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徐青安道,“你怎么半路走了,没有看到最后。”

徐清欢没说话,徐青安接着道:“那李四真是厉害了,一棍子将李长琰打晕了过去。”

原来还没等到李长琰放手,李冒先忍不住了。

徐清欢问过去:“哥哥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徐青安仔细地想了想:“下次父亲、母亲再有什么分歧,我也过去劝架,我一定会比李冒做得更好。”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忍不住发亮,李冒只会操棍子打人,他却有十八般武艺呢。

徐清欢不禁叹口气,哥哥的心思就不能正过来吗?

自己乐呵了半晌,徐青安才清了清嗓子:“那李大太太表面上看来就是个懦弱的女眷,身子不好,又没有什么主意似的,都要缩在李长琰身后,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妹妹是怎么看出来的。”

前世她就知道李大太太的厉害之处,只不过没有仔细去查,高见松虽然死了,却留下不少疑点。

尤其是李长琰夫妻出现在怀来卫,李煦突然拿着朝廷的文书出现。

她就觉得是该趁机好好查查李大太太。

也是因为在北方生活过一段时间,又掌管过李家内宅,她就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李大太太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青竹和青娥。

前世她有一次去打理李家庄子,听到有人提及这两个丫头,青竹死的很惨,青娥嫁出去不久也重病没了,然后有个婆子提及青娥“死”后,她曾见过青娥,她心中虽然害怕,却因为好奇偷偷摸摸地跟在青娥身后,直到看见青娥进了一处人家,她向周围人去打听,得知那院子里住的是位石娘子,帮人浆洗衣服,做些杂事。

她只是随意听听这些,李大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却仿佛十分谨慎,她心中有些怀疑,也让人去寻那位石娘子的下落,但是没有任何结果。

前世她错过了许多线索,也被太多人和事蒙蔽,当时没有查出结果,说不定有人也得知了消息先动了手。

于是她让哥哥和齐德芳去寻那石娘子,但是结果与她猜测的不太一样,哥哥找到了石娘子,却没有见到石娘子这个人。

因为石娘子已经离开了住处,前来找他们。

这个石娘子自然就是青娥。

既然青娥找上门,她也不用去惊动青娥,看看青娥到底要做什么,至于请廖先生前来则是她早就安排好的。

徐清欢看向徐青安:“不止是李大太太,李大太太身边的人也不简单,李家那位管事妈妈很冷静,还有常常给李大太太诊脉的丁郎中,在那样的情形下还不肯说实话,如果我料想的没错,这郎中可能会承认是他一时贪财,故意诊错脉为李大太太遮掩。”

徐青安仔细思量:“一个郎中,应该就是拿了别人的钱财办事,犯不着为此进了大牢。”

这样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为李大太太办事,不像是一时被收买的,徐清欢总觉得这丁郎中与李大太太有一种微妙的默契。

她只知道这丁郎中与李大太太渊源颇深,一直都在为李大太太看脉,不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清欢看向徐青安:“哥哥去打听一下,这丁郎中第一次为李大太太看病是什么时候?”这个细节也许十分的重要,也许顺藤摸瓜,还能牵扯出一些秘密。

“大奶奶,”雷叔上前道,“大爷抓到人了。”

第六百八十章 前世特别篇 相对(上)

“皇帝要起驾去凤阳,北方的李煦虽然被拦在延庆卫,亲军也都在九门列阵,京中仍旧是人心惶惶,皇帝这样一走,恐怕北方会彻底乱起来。”

“凤阳离应天府很近,到时候皇帝让公子去北方抗敌,公子带兵一走,皇帝就能趁机坐拥东南。”

“皇帝想的好,这时候还在博弈,真是一石二鸟之计,让公子对付李煦,他安然地躲在后面。”

“公子,若不然我们反了吧!”

“是啊,在这样的关头,李煦已经谋反,我们也可以寻个借口,让东南兵马北上。”

宋成暄听着这些话没有作声。

薛沉使了眼色让众人退下,面临这么重要的抉择,还是让公子仔细想一想。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宋成暄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风中摇摆的花枝。

院子里十分的安静,天渐渐黑下来,终于侵吞了最后一线光明。

“军师留下吧!”

薛沉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宋成暄开口,他知道公子有心事,但那件事他已经劝说了几次都没用处。

公子自从魏王府遭难之后,经历了许多波折活下来,少时带人在海上谋生被人质疑,后来与还海盗交锋几次,传出了狠厉的名声才被人正视。

公子那么年轻就能如此,对待自己几近苛责,所以即便他发现公子对李夫人有些心思,也没有太多劝阻。

没想到公子越陷越深了,将人救回来送到别院里住下,还将身边的人手派过去听命于李夫人。

这李夫人也不是个寻常人,伤成那般模样,人也病入膏肓,却义无反顾的去北疆查案,他虽然不知李夫人要查些什么,但肯定事关将来的局势。

也许这是李夫人对自己的交待也是对公子的报答。

那个重病缠身,又被大火毁了容貌的女子,身体娇弱,仿佛一阵风就会吹倒,可她却又那么的坚定、执着,坐在那里让人觉得举足轻重。

李家为了争到先机,向李夫人动手,觉得牺牲一个弱女子无关痛痒,最终他们定然会后悔。

“李夫…”薛沉没有将话说完立即改口,现在李夫人对外称自己为余娘子,这也是公子乐于听到的,好像这样改了名字,她就与李煦无关了。

薛沉道:“余娘子还没有消息?”

之前公子说,余娘子发现了一些线索,很快就要从北边回来,可这一眨眼十几天过去了,余娘子还没有到。

宋成暄没有说话,永夜将灯端上来,昏黄的灯光没有将屋子照亮。

薛沉看了一眼永夜。

永夜摇了摇头。

确实没有消息,不知是半路遇到了危险,还是余娘子病得更重了,别院都已经收拾出来,那边的管事迟迟等不到人,就说了句:“会不会来不了了,之前那位娘子就已经病得很重,走上马车都气喘吁吁,这样长途跋涉,恐怕…”

话还没说完,他就让人将管事带下去严厉呵斥了一顿。

这样的话,不能让公子听到。

虽然他们都清楚,这别院早晚会空置。

总有一天,公子就会等不到人,与她见过最后一面再也不会见了。

这本就是没有期望的事。

任谁也无力回转。

当时公子布置那别苑的时候,军师如临大敌,生怕到时候被李煦和朝廷知晓,公子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件事一旦把握不好分寸,就会酿成大祸。

直到后来李夫人与公子在书房里说话…

两个人都十分平静,说话也是那么的恰如其分,李夫人没有请公子帮忙诛杀李长琰报仇,她心怀感激,要求却十分的简单,即便伤成那般模样,没有攀附任何人的心思。

军师松了一口气,可他知道公子定然很失望。

也许公子很了解李夫人,可在将李夫人送入别院的时候,定然想过为她遮风挡雨。

“赵统带人去找了,公子放心。”

永夜能安慰的也就是这样的话,而且余娘子身边还有张真人跟着,如果人没事,一定能够回来。

“知道了,”宋成暄道,“军师去歇着吧,有了决定我会去寻军师。”

薛沉离开之后,宋成暄走出屋子,向别院中走去。

走在青石板路上,一阵风吹来,花朵的香气萦绕在他鼻端。

一阵婴孩儿的啼哭声传来,宋成暄下意识地停下脚步,长廊中,一个妇人抱着婴孩儿站在那里哄着。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另一个景象。

襁褓中的女娃娃,他好奇地望着她,她也看着他,他轻轻耸了耸眉,以为会逗她露出笑容,谁知她却瘪了瘪嘴大哭起来。

他惊慌失措地躲闪,不想被人发现他这个始作俑者。

可那女娃娃仿佛记仇似的,就在他忍不住向她伸出手时,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指。

“公子。”

下人发现了他,惊慌失措地前来告罪,说了带婴孩来内宅的缘由,外面兵荒马乱,这孩子是捡来的,他挥了挥手并不在意。

他虽然没有儿女,却也很喜欢这小孩子,这别苑中的人不多,若是能给这孩子庇护,何乐而不为。

或许看出他的思量,管事妈妈将婴孩向他这边凑了凑,那孩子长得十分可人,软软的脸颊,一双大大的眼睛…

尤其是那微微撅起的嘴,与他记忆中的她竟然有几分相像。

他想要伸出手去,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转身走进书房中,军师说的没错,他又太多事需要处置。

不知过了多久,桌案上的灯一跳,慢慢熄灭了。

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屋中,又是一个不眠夜。

“这是谁家的孩子。”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宋成暄站起身走到门口,伸手推开门。

她就站在院子里,正望着管事怀中的婴孩,一路车马劳顿,她脸上并未见太多疲惫。

被火舔过的脸颊上留了块拳头大的疤痕,她却并不在意,依旧从容地笑着。

“侯爷。”

宋成暄看到她上前行礼:“我有事要与侯爷说。”

宋成暄点了点头。

在屋子里坐下。

徐清欢道:“北疆出事了,我父亲带过的几个副将在奴儿干驻军,发现西边的鞑靼有异动,我怀疑李煦身边有人与鞑靼有往来,关键时刻他们要打开关卡,向鞑靼借力。”

她说完这些话,忍不住转头一阵咳嗽。

他望着她艰难地喘息,知道她此时定然艰辛,差点忍不住上前,最终还是攥起手佯装平静:“可有证据?”

第六百八十一章 前世特别篇 相对(下)

徐清欢点点头,她想要一鼓作气将话说完,可惜身上没有气力,越是着急,反而咳嗽的越是厉害。

正觉得难受,有一只手开始轻轻地拍抚她的后背,她低着头看到地上那双绣着云纹的长靴和那宝蓝色的长袍。

宋侯。

徐清欢紧紧地攥着衣襟,闭上眼睛,按照廖神医嘱咐的慢慢静下心来,控制着呼吸…

半晌她睁开眼睛转头向宋成暄道谢:“谢谢宋侯。”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宋侯在她眼中没有那般的冷漠和无情了,那双如深渊的眼眸中闪烁着关切。

这一瞬间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人,像个寻常的男子。

“不着急,”宋成暄道,“你可以慢慢说,外面情势虽然紧张,你查出的线索定然也关乎大局。”

徐清欢点点头。

宋成暄将一盏茶端到她面前:“喝些水润润嗓子。”

徐清欢感激一笑,接受了宋成暄的好意,他对她的帮助委实太多,若是宋侯透露她还活着的消息,李煦的兵马士气就不会这般高昂,现在整个北方都知道,李煦定要为她报仇之后,再换下那一身孝服。

她会戳破李家的算计,不过要在最恰当的时候。

“李家曾一直通过我笼络奴儿干的副将和千总,我父亲在世时,曾在奴儿干重镇多年,父亲卸掉军权之后,嘱咐麾下副将禁守关卡,这些副将从小就生于奴儿干,对奴儿干十分熟悉,所以即便我父亲下了大牢,朝廷也没有换掉这些副将…”

徐清欢说到这里喘了两口气:“我去北疆之后,与那些副将有来往,知道了当年一些内情,先皇在位时,奴儿干一直不太平,被先皇当做心腹大患,先皇登基之后曾御驾亲征,终于平定奴儿干…然后…”

眼见她额头沁出了汗水,宋成暄吩咐道:“将余娘子扶去软塌上。”

徐清欢没有拒绝。

来这里之前她服过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北疆的事说清楚,这些细节也就无暇去顾及。

永夜立即带着管事妈妈进门。

不过是几步路,徐清欢走得十分慢,做到软塌上仍旧忍不住喘息。

“廖先生可到了?”宋成暄看向永夜。

永夜点头:“在院子里等着呢。”

宋成暄道:“先让廖先生诊脉。”

“还是让我先将话说完,”徐清欢微微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宋侯毋庸为我担忧,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固执己见的时候,下颌会微微扬起,虽然身子虚弱,目光却很是坚定。

如果拧着她来,就算最后达到目的,只怕也会徒增不少的辛苦。

宋成暄再次坐下来,顺着徐清欢的话道:“先皇平定奴儿干,在奴儿干设立卫所,先皇还任命当地各族首领掌管印信,选拔子弟入仕,各族首领因此对朝廷十分感激,奴儿干一直安定也与此有关。”

徐清欢点点头:“其实先皇开始并不想要这样,先皇平定奴儿干时,奴儿干已经常年战乱,朝廷兵马前来,一些当地族中的首领派族中子弟帮忙朝廷,大周在奴儿干能够大获全胜,有这些人的功劳。

掌控了奴儿干之后,先帝看到当地不少男子骁勇善战,心中起了心思,想要借宴席关押各族首领,彻底掌控整个奴儿干,若是有人敢反抗,就杀掉些年轻力壮的男子,避免他们当年壮大起来对大周不利。”

宋成暄眯起眼睛,这也先皇的一贯作风相符。

徐清欢接着道:“但是那些人曾带大周军队入奴儿干,有些人在大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大周既得利益,就要转脸对付他们有失仁义,所以…我父亲…没有抓那些首领,先皇因此勃然大怒,要处置我父亲。

那些首领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前来求情,立下誓言帮大周拿下斡难河,子孙世代镇守斡难河卫。

先皇将我父亲留在北疆,命他拿下斡难河再回京面见,并让我父亲写下文书,奴儿干有任何闪失,就是他与奴儿干各族私通叛国,整个徐氏都将会被朝廷正法。

我父亲在北疆多年,终于拿下斡难河,之后带着副将镇守于此,后来政局又有变化,父亲被召回京城,那些副将本就是奴儿干人,自然就留了下来。”

徐清欢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我在李家时,李家对那些副将就百般笼络,我出事之后,李家人去北疆请几位副将带兵帮忙,我去北疆之前,几个副将已经答应助李家…

几个副将一动,整个奴儿干的局势也会有变化。

李家想要的事整个奴儿干。

如果李煦真的得了奴儿干…”

宋成暄知道徐清欢的意思,李煦得了奴儿干如虎添翼,要知道光取奴儿干一地就可称王,即便李煦输给了朝廷,也能退居奴儿干休养生息。

徐清欢道:“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奴儿干有位德高望重的族长被人暗杀,我怀疑是鞑靼所为,李家应该早有准备,若是奴儿干愿意帮助李煦,李煦顺理成章将他们纳入麾下,若是不肯,就会请鞑靼帮忙…

李家早知道宋侯的本事,更清楚东南的兵力,李煦急着出兵也是怕宋侯日益壮大,将来只怕没有他的机会。

仓促之中出手,必然会有风险,里通外敌就是其中一桩,弄不好就要引狼入室,这些年鞑靼表面上平静,但我听说他们各部一直厮杀,有位汗王统一数个部落,大周正值内乱,若是被人窥伺,后果不堪设想。”

宋成暄已经听明白徐清欢的意思:“你要怎么做?”

徐清欢抬起头来:“侯爷,妾身命不久矣,最后一件事,当揭开李家的算计,奴儿干不能落入李长琰之手,斡难河是我父亲半生心血,也是大周北方重要关卡,若是被鞑靼攻破,不知有多少百姓受难。

我会前往奴儿干,北方将难免有动乱,到时候侯爷可以趁机击退李家兵马。”

说完这些,徐清欢微笑着:“此事过后,若是北疆不堪重负,斡难河有难,恐怕我那时已经不能顾及…还请侯爷帮忙照应。”

恐怕我那时已经不能顾及…

她的意思,在那之前,她已经不在人世。

她这一去就不再回来了。

宋成暄心中一悸,疼痛袭来,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他听到她道:“感谢侯爷…让我死得其所。”

可他却不想让她死,此时此刻他很想将她关在这屋子里,封闭一切,不准任何人前来,也不准她再走出去。

如果她就能长长久久地坐在这里。

因为这一次,她走了,真的就不再回来了。

外面一阵雷声,大雨立即落下。

徐清欢起身准备前往住处。

眼看着她从他面前走过,宋成暄站起身来,从管事手中拿过一把伞。

“我送你。”

不等她拒绝,他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将伞撑开,缓缓挪到她头顶,将她整个人牢牢笼罩在其中。

第六百八十二章 气死人不偿命

徐清欢准备离开驿馆,徐青安也跟了上来。

“驿馆的事就交给哥哥了,”徐清欢看向徐青安,“将丁郎中和李家那管事妈妈单独关押,廖先生处置好李大太太的伤势就可以离开。”

徐青安点点头:“那李长琰和李大太太这对有情人就不用分开了吧?”在他看来李长琰下手很有分寸,不会将李大太太打死,不过李大太太要多吃些苦头也就是了。

徐青安恐怕妹妹会发了善心:“这样拆散人家恩爱夫妻,我着实有些于心不忍。”那李家人定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妹妹为何第一次见李长琰就拔剑相向。

徐清欢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思量。”

听到妹妹这句话,徐青安心中一酸,妹妹背地里到底在李家那里受了多少委屈,从那周玥开始,只要和李家有关的人,妹妹都莫名的防备和排斥。

难道…

火石电光之中徐青安望向徐清欢。

看看哥哥那灼灼的目光,徐清欢一怔,如果是宋大人这样看着她,她定然要怀疑宋大人已经洞悉了她重生的秘密。

至于哥哥,徐清欢心中没有任何负担地带着凤雏向前走去。

徐青安望着妹妹的背影,他要去问问张真人,是不是妹妹偷偷摸摸找他批算过,这个李家命中注定是妹妹的死对头。

他看李煦和李长琰很不顺眼,就像上辈子有深仇大恨似的,如今又在妹妹和张真人那里得到了证实,他更不能对李家人手软。

徐青安想着走进屋子里。

只见李大太太躺在地上,被李长琰这样一阵折磨,李大太太好似随时都会咽气,不过廖先生脸色倒是如常,显然李大太太没有性命之忧。

徐青安在李长琰身边蹲下。

李长琰已经醒过来,经过方才的事之后,他的情绪已经稍稍稳住,睁开眼睛看到靠过来的安义侯世子爷,他虽然不想与安义侯世子说话,但宋成暄和徐清欢太过聪明,恐怕从他们那里问不出实情,弄不好还会反被他们利用。

这里他能把控住的也只有安义侯世子爷。

这个纨绔子弟,一脸的傻气,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大丈夫能屈能伸,李长琰咬了咬牙,看向徐青安:“世子爷…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能否告知一二,我…我实在弄不清楚…本来是奉命前往大同,为何会落得这个结果。”

徐青安转头看了李长琰一眼,投给他一个理解的目光:“欢欢喜喜去上任,没想到突然就被抓住,确实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