到一丝违和与不惯,就好像她天生就该这么躺在他怀中,而他怀中天生就该是她的位置。

次日起来,两人少不得又有一番恩爱温存,好得蜜里调油。时凤鸣本是不拘小节之人,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丝毫不会掩饰。周静怡自是看他什么都是好的,他对她好,她欢喜还来不及,任由他疼着宠着。两人如今倒颇有几分新婚时的甜蜜温馨,腻在一处如漆似胶分也分不开,他二人不觉,倒是伺候的丫鬟们俱红了脸。素青、素碧见姑爷和小姐恩爱,心里却十分欢喜。

时二老爷是不管这些事了,时二夫人听了心里气得发闷,暗恨儿子不争气。如今儿媳妇有儿子护着,她即便想找茬也不能了。

没几日,时凤举便叫过时凤鸣去,让他跟着上商号里学着管事。时凤鸣正与妻子你侬我侬,一天到晚腻在一处恨不得贴在一起,听此言老大不情愿,推推搡搡的不肯。

时凤举哪里容他反对,不快道:“咱们府上的生意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妻子身边转悠像个什么样?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不能分担分担?”

时凤鸣没了话说,直觉的感到大哥肯定是嫉妒,嫉妒自己能陪在妻子身边,见不得自己好……

他尽管腹诽,却没胆子表现出来,当面说那更是想都不敢想!

“大哥,”时凤鸣陪笑道:“要不,等中秋过后我再去帮你?这不是还有几天就中秋了嘛!”

“不行!”时凤举绝对是个得寸进尺的,闻言立即道:“就是明天,你回去准备准备吧!明日一早你过来,咱们一块去!正好节前这些天事情更多,你也跟着夺看看!”

时凤鸣还欲分辨,时凤举一记眼风已经扫了过来,虽不说话那意思却很明显:我可是帮过你的忙!

“好吧!我明早就过来大哥这里!”时凤鸣沮丧认命,便不耐烦再同时凤举说话,急着告辞回去陪媳妇去了。

周静怡见他垂头丧气的回来不由一惊,忙问何事。时凤鸣将她抱着,苦笑道:“明日不能陪着你了,大哥让我去商号里帮他呢!我本说节后再去他也不许,静怡,你好好的在家里等我,我会早点回来!”

谁知周静怡听了倒是掩面“扑哧”一笑,拉着他手臂一道坐下,笑着道:“我还以为什么呢,大哥这是为你好,为咱们好,你该感激他才是,怎的这副神情回来了!我还当怎么了呢!”

第296章 桑家姐妹的恩怨

 

时凤鸣一怔,反握住她的手说道:“难道你不想我在家里陪着你吗?娘子,我可舍不得你!”

他才发现她的好,真是怎么看怎么都好,只觉得这世上最要紧、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陪着她,讨她欢心。

“我当然想了,”周静怡笑道:“我自也想你时时刻刻陪着我,可你是个男人,整日混在后宅要叫人说闲话的。而且,”她的手轻轻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垂眸娇羞道:“等将来咱们有了孩儿,难不成还靠着大哥养么?”

“你有了!”时凤鸣眼睛一亮,顿时满脸喜色。

“你瞎说什么!”周静怡吓了一跳,没想到他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嗔他道:“咱们在一块才几日呢,我这会儿若有了,那可就真说不清了!”

时凤鸣自悔失言,呵呵笑了笑,却觉得妻子所言甚是有理,点头笑道:“你说的对,我的儿女自然由我这个做爹的来养!怎能依靠大哥呢?还有你,等我赚了钱,给你买好看的衣裳首饰,好不好?”

一股神圣的责任感顿时油然而生。

“嗯!”周静怡心中一甜,笑靥如花。

“我今日便好好陪你,明日就同大哥去!”时凤鸣说的很痛快,方才的沮丧不甘一扫而空。

“我会等你回来,明日我亲自下厨,你看好不好?”

“好!只你别累着!”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夜,自是说不尽的恩爱缠绵。

次日时凤举看到时凤鸣神采奕奕的一早就来了,仿佛换了个人,不由奇怪的瞧了他一眼。

时凤鸣心中颇为得意,便道:“我得赚钱养我儿子,让我儿子提起我来为我感到自豪!”

“你儿子?”时凤举让他吓得不轻。

“是啊!”时凤鸣得意道:“等将来我儿子出生了,总不能让他看见我这个爹太没用吧?所以呢,从今儿起我也得好好做一番事业出来!让我儿子见了以我为荣!”

时凤举“嗤”的一笑,“这番话弟妹说的?”

时凤鸣脸上洋洋自得、意气风发得不得了的笑容顿时一僵,颇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眨眼的功夫立刻又神气起来,胸膛一挺点头道:“是,我觉得我家静怡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媳妇给自己出的主意,有什么不好意思见人的?

时凤举点头笑道:“我想也是!不然你哪儿会这么想,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兄弟俩说笑着出了门去。

晚间时凤举拿这事当笑话说给桑婉听,桑婉笑了之后未免又勾起一肚子愁绪来。

时凤举便揽着她笑着安慰道:“老二不过那么一说罢了,他们俩在一块才多久?还妄想这么快就有孩子,做梦呢!要有也肯定是咱们先有,婉娘你说是不是?”

桑婉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她心中一暖却做不到自欺欺人,不觉笑叹道:“这种事情本就看天意,谁早谁晚也说不准呢!只要能有你的孩子我便心满意足了,咱们别说这个了!”

时凤举本就怕她因此胡思乱想,见她主动说不提便放下心来,同她说起别事。

顾芳姿那边看到周静怡去而复回,与时凤鸣感情更是一日千里,恩爱得分都分不开,心里不由暗暗伤感与羡慕。伤感的是如今连周静怡那个她曾经鄙视不已的女人都得到了丈夫的心,不知走了什么运令得那曾经倔强得宁肯跟个妓女离家出走也不要她的时凤鸣死心塌地,而自己却依然连表哥的一个笑脸也得不到!羡慕的是周静怡有爹娘兄长做主,周家又是大家,自己呢,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姨妈那随时都可能改变的所谓“宠爱”!

顾芳姿的强颜欢笑看在王氏眼中,王氏便叹道:“先前凤鸣那样,你和凤举的事儿也不好提,如今他们已经无恙了,你和凤举的事儿也该办起来了!你放心,不过一句话的事,去杭州之前,凤举可是亲口答应过我的!”

“芳儿……一切但凭姨妈做主……”顾芳姿说得娇羞。来来回回的折腾,她虽斗志未减,一腔情意却消磨得差不多了。她已打定主意,有没有表哥的宠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一定要做他真真切切的女人,要做时家内宅的女主人,要生下他的儿子!到时候,他理不理会自己,都没那么重要!

王氏本想等八月十五过后就提这事,不想,节后王氏还未来得及跟时凤举开口提这事,桑家那边又来了信,说是桑艳招上门女婿,过几日办喜酒,请桑婉回去一趟。

时凤举自然要陪着桑婉一块儿去,王氏听毕虽然满心的不痛快,也不能阻止不许去,便不耐烦道:“你们娘家事儿还真多!要我说啊,你那二叔二婶那个样,这种亲戚往后少走动也好,省得连带咱们家的名声都败坏了!”

桑婉脸色一白,垂着头不做声。

时凤举眉头微蹙,说道:“娘!皇帝家还有几门子穷亲戚呢,何况咱们?哪家没有几个不着调的亲戚,谁又为这个来笑话咱们了!跟咱们有何相干!好歹是婉娘的亲叔婶,咱们礼数若是不到,那才会惹人笑话呢!”

“好了好了!”王氏见他如此心下更不快,嗔他道:“我说一句你能有几百句在等着我,行了!那你们去吧!”

时凤举亦未多言,带着桑婉便退下了。桑婉闷闷不乐,时凤举少不得又好生将她抚慰一番,心中暗叹。有时候,他还真羡慕时凤鸣,至少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奈何不了他,二叔二婶再厉害最后也不得不向他投降!可自己不一样,自己是时家长房嫡子,注定要背负家族沉重的责任,那种任性的举动,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但惟独在这件事情上,他偏要任性一回,谁也别想阻止。

次日二人回到桑家,与桑弘、方氏相见,方知桑平凉那边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原来,当初桑平凉在时家船行看守仓库监守自盗被辞退、三人狼狈回去之后,李氏发现趁着他们都不在家,桑柔居然胆大包天充起了老大,将桑艳欺负得不成样。

家中所有的家务活都变成了桑艳在做,连桑柔的洗脚水都是桑艳给烧好端给她,洗衣裳、做饭、喂猪、种菜等就更不用说了。不光如此,桑艳的好衣裳、好鞋子也叫桑柔夺了去穿,漂亮的绢花、绒花也戴到了桑柔的头发上。

桑艳老实惯了,离开了李氏那就是一个面团儿,任由桑柔搓圆搓扁半句话也不敢说,只敢晚上偷偷在被窝里哭泣。

桑平凉、李氏等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桑柔在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进门一看,桑柔穿着桑艳的桃红绣花裙子,头发上插戴着海棠红的绢花,正双手叉腰对着桑艳骂得正欢,而桑艳头发乱蓬蓬的胡乱挽着,穿着桑柔的粗布衣裳,垂着头搓着手一声不敢吭。

李氏眼前一阵发黑,气得倒仰,当即大喝一声“死贱人,你敢骂我女儿!反了天了你!”一阵风冲上去疯狂的追打桑柔。桑柔哪里想得到他们会突然回来,一下子呆懵住了,叫李氏打得鬼哭狼嚎在地上打滚,还是桑平凉听得心里头烦一声断喝,这才相当于解救了桑柔。

事后,在李氏的逼迫追问下,将自己离开这些日子家中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滴不漏的都知道了,气得肝脏胸膈之间一阵一阵的发痛,拉着桑艳的手看了看,抱着她心疼得大哭。

她连一根手指头也舍不得碰的女儿,没想到离家这么一会儿,就叫桑柔这小贱人欺辱成了这样!李氏又是伤心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将桑艳一阵好数落。

想她李氏何等厉害明爽,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一个性格懦弱的女儿?这还是自己在,若哪天自己不在了,丢下她一个人,不是要叫人欺负死吗!

桑艳哪里禁得住李氏的重话,李氏一骂,她就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将个李氏又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安慰,心中那一股怒气无处发泄,自然变本加厉的转移到了桑柔身上,将个桑柔折腾得欲哭无泪、苦不堪言。

若说从前,李氏虽然也折腾桑柔,却甚少故意为之,无非就是让她早起生火、多做家务,见不得她空闲,动手打她、不给饭吃这种事情还是基本没有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一想到那天回家时看到的一幕,李氏就恨不得将桑柔给撕了,折腾起来哪里还会客气?

而桑柔呢?从前过惯了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日子虽然不满也并非过不下去,但如今过了两个月当大爷的日子,一下子猛然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比先前还不如,如此巨大的落差叫她如何能受得住?

可受不住又能怎样?也只能咬牙受了!

这个家里,是不会有人为她说一句好话、为她做主的!

这还罢了。正好有个年过四十的屠夫要娶继室,因为这屠夫长相既丑又凶恶暴戾,听说前任老婆就是长年累月被他打给打死的。所以尽管聘礼丰厚,却没有哪个人家肯把人嫁给他。

李氏听到了这事,却是正中下怀。立刻遣了媒婆去说合,那边给了聘礼,这边就可以抬人!

第297章 桑柔逃跑

 桑柔吓得心惊胆战几欲自尽,不得不大着胆子苦求父亲,桑平凉对她本来就可有可无,见了她那么坏心眼欺负自己的妹妹对她更是没了一丝好感,哪儿会搭理她?反而训斥她不知天高地厚,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媒妁之言,难道她不知道吗?

桑柔这下子是真正的绝望了,夜里睡不着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树下黑影中抱着膝默默流泪。谁知,却让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发现了父亲桑平凉藏金银的地方!

要说这桑平凉也是个奇葩,生怕被人偷走,居然将积蓄的金银全部埋在茅房附近的地下。

待他走后,桑柔忍不住诱惑悄悄的挖开来看,月色下,黄金白银淌着亮光的色泽差点没迷晕了她的眼!

桑柔的心怦怦的剧跳着,她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一锭金子。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冰凉凉的,却是光亮鉴人,仿佛向她诉说着无尽的诱惑。

第二天,桑柔一整天心不在焉,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些金银。那可真多啊,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有了这些钱,这辈子的生活都不用发愁了吧!

她一定可以生活得很好!

桑柔纠结了一整天,心底那贪婪的心思如一头蠢蠢欲动的猛兽,怎么都控制不住,况且,她也不怎么想控制,因为,实际上她已经没有活路了!

若事情败露,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死!与其嫁给那个丧心病狂的丑陋男人受尽毒打折磨而死,来个痛快也不亏!若事情顺利,那么下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权衡利弊,心底那疯狂的念头越来越炽烈,桑柔终于悄悄起身,将晾在外头的桑艳的两套衣裳、两双好鞋子包裹着,连同那些金银,一并席卷而空,半夜里便离家逃走了!

等第二天一家人发现时,桑柔早已走得不见了踪影。

一开始李氏只当她上山砍柴去了,也没在意,破口大骂了几句“也不晓得先生火烧洗脸水”便命那小妾去生火。后来桑平凉起来的时候上茅房,发现自己埋藏金银的地方泥土有点松,分明是被人动过的痕迹,他心中一紧,慌忙拿铲子刨开,一看,什么都没有了!

桑平凉大叫一声,当即脸色惨白“咕咚”昏倒在了地上。等他醒来的时候,断断续续将这事情说了,再联想桑柔不见的事实,一家子这才急了,连忙四处打听桑柔的下落,哪里还打听得着?

这时才肯定,桑柔是真的逃了!

桑平凉急怒攻心,破口大骂,当时便叫嚷着请人去找桑柔,可已经过去了半天,哪里还有桑柔的影子?

三天之后,仍旧不见桑柔的影子,一家子终于死了心,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那死丫头,携款私逃了!

桑平凉心疼得肝肠都抽痛,便迁怒李氏,大骂她心肠歹毒,说若不是她坏心眼要把桑柔嫁给那年过半百的鳏夫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揪着李氏要她赔自己的钱。

虽然那些钱自己摸不着边,可到底是自家的,李氏心里也正心疼得要命,听到桑平凉把所有责任都怪在自己身上一下子也火了,也不甘示弱破口大骂起来,骂他自作自受,活该!若不是他把钱藏在那么不着调的地方,若是放在房间里锁在柜子里,能出这种事吗!

两口子为这事吵得那是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桑平凉一生爱财敛财,这下子毕生财产一夕尽失,这个打击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桑平凉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面容憔悴,神情恍惚,鬓角也生出了白发,就这么一病不起了。

李氏这才慌了神,慌忙请医问药。她虽有一些私房,这时候是舍不得用的,便上桑弘家哭诉。桑弘和方氏到底不能不管,便出钱请了大夫、按着药方子抓药。

可桑平凉这是心病,哪里能治得好?情况仍旧是一天天的恶化下去。不过一个月的功夫,瘦的几乎没了人形,连床都下不了了!

大夫最后一次来,便暗暗对李氏道,让她准备后事。看这情形,只怕拖不过三四个月了!

李氏如同挨了晴天霹雳,半响回不过神来。

可事已至此,再伤心又有何用?想到女儿这些年高不成低不就,还没有许配人家,这桑平凉一旦去世,女儿就得守孝三年,到了那个时候,都快二十了,还能有人家要吗?

再一想,女儿这个软绵的性子,嫁到谁家都是叫婆婆妯娌欺负的份,而且指望她能够拿捏得住丈夫,似乎也不太可能!思来想去,李氏便决定为她招婿上门。反正自己又没有儿子,丈夫眼看就要不行了,她也不打算抱养儿子,招个上门女婿,有自己守着看着,总比让她嫁出去要好!

主意已定,李氏便对外瞒着桑平凉的病情,急忙找媒婆说桑艳的亲事,称是要给桑平凉冲一冲,只要求男方老实、相貌端正、勤劳肯干活,只要入赘,将来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农村里兄弟多田地少的穷人家多得是,媒婆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人,请李氏相看。李氏见过之后、打听明白情况,满意的点了头。

这入赘程序也简单,省去了许多繁琐的事项,李氏也没能耐大操大办,只打算简单摆几桌酒席,择个几日让他上门就行了。

于是,便央桑弘给桑婉去了信,请桑婉回来喝喜酒。当然,她更惦记着的是桑婉的贺礼。

从前她狮子大开口逼着桑婉给桑艳一大笔的嫁妆,可如今桑艳不是出阁而是招婿,今后仍旧生活在这儿,李氏便不敢跟桑婉要得过分了,不然方氏岂能罢休?如今她家没了做主的男人,她这个断绝了关系的“婶”跟桑弘、方氏的关系未免又远了一层,她哪里还有胆子敢去招惹他们?

桑婉和时凤举回来,听说了这些事桑婉不禁叹息不已,她没有想到桑柔居然胆子这么大,可她一个从未出过门的乡下姑娘,带了这么多的钱财上路,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而这个贪财贪了一辈子的二叔,落得这般下场也不知是不是天意!

桑婉与时凤举勉强上桑平凉家坐了一会儿,桑平凉听说时凤举来了,若在往日那是抓着时凤举肯定舍不得放手的,没准自家的窟窿也想磨着时凤举给他填补上,可他才刚在人家那里做了那种监守自盗的事被赶回来,哪儿还有脸面见时凤举?一听说他来了,吓得病更重了两分,连时凤举的面都不敢见。

倒是李氏,拉着桑婉的手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口口声声哭着“这可怎么办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呀!”这些话,好不容易桑婉才解脱了起身告辞。留了二百两银子和一副金首饰、两端锦缎给桑艳添妆。

李氏口内不敢说,心中却是嫌少,背后到底又嘀咕了一阵。

桑婉自是当时便看出她的脸色略有变化,也只当做没看见。

喝完了这并不怎么热闹喜庆的喜酒,桑婉和时凤举便告辞回青州。想到青州那一摊子事,桑婉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烦乱,恨不得留下多住几日却不便言说,与大嫂方氏恋恋不舍告别。

果然,回到家中不过两三日功夫,王氏直接将一张鲜红的帖子搁在她和时凤举面前,让他们挑选一个好日子。

桑婉当时脸色就变了,依然沉默不说话。

时凤举也很不痛快,便让桑婉先回宁园。桑婉瞧了他一眼,向王氏施礼告退。

王氏也没管她,只向儿子冷着脸道:“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我疼了芳儿这么多年,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我再清楚不过,对你更是没话说!你不能对不起她!”

时凤举知道跟母亲没法说得通道理,与她强硬也难强的过她,心中更恼顾芳姿不知好歹,偏要苦苦纠缠,便道:“过几正好要上京城一趟,只怕得两个多月才能回来,这事儿今年怕是办不了了!娘,既然表妹愿意等,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吧?这眼看就年底了,您也知道,我手上事情多,哪儿顾得上别的!”

既然她要死耗,那就耗吧,看看到底谁耗得过谁!与她说道理,似乎已经说不清了。

“你,你这是故意的是不是?”王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时凤举却是朝着隔断后看过去,淡淡道:“这儿也没有外人,表妹何须回避,还是出来说话吧!”

隔断后的顾芳姿大窘,只得垂首出来,朝他施礼轻轻唤了一声“大表哥”。

时凤举似嘲非嘲看向她,淡淡问道:“眼下我不得闲,这事儿还是年后再说吧,表妹以为如何?”说着又紧追一句:“表妹不会等不及了吧?”

顾芳姿脸色一白,咬着唇,不知所措的看向时凤举。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抠着手心,抠得一片红肿。

她从来没有想到,他居然在人前这么不给她面子,这是真的半点儿颜面也不给她留!半点也不留!

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狠心了!桑婉,都是因为桑婉。

第298章 拖延

“凤举!”王氏不满瞪向他:“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芳儿一个女孩儿家,你这么问她能好意思作答吗?”

“娘,这里并无外人,有何不好意思?您太小看表妹了,表妹是吗?如果表妹也没有意见,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一切听大表哥的,时家的生意自然比儿女情长些许小事要紧,芳儿不敢因自己的私事误了大事!大表哥放心去做理应做的事吧,芳儿不要紧!无论多久,芳儿都可以等!”顾芳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笑得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