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郎嘴角和眉梢同时微抽,无缺公子?伯父真会玩啊。

倘若不是听木齐说起,谁能想到行踪缥缈,出现必然引起一片惊艳的无缺公子是当今皇帝陛下?

无缺公子温柔雅致,是江南女孩子梦中情人,留下不少的传世诗词。

慕婳茫然摇头:“没听过。”

木齐心头一痛,暗骂自己该死,长在关外的婳婳哪里会知道奢靡富庶的江南?没人会同一个乡下丫头说这些。

“等太平了,爹带你去江南住上一两年。”木齐挤出笑容,说起江南的美景,显摆道:“我在扬州有一处园林,杭州亦有一大片宅子,到时婳婳可以欣赏湖光山色,气候要比京城温暖得多。”

慕婳知道木齐误会了,但她的确没有听说过无缺公子,毕竟少将军也不是天纵奇才,生而知之的人,江南离着少将军太远了,根本就不曾留意过。

“皇兄走远了,你们不赶紧跟上去?”

魏王不耐烦的说道,见到慕婳撇过来的目光,不耐烦立刻散去,“哼,本王可从来不会显摆在江南有行宫。”

说罢,魏王一甩袖子,小跑般紧跟皇上。

这还不叫显摆?

柳三郎轻声问慕婳,“你怎么着他了?”

慕婳神秘般摇头,“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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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中,人头攒动,官员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补子都可见到,一品大员的绯红官袍格外显眼,有小太监暗细数,内阁大学士都到了,六部尚书侍郎也到了八成,慈宁宫几乎云集帝国八成以上的官员。

没有来的官员不是不想进慈宁宫,而是地位官阶不够,挤不进来。

皇后娘娘奉太后的命令,在侧殿招待外命妇,同一品二品的诰命夫人闲谈,不过包括皇后娘娘在内,所有人都几乎盯着慈宁宫的正殿,自从太后把玉玺交出去后,慈宁宫的正殿已经很久不曾这般热闹,搅动天下风云了。

“哀家不是非要同皇上争个高低,他是哀家的儿子,从哀家肚子里爬出来的,哀家能不疼他吗?”

太后娘娘端坐在凤座上,按着额头道:“从小他身体就不好,哀家为他求医问药,操碎了一颗心,登基后又担心他偏激暴躁处理不好国事,辜负先帝的托付,祖宗打下来的基业,哀家这才勉为其难帮衬着皇上,哀家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大意私心,不就是盼着把江山治理得更好一点,留给皇上一个稳定的盛世?”

内阁阁老们端着茶杯,一个个鼻关口,口关心,便是投靠太后的人都不敢在此时插嘴。

“不知哪个灭了良心的人在皇上跟前挑拨我们母子关系,让皇上误会哀家,哀家是个女人,等闭上眼睛时,所有的东西还不是要留给儿子?将来哀家还要入太庙陪伴先帝,哀家始终是赢家的媳妇。”

太后娘娘把手臂搭在凤椅上,“哀家对皇帝的心可昭日月,绝无半点弄权的意思,你们辅佐哀家多年,应该知晓哀家的性子。”

礼部尚书开口道:“太后娘娘对皇上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臣等自是明白的,皇上也是孝顺的,只要出去作祟的小人,您和皇上定能和好如初,母慈子孝为天下楷模。”

首辅眉头一跳,这是要打出清君侧了?

太后的确是兢兢业业,可是却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力,权力真是醉人的玩应,首辅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不还是拖着衰老的身体不肯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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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最后的机会

如今瞧着太后娘娘的意思,一定是要皇上退位静养。

倘若只是寻常的帝后争权,阁老们没准就顺着太后娘娘了,毕竟早些年他们和辅政的太后娘娘配合得相当默契,太后娘娘对大多数朝臣有提携的大恩。

然而清君侧却是绝对不成的。

首辅持重般说道:“只不过是几个小人在皇上耳边燥舌,太后娘娘同皇上母子情深,您只需把皇上叫来,母子两人说开误会,皇上还能为几个嘴碎的小人不认娘娘?臣等在一旁说和,总不会娘娘和皇上再存芥蒂,即便皇上主政天下,到底还要仰仗娘娘的指点,臣愿意为娘娘去请皇上……”

“不必请了,朕已经到了。”

大殿门口传来皇帝一如既往温润的声音,殿门缓缓打开,在夕阳晚霞映衬下,皇上站在门口,背后是重甲林立的侍卫,还有一对手持宝剑的金童玉女一般的人。

女孩子眉眼如画,掩盖不住英气,少年君子如玉,矜贵雅致。

他们把皇上衬托得飘然若仙。

太后娘娘眉头拧紧,竟是没有人给自己报信?守在慈宁宫的锦衣卫和近卫都是吃干饭的?

皇上温和的目光扫过匆忙起身的朝臣,“你们坐,坐下说话。”

然而谁敢坐?!

别看皇上一脸的温和,久历官场的朝臣都明白,决定富贵生死的时候到了,便是看好太后娘娘,见皇上从容步入慈宁宫,太后娘娘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他们也会在心里掂量一二。

包括首辅在内,大臣们齐齐起身,垂手侍立。

皇上风光霁月,笑容温和雅致,风姿卓绝。

这就是她养出的好儿子!

太后娘娘在心头把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就是这个兔崽子不听话,在朝臣面前是个温和孝顺的帝王,正是他不停蚕食压迫生母,逼生母荣阳。

一旦没了权力,她一辈子费劲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太后娘娘捏着手中的佛珠,眸子闪烁是不是先发制人?

皇上潇洒坐在太后娘娘下手,身体舒展,神色慵懒,好似察觉不到剑拔弩张的氛围:

,“早知有朝臣陪伴母后,朕就不匆忙赶过来了,朕原想着母后身边太清净,皇后她们又是嘴笨的,不会讨母后欢喜,母后素来喜欢热闹,朕便过来凑趣……”

仿佛才感到僵硬尴尬的气氛,皇上笑容更浓:“莫非朕打扰了母后和你们商量要事?”

他挨个大臣看去,竟是没有一个臣子敢同皇上对视片刻。

臣子们不懂自己到底怕什么。

皇上一向待他们很宽和,从来不刚愎自用,只要他们说得合情合理,皇上往往会主动改变一些决意,在朝廷上往往有不少臣子为刚正不阿的名声反对皇上的旨意,皇上也纵容了他们。

不过首辅等人却明白,这些人都被皇上划入了无能之列,不会得到重用,皇上原谅他们毫无根据的冒犯,是在千金买马,让朝臣们深刻认识到皇上的圣旨可以驳回,只要是正确的意见,皇上就会采纳。

“你们有何事需要避讳朕这个皇帝?越过朕,打扰太后娘娘颐养天年?”

皇上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扇了两下,“太后娘娘为朕,为帝国操劳一辈子,朕一直想让她晚年不在操心费神,连朕都不拿大事烦母后,你们竟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惊扰太后娘娘,你们这是臣子所为?”

“你们这是逼朕做不孝子啊!”

首辅领着朝臣跪下了,“臣……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胆子大得很,有何事需要一起来闹母后?说吧,朕也听听你们越过朕这个皇帝的原因。”

言下之意,在他们眼中已经没了皇上。

慕婳眼见皇上迅速掌握主动,占据大义,心头佩服不得了,皇上身体孱弱,带人温和,然关键时候……真有一国之主的风范,这等心胸气魄绝非庸碌之辈。

虽然她早知道皇上是个雄才大略的圣主,但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慕婳才真正的体会到皇上的人格魅力。

孱弱温润的帝王未必就不能成为雄主。

只要皇上不被龙体拖累,他的眼界和智慧,胸襟和远见足以缔造一个盛世帝国,许是能越过前朝那些贤君明主成为千古一帝。

臣服于皇上,让慕婳脸上亦有光彩。

到底是少将军的经历和记忆占据主动,慕婳更像是这个时代的人,觉醒得更为遥远的模糊的记忆,很难影响她的。

太后娘娘瞪了一眼不争气的臣子,同时也明白臣子们不敢开口反驳皇上的顾虑,叹息道:“皇帝,你变了,变得哀家都怀疑你是不是哀家的儿子。”

皇帝挑起眉梢,无辜般说道:“朕若是一成不变,母后才该担心,虽然朕希望母后长命百岁,然长生之事就没人能做到,哪怕耗尽天下财富也求不到一颗长生丹药,母后想必心里也是明白的。”

太后微微颔首,不过心头却记得嘉敏县主漏出的口风,沐世子是鬼谷子的唯一传人,鬼谷子有神鬼莫测的本事,长生许是做不到,但活过百岁许是能做到。

“说句不孝的话,母后总有归天的一日,到时朕若不立起来,支撑江山社稷,还能指望谁?朕可不能眼看着把江山让人,辜负母后这些年的辛劳。”

皇上把玩扇子,轻声说道:“不是朕变了,而是您不愿意见儿子长大,独立处理政务,母后,朕最后劝您一句,放手吧,无论您多不放心江山,怕朕辜负了祖宗基业,您总要给朕机会一展抱负,让帝国按照朕的心思改变。”

他神色凝重许多,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这是个最好的时代,却是帝国最后的机会,朕不怪您看不到那些稀奇的事物,不愿意听高人阐述的道理,毕竟您一心都在朝政上,不似朕白龙鱼服看到了帝国的山山水水,百姓的生活。”

“朕希望母后相信朕,如同所有追随朕的臣子一般相信朕,朕能让帝国变得更好,让他们不负才华,青史留名。”

皇上言辞恳切真诚,然太后却觉得他是来夺权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忠诚于谁

尚存热血的朝臣隐约有感动之色,皇上把一切尽收眼底,除了给太后最后一个机会外,他亦想收复臣心。

能从太后阵营拉拢一些人固然好,若是不能,他也不会太失望。

太后娘娘的手抚摸座下的凤椅,眸色隐晦难明,旁人感觉皇上已经给足了她面子,有情有义是孝顺且英明的帝王。

然而太后却知道面前的儿子温柔外表下的狠辣,今日的确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同皇帝讲和,她不仅别再想着弄权,她的亲生儿子会更加迅速蚕食她的势力。

“皇上的心思,哀家明白了。”

太后重重叹息一声,带着玳瑁的手指微微翘起,扬起平和慈爱的眸子:“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岂是说破就破的,圣祖那可是公认的紫薇帝君转世临凡,最是英明不过,圣祖重返天庭不过八十于年,他传下的规矩就不和皇上的心意?皇帝非要更改规矩体统,不仅乱了江山,还让圣祖在天上也不得安心。”

“先帝既是把江山托付给哀家,哀家就不能眼见皇上被小人迷惑。”

太后娘娘狠狠瞪了一眼木齐,暗示木齐就是小人。

慕婳飒然一笑,看来这场冲突必不可免了,她又多了一个必须站在皇上这边的理由,为皇上争下胜利的理由!

一旦皇上落败,木齐必会被太后娘娘五马分尸,慕婳纵然一身功夫,内外无援的状况下,她也冲不出去,许是如同上一世,被乱箭射死。

太后娘娘不会顾念她是一个难得的女孩子就手下留情。

所以她也不需要对曾经很佩服的太后留情。

两边各凭本事罢了。

皇上笑容依然温和,扇子又被他玩出了新花样,轻笑道:“您是执意同儿子兵戎相见了?”

“皇帝这是什么话?哀家何时要同你兵戎相见?明明是皇帝来慈宁宫逼迫哀家,在皇上口中全是哀家的不是?”

太后娘娘失望的摆手,“罢了,罢了,皇帝对哀家无情,哀家到底把你当做亲生儿子,总不会做母亲不肯原谅儿子,只要皇帝处置了木齐等挑唆咱们母子关系的小人,哀家就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眸子锋芒毕露,太后挺起老腰,慢悠悠说道:“你们都站出来吧,也向皇上请个安,行个礼,省得皇上以为走进慈宁宫,哀家就只能听任他的摆布。”

天子亲卫的锦衣卫,五城兵马司,近卫军的主事官员全部到齐,他们身上披着铠甲,身后亦有属下簇拥。

锦衣卫是鲜红的飞鱼服,近卫军是明亮盔甲配黑色底袍,五城兵马司的人穿戴远远赶不上锦衣卫和近卫军,只穿了官服。

太后一抹得色浮在唇边,这些进来的人足以把皇上带来的人压进角落,“哀家的慈宁宫太小了,还有一些人无法向皇帝上书——请诛奸佞。今年怕是来不及,等明年让钦天鉴选个易破土的好日子,哀家想重修慈宁宫,或是直接再修个西宫出来,哀家召见朝臣也方便一点。”

“皇上,你看如何?”

慕婳眸子闪过一抹愤怒,皇帝若真是个懦弱无能之辈,太后大可这般对待他,然而皇上不是……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聪明睿智!

都说世上只有母亲好,可太后完全忘记皇帝是她儿子,不过这样的女子才能从宫女的低贱位置爬上太后的宝座,她心里除了权利外谁都没有。

慕婳感到一抹安慰的目光投来,抬眼看去,又同皇上对到了一起,他清澈的眸子蕴含着点点笑意,让她有股莫名的情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莫非皇上鱼龙白服时也曾到过西北,见过还是少将军的她?

皇上这样的人物,她若见过一面,肯定不会忘记的。

“朕看景山那片地不错,风景好,风水好,气候也适合太后您。”皇上淡淡说道,“不如西宫就建在景山吧。”

景山?

离着京城比宛城还要远,风景是很好,丛林茂密,树木繁盛,风水也好,离着皇陵不远。

慕婳忍不住想笑,皇上太坏了。

“皇帝!”太后恼羞成怒,面色泛白。

“您还知道朕是皇帝啊。”

皇上潇洒般甩开扇子,“朕还以为您被朝臣忽悠的忘了呢,您有没有想到,朕若不是皇帝,您还能坐太后吗?先帝在时,册您为皇后的关键一条,就是生养了朕。”

“算了,哀家不同你计较。”太后佯装无奈的扶额,“你身子骨不好,今日一番闹腾肯定是累了,你们还不侍奉皇帝去侧殿歇息?把皇子们都叫去,陪着皇上说说话。”

“遵旨。”

有内侍宫女上前,打算搀扶起皇上。

砰,上前的内侍和宫女都被推开,摔倒在地,众人惊讶极了,没有皇上命令,谁敢第一个动手?

慕婳低头看了看自己握住的拳头,昂首道:“是我做的,怎样?!”

皇帝眉眼弯弯,随即眸子暗淡了几分。

太后拍着椅子扶手,“反了,反了,慕婳,谁给你的底气赶在哀家的慈宁宫撒野?”

“不需要别人给我底气。”慕婳把手中的青剑一横举过头顶,“捍卫陛下,无需任何理由。”

柳三郎紧跟着慕婳站了出来。

魏王都没有办法看了,人家都是夫唱妇随,怎么到他儿子这里全他奶奶变了?

认回柳三郎后,魏王第一个要做的事——让儿子振夫纲。

“来人,把这个小蹄子给哀家拿下。”

太后娘娘脸一阵红,一阵白,果然慕婳是个不安分的女子,比长公主还要……还要让她无法掌握。

慕婳和柳三郎同时拔剑,紫光和青光再次闪现,交相呼应,令人不寒而栗。

“还愣着作甚?拿下,把他们都拿下。”太后用力拍着扶手,“魏王,你也想同哀家为敌?”

魏王讪讪一笑,“臣只是追随皇兄,毕竟他才是帝国的皇帝。臣没有野心,做个太平王爷足以。不过您要拿下三郎,臣得说两句,谁都知道三郎是臣的儿子……”

“行了。”

皇上截断魏王的话,明知道魏王是给自己争取缓冲时间,但是他不想听父子情深的话,淡淡的说道:“也该让太后看清楚,你们到底忠于谁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选边站

方才进门的锦衣卫中并没见到慕云的身影。

慕婳寻思着是不是二哥被忠诚于太后的锦衣卫关押了,有太后娘娘最信任的公公做靠山,即便慕云受自己牵连,性命也是无忧的。

保护下慕云对那位公公来说是小意思。

随着皇上出口的话,进入慈宁宫的人没有一个动弹的,太后娘娘缓和僵硬的面色,玩味的说道:“皇帝还是太稚嫩了,即便他们在您面前表了忠心,这心还是向着哀家……”

话语没说完,身穿飞鱼服的慕云走了进来,方才簇拥着沐七爷的锦衣卫一个个跪了下来。

慕云仍然羸弱,瘦削的身体好似撑不起飞鱼服,明明是杀气腾腾的官服,愣是被他穿出几分飘然的味道,再配上昳丽到极致的俊美脸,他俊美无双,比柳三郎更漂亮。

他穿着厚底的官靴,挺拔的身躯更显修长,穿过木头一般的人,走进慈宁宫后,撩起大红的官袍,恭谨跪在皇上跟前:

“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臣所统领的锦衣卫始终是陛下亲卫,只忠诚于陛下一人,除陛下外,任何人都休想命令锦衣卫。”

太后娘娘还未散去的得意僵硬在唇边,眸子四处寻找,寻找一直追随自己的公公,正因为她清楚知道慕云的身份,这才放心让慕云掌握锦衣卫,不是没人同她念叨慕云很得皇上重用,怕是已经完全投靠皇上了。

她一笑而过,始终相信陪伴自己多年的人。

没想到慕云给了她沉重一击。

而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头发花白的公公已经不见踪影。

太后不信他背叛了自己,毕竟慕云代替不了他。

“平身。”皇上淡淡的说道,“慕云,你没有让朕失望。”

这段日子慕云甚至顾不上慕婳,一直操心整合锦衣卫的势力,毕竟在太后的人眼皮子底下调开一些人,慕云正经废了不少的心血。

直到皇上决定同太后摊牌,慕云才将将管束住锦衣卫。

他眼看着柳三郎同慕婳越来越亲近,心头涌起莫名的妒火,明知柳三郎身份高贵,不好惹,慕云也不会就此放弃慕婳。

只要慕婳还没成亲,他就有机会,毕竟他和慕婳的情分不同,对慢慢的兄妹之情不知何时演变成了……成了男女之情。

倘若她不曾告诉自己实情,许是他还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长,可以欣慰送妹妹出嫁,把妹妹交到妹夫手上,然而他已经对慕婳动心,他做不到……做不到不争取一番就放弃。

慕云瞥了柳三郎一眼,同柳三郎并肩站在一起,这是他们之间的战争,不会涉及慕婳,想必所有爱慕上慕婳的人都不忍心让慕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