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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站着五名蒙面持刀者,对她们客气的说道:“公子请朱小姐在此等候。

他会把东平郡王带来。贵府的人并无大碍,公子不想让他们坏了计划。”

不弃喃喃说道:“他的武力有这么强吗?”

小虾目光凉寒,突然出手。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她收了手淡淡的说道:“原来龙虎寨的三爷早投了你们。难怪我手下的暗卫会中了招。”

“小虾姑娘说的没错。我不想伤了贵府的人。给他们解药,速离开龙门山吧。官兵随后就会到的。”东方炻走进山洞,望着不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真是死朱府的暗卫们惭愧的站在不弃与小虾面前。不弃温和的笑了:“你们做得不错!”

没有完成任务就被擒下,是耻辱不是夸奖。所有人都认为孙小姐是在嘲讽。

岂料下一句话让大家都愣住了。

“还好你们一个都没伤着。谢谢你们。”不弃裣衽微微躬身。她笑道,“我本来对望京城的白公子好奇。想和他开个玩笑,扮了山匪吓吓他。来了这里,看到你们都在,我的想法就改变了。”

她脸上露羞涩,仿佛做错事的孩子:“白公子不比在苏州府时,他已经是钦差了呀。万一起误会,劫钦差可不就是谋反么?咱们朱府家大业大,大家过得平平安安,犯不着。东方公子有这个胆,咱们可没有。所以,谢谢你们没有冲动的动手。都起来吧,咱们看会儿龙门山的风景就启程回苏州。”

“是!”暗卫们大声回道。孙小姐厚颜无耻的话却说得在理。

朱府家大业大,犯不着背上劫钦差的罪。就算有人知道朱府的人出现在龙门山,那是剿匪。是帮着钦差杀敌,朝廷应该奖赏。

东方炻拊掌大乐,他走近不弃笑道:“朱丫头,你这么怕和我绑在一起?”

是,我怕。我怕你借着这件事情让朱府与你脱不了干系。不弃笑道:“是啊,劫钦差的罪名你自己扛吧。这事与朱府没有半点干系。我是绝不会承认的。你也休想用这个再来威胁我!”

东方炻看到不弃虽然在笑,眉梢眼底带着丝倔强,禁不住情神一黯。他瞟了眼不远处停着的那具尸体,心里挣扎起来。要不要让她确认。那人烧得面目全非,后背勉强能看出那两道旧伤。自己拿不实在,只能借她去确认尸体的真假。但是要让她去辨认吗?

天光自溶洞顶部洒下来。青白色的光线像层沙漏下。山缝沁出清泉滴嗒落在水潭中。弹指问的寂静却让对视的两人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这时自洞外奔进一人,悄悄对黑凤说了句什么。黑凤喊了声:“公子!”

东方炻回过头,见黑凤轻摇了摇头。他心里一声长叹。大江上拦截四名大内铁卫和他们带的人已有了消息。确认不是陈煜。那么……心里不忍,眼里不忍。但他必须要得到答案。

他睨着不弃,声音很轻,说的很慢:“你不好奇,不关心,不害怕?你不闲刭看一眼?”

话音才落,不弃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她伸手抓住了小虾的胳膊说道:“小虾,我们该走了。你知道溶洞是怎么形成的吗?你看外面,好大的山谷。风景一定也很不错。”

她拉着小虾急步往外走,白玛紧跟着两人,朱府的暗卫们警惕的跟了上去,环卫在她身边。

不弃呼吸山间的清泠空气,抬看望向四周的绝壁。灰褐色刀削般的绝壁,白云蓝天,谷地在这冬季仍保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绿。浅浅的雪铺在绿上,煞是美丽。她悠然神往的说道:“刚才那洞很大对吗?其实这里在亿万年前也是个溶洞。一点点被掏空了只剩下个石壳盖子。终于有一天,塌了,由洞变成了坑。这种坑就叫天坑。洞再大始终见不得天光,顶塌了,站在这里方知天有多高远,风来去多自由!”

东方炻走出洞口,望着不弃的背影说道:“是极好的风景。这里做他的埋骨处也不委屈了他。”

小虾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柔声说道:“小姐,咱们回苏州吧。老太爷一定很想念小姐。”

不弃缓缓转过头来。那目光让东方炻心悸。她站在离他两丈开外,却像离他极远。她轻声说道:“他曾经问我。如果他死了我会怎么办?我是顶顶现实的人。我说,他死了,我会再找个更好的人嫁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你吗?因为你纵然对我好,为了你的目的,你仍然残忍的对我开口!你要我好奇什么,关心什么?你要我看什么?看一眼他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好替你确认一下他的生死?”

她只看了一眼,一眼就够了。大麾盖住那具尸体伸出了只烧见白骨的手。不弃眼里渐渐涌出泪来,“我要回苏州了。欠你家的,我会还得干干净净。东方公子,我还不起,会守约嫁给你。不过还有一年半而己,算我求你了。也许我有一生的时间面对你,这一年半,你就别再来打挠我了。”

东方炻脸色一变,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在不弃心里存下的那点好被她抹煞了。

他冷笑道:“他对皇帝重要,对我同样重要。我的确是想让你确认,难道你想自欺欺人?你赶来龙门山,不顾朱府会牵进谋反大罪之中,不就为了一个真象?”

小虾喝道:“东方公子,一眼也能知道那人被烧成什么样子。你怎么能逼着小姐去看?”

“我看!我怎么不想看?!我不过是存着心不肯信罢了!抬出来看个清楚岂不更好?你要真象,我也想要!”不弃一跺脚发了狠。

大麾掀起的瞬间,小虾惊呼了声。白玛转身拦在了不弃身前。

“让开,我一定要看!”不弃恶狠狠的瞪着他。

白玛慢慢的低下了头,脚步却没有移动半分。

不弃尖叫一声伸手推他:“让开,我看,我要看看是不是他!我要亲眼看看他死的有多惨!你滚开!”

白玛迅速的看了眼小虾。小虾点了点头。他突然扛起了不弃,迈开步子往山上急奔。小虾挥了挥手,朱府暗卫们跟了上去。

山间传来不弃凄厉的叫骂声。小虾冷冷看着东方炻道:“烧成这样,你想让她夜夜噩梦?小姐曾说你对别人的狠,对她倒是极好。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东方公子.就此别过。”

东方炻抬头望向上山的路。小虾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的瞬间,他大喝道:“告诉她,后年中秋我会来!我一定会来!”

山间空寂,他想起第一次进这天坑来龙虎寨的情景,那时候想着她的甜蜜心情。短短一个月,他在这里目送她离开,心却变成了这天然山坑,空得让他恨。

东方炻手掌拍出,山壁间一柱石笋瞬间倒塌。他微蹙着眉,眼里流泄出伤心。双手胡乱击在石壁上疯狂的大喊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她要恨我?”

黑凤轻叱了声跃起,拦腰抱住了东方炻,坚定的地道:“公子,咱们回家吧。我会把她带回来。”

“我不要!”东方炻大吼了声将黑凤抛了出去。他喘了口气,眼睛渐渐变红,冷冽地说道,“黑凤,回家!我要回去问问老爷子。我长这么大连碧罗天的鬼影子都没瞧见一个,东方家为什么要为碧罗天赚钱!我为什么要找到那东西!”

黑凤道:“东平郡王怎么处理?”

东方炻看着大麾下陈煜的尸体,冷冷地说道:“我不信皇帝连一眼都没看到他,就有这样的魄力下令让白渐飞杀了他。我更不信如果真的是他,朱丫头会不让他入土为安!我终是心软了。否则,就凭那个丑陋的胡子与小虾,还能真的带走了她?他肯为他而死,也算是个义士。这里天高地阔,葬在这里也不算委屈了他。”

山谷间松柏下堆起一坯新土。山谷中渐寂无人。

通往苏州府的官道上缓缓行进着朱府的车队。不弃趴在马车窗口目光空洞。

白玛与小虾骑马跟在马车旁。

过龙门山时,不弃下令继续前行。所有人都知道她想离龙门山再远一点。天色渐晚,小虾问了朱福与朱寿的意见,决定就地露营。

林间不多时燃起火堆。近三十名护卫宿在外围。白玛自去照顾马匹。

睡到半夜,朱福,朱寿和小虾同时翻身掠起,护住不弃。

林间飘来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火堆燃着,外围的护卫竞没有一人有反应。

小虾缓缓走过去,脚尖一勾,地上睡熟的护卫翻了个身。她的瞳孔猛然收缩,回头看了朱福与朱寿一眼用唇语说道:“中毒。”

她的声音略有丝颤抖。这些护卫离他们不过三丈,是什么人能无声无息的下毒将他们全杀了?

她想起白玛,脚尖一点,朝栓马匹的地方掠去。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意。

白玛睡在一棵树下,不远处火堆的光照着他脸上的刺青,狰狞可怕。

小虾小心的接近他。离白马尚有一丈时,白玛睁开了眼睛。

“白玛。你可以说话了。这里并无他人。”小虾淡淡的说道。

白玛诧异的望着她,张了张嘴,喉间发出两声短促的声音。他指了指喉,挠了挠脑袋。

小虾笑了笑,手中短匕化为一道亮光直刺白玛。

白玛愣住,似不知道为什么小虾要杀他。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却忘了身后是树,他靠着树站着,小虾的匕首已至喉间。

小虾冷冷地逼视着他道:“你半路出现无事。府里的护卫却全部死了。是在食水中下了毒吗?真高明,无声无息杀尽朱府的护卫,你的手法很高明。”

白玛愤怒的瞪着她,喉间发出像野兽似的低吼声。

这时不弃也被惊醒,朱福与朱寿拦看她不让她过去。不弃的目光与白玛轻轻一碰,她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小虾眼H青微眯,匕首往前狠狠刺下。

“不要!小虾不要!”不弃尖叫了声。

就在这时,白玛动了,手掌在地上一拍,身体贴着树杆一跃而起。

“果然是个高手。岂是空有一身蛮力而己。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接近小姐?!为什么将朱府的暗卫全部杀死?你骗得过小姐,骗不过我!你在龙门山的身法分明是懂轻功的人!”小虾顾不得不弃的命令,厉声说道。

白玛站在树杆上,突然抠下一张树皮以指为笔划下一行字,扔给小虾。身影椋起,霎时消失在林间。

白玛是谁白玛站在一根松柏枝上,脚下簇簇墨黑到了极点的松招刳微微的颤抖。他伸出手在身边摘下一簇松针。松针柔软,刺着掌心传来酥麻的感觉。左额的刺青图案传来灼热的感觉,他不看也知道她在看着他。只是脚粘在了松枝上,心舍不得山中有月,映进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双瞳中那亮光像有人在江边抖散了蚕丝,泛起不尽的温柔之意。

“小虾!你别冤枉了他。”不弃声音有点发颤,她挤出笑容对朱福和朱寿说道,“我知道他有武功,特意找了他来做保镖的。他是……九叔认识的人.这些护卫的死和他无关。”

花九再一次成了不弃的万能挡箭牌。但几疑难杂症,举一举他老人家的牌子,便能疑惑化之,困惑解之。

只有这次,不灵了。

小虾冷冷说道:“小姐,你别受他的蒙蔽。这林子里除了咱们几个活着的,就只有林中的飞乌,地下的走兽。朱府死了二十八名护卫。阁下手法高明,手段毒辣。以我一人之力怕是留不下你。但你别忘了,我们是三个人。”

不弃急得跺脚:“你们还当我是朱府小姐吗?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没有人理会她,在小虾三人心中,朱府死了二十八个人,其中有二十名武艺超出寻常护卫的暗卫。这些都是朱府的力量,培养他们并非一朝一夕。三人如何不怒。

话音一落,朱福与朱寿已朝白玛冲了过去。

不弃张嘴想喊,见白玛不吭声的与三人周旋,一时间不明白他心中所想。他站在树枝间,腰间那把弯刀舞出团团光影。明明三人的拳脚已经招呼到了他身上。他却能像只泥鳅似惊险万分的躲开。

三人心意相通,围了白玛,只由一人主攻。另两人时不时补上一拳,踢出一脚。要耗尽他的体力。

白玛瞥见不弃急得开跳,嘴角抽动,似拿定了主意。紧握成拳的左手蓦得散开。那莲拢在掌心的松针划破空气射出。

三人躲避的瞬间,白玛漂亮的一个纵身落在了不弃身后。一手箍着她的腰,将弯刀压在了她脖子上。

这瞬间不弃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一下下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见不弃被劫,三人立时住了手。

白玛嘴里发出声呼哨,一匹马奔了出来。他揽住不弃飞身上了马,瞧也不瞧他们.拍马就走。

小虾正欲追去,白玛手中刀光闪动,割下不弃的一络长发顺风飘扬。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我会找到你!”小虾伸手接过那络黑发,怒极吼道。

而蹄声幽幽,渐弱不闻。

“这回引狼入窝了!”朱寿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走到中毒的护卫旁,低下头挨个查看。

小虾气得脸色发白,朱福限里却露出狐狸般的神色:“小虾,孙小姐绝对不会有危险。她认识他。你没见他劫持孙小姐时,她脸上根本没有半点恐惧。我怎么看怎么也觉得孙小姐好象还在笑呢。”

小虾诧异的看着朱福。

这时朱寿喊了起来:“你们来看!”

朱府的暗卫身上都有一个标记。地上二十名暗卫中却有四人没有。

“难道是东方炻的人混了进来?暗卫在龙虎寨着了他的道。”

“有可能。那个白玛为什么要杀死这次随我们来的所有护卫呢?”

朱福想了想道:“我明白了。这些暗卫是去了龙门山打算劫铁囚车的。白玛知道有人混进来,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干脆全杀了。”

朱寿也点头道:“他是在防着有人泄露消息对朱府不利,他是在替咱们灭口。这人做事不拖泥带水,倒也是个狠辣角色。”

小虾疑惑道:“他会是谁?为什么小姐这么信任他?难道是东平郡王的人?”

三人苦思良久之后,发现马匹也被动了手脚。摆明了不让他们追上去。

大总管朱福做了决定:“孙小姐应该无恙。先回苏州再做打算。这些护卫已经死了,朱府在龙门山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

奔出密林之后,白玛带着不弃马不停蹄,直进了随州地界,听到大江奔腾这才停了下来。

此处怪石嶙峋,惊涛拍涛激起雪白水花。在山崖之下却有一弯平静的回水浅滩。

他抱了不弃下马,瞪着她嘶哑看喉咙道:“你为什么不喊不叫?”

不弃歪着头看他,哼了声道:“不跪搓衣板认错,休想我理睬你!”

白玛凑近了她,额间那块刺青衬着脸越发狰狞:“你不怕我杀了你?!”

不弃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得老远,愤愤的说道:“你连我也瞒!陈煜,别以为我配合你演戏,我就会原谅你!”

白玛扑哧笑了,伸手拉住不弃,抚摸着她的脸道:“你的眼睛亮,眼力真好!”

他的声音变得和平常一样,不弃却哇的哭了起来,手捏起拳头死命捶着他的胸道:“你骗我,你瞒着我,你知不知我都快被吓死了!”

陈煜站着让她发泄够,这才伸手拉她入怀,低低说道:“我听到你唱歌了。

我走了,又忍不住回来。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抛下你的。”

他的下巴抵在头顶,手紧紧的抱着她。胸腔里跳动着满满的酸痛。他知道他回来的后果,他知道带走她的后果。但抱住她的瞬间,陈煜不后悔。他舍不得让她去经历一回他所经历过的死别。

不弃渐渐止住了哭声。她抱住了他的腰喃喃说道:“回四海钱庄后,你换了件干净衣裳站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是你了。我开心的真怕你拒绝我走掉。”

陈煜抬起她的下巴,眼睛眨了眨道:“我要是真长成这样,你也不怕?”

不弃好奇地说道:“怎么弄得这么像?”

陈煜得意的对她笑了笑,推操着她道:“取了毛毡披着,这里近水风寒。我先把易容去了。”

不弃披了毛毡坐在江边目不转晴的看着他。陈煜脱了衣裳,只穿了条裤子走进了江水中。他自怀中掏出一瓶药粉洒在身上,慢慢用水洗去肌肤上的姜黄色。

最后整个人全浸进了水里。

等他站起身时,皮肤已恢了正常。头发恢复了黑色。额头刺青消失不见。他摸了摸剃去额发光光的脑门打了个喷嚏。

“哇,真神奇!”不弃赶紧把衣裳递给他穿上。

两人在崖下避风处升了堆火,偎依着听陈煜说他怎么变成白码的经历。

“那人出来救惊马的身法和他以拳打死马的蛮力不同。他竭力掩饰,怎么瞒得过我?一个掩饰武功又假装憨厚的人让我觉得奇怪。第二,东方炻带走你的时候,以他的精明,他会对白玛不闻不问?第三,他跟在东方炻身后看似在追你。

我却看到东方炻比了个手势。我敢确定,这个人一定是东方炻的人。我就跟着他。见他去了四海钱庄假装热心的报信。掌柜的又留下了他。我就在想,他的任务会不会是来一出救人,好留在你的身边。所以,我进了四海钱庄,在柴房里杀了他。皮肤染黄,头发染色,绘点刺青图案都难不倒我。只是可惜我的额发了。”

陈煜摸了摸光溜溜的前脑门叹了口气。

不弃越看他的脑门越可爱。她想了闲刳马背后的行李中翻出一顶皮帽子扣到了他脑门上笑道:“好啦,这样还是英俊潇洒的郡王爷!”

陈煜用两根手指头拈着她的青布袄戏谑地笑道:“一天也舍不得脱,这么想我?也不怕捂出虱子来!”

不弃拍开他的手道:“这是狐裘!很值钱的!比棉袄好多了。谁想你呀!本来被东方炻说怕了。结果回到钱庄就看到你扮成的白玛,我高兴坏了。”

陈煜奇道:“你怎么认出我的?我在小六面前晃了半天他都没认出来。”

不弃嘿嘿笑了笑:“我别的不会,就是感觉特别灵敏。上回东方炻装你,我就认出来了。白玛装哑巴时我就在想,是不是声音不好装?”

“他是真哑。不是装的。他熟悉戈壁沙漠也不是假的。他也长年在石城替商队们引路。我想,他应该是东方家在石城的眼线。在龙门山,东方炻就没看出破绽。他对白玛不熟悉。如果能以这个身份留在你身边,我觉得不错。我本来还想用这个身份取得他的信任,可惜现在不行了。”

不弃疑惑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杀光朱府的护卫暴露自己?我还想你易了容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呢。谁也不知道,就我明白。这样多好。”

陈煜叹了口气拥紧了她道:“虽然这次是我设计定了一个谋反的罪名。但皇上真要拿这个做文章,朱府就在劫难逃。知道你闲刳龙门山劫钦差,还知道你与东方炻有交情,这些暗卫很危险。咱们出了龙门山后,我总觉得身后缀着有人。

我检查马匹时发现,有几匹马的蹄铁与别的马不一样。我敢肯定,是中间有人用这种不起眼的方法在报信。至于是在向谁报信,我不知道。谨慎起见,我还是对他们全部下了狠手。不要怪我狠。我知道有人是无辜的。但是如果朱府因此被诛九族,上万人问斩,我只能下手。”

不弃吓了一跳:“不是吧?这么严重?”

“先高祖皇帝在位时,上将军庞其拥兵自重。御史大夫上本参奏其府中藏有龙袍玉冕。上将军府被抄,灭九族。杀一万零四百人。上将军押送进京途中有人劫囚车,被当场捉拿。九族被灭,杀四千七百人。你知道九族是指什么吗?如果你谋反,皇上下令诛你九族的话。大魏律九族为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你的父亲是莫老爷,那么莫府阖府,莫夫人的娘家飞云堡。朱八太爷所在的朱府阖府,朱家出嫁的九位姑奶奶及其儿子孙子。朱八太夫人的娘家阖府所有人都会死。

这世上但凡与你关系近的亲属都逃不过。你算算会有多少人?这叫斩草除根。”

见不弃打了个寒战,陈煜叹了口气道,“傻丫头,钦差是随便能劫的么?”

不弃确实不知道。她害怕的说:“白渐飞跑了,皇帝会不会对朱府不利?”

“东方炻做事滴水不漏。我想龙门山龙虎寨里的人肯定被他灭了口。敢跟着他走的人都是不怕皇帝的人。我只能防着朱府这边。不弃,我想通了。咱们这就私奔吧。你别管朱府的事情,我也不想管碧罗天与东方家的事情。找个好地方,安静过日子去。”

不弃愣了愣,想起朱府里的人又要为自己被劫持担心,不禁犹豫起来。“再等我一年半好不好?等我还清……”

陈煜的手指摁住了她的唇。他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朱府的欠银我来还。不弃,我会让人传信给朱八太爷,他不会担心的。”

皇上现在不对朱府下手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他要完全掌控朱府。动了朱府会影响整片江南。如果朱府卖铺子当生意把三千万两还给东方家,皇上得不到银子,同时还要担忧东方家会谋反。

他不能让朱府还银,更不能让不弃嫁给东方炻。碧罗天太神秘太遥远,他只闲刳所有的网还没有拉好之前,带着不弃做两条漏网的鱼。

他微微笑着,眼底一片温柔。不弃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隐忧,又带着丝乞盼。那点乞盼像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最后一丝火星。让她舍不得叫他失望。

不弃搂住他的脖子轻声笑道:“柳林里埋了这么多钱,我还担心什么?”

陈煜犹豫了下认真的说道:“不是柳林里的东西。不弃,东方炻肯用三千万两银子来换它的。但是我希望它在树下埋一辈子。至于我如何替朱府还钱,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信我可好?”

不弃点了点头。她又忍不住好奇:“东方炻说皇帝要找你拿东西。是柳林里的东西吗?是什么?”

陈煜坦诚的看着她道:“对皇帝重要,对我不重要。就让它一辈子埋着好了。我想把它忘了。有一些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的好。见了天日只会带来痛苦。”

“好,我就当不知道它。”不弃没心没肺的笑了。

“你怎么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我要求很简单。你好好的。老太爷好好的。咱们过舒心日子就好了。咱们去哪儿?”

陈煜认真的说道:“小六没有跟着你们一起走,是我叫他走水路先去杭州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既能探知朱府的动向,又能远离望京过舒服日子。两全其美。只是,如果被皇上知道,他会真的抓我进天牢。如果被东方炻知道,他会杀了我。你怕么?”

不弃倚在他怀里平静的说道:“我也想明白了。能在一起过一天是一天吧。”她知道,陈煜带自己私奔,而不是去找碧罗天必有他的原因。但她不闲刭问,不闲刭有分离。

天色渐明,陈煜带着不弃沿大江往东,直奔杭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