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国公教自己唤过去,并没有替廖氏的一句话,反倒是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说锦儿在唐府如何,比如说自家二叔在边关的情况,亦或是自己怎么看待锦儿之类的。

若说他关心女儿在夫家的日子,说这些也正常。只是,这根本就不是话家常的时候。

那般感觉,让唐子默有些不舒服。他隐隐感觉得出,是试探。

难道认为岳母的毒,同唐府有关?

心中又是无奈又是苦涩,自己再如何,到底也不至于对妻子的至亲下手吧?

唐子默是想直接离开薛府的,但是…余光瞄了瞄旁边,想着她还在这儿,自己又如何能一走了之?一日之中,她经历的太多,自己着实放心不下留她一个人。

但是,他又迷茫,自己能帮得了她什么?或者,她早就不需要自己了。如她一开始话中的意思,对自己失望了吗?

心中总是难忍烦闷。

“你没有回去,不会有事吗?”明明二人之间有很多话能说,如锦却总是问着不着边际的话。

不是对他没有希冀,就是程度深浅的问题罢了。

“不碍事的,我让人回去禀报了,只说了岳母的身子不太好,所以我和你都在这留几天。”似是怕如锦多想,又补了句,“放心,母亲是个明理人,不会怪罪的。”

当真以为自己这么担心被唐夫人责难吗?如锦抿唇,却并不如何,只应了声。

“解铃还须系铃人,中毒不是一般的杂症,并不是说研究几味药就能清了的。”本是好意,出了口却又怕对方想歪,唐子默有些紧张地望着如锦。

什么时候,夫妻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岌岌可危?

如锦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坐直了身子将背后的迎枕取了放在一旁,幽幽道:“我明白,就是心里烦得慌找些事做。不早了,睡吧。”说着放下了帐幔,拉被子就钻了下去。

她面朝外躺着,半弓着身徒留后背对着自己,唐子默只能看到她一段雪白的脖颈和玉耳。想了想,也就跟着躺了下去。

躺下去许久,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如锦有些翻来覆去,似是难以入眠。说实在的,堆在心头的事太多,让她有些心烦意燥。她是想回趟唐府的,不说其他,便是秦霞那旁,自己就该有所调查。再且,她亦想知道沈愉的情况,想看看她醒来后面上的震惊,想看她面对后果时的无助。

她是如何和秦霞联系上的?又是谁出了主意,还有沈愉外面瞒着的男子在哪里?

那封信的内容不长,不过是提醒着沈愉让她小心,不能在自己面前露了马脚。说是不管自己如何试探、如何逼问,都不能承认。那信的执笔人,还以为情况来得及补救,吃准了沈愉只要闭口不答就能安然无昂。这是将自己想得太过愚蠢,还是觉得他们的计策多么高明?

落笔是:燕青。

这个人又是谁呢,郝洲来的吗?如锦想着,望着床幔转动眼珠,思考着其中的原委。是不是该让人去郝洲调查一番?看信中那名唤作“燕青”的男子说的无比自信,还说让沈愉等待,说过不了多久就会带她离开。

若是以沈愉为突破口,揪出这个男人,是不是就能知道自己被暗算的事实真相?如锦突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便就自沈愉入手!

或许,该放些消息出去,真的…

如锦正思量着这些,却发觉唐子默的大手搁在了自己的肩上,他的声音就响在自己脑后,“锦儿,你睡了吗?转过身,我有事同你说。”

第258章 用心经营婚姻

如锦自然是转了过去,正对上唐子默深邃的眼神,他的眼中加了几分忧郁,又似是不安。如锦面上平静,心下却有些不敢相信,他准备将实情告诉自己了么?

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难道他早前所顾忌的事现在都无关紧要了么?

他的手托着头,半枕着望着目露迷茫的妻子,笑道:“怎么了,不信我?”

好好的,竟是玩笑的语调。如锦一瞬不明,还是比较习惯他沉脸说话时严肃的语调。其实二人年龄本相差不多,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世的经历,让如锦对唐子默少了一份可信任的感觉。总觉得他太过年轻,又许是真的没有认真了解过,所以让期间总加了几分隔阂。

“在想什么?”唐子默突然凑近,伸手理了理如锦脸颊旁的碎发,而后也不等她答案,继续道:“早前我瞒你,并非我本意。你有你的想法,我亦我有我的打算。但不管怎样,隐瞒了你,是我的不是。”

道歉?

如锦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方式躺着。因为床小的缘故,二人本就贴的稍近,眼下一动,唐子默顺手就将她揽了过去。相隔很近,如锦的头搁在丈夫的胸膛前,耳旁清晰地传来他心跳的声音。

较之平常的频率,快了些。

唐子默没有放手,搭在如锦的腰际,轻道:“锦儿,你要知道,当我知道沈愉和大嫂要害你的时候,我的恐惧绝对不会亚于你。”咽了咽口水,“身为人夫,却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

下巴搁在如锦的头上,任由她的发丝在脖间骚动,唐子默深深闭了闭眼。

她,依旧没有回应。

“我让人去郝洲调查了沈愉,她原名唤作沈玉莲。沈家在郝洲不算是大族,但因为沈相的缘故,近几年发展的越发兴旺。当地家族,亦有一书香世家,期间有个少爷拜沈玉莲的父亲为师,自幼与沈玉莲青梅竹马,关系很亲密。那男子的才情与学识在郝洲是出了名的,只是也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参加高举。”

一个人苦读数十年,自然是想要金榜题名、衣锦还乡,但这人,居然没有去考取功名。

如锦的头微仰,不解道:“那户人家姓朱吗?”

唐子默微有惊讶,转而点了点头,也不追问她如何就知道的,“是啊,性朱。那男子全名朱燕青,同你大嫂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沈相让人将她接来燕京认为干女儿,这好事也就给搅了。”

“后来呢?”

“沈愉离开后不久,那名男子亦从郝洲消失了。我估摸着是来了燕京,只是眼下调查了好些日子,都没有消息。”唐子默说着,泄气地一笑。

如锦点了点头,再没表明些什么。

唐子默本以为妻子会很意外,亦或是追问着自己之后的事情,但她却出奇的平静。这样的反应,让他反而更加不安了起来,她什么都不问,是不上心,还是都已经知道了?

“秦霞呢,她同沈府有什么关系?”

秦霞能帮沈怜出面,阿萝对她言听计从,又能同沈愉联手,这其中若是没什么关系,谁信?

搁在妻子腰际的手顿了顿,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了解的更多。唐子默嘴边露出一抹无奈,自己不惜让夫妻的感情都出现了裂痕,隐瞒了许久的真相,原来她竟是早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她不能主动往前一步,先和自己交谈?难道她对这场婚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察觉出唐子默情绪的变化,如锦抬了抬眼眸,帐内的光线有些暗,只能勉强看出他的那抹苦涩。心中似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如锦轻道:“你若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

声音很轻,轻得听不出任何个人的情绪。

似是小时候因着好奇和陌生误食了黄连一般,心头苦涩的很,唐子默敛去情绪,只道:“你又想多了不是?我若是想瞒着你,便是连沈愉的情况,我都不会告知你。”

如锦更是无措。

“秦霞,她的出身来历,我也不甚清楚。”见着怀里的小人猛地抬头,唐子默滞了滞就继续,“她的生母不祥,听说只是靖安侯年少时在外面的露水情缘后才有了她。她正式进入秦家,还是秦老夫人不忍才怜她的。”

“咦,她不是秦府里的姨娘所出?”如锦吃惊。

唐子默点头,“不是的,只是后来进府后,认在了病逝的姨娘名下。”

原来是这样…

松了松怀里的如锦,唐子默正望着对方,眼神坚定道:“我没有骗你。”

“我没怀疑你。”

几乎是同时的,如锦就给了回话。见着唐子默微闪的目光,又道:“你既然告知了我,又怎么可能会说谎言?早前你便是知道我心有怀疑,却还是坚定地不愿告知我实情。你并不屑说谎,不是吗?”

想来,更是不擅长。

便是他上回说沈愉的香毒性不强,还说得极为心虚,一眼就容易被人看穿。眼下这种时候,他又岂会再有所隐瞒?

毕竟,自己从未逼着追问他答案。

如锦想,其实丈夫的心性,无形之中,还是了解些的。

“不过早前,沈愉是有偷偷与沈家来往。”郑重地望了眼妻子,又补充道:“她来往的人,是沈二姑娘,外人都不知道她们相识。”

沈家两位姑娘的事,她想来很清楚的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如锦并没有多少意外。不知是被窝太暖和,还是这下面床铺太窄,如锦往外面挪了挪,又道:“她们往来了许久吧?”

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妻子的小动作,但唐子默没表现出一分异样,缓缓道:“是的,关于沈二姑娘和秦霞的关系,我还在调查中。二人都不是在府上所生,又都是后来进的府,我想着她们是原就认识。”

“估计关系还不浅,否则秦霞又怎么会为了她而对我下那般的狠手?”如锦冷笑。

唐子默眉心微皱,她从来就没有打消过怀疑秦霞那茶中的问题。

“大嫂的茶,和沈愉的香,药效是混在一起的。”

就是早前有所预料,但唐子默突然的话,还是叫如锦愣了好一会。二人果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啊,难怪怎么都查不出什么。外人许是谁都不会有所怀疑,那二人间会能有什么密谋吧?

真高!

唐子默见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也不强要她交代些什么,大呼了一口气就道:“说出来,到底是轻松多了。”更似是感慨。

如锦的眸色渐渐变得明亮。他是不是也同自己当初期待的那般,等待自己坦白?却不想,旁边的人话落就松开了自己,再没一句,便转过了身。

睡觉了?

难道他会不想知道?

早前和沈愉的对话,难道他不质问下自己的行为,或是怀疑下自己?

见他没有动静,如锦复又躺在枕头上,心情却比早前还沉重。

“我…”欲言又止,是如锦心中的矛盾。

“我并不是跟你换什么消息,你不想说的,我不会逼你。”

那旁传来的声音让如锦早前所有强装的坚强都轰然倒塌,自己又必要这般据他于千里之外吗?手伸出搭在他肩膀上,只觉得对方很僵硬,如锦轻道:“当初去平易王府,沈大姑娘落水而亡,我凑巧发现了是沈二姑娘下的手。”

见他不动,如锦又道:“沈二姑娘暴毙,想来是因为沈夫人为亲女报仇。我从未想过过了这么久,居然会有人出面为沈怜不平,并且将矛头指向我。”

唐子默转过了身,看了如锦许久,摇头道:“我并不想知道这些。”

如锦愕然。

“你不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我在意的是早前母亲说你偷偷去见了陈家送殡的队伍。陈家,我一直不想提,因为我知道我提不得。不管你早前和陈浩宁是如何,我都选择了不过问,但是你想去送,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同我说出想法?”

唐子默似是真的有了恼意,语气也冷了些,“明明知道有人想要害你,你还出府。若是遭了别人的暗算,可怎么办?”

如锦彻底僵化了。

原来唐子默一直沉闷着、在意的,是自己的安全?原来自己一直误解了他,他在意的不是自己瞒了他多少,而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处境中。他,是真心实意的待自己,那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见如锦不说话,唐子默忍不住就将她搂了过来,“锦儿,我知道你心里藏着很多,也有不小的压力,我不逼你,只希望你珍重。”说完想起清晨沈愉的话,忍不住就解释道:“不管我俩的婚事是如何成的,但你该清楚,我从来不是个没主见的人。好多事情,或许你对我不放心,但我却要尽一个丈夫的责任。”

“早前让你置于那样的处境,我是又忧又愧。我知道你现在有其他的打算安排,但是请相信我,许多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在杠着。你这样累,这样自强,让我觉得自己做的不够。”

我真的在很用心的经营这场婚姻…这句话,唐子默留在了心底。

第259章 为什么喜欢你

许是因为昨夜里的谈话,又或是担心着廖氏的情况,次日天还未明,如锦就醒了。身子一动,就感觉到旁边的人动了动,她表情微滞。在唐府的时候,都是自己睡在里侧,而醒来的时候旁边常常是见不到他人影的。

早前方筑起的心墙,在他昨夜的一番话下似是又变得透明。心知不能沉迷于旁人给的温柔,不能全身心地托付与他,但当对方触及自己心中柔软深处的时候,却是难以控制地靠向他。

这不是说唐子默不可靠,而是如锦对自己的不放心、对周边一切的警惕。

她再不敢大意一分。

“醒啦?”温润而微带沙哑的声音响在耳旁。

唐子默睁眼,就对上妻子认真凝视的目光。眼神真诚,又夹了几分矛盾,他有些看不懂。

后者将目光收回,浅笑地应了一声。转而侧过身子,就欲掀起帐幔。然手还顿在空中,却被人自后抱了个满怀。如锦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他身前的被子横在二人中间。

唐子默半搂住如锦,贴着她的后背,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头侧在她的颈边,因为隔得很近,呼吸就吐在她的耳后。她的脑袋侧向旁边,似是想要避开。唐子默却不放她离去,只跟着过去,缠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困惑透着烦闷。

如锦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前也“砰砰砰”的直跳。这问话,飘远空洞,应是有苦恼、有迷茫,却被他说得如此平淡。如锦一下子茫然,这句话绝对比“我喜欢你”那类表白的话更让人紧张,或者说是揪心。

对、揪心。

如锦能感受到来自丈夫身上的那份忐忑,他说为什么喜欢上自己?

其实,答案,又有谁知道?

如锦沉默,唐子默反应过来,自己更是无奈。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很多遍,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好像就是突然的、没有前兆的,自己就认定了她,要定了她。为她奔波、为她担心、替她排忧、替她解扰,一切都是随性而为。

只是,一腔热诚的感情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这让唐子默觉得,这场婚姻的舞台上,从来只有他一个人在上演。而她,许是旁观者,许是又只是个路人、过客。

这样异常的感觉,让唐子默觉得心烦。

“锦儿,我感觉我都不再是我了…”唐子默幽幽的口气飘荡在依旧暖意的床榻中。现在的自己再不是从前那般,去哪在哪总时不时地记挂着她。本来以为这便是小家的温馨,成家后的欢乐。

但是,妻子对自己,太过冷漠了!

她曾说过,她的心里没有旁人…自己虽佯装不在意,做着表面上的潇洒,让她不必为这些事感到尴尬。但是心底里,到底也希望她能有所主动,有所表示的。

唐子默有一颗高傲的心,自小到大从没受过轻视、冷落。可是成亲月余,让他生生地感到了挫败!

他的心情不好。

如锦脑中产生出这种念头。身子微微放松,任由他抱着,想了想还是回道:“是我的事,让你烦忧了。”

受惯了这种客气的对待,唐子默将如锦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自己就问道:“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他锐利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如锦没有勇气低头。

他是觉得付出没有得到等同的回报吗?

到底是自己对不住了他。

秦霞如何,唐家如何,唐夫人如何,又关他什么事呢?他和自己交心过很多次,但貌似自己从不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是失了耐心,亦挑起了怒火。

如果他遇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燕京里随便一个闺秀,没有前世的怨恨,没有家族的羁绊,现在肯定不是这个模样。

他对自己是极好的,自己却总付不出全部的心。

思及此,如锦突然就靠了过去,就这样抱住唐子默,心生悔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对你的。”

唐子默身子明显一震,她怎么了?

感觉到她纤细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腰,隔着绫白的里衣紧紧抱住自己。唐子默突然想,是否是自己的话说的太严重了些?

说相信她,其实还是怀疑她。

她没有坦诚相对,自己亦做不到毫无保留。

“再给我一点时间。”如锦缓缓的出声。

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将有些事给查清楚了处理好了,让她从此真的放下过去,然后和他开展新的生活。活在前世的阴影下,到底非她所愿。

许是如锦服了软,唐子默反激动了起来,又问道:“再给你一点时间,你要时间做什么,是用来忘记什么人还是忘记什么事?”

如锦抬头,不解地望向他。

他从来都不曾逼过自己,亦没有过这般犀利的言辞。就自己那话一出,她便觉得唐子默定会应下,一如从前,体谅包容她的要求。

“我…”

见她这模样,唐子默又不忍心,终是叹了一声,“是我反应过激了。”

如锦再看他的时候,唐子默的眼眸已经恢复了清明,变得无悲无喜。

这样的他,让如锦的心又是一沉。因为自己的私事导致情绪不佳,终是影响到了旁人。

婢子们鱼贯而入,伺候着二人起了身,匆匆食过早膳就去了廖氏那里。董妈妈掀起帘子出来,招呼道:“姑奶奶、姑爷来啦。”

如锦点了点头,这才发觉她脸色不复早前的沉重,却是隐隐带着笑意。侧头望着她,只见对方笑了笑,禀报道:“姑奶奶,夫人醒了。”

满脸不可置信,“醒了?”

董妈妈颔首,继而道:“昨儿个半夜醒的。”

如锦再不多加停留,抬脚就往里走去。怎么会,太医明明说没有解药,明明说只能控制,并不能根除。这个时候醒来,是因为毒解了吗?

结果太出乎人意料,便是唐子默,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床前,罗帐下那躺着的憔悴身影,冬芝正一勺勺喂着她进食。

是真的醒了。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廖氏侧头,见着是女儿女婿,挤出一抹笑容,吃力道:“锦儿和姑爷来啦。”

如锦眸中晕着雾气,一声“母亲”就扑了过去。

冬芝忙退到一旁。

廖氏瞧着这般激动的女儿,摸了摸她的发又道:“好好的,可别哭了。你这样,母亲看着心疼。”

如锦鼻尖酸涩,仰头看着她还是只唤着“母亲~”

“锦儿,可别让岳母担心。”唐子默上前,扶着前倾向床沿的如锦就安慰。

廖氏的毒来的突然,去的更是微妙。

只是,谁都未曾追究一句是如何好的。如锦私下里问及冬芝和董妈妈,她二人都只是摇头,只说是昨儿个夜里三更左右的时候,老爷唤了她们进去。

夫人就是这般莫名其妙醒来的。

而廖氏,对自己的病情、毒情更是没有主动提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