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酒醒之后

徐清欢盖着被子呼吸渐渐平稳。

脸上仍旧挂着醉酒后的红晕,嘴角上扬含着一抹笑容。

宋成暄凝视了徐清欢片刻,端起茶来喝,润了润喉咙,然后看向门外的凤雏:“以后在外面不要让你家小姐饮酒。”

他的声音有些略微的沙哑和低沉。

凤雏应声道:“记住了。”经过了这次的事,她会紧紧地盯着大小姐,真没想到大小姐的酒量会这么差,她倒酒的时候偷尝了一点,没有尝出太多的酒味,看来以后要多喝些再下定论。

等到凤雏再次将门关好,宋成暄转身再次去看徐清欢。

睡了一会儿,她好像感觉到不太舒服,开始踹身上的被子,踹得很有力气,将脚上的袜子都甩脱了一只。

莹白的玉足和一截脚裸暴露在外。

徐清欢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浑身炽热,好不容易掀开压在身上的被子透了透气,脚又被塞回了薄被中,她不满意地撅起了嘴。

定然是银桂怕她着凉不肯依着她的性子,她十分委屈地喊了一声:“银桂,热…”手心、脚心都热的发麻,真是不太舒坦,以后她再也不饮酒了。

还好额上的帕子很快被换了新的,好像带走一丝温度,湿润的帕子又仔仔细细爱地擦了她的手和脚。

银桂还是那么的细致,徐清欢心中赞叹了一声。

紧接着她到发髻被松开,两只手开始在她头上轻轻地揉捏,这下她不但感觉不到难过,反而开始觉得舒服。

她伸手去碰触银桂,想要说一声:“不用管我了,快去歇着吧!”

刚刚碰到那只手,却觉得有些不对,到底为什么不对,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很奇怪,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哦,原来是他。

这是她在做梦吗?糊里糊涂地想着,她就又沉下了眼睛。

宋成暄望着徐清欢,她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地看了他一眼,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安然地又睡去,不知是对他十分放心,还是醉得认不出人来。

乌黑的长发落在枕间,因为他的揉捏稍显的有些凌乱,与平日里看起来十分不同,衣襟略微有些松动,露出脖颈下白皙的肌肤,灯光下仿佛晕了层光泽。

宋成暄止住了自己往下探看的目光,轻轻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他本是看她着实不舒坦才会动手帮她解开头上的累赘,帮她按压额头也是看她睡不安稳,她不小心喝醉了,他照顾一下也是寻常,难不成还会做出什么唐突之举不成?

从小读了不少书,在外面经过风雨,以他的性子,若是不能保持冷静,岂非惹人笑柄。

他这人从不求饶,不光是在阵前,对自己也是一样,绝不会放纵性情。

宋成暄妥善将徐清欢安置好,站起身整理好身上的长袍,重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了桌上的书来看。

灯光下,青年的眉眼格外的平静而清冷。

床榻上的少女翻了个身,衣袖翻转露出一截皓腕。

徐清欢做了一个梦,不,应该说做了许多梦,只是最后一个格外的清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喊她的名字。

她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到了宋大人。

“我是谁?”

“宋大人。”

他问了几次,她才清晰地回答。

“不要叫我宋大人。”

她脑子一时糊涂,正不要再坠入梦乡之中。

“叫我郎君。”

“郎君。”

“想嫁给我吗?”

她困得厉害,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想要与他说话了,他却这样不依不饶。

“想…”

最后一个字说完,那恼人的声音终于不再叫她,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直到天亮。

徐清欢眨了眨眼睛,拥被看向外面,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屋子里十分的安静,周围的摆设,床幔上垂着香囊都在提示她,这是她的闺房。

徐清欢低头看去,穿着的衣裙仿佛是昨天去宋家时的那一身,她隐约记得从宋老太太房里出来之后上了马车,马车到了家门前,她摇摇晃晃地从车厢里出来,看到了…宋大人…

之后…

她不记得了。

徐清欢想要起身穿鞋。

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银桂立即迎了进来。

银桂手中拿着干净的衣衫,见到徐清欢起身立即松了口气:“大小姐,您醒了。”

“我…昨晚是怎么了?”徐清欢想了想再次问银桂,“我是喝醉了吗?”

银桂点点头。

“我如何回来的?”徐清欢有些担忧,不知自己有没有失态,前世有一次醉了酒,下人说她哭了一整晚,醒来之后被李煦母亲责骂了一番,多亏她是个豁达的人,否则定要觉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从那以后她就不沾酒了。

昨天晚上真是大意…

好在回到家中才醉倒。

“宋大人将您扶进来的,之后还请了廖先生来诊脉,廖先生说没有大碍,我们才安心,没有惊动太夫人,不过后来夫人觉得不太对,进屋看您,那时候您已经睡着了。”银桂说着要拧帕子给徐清欢净脸。

徐清欢却自己走到水盆前,清水润在脸上,她也跟着更加清醒了些。

母亲看到她这般模样,肯定少不了训斥银桂和凤雏,这两个丫头也被她连累了,一会儿要去给祖母和母亲道个歉。

不过…宋大人昨晚也在?

徐清欢的脸从干净的布巾后露出来,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银桂:“我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说什么不好的话?”

银桂想起宋大人的嘱咐,若说大小姐在宋大人面前一直笑个不停,以后大小姐在宋大人面前只怕会抬不起头来,还不如就不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还好宋大人走的时候她小心翼翼检查了大小姐身上的衣衫,衣衫的扣子和系带都是早先的模样,宋大人端坐在椅子上看书,神情严肃,看起来就规矩很大,该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唯一让她疑惑的是,大小姐的发髻怎么会被拆了。

是大小姐自己动得手,还是宋大人…

一个醉着,一个沉着脸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她也不知要去问谁。

银桂心中悄悄地叹了口气。

徐清欢听到银桂的话,也放心多了,看来她想起来那些真的就是梦,昨晚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主仆两个说话间,只听丫鬟道:“夫人来了。”

徐清欢忙去迎母亲。

看到女儿已经清醒,徐夫人不禁道:“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你还好,回来就睡了,你那哥哥又惹了祸,在宋家喝醉了又笑又闹,也不知随了谁,我们家这么多人,唯有他这么一个…唉…”

徐清欢立即想到了那个梦。

梦里那个声音略带沙哑地说:“不要叫我宋大人,叫我郎君。”

徐清欢的脸“忽”地一下红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坏了名声

徐夫人此时思量着惹事的儿子,没有注意女儿的表情。

徐清欢不禁觉得躲过一劫,如果她也向哥哥那般大吵大闹,岂非要让母亲凭空多生几根白发。

不过昨晚的梦真是太奇怪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平时觉得喊宋成暄宋大人很顺口啊,为何要改成…郎君。

她不想改,郎君叫起来凭空多了几分娇嗔似的,梦中她的声音好像也是如此,不过要说最让人脸红的,该是那逼着她改口的人。

宋大人的脸皮应该没有那么厚。

或许真的就是个荒诞的梦。

“若是你哥哥像成暄那样持重就好了,”徐夫人不禁摇了摇头,“为此你父亲和我不知有多发愁,那个赵家姑娘…”

提起赵如贞徐清欢看向母亲:“赵家来信了?”

徐夫人点头:“要过年了,从苍溪送来一份礼物,还有两封书信,一封是写给我的,一封是给你的。”

徐夫人将信递给了徐清欢。

徐清欢站看一看真的是如贞,凤翔的事到现在过去了许久,现在她们母女终于找到了落脚之处吗?

徐清欢迫不及待地打开信来看,将信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徐清欢脸上渐渐浮起了笑容,如贞写的很详细,她们到了赵家村之后,开始被人排挤,当年赵氏族人谋反,赵家村的人几乎都死绝了,留下的这些族人不愿意再提起当年的事。

后来曹氏和赵如贞也想明白了,不要再去追究过往,只要她们好好地在赵家村生活,赵善在九泉之下定然会欣慰。

赵如贞开始做些绣活,当年曹大太太要奴役如贞,让她每天都要做许多针线,不得休息,如贞也算因祸得福练就了好手艺,如贞收了不少大户人家的女红来做,现在赵家村也有年轻的女子想要与如贞学绣法,如贞盘算着等过了年就可以开间绣坊。

曹氏也在买田地,明年都种上棉花,听说东南的棉花种植的很好,如贞准备明年去东南,不过在此之前,定要来京城观礼,送她出嫁。

信中还问了她宋大人如何。

徐清欢将信放好。

徐夫人道:“赵家母女还送了些礼物,我看大多数是针线,”说着笑看女儿一眼,“赵家姑娘是个心细的,知道你现在需要什么。”

如贞是真的很好,心中通透,总能为人着想,长在曹家那样的地方都能保持本心,天生就是个仁善的人。

可惜,如贞信里半句都没提哥哥。

下人将赵家的礼物搬过来,徐清欢仔细看了,从手绢、袜子到衣裙和氅衣,足足做了一整箱子,她看了都惊诧,让她什么都不做,一辈子也绣不完。

徐夫人看着这些,赵家小姐很懂得分寸,做的针线都是清欢穿的用的,没有一件是房里的被褥和铺盖。

徐夫人不由地道:“这孩子真是很周到。”

“妹妹,听说赵家妹妹送礼物来了。”

徐青安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人还没有进门,喊声就已经传进屋子里。

徐夫人的脸立即沉下来,望着毛毛躁躁的儿子,就凭儿子这般模样,将来想要说亲只怕不容易,真是跟侯爷一模一样,当年她也不知怎么才算答应了这门亲事,嫁进徐家的时候,她抱着母亲哭得厉害,总觉得自己红颜多薄命,只怕没几年好活了。

侯爷第一次跪在她面前求饶时,她的心都要炸开了,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迈进了阎罗殿。

唉。

现在又有儿如此。

“好好走路,”徐夫人呵斥儿子,“被你爹知晓了,又要责罚你,这次我可不拦着。”

徐青安没有反驳母亲,规规矩矩地坐下来,目光盯在那大箱子上,看着那些做好的针线,期盼地望着徐清欢:“妹妹,这可有我的东西?”

徐清欢摇摇头:“这是如贞姐姐送给我的贺礼。”

徐青安表情一僵,成亲用的贺礼自然不会有他的,又不是他要成亲,这也能理解,他有看向桌子上的信:“信里面有没有提起我?”

徐清欢再一次摇头:“没有,都是女儿家的私密话。”

徐青安心中不由地失望,他送了许多次东西给如贞妹妹,如贞妹妹都不肯收,现在给妹妹写信也没提起他。

也许…或者,如贞妹妹想跟他说的话不能写在信函里,万一被人看到可就糟了。

徐青安再次问:“如贞妹妹会来京中吗?”

徐清欢点点头:“会来,等到过了年就应该会动身。”

徐青安的眼睛再次亮起来,等如贞妹妹见到他这个少年英雄如今的模样,定然会喜欢。

徐夫人不禁又摇头,儿子这般自信满满的模样,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侯爷当年还不是这样,她明确表露出对他无意,他却搭弓射箭来恐吓她,希望儿子不要做出这种事。

母子三人用过了早饭。

“大小姐,”孟凌云来禀告,“顺阳郡王夫人来接大小姐了。”

简王的案子牵扯出来当年的秘密,沈老爷去大牢里证实那老妇人的身份,顺阳郡王送消息来请她一起前去听听案情。

徐夫人上前整理徐清欢身上的氅衣:“整日里出入大牢,那都是阴冷的地方,让人多带几个暖炉。”

徐清欢道:“母亲放心吧,银桂和凤雏会照顾好女儿。”

“这桩案子了了,就留在家里好好调养,”徐夫人道,“希望在成亲之前,病情有所好转,这样我才能安心。”

徐清欢应了一声,这桩案子了了,她就真的能歇着了,眼见就是年关,过年时热热闹闹,年后也会有女眷陪着她在屋子里准备嫁妆。

或许她还会觉得憋闷…

刑部大牢里。

沈老爷就着灯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老妇人。

老妇人忽然一笑,脸上浮起几分讥诮的神情:“内侍公公只怕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吧?”

当年那面容舒朗,如花般俏丽的女眷和眼前这年老妇人的确是天壤之别。

“看面容应该是她,”沈老爷看向顺阳郡王,“郡王爷可问了她当年与安王府有关的事?”

顺阳郡王点了点头:“问了,她说的我都让人去查证,也还算相符。”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虽然很难查清楚,仔细去询问还是能找到些依据。

“我为何要骗你们?”老妇人道,“我说过了慧净就是大周的皇亲贵胄。”

“那也不一定,”清亮的女声响起来,“人也许没错,但谁能证明她怀的就是安王爷的子嗣,手中没有凭据别说皇室不会随便认下,就算是寻常人家,想要证实外室子的身份也是极难的。

我在常州就遇见这样一桩案子,到现在他也没能认祖归宗。”

徐清欢慢慢走上前几步,看向顺阳郡王:“慧净这样的品性,与安王爷也并不相像,认错了岂非坏了安王爷的名声?”

老妇人一双眼睛盯着徐清欢,目光中满是恨意。

第五百二十四章 打赌

顺阳郡王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成王,成王眉头紧锁仿佛是在思量徐大小姐方才说的那些话。

老妇人咯咯地笑了两声:“对,只要找了借口,你们就可以对我们不理不睬了,我早就想到大周宗室就是这般模样,要不是到了这个境地…我宁愿自己想方设法解救,也不会说出慧净的身世。”

说完这些,老妇人仿佛悲伤起来:“安王爷,您泉下有知,看看这些人…您为了大周死守城门,最终却被人陷害,连自己最后的骨血也保不住。”

老妇人的哽咽声回荡在大牢之中,让人不免想起安王一家的惨状,仿佛慧净做的那些事都不再十恶不赦。

毕竟一切都有缘由。

“安王爷为何死守城门?”

老妇人听到那少女的声音,她抬起头:“自然是为了城中的百姓,你在京中锦衣玉食,根本不知晓边疆的苦痛,也没见识过那样的场面,那些异族杀进城之后做的事你想都想不到,人在城中,听着外面厮杀的声音,整个城池都被团团围住,无处躲藏。

有将士提议护着安王爷杀出去,可这样一来就等于将满城的百姓拱手送给敌军。”

老妇人嘴唇颤抖着,死死地盯着徐清欢,仿佛徐清欢是手握利器的敌军,步步紧逼等着要取他们的性命。

老妇人声音沙哑:“安王爷不想抛下那么多百姓,王爷说,他来到松潘卫就是要带着百姓抗击外敌,百姓那般支持他,捐粮捐物,城中的壮年全都进入军营,在关键时刻他不能弃他们而逃,就算明知是死路一条,他也要与所有百姓死在一处。

安王爷去了多年,如今的松潘卫百姓对安王爷仍旧念念不忘。”她不信,有安王爷为国为民的功勋在,他们还能随便惩戒慧净。

老妇人环顾一周:“安王爷在看着你们,王爷一定在看着…之前有敌军攻城,如今有皇亲国戚这样步步紧逼,就是要让安王爷断绝了血脉传承。”

徐清欢颔首:“你说的对,安王爷大义,为了百姓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如果安王爷在此,面对慧净的恶行,你说安王爷会怎么做?安王爷当年为了百姓将全家的性命都能舍弃,若是今时今日王爷在场,想必也会有一样的抉择。”

黑暗中牢房里的慧净抬起了眼睛。

老妇人紧紧地咬着牙。

徐清欢接着问道:“王妃呢?”

老妇人半晌才张开嘴:“王妃自然也是女中豪杰,安王爷都准备战死,她也不肯独活。”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徐清欢道,“主子都准备一死,你却能安然无恙。”

老妇人嘲讽地看着徐清欢:“我能活下来,恰恰证明我的不同,王妃知晓我怀了身孕,想方设法保住我的性命,敌军攻城之后,我混在百姓中,他们为我遮掩行踪,我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才苟且偷生。”

徐清欢接着道:“即便是这样,吐蕃人若是再多停留些日子,你们也会被找到,最终还是先皇收回了松潘卫,你才能存活,那时候你怎么不回到大周,让安王的血脉能得到应有的地位,而是选择留在西北这么危险的地方,将孩子托付给寺庙,让他成为一个僧人,你不是想要安王爷的血脉能传承吗?这样的举动可是与你的思量相悖。”

老妇人攥起了手,表情更加的狰狞:“因为安王爷就是被人所害,我若是贸然回来,很有可能保不住这孩子的性命,在西北最安全的就是寺院。

进了寺院之后,无论是吐蕃人还是周人都会恭敬佛陀,那是最好的藏身地,上天不负有心人,让我将世子爷养大成人,之后我告诉了世子爷身份,世子爷这才下定决心要为安王爷伸冤。”

徐清欢轻轻摇了摇头。

老妇人的瞳仁紧缩,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不远处的少女开口,无论少女说出什么话,她都能驳斥回去。

“你经常去看慧净吗?”

没想到少女忽然问出这么个不相关的问题。

老妇人不禁一怔,片刻之后她反应过来:“我自然去看。”

徐清欢接着道:“那你会带些什么去看他?”

老妇人这次没有迟疑:“带些吃的用的,我在西北日子过的艰难,只要有所积攒都会送给他。”

徐清欢转头看向关押慧净的方向。

“这么说,他还真的有些可怜之处,”徐清欢道,“你在西北多年,应该见过许多人家将子弟送去寺院吧?那你一定清楚,金钱供养寺庙,为寺庙做工,都会让自家子弟荣光,这与大周许多寺庙不太一样,在乌斯藏寺庙不是他们避难之所,是虔诚朝圣之地。

僧人修行并非为了享乐,你送吃食与他又有何用?他需要什么你难道都不知晓?母亲总是能为儿女想得更加周全,你着实不太像个母亲。”

“我就是他母亲,”老妇人激动起来,“我每年都会去寺庙里看他,你们可以去查问,我…我还有证据。”

这次顺阳郡王先问道:“什么证据?”

“我有安王妃的私印,这是王妃给我的凭证,我怕会有闪失将这印章藏在了房梁之上,你们可以去取来比对。”

成王终于抬起头,他看了老妇人一眼吩咐身边人:“去将东西找来。”

这件东西无疑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