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王目光微微涣散:“我的心性还不如我父亲,大事做不成,只能偷偷摸摸做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暗地里帮帮那些可怜人,也就是这样了。

这次是想要弄清安王的事,才会让卫娥出面。”

顺阳郡王沉默,有些时候假糊涂不如真糊涂,顺阳郡王府这些年也是如此才能换取片刻安宁。

简王说的这些话不像是假的。

“简王爷,您对齐氏失望吗?”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来。

简王看向那抬起头的少女,不禁讪然道:“这些年我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大多时候还不如弄鸟养花,有什么立场去质疑旁人,只可惜…身在这样的位置,却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对大周更有益处。”

顺阳郡王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能开口。

管事进门禀告:“王爷,顺天府的人到了。”

简王坦然地点点头:“让庄子里的人配合府衙查验。”

简王妃眼睛通红,目光中有几分愧疚和伤感。

简王看向王妃:“这些事没告诉你,也是我的不对,我们夫妻一体本该让你全都知晓。”

简王妃摇摇头刚要说话。

外面立即又有人前来道:“王爷,刑部、大理寺的大人到了。”

这么快。

看来皇上也很想查明苏纨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恐怕徐清欢他们这边动手,皇上那边就已经接到了消息。

简王和简王妃走出去,屋子里剩下顺阳郡王和徐清欢。

“徐大小姐,”顺阳郡王道,“有可能我们弄错了,错怪了简王,这次朝廷查案对简王府不知是福是祸。”

顺阳郡王脸上的忧虑更深了些,显然简王方才的话触动了他,不过他又觉得十分幸运,多亏在常州时醒悟过来,现在敢于做些他能做的事,虽然十分的微不足道,就算将来不能在政局上起什么大作用,能够帮衬宋成暄这样的忠臣良将也算是尽了一份心力。

徐青安走进来:“妹妹,我们该怎么办?”

徐清欢道:“既然朝廷已经接手,我们就走吧!”这些明面上的证据他们已经看了,接下来朝廷会仔细盘查简王府,如果简王没有做别的,想必朝廷也查不出什么。

“这些都要查验。”

院子里,雷叔看着衙门将那些瓦罐重新挖出来,准备带着徐家下人一起离开,却不想有衙差毛手毛脚铲子挖的太深,碎了一个瓦罐。

仵作和常娘子忙上前查看,雷叔也去帮忙,将土都挖出来之后,雷叔在碎骨之中发现了一只瓷瓶。

雷叔的眼睛豁然一缩,整颗心仿佛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差点按捺不住就要去拿那瓷瓶,眼睛紧跟着也红起来。

他找了那么多年,竟然在这里吗?

第五百一十三章 虐狗

雷叔半晌没有动,旁边的衙差忙着做事谁也没有看出端倪,碎骨和陶罐碎片混在一起,一时不好挑拣,衙差想要用花锄先将陶罐撬出来。

花锄映入雷叔的眼帘,雷叔一下子清醒大声道:“住手。”

雷叔的声音仿佛是刚刚爆开的惊雷,将衙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花锄抽回来。

话刚出口,雷叔立即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解释道:“这样容易伤到遗骨,仵作验尸就会出现偏差,还是一点点地捡起来更稳妥。”

常娘子抬起头看向雷叔,雷叔一向冷静,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怕别人因此发现异样,常娘子也低声道:“要一点点的收集,不能有半点损伤。”

旁边的老仵作抬起头训斥衙差:“当了多年的差,这一点都不知晓?”

衙差心中有些委屈却也不敢辩解,只得称是。

雷叔伸出手将遗骨用软布一块块地拾出来,大部分遗骨都取出之后,才去拿那只瓷瓶,扁圆的瓷瓶,右下角刻着一个字:立。

此时此刻那个字格外的明显,像是烫入了雷叔的心里,他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想要将这瓷瓶放入怀中。

雷叔好不容易才克制着自己将瓷瓶与那些遗骨放在一起。

瓷瓶放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被他拿起来就不一样了,他要时刻提醒自己小心谨慎。

“雷叔。”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

雷叔转头看过去,只见徐清欢站在不远处。

雷叔站起身立即快步走到徐清欢身边。

徐清欢道:“我们先回去吧,刑部、大理寺的人都到了,朝廷有足够人手查验这庄子。”

雷叔点点头,恢复平日里的沉稳和冷静,他不能出差错,否则会连累大小姐,想到这里雷叔不禁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大小姐。

徐清欢从庄子上出来,刚要踏上马车,立即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他现在正是刑部尚书身边的红人,遇见这样重要的案子自然要到场,不过看火候,他应该很快就能去北方了。

算一算这比前世要晚了些,过程毕竟不同了,但是他也算达到了想要的结果,说到底他还是很聪明的。

李煦刚到庄子上,就发现了人群中的徐清欢,只不过这次他没有上前去,既然不是同路人,自然不能一直放在心上,那晚一醉之后,他察觉自己被徐大小姐影响的太深,人一旦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绪,就容易做错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李煦身边的周上前道:“徐大小姐。”

徐青安耳朵一动立即看过去,眼睛立即盯在了周身上,见到这个人他身上就有些发紧,忍不住想要活动一下筋骨。

这个周还是名将之后,却好像愈发不中用了,表面上看还算结实,其实外强中干,身上全都是肥肉,必然是吃的太多,练的却太少,看似有力气,却不能持久,在他手底下定然走不了十招,周家将来落在他肩上,真是可怜。

他平日里最看不上这样的人。

徐青安走过去沉声道:“你做什么?”

周顺着声音望过去,不由地有些吃惊,这还是从前那个泡在花楼,不惹祸就难受的安义侯世子爷吗?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些,不过比从前有了气势似的,难不成是凤翔的案子受了挫?

眼见徐青安到了眼前,周才回过神道:“我才从北边回京,想要去府上拜见侯爷。”

安义侯府和周家之前走动的虽然不错,但是如果妹妹见到这个周心中不快,这个周就别想在登门。

徐青安刚要拒绝,却听徐清欢道:“父亲下衙就在家中。”

周立即道:“多谢徐大小姐。”

徐青安冷哼一声,妹妹实在太大度了。

周家和徐家沾亲,周从北边过来应该是有事想要跟父亲说,这些话还是听听的好,说不定与父亲麾下的那些将领有关。

前世周为李煦办事,不是缺兵就是少粮,她每次见了周都忍不住要皱起眉头,李煦虽然没有将这些要求带回内宅,但是她既然知晓了却不能不操心,经常一晚上睡不着觉,脑子里想的都是该如何挪动银钱。

第二天她就带着董先生四处去筹借米粮,有时候要带着管事筹算一整晚,每次补上周的缺口之后她都会长长舒一口气。

刚刚回来时,她见到周的心情真是很复杂,通过周她总会想到前尘往事,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些情绪,她不想再与前世种种有任何的牵连,自然而然就要疏离他。

现在不同了,面对周她心中平静而坦然,更愿意听听周到底带来些什么消息。

周不禁心中有几分欣喜,徐大小姐对他的态度好像与凤翔时不同了,少了些冷淡似的,他正犹豫要不要再上前多说几句,却听到一阵马蹄声响,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那翻身下马的高大身影。

那是宋成暄。

周虽然只与宋成暄见过几面,不过宋成暄却让人很难忘记,他浑身上下的杀气,目光冷淡,眼眸幽深,让人看不出心中的思量。

随着宋成暄走近,周不由自主生出几分焦灼的情绪,不禁将手按在佩剑之上。

宋成暄没有看他们,只是径直走向徐大小姐的马车。

周这才松了口气,宋家和徐家结亲了,徐大小姐就要嫁给宋成暄,所以宋成暄是来迎徐大小姐的?

徐清欢看到宋成暄来到这里,不禁也要几分诧异:“宋大人怎么来了?”宋成暄应该在衙门里,这些日子案牍繁重,他要忙到很晚才能脱身。

徐家人上前护住马车,永夜也走到不远处,彻底将宋成暄、徐清欢与那些无关的人隔开。

宋成暄将手中的暖炉递过去:“京外还是比城内冷,早些动身回去吧!”

他温热的手从她冰冷的指尖划过。

“好,”徐清欢道,“这里的事已经了了。”

凤雏扶着徐清欢上了车,宋成暄也翻身上马,护着马车缓缓向前行去。

徐清欢透过车帘看向外面的宋成暄,他也正好望过来,四目相对,她不由地弯起嘴唇笑了。

“世子爷…”孟凌云低声提醒,“咱们走吗?”

徐青安咳嗽一声:“妹妹叫我了,我们赶上去!”

第五百一十四章 希望

徐清欢将简王庄子上的事告诉了安义侯和宋成暄。

安义侯沉吟半晌才道:“既然你们都看了庄子上的东西,没有发现端倪,想必衙门也查不出什么…也许那卫娥并没有将所有实情都说出来。”

这也是徐清欢怀疑的,她转头看向门外,从庄子上离开的时候,雷叔与往日有些不同,回到家里之后雷叔一直站在外面…

徐清欢站起身:“父亲,女儿先去给祖母请安。”

“去吧,”安义侯道,“再去看看你母亲有没有备好饭菜,今日就留成暄在家中用饭。”

徐清欢行礼走出了屋子。

女儿离开了,安义侯也不用遮遮掩掩:“那张玉慈怎么样了?”

宋成暄也放下手中的茶杯:“看样子熬不了几日。”

安义侯不由地心焦:“那毒丸如此厉害…欢儿…唉…”

宋成暄淡淡地道:“我准备取走廖先生的药方先在张玉慈身上试一试。”

安义侯惊讶:“用张玉慈试药?”不过他很快发现女婿这个法子好,“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廖先生还能改药方。”

宋成暄道:“太后已经放弃张玉慈,刑部、大理寺的官员也不愿亲自审问张家人,事后我补上一本奏疏,不会有人来质疑。”

说完话,宋成暄站起身:“我去清陵那里看看他是否炼出了丹丸。”

安义侯看着宋成暄走出门,不禁觉得又满意又有些惆怅。

方才女儿、女婿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对视,他可是都看在眼里,两个人一先一后地出去,定然是要私下底单独见面。

这点小心思还以为能骗过他,当年他第二次见夫人的时候,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去约夫人相见。

他溜进花园中,趁着夫人不注意,踩了一下夫人的脚,虽然结果有了些偏差,夫人并没有停下脚步来赴约,不过接下来他就更加努力,在校场射箭时,他不小心射中了夫人的裙角,以他弯弓射箭的本事,如何能够失手,他相信夫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夫人,这是天赐的姻缘…

虽然夫人有些愚钝,不过他没有放弃,心中明白只要继续努力想必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当然结果确然如他料想的那般,他们顺利议了亲。

安义侯想到了年轻时的岁月又是甜蜜又有些心酸,甜蜜自然是娶到的夫人,心酸则是其中有些坎坷,坎坷是因为夫人太过贤良,另有人与他抱着相同的心思,都怪那个人死皮赖脸穷追不舍,要不是他这样努力,夫人差点就嫁给了旁人。

看成暄的模样,不像是个会讨好人的,说不定这次是成暄与女儿第一次偷偷相会,他要不要去看一下,不过长辈在场恐怕两个人也会不自在。

安义侯不禁有些踌躇,心中正天人交战…

“侯爷。”雷叔打断了安义侯的思量。

雷叔走上前来,神情沉重而严肃:“我找到顾立了。”

安义侯不禁面色一变:“你说什么?他…他在哪里?”

“简王的那个庄子上。”雷叔道。

顾立还活着?他不但活着而且投奔了简王?这不可能,安义侯道:“你可与他说话了?他…他…”

雷叔摇了摇头:“没有,我看到了那只我送给他的药瓶,上面的字是我亲手雕刻的,绝不会有错,那药瓶就与遗骨一起被安葬在简王的庄子上。”

说到后面雷叔声音有些发颤。

屋子里的阳光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都褪去,黑暗将安义侯和雷叔全都笼罩在其中。

安义侯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虽然早就猜测到他不在了,如今知晓这样的消息…”还是难免被悲伤笼罩。

雷叔和顾立虽然不是安义侯麾下将领,却是安义侯最信任的人,当年魏王谋反案发生的太过突然,安义侯隐约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对,进宫之前吩咐顾立查看京中的情形,顾立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魏王府被杀的护院和奴婢都被朝廷一起掩埋,他也让雷叔去那些尸身中查找过,却没有发现顾立。

雷叔在外多年,藏身于镖局之中,私下里一直找寻顾立的踪迹,如果顾立活着他定然发现了蛛丝马迹,这样追查却没有结果,八成遭遇了不测。

雷叔也曾想过顾立是否背叛了侯爷,现在一切有了结果。

安义侯站起身:“简王定然知晓。”埋在他庄子上,他必然清楚来龙去脉。

“可您不能去问,”雷叔微微攥起拳头,“还不知简王到底是不是幕后主使,万一这是简王设下的圈套,就等着侯爷踩上去。”

安义侯重新坐回椅子上。

雷叔道:“还是告诉大小姐吧,大小姐一定能查出真相。”

沈家。

沈老太爷靠在迎枕上,接过管事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吃了药之后沈老太爷依旧没有力气,闭上眼睛休息了半晌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管事轻声道:“老爷好好歇着,您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身子受不住。”

“我快不行了,”沈老太爷说着话不禁一阵咳嗽,好半天才重新安稳下来,“吃再多的药也是没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管事不禁有些感伤。

沈老太爷道:“不用替我难过,这辈子苦也吃了,福也享过,还有几年平顺的日子已经足够了,就是放心不下…我走之后,谁接手这些…我在外面这么多年,没有找到一个可靠的人。”

管事轻轻地拍抚着沈老太爷的胸口:“慢慢来,这些事急不得。”

沈老太爷道:“韩卫从前在宫中并不出挑,现在想来是我看走了眼,如果能早些年知道韩卫就好了,我也能多点时间看看他的品性到底如何。”

管事心中一动:“您莫不是想要将这些事都交给那韩卫?可他是简王的人。”

“是啊,”沈老太爷幽幽地道,“可惜他是简王的人,不过我们又是谁的人呢?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那天夜里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万一人都死了,我们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我苦苦支撑这么多年只想看到希望,可希望又在哪里。”

第五百一十五章 宫变

沈老爷回想十四年前的事。

先皇准备起驾去陪都,宫中因此忙碌了三个多月,就在圣驾即将离京之际,却发现没有了皇帝的踪迹。

一直忙碌的宫中,突然就消停下来,那些小宫人和内侍可能察觉不到,但是他们这样经历过风雨的人就感觉到了异样。

后来宫人接太子去了福春水榭,福春水榭在西苑,是一处扩建的园子,要从北宫门出去走半个时辰才能到,水榭修在西苑湖中央,是一处安静又好守卫的地方。

太子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皇子所,这几年开蒙,每天都有师傅教导,绝不会无缘无故罢课,而且皇上、皇后也只是在夏天去西苑避暑,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为什么在这样的时辰去西苑。

六监管事吩咐他们不要声张,宫中一切照旧,皇子所的小厨房也没有停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他愈发觉得不对,四处探听消息,这才知道皇上召魏王入宫。

想到这里,沈老爷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安王的事很有可能再次重演,先皇要向自己的手足下手。

变化太快,也来得太急,谁能想到皇上会有这样的布置,他准备传出消息让魏王小心时已经来不及了。

宫中的守卫都突然换了面孔,皇上以去陪都为理由调动了京卫护军,他能看出这些副将军也是一头雾水,好似不明白为何皇上还没有起驾,他们就要来这里。

好在他认识其中一个面孔,皇上病重时,魏王爷进宫主持大局,他曾见过魏王爷与那副将说话。

他在宫中侍奉多年,还是有些眼色的,决定亲自上前与那将军说两句话,猜测那将军与魏王爷之间的亲疏,好在那将军对眼下的局势起了疑心,他走上前,那将军立即迎上来。

“内侍公公,宫中可有事?”

“都太平着呢,将军是?”

“奉命戍守宫门,过几天要随圣驾去陪都,上头怕我们侍奉不周,特来此跟禁军兄弟们学学。”

他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京卫的将军早就知道要怎么护驾,这一路更要随机应变,禁卫岂能教他们。

那副将军的目光明显也深沉了些。

“咱家仿佛见过将军。”

“我叫吴胜,曾进过宫。”

“我记得是魏王爷…”

“对,不过已经许久没见过魏王爷了。”

“魏王爷进宫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对吴胜道。

沈老爷还记得自己那时候的心情,喉咙似是有火在烧,一颗心要跃出喉咙,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但是要最短的时间互相打探、传递消息,他冒着极大的风险,因为不知这吴胜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汗水湿透了衣冠,眼睛中定然有难以压制的惊慌,凡是经过大事的人都会害怕,随时都可能有人出现将他拉走,无声无息地将他处死,如果他猜测错误,眼前这个吴胜就可能会告密。

吴胜吞咽了一口,仿佛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他也准备离开。

“内侍公公,我们这些人都曾见过魏王。”吴胜的声音再次传来。

沈老爷抬起头,看到吴胜额头上也有汗水落下来。

“吴将军可是身体不适?”沈老爷道,“宫门有这么多人当值,吴将军应该可以告假。”

吴胜显然目光一闪是在动摇。

谁都想要谋条活路,虽然离开也是在冒险,但还有一线生机。

吴胜低声道:“我们都不能走,京卫来的人,一个也不能走。”

他刚想要问:“为何?”却立即明白过来,如果这些人中有人要离开,就会惊动宫中,也许有人会提前动手。

“内侍大人想要送消息出去,我们就更不能离开,宫中现在还能放人,找个不起眼的人离开,我会配合你放行。”

他点了点头,既然宫门有人接应,他自然能想方设法送个人出去,只不过他见不到魏王爷,不知将消息送去哪里,魏王府定然被官兵把守。

吴胜道:“我认识一个人,内侍大人将消息送去那里,宫中再有什么动静,内侍大人就不要管了,只要去看,不要再说,这样才能留下。”

眼看就有人过来,他们不能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