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庸公公道:“皇上的意思是等科举之后再说,毕竟王府人来人往的,不方便三公子苦读。”

“你回宫时同皇上说一句,圣人教导不患寡而不患不均,不患贫而换不安,皇上执意过分抬举三郎,就别怨恨三郎总是多灾多难。”

向前两步,魏王妃离着无庸公公更近,压低声音道:“告诉皇上,别把所有人都当做傻瓜!柳娘子不敢威胁他,本王妃敢!若是还想……还想让他活着,最好让他回王府,我这么做也是为皇上考量。”

“王妃的话,奴才自当转诉给皇上。”无庸躬身,低声道:“奴才也有一句话同王妃说,皇上隐忍多年,在三公子的事上不会再退一步,不管王妃有何依仗,还请您适可而止,千千万万别动三公子。”

嘲讽僵硬在魏王妃脸上,“本王妃小看你了。”

无庸公公谦卑且无害,连连摆手道:“王妃殿下过奖了,奴才就是伺候皇上的,当不起王妃这句话,您啊,还是少看奴才几眼,奴才才能安心伺候皇上。”

“皇上倒是找了好几个忠心耿耿的狗奴才!”

“王妃过奖了,能做皇上的狗奴才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无庸公公不仅不觉得羞耻愤怒,反而把这句话当做最好的称赞,脸上闪过一抹洋洋得意。

有魏王妃的命令,王府仆从没再让着柳娘子,轻易把架住柳娘子的胳膊,毕竟刘娘子虽是强悍,更多是虚张声势,凭身份地位压服仆妇,远不是慕婳凭着本身的拳头让仆妇进不了身。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柳娘子双脚悬空,双臂被仆妇抓紧,依然死命的挣扎,“皇上不能勉强我做侧妃!我要回宛城。”

柳二郎茫然无措,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劝生母,最后挤出一句话,“违抗皇上的旨意是要被砍头的,您就算不做侧妃,也回不了宛城。”

“你就眼看着他们作践你娘我?”

“儿子没有办法抗旨不尊,以后……以后儿子多多努力用功,让娘过上好日子,绝不会让您在王妃面前受委屈,您侧妃的位置是皇上册的,儿子又争气,除了在名分上吃点亏外,只要不同王妃争风吃醋,在魏王府没人能对您……”

“呸。”

柳娘子一口唾沫喷到柳二郎脸上,怒骂道:“我白养了你!我若是肯认命还有你们今日?当日我肯应下做侧妃,至于带着你们一路被魏王妃追杀么?纵是再贫苦,我都没让你们丧失志气,如今日子好了,你们长大了,竟然让我做侧妃?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

“二公子他们是否有用,奴才不知道。”

无庸公公走到不停挣扎的柳娘子面前,柳娘子头发散乱,泪水布满脸庞,显得又狼狈,又憔悴。

啧啧两声,无庸公公还记得当日柳娘子在魏王面前腰杆挺得笔直,“没有三公子,您以为能在宛城站住脚跟?皇上教导三公子不是一年两年,三公子六岁上便随皇上读书,当时皇上没有表明身份,无法随时出宫教导三公子,皇上派不少人或明或暗保护三公子。”

柳娘子停下咒骂,显得很是意外。

“皇上派给三公子的人还帮柳侧妃做了不少的事,您能落户宛城也是他们去衙门走通的关系,一个寡妇带着几个孩子,若没人庇护,纵是在民风淳朴的宛城也少不了是非,柳侧妃没有收到任何的骚扰,不是您打跑了几个闲汉,您的拳头远没有安乐郡主强硬。”

“你是说,我能在宛城待下去,全靠皇上?”

“皇上可不认识柳侧妃,纵然看在魏王殿下的面上,皇上也不会对柳侧妃太过关照,毕竟当时魏王殿下都不在意您,皇上只在意三公子,为隐藏身份,皇上不可能处处关心三公子,又知道三公子是个有志气的,三公子带回去给你的银子都是他给人抄书赚回去的。”

无庸公公扯了扯嘴角,“大错还没铸成,柳侧妃还执迷不悟的话,沐国公夫人就是您的前车之鉴,明日……明日少将军下葬,柳侧妃应该能见到她。”

第四百四十八章 没有皇帝命

不用特意去打听,沐国公夫人母子的凄惨已经灌满无庸公公的耳朵。

每次皇上因沐少将军的战死而难过时,最有效安慰皇上的办法就是重重处置沐国公夫人母子。

百试不爽!

任谁都想不到一向宽和的皇帝陛下也会有恨之入骨的人,要知道在太后娘娘摄政时无视皇上的大臣,皇上亲政后都保住了性命和家财,有几个有才干的官员还获得提升,皇上并没有清算以前的敌人。

皇上此举自然得到朝野上下一派称赞之声,被称为古往今来第一仁君,不过皇上的仁爱显然没有落到沐国公夫人母子身上,对他们母子,皇上只有浓浓的恨。

恨到极致,反而不让他们一死了之,唯有痛苦艰辛的活着,才能让皇上解恨。

无庸公公好心的提醒一句,“柳侧妃还是少折腾吧,真落到他们的下场才知道错,谁都救不了你!”

“把柳侧妃带下去,堵上嘴!”

魏王突然发话,并缓缓走到无庸公公和魏王妃身前,方才宣旨时,魏王没有说话,柳娘子大吵大闹嚷着回宛城,他亦无动于衷。

“本王想知道王妃方才说那番话的目的。”

魏王一把拽住打算离开的魏王妃手臂,向自己怀里扯了一把,眸子深沉问道:“告诉我,为何那样说?”

魏王妃手腕被禁锢,使劲无法挣脱,反倒不着急走了,笑意盈盈的说道:“妾身若是都告诉王爷,您又能做什么?,不对,是王爷您敢篡位……夺回本该属于王爷您的皇位?”

挑衅不肯退缩迎向魏王的视线,魏王妃抬起没有被禁锢束缚的手,轻轻在魏王俊脸上摸了一把,魏王身躯一震。

“当初那样的好机会王爷都放过了,甘心做皇上的顺臣,妾身当日苦苦劝说王爷,您不肯听,现在您让妾身说什么?从成亲到现在,妾身那一句话能入王爷的耳?”

魏王眯起眸子,魏王妃不甘示弱笑得越发灿烂,用力掰开被魏王禁锢的手腕,“外人都说妾身怎么怎么的,其实王爷就没听过妾身的话,妾身也很委屈啊,倘若似三郎听安乐郡主的话,纵然外人说安乐郡主驯夫有术,说三郎将来必是个惧内的,妾身也愿意,可惜妾身处处为王爷着想,王爷却把一切当做妾身对皇上余情未了,真真是好笑,妾身如何都不会倾慕上坐在龙椅上那个胆小鬼!”

“魏王妃殿下请慎言。”

“你可以回去把这话原封不动学给皇上听,本王妃到是想看看他除了罚跪之外,还能怎么着本王妃!纵是添油加醋说本王妃目无皇上也可以,原本本王妃眼中就没有他!”

魏王妃微微晃动被魏王捏得麻木的手腕,拨弄手腕上的碧玺珠子,斜睨一眼无庸公公,“柳氏,本王妃暂且收下了,以后再有垃圾破落户别再往魏王府扔,我们王爷是当朝最贵重的王爷,不是专手破落户的,本王妃也没空给皇上调教人。”

冷冷哼了一声,魏王妃趾高气昂离去。

无庸公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魏王妃这脾气秉性一点都没变,不过魏王妃好似知道一些了不得的秘密,完全不惧怕皇上。

魏王从魏王妃身上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问道:“方才你说在三郎六岁上,他们就认识了?皇兄为何一直没同我说?”

“……这个……”

无庸公公顿了顿,“奴才不敢窥视圣意,王爷别为难奴才了,方才说得那些话也是皇上默许奴才才敢同柳侧妃说的,三公子一直在养家,支撑柳宅嚼用的银子大多是三公子赚回来的,二公子所费银子甚多,大公子一边读书一边操持田产等收益,王爷也知晓,柳侧妃原本的田产不多,收益也只够糊口罢了。大公子赚了一些银子,但四个儿子都读书进学,这笔花销远不是柳侧妃手中几亩良田能供养得起的。”

“本王知道三郎不易,也心疼三郎从小养家,本王不为难你,你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旁人不知皇上的心思,你还看不出一二?”

魏王堵住无庸公公的去路,固执的问道:“换个说话,你猜皇兄为何不告诉我他们母子一直住在宛城?”

大有无庸公公不说,魏王不会放他离开的意图,无庸公公不敢得罪魏王,犹豫片刻,轻声说道:“皇上开始并不知三公子是魏王殿下骨血,当日皇上微服出巡恰好在一茶肆内歇脚,遇见三公子,都是太祖的血脉,皇上见他便觉亲切,便把在树下贩卖果子的三公子叫来说了几句话。”

“他……他小小年纪竟然买果子?”

魏王心头一痛,无法想象云淡风轻的儿子提着篮子卖果子,一时忘了继续追问下去。

无庸公公暗暗出了一口气,把当时的情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引得魏王更是心疼,“当时茶肆正好有客人丢了银子,三公子年岁虽小,但是聪明绝顶,轻易而居判断出谁是偷钱袋的贼,三公子并未收下失主的谢礼,失主和皇上把一篮子果子都买下来,三公子这才陪皇上多说几句。”

粗布衣衫无损三公子的气度,无庸公公还记得小小年纪的三公子如何侃侃而谈,有礼有节,已有小小君子的风范。

皇上如何能不喜欢三公子?

魏王脑海里勾勒出儿子幼时的样子,嘴角微扬,“本王的儿子是最可爱聪明……”回神时,魏王发觉无庸公公已经出了王府,他再想去追已来不及,“本王明日亲自去问皇兄!”

本想从侧面打听一二,无庸公公是个嘴巴紧的,他还不如直接去问皇兄,不过从无庸公公的话中知道皇兄和三郎相遇应是偶然?!

魏王妃说的话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魏王嘴角噙着苦涩,摇头道:“阿娴只看到机会,没有看到皇兄……从来就没给过我机会,那些机会多是陷阱啊。”

就算有一个真正的机会能篡位……他也做不到万无一失,犹豫迟疑和想赢怕输始终是他的性格一部分,天生就没有当皇帝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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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男女的差异

这一夜对魏王府所有人都不平静。

魏王妃仔细‘调教’柳侧妃一番,直到天明,柳侧妃神色倦怠在仆妇伺下穿上素服,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她的精神极是萎靡不振,整个人完全没有接到册为侧妃时张罗回宛城的气势,宛若失去水分光泽的花朵蔫蔫的。

然而她言行比以前显得规矩很多。

柳侧妃身上的刺几乎被魏王妃把了个干净。

连魏王都好奇魏王妃是如何做到的。

魏王府上下的主子齐聚大厅,除了大郎,二郎外,还有魏王妃所出的女儿福元郡主,侍妾李氏所生福泰郡主,以及侍妾汪氏所出福孝郡主,三个小姑娘站在一起,俏丽异常。

魏王还有几个女儿因生母身份太低,魏王妃给她们请封郡主的折子被皇上驳回了,不过她们成亲时,魏王妃保证她们会以县主的名位出阁。

这几个女孩子的生母对魏王妃感激涕零,对魏王妃恭顺异常,完全站在魏王妃一边,因此见柳侧妃时,每个人目光都隐隐透着不善。

除了柳侧妃外,魏王身边再无侧妃,只有若干侍妾,原本魏王妃说过谁为魏王剩下儿子,便请封谁为侧妃。

这么多年替魏王生下女儿的女人都绝望了,突然冒出个给魏王连生三子的柳侧妃,她们对魏王妃不敢生出嫉妒,对柳侧妃可不会客气,柳侧妃的运气好到让人嫉恨!

魏王妃摆明不会去管柳侧妃的事,在王府倾轧多年的女人们蠢蠢欲动,柳侧妃连侧妃都不愿意做,说是回宛城独居,都是魏王的女人,凭什么你就可以住在外面逍遥快活?

她们就要在王府中被条条框框束缚?

就因为生了儿子?!

进了魏王府后院,柳侧妃的儿子是不管用的,他们都会搬到前院去住,每日也只有辰时给王妃和生母请安,寻常时没有魏王妃准许,他们根本无法踏入后院。

魏王妃也是为他们好,毕竟他们及冠了,后院的女子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在内宅厮混对他们名声也不好,好男儿志在朝堂,魏王也不愿意见他们被妇人所操纵。

有理有据,魏王妃若是不愿意,足以让柳娘子一年半载见不到自己儿子们一面!

她整治柳侧妃的手段太多了,只需从中挑出一两样足够让柳侧妃苦不堪言。

魏王穿着玄色五龙袍服,脚上登着厚底的官靴,周身没有任何饰品点缀,腰间缠着一根白绫,显得极是肃穆,符合哀悼国丧之礼。

他看了一圈客厅的众人,皱眉问道:“三郎呢?没人去把三郎叫回来么?”

连养伤的柳大郎都到了,他坐不下,被二郎搀扶站在魏王妃身侧,他想去询问母亲柳侧妃,方才魏王妃叫他说话,他纵然心有生母也不敢不从。

他深深明白魏王妃的手段,这个女人绝不是生母可以轻易对付的,他恭敬魏王妃一些,生母柳侧妃许是能过得好一点。

柳大郎只恨三弟,若不是三弟同皇上说了什么,生母肯定不会做侧妃,此时只怕还在隔壁府上做柳夫人,同魏王妃分府而居,完全不必受魏王妃辖制迫害。

“三弟怕是已经入宫了,他和皇上的情分不同,对沐少将军的情分也不同寻常,今日少将军起灵,三弟必是很忙。”

“说得也是,三郎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柳大郎剩下的话语被魏王堵回肚子,魏王对三弟还真是好啊。

魏王妃勾起嘴角,慢条斯理的说道:“除了三郎之外,能入宫的人都到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启程了?若是耽搁了,皇上肯定会不高兴,毕竟皇上把少将军当做心头肉似的。”

仿佛想起什么,魏王妃敛去玩味,郑重说道:“若是没有皇上看重,对她才好呢,真正祭奠她的人会比今日少,但每个人都出于真心,敬佩她的战功,感激她以性命保全帝国尊严和守护一方安宁。”

“可惜了,明明是一位可以标榜史册的女将军,足以让女子扬眉吐气的英雌,竟然……竟然因为皇上的重视而被后人非议,只怕她的战功也会失色不少。”

魏王妃轻声道:“世人只在意上位尊者的喜好。”

“你说得对也不对,若没有皇兄的偏爱,也没有举国同哀沐少将军。”

魏王淡淡的反驳道:“阿娴见识不错,终究没有经历朝廷上的倾轧,史官的笔始终掌握在皇兄手上,史官只会记下有多少人祭奠一位女将军,记下她的丰功伟绩,至于其中祭奠的人是否真心,于沐少将军而言还重要么?”

“无论是真心,还是畏惧皇上,他们,不,我们不都得老老实实披麻戴孝,对少将军的灵柩磕头?人死之后的哀荣,只是给活人看的。本王……都有些嫉妒沐少将军了。”

魏王死后绝不会有举国同哀的待遇,场面也不会大,虽然他看不到,但是谁不希望赢得身后名?永存世人的记忆中?

少将军以女儿之身做到了,往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世人都会时常提起她的名字。

魏王妃说道:“我是没有经历过朝堂,也不如王爷想得远,但是沐少将军是女孩子,王爷和皇上比我懂得她?!”

魏王:“……啊,时辰不早了,咱们去皇宫吧,走走走,去皇宫,不等三郎了。”

他率先离开客厅,柳二郎搀扶兄长紧跟在后。

魏王妃没有动,魏王所有的女人包括柳侧妃都默默站着,魏王妃轻笑道:“我猜她不会喜欢的。”

众多女子连连点头称是,哪怕她们不明白这句话是说给谁的。

柳侧妃木讷的眸子闪过一抹光亮,暗暗捏紧白绢,缓缓垂下头。

“不喜欢?怎么会?我真的真的很高兴啊。”

慕婳侧头对并肩骑在马上的慕云说道:“二哥,我并非是不在意虚名的人,皇上极致恩宠一位女将军,带给女子的好处不少,我听说……已经有许多贫苦人家不会淹死女孩子了。他们给予女孩子活下去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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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慕婳的决心

帝国是盛世,但是再是盛世都少不了一些事。

比如因为贫困而不愿养大女儿,在许多农村乡野有不少贫苦的百姓人家生下女孩或是送人,或是直接摔死女儿,以此节约口粮。

养儿防老,养大女儿往往连聘礼都收不回,还不如早早摔死,好再生养儿子。

皇上证明沐少将军是女子,并举国同哀,消息自然传遍天下,各级官府衙门也都公布皇上的旨意,有人替不识字的百姓念诵诏书,省得他们触犯皇上的旨意。

帝国一片灰白共同祭奠少将军,同时生了女儿的百姓隐隐有几分盼头,也许养大女儿并不仅仅是消耗口粮而没有任何的好处。

若是能活下去,谁也不是畜生舍得弄死骨血。

“谁同你说得这些?”慕云身在锦衣卫,消息比很多人都要灵通,锦衣卫不会把负面消息承报上去,毕竟这会让皇上很不好受。

慕婳紧了紧缰绳,“总要有人把真相告诉给皇上,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皇上是一位有德圣主,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帝国盛世的光明照不到帝国所有的地方。”

别说是在帝国,就是几百年后,在穷苦落后的不毛之地也少不了这样的人间悲剧。

“我唯一能做得是让悲剧更少一点,别人不敢同皇上说,那就由我承给皇上!”

慕婳看着完全被白色掩盖下的皇宫,想着半个月来百姓日日食素,杜绝一切享乐,“因为少将军的葬礼使得商贾少赚不少的银子,总要做下一些事才对得起百姓哀悼少将军,单凭她的战功,的确是单薄了一点。”

“婳婳……”慕云有心阻止,望进慕婳清澈明亮的眸子,改口道:“用不用帮忙?锦衣卫里有不少这样的消息,我让人取来?”

慕婳摇头道:“先不用劳烦二哥了,以后您会很忙的,皇上制定的政策再好,再有利百姓,到了地方官员手中总有所出入,二哥以后一段日子会很忙,皇上除了锦衣卫外,不大会用东厂西厂做监察地方官员如何施政的事情。”

东厂西厂都是太监,虽然他们依附于皇上而存在,荣辱都在皇上的掌握中,太监中既有王公公那样的人,也有一些不良贪财之辈,何况太监不贪财,那还是太监吗?

用太监不如用锦衣卫!

不过这件事锦衣卫也没什么油水可捞,还有可能得罪不少的地方大员。

眼见慕婳隐隐透出担心,慕云说道:“积功德的事怎少得了锦衣卫?纵然不是为婳婳,为以后求个太平,我也会努力做到最好!”

“谢啦,二哥。”

慕婳知道慕云说得好听,还是看在自己的面上,以慕云的功劳足以平安从锦衣卫上离去,王公公本有意让慕云换个衙门,慕云却执意留在锦衣卫,准备接下指挥使的位置。

在心里默默记下慕云的好,慕婳当然不会眼见慕云重蹈以往几人锦衣卫指挥使被满门抄斩的覆车。

“安乐郡主。”

皇宫门口排队等候入宫的命妇见到慕婳,纷纷避让行礼,哪怕超品诰命夫人都不敢托大,当朝一品诰命夫人也不似对宗室郡主那般对待安乐郡主,面对慕婳时显得很是恭谨。

诰命位份哪里赶得上圣宠?

尤其是她们听说安乐郡主已经拜师长青先生,安乐郡主在沐少将军过世后,便是鬼谷子一脉的唯一传人,她同即将陪葬皇陵的少将军是同门师姐妹。

以皇上对少将军的恩宠,难免会更加荣宠安乐郡主。

难怪慕婳当日能攻破少将军留下的死侍。

众人感叹一句,名师出高徒啊。

眼见安乐郡主风光无限,靠山强硬,没见到锦衣卫慕十三爷都陪在她身边吗?方才百官中,唯有木齐和杨总兵被皇上先行叫到宫里去,木齐已是安永侯,又掌握京畿重地,堪称是皇上最信任之人。

被木齐当做心头肉的女儿慕婳谁也不敢得罪的。

此时到是有不少人相信永安侯夫人’疼惜’‘看重’慕婳了,毕竟她若是不把慕婳带到关外去,她也拜不成名师,靠山终究只是靠山,说不准哪一日靠山就倒了,唯有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

看看慕婳,再看看苟延残喘的慕三小姐,永安侯夫人到底疼谁呢?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是啊,没有当日受得苦,哪来今日尊荣?”

命妇们小声议论,话都会说,可哪个当娘的人舍得儿女受尽磋磨?,没有几个人能在关外流放之地活下来,当日随着永安侯一起发配的人家几乎都死绝了,永安侯运气不错,在关外遇见昔日帮过的人,这才得了一点点善待,等到翻案回京的日子。

不过他们若是再待在流放之地待几年,家人也剩不下几个。

她们可以鄙夷轻视永安侯夫人换女用心歹毒,抄家灭族的灾祸落到她们头上,她们有机会的话,未必不会铤而走险,人都是自私的。

有命妇会说,我肯定对换过来的孩子更好,回京后也不会抛下她,养在自己身边感情才深,然而她格外疼惜不是嫡亲的骨血,亲生儿女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