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时变化了这般多?

但是如锦并不如何关心这些,只好奇地反问道:“大姐可以入土了?”

那案子,不是还没查明吗?

陈浩宁不作回应,紧紧瞅着她又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谈,就一会。”话音放软,透着几分莫名的期盼。

如锦心生不好,却又想不到哪里不好。

周边骑马的护卫可还都等着,不过是下车说上几句话,想来也不会如何。否则,她还真不确定,陈浩宁是不是会借报丧一事,让自己这个小姨子载他一程。

她下了马车,走到不远处的路旁,抬头直视了他还不待开口,陈浩宁却已经说了话。

“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槿儿!”

如锦面色一白,后退了步子逃避道:“姐夫,我不懂你再说什么。”

他却上前,扣住她的双肩,字字有力道:“我说你为什么会知晓我和她的一切,我说怎么调查都查不出你何时和落槿有了关系。我还想,你为何不关心你大姐,三番四次地勾起我的往事,让我忘不了她。槿儿,你回来了却不和我相认,你是在怨我,对不对?!”

陈浩宁的眼眸中含着懊悔、带着相思,又隐隐夹了几分喜悦,他自言自语般又道:“我知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证据确凿,我不得不信。你一直在强调清白,可是和他又是怎么回事?”

呵,就算知晓了自己就是花落槿,他所问的第一件事,依旧是关于她的清白。

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自己。

已谈不上伤心,更说不出会难过,如锦挣开了他的束缚,往后退上两步摇头道:“大姐夫,光天化日,你莫不是糊涂了?”

“怎么,到现在你还想否认?!”陈浩宁步子逼近,恼怒般质问道:“你明明就是她,你为何就不肯告诉我?”

这个事,自打四皇子肯定了之后,如锦已没有从前那般意外了。

陈浩宁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终究只是个路人…

于是,她缓缓又对上了他的目光,轻笑道:“姐夫,你想我告诉你什么?”

不同于一开始面对四皇子时的装傻充愣,如锦不再闪躲,带着不甘与愤恨,她目光阴鸷地问道:“告诉你,其实原先我就根本不知道四皇子的存在?告诉你,我是被你的亲生母亲和妻子设计毒害?还是说,让我承认了身份,再次受你们的侮辱?

陈浩宁,你是不是很意外?对,我回来了,但不是回来看你们夫妻恩爱的。你对不起我,难道还想我对你好言好色?老天爷是公平的,当初我含冤而死,如今你的妻子特死无其所。

怎么?现在来寻我,难道是怀疑我让人杀了薛弄芸?陈浩宁,你过来是在怀疑我,调查她的案子吗?!”

陈浩宁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会换来她如此偏激的言辞,眉头锁住,目中还透着几分迷茫,这还是当年那个温柔地似水般的女子吗?

她真的会是她?

他抿紧了薄唇,凑前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来找你,不过是因为知道这个消息高兴,我是真的高兴。”

如锦几乎能够肯定,便是四皇子将消息给了陈浩宁!

只是他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吗?难道他想将这个事闹得人尽皆知?不成不成,若是那样,自己还不被当成妖孽给杀了?

她突然生出一股惧意。

她还不想死!

但是,四皇子到底将消息透露到了什么地步?陈浩宁知道了,会不会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她突然想起方才在唐府时,薛弄熙的那双眼眸。她对自己说,会不会是曾经的花落槿回来索命,三番四次强调了陈家当年的事。难道…

她的心开始不安起来。

“槿儿,你不信吗?没有恶意的,当初的所有我的不在意了,无论事实如何,我这次都不愿再放开你。”陈浩宁说着,竟是不顾不远处唐家的车队护卫,伸手就拉起如锦的手。

她立即如闪电般抽了回来,往旁边侧了身子警惕道:“陈大少爷,我想你还没认清事实,我是有夫之妇!”

陈浩宁目光一暗,突然又抬头,强调道:“你本该是我的妻子。”语中,浓浓的都是失落。

如锦看的一瞬晃神。

陈浩宁却继续道:“当初是我糊涂,是我错放开了你,让你受了委屈。不过我已经知晓错了,我们就算恩怨两清,谁都不要再提,好不好?”

“好啊,姐夫。”如锦笑了笑,那声“姐夫”却唤得极其自然顺口。

陈浩宁握了握拳,忍住想上前的冲动,克制曾经面对她时不悦便露出不耐的习惯。他缓声继续好言道:“你别再如此唤我了。我不想你再怨着我,我也不计较从前,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如锦笑,毫不遮掩地讽刺道:“你如今是丧了妻子,婚姻自由。但我有丈夫、有家庭,为何要舍弃了跟你一起?”

对方露出抹陌生,诧然道:“我们的曾经,你忘了吗?以前我们每日都在一起,我们感情那么好、那么深…”

“前尘往事,我都给忘了。你方才不是说,从此恩怨两清。既然这般,何必再耿耿于怀?从今后,我们谁都不要再提及,过各自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如锦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她心中还是很担心,害怕陈浩宁一个激动,便将她的真是身份传扬出去。知情的人越多,她心里的惧意就越大。若真到了那样的地步,她的命运又会如何?

陈浩宁无比执着,“恩怨两清?一切回到原点?那你就是我的妻子。槿儿,你离开唐子默,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如锦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口气无比坚定地说道:“我不会离开他!”

陈浩宁眸中露出抹痛色。

“锦儿,怎么不等我就独自回来探望岳母?”

不知何时,唐子默已经站到了如锦身后,在听到她方才的回话后,心中蓦然松了口气。

第363章

见到唐子默理所当然地搂着如锦离开,见着他们钻入马车,见到他们相握住的双手,陈浩宁竟觉得心绞得极疼。

她,明明该是他的妻子!

往前冲了几步,可那声“槿儿”却似哽在了喉间,如何都唤不出声。目光聚在唐府标志的马车上,随着它渐渐远去。如今,她也是被烙上了唐家的痕迹吗?

他握紧双拳,薄唇抿得紧紧,竟是觉得口中有着极浓的血腥味。

她刚才决绝的话,丝毫不带感情,冷漠如此,洒脱如此,竟是一句“前尘往事,都给忘了…”她怎么能说的那般轻易?

这一年多来,他时刻回忆着从前,沉浸在有她痕迹的地方。似乎只有那样,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围,他便觉得从未失去过她。可现在,她忘了、她忘了!

陈浩宁还记得,去年中秋前在文国公府,她的眼眸和话意中总不乏难以掩饰的情分。那样的目光当时他不懂,现在明白,却是晚了。

不、不该这样的!

一时间,他心中布满自责和恼恨。若是去年就认出了她,现在她就该在自己身边吧?为何当她笑着让自己休了弄芸,娶她的时候,自己没有答应?若是答应了,现在又岂会是如此光景?

陈浩宁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绝望地望着滚滚而去的马车。

前世错过了,难道今生自己还要放开她吗?

不、他不愿意!

思及此,他转身大步离开。

“碌碌”的车辕声下,如锦靠在唐子默的胸前,环住他柔道:“子默,你怎么会来?”

唐子默温柔地搂住他,抚着他的后背缓气道:“有了上回的事,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好不容易又才见到你,若是再丢了可怎么好?”声音越发轻柔,透着莫名的深意。

如锦微征,明白他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有所担忧,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蹭在他身前就低语道:“放心,我不会再丢的。”提了这话题便觉得沉重,如锦抬头故作轻松道:“我也害怕又见不着你,所以特地多带了人呢。”

唐子默低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喃喃道:“不亲自陪着,多少人护着你都不放心。”

如锦吃吃地笑了。

他便拥紧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柔顺的乌发。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唐子默闭目,似乎格外享受。

如锦在他怀里,却并不安稳,她忍不住说道:“子默,他知道了,怎么办?”

“知道又如何,你已是我唐子默的妻子。”

“可是,以后知道的人会越来越多的。子默,我怕了…”她是真的害怕,依偎着他,心中有些难受,“若是我的身份公开了,被人拉过去烧了,可怎么好?”

唐子默推开她,一脸好笑地望着她就道:“真傻,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不怕我,但不代表别人不怕。再说了,母亲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之后会如何?她会不会觉得是我害死了她的亲生女儿?子默,若是她已经知晓了,又怎么好?”

对上她无错焦虑的目光,唐子默直又抱住她,“别怕,有我在。”

其实这些问题,他亦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不能奢望谁都和他一样珍视在乎锦儿,知晓她的身份后反而多了怜惜,不拿异样的目光去看她。但是如妻子所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就算是方才和陈浩宁做暂时的妥协,就算真的能稳住他,那么四皇子那里呢?他只要存了这个心思,便可以迅速传扬出来,闹得燕京人人皆知。

“子默,你也在担心,是不是?”

其实如锦知晓,她的丈夫只是个年轻的公侯之子,若要谈及手腕能力,根本比不上外面那些城府极深的人。这不能怪他,他本也无需如此费神。可是现在,就算他心中同样没有底气,但他仍然承诺护着自己。

他说,会陪着自己。

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伸手抚向他的额头,似乎想抚平那皱起的眉头,如锦轻轻地说道:“子默,不要再费神了,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唐子默抓住她的手,重复道:“别担心,我会陪着你面对一切。”

如锦重重点头。

马车徐徐前进,待等到了武国公府的门前,唐子默扶着如锦下车。望着那高大的门匾,二人相视一眼,如锦朝他点了点头,携手走去。

门口的守卫见状,忙行礼请安,又对旁边的人道:“快去禀报夫人和少爷,姑奶奶和姑爷回来了。”

廖氏病卧在床,薛燕青在院门口侯着他二人。

面对他,如锦有丝尴尬,对方却颇是自然地朝唐子默拱了拱手,跟着含笑冲自己喊道:“小妹,你没事了,快些进屋。”

你没事了…他确实是知晓的,如锦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

当初,子默也一定来寻过他吧?

如锦淡淡地回了句“二哥”,复低头往内而去。既然未曾想过成为兄妹,那句“小妹”,何必唤得如此顺口?

薛燕青被落在身后,望着那二人的背影叹了声气。

曾经,四皇子指着对面临窗而立的她,告诉那就是自己该恨的人,那就是耽误了自己和青莲一生的人。兜兜转转,她却成了自己的亲妹妹。而自己…曾经还害过她。

命运,总是如此玩笑。

廖氏靠在了窗前,董妈妈正伺候她喝了茶,听到门口处的动静,提了音道:“是锦儿到了吗?快扶我起来。”

才走到台阶处的如锦,有些错愕、有些不解。

唐子默低头看了看她。

发觉自己和他还紧握着,如锦挣了挣松开来,跟着正色呼了口气才踏进去。

冬芝已经迎了出来,“姑奶奶来啦,夫人总念叨着您呢。”

如锦还没有回话,廖氏极为兴奋的声音就传来过来,“锦儿锦儿,你回来啦?”伸出手臂,颇是激动急切地说道:“快过来,让母亲瞧瞧。”

如锦心中一紧,身后的薛燕青劝声道:“小妹,你快过去吧,母亲是真的很担心你。”

不知为何,如锦总觉得这话里夹了丝莫名复杂的深意。

第364章

廖氏的急切、薛燕青的热情,让如锦很是意外。如此场景,却真如一般母慈兄友?

她没有笑,唐子默亦没有笑。两人站在屋子中央,淡而有礼地同廖氏打了招呼。董妈妈搀着廖氏,狐疑地望着如锦,姑奶奶怎么不似从前一般跑到夫人身边?

廖氏面色滞了滞,有些疲倦的面容上透着几分失落。她被薛燕青扶回床沿上坐下,闭了闭眼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锦儿单独说说话。”

唐子默侧首看了看妻子,如锦冲他颔首。

房门被合上,唐子默站在薛燕青身旁,后者冲他拱手,“妹夫,我亦有些事想和你说。”

转身望了眼紧闭的屋门,唐子默跟着他离开了院落。

屋内极为安静,如锦等了半晌也不见廖氏开口,便主动上前道:“母亲,您想和女儿说什么?”同往日一般的话语,可少了从前的撒娇和亲昵。

“锦儿,母亲知道你是在怪我。”廖氏说着叹息一声,对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如锦依言走过去,如一般亲密的母女般共坐在床边,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满是笑容地伸手摸上自己的面孔。

廖氏摸了摸她的脸颊,颇为感叹道:“锦儿,你是母亲的女儿,我怎么舍得你吃苦?如今你回来了,心里对我有气有怨,我都不怪你。只是,燕青他是的哥哥,你们是亲兄妹。”

如锦目光一紧,试探性地问道:“母亲,我失踪的时间,您为何要隐瞒子默?”

她如此表现,眼眸中尽是愧疚,难道还并不知道自己非薛如锦?

廖氏闻言,松开了她的手,低首含泪道:“母亲并不是不要你,他们说了不会伤害你,否则我如何也不会允许他们带你离开的。锦儿,让母亲瞧瞧,你受苦没?”

如锦侧了侧身,避开她的碰触,起身追问道:“他们是谁?”

廖氏见状,面色落寞道:“锦儿,姑爷他是不是也知晓了?”

“他将我寻回来的,您说他知不知情?”纵然不是真正的母女,但这一年多来的相处,自己真的是将她当母亲般孝顺、依赖。她给了自己很多前世没有享有的,但现在…这段母女是到了尽头吗?

“府里、何时和四皇子有了联系?”

廖氏抬首,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过问这些。

如锦眨了眨眼,“母亲,您若是将我真当成女儿,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防备我。若只是顾忌唐府,您放心,我不会告知子默。早前您莫名其妙中了毒,后来又突然得解,当时您不愿多说,我也没有过问。

可作为子女,您有不慎,我担忧照顾,最后您却在防备我知晓真相。那日我回府,前一刻您还拉着我说话,但转眼就默许人将我掳去,甚至替别人隐瞒您的女婿。母亲,我实在是想不通!”

如锦的步子后退,不知为何,眸中微热。

廖氏立起身,往前伸手道:“锦儿,你不要怪母亲。”复又低头,喃喃道:“我没有防备你的意思。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想害你?此次若不是因为你哥哥,我是如何都不愿妥协的。”

如锦感觉到她的自责,而她的神色,真真切切落在眼中,不似作假。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锦的语调轻了些,“您当初中毒,也是四皇子的人所为?”

廖氏倏地抬头,诧异道:“锦儿怎么知道的?”

一听这语气,如锦心中就有了底。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是因为什么?”察觉到廖氏身子摇晃,如锦终是伸出手让她重新坐下。

廖氏想了想,懊恼回道:“你父亲行军多年,四皇子想他将兵法布阵的经历都写出来。”

果真是有所图谋。

“父亲,他写了吗?”

廖氏颔首,“你父亲原是不同意的,但当时我形势格外凶险,他不得不那般做。本只是想记上几场不紧要的战事,但四皇子太过精明,一眼就知晓他有所保留。我得了解药脱离了危险,你父亲自不肯再继续。但四皇子派来王梓,说了当年我产子的事。”

如锦见她极为内疚,还不得接话那哽咽的声音便又传来,“是我对不起你的父亲,让燕青这孩儿在外流浪了这么久。没能护主他,真是枉为人母…”

如锦拍了拍她后背,起身倒了茶给她,“您别伤心了,现在他不是回来了吗?”

“失散了这么多年,感情如何弥补得过来?”廖氏泪眼婆娑地望了眼如锦,似有感触地续道:“我将亦然当亲生孩儿般疼爱,最后却不是我的孩子。当年生他的时候是在路上,身旁只有你尚未出阁的四姑姑,才出生就车劳之苦…当时我就想,这孩子是吃着苦来的,今后一定要好好疼爱他。

可是他自幼就和你父亲就不和,不肯听从你父亲的安排,一气之下竟是就回了燕京。多年来总是聚少离多,不在我身边,就是想疼都没有机会。”

不难听出,廖氏对薛亦然还有着很深的牵挂。

“那您和父亲早就知道原先的二哥不是亲生的了?”

廖氏摇头,拿起帕子抹了抹眼睛才回道:“你父亲瞒着我,我并不知道。他私下寻找着,期间亦然挨打,我都跟他提过为何外面会有那样的传言,他还劝我不要放在心上。”

“后来,是父亲自己查出来的?”如锦愕然,她以为是王梓和四皇子主动逼迫呢。

廖氏点头,“查到了当年路上遇到的那对夫妇,是王家的老爷。”

“那当时旁边的,是二姑姑吗?”这是如锦一直好奇着的。

廖氏摇头,“不是。”否定后又睨了眼如锦,犹豫着道:“你知道你二姑姑为何总没有回过燕京吗?”

如锦听四皇子提过,是父亲和二姑姑…?

面上却只能摇头。

“你二姑姑自从嫁进王家便没有出过门,你姑父待她根本就不好,不允许她外出。身边有一房姨太太,格外宠爱,听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一块儿长大,之后心甘情愿不计名分的跟着他。你姑父怜惜她,便将她纳进了门。江南那边,该有王夫人出面的地方,全部都是那位姨太太在交涉周旋。”

这些事从来没听人说过,如锦纳闷道:“当初便是她们将哥哥抱走的?”

“是啊,就是他们抱走的。好似原先本是要充作养子,但回了府里才知晓你二姑姑已经生下了你王表哥。不管你二姑父如何不喜欢你姑姑,但他怎么都算是后继有人,哪还要再抚养别人的孩子?

那位姨太太原先就是郝洲人,便将你哥哥交给了旁人养育。早些年有些误会,你姑父待咱们家有些成见,哪还可能真将孩子还给我和你父亲?”廖氏口中透着浓浓惆怅,望如锦的目光有些心虚,“辗转了多少年,你哥哥好不容易才回到我们身边,我不想再失去他。”

虽然廖氏说的有些含糊,但如锦还是察觉到了端倪。若是王家老爷当真不喜欢二姑太太,又怎么会同她生儿育女?王梓之后还有弟弟妹妹,怎么看都不似无情。

还有那个误会,虽然说得是含蓄,但八成就是四皇子所说的那般。若是王老爷都知晓这段过往丑事,还会再碰一个不贞的女人?

除非,他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