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道:“只是收到些消息,还没有证实,奴儿干地广人杂,万一出事只怕无法控制,更何况与其他关隘不同,奴儿干用的大多数是当地的土官,朝廷无法及时掌控那边的消息。”

庾二老爷听到这里心中微动,庾家老祖宗开始就在北疆守几个关隘,表满上听起来很风光,其实那些地方危险又贫瘠,一代一代地将人手都耗在那里,想一想就不甘心,所以他才会四处走动。

广宁卫是个好地方,可惜有个马家在那里。

朝廷让李煦去查案,显然不信任马都督,真的闹出事来,马家不能再被重用,也许就有了庾家的机会。

“奴儿干我有些认识人,”庾二老爷看向李煦,“你想要打听什么?我可以去帮你问问。”

屋子里气氛缓和下来,庾二爷立即笑着上前:“李兄先坐下,我们慢慢说,北疆地广,人多眼杂,你我两家不是外人,我们庾家也希望李家能渡过眼下难关,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定然会帮忙。”

等到一切过去了,他们两家就能结亲,若是李家还不能脱身,两家没有结亲,庾家也能全身而退,庾二老爷向李煦点了点头。

吃了廖先生的药,徐清欢就觉得困倦,没能等到宋成暄回到屋子里,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到胸口一阵憋闷,心顿时慌跳起来,这种痛楚让她熟悉又陌生,是前世病入膏肓时的模样。

徐清欢拼命地喘息着,很快身上就被冷汗打湿了。

“娘子,您怎么样了?”身边的人带着哭腔喊叫,“我去将廖神医找过来吧!”

她立即摇手阻止,半晌才说出话:“不用…神医刚走…他已经尽力了。”

“您应该听公子的话,不该来北疆。”

绿萦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脊背,然后拿来药粉倒在巾子上,敷上她的口鼻。

她到奴儿干之后,廖神医遍寻当地的名医一起参详她的病情想到这样的法子,这些药粉虽然能缓解她的痛楚,但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用,因为这些药有毒性,恐怕用多了对她的身子有害无益。

折腾了好半天,徐清欢才靠在引枕上,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绿萦忙着收拾停当,然后端了热水过来,一脸担忧地望着徐清欢。

徐清欢声音沙哑:“已经好多了,张真人有没有送消息回来?”

绿萦摇摇头:“没有,不过翟副将曾来过,让娘子您安心,这边有他守着,不会让旁人打扰娘子。”

绿萦话音刚落,外面的管事妈妈进来道:“翟副将来了,问娘子有没有歇下。”

绿萦想要劝说徐清欢歇着,徐清欢道:“将屏风支起来吧,我在这里见翟副将。”

片刻功夫,翟副将被请到屋子中。

“娘子,”翟副将道,“庾家来人了,说是来各卫所巡查情况,许多千总和副将都被他们带去说话,看来李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接手奴儿干。”

徐清欢抿了抿嘴唇,还没有说话,翟副将道:“李家当真可恶,向娘子下手之后,假惺惺地披麻戴孝,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最可恨的是,他们在朝廷面前还装装样子,在北疆已经无所顾忌。

那庾家对外说,庾三小姐会成为李煦继室,有人敢忤逆他们的意思,就等于轻视李家,当真是狼狈为奸。

那庾三小姐带着人四处走动,打着您的幌子四处筹备粮草,有大户人家不肯拿出银钱,她就以您的名义将那家抄检。

还说,夫人为北疆受尽委屈,如今惨死,人人都该为夫人复仇…”

翟副将说的咬牙切齿:“我恨不得立即杀了庾三那妇人。”

徐清欢静静地听着,心中微起波澜,不过很快她就压制住情绪,她回到奴儿干不是为了暗自伤悲,而是要与他们斗上最后一场,在这里感伤没有任何用处。

徐清欢道:“只要保护好各部族首领,李煦就拿不走奴儿干,就怕李家和庾家一时撼动不了奴儿干,气急败坏向首领痛下杀手,翟副将嘱咐各族首领一定要小心。”

翟副将点点头。

徐清欢接着道:“等时机成熟,带着各族首领来见我,见到我之后,他们就会明白李家人的阴谋,所有一切不攻自破。”

第六百八十九章 决然

翟副将走了之后。

徐清欢让绿萦扶着起身换了衣服,事情比她想的发展的更快,李煦攻打京城,庾三小姐带着庾家人来收割奴儿干,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立下大功。

看来庾三小姐对李夫人这个身份势在必得。

徐清欢微微一笑,她“死”了之后,反而看得更加清楚了。

庾三小姐不用在她面前遮遮掩掩,反而能利用她去博得李煦欢心,不知道李煦此时又是什么心情,穿着那一身的孝服心中想的又是什么?

她“死”之后,他们这样放肆地抢夺她留在世上最后一点利益,是如此的心安理得。

她要感谢宋成暄救了她,让她有机会看到他们的作为。

“娘子,”绿萦拿来一只暖炉,“您暖暖手吧!”

这些日子她的手脚愈发冰凉,她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却将绿萦急坏了,今天早晨她不过睡得沉了些,就听到绿萦在一旁抽噎,嘴里念叨着:“我可怎么向侯爷交待。”

恍惚中,她想起身边侍奉的下人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之前她们口中的侯爷指的是李煦,现在绿萦说的是宋成暄。

等她离开的时候,宋成暄应该不会来北疆,她会写一封信让绿萦带去东南,也算是让绿萦他们有所交代。

至于身后事,就不麻烦绿萦和张真人,如果败给李家和庾家,她的尸身可能会被用来泄愤,若是能护得奴儿干赢了,她已经告诉翟副将,将她葬在北疆就好了,人死如灯灭,不用费心其他,日后也不必祭拜。

翟副将听到这话,一个大男人也哽咽起来:“如果侯爷在,定然会护着您,不会让人落得这样的结果。”

真的有如果的话,她倒希望能护着她的亲人。

“娘子,”张真人走进屋子里,“出事了,新首领莫脱被人害了。”

老首领去了之后,长子莫脱被族中长者推举做了新首领,莫脱在老首领身边多年,早就有了威信,因此很快就稳住了各部族之间的情势。

现在莫脱出了事,恐怕各部族会乱起来。

徐清欢道:“行刺的人有没有抓到?”

张真人摇头:“翟副将带着卫所的人正帮忙搜捕。”

“让各族不要见消息透露出去,”徐清欢看向张真人,“庾家离这里不远,他们得知之后会以抓捕凶徒为借口前来奴儿干。”

张真人点点头:“还是娘子想得周到,庾家大约就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等翟副将回来,我就要去见部族的人,”徐清欢接着道,“真人送信给宋侯爷,奴儿干有李家和庾家的安插的人手,我们可能要提前动作,不能再等了。”

她本想要查清老首领的死因,她怀疑这些事与鞑靼有关,可惜现在已经等不及。

鞑靼虎视眈眈,大周分崩离析,就算宋侯有东南为依仗,想要收拾这样的残局也会很艰难。

怎么也没想到,生命到了最终,她会担忧曾经的敌人。

翟副将安排好了一切,来请她出门。

徐清欢带着绿萦出了屋子,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迎上来,徐清欢在老首领那边见过这他,是莫脱的一个儿子。

男子见到她,突然加快脚步向她冲来,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刺向她的心窝。

徐清欢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她来不及躲闪,眼看着那匕首到了跟前。

身边的张真人带着人上前阻拦,那男子显然不敌众人,却咬着牙眼睛中露出凶狠的光,如同一头野兽奋力挣扎着,身子被张真人压住,他大喊一声,将手中的匕首向她掷去。

翟副将那匕首打落,男子见已经不能成事,愤恨地叫喊:“是你,你害死了我父亲,你和安义侯都是灾祸,安义侯让我们归顺大周害死了许多人,你…鼓动众人与李侯为难,定会有更多人死去,你…你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为何不去死。”

张真人将那男子压制住,男子面容扭曲,紧接着“噗”地一声吐出许多鲜血,他的眼睛、鼻孔也开始不停地淌出暗黑色的血液,整个人痛楚地颤抖,可他的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其中满是愤恨。

在那样的目光下,徐清欢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凉意,她却没有躲闪依旧与那男子对视。

那男子眼睛渐渐变得晦暗,吐出最后一口气,完全没有了生机。

张真人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他咬破藏在嘴里的毒囊自尽了。”

立即有部族的长老上前:“莫脱被刺,他形迹可疑…没想到…”

徐清欢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孔。

局势乱起来,父子、兄弟、挚友,都已经弄不清楚对方是一张什么脸孔。

徐清欢向前走着,部族中人看着她的脸,许多人露出惊诧的神情。

徐清欢微微扬起头:“我嫁给李煦多年,为她操持内宅,筹备粮草,甚至去往京城为质,李氏为占奴儿干,不惜向我下手,足见他们利欲熏心,薄情寡义。

在他们心中只有利益,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会让兄弟阋墙,夫妻离弃,相熟的人互相背叛,将整个奴儿干陷入一场腥风血雨中,到时他们在前来收复,让所有人心甘情愿拜在他的脚下。

李家、庾家大军已经包围奴儿干,与他们抗争或许会死很多的人,但至少我们为自己争取,敢于将后背交给亲友和同袍的人,不怕那些宵小之辈。”

徐清欢话音刚落,翟副将道:“誓死不与那些衣冠禽兽为伍。”

“守住奴儿干,为徐大小姐报仇。”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徐清欢耳边响起。

“清欢。”

耳边传来焦急的叫喊声。

两行热泪顺着徐清欢眼角淌下没入她的鬓角之中。

徐清欢半晌才睁开眼睛,看到了宋成暄紧张的神情,她这才完全摆脱了梦境。

她方才是梦见了前世,梦见了自己在奴儿干做的事。

宋成暄握着徐清欢的手:“方才怎么了?”她仿佛被魇住了似的,紧紧地攥着拳头,刚刚睁开眼睛时,目光中透着一股的刚毅和决然,不禁让他心中一紧。

到底是什么事,将她逼迫成这般模样。

第六百九十章 她的噩梦

徐清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松懈下来重新沉入床铺之中,方才梦见前世种种就像让她又重新经历了一次,现在清醒过来只觉得十分的疲惫。

一只大手擦掉她额上的汗水。

徐清欢缩进宋成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只觉得愈发的踏实。

她还活着,没有重病缠身,父兄也没有被简王算计而死,每次回想起前世,都会让她更珍惜此生。

宋成暄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如同在安慰一个被吓到的孩子。

“梦到什么了?”

徐清欢思量片刻道:“梦见父亲和哥哥都不在了,我去了奴儿干,带着各部首领对抗李家和庾家的兵马。”

宋成暄的手停下来,早在凤翔案子时他其实就对清欢的某些决定起过疑心,她做的每个安排并非都是有迹可循的。

简王谋反,清欢让人去凤阳寻找线索,前几日又让人去找石娘子,她要找的石娘子就是那青娥。

许多事就像是未卜先知。

在没有发现李家与简王党有牵连之前,她对李家和李煦就已经有所防备。

包括他的身份,他这些年在东南一直很小心,他确定之前没有见过清欢,清欢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他。

他也是因此对清欢心生警惕。

或许这一切都与她嘴里的“梦”有关。

宋成暄仔细回想徐清欢说的话。

现在奴儿干一片平静,李煦没有本事大张旗鼓地起兵攻占奴儿干,清欢说安义侯和徐青安都不在了,她只身一人前往奴儿干…听起来更像是将来会发生的。

“那我呢?”宋成暄轻声道,“你去奴儿干,我在哪里?”

徐清欢心中一动,宋成暄很聪明,或许她多透露几句,他就能从中发现端倪。

“李煦举兵攻打朝廷,你将他拦在延庆卫。”徐清欢道,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宋成暄应该不会有疑惑。

宋成暄停顿片刻:“奴儿干大乱,李煦必然首尾难顾,我可以趁机挫他锐气,一举将他打回北疆,这样就解了京城之困,东南兵马趁机进入京城附近,局面就会对我有利。”

徐清欢抬起头来,看向宋成暄那双幽深的眼眸,她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吧。”

“我为何要这样做?”宋成暄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

徐清欢没有弄清楚他这话的意思,脸上晃过茫然的神情。

宋成暄表情更加肃穆,他微微眯起的眼睛,一抹紧张的情绪一闪而过:“我们不亲近吗?我为什么要将没有了父兄护着的你,送去奴儿干?”

徐清欢愣在那里,她没有想过这一点,前世她与宋成暄本就不亲近,她对宋成暄心存感激,却不可能就此依赖他,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说出那些话。

没想到宋成暄会注意到这一点。

“那只是一个梦,”徐清欢垂下眼睛,“梦里与现实总是不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也有自己该做的…”

宋成暄皱起眉头,眼前浮现出她那决绝的目光,心窝一阵悸痛。

徐清欢话未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压力向她侵袭而来,很快她的气息紊乱,在他的怀中气喘吁吁。

好半天他才放过她,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对上他那双眸子,他的眼睛中闪动着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不会发生的,”宋成暄抚平她的发鬓,“我不会将你丢下,让你独自面对李煦或是朝廷兵马,我会保护你和徐家人,只要我活着…”

徐清欢的手轻轻压住宋成暄的嘴唇:“你活着,你必须好好活着。”她主动伸出手臂攀上他的脊背,然后抬起了头贴在他的脸颊上。

一切发生的无声无息,漫长而又缓慢似的,她安静地与他缠绵,不知过了多久才疲惫地沉沉睡去。

宋成暄低头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徐清欢。

她面容红润,眉眼舒展,睡得十分安然,他再次低下头w在她的脸颊上,然后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天还没有完全亮。

张真人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回驿馆,他带着人在周围寻找线索,不管是府衙还是寻常百姓都不曾见过那斥候。

难道是他们推测错了,那人平日里就没有在附近走动。

张真人抬起头看了看天,他这时候不好去打扰公子,等公子起身之后再去禀告,他也能趁机歇一歇脚。

看看自己一双破鞋,他就心生哀怨,公子的鞋不好看,鞋面上的云纹绣的一团糟,不过鞋子只要好穿、保暖就好,寻常时候谁会盯着它瞧,只有没鞋穿的人,才知道其中冷暖。

既然没人疼就得自己疼自己,这样想着张真人的脚步就更加沉重,恨不得立即进门倒在床上睡死过去,梦中与小师妹相会。

张真人正想着,忽然发现驿站的一间房亮着灯光,那是驿丞专门为公子收拾出来处置公务用的。

张真人小心翼翼地靠近。

门开着,一个人影站在屋子里。

猝不及防地张真人与他四目相对,那幽暗如寒霜般的目光,顿时让张真人僵在那里。

公子。

这是怎么了?

“公…公子…”张真人好半晌才发出声音,“出什么事了吗?”驿站中一片安宁,东南有军师在,他着实想不出来什么样的事,能让公子一脸杀气。

宋成暄淡淡地道:“送封信去东南,让军师派人前来,我要去奴儿干。”

公子回京之后就该前往常州,为何要去奴儿干,张真人心中虽有疑惑,却知道这时候绝不能插嘴。

宋成暄接着道:“送公文去兵部,请洪大人帮忙送一份奏折给朝廷,就说金州水师一直奏疏兵部缺少军备,命我去金州卫所查看水师的情形。”

张真人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公子的话一定还没有说完,空气中那抹凉意不但没有散去,而且愈发冷冽似的。

宋成暄声音低沉:“让人盯着李煦和庾家,他在北疆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要告知我,若有谁漏出破绽…”

张真人正色听着。

“动手除掉。”

第六百九十一章 重合

张真人躬身从屋子里退出来,站在外面的章峰立即迎上前。

张真人点了点头,章峰心领神会地跟过去。

北疆危险,这些日子他与永夜一直在女主子屋外护着,方才公子出来的时候,他不小心瞄了一眼,公子面色阴沉,甚是骇人,那模样就像是丢了媳妇似的。

这样的时候,他这样的忠仆自然要为公子分忧。

“章…”徐青安起身去净房,透过窗子看到章峰,立即喊了一声。

谁知那章峰就像没听到是的,屁颠颠地跟着张真人走了,这人…才几天就喜新厌旧,还是妹妹好,无时无刻都惦记着他。

徐青安打了个哈欠就要回去睡觉。

“世子爷醒了就出来吧!”

宋成暄的声音传来,徐青安打了个激灵,他整理好身上的衣袍走出门。

果然宋成暄沉着脸,一副臭不可闻的模样。

“做什么?”宋成暄送不会将他当成使唤丫鬟吧,若是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定然去妹妹面前告状。

“跟着我去骑马。”

徐青安吞咽一口:“永夜也闲着呢。”孟凌云跟他说,永夜最近闲得很,厨房里的蹄膀说不定就是永夜偷吃的。

宋成暄淡淡地道:“清欢在世子爷心中如何?”

徐青安想都没想:“当然十分重要,若是有人想要欺负我妹妹,先要问问我的拳头。”

“你的拳头不硬。”

宋成暄的声音传来,徐青安立即觉得手指发软。

“轻功也一般般,屋顶的瓦片都被你踩坏不少,十八般武艺,不过就是摆设,真的冲锋陷阵,很快就会被人杀下马。”

徐青安想要挥拳反驳,看到宋成暄的身形,决定还是给宋成暄留些颜面。

“在凤阳,你正面迎敌还需要赵冲帮忙,可见不能独当一面。”

果然是赵冲告密,徐青安的头发几乎要竖立起来,这笔账他给赵冲记下了。

“不过,带着人背地里偷袭倒是做的很好,骑射上进益一些,就能逃得更快。”

宋成暄说完话,将手中的马鞭丢过去,徐青安下意识地接住:“我不去。”他疯了才会承认自己只会逃命,他站在人前就是少年英雄,如何能这般不堪。

宋成暄道:“练好了,万一遇到危险,我就可以放心将清欢交给你带走。”

宋成暄向前走着,片刻功夫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什么时候带妹妹走?你脸色为何这样难看?妹夫说实话,是不是我妹妹将你撵出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