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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专心了,江屿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缝袍子,等到转过身看到他就站在那里,才站起身来。

要歇息了,她便将衣袍搁在一旁,过去伺候他更衣。

手刚碰到他的腰带,就被他用力的抓起,然后俯下身来,用力的吻住她的唇瓣。辗转着,沈令善有些站不稳,他的手轻轻托在她的腰上…整个人好像被他抱了起来一样,脚尖着地,脚跟悬空着。唇舌被他占着,搅动着,她下意识抓着他的衣襟,身子轻颤,有种沉溺的感觉,好像越来越习惯他的亲近。

等终于脱离掌控的时候,她喘息片刻,才问他:“可是朝堂上的事情不顺心?”

他的情绪好像有些失控,和平时不一样。朝堂上的事情,她一个内宅妇人不该问,但是作为妻子,该有的关心却是要有的,何况他对她很好。

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清俊的眉目看上去十分的温和,说道:“没有的事,你不用担心。”

沈令善“嗯”了一声,想到了什么,就抬起眼去看他:“江屿,如果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跟我说…”以前她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不对,后来她怕极了那种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感觉。想改都没有办法改。

江屿低头看她,摸了几下她的脑袋:“好,我答应你。”

她好像很开心,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也跟着轻轻笑了笑。

早朝结束后,穿着朝服的文武百官沿着两侧石阶而下。交好的官员三三两两同行,路上聊着适才朝堂之事。

程珉正在和同僚说话,一侧目看到前面一身显眼的绯色朝服,绣着仙鹤图案,正是一品文官才有资格穿的。当即对同僚说道:“今日就先这样吧。”然后就追上前,行礼道:“…太傅大人。”

江屿停下脚步,看了程珉一眼:“程大人。”

程珉乃是武安侯府长房嫡长子,四兄弟中,也唯有他最有出息。先前在洛州待了九年,如今刚刚回皇城,官阶还往上升了一大截,当真是双喜临门。便欲江屿同行,说道:“今日下官能有这番造化,多亏了太傅大人。”

江屿表情淡淡,身姿笔挺如松,比尚且算修长的程珉还要高出小半个头,说道:“程大人过谦了…”

远远的,沈迳看着前面走着的江屿,又看了一眼他身旁之人…

那人…不是程珉吗?

昔日沈家和程家交好,他妹妹又嫁给了程瓒,两家的关系自然越发近了一些,可沈迳没有想到,他妹妹居然在程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程瓒和沈令善和离之后,荣国公府沈家和武安侯府程家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僵了。何况沈迳是那样直接的性子,妹妹受了委屈,那自然认为程家人一个个都是帮凶,他是连表面的客气都吝啬得很的。

看着穿着四品大官朝服的程珉态度恭敬的和江屿说着话,好像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沈迳心下疑惑。虽然同朝为官,可他和江屿却是很少有交集的,而且江屿平步青云,如今可谓是一手遮天。小皇帝也是被他一手掌控着,有多少老臣对他咬牙启齿,深恶痛疾。

他在朝堂之上有多威风,外面的名声就有多差。他更是亲眼目睹过他陷害忠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就抄了好几个官员的家…

昔日他就不喜欢江屿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偏生他妹妹就是喜欢黏着他。不过到底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如今看到江屿变成这样狠毒的性子,他心下还有些遗憾。可沈迳是个正直的武官个性,对江屿这种不折手段之人,也是十分不屑的。

若是当初那个沉默的少年也就罢了,他便是不愿意,可是妹妹要嫁给他,他也不会太过不满;可如今的江屿,他是绝对不敢小看他的。

因为这样,当时他知道妹妹因为救自己,听妻子谢宜贞的话去找了江屿,还答应嫁给他,这才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他宁可死在牢里,也不能为了自己卖了妹妹!何况她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

这样深不可测的城府,这样心狠手辣的手段,他妹妹若是嫁给了他,那不是往火坑里跳?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而且他妹妹还伤害过他,谁知道他是不是还记着仇呢。

有个和沈迳相熟的官员便上前同他说话:“前头那位不是太傅大人吗?如今成了你的妹夫,怎么都不上去和他说说话?”

沈迳至今还是从四品的武官,这同他的性子有很大的关系,可目下多了江屿这个妹夫,日后的前程倒是有些盼头了,前来搭话的也多了起来。

沈迳却是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他是为了自己才把妹妹嫁给江屿似的,就气愤道:“我同他有什么好说的。”

这便拂袖走了。

回府之后,沈迳还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可是没听说过程珉和江屿有交集…程珉忽然能从洛州回皇城,会不会和江屿有关系?毕竟江屿他的确有这么能力…

谢宜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沈迳还穿着朝服,就欲过去替他更衣。沈迳敞开手臂由着她替他换,听她道:“夫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怎么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沈迳望着面前的妻子,想了想就问她:“你觉得,江屿对善善是真心的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

谢宜贞的手顿了顿,抬起脸看向她。她还远不到三十,眼角却以有细细的皱纹,比起沈令善鲜活娇嫩的样子,她在沈家操劳数年,老得非常快。就说:“妾身看那齐国公待善善是真心的,细微之处最能体现,祖母不也因此对他放下了成见了吗?”

真的是这样吗?

沈迳闭了闭眼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等换好衣袍后,才喃喃道:“倘若…连祖母都被蒙蔽了呢?”

什么?谢宜贞有些不懂。

他却拧了拧眉,说道:“我出去一趟,晚膳不必等我。”

看着他匆匆就出门了,谢宜贞翕了翕唇想问一句去哪里,却见他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第30章 独占

沈令善从荣竹轩回来,就有人跑了过来。她抬头一眼,正是丹枝,对她屈膝说道:“夫人,三舅爷过来了。”

沈令善有些惊讶。三哥怎么过来了?她想了想,便也没有回琳琅院,直接去了前院花厅见沈迳。她三哥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过来的,难道是沈家出了什么事?或者是祖母?沈令善越想越担心,经过花园的八角攒尖顶小亭,差点就要撞上前面的人。

来人轻轻拉住她的手臂,问道:“跑这么快做什么?”语气听上去有些严肃。

沈令善去看江屿,就说道:“是我三哥来了…”

江屿问她:“可有说什么事?”这种时候,沈迳突然过来的确有些不寻常,也难怪她会如此担忧。

沈令善摇摇头:“没有,所以我才着急。”

江屿也没说什么,一块儿陪她去了前边花厅。她看上去很担心,他就轻轻和她说:“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大概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沈令善抓着他的手“嗯”了一声,好像觉得只要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一样。

沈迳正坐在花厅喝茶。

茶是好茶,信阳毛尖,菊瓣翡翠的茶盅,茶香袅袅…

不过沈迳是个粗人,从来都不懂这些。囫囵喝了几口茶,不耐烦的坐在太师椅上。肤色略深的俊脸,两道眉毛紧紧拧着。妹妹还没过来。他就打量了一下这花厅的摆设…

这还是他第三次来齐国公府。第一次是他从牢里出来,得知妹妹和江屿定了亲,便上门来找他算账;第二次是妹妹出嫁;现在是第三次…

沈令善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沈迳坐在那里,看上去好像有些凝重,就叫道:“三哥。”

听到妹妹的声音,沈迳抬起头,就看到了妹妹。

她穿了一件白地撒朱红小碎花长身褙子,月白色绣竹梅兰襕边挑线裙子,戴了一支金丝累凤衔珠钗,看上去非常明艳的样子。

好像过得很好…

这种感觉和当初她嫁给程瓒时不一样,那时候他也去过几趟洛州程家,如果不是因为府上事情太多,他去的次数可能要更多些。那会儿妹妹也是一番得体的打扮,脸上笑盈盈的,告诉他她在程家过得很好,叫他不用担心她,好好顾着沈家的事情就成了…他居然真的信了。

自然也看到了沈令善身边的江屿。

换下朝服的江屿,和早朝时的模样截然不同,看上去好像更温润一些,成熟稳重,像个好人。

好人…

沈迳自嘲的笑了笑,才起身道:“善善。”

沈令善就上前问他:“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三哥你怎么忽然就过来了?”

成了亲又要她担心娘家的事情…沈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称职,就说道:“没有的是,家里一切都好,祖母的身体也很好。”

“那是…”既然如此,那为何突然就过来?

沈迳看向江屿,想了想,便对妹妹说:“刚和几个同僚喝茶,顺路过来看看椹哥儿。不知道他在你这里有没有淘气,有没有给你和…”顿了顿,继续道,“和妹夫惹什么麻烦?”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当着江屿的面儿,沈令善也没有多问,只说道:“椹哥儿很懂事,每日和嵘哥儿在一起,性子开朗了不少,而且人也胖了一圈。每天都很认真的念书。三哥你不必担心。”又问他,“…可要我叫下人带他过来让你瞧瞧?”

沈迳说不用了:“…既然过得好,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就先回去了。”

已经快要到晚膳时辰了,沈令善便欲将他留下一道用膳,却听沈迳说:“不用了,你三嫂还在等我。你也知道你三嫂那个人,我不回去她就会一直等。我走了,不用送我。”

沈令善想,她三嫂的确是这样的性子。

…说走还真是走了。沈令善被她这三哥弄得一头雾水,好像是白担心了,可是总觉得三哥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沈迳出府后,深深望了一眼这齐国公府,门匾上烫金的几个大字,看上去庄重又气派…刚才妹妹站在江屿的身边,看上去真的很好。而且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好像还胖了一些…她过得这么好的,他怎么能再和她说这些?就算当初程瓒和妹妹和离,背后有江屿推波助澜,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他身为三哥,护不住她,已经是失职。不该再让她平添烦恼。现在她在齐国公府的日子过得这么安稳,他不想打破一丝一毫。

用完晚膳后,沈令善就在屋里想三哥的事情。

江屿靠在罗汉床上看书,只穿了一件象牙白中衣,身形非常的高大。他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过去。

沈令善以为他是要喝茶,就拿了温着的如意八宝茶壶过去。

走到他的面前,他伸手将她的茶壶接过搁到了手边的小几上,然后单手将她搂了过去,让她坐在他的怀里。大手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摁,她就贴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之上。

他好像很喜欢抱她,平日静静看书的时候,就喜欢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一手执着书,一手抚着她的头发。好像她是什么小动物似的。可是她偏偏有种被呵护的感觉,觉得很安全…好像渐渐适应这种感觉了。

她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微微泛黄的书籍。

“…阙里背洙面泗,南北百二十步,东西六十步,四门各有石阃。北门去洙水百步余。后汉初,阙里荆棘,自辟,从讲堂至九里。鲍永为相,因修飨祠,以诛鲁贼彭丰等。郭缘生育泗水在城南…”

她看了几眼就觉得枯燥,就悄悄抬起头去看他的脸…唇色略浅,鼻梁高挺,五官的轮廓深邃,长相非常的俊朗。偏偏当初她不喜欢…沈令善垂了垂眼,再去看他的时候,他正低下头,也在看她。

那是一种非常温和的眼神,带着浅浅的笑意。被烛辉一晕染,看上去就很柔和了。她记得他不爱笑的。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为什么就是不爱笑呢?

沈令善就开口和他说话:“…你看的是什么书?”

江屿就给他看书封。是《水经注》。

见她没有看过。他便很耐心同她说道:“《水经注》乃北魏官员郦道元所著,他幼时便博览群书,随父前往山东访求水道,后又游历秦岭、淮河以北和长城以南,考察河道沟渠…搜集有关的风土民情、历史故事、神话传说,才撰了这《水经注》四十卷。”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不过沈令善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只说道:“秦岭,淮河?这些地方都很好玩儿吗?”

她除了皇城,去得最远的就是洛州了。

江屿看着她笑了笑,就说道:“你若是喜欢,我下回带你去。”

她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而且听上去很远的样子。就摇摇头:“太麻烦了。”而且他那么忙,哪有时间陪她游山玩水?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能尽想着出去玩儿?若是被东院那边的老太太知道了,估计又要说她了。

他的眉眼十分柔和,说道:“…会有机会的。”之后又问她,“还在担心你三哥的事情?”

他都看出来了?沈令善觉得也没什么,望了他一眼,就说:“我觉得三哥今天的表情有些奇怪。”说是来看椹哥儿,可是连椹哥儿的人都没有看到就走了。

“应该没什么事情,你若是担心,我便派人去查一查…”

沈令善忙说:“不用了。”拒绝的太快,她看着江屿的眼睛,解释道,“我三哥不喜欢别人查他的事情的。他若是不说,那就算了…或许真的没有事情,是我多想了。”

江屿点头嗯了一声。

沈令善低垂着眼,忽然想到,以江屿现在的能力,若要查一个人,应当是轻轻松松的事情。那他是不是也查过她…她在洛州的那五年发生的事情,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善善?”他忽然叫她。

沈令善忙回过神,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祖母今日找过我,说过两日要去一趟白泉寺。”

老太太毕竟是长辈。去白泉寺,自然要携上江家女眷。虽说江屿这一支已经分家,可沈令善身为孙媳,没有不一道陪同的道理。

江屿想了想,觉得她的确不是那种被困在深宅大院里的女子,那样会把她身上的棱角慢慢的磨平,就说:“出去走走也好。”

沈令善笑了笑。也觉得不错。白泉寺香火旺盛,素斋饭也非常好吃,她小时候就经常和祖母、娘亲她们一起去。

又想起了什么,说道:“祖母说可能要在那里过夜,大概要住两日的意思。”

“…过夜?”江屿忽然喃喃道。

“是啊…怎么?你觉得不好吗?”她听老太太的意思,好像之前也是这样的。而且白泉寺有点远,香客留宿也非常正常。可是江屿听上去有些不喜欢的样子。

“没有…”他低头看她,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只和她说道,“到时候我多派几个护卫跟着你。你不要乱跑。”

沈令善点头说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屿低头看着身畔之人安睡的眉眼,看她的额头,看她的鼻子,还有她抿着的嘴唇…好像怎么都看不够。江屿轻轻叹了一声。

…好像是之前压抑得太久了,如今就想寸步不离的把她带在身边,那种独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她应该不会喜欢的。她心里装着沈迳,装着椹哥儿,甚至是嵘哥儿…好像她可以把感情分成很多份。江屿轻轻拥住她的肩头,这样小小的身体里,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的感情?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江屿正静静凝视着她,眼神看上去漆黑深邃,好像看了很久…她愣了愣,小声的瓮声问道:“是睡不着吗?”

江屿道:“没有。”

但是已经这么晚了…她大着胆子凑过去了一些:“要我陪你说说话吗?”

他笑了笑,抚了抚她的鬓角:“不用了。睡吧。”

好像真的不需要。她看了他一会儿,也是真的困了,然后闭上眼睛,在他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第31章 程瓒

到了去白泉寺的那一日。江嵘要留在府上和椹哥儿一起念书,沈令善就和老太太他们一起去。

同行的有二房的二夫人郭氏和她的两个儿媳吴氏、葛氏,三夫人闵氏及儿媳何氏,嫙姐儿也带上了。

郭氏倒是没有带幼子茂哥儿,只和老太太说:“茂哥儿最近很用功,儿媳也就不带他出来了。”

婆媳间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一副很融洽的样子。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沈令善:“最近屿哥儿可还像先前那样忙碌?你是他的妻子,有时候要多关心他一些。”好像并没有因为上回纳妾的事情责怪沈令善。

老太太这话说得却是在理的,她的确该多关心江屿才是…不过好像她才是被关心的那一个。

便道:“孙媳知道了。国公爷近段日子倒是很少在书房留宿,戌正前就回屋歇着了。”

的确好了很多…以前江屿几乎每晚都忙到夜深,然后睡在书房。

老太太笑笑没说话。那样在意沈氏,又怎么舍得妻子独守空闺呢?今日不过去趟白泉寺,就派了那么多的护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害这个孙媳呢。

老太太就握着她的手道:“辛苦你了。”

沈令善摇了摇头。

和江老太太,大概只能做到这样表面和睦。纳徐樱为妾那件事情之后,江屿就去了一趟瑞鹤堂,不知道和老太太说了什么,总之事情是解决了,而且还说以后她不用再去给老太太晨昏定省,逢一逢五过去应个卯就行了。老太太也没说什么,平日里对她好像更客气了…这样也挺好的。

…好像没有比当江屿的夫人更自在的了。

当初在程家,就算是和程珏琴瑟和鸣的谢幼贞,在和婆婆叶氏的相处上,也是唯唯诺诺,受了一些委屈的。都说媳妇儿熬成婆,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吧。

到白泉寺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江家女眷一道在后山客房用了素斋饭。沈令善觉得挺好吃的,便多用了半碗,三夫人闵氏就笑着说道:“屿哥儿媳妇今儿胃口不错。”

不过是随便一句话而已,老太太就下意识多看了沈令善一眼。

她戴了一对明珠耳珰,珠辉却远不及她瓷白盈透的脸…她看上去比刚嫁进来那会儿更美了一些。那是一种被男人滋润呵护的娇态。

这沈氏进门也大半年了,和江屿那样的恩爱,倘若她的身体无碍,这个时候也该怀孕了…可惜,沈氏是个子嗣艰难的。

嫁给程瓒五年都未怀孕,如今这大半年又算得了什么?况且真正和江屿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三个多月罢了。

如此,老太太自然也没有多想。

午膳过后江家女眷便去大雄宝殿拜了佛。

郭氏从殿内出来后,就沿着石子路往放生池的方向走去。

白泉寺的海棠开得正好,满目花海,香气宜人。

郭氏行了几步,就就身后的丫鬟香凝说道:“可是瞧见老太太那副嘴脸了,江屿都那样对她了,她居然还巴巴的对沈氏好,真是笑死了…”

人总是忍不住去比较,特别是深宅大院里的女眷,平日也就围绕着这些事情了。大年三十那日,她不过说了几句江屿和萧太后的事情,老太太就那样责备她。而沈氏呢?老太太让她劝江屿纳妾,她反倒去江屿那边告了状,还让江屿过来和老太太说这件事情,据说那天可是把老太太气得半死。

郭氏心里有些舒坦。

不过看到沈氏那样威风,有人撑腰,心里更是不服气。

想到她家里那个…还是江屿的二叔呢,官阶却差了一大截。她这个当妻子的都觉得丢人,如今只盼着儿子能出息一些,给她找回一点面子。

香凝是郭氏最信任的丫鬟,就低声说道:“夫人这话还是别说了,仔细被三夫人的人听了去。”同沈令善那是出于嫉妒,和三夫人闵氏才是真正的妯娌间的较量。这些年郭氏和闵氏表面上不动神色的,其实暗地里一直在较劲儿,从生孩子,到各自的夫君,两人都是不相上下的。

郭氏轻轻嗤了一声,觉得老太太对闵氏好,也不过是因为江三爷争气一些罢了。

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还有妇人的声音:“小公子,您慢些,别摔着了。”

…紧接着,就有一个小小的身体直直朝着这边跑来,一下子撞到了郭氏的身上。

郭氏惊呼了一声,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才被香凝扶住:“二夫人,您没事吧?”

哪里能没事!

郭氏怒目朝着地上的小家伙看了一眼。

是个小男娃,穿了件墨绿小袍,戴了一个金项圈,系着长命锁。瞧着比她的幼子茂哥儿小一些,大概四五岁的模样,看上去生得胖嘟嘟,一张脸白嫩圆润,眉眼生得极少见的精致…连郭氏看了都愣了一下。

小男娃后面跟了一个穿秋香色褙子梳着纂儿的妇人,大概是乳母之类的,将小男娃护到怀里,一见郭氏这副打扮便知道到她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忙对她说道:“这位夫人,您可有伤着?我家小公子年纪还小,请夫人多多包涵。”

郭氏心里自然是恼火,可见这小男娃生得如此精致,又见他的打扮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也就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就拧着眉说道:“倒是没什么事。”

小男娃扬起脸冲着她咯咯笑了笑,当真生得非常的讨喜。

可郭氏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半点都喜欢不起来…

“…真是晦气!”人走了,郭氏气愤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叫了一声香凝,却见她一直转过头,还在看那小男娃走的方向,就问,“怎么回事?”

“二…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