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不知道该跟哥哥说些什么,那苏纨是从海上来到江阴的,应该知晓海上的情形,而且父亲出征之后,也没有送回任何的消息,加上这两日她一直心神不宁…

“等到了,我们就知道了。”

好半天徐青安才说出几个字:“消息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反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老头子走的时候威风凛凛,也得打个胜仗回来,否则我会笑话他一辈子。”

常州总兵奔波了一整天,终于逃回了主帅大船。

“来人,备水…”他先要卸了甲胄,再将身上的汗擦一擦,冷静下来也许就能想到对策。

没有听到护卫的声音,常州总兵微微皱起眉头,但是来不及想其他,他已经走进了船舱之中。

奇怪的是兵士也没有立即上前服侍,常州总兵刚要发作,却发现主帅位子上坐着一个人,谁敢越俎代庖代替他坐在那里。

“是谁。”常州总兵立即开口。

那人转过头来,看向常州总兵,竟然是薛沉。

“总兵大人,”薛沉淡淡地道,“您这是从哪里回来?”

常州总兵立即瞪大眼睛:“薛沉,你怎敢坐在主帅位上,这里是常州而非泉州,你就不怕本官治你僭越之罪。”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薛沉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我自然去营救驸马爷,”常州总兵挺直脊背,“好在我去的及时,驸马爷才能脱险。”

“这么说,总兵是驸马的援军了?所以都未曾留下与大周将士一起抗击倭人,而是将驸马平平安安送回来。”

常州总兵冷笑道:“那是自然,若是常州没有了驸马爷,这场战事谁能做主?”就算薛沉再厉害,还能与皇亲国戚对抗不成?他将驸马爷挡在前面,谁若是还想与他为难,就要掂量掂量华阳长公主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看来一切都清楚了,”薛沉站起身,“驸马之所以能够在常州呼风唤雨,因为有常州总兵为他四处周旋。”

常州总兵觉得薛沉这话说的没错,他就是为驸马爷马首是瞻,常州总兵思量着抬起头,一副得意的神情。

“来人呐。”

只听薛沉一声暴喝,常州总兵吓得浑身一抖:“你要做什么?”

“将白龙王的同党拿下。”薛沉话音刚落,就有两个身穿甲胄的将官走进来。

常州总兵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已经被死死地压住。

“薛沉,你这是要造反…”常州总兵大声嘶吼,“来人,来人将这些反贼拿下,来人啊。”

“这里没有人造反,”薛沉目光灼灼,“只是有人叛国通敌。”

“谁…”常州总兵向左右看去,“你说的是谁?”

“当然是你,你方才已经承认与驸马同路,一切都听从驸马安排,”薛沉说着向常州总兵走过来,“而驸马…就是真正的白龙王。”

“什么?”常州总兵彻底愣在那里,他怔怔地望着薛沉,发现薛沉并没有说笑的意思,“你诬陷…敢诬陷驸马。”

“你认为我敢吗?”薛沉拿出一只小巧的匣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面令牌,“这是皇上的密令,由华阳长公主和兵部侍郎一起送来的,如今驸马已经被捉拿入狱,现在轮到总兵大人你了。”

不可能,常州总兵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可这密令千真万确,不像是造假,而且…他抬起头看到了有人走进来,他穿着的正是兵部侍郎的官服。

“常州总兵,你是否看到倭人不战而逃?”兵部侍郎问过去,“将大周将士全都丢在倭人面前。”

常州总兵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是这样做,可他是为了救驸马爷,此时此刻他不能这样说,因为驸马爷才是白龙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州总兵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连兵部侍郎也忍不住摇头:“真没想到,总兵官会如此。”

常州总兵被带下去,兵部侍郎向薛沉躬身:“如今常州还要靠薛大人稳住局面。”

薛沉道:“这都是臣子本分,接手常州水师之后,我会立即派出援军,与倭人死战到底。”

兵部侍郎不敢再耽搁薛沉时间,也带着人走出船舱。

薛沉立即召将领议事,天黑之前援军船队就已经,虽然看着大船逐渐远去,薛沉仍旧眉头紧皱。

这一战不简单,希望公子能够平安归来。

“军师,”副将上前低声道,“安义侯府大小姐一直在岸边等消息。”

薛沉道:“徐大小姐让人来问安义侯的情形?”

副将摇头:“不曾,只是一直等在那里,想必是知晓军师繁忙。”

安义侯的船一直没有回来,他们又急着派出援军,这位徐大小姐心中应该有了思量,其实他知晓的也是安义侯的船沉了,安义侯凶多吉少。

除非,公子出手相助。

不过在他看来,公子不应该帮衬安义侯,当年的事在前,出手救这样的人,那要下多大的决心,当年魏王府一幕幕怎么能让人忘却,更何况当年将剑刺进公子胸口的人,正是安义侯手下的副将。

“军师,有艘船回来了,船上的是伤兵,好像还有安义侯。”

薛沉一惊,最近许多事都出乎他的意料。

徐清欢跟着引路的副将去了海边临时搭建的卫所中,她的心仿佛要跃出喉咙,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走进门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父亲。

父亲眼睛紧闭,身上包裹着布条,鲜血已经透了出来。

“我父亲怎么样。”徐清欢嗓子有些沙哑。

郎中忙上前道:“侯爷伤的不轻,好在不是致命处,不过也不能大意,看看这两日如何。”

徐清欢点了点头,就要进去看父亲,她抬起头去问副将:“是不是宋大人救了我父亲,宋大人现在怎么样?”

……………………

对不起,没发成糖

第三百零四章 得胜而归

副将禀告道:“我们赶到时,侯爷的船已经沉了,多亏大人水性好,冒险跳入海中将侯爷救起来。”

话说的很简单,但当时的凶险不是亲眼所见,无法去体会。

谁都知道在船沉的那一刻,会将船上和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卷入海底,就算是水性最好的人也很难从那旋涡之中摆脱,更何况他们亲眼看到侯爷已经被倭人所伤,恐怕是凶多吉少,斟酌之下实在不该在那时候去救人。

可宋大人没有犹豫吩咐他们防着倭人的炮火,等着接应,然后就消失在海面上。

副将道:“幸好大人和侯爷都平安无事,否则我们万死莫赎。”

副将虽然说的不多,但是徐清欢能感觉得到当时的危险。

徐清欢道:“宋大人有没有受伤?”

副将思量片刻:“大人将侯爷救上来之后,我们就与倭人开了火,当时情形紧急顾不得看大人的情形,而后大人重新披甲与倭人开战,战局稍稍稳住之后,大人就命我等将侯爷带回岸上治伤,此后一直没有再卸甲。”

没有卸甲,自然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徐清欢点了点头:“有劳大人了。”

“大小姐折杀末将。”副将弯腰行礼之后退到一旁。

徐清欢站在门口,好半天才梳理好情绪走进去,因为看着父亲窗前哥哥那呆傻的模样,她就心中忐忑,生怕进去之后看到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

父亲面色苍白,是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看起来好像都苍老了不少。

徐青安紧紧地盯着安义侯身上那些透了血的布巾,半晌才道:“这军中的伤药都是骗人的吗?上了那么多血还止不住,我去将那郎中抓回来问问,若是知道他敢偷工减料,我就揍他个半死。”

“哥哥,”徐清欢喊住徐青安,“不要胡来。”

徐青安的嘴明显地瘪了瘪,不过很快他就遮掩过去,然后吞咽两口,才又失魂落魄地坐下来:“爹,您再不醒过来,我可去惹祸了,丢了徐家的脸,您可别后悔。”

好像安义侯听到之后就会立即睁开眼睛骂他是个不肖子,立即打断他的腿似的。

然而安义侯依旧静寂无声。

徐青安蜷缩在那里,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常娘子净了手走进来,帮忙检查安义侯的伤口:“侯爷后背这处伤的最为严重,创口贯穿这个后边的整个背部,我猜那时候侯爷应该没穿甲胄。”

徐清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下来会怎么样?”

常娘子道:“外伤之人最忌发热,当然这只是我的经验,不过侯爷现在一切正常,可见受伤之后及时用了药,这就是好现象,继续用药,将血完全止住,侯爷能够醒来后面的事也就好办了。”

常娘子与郎中说的差不多。

徐清欢点点头:“这两日我们会仔细照顾父亲。”

徐清欢不是第一次住在军营之中,前世与李煦一起出征,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形,随着两军交战时间愈久,送上岸的伤兵越来越多。

除了照顾父亲之外,徐清欢也跟着常娘子出入卫所,帮着医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华阳长公主押着苏纨入京,这桩案子不能耽搁,越快审出实情越好。

朝廷的正式任命也紧接着到了薛沉手上,命薛沉暂领常州总兵之职,可调度沿海水师所有人马与倭人一战。

紧接着喜讯也传来,宋大人连连取胜,斩了平石章的二弟平治彦,也是这个平治彦带兵围困安义侯。

胜报传来,大周军心一振,那些白龙王召集起来的海盗,见势不好纷纷退散而去,海上只剩倭人的船只。

“看来战事很快就要结束了。”薛沉一脸欣慰。

合上舆图,薛沉问向身边的副将:“安义侯怎么样了?”

“郎中说伤势已经有了好转。”

薛沉点了点头,安义侯被送回来之后,徐大小姐一直在军营中忙碌,没有向他提任何要求,反而在帮忙照顾伤兵。

此次的战事能够这样顺利,也是因为白龙王的身份被查明,长公主突然出现在江阴时,连他都觉得惊诧,算算时间,难不成徐大小姐早就怀疑了苏纨,否则怎么会来得及向长公主禀告这些。

抓住苏纨,安抚百姓,与商贾一起将苏纨布置的人手都找出,他也不得不赞叹徐大小姐的聪明常人难及。

难怪公子会对她难以割舍。

仔细想起来公子从京中回到泉州是想要一切恢复原状,从开始的时候本没想过要插手常州战事,可惜…天不遂人愿啊,两个人偏偏又撞在了一起。

这后面要如何,看来只能等公子回来之后才知晓。

“总兵大人。”

薛沉刚刚思量到这里,传令兵被带进来禀告:“宋大人得胜而归了。”

这么快。

薛沉眼睛立即亮起来,克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大步向外走去。

徐清欢走到卫所外,听到将士们欢呼的声音,宋成暄得胜归来了。

“大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凤雏的声音传来。

“不去,”徐青安的眼睛已经飞到了热闹之处,却伸出手无力地阻拦着妹妹,“父亲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不得立即就会醒过来,父亲清醒之后看到我定然火冒三丈,只有妹妹在才能稳住他的心神。”

徐清欢道:“哥哥没做坏事,为何要父亲火冒三丈。”

徐青安一时语塞。

徐清欢接着说下去:“哥哥每日都仔细照顾父亲,帮父亲擦身,等父亲醒过来我会向父亲禀告。”

“别,别,”徐青安一脸羞臊,“千万别提,免得下次父亲教训我的时候,会想起这些,不好意思动手。”

“哥哥想多了,”徐清欢笑着看徐青安,“爱之深责之切,以后父亲会对哥哥更加严厉。”

徐清欢说完转身看了看卫所,父亲的伤势一日强于一日,她安心不少,现在该去向宋成暄道谢。

“哥哥就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宋大人,宋大人救了父亲,我们不能失礼。”

这话说的有道理,可徐青安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这里是军营,”徐清欢提醒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哥哥只管放心好了。”

徐清欢远远地看去,只见有个人穿着甲胄从大船上走下来,他身材高大挺拔,浴血奋战之后身上更添威势。

徐清欢长长地松了口气。

平安就好。

好几天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宋成暄仿佛这时也抬起了头,目光仿佛在她这边停留片刻,不过很快就移开了。

将士们上前将宋成暄围住,遮挡了徐清欢的视线,也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第三百零五章 宋大人的醋意

兵营一下子骚动起来,所有人脸上都是激动、欣喜的神情,徐清欢耳边听到的都是“宋大人”种种的话语。

从前就听说宋成暄在泉州时令将士们拥戴,如今他在关键时刻接手了被苏纨丢弃的常州水师,带着他们打了胜仗,自然也得到了常州水师的敬服和尊崇。

将士们前去迎接宋成暄,整个兵营虽然热闹,但是那些负责巡视的将领,却丝毫不为所动,一直在规规矩矩做他们的事,都说泉州治军颇严,这里虽然不是泉州的兵马,却被泉州那面军旗感染,所有人也都想起自己的职责,不再那么懈怠起来。

“走吧,”徐清欢吩咐凤雏,“我们先回去,一时半刻也见不到人。”宋成暄得胜归来自然先要探看伤兵,然后与薛沉交代战局,这些都做完只怕要费好些功夫。

徐清欢说完带着凤雏走回卫所。

人群散开,宋成暄再看过去,方才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公子,”薛沉避开了人才上前道,“公子稳住了军心,如今朝廷的援军也到了,这两日就能去清理战场,您也可以歇一歇。”

说完这些薛沉向宋成暄身上看去:“公子有没有受伤。”

“没事,”宋成暄沉下眼睛道,“不严重,一会儿让军医前来送些药清理一下就好,将士们都要暂做歇息,我们明日就再出发。”

薛沉明显感觉到公子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猜想前方的战事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您还要再去?”

宋成暄目光幽深:“倭人已经没有机会逃走,他们会奋力一搏,这次虽然打了胜仗,常州也损失了不少人手,不能再出差错。”

薛沉叹口气:“公子说的对,只是要辛苦公子了。”

“时间不多,先议军务吧。”宋成暄不再说话转身向中军大帐中走去。

徐清欢约莫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在医工那里拿了伤药准备去寻宋成暄。

其实她可以让哥哥前来,可想到哥哥之前对宋成暄的态度…面对哥哥宋成暄也会冰冷相待,两个人必然相对无言,所以还是自己前来走这一遭更合适。

军帐就在不远处,现在的时辰还有些早,也不知道宋成暄是否已经议事回来了。

徐清欢正要遣人去问问,只听身后有声音道:“徐大小姐。”

徐清欢转过头去,只见几个衙差带着王玉臣向这边走来。

见到徐清欢,王玉臣脸上既惊讶又欣喜:“徐大小姐我听说安义侯回来了。”

徐清欢点点头:“是,家父虽然受了伤,但经过医治已经好了许多。”

王玉臣更是欣喜,看到徐清欢手中的伤药,又看看不远处那稍大的军帐,王玉臣几乎立即明白过来:“听说宋大人也得胜归来了。”

王玉臣想到当日宋大人将徐大小姐抱入船舱,声音略显得有些干涩,隐约感觉到有些话现在不说往后就没有了机会,虽然现在时机有些不对。

王玉臣看了看身后的衙差:“徐大小姐可相信我不是奸邪之辈?商贾最重的诚、信二字,诚信也是我们的气节,身为周人若与外敌暗中勾结,便失去了立身之根本,我不会那么做,所以无论朝廷如何查我都不怕,早晚会还我清白。”

徐清欢点点头。

王玉臣接着道:“当日我脱逃也是怕王家被人攥于手中,也许此举看起来并不周全,但急切之中我也只有如此…所以我也并不惋惜…唯一让我觉得后悔的是,当时自作聪明,误以为徐大小姐就是江家人,闹出许多笑话。”

王玉臣这话让徐清欢想及他那些荒唐举动,在七夫人面前言之凿凿地说出对她身份的分析,于是不禁莞尔…

徐清欢道:“王二爷当日并不知晓实情,而且王二爷也没完全猜错。”她不明白王玉臣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些,在她看来这些小事早就已经过去了,不值一提。

“我不想让自己再后悔,”王玉臣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徐大小姐,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清欢抬起头,只见王玉臣目光灼灼,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心中略微一动。

“徐大小姐,”王玉臣躬身郑重地向徐清欢一礼,“当日虽然不知大小姐身份,但我做出的那些事都是真的,请大小姐斟酌。”

碍于有人在身边,王玉臣的话不能说的更明白,但是徐清欢却想到了当日王玉臣送来的礼物,和对七夫人表露的意思。

他是在向她表露心迹?徐清欢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桩事,不禁愣在那里。

徐清欢还没说话,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大小姐。”

徐清欢转过头看到了永夜。

一下子被打断,王玉臣的心慌跳得更加厉害,显然果然不是好时机,但他总归让徐大小姐知晓了他的心迹,他再次躬身道:“我改日再去寻大小姐说话。”说着就要离开。

“王二爷留步…”徐清欢走上前去。

接下来的话,徐清欢的声音极低,说话的内容也能让王玉臣听得清楚,永夜不甘心地收回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再去听军帐中的响动,军帐里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可那流露出的压抑气氛却让他胆战心惊。

永夜不禁心中抱怨,那位王二爷只怕是吃错了药,这里是什么地方?王玉臣竟然敢上前与徐大小姐说那些话。

屋子里的人,应该早就面露不善了吧!

永夜没有勇气去看,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就留在海上,即便被海浪、狂风拍打、吹拂那也算不得什么,那折磨不及这里半分。

终于熬到徐清欢与王玉臣分道扬镳,永夜深深看了一眼王玉臣面上的神情,他垂着眼睛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这情况该是好现象,看热闹不嫌事大,事越大越好,如果王二爷直接哭出声,他会更加高兴。

此时此刻永夜才发现自己竟是这样的人。

“大小姐,”永夜躬身道,“公子在里面。”

“宋大人的伤怎么样了?”徐清欢听说宋成暄没有让郎中进门医治,只是让永夜侍奉,显然是不想让人知晓他的伤势如何。

永夜本以为徐大小姐会问公子有没有受伤,这样他就可以用许多许多话去搪塞,没想到徐大小姐开口就封了他的口,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欺骗。

“刚刚上了药,还…还没…包…”永夜忽然想起方才自己正在大帐里为公子包扎,听到响动他急着跑出来救火,自然…伤口就没包好。

“我去看看。”徐清欢说着接过凤雏手中的伤药向大帐里走去。

永夜想要上前阻拦,公子吩咐过伤口没有处置好之前,不准任何人进门,可…如果徐大小姐不进去,他就要继续方才的活计,关键是…都那般模样了,公子依旧目光冷漠,让人望之断魂,他就下意识地向旁边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