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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芜眼里一下子有了光彩,企盼的说道:“我卖给你行不行?反正东平郡偏远穷困,郡地的赋税不高,郡王府这么多人也需要银两。”

陈煜一愣,呵呵笑了。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商人。也没有时间经营。如果你真不想接手的话,只需放出风去,会有无数精明的商人自全国赶来买这些瓷窑。”

柳青芜心里一阵失望,她想了想道:“先等我养好伤再说吧。长卿,我现在不想回明月山庄,我能留在郡王府吗?如果你不方便,我马上就走。”

“你可以养好伤再走。如果现在走,我可以调两名侍卫去保护你。以明月夫人的武功要杀你易如反掌。她既然把山庄留给你,至少现在不会杀你。”

陈煜说完,犹豫了下笑了笑便离开了。

书房里韩业不解问他:“为何不让柳姑娘回去?如果她回去,也许碧罗天的人会找上她。这样少爷不就……”

“她肯拼着废一条手臂来救我。我不能再利用她。可惜让明月夫人嗅到不对劲跑了。来东平郡能查到明月夫人和碧罗天有关,已经是很大的收获。她伤好后就送她回南昌郡。我自有办法让碧罗天的人来找我。”陈煜打断了韩业的话。

韩业道:“明月夫人离开了,少爷留在东平郡就没多大的意义了。”

陈煜目中闪过一丝狡黠:“江心白瓷每年能为明月山庄挣上百万两银子。有这只会下蛋的金鸡在,我猜明月夫人背后的人不会轻易放手。更何况,我很想知道来接手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东方炻。明月夫人叫他公子,他必然比明月夫人在碧罗天里的地位更高。放过一只兔子,引来一只肥羊。咱们并不吃亏。”

他没有告诉韩业内心深处别的目的。他真正想保护的那个人,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不弃。他不能容忍她身边伏着一条流馋水的狼。他无法分身,就只能引狼出动。

多年在望京的闲散生活让他有种吃饭等死的无力感。他只在化身为莲衣客时才在江湖逍遥中感觉自由呼吸的畅快。信王爷告诉他,不要像他一样。深受帝宠的同时活得无比小心。这种小心之后的生活像苍鹰收了翅膀,只能缩着身体在地上行走。遥望蓝天.无法飞翔。

如果只是自己要收拢羽翼,低调行事。他从小就这样活着,并不困难。但是他不能容忍不弃和他一样。

她能绽开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她眼底深处的小心翼翼是阳光背后的阴霾。

她可以满不在乎擦干满脸的茶水,她可以在王府门口忍了气平静的自侧门进府。

但是那个雨夜叫他看得清楚,她内心的痛苦被压抑的何等辛苦。

水如月,女如雪。流云止,春花谢。一朝醉倒碧罗天。莫家老爷,父王,碧罗天的那人能为薛菲的美貌沉醉,朱府九少爷能为她甘心作乞丐。不弃在飞快的长大,在朱府迅速的褪变。她就像叫化鸡,泥壳逐渐剥落,香气四溢。将来的不弃会像她母亲那样成为薄命红颜吗?陈煜打了个冷战,心又一次情不自禁的酸胀起来。他不知道父王对薛菲的爱有多深有多重。他只知道,他舍不得。是怜也好,是同情也罢,他就是舍不得。这种情绪让他想找到碧罗天的心越发的急切。

书桌上摊开了数十张白纸,上面是侍卫们这些日子进十万大山所画的山川河流地形图。陈煜仔细的看着,失望的发现与记忆中的那幅图没有相似之处。正因为脑子里的那幅图,他才敢断定明月夫人不是去的碧罗天,这才在进树洞时有了防备。

如果不在十万大山之中,碧罗天会在什么地方?“画地形图的事情不要中断。”陈煜吩咐道。

他想起锦帕上题的那首诗:“乱山横古渡,杏花绕孤村。临渊上飞阁,月尽碧罗天。”

陈煜喃喃念着:“古渡,临渊,月尽……”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提笔在纸上照看这首诗重新画了一幅图。

一江奔去,古渡旁系着只小舟。粉嫩的杏花缀花枝头,几点屋合点其间。村落之后有一山突起,山巅有飞檐翘角,似欲捅破澄碧如洗的蓝天。

他满意的看着这幅图画,脑中不停的想着月尽二字。

韩业不解的看着他挥毫作画。

“你觉得这地方像是在哪里?”

“江南。”韩业脱口而出。

陈煜思索良久后道:“在东方。明月西升东落,月尽在东方。一个靠着大江,有高山峻岭的东边之地。拿大魏疆域图来。”

他顺着地图,手指沿着大江往东。在西州府停了停,在江南湖州与江北荆州处点了点道:“你找十人分两组,记住这幅图,沿江去找。”

“是!”

陈煜舒了口气,揉着眉走出了书房。经过柳青芜住的厢房时,他停下了飘步,提高声音喊道:“阿石!”

阿石应了声,跑来问道:“少爷,什么事?”

“去书房取五州奇异录,你无事读给柳姑娘听听。”

陈煜扔下张大了嘴巴的阿石悠然离开。想起阿石的神色,他忍俊不禁的笑了。眼角余光瞟着在屋角探头探脑的侍卫们,陈煜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做得过火了?随即他又理直气壮的想,只要不弃没看到,你们怎么想我为什么要在意?

进西楚州必经戈壁。戈壁上常年生活着一股悍匪,为首的据说带着西胡血统,生得一脸大胡子,绰号马大胡子。时不时会出来打劫商队。来如风去无影,颇让西楚州的杜大人头痛。驻军出动几次都没能剿灭。

陈煜理所当然把马大胡子选作了目标。

“韩业,去郡守府,叫郡守大人配合我,大量采购高山大叶茶。”他想,江南朱府的茶行一定很高兴。他忍不住又想,不弃也一定很高兴。

东平那是个穷那。由于交通不变,悍匪频出,东平郡的高山大叶茶几乎没有外销。大都供本州百姓或茶摊饮用。物以稀为贵,官员和富绅们以及石城里的高档茶楼酒肆仍以能提供江南的绿茶为荣。

陈煜喝过高山大叶茶,他明白,这种在当地便宜的茶,到了江南就绝不是这个价。

东平郡王和江南朱府的茶行合作,决定以高山大叶茶换取江南货物的消息一经传来。西楚州的商人们敏感的嗅到了商机。东平郡王是?当年掌管内库的信王爷的嫡子。他当然能够和江南朱府合作,且绝对不会吃亏。

郡王府牵头做成这笔买卖,他的要求很简单。商人们从东平郡的百姓手中收茶,不得克扣百姓的银两,照大魏律向东平郡府交税就行了。

郡守大人改变了对东平郡王的态度。商人们感谢东平郡王的牵线搭桥。百姓们高兴有了谋生出路。

清冷的东平郡变得热闹起来。街上多开了些酒楼,多开了几家客栈,多出几家青楼。很多人都说郡王爷分文不取,为民造富,大仁大义。

西楚州的知府大人有些后悔,他看轻了这位郡王爷。东平郡会富裕起来,郡王爷每年自封地收取的赋税也会翻上好几倍。其实郡王爷只是来了个侍卫,动用了皇室贵戚的面子,要石城驿站以八百里加急给江南朱府写了封信而己。

信的内容他忍不住也动用了知府大人的权利偷偷拆来看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东平郡的高山大叶茶开春之前到江南。”

杜大人和上将军关野请陈煜去石城赴宴。席间两人对这位年仅十九岁的郡王产生了仰慕之情。陈煜顺便向关将军借了点兵护送商队南行。

高山大叶茶用生长在十万大山里的野生茶树叶制成。这种茶树与江南清明前才摘采春芽的情况不同。一年四季,都能摘到鲜嫩叶片。制茶方法也不同。鲜叶经采下之后并不炒熟。在阳光下凉晒几日后,便放于大瓮之中,以石板层层压住。经月余便可取出茶饼了。

所以,在冬季第一场雪到来之时,郡王府组织运茶的商队在石城驻军的保护下走上了去江南的路。

和队伍随行的还有东平郡王府的两名侍卫。东平郡王初来西楚州,颇为想念望京的繁华和江南的物产。特意让侍卫带上了厚厚的银票,打算随同商队一起在江南采买些他喜欢的货物回来。

最贵的出堂费运茶的商队出发的时候,不弃和三总管朱福早已从自苏州出发,走在前往西楚州的路上。

接到陈煜传信之后,不弃闲刳春节前赶到西楚州。她找的理由和借口也很简单。她要考察研究朱府赚钱的新办法。最主要的目的是避开东方炻。她想逃了。

自从东方炻说了可以入赘之后,朱八太爷的态度就变成了麦茅糖,粘粘乎乎。东方炻也大手笔的关闭了东记所有商铺。只不过,他极阴险的将东记商铺里所有的存货降价销售。

少一个竞争对手,苏州府的商贾们很高兴。人家都决定退出了,你总不能不叫他不处理货物吧?于是东记的降价销售进行得红红火火。

不弃每次和小虾经过东记,看到商铺外贴着东主有喜,降价处理的红纸条就咬牙切齿。

小虾极其不解。

不弃恨恨然的说道:“我保证他降价销售,处理存货能处理一年。他当然喜了,朱记就忧了。”

朱府的总管们刚开始不以为然,觉得孙小姐巴不得一扫帚将东方公子扫出苏州城去。然而,两个月过去,东记铺子仍在降价销售。

朱福身为大总管,不解地问不弃:“孙小姐如何断定东记处理存货要用很长时间?”

不弃当然不方便告诉他,前世那些打着拆迁搬家要跳楼卖甩货的小商铺跳了几年,甩了几年生意照旧的情形。她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答案:“薄利多销。”

朱福恍然大悟,虚心求教。

不弃又拍着脑袋想了半天,对朱福说:“为感谢苏州百姓对朱记的厚爱,不妨每五天拿出一种来以成本销售。另外,把丝绸行夏天的绢纱薄料拿出来反季销售。比春夏价低就威。”

她说完这个主意,不胜唏嘘,露出让所有人看了就心疼的神色。

众人以为她是在愁如何筹齐欠银。不弃想起了前世自己偶尔进商场与一帮大婶大娘拼抢每日特价的情形。“是人就爱占便宜。爱占便宜其实在商人眼中也叫吃亏。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再低的价也有利润,这才叫商人!”

这句普通的话被朱八太爷听得一拍大腿高声叫好。

不弃于是笑笑,悠然神往的对众人说道:“曾经有家菜馆每天中午都会推出一道特价荤菜。白饭不要钱,泡菜不要钱。于是有两个穷人每天都去吃这道菜,绝不点其它菜。终于把老板吃火了。一次去吃的时候,老板亲自多端了一道菜来请那两个穷人吃。其中一个穷人高兴坏了,对另一个穷人说:‘周末特价菜买一赠一,以后周末咱们一定要来!’”

众人不明白周末是什么意思,却听懂了这个笑话,纷纷笑了起来。

不弃总结道:“能占商人便宜的人,是光棍青皮泼皮无赖。如东方炻!有钱的光棍青皮无赖更不要脸。”

光棍是苏杭一带对流氓的称谓,青皮是扬州府的土话。不弃想骂流氓,觉得朱八太爷他们肯定听不懂。于是光棍青皮泼无赖一起上。听得众人又一阵面面相觑。

朱八太爷小心的看了眼不弃的脸色,一番斟酌着后道:“东方公子是个秀才!”

对商人们而言,府中能出个秀才,将来有人能中进士,就像妓女可以脱籍从良一样光耀。不弃哪有这种观念,不假思索的说:“他背诗不如我。”

众人当场傻了眼,通通忽略了不弃用的背诗一词。只想着时不时能冒点新鲜话的孙小姐还能做诗?

朱八太爷理所当然的说道:“小九教出来的闺女,怎么可能不会做诗!只是,丫头,你又不能考状元,东方公子却能啊!”

不弃这时脑子里一个劲的想,她能背谁的诗,她能不能背那么几首经典名句把东方炻羞辱回家去!前世她没读过书,上网玩的好处是能识字。憋了半天想起一首,当场就念了出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o朱八太爷一震,眼睛突然有点红。是儿子想家时写的吗?

此时传来一阵鼓掌声:“好诗,好意,好情!”东方炻像个纨绔少爷,颈中斜插竹扇,穿着绿绸袍子,清秀的脸上一双眼睛贼贼的盯着不弃,像看到了可以调戏的唱评弹的姑娘。他反手取下折扇,哗的抖开,扇来一阵秋风,笑着说道:“朱小姐原来是个才女!”

不弃的脑袋嗡的响了。她突然害怕起来。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前世的东西。李白的这首诗万一传了出去,莫若菲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她眨了眨眼,稳住心思,眼圈也是一红:“九叔写的。”

莫若菲能穿越,花九也能。她所有的异常,知道的一切与这个时代不同的东西,都能得到解释。不弃颇有些得意自己的急智。

果然!朱八太爷心疼的拉过不弃的手,护犊心切。不弃不喜欢,他怎么忍心勉强她?沉下脸说道:“不知东方公子有何事?”

东方炻朝朱八太爷行了一礼道:“晚辈前来,是想告诉老太爷一声。东记还要继续贱卖存货,朱记赚钱的速度明显跟不上。晚辈不想看到朱小姐过于辛苦,来打声招呼,免做无用功。”

他彬彬有礼的说着,还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帐本,清清楚楚的替朱府算了下帐。诸如朱府名下有多少田产,多少铺面。朱府大宅值多银子,古董家私能折价几何。行云流水说完之后,扇子一收笑道:“把人卖了也筹不够!”

不弃气得冷笑:“来人!放狗!”

东方炻扑哧笑道:“不用赶,我这就走!我还想说,如果朱小姐陪我吃一顿饭,就减免一万两。陪我赏秋观雪吟诗游玩一天,减免五万两。如何?”

陪他十天就是五十万两,一百天五百万两,陪到后年,能赚回上千万两?四总管朱喜掏出算盘一划拉,对朱八太爷道:“值!”

“值个屁!”不弃怒目而视。

东方炻哈哈大笑,挤眉弄眼道:“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我人在苏州府,随叫随到!”

看着他扬长而去,朱八太爷和几位总管的生意头脑碰到了一起。

“一,不想张扬叫别人知道,可以请他来朱府吃饭。反正孙小姐也要吃饭。

就当饭桌上多出一个人。二,可以请东方公子在府里赏花观雪湖畔吟诗游玩,就当孙小姐饭后散步,多跟了个小厮。这样一来,朱府能还清欠银,孙小姐也可以不用担心嫁给他。”

大总管朱福总结众人的心思后做了发言代表。

一边是银子,一边是……自尊。不弃叹了口气道:“没钱就没面子。吃饭吧。我实在没心情陪他一整天。”

众人大喜,都夸不弃会做生意。

第二天,东方炻得意洋洋进了朱府赴宴。

朱府正厅内摆了四桌。三十个姨奶奶坐了三桌,几位总管陪了下座,朱八太爷和不弃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东方炻,热情的请他入座。

不弃大呼了声:“开饭!”

三十位姨奶奶轮番上前与东方炻认识见面。这些都是长辈,东方炻才坐下又起身。朱八太爷拼着饿一顿的精神,挨个的介绍他认识。

姨奶奶们好不容易见完了。不弃早就吃完了。端了杯茶下巴一扬,三总管朱喜赶紧拿了本崭新的帐本上前,请东方炻签名画押。看到朱府还银一万两上红通通的手指印,不弃高兴的说道:“东方公子,明儿午时再一起吃饭哦!”

东方炻只望着她笑,团团一揖,斯文礼貌的离开。

第二天,他来了,拿出一张写好的契约,上面明确规定一人决定一回。

东方炻温和的说道:“吃一顿饭还一万两银子的规矩是我定的。规矩自然也该由我来定。我觉得一人决定一回还算公平。朱府完全可以不签。”

签还是不签?不弃手一挥道:“不签。你可以滚了。”

她的手就这样落进东方炻的手中,他攥紧了她的手大笑道:“不签可以,今天这顿饭陪我吃完才算!”

小虾轻飘飘的掠起拍出一掌。东方炻闪身避过,轻轻说了句:“你敢动手信不信我再掳她一回。”

小虾身子一滞,听不弃说道:“一顿饭而己,多挣一万两,我正好饿了。”

就这样,东方炻在朱府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带了不弃离开,临走时还扔下一句:“太阳落山前我会送她回来!”

不弃听到他说太阳落山才回来,赶紧扭过头大喊了声:“喜总管,今天是五万两银子,签了再走!”

东方炻一愣,招手道:“我签!”

大笔一挥签字画押拉了不弃就走。

他骑马来的,不弃却打死不和他同骑。东方炻眼珠一转道:“和我同骑再加五万两。我保证不会轻薄于你。”

不弃的眼睛猛然亮了:“好,多赚五万两。喜总管!”

东方炻颇有些惊诧她突然转变了态度。他再次签字画押。携不弃上马后,他凑到她耳边说道:“你看上去挺高兴?”

不弃认真的说道:“我是在想,出堂费十万两,苏州河上最美的姑娘都没有我值钱。如果我陪再你睡一晚,能不能把债都抵完了?”

东方炻的眼睛里渐渐蕴起了怒意:“你难道想成了我的人还去嫁别人?”

不弃笑道:“还清了债,我凭什么要嫁给你?不就是三陪?陪吃陪玩加陪睡。如果能抵清债务,眨巴眼就过去了。我可以闭着眼睛想象你是莲衣客!”

惊世骇俗外加不要脸的话一说,东方炻倒吸一口凉气。他狂怒的抽了马屁股一弊努咬牙切齿的对她说道:“别作梦了!三千万两银子,我叫你一辈子也还不清!对我下春药,逼我按手印,今天我一并还你!”

一场戏马自街市飞驰而过,不弃的笑声清脆响起。她根本不接东方炻的话,摆出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良久东方炻也笑了:“想不到你年纪不小,胆子倒不小。吃准我不会这样做?”

不弃笑道:“你不是在洞庭西山上和我打了赌么?你就不想看看我是怎么赚钱的?天底下的美貌女子太多了。三千万两银子可以把全天下的关女都买回家。

我不过是个在市井长大的野丫头,有个很出名的美丽娘亲而己。要我的人还是要朱府的三千万两银子,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你只是不服气我不肯嫁你罢了。真要嫁了你,没了巨银,你还要送上笔丰厚的聘礼。东方公子这么精明的商人怎么肯做赔本买卖?我只是吃准你,其实是想要银子。”

“如果我就想要你的人呢?”

不弃诧异的回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试探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年你家的先祖要定下这种条件。为什么一定要娶朱府的女儿?”

东方炻马上闭紧了嘴,指着隐在重重铅云之后的没影子太阳干笑两声道:“阳光很不错,今天是看戏的好日子。”

不肯说?不弃心里有这个疑问已经很长时间了。东方炻的表情让她更加好奇。薛菲的美貌是异数,因为朱八太爷娶了苏州第一美女做老婆。十个姑奶奶年轻时也很美。天下最色养老婆最多的人是皇帝。但是朱府的女儿也没有美到让皇帝陛下全纳进后宫去的程度。

她充分展开了联想。东方家的先祖没准儿是个江湖落魄流浪汉,某年某月被仇家追杀被朱府的祖奶奶救了。对佳人仰慕得直流口水却只能干瞪眼。于是发奋图强拼命的赚银子要发家致富。后人跑来帮助朱六爷解决麻烦是为了报恩,遵从先祖临终遗言非娶一个朱府的女儿进家门,否则东方家的先祖会死不瞑目云云。

不弃骟情的说完唏嘘不己。她同情地望着东方炻变幻莫测的脸道:“包办婚姻是不幸福的。百年前你家老祖宗肯定没想到到了朱府第十代,我这个独苗苗小姐根本不漂亮。而且我也没读过书,大家小姐的风度是装出来的。我不仅是个市井混混,也不忠贞。真娶了我回家你家先祖保管会气得从坟里跳出来骂你不肖。”

东方炻没有说话,握缰绳的手指因为用力,露出了突出的骨节。多少暴露出不弃言情版联想给他带来的震惊。他忍不住也想,听了她的话,先祖会不会真的从坟墓里气得跳出来?

话话间,已到了东方炻住的藏珠楼前。不弃抬头笑嘻嘻的看着牌匝啧啧两声说道:“可惜,我就是只混在无数闺秀中的鱼眼珠子!”

东方炻喃喃说道:“谁敢说你是鱼眼珠子,他才长了对鱼眼珠子!”

不弃回过头道:“你说什么?”

东方炻板起脸道:“我说,今天中午终于没有三十个老女人排着队让我行礼了!”

“哈哈!”不弃放声大笑,想起昨天中午那餐饭,得意得眉飞色舞。

东方炻一把将她拎了下来,板着脸道:“我看你忘性大,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不弃呆了呆,他说了很多话,她要记那句?脑中飞快闪过给他灌春药的事,不弃吓得一哆嗦,脚往后移了移,指着天说:“今天太阳不错,在府里吃饭多没情趣。听说苏州河边上的濯锦坊环境好,鱼也做得不错。不如……”

东方炻的柳叶眉活泼的扬了扬,凑近她低声说道:“想走来不及了。”他攥着她的胳膊连拉带扯迈过了高高的门槛。随口吩咐了声:“关门,放狗!”

几条大狗挣脱银链狂吠着冲进正堂院子。东方炻松开不弃抱着双臂等着看她被吓软飘的模样。

不弃动也未动没有半点惧意。她的目光温柔的落在其中一条大黄狗身上喃喃喊了声:“阿黄!”

狗奔过来围着不弃绕了两囤,噢了又嘧努吠声渐止,温顺的摇了摇尾巴。

东方炻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这几条恶狗怎么在她面前就成了乖宝宝?

不弃蹲下身,试探的伸出手来:“阿黄,你也叫阿黄好不好?你长得和阿黄真像。”

那条黄毛狗警惕的目光渐渐消失,往不弃飘边一趴。不弃呵呵笑了,手伸到了它的颈下替它骚痒痒。那狗舒服仰起了头,干脆翻转身,四肢朝上。吐着舌头惬意无比。

不弃想起了阿黄,耐心的挠着狗,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语里温柔的和它说着话。

东方炻喉间发干,心却在这一瞬间变得柔了。他猛然警醒,他今天是要教训收拾她的。他一把拉起不弃,踢了飘黄毛狗喝道:“谁把狗放出来的!”

奔出来两名小厮赶紧把狗拉开,不弃遗憾的说道:“我还想玩会呢!”

“该吃饭了!”东方炻恶狠狠的说完,心里又一阵沮丧,她对自己还没对那条狗好呢。一时之间,他很想把那条黄毛狗宰来炖了。

“好吧,拿了你的银子,我陪你吃饭。”

不弃理所当然的回答惹得东方炻有发狂的冲动。他睨着她心道一个十五岁的丫头片子,他还收拾不了?

宴摆在花厅之中,菜品精致,不弃吃得很高兴。但她吃得极慢,目不偶尔偷偷瞟着外面的天光算计着时间。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她终于无奈的鼓胀着肚皮放下了筷子。

东方炻笑道:“吃好吃饱还能赚了银子,你倒是赚了。”

不弃嘿嘿笑了笑。心想这还不是你自己定的规矩。自己也不亏,当然要吃了吃饱。强作扭捏放着好处不拿的事她是不屑为之的。

“十万两啊,好歹午后陪我看场戏如何?”东方炻站起身引着不弃走向了花园。

远处水榭中唱评弹的姑娘起身福了福,柔柔的开唱。

不弃觉得听一下午打打瞌睡就过了,想到又还了十万两银子,心情不由大好。

水榭膈成了两间,隔了雕花木门听着外面的温婉唱腔,喝着茶看外面的风景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