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煦道,“既然发现了苗头,就能追本溯源。”

更何况已经有人着手在查此事,徐大小姐的举动也佐证了他的猜测没有错,苏纨的案子他已经错过,这桩案情他不能再失之交臂。

闫家的大门打开。

闫大太太带着闫四小姐一起上了马车。

闫四小姐看起来脸色依旧不好,等马车走起来之后,还撩开帘子向外张望,想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那个她想见到的人。

终于闫大太太拉住了闫四小姐的手,硬生生地将帘子放下:“不要节外生枝,免得又被闫家长辈抓住把柄,那我就真的不知该怎么救你了。”

闫四小姐点点头,转头看向闫大太太:“大伯娘…您再告诉我一次,他真的没事吗?”

“没事,”闫大太太正色道,“我怎么会骗你,我说了会救你,然后劝他离开,这次我也是尽了全力。”

闫大太太说着扯了扯袖子,方才不小心露出的一截手臂上还有青紫的伤痕。

闫四小姐急忙要去看:“大伯又打您了?”说着她眼睛通红,“都是因为我们。”

“没关系的,”闫大太太伸出手抚摸闫四小姐的头顶,“你知道他不为了这桩事,也会为了别的动手,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闫四小姐眼泪再一次落下来湿了闫大太太的衣衫。

“好了,”闫大太太道,“不准哭了,还没到你该哭的时候,等见了到了郡王妃,你再想方设法让郡王妃怜惜你。”

闫四小姐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如果事情不成,”闫大太太忽然压低声音,“你也不要回来了,和他一起远走高飞吧!不要再问闫家事,不要再回到这里。”

闫四小姐睁大了眼睛,因为刚刚哭过,她的眼睛更加明亮,整个脸孔明丽动人:“我们走了,大伯母你怎么办?祖父定然会将一切怨气都发放在你身上…”

闫大太太微微一笑:“伯母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你还年轻,不必顾及我。”

“不,”闫四小姐拼命地摇头,“不能拿大伯母的性命来换我们的性命,我绝不会这样。”

任凭闫大太太再怎么劝说,闫四小姐都不肯应允。

“大伯母放心,”闫四小姐握紧了手,“我一定能求到郡王妃帮忙。”

闫大太太欣慰的点头:“我相信你们会有个好结果,”说着她压低声音,“你写个字条给崔颢,我想方设法帮你送去,也算报个平安。”

闫四小姐点点头,她其实早有准备,只是一直没敢向大伯娘开口,她将袖子里的纸笺拿出来递给闫大太太:“大伯娘,我想说的话都在这上面,我没说别的,只是要他好好养伤,他见到我的字迹就会明白我安然无恙。”

闫家的马车停下,闫大太太将闫四小姐的纸笺放好,两个人这才走下马车。

顺阳郡王府的大门就在眼前,让闫大太太和闫四小姐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辆车也停在那里,显然顺阳郡王府还有客人。

闫大太太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上前。

“大太太进去吧,我们郡王妃正等着,”郡王府的管事上前道,“府里是有客人,不过也是位女眷,所以不用避讳。”

“是谁?”闫大太太低声道,“一会儿见了面我们也好拜见。”

“安义侯府大小姐,”管事笑着道,“您应该听说过。”

闫四小姐的手一抖,她听崔颢说过,安义侯府与郑家有亲,没想到机缘巧合…能帮她的人都在眼前,说不得…她和崔颢真的能逃过一劫。

闫四小姐心中浮起了一丝期望。

这样想着,闫四小姐走进门去,大约是因为心中烦乱的事太多,这样思量着很快就到了花厅,正巧看到一个少女从花厅中走了出来,眼见是要离开。

闫四小姐立即想到了那位徐大小姐。

徐大小姐这就要走了?

也许这样一走,就再也没有机会遇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闫四小姐挡在少女面前:“可是徐大小姐吗?”

徐清欢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眉眼平日里看起来应该有几分英气,可见性子中有几分果断、利落,如今却因为磨砺而变得软弱。

徐清欢点点头。

闫四小姐颤声道:“徐大小姐,您能不能先不要走,我…我有话想要与您说。”

第三百三十六章 等死吧

在郡王家中拦下客人,这样的举动显然不合礼数。

闫大太太没想到闫四小姐会这样冒失地拦住徐大小姐,而且郡王府的管事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抬脚迎了过来。

“徐大小姐…”管事妈妈上前疑惑地道,“您…”

闫四小姐一双眼睛中满是恳求的神情,心中的期望已经逐渐破碎,她的话说的没头没尾,徐大小姐定然以为她是在胡言乱语,不会理会她,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只见少女微微一笑,看向郡王府管事:“我看这位小姐有些熟悉,不知是哪家的女眷。”

闫四小姐忙道:“我…我是江阴闫家,祖上是儒生…”

“我知道了,”徐清欢道,“闫氏是常州的大族,传家百年,家中有一个偌大的藏书阁,里面有许多失传的古书。”

闫四小姐没想到徐大小姐还知晓这些,一时有些怔愣。

“想必你们也是来拜见郡王妃的,”徐清欢提醒闫四小姐,“进去拜见吧,别让郡王妃等着急了。”

“您…”闫四小姐咬咬嘴唇仍旧要说话。

徐清欢看向凤雏:“我去花园里帮郡王妃折花枝,若是一会儿你闲下来,可以到花园里寻我。”

闫四小姐眼睛中闪动出几分惊喜,躬身向徐清欢行礼,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这位徐大小姐定然能够帮她。

“走吧!”闫大太太轻声催促,“别失礼。”

闫四小姐立即跟着闫大太太走进花厅中,顺阳郡王妃就端坐在椅子上,看到闫家女眷立即笑着道:“快过来坐下,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顺阳郡王妃还是那样和善,目光落在闫四小姐脸上停顿片刻:“你这是怎么了?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顺阳郡王妃话音刚落,闫四小姐就跪下来,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满是眼泪:“郡王妃,求您帮帮我吧,将来您有需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若是今生不能报答,来世也会为您做牛做马,求求您了…”

顺阳郡王妃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形,伸出手道:“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若是我能帮忙,我必然不会推辞。”

管事妈妈上前搀扶,闫四小姐才站起身。

不等闫四小姐说话,闫大太太擦了擦眼角:“不瞒郡王妃,四丫头几乎要活不成了。”

顺阳郡王妃看了看闫大太太又将目光落在闫四小姐身上,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样严重。

徐清欢一边折花枝一边问郡王府的下人:“郡王妃和闫家女眷很相熟吗?”

丫鬟低声道:“我们郡王爷喜欢看藏书,这两年来常州都去闫家书格里找书看,郡王妃也会跟着,一来二去就与闫家女眷熟络了。”

前世徐清欢也听说顺阳郡王爱书如命,这位郡王爷心思不在朝堂上,反而对衣食住行有关的琐事十分感兴趣,就因为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对权利没有任何争斗之心,才得了皇上的信任。

这个传言中的闲散宗室,突然对常州的事如此上心,主动向父亲问及线索,想要尽力查案,而且他的护卫恰好这时遇见了凶徒因此有了伤亡,朝廷还没仔细查问此案,那位郡王世子爷就带着人将那犯案的凶徒了结了。

将事情办的这样迅速、干净,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难道这个顺阳郡王就像王允、苏纨之徒一样,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所以前世崔颢说,杀死顺阳郡王是为民除害。

真是这样的话,前世崔颢为什么不将事情说清楚。

徐清欢将花枝放入花斛,转身打量顺阳郡王这处院子。

院子看起来不大,花园却侍弄的十分漂亮,不似大宅中那种大开大合的气势,翠竹夹道向前蜿蜒而去,倒有些曲径通幽的感觉。

花园里若是藏着人,都不会轻易被人发现,或许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瞧。

“大小姐,”郡王府下人低声道,“奴婢服侍您回去吧!这园子还没收拾好,万一跳出只猫儿会吓到大小姐。”

徐清欢笑道:“猫儿有什么可怕的。”

“那不一样,”小丫鬟低声道,“突然窜出来,还是会惊到,昨晚奴婢从园子里经过就听到的声响,定然是护院没将园子清理干净。”

徐清欢点点头跟着丫鬟往回走去,走出月亮门,就看到了眼睛红肿的闫四小姐向这边寻来。

徐清欢看向小丫鬟:“我与闫家小姐在这里说说话。”

丫鬟应了一声,识礼地退下。

闫四小姐咬了咬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才道:“大小姐,您知道崔颢吗?他…他是…”

徐清欢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他可能是郑大老爷的庶子,郑家丢的那个孩子。”

闫四小姐睁大了眼睛。

徐清欢道:“闫小姐说些我不知道的吧!”

听的这话,闫四小姐吞咽一口,微微攥起帕子,抬起眼睛,表情中带着几分坚定:“我…我想嫁给他…可郑家不肯认他…如果他没有郑家给的身份,闫家也不会同意我们成亲,我想求您帮帮忙。”

“让我去郑家帮他恢复身份吗?”徐清欢问过去。

闫四小姐点了点头。

徐清欢没有应承反而道:“闫小姐来顺阳郡王府又是为什么?想要郡王妃为你在长辈面前求情?”

闫四小姐道:“是。”

徐清欢接着问:“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闫四小姐沉吟片刻道:“是我自己…”

不等闫四小姐说完,徐清欢转身向前走去。

闫四小姐顿时惊慌,徐大小姐显然是不肯帮忙了:“大小姐,您别走,我…”

“既然连实话也不肯说,”徐清欢转过头,“你拦着我又有什么用?”

闫四小姐终于道:“是我二伯和大伯娘。”

徐清欢停下脚步:“那你可知道郡王妃绝不会为你去说项,顶多将你留在家中几日,解劝你几句话,就算尽了力。”

闫四小姐再一次吃惊:“徐大小姐…您怎么会知晓。”方才郡王妃的确挽留她住下来,没有提为她去趟闫家。

徐清欢淡淡地道:“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崔颢门不当户不对,真去为崔颢做保山又将闫家置于何地?”

闫四小姐咬住嘴唇:“我知道二伯的心思,他让我来…是想要我为二哥在郡王妃面前求个情,如果郡王爷能出面保下二哥,祖父说不得会因我对闫家有功,放我们一马,对外只称我已经病故了,让我与崔颢一起离开。”

所以这才是关键所在。

徐清欢向周围看去:“看来你要留在这里几日了。”

说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而且不得到郡王妃的应允,想必闫四小姐也不会离开,又或者郡王妃彻底恼了她,将她送回闫家去,她也就不得不放弃。

还真是个好主意。

徐清欢静静地看着闫四小姐,这个差点被闫家折磨死的女孩子,心中尚存一线希望,只为了能够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闫四小姐只听得身边传来一声叹息,然后是徐大小姐的声音:“你不怕死吗?”

闫四小姐听到“死”这个字,身体忍不住瑟缩一下,不过很快她坚定地摇头:“怕…也不怕,若是能与他在一起,就算让我死,我也愿意。”

“那好,”徐清欢道,“那你就留下来等死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到底怕不怕。”

第三百三十七章 扬眉吐气

闫四小姐紧紧地望着徐清欢,想要从徐清欢方才的话中体会到真正的意思。

半晌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徐大小姐,您是在提醒我,现在我很危险吗?”

徐清欢没有说话。

闫四小姐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也没办法,可…我宁愿死也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在没遇见崔颢的时候,一切都还好过,心中侥幸的觉得日后会有好转,说不得她和母亲、姐姐会不同,可后来就不一样了,只要心活了,就觉得日子过的艰难。

“崔颢待你如何?”徐清欢忽然低声询问。

闫四小姐愣了片刻,脸颊上浮起一丝红晕,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提起心爱的人仍旧面露羞怯,这一点是装不出来的,再厉害的人,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不怕大小姐笑话,”闫四小姐道,“我觉得这世上没有谁会像他那样真心对我,他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发自真心,从不骗人,他经历过许多苦难,心中却没有愤恨,反而感激当年将他送去军营的人,北疆是苦寒之地,对他来说却是热土,因为他可以靠自己打拼赢得尊重。”

在前世,崔颢给徐清欢的留下的记忆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如今在闫四小姐嘴中却是一个重信义的人。

“希望他是,”徐清欢看向闫四小姐,“那样说不得你们俩还会有个好结果。”

闫四小姐目光明亮,显然对崔颢没有半点的怀疑,可很快她眼睛暗淡下来:“可没有人相信他,人人看到的只是他被人伢变卖成为下人。”

不止是下人,前世崔颢被凌迟处死,在闹市里百姓的叫好声中被一刀刀割下皮肉,从此之后崔颢这个名字不过就是穷凶极恶之徒。

“徐大小姐,”闫四小姐道,“您能帮我们吗?”

“不是帮你们,”徐清欢看过去,“我也想知道实情。”

闫四小姐脸上却浮起欣喜的神情,徐大小姐说的应该是郑家庶子这桩事,只要能够认祖归宗,他们的婚事就还有希望,哪怕他们之间没有了结果,她也希望崔颢不再被人辱骂成贱种。

“徐大小姐,我现在无以为报,先谢谢您。”闫四小姐弯腰行礼。

徐清欢将闫四小姐扶起来:“不必谢我,就算你不来说这些,我也要查清楚。”就在她看到林三娘那一刻,她就对前世发生在身边的事起了疑心,林三娘这样的人被送到她身边,她却对林三娘的过往一无所知,这必然是有人刻意安排。

崔颢是李煦办的第一桩案子,她也想知道这案子是否就是前世查到的真相。

李煦当年没有亲手抓到那幕后主使,那人是真的就突然消失匿迹,还是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理由,他将她舍弃在京城,又是否与这件事有关。

徐清欢向郡王妃告辞,坐车回到徐家,刚刚从车上走下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挥舞拳脚的声音。

哥哥不会主动练拳脚,显然是父亲回来了。

徐清欢走进院子,张真人就迎了上来:“大小姐,侯爷回来了。”

张真人一扫多日的沉闷,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仿佛终于扬眉吐气了一般。

徐清欢看到这张笑脸就知道:“哥哥又被父亲罚了吗?”

“罚了,罚了,”张真人忽然觉得自己说的太过轻狂,立即咳嗽一声,“世子爷去了花街柳巷,衣服上染了香粉之气,回来正好与侯爷撞了个正着。”

那就难怪了,父亲向来最恨哥哥那幅纨绔做派,没想到父亲刚回家,哥哥就撞了上去。

徐清欢走进院子,果然看到父亲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哥哥,哥哥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安义侯皱眉看着儿子,若不是这两日家中要来客人,他就下场狠狠地修理这不肖子。

清欢眼见就要出嫁了,他这个舅兄竟然带着姑爷身边的人去那种地方,看到张真人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平日里在府中连荤腥都不肯沾,若是被儿子就这样带坏了,他都要没面目见人,万一再因此教坏了宋成暄,他岂非要悔死。

“都不用为他求情,”安义侯冷着脸,“不练到太阳下山不准停下。”

张真人捋了捋胡须:“侯爷息怒,这离太阳下山可还有两个时辰呢…”两个时辰还比不上军中操练。

安义侯皱起眉头,两个时辰是少了些:“那就练到戊时,日晚。”

徐青安耳朵一动,听到声音立即停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父亲,儿子冤枉,儿子是去了那种地方,不过是为了抓那装模作样的小白脸。”

惹了祸还敢找理由,安义侯恨不得将手中的茶碗丢过去,想一想这茶碗是为了待客才让人拿出来的,只好堪堪忍住。

为了避免父亲和哥哥两个再擦出火花,徐清欢上前扶着安义侯进屋休息。

安义侯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也不知道子渊那边如何了,大船出去之后就没有消息送回来。”

父亲提起“子渊”两个字让徐清欢愣在那里,难道父亲说的是宋成暄的小字?宋子渊?谁取的字。

虽然知道小字是件严肃的事,徐清欢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个古人宋子渊,那是个肤白柔嫩的小白脸,这位宋玉大人每日都要熏香打扮,身上携带香囊,俗称:秋兰作佩。

虽然也是为武将,不过与威严的宋大人相比,那真是天上地下。

前世她也没听说宋侯还有这样的小字,可见这让宋侯不喜,真的喊出去恐怕宋大人会立即黑了脸。

“父亲还是别这样唤宋大人,”徐清欢道,“还是照往常一样,叫他宋成暄好了。”

安义侯皱眉:“那不是显得很疏远。”

徐清欢道:“宋大人做事颇有规矩,正式一些最为稳妥,宋老太太也喊宋大人暄哥。”

安义侯思量片刻颔首:“我也是听薛沉提起,既然如此,就不便这样叫了。”

说完这些,安义侯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这些日子你也不要四处乱走,让宋家长辈知晓总不太好。”

“那怎么能遮掩的住,”徐清欢端茶给安义侯,“宋老太太这样心思清明的人,只怕早就知晓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而且,有关一个人的性情,能藏的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天黑下来,徐青安才气喘吁吁地进了屋。

父亲这样心狠手辣的操练他,他都怀疑是不是要将他卖了做上门女婿。

刚瘫坐在椅子上,就听到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帘子掀开,徐清欢带着凤雏走了进来,凤雏手上是热腾腾的饭菜。

徐青安顿时泪眼模糊,这个家只有妹妹是亲的。

徐青安擦了擦眼角:“妹妹别伤心,等今晚哥将那小白脸抓住,看爹还有什么话说。”

“什么小白脸?”徐清欢将饭菜摆在桌子上。

“就是顺阳郡王世子爷,今日我们就是跟着他去了勾栏院,那小白脸一连带走了三个女孩子,最小的才十二三岁,不知准备要做什么,临走还在勾栏院外转了几圈,显然是准备晚上潜进去,我与张真人已经看好了,若他敢作奸犯科,必然抓他个正着。”

第三百三十八章 抓个正着

顺阳郡王是太祖一脉,爵位到了顺阳郡王这一代,这宗爵就与顺阳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许多皇室宗亲,见到顺阳郡王时,干脆唤他:顺郡王。

顺阳郡王也不恼怒,这样的性情让先皇一时欢喜,于是为顺阳郡王的后代钦赐了一个字,作为顺阳郡王世子爷的名字。

这个字就是“芳”。

太祖一脉传到郡王世子爷,正好在宗牒中承“德”字。

于是顺阳郡王世子爷的名字就叫:齐德芳。

齐德芳也算是宗亲中少有的全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立于人前也颇有些皇族的威势,顺阳郡王也对这个儿子引以为傲。

所以此次在常州就带着儿子前往,郡王妃也担忧世子爷的安危,也千里迢迢跟随。

这些有关顺阳郡王一家的事有些是徐清欢知晓的,还有一些是雷叔刚刚打探到的消息。

徐清欢正与徐青安一起说话,雷叔就进门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