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纳妾呢?”

“我···我···”翠花倔强的说:“我也是嫡妻原配。”

丁柔此时回头,一对梨涡含笑,翠花却感到冷意,“六小姐,奴婢说错了?”

“也说不上错了,单单为难女人算不上本事,要是我的丈夫敢纳妾,我会让他有苦难言,你要记得吃苦时你一直陪着他,有钱享福了却起了花花心思,这样的男人不给他个教训还以为女子都是好欺负的。”

翠花后背一凉,不知为何她相信六小姐真能做到让男人苦不堪言,不,也许是生不如死,翠花真心的说道:“六小姐,让奴婢跟着您好不好?”

在六小姐身边能学到很多,丁柔看了看翠花,“你长得比我好看,跟你在一处不自信都被你比下去了。”

同美人在一起,压力很大,话虽然是这么说,丁柔始终笑意盈盈,翠花为丁柔打下手,“六小姐不会被奴婢比下去的。”

丁柔嗅了嗅饭香,微阖眼眸,“翠花再问你一遍,不后悔吗?你要知道我不会回丁府,上了我的船就收了下船的想法。”

丁柔目光灼灼望向翠花,唇角微扬:“现在后悔来得及。”

“六小姐,我跟着您。”

丁柔点头算是收下了翠花,显得很高兴的翠花越发的明艳动人,丁柔看得有点呆,美人啊,真是美人,谁说女人不爱看美人的?

“翠花,你的名字是谁取的?有特别的涵义?”

翠花摇头道:“是进府当奴婢时随口叫的,以前奴婢叫二丫头。”

丁柔笑道:”我送你个名字可好?”

丁柔对翠花这名字实在是无好感,难道她要上酸菜吗?翠花点头道:“请六小姐赐名。”

丁柔想了想,“岚心,你就叫岚心。”

“谢六小姐。”确实比翠花好听,岚心很喜欢这名,丁柔道:“过两日我教你写你的名字。”

岚心连连点头,丁柔做好了饭菜端着托盘去和柳氏分享,没进门就听话音:“柳姨娘,别嫌少,现在生意难做,只有这么多银子。”

 

第八章 温情

 ps求收藏,求推荐票,尤其是推荐票投给夜吧,第一次尝试架空起点低的女主,夜心里没底啊,就快被甩下去新书榜了。

“就不能多一点?不到一两银子,实在是有点少,刘妈妈我知道你难,可为了六小姐的病,不怕你笑话,我没剩下什么,六小姐调养身子还得用银子,眼看着六小姐受苦,我不落忍。”

“柳姨娘,不是不肯帮忙,绣品荷包卖不上价儿,庄子上虽说离着京城近,一来一回我也得坐马车,我都走坏了好几双鞋了,弄个三瓜两枣的辛苦钱,京城大户人家都有针线上的人用不上,小门小户的能买多少?柳姨娘,不是看你太辛苦,我是懒得管这事。“

“那···那···”

丁柔听得出柳氏是动了心,具体卖多少银子丁柔不知道,像柳氏这么做生意丁柔就没见过,怜悯能提高价格?将底牌全都翻开,柳氏不是明摆着告诉刘妈妈,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不卖东西就没法吃,商人还不得死命压价?丁柔也碰见过良商,但那都是做生意做得极大的,他们懂得为商之道,那位刘妈妈不过贩卖些绣品为生,小商小贩多赚一点是一点,糊弄柳氏这样的,刘妈妈肯定很擅长。

丁柔挑开门帘进屋,笑盈盈的柳氏道:”娘,吃饭了。”

桌子上放得是荷包等绣品,丁柔一打眼,柳氏的配色花样都不错,丁柔不了解行情,也可看出柳氏的女红很好,目光略略在同柳氏对坐的刘妈妈身上停了停,丁柔有了主意,笑着问:“娘,她是?”

柳氏对于女儿丁柔突然进门很吃惊,绣品都来不及收,以前的丁柔不喜欢柳氏卖绣品,柳氏是偷偷的绣,偷偷的卖,不敢让丁柔知道,今日逼不得已才趁着丁柔不在时和刘妈妈见面,柳氏有些后悔,早知道丁柔做饭这么快,就不跟刘妈妈磨叽了,直接卖了,丁柔也不知道,柳氏慌忙收拾绣品,“我···我是···闲着时绣了些···”

丁柔看得出柳氏的懊悔和紧张,十分的无奈,今日没发现的话,你还得被刘妈妈坑,一时不注意都不成,丁柔道:”岚心,帮娘收拾在桌子。”

岚心清脆的应了声,帮柳氏收拾,刘妈妈先是让手持托盘唤柳姨娘为娘的丁柔弄愣了,后又吃惊于岚心的美貌,刘妈妈被丁柔扫了一眼后,再也坐不住的站起身,丁柔是微笑着,可刘妈妈就有中说不出的紧张,“六小姐安。”

“六···”柳姨娘像往日一般称呼丁柔,岚心偷偷的拽了柳氏袖口,柳氏改口:“小柔,她是刘妈妈。”

“哦,原来是刘妈妈。”

丁柔笑意深了些,“听娘说过你没少关照我们,天也不早了,用了饭再回去吧。”

丁柔没说绣品买卖还是不卖,刘妈妈一是想要柳氏亲手绣得绣品荷包,针脚又细又密,卖得很好,刘妈妈不愿失去柳氏的绣品,二是饭香扑鼻,刘妈妈有些饿了,能省一顿也可给家里的小孙子买块糖吃,“难得六小姐开一次口,我留下就是了。”

丁柔笑着点头,“刘妈妈不必客气。”

见桌子收拾好了,丁柔把托盘放下,从柳氏手中夺过装绣品荷包的包袱,柳氏紧张的看看女儿,“小柔。”

丁柔拍了拍柳氏的手臂,“我没怪娘,凭本事吃饭挺好的。”

柳氏明显松了口气,女儿明白就好,至于刘妈妈压低价格的事儿,柳氏自动的交给丁柔处理,丁柔紧了紧包袱后,随手放柜子上,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笑道:“刘妈妈别嫌弃饭菜简陋啊。”

刘妈妈的目光一直注意着绣品,又瞧不出丁柔的心思,讪讪的说:“哪能呢,六小姐亲自下厨,饭菜闻着都香,旁人做不出这味道。”

不会亏待自己的丁柔,将厨房李的材料都用上了,一碟鸡蛋炒肉,一碟竹笋,一碟卤味鸡块,一碟炒莲藕,再配个飘着绿叶的蛋花汤,滴了两滴香油,菜色寻常,荤素搭配,色泽光鲜,闻起来很香,引人食指大动。

落座后,丁柔本想让岚心也坐下,但看岚心是不会坐的,奴仆关系丁柔现在无力改变,先这么着,丁柔从进来后就一直暗自观察刘妈妈,得出结论刘妈妈是舍不得放弃柳氏的绣品的,丁柔不肯吃亏,自己既然穿越了,总不会再让柳氏欺负,经商讲究的是双赢,真把刘妈妈得罪狠了,她没得赚头,绣品照样卖不出去。

以柳氏和岚心的样貌,丁柔也不放心她们坐马车去卖绣品,虽说听岚心说过大秦现在国泰民安,可要是碰上个纨绔子弟上哪说理去?再没绝对实力之前,丁柔得将事情考虑周全,不能贸然行事,丁府是靠不住的,丁柔也不愿再求到她们面前。

在酒桌上谈生意,丁柔很拿手,丁柔记得古代是食不言寝不语,丁柔不知道大秦朝什么个规矩,能不能说话?料想刘妈妈敢留下用膳,也没讲丁柔母女当成丁家的主子看,刘妈妈吃得很香,时不时的啧啧两声,“六小姐好手艺,不错,不错。”

丁柔给柳氏加了块卤味,是鸡大腿肉最多的,柳氏眼睛湿润了,动嘴:”小柔,你吃,你吃。”

丁柔笑着摇头,“我不爱,娘吃吧。”柳氏捧着碗,女儿给她夹菜了,就是毒药她吃得,“很香,很香。”

“香就多吃点。”丁柔又为柳氏弄了竹笋,柳氏看了看菜色,方才光顾着高兴欣慰了,现在才想起来,丁柔一顿饭把半个月的材料都用了,柳氏瞧了一眼裂开三梆子使劲吃的刘妈妈,心疼得很,可见丁柔笑脸,柳氏想着丁柔病情好转,也不用她总是看着,女儿又不在像以前那般反对她卖绣品,柳氏不仅仅晚上能绣,白天也可以,不用再避着丁柔。大不了她再辛苦些,多敖几夜多绣些,价儿虽说低一些,数量多也可持平,能和女儿在一处,柳氏是不怕吃苦的。

刘妈妈吃着饭,眼睛却一直看着丁柔,不愧是大家小姐,用膳时和她们不一样,斯斯文文的,夹菜动作说不出的顺眼,刘妈妈不自觉的将丁柔的动作记在心里,回去也颠簸一下孙女,等孙女长大了许是能配个好人家,就算是嫁给农户,有小姐的左派,夫家也会高看一眼。

 

第九章 挣钱

  ps故事是强悍精明型的女主,夜求收藏,求推荐票支持。

丁柔饭量不大,大多时为柳氏布膳,柳氏这顿饭是吃的最开心的,孝顺懂事的女儿柳氏吃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丁柔见刘妈妈夹着鸡蛋到碗里,活着饭一起用,随意的问道:“鸡蛋多少铜钱一枚?”

“两枚铜钱一个,六小姐不晓得大多人家养鸡下蛋都舍不得自己用,卖到大户人家去。”刘妈妈似解释她贪吃的原因,赞叹:“小门小户除非养病煮个鸡蛋吃,寻常时吃不到,六小姐好大方。”

丁柔将这条消息记下,主动为刘妈妈布膳,刘妈妈感动莫名,在庄子上的庶出小姐也是丁家的小姐,丁柔并不觉得失身份,也不碰触丁柔底线,好奇的问道:”粟米多少铜钱一斗?猪肉多少铜钱一斤?布匹多少铜钱一匹。”

丁柔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刘妈妈能得小姐下问,当然是知无不言,刘妈妈仿佛在显摆她见多识广,大事小情她都知道,滔滔不绝,丁柔时不时插上一句,让刘妈妈往丁柔设计的轨道上走,别看刘妈妈说得多,丁柔几乎不太说话,但掌控着谈话的始终是丁柔。

记录消息,反馈总结,丁柔很容易衡量出大秦朝的物价,自给自足的封建小农意识,穿越夫妻很难对抗根深蒂固的封建制度,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想改变这种君权至上的制度,毕竟他们是皇帝皇后,位于这个社会的金字塔顶端,换做丁柔,也也不一定会想着改变。

丁柔突然问道:“刘妈妈也说我娘女红很难得对吧。”

刘妈妈点头,这话她说过,丁柔笑盈盈的道:“刘妈妈一看就是实诚人,娘,刘妈妈给你多少银子收绣品荷包?”

柳氏小声的说:”有一两银子。”

“娘,你是在说笑吧,刘妈妈怎么会给你一两银子?绣品荷包不说上面的刺绣针线,就是布匹也合不上啊。”丁柔吃惊的道:“刘妈妈方才说过一匹好布料值二两银子。”

丁柔话语很快,堵住刘妈妈打算解释的话,“就算是零头碎角,您用得布料都是丁府时得的,也应该比常见的贵一些,扯上一身花布衣服还得百枚铜钱,绣品荷包如同刘妈妈说的,农户用不上,大多都是有些闲钱的人家,他们难道不识货?”

柳氏已经被丁柔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曾想过女儿所说得这些,也不曾比较过,只知道绣荷包可卖银子,丁柔见再也吃不进去饭的刘妈妈,笑容不改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刘妈妈不是被人骗了吧,谁这么可恶,赚点辛苦钱容易吗?”

刘妈妈脸一红一白,“六小姐···”

丁柔抢道:“娘,你刺绣又累眼睛又累心,女儿看着心疼,我估算了一番,咱们养鸡养鸭也能够过活,兴许挣得更过些,您就别再辛苦了,从丁府里带出来的布料留着吧,我将来有用。”

“饿···好···”柳氏手里哪还有多少丁府带出来的布料了?丁柔在桌子下面捏了一把柳氏的手腕,示意一切听她的,柳氏是女儿至上的人,但没学会说谎话,垂下头不再吭声,丁柔看后暗自摇头,这样心软善良的女人,能在丁府得宠生下女儿,老天给她开了多大的金手指?

丁柔突然对丁府的当家太太感兴趣了,这嫡妻做得有手段,有能力,有心胸。

“六小姐,养鸡养鸭辛苦啊,赶不上刺绣。”

丁柔笑着摇头,吐出一长串话,“刘妈妈没算明白,其实养鸡养鸭的本钱比绣品荷包低,收入也多,就算鸡鸭卖不出也能自用不是?绣品累眼睛伤身,还挣不到银钱,我们住在庄子上也用不上荷包,再说了我和娘总是丁府的人,月钱也是有的。”

丁柔详细给刘妈妈算了一笔账,一串数字成本核算啥的,大字不识一个刘妈妈哪里会懂,丁柔自始至终脸上带笑,语调轻快悦耳,丝毫没看不起刘妈妈的意思,也没提一句她贪了银子,刘妈妈是个敞亮人,虽然爱占便宜,但心眼不坏,能出来贩卖绣品也是一定的眼光的,听不太懂但她能感觉出丁柔说得是对的。

“六小姐会养鸡养鸭?”刘妈妈是不信的,丁柔故作神秘的笑了,“我曾看过一本书,书上有养鸡鸭鸭的秘法。”

刘妈妈心痒得很,她家也是养鸡养鸭的,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六姑娘是读过书的,许是你能有法子呢,刘妈妈对丁柔再不敢轻视,见她不愿意说,放下筷子,懊恼得拍了拍脸。

“刘小姐,我实说了,柳姨娘的绣品银子我给少了,可我也难,你们好在有月钱,我家上上下下七八口,小孙子刚会跑,我守寡多年,里里外外都靠我撑着,儿子是个憨厚的,除了中种地啥也不会,大孙子今年十岁了,我想着送他去学堂,总好过祖祖辈辈都是睁眼瞎,也有个盼头,俗语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我也不忍他挨饿。”

听刘妈妈说得可怜,柳氏泪盈盈的,丁柔也有同情之心,但她现在什么状况?哪有资格同情资助他人?丁柔道:“刘妈妈,你别多说了,这绣品呢···不是不能给你,但价钱得公道合理,你有难处,我们能帮就帮,但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你说是不是?”

刘妈妈抹了抹眼睛,道:“是,六小姐说得是,我这次不图挣钱了。”刘妈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裹了好几层,层层打开后,里面是散碎银子,刘妈妈咬了咬牙,将大半的银子放在桌上,丁柔估算了一番,应该值这个价儿,笑盈盈收了,”刘妈妈一会便把绣品荷包取走。”

“哎。”刘妈妈点头,丁柔眼珠一转,“过几日是重阳节?”

“是,半月后就是九九重阳节。”

丁柔眼里溢满笑,睫毛眨呀眨的,“刘妈妈想不想趁着重阳节赚一笔银子?”

刘妈妈见丁柔信心十足的样子,不觉有些心动,不敢将丁柔当成十岁不解事的小姑娘,“赚银子谁不想?六小姐,有法子?”

丁柔笑了,捻着银子,“生财有道,银子是赚不尽的,就看刘妈妈能不能瞧出其中的商机。”

 

第十章 剪纸

刘妈妈心里更痒了,丁柔偏偏在此时细嚼慢咽,刘妈妈忍了忍,问:“六小姐说得商机是?我可不是望本的人,请六小姐在指点一二。”

丁柔并不是故意吊着刘妈妈的胃口,她是在想以当下的条件,该怎么做才能既赚到银子改善生活条件,又不会引起太大的麻烦,丁柔回想本尊九九重阳节的记忆,不得不说大秦朝开国皇帝特殊喜好,很重视九九重阳节,皇后不喜欢富贵牡丹,偏爱菊花,大秦朝国花定为了菊花。

上位者的喜好贯穿大秦朝,从定下国花后,百姓也都喜欢菊花,每逢九九重阳节是大日子,家家户户都会想尽办法弄盆菊花应景,实在没银子人家弄一朵菊花也能凑活,专门用于养菊花的商户早就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菊花预备大赚一笔,丁柔现在养菊花是来不及了,况且她也不会侍弄菊花,勋贵重臣府上都有暖房,他们有专门人饲养菊花,丁柔记得丁府的玻璃暖房里养满了各各品种的菊花。

“小柔,要不咱们也买一盆菊花?”柳氏见女儿沉默,又想偏了,“娘还有一块玉佩,再加上刘妈妈给的散碎银子,够银子买一盆菊花,虽说比不上府里的,但我觉得是···”

“我又不喜欢菊花,浪费银子买菊花做什么?重阳节那日我陪娘出去走走,摘茱萸。”

柳氏眼里溢满喜悦,连连点头,“好,好,娘和小柔一起去。”

丁柔看了眼跃跃欲试的岚心,她是个爱玩爱闹的小姑娘,笑着说:”岚心也一起去。”

“谢六小姐。”

岚心屈膝,丁柔从中可看出大秦朝对重阳节的重视程度,据说这一日皇帝不朝封笔,文武重臣也不用去衙门,跟过大年似的,丁柔对大秦的开国皇帝皇后多了几分兴趣,如果能有本记载他们生平的书该多好,丁柔好很想了解一番。

刘妈妈不耐的打听:“六小姐重阳节可着心意玩闹,银子不能不赚。”刘妈妈瞧出来了,丁柔大病一场后变了许多,对柳姨娘孝顺,处事沉稳不好糊弄,老话说人死去活来后定会有所感悟不同,六小姐就是这样的。

“绣活如六小姐所说,熬心熬力,您也不忍看着柳姨娘辛苦不是?您有主意,我空有把子力气。”

刘妈妈的意思很简单,她们和在一起赚银子,刘妈妈相信丁柔有法子,哪怕丁柔曦现在不过十岁,刘妈妈看着笑盈盈的丁柔,心里更确定上一些,她的孙女还比丁柔大上一岁呢,可比六小姐说话行事差远了去了,丁柔凭着几句话不打不骂就将自己占得便宜交出来,这份本事刘妈妈不曾见过,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说话行事与众不同。

“菊花寻常百姓人家卖不起,可剪纸都能买得起。”

前生丁柔的母亲有祖传剪纸手艺,丁柔学了几招,大秦朝的剪纸不普及,大秦都城燕京师没剪纸艺人的,寻常百姓在重阳节这日就连菊花瓣都不肯放过,又好看又便宜的剪纸贴在屋子了,也算是应景了,太复杂的剪纸丁柔也不会,但剪朵菊花却能做到,如果条件准许得话,丁柔还可以扎成纸花,不知道大秦的纸张能不能达到要求。

“剪纸?六小姐什么是剪纸?”

“你等等。”

丁柔让岚心收拾桌子,翻出家里的一张白纸,丁柔摸了摸改良过的纸张,跟现代专门用做剪纸的纸张没法比,丁柔暗叹古代到底哪好?她一点都不喜欢穿越。

脑海里勾画出要剪的菊花样式,丁柔先折纸,再拿起绣花时专门剪绣线的小剪子,刘妈妈看着丁柔手中的剪子在纸上移动,纸屑落下,丁柔嘴角一直是上扬的,看得出很愉悦,柳氏吃惊女儿这项手艺,她何时学会的?在丁府里,丁柔和柳氏不亲近,十天半月都见不上一面,柳氏只能偷偷的去看丁柔,不敢让丁柔发现了,所以柳氏虽然意外,但也没往深处想。

丁柔收了剪刀,将手中的纸张展开,平铺在桌上,两簇菊花盛开争艳,刘妈妈揉了揉眼睛,“六小姐,我长了见识了。”

只是一小会就能剪出菊花,要比刺绣快得多,划几剪子就行,刘妈妈面带欢喜,“这法子可行。”

“成本不高,胜在量产,贫苦百姓家都买得起。”

丁柔对剪纸的定位就卖几枚铜钱,勋贵人家是看不上的,“我恍惚记得你孙女也有十岁了?”

“六小姐好记性,转过年就十二了。”

“明日你让她来庄子上,我教她剪纸,多几个人动手能快些。”

刘妈妈吃惊不小,站起身朝着丁柔叩拜,声音呜咽:“我代招弟谢过六小姐大恩。”

丁柔怔了怔,才记起古人对于师傅,对于祖传手艺是保密的,招弟这名真有趣,“这没什么,刘妈妈快起来。”

丁柔虚浮了一把,”我没教过谁剪纸,许会脾气不太好,刘妈妈可不许见怪啊。“

“她如果不好好学,六小姐尽可揍她。”六妈妈脑筋灵活着,学了这门手艺过年也可剪年画,也能卖钱。

刘妈妈千恩万谢后出了庄子,丁柔安排岚心买些弄些带颜色的纸张,剪出来效果更好些,丁柔说:“岚心,我教你剪纸?”

“奴婢笨拙,怕是学不会得。”

丁柔笑着摇头,“很简单的,一点都不难学。”

丁柔手把手的教岚心,一会功夫丁柔就佩服起古人的领悟能力,岚心学得比她当时还快,还能带创新的剪法,剪出来的菊花活灵活现线条流畅,丁柔受了打击,”岚心,你是笨拙?你可知当初我剪坏了多少张纸?”

岚心抿嘴笑着,越发的炫目好看,她知道六小姐虽然嘴上抱怨,其实心肠很好,丁柔看着岚心,这副好相貌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蕙质兰心的岚心不好嫁人,大户人家看不上岚心出身,不会聘岚心为在正妻,平民百姓之家又保不住岚心,好在岚心年岁不大,等几年再看吧,丁柔可不忍随便就让岚心嫁人了,岚心是难得有骨气女子,不为妾,就冲这话丁柔就会帮着岚心。

 

第十一章 孝道

烛光点点跳跃,斜歪在才床榻上看书的丁柔换了个姿势,剪纸的事丁柔全然交给岚心搞定,丁柔下午受了刺激,虽然丁柔知道天赋的重要,她不可能事事要强争胜,可对于岚心在剪纸上的天赋,丁柔叹为观止。如果母亲还在话,会很喜欢岚心,当时丁柔学剪纸时,笨拙的可以。

既然岚心有此天赋,丁柔给岚心充分发挥余热的机会,将剪纸大业全部交给岚心负责,岚心第一次承担大责,显得有点紧张,丁柔讲道理后,岚心热泪盈眶发誓一定完成六小姐交给她的事,丁柔感叹古人的淳朴,她还有好多鼓励煽动性的话没说呢,丁柔不是偷懒,一是她发现了让她感兴趣的书,可了解大秦朝,二是岚心不让丁柔再动手,她已经学会了剪纸,丁柔是六小姐岂可辛劳?

于是丁柔被‘逼着’看书去了,丁柔喜欢阅读,各式各样书都爱看,尤其现在丁柔对大秦朝很感兴趣,读书一时忘记了时辰,书本上是有简单的标点符号的,丁柔不用想就知道又是那大秦开国皇帝皇后的‘创举’德政,丁柔不管当时是不是受到阻力,反正她现在看书很顺利,这也是穿越到被穿越者改变的历史中不多的福利了。

丁柔本身就认识繁体字,看书并不吃力,唯一让丁柔不满的是身边的书本大多是诗词歌赋,好不容易找到本游记话本,说得是让丁柔牙疼反胃的故事,故事里的妻子操持家务孝顺奉养公婆,全心辅助丈夫读书,丈夫金榜题名后,得丞相千金看重,丈夫倒是没抛弃糟糠之妻,但故事结局是劳累半生的妻子自甘出身低微帮不上丈夫病身亡,丈夫悲痛欲绝,最后还是娶了对其恩重不离不弃的丞相千金,位极人臣享尽富贵。

当然其中有丈夫对发妻的敬重,对丞相千金的爱慕,总之丁柔总结了陪伴他多年受尽苦处的糟糠之妻成了他的责任,为了名声升官他不休妻,丞相千金是他的知己,丁柔看到此时,唇边噙着笑,她怎么就没穿到这本书了去呢,她会让负心薄幸,虚情假意的男人付出代价,同时丁柔对那名几乎是委屈死的发妻格外的气愤,她这不是给丞相千金腾地方吗?

就算是腾地方,也不能便宜了他们,丁柔看得极其的不舒服,“哀其不幸,恨其不争,她太愁人了。”

丁柔对此很难接受,吃苦受累的时候是贤妻,等都享福了,却成了责任?丁柔不禁想到大秦的开国皇后,那位穿越女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这种只为成全男人花心薄幸的故事,就应该烧掉,丁柔原本的记忆里,好像这本书挺红的,广为人知。

“小柔,泡泡脚。”

柳氏端着铜盆走进,见女儿气冲冲的,问:“小柔,你不高兴?”

丁柔可没让长辈端洗脚水的概念,从床上起身,踏着软鞋接过铜盆后放在床榻边的踏板上,按着柳氏坐在床上,柳氏见书被扔得远远的,书上仿佛还有抓痕,柳氏还记得丁柔下午找到书看时的愉悦,怎么这一会就反过来了?柳氏不识字不知道书里说了什么,想到女儿丁柔一向要强不愿服输,便道:“我估算了,剪纸都卖出的话,咱们就有闲钱了,娘帮你请个夫子。”

柳氏很淳朴,以为是丁柔又不认识的字才会如此生气,丁柔坐在柳氏身边,丁柔到是宁愿不认识那本书上的字,“娘,有钱了也不用请夫子,他们是教不了我的,咱们得积德,气坏了夫子就不好了。”

丁柔不用想就知道夫子教导的是什么,三从四德,女戒女则,以丁柔的脾气她能受得了才奇怪了,丁柔的辩才那是经过锻炼的,古代夫子远不是对手,真若惹毛了丁柔,把夫子气坏了,造孽啊,丁柔可不想担着人命,越是迂腐的文人,气量胸襟不大,这类人一般都看不上女子,张口闭口不离妇德,将他们气吐血丁柔自信还是能做到的,但总不是好事。

丁柔看不上这些,但她同样知道深处古代,哪怕被穿越者改变的历史时空,她也只能选择融入其中,丁柔守得住底线,在条条框框之下活过得好,让身边得幸福就是目标,丁柔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也没拯救世界破除落后封建制度的大无畏精神,丁柔过上舒心的好日子,有钱有田,找个顺眼有调教潜力的丈夫,生养几个孩子,优哉游哉的过完这辈子。

“小柔。”柳氏被丁柔逗笑了,自从女儿清醒之后,柳氏也学会笑了,“不许胡说。”板着脸训了女儿。

丁柔瞧得出柳氏怯生生的样子,看来以前她不敢训丁柔,丁柔对柳氏有孺幕之意,现在却无法做到为柳氏洗脚,却道:“娘,以后端水的事儿,我自己来就成了,我还孝敬您呢,哪有反过来让你为我端水洗脚的。”

“小柔,娘愿意,娘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只要娘的小柔平安。”

丁柔沉醉在柳氏眸光中的慈爱中,丁柔知道柳氏不是说笑,她为丁柔什么都肯做,丁柔垂头想了一会,身子放低放软,为柳氏除了鞋袜,柳氏慌张的拉丁柔,“不成,不成,小柔,我···我自己来。”

丁柔将柳氏的脚按在了水里,她记起丁柔病重时,曾经是失禁过,柳氏一边哭一边为丁柔收拾干净,每晚不敢睡觉,就坐在丁柔身边照看着,这些丁柔都记得,为柳氏洗脚不是丁柔做的,是为了柳氏真正的女儿唯有的孝道。

“小柔。”柳氏眼泪盈盈,她不曾想过有这一日,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只会一遍一遍的唤女儿的名字:“小柔,小柔。”

丁柔开始还有些勉强,但后来再不会觉得勉强,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时候,丁柔也是帮着母亲洗脚的,母亲也是像柳氏这样笑着,丁柔勾了勾唇角,原来将柳氏当成母亲孝顺并不难,丁柔声音轻柔,”娘,我会一直保护孝顺你。”

穿越了不仅要让自己过得好,还要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幸福,至于仇人···丁柔从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第十二章 隐患

  洗漱后,丁柔倒了洗脚水,恰好见到岚心屋子里隐隐有烛火,丁柔敲了敲窗,“岚心不许熬夜,快去睡觉。”

“知道了六小姐。”丁柔直到烛火灭了,才向自己屋子走,跨进门槛的脚抽回,丁柔说:“岚心,我告诉你不许熬夜剪纸,明天没精神我可不依,要讲究效率懂吗?”

岚心暗自吐了吐舌头,六小姐变聪明了,岚心放下打算借着月光剪纸的心,“奴婢记得。”爬上床榻,能得到六小姐关心,一直为奴为婢的岚心感激涕零,为六小姐死了都甘愿的。

丁柔这才回屋,明日得同岚心说说熬夜的坏处,身体是本钱,银子总有能挣到的时候,熬坏了身体却是银子买不来的,当见到柳氏唇边含笑,借着烛火刺绣时,丁柔深感无奈,看来需要教育的还有柳氏,丁柔霸道的从柳氏手中夺过针线,随手扔进针线篮子里。

柳氏显得不知所错,“你生娘得气了?”明明女儿不反对她卖绣品的,丁柔爬上了床,对于恶人她敢怒骂回去,可柳氏这样的全心全意为你好的母亲,丁柔十分无力,得换一种法子,同她说伤身体,以柳氏的性子是听不进去,丁柔闷闷的说:”娘如此操劳显得我很没用,娘熬坏了身子,女儿将来靠谁去?”

丁柔鼻子微酸,按说挤出几滴眼泪最好,可丁柔自从懂事起就没再哭过,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丁柔怎肯装乖装哭?为了达到好效果,不会流泪的丁柔被过身子,柳氏内疚心疼极了,从后抱住女儿,保证:“娘再熬着刺绣,小柔是好的,娘陪着小柔,陪着你。”

原来人偶尔软弱些,也能达到目的,换做以前丁柔绝不会采用这法子,在柳氏怀里,丁柔反思,以前是不是她少了女人味儿?太强势了?

“小柔,睡吧。”

“嗯。”

丁柔灵机一动,趁此机会应该给柳氏说道说道,丁柔就没打算同以前的丁柔一样,时不时的会冒出点在当下觉得稀奇的想法,作为最亲近的柳氏,只要不傻一定会发现丁柔不一样,到时向歪了请个道士和尚降妖捉鬼的,丁柔不信道士和尚,可柳氏真做了,太伤感情,丁柔在清醒时将一些变化归结到鬼差身上,想到反正古人对神鬼之说很相信,相信灵魂出鞘时会见到许多传说中的人物,丁柔认为推到他们身上正合适,会也没死了还能活过来。

语言是很有讲究的,丁柔抬头双眸盛满犹豫胆怯,这表现绝对是奥斯卡影后级别,柳氏搂紧女儿,“小柔,是不是有事和娘说?”

“您会嫌弃我吗?”

“小柔不嫌弃娘给不了你嫡出的身份,娘···娘愧对小柔。”柳氏又要老垂泪,丁柔收了方才的软弱犹豫,强势道:“别哭,娘,你别哭成吗。”

虽然柳氏哭起来挺好看的,柳氏不过二十五六岁,能被有丁柔升为姨娘,容貌长相不差的,可丁柔不爱看女人垂泪,明显感到柳氏身子一僵,丁柔反过来抱住了柳氏,对于她,丁柔只能轻声安慰,“娘,我没怪你的意思,庶女怎么了?咱们现在不是挺好。”

“可你回不去丁府,如何嫁人?”如果厚着脸皮能让太太对丁柔回心转意,将丁柔接回去,柳氏早就做了,“我同你说,庄子上的妈妈看似粗鲁跋扈,确实太太身边最得力的李妈妈的嫡亲外甥女儿,是不是拖她向李妈妈说说?李妈妈肯在太太眼前说一句话,让太太别忘了小柔就成,庄子上的李妈妈贪财,等卖了剪纸我就去找她。”

“别,你可别。”

丁柔放下原先的打算,最要紧的堵住柳氏这念头,丁柔不是舍不得银子,也不是不会行贿,而是现在的状况丁柔很满意,她从未想过再回丁府去,庶女的命运大多掌握在嫡母手里,是戳是揉,庶女只能听命,丁柔可没将命运交给别人的习惯,眼前日子清苦些,胜在自在,回了丁府,丁柔不仅要照顾柳氏,还要和嫡母抗争,难度系数太高,不划算。

做事一向有计划的丁柔,对以后的有着清晰的打算,先了解大秦国情,顺便赚银子,后劝服柳氏和她一处死遁,自在的日子不是挺好?非要回丁府宅斗去?丁柔深知实力的重要,没有万全安排,丁柔不会贸贸然带着柳氏就死遁了,丁柔现在期望一点丁府太太千万别想起丁柔来。

“怎么?小柔不想回去?”柳氏疑惑的说,女儿以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回丁府,怎么现在变了?这么一想,柳氏感觉丁柔变得挺多的,“小柔,鬼差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

好机会,趁此机会一起解决掉,丁柔说:“娘,虽然我是晕过去一小会,但看见了好多的东西,鬼差感念娘上辈子的行善积德,让女儿回来是为了孝顺您,让您过上好日子,可你也清楚,女儿在丁府除了琴棋书画什么都没学过,女儿回魂之前,鬼差教了女儿好多的东西,让女儿回来自己领悟。”

丁柔看柳氏的样子,应该是半信半疑,丁柔低声说:“不管娘相不相信,鬼差说了,只要娘过得舒心,女儿就能活下去,如果娘把这些话告诉别人,被神仙啦,佛祖菩萨知道的话,鬼差会魂飞魄散,女儿···女儿会万劫不复,永坠火海···”

可不是永坠火海嘛,如果确信被鬼魂附身,丁柔会被火烧死的,嘴被柳氏堵住,丁柔眼巴巴的望着柳氏,她是相信还是不显相信呢,柳氏仔仔细细的看了丁柔,是自己的女儿,与人为善是对的,上辈子做了善事,才能有鬼差帮忙,才有懂事孝顺的女儿。

柳氏搂住丁柔,小声说:”娘不会同别人说,娘怎会舍得小柔,过两日娘去庙里给鬼差拜拜。”

去和尚庙祭拜鬼差,也只有柳氏能想得出,丁柔翻了翻眼睑,好吧,她是相信了,可去庙里上香路程太远,“鬼差说让给没逢年节给他烧点纸钱就行,去庙里不好。”

柳氏点点头,女儿想得比她周到,“你真不愿意回丁府?”

“我不离开您。”丁柔向柳氏怀里靠了靠,柳氏叹息:“那咱们就在庄子上过,娘想尽办法也会给你找个好人家,小柔,其实娘觉得大富大贵不见得是福气,娘看着太太当家,她挺难的。”

“嗯,我听娘的。”丁柔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炸弹排除了,可以毫无顾忌的奔向幸福生活。

 

第十三章 努力

  刘妈妈的女儿招弟,虽然赶不山岚心心灵手巧,但学起剪纸很快,招弟肌肤黝黑,比刘妈妈显得腼腆,不太爱说话,在家里时刘妈妈显然教过招弟,可在丁柔面前,招弟垂头抻着石榴红褶子一角,任凭刘妈妈怎么示意,就是不肯抬头,丁柔笑着让岚心教导招弟剪纸。

刘妈妈暗恼孙女上不得台面,刘妈妈也是疼孙女的,向丁柔道:”麻烦六小姐了。”

丁柔笑盈盈的摇头:“不碍事,我看招弟挺好的。”剪纸交岚心和招弟搞定,柳氏也可以帮帮忙,但卖剪纸,以她们的口才看样子不成,丁柔倒是不介意去卖剪纸,可柳氏一定不答应,商人在大秦朝同样地位不高,丁柔再落魄也是丁府上六小姐,柳氏也不用多说话,泪盈盈的看着丁柔,丁柔就一定会妥协,丁柔确定女人的眼泪是有有力的武器,不仅对男人有用,对女人同样具有杀伤力,在不触犯丁柔原则下,丁柔愿意迁就柳氏。

“刘妈妈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丁柔决定对刘妈妈进行简单的培训,酒香也怕巷子深,简单的营销手段刘妈妈足以理解得了,刘妈妈认真听着丁柔的教导,将丁柔的话记在心上,最后叹道:“六小姐,我服了。”

要不说人家怎么大家小姐?见多识广,就连做买卖也是赚钱的,薄利多销,买几增几,打着促销的等等,刘妈妈就算心里明白是有这么回事,可也说不出丁柔的那么浅显易懂。

丁柔看也没什么可安排的了,让刘妈妈自己领会,歪在一旁看书去了,丁柔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大秦开国皇帝皇后,也就是那对穿越夫妇到底改变了多少?什么东西丁柔可用,什么东西丁柔是不能用,不能说的,不知状况闹出大笑话丁柔丢不起人,丁柔翻着书页,重阳节书局是营业的吧,掂量些散碎银子,买两本书回来,柳氏应该不会心疼。

了解情况才能赚更多的银子,丁柔也不让柳氏绣活荷包走精品路线了,从刘妈妈口中探得绣品荷包买家,丁柔为柳氏重新定位,精致的荷包是好,但一是柳氏伤身熬心血,二是平民百姓用不上,太精细了他们也不懂,还会嫌弃贵,丁柔结合了原本的记忆,又正巧赶上重阳节,丁柔话了几个图样,让柳氏按此绣。

柳氏对丁柔是言听计从,女儿说什么都好,柳氏省力了,荷包成品所耗费的时辰心血也少,柳氏有些担心能不能卖出去,偷工减料柳氏很愧疚。

丁柔却毫无此自觉,多少银子买多好的东西,价格不就是衡量物品好坏的标准?商人逐利,丁柔又没做过分看坑害买家的事儿,丁柔对柳氏说,就按我说得绣。

柳氏即便心里不认同,也按照丁柔说得做,所用布料差些,所费功夫少些,可配色鲜亮,图样简单明快,用布角拼出来的荷包绣品完全看不出接缝,柳氏不觉抬眼看了看歪在床榻上看书的女儿,越发庆幸鬼差是好人,不仅让丁柔还阳,还教了丁柔许多,柳氏坚定每年过节都要给鬼差稍纸钱,送供果。

柳氏不记得父母是谁,每逢年节就是想烧冥纸尽孝道,柳氏都不敢,也许自己的父母活得好好的,只是因为家境贫苦才将她卖了,柳氏三岁以前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大火,一场大火。

九九重阳节前夕,刘妈妈带着剪纸信心满满的去了京城,临行前丁柔嘱咐了刘妈妈几句,剪纸是稀奇物,宁撒点铜钱也别得罪小人,轻易别同人相争,她们是求财,不是同人制气,保护费什么的有人收就交吧,大秦朝是太平盛世,天子脚下应有所忌惮,收了保护费,生意也安稳,少赚些图个稳当。

刘妈妈是精明的人,丁柔一点她就明白,连声答应下来,在市井中厮混的刘妈妈比丁柔更清楚行情,刘妈妈坐着驴车去京城顺带将招弟留下帮丁柔的忙,刘妈妈打得好算盘,同六小姐多接触些,孙女会有所长进,刘妈妈琢磨着是不是让招弟就伺候丁柔?

刘妈妈总有种感觉,六小姐非比寻常,就像是话本说书人讲过的落了难,总有一飞冲天时,趁此机会靠向六小姐,真若等到六小姐尊贵了,再想靠近就难了,刘妈妈家是不富裕,但世代良民,也没谁当过仆人,让孙女伺候六小姐,刘妈妈有些拿不定主意,卖身为奴远比不上在家自在,刘妈妈重视孙子,可也不会随便就让孙女去伺候人,刘妈妈想着等卖完剪纸再看看。

丁柔送走刘妈妈,柳氏岚心很紧张,时不时晃神问起刘妈妈会不会卖出剪纸,丁柔安慰她们两人,该做的都做了,想得太多也不管用,尽力而为便好。

“下了功夫,自然结果不坏,其实最怕的就听天由命。”丁柔趁机提醒柳氏和岚心,丁柔最厌烦就是听天由命,将所有的不幸都归结于老天薄待,命运的捉弄,他们怎么就不想想,不经过努力老天凭什么厚待于她?

丁柔想起了丁敏,有个优秀出色的姐姐,丁敏总是自怨自怜,好像所有人只看到丁柔看不见丁敏是瞧不起她,丁柔换了个姿势,她天资是不错,可没有后天的努力,光凭着天资,又怎么能成为风云人物?丁敏再嫉妒哀怨时,丁柔从未放松前进的步伐,姐妹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恶性循环,丁敏只会越来越自卑。

丁敏看见了丁柔人前风光,得众人拥戴称赞,可丁敏不会知道,丁柔付出了多少?光丁柔所写的笔记摘录都有好几箱子,家里条件不好,买不起书,丁柔都是去书店站着看,忍受着嘲弄,拼命的记在脑子里,回家后抄写到纸张上,由于站得时间长,丁柔每次回家脚都是肿的,丁柔揉了揉额头,她又怎么又想起这些来了?

“小柔,吃饭了。”柳氏笑着唤道,丁柔放下,嗅了嗅饭香,“娘,我来了。”

 

第十四章 薄幸

九九重阳节当天,秋高气爽,丁柔穿了一件银红色褶子,一条同色襦裙,梳的辫子上戴了一朵昝蓉花,耳上亮银明月珰,皓白手腕上一只碧玺镯子,丁柔打扮整齐后,在镜子前面转了三圈,还算比较满意,丁柔不喜欢太过华丽的首饰,其实就算丁柔喜欢,如今的条件也供不起她奢侈的生活。

“六小姐,姨娘叫您。”

“来了,来了。”

丁柔微提着襦裙,这点不好,裙子有些长,大秦朝虽然女子不用裹脚,但兴许是历史的惯性,女子双足不能随意亮出来,所以裙子都比较长,丁柔不太习惯,总怕踩到裙摆绊倒了就太丢人了,据身体里原本的记忆,大家闺秀在走路都是有一定的规矩礼仪,丁府有人专门教导小姐们,丁柔再次庆幸她被打发到庄子上自生自灭,要不然深陷在大宅门里,丁柔虽不怕,可日子过得压抑,心情舒畅,身体才会好,要在压抑步步惊心的环境下,就是天天锦衣玉食也得憋出精神压抑来。

“娘。”丁柔笑着走进柳氏,打量着柳氏的打扮,一袭八成新宝蓝长裙,显得柳氏如弱柳扶风般,柳氏十六岁生下丁柔,如今不过二十五六岁,正是女人最好的时候,最近女儿孝顺懂事,常年淤积在柳氏眉间的忧愁渐渐抹去,平时丁柔总会劝着柳氏看开些,有怨气别憋在心里,柳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显得柳氏柔美上几分,愁美人是惹人怜爱,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总是眉头蹙起的美人呢?

丁柔早就料到柳氏打扮会朴素些,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她请大夫抓药,柳氏除了半块玉珏外,就连最喜欢也是丁家老爷赏给她的赤金镯子都被人拿走了,丁柔拿出一根金簪插在柳氏鬓间,柳氏摸了摸,“这不成···是小柔最喜欢海棠金簪···”

丁柔按住柳氏想要在簪子的手,”我的就是娘的,娘戴着好看。”有了金簪,柳氏比方才多了些许贵气,柔弱婉约的气质凸显,丁柔赞叹,“娘是美人呢。”

“娘的小柔将来也会是美人。”柳氏轻抚过丁柔的脸颊,女儿比往日多了明媚暖人的笑容,盈盈含笑的眼眸璀清澈,以前的疯狂和怨恨都随着那场病消失了,柳氏觉得女儿会越长越好。

丁柔抿嘴一笑,“哪有母女对着夸得?”丁柔扶着柳氏出门,见到重新掩饰过岚心,虽然没以前那般夸张,但岚心一打扮,美貌立刻下降两个档次,岚心是不愿给丁柔添麻烦,美女很难舍得将自己往难看地方打扮,丑了些但总比遇见上纨绔好色的公子被抢了好。

丁柔什么也没说,却将一切记在心上,丁柔一行出刚走出大门,隐隐听见一旁有形如泼妇的咒骂声,”你个没良心,挨千刀得···又去找那不要脸的贱人···我怎么这么命苦···跟着你受苦受累···求爷爷告奶奶给你求了个管事做,你···没良心啊···“

”闭嘴,臭娘们,你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样?李娘子比你温顺,比你知情趣,我跟你实说了吧,过两天我就叫人抬她进门,你给我老实点···”

“呜呜,你个没良心,我跟你拼了,姑奶奶我告诉你,有姑奶奶在,姓李的贱人休想入门。”

丁柔接着就听到男女对掐的动静,柳氏拽着丁柔的手腕,生怕丁柔凑上去前去,丁柔安抚的一笑,“娘,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是不会上前的。”

柳氏长出了一口气,难道丁柔以前是很爱管闲事?低声道:“吵架的就是庄子上的管事,我和你说过的李妈妈,”丁柔刚到庄子上时,心心念念都是重回丁府,对李妈妈很和气,就盼着让李妈妈给太太身边的姑姑递话,让丁柔回去,所以丁柔以前不是爱管闲事,而是为了回府同李妈妈结交。

“哦。”丁柔扶着柳氏出门,“庄子的管事是?”

“姓王,听说在外面有个相好··”柳氏止住话,这些龌龊事儿不好同丁柔说,可看丁柔挺感兴趣的,完全不像是十岁的小姑娘露出的神态,如果不是相信丁柔说过的鬼差报恩的话,柳氏兴许真能去请和尚道士来捉妖,丁柔在柳氏面前有些随便了,总是藏头藏脚的活得太累了,丁柔是打算护着柳氏过一辈子的,把柳氏当母亲一样孝顺。也不能总是不表现出丁柔真正的性情,慢慢的在转变,柳氏会接受的。

“寡妇再嫁?娘,同我说是嘛。”

柳氏脸上挂着羞愤,仿佛做下丑事的是柳氏一样,丁柔记得大秦朝不忌讳寡妇再嫁人,贞节牌坊早就被废除了,程朱理学的书籍也被烧毁了,“娘?”

柳氏羞于启齿,见女儿催得紧,说道:“听说是个风骚的寡妇,今日勾搭这个,明日勾搭那个,真真是不知羞,也不知道王管事犯了什么邪劲,偏就看上了她,又贴银子又贴衣物的,现在还要纳她进门,难怪李妈妈哭成这样,小柔,你别看现在李妈妈胖了些,其实没成亲那阵,她出落得不差,一直跟着她姑姑,丁府里也有爷们打算将她收房,可她姑姑却不愿意,求了太太恩典,她自己看上了王管事,这才成了亲,李妈妈贪财,但对王管事一心一意,哎,李妈妈收敛的钱财大部分都被王管事贴给了那寡妇。”

又是个负心薄幸的男人,丁柔垂下眼睫,“娘,咱不说这些了,登山采茱萸吧。”

丁柔心里琢磨着,柳氏被李妈妈拿走的赤金镯子还在不在李妈妈手里呢?丁柔能看出柳氏对赤金手镯的看重,记忆中丁府当家人大老爷是位美男子,都说女人会对第一个男人记一辈子,像柳氏这样传统的女人,连丁柔都生了,对丁大老爷怎么能没感情?柳氏一直谨守为妾的本分,可也有女人的对感情的遐想,丁柔看不上男人三妻四妾,但柳氏长于三妻四妾的年代,让柳氏接受丁柔的观念,会很难,丁柔觉得还是拿回镯子,起码对柳氏来说是个念像,她曾经得宠过,被丁老爷称赞过。

第十五章 巧遇

  庄子小了些,荒凉些,庄子位于燕山山脉脚下,前生的丁柔在首都北京上的大学,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今生穿越到此处,历史变得不似丁柔记忆中的,可燕山山脉并未因穿越者到访而挪地方,只是叫法和现代不同罢了。

比如眼前这座山,丁柔听柳氏说,名位落凤山,在山脚下有一块石碑,上面题写着大秦开国皇后所写的诗词,开国皇后喜欢来此赏景,落凤山有此得名,丁柔看了看石碑,额头不觉得有些黑线,这盗版诗词做得真是光明正大,石碑前围着几名少女,丁柔很纳闷,她们先是阖眼,然后向是石碑仍铜钱,难道石碑还有许愿池的功效?

丁柔陪着柳氏近前,一路行来,丁柔对大秦的民风有所来了解,丁柔看见了很多坐马车的小姐,也看见了一些徒步而行的妇人姑娘,许是重阳节吧,顾忌才会比寻常时要少些,大秦所处的年代在历史上应该是明代,大秦比明朝对女子的要求松多了,丁柔尤其是喜欢这点。

“闪开,闪开。”

丁柔扶住柳氏向回望去,两辆华丽的马车在路上急行,卷起阵阵尘土,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赶车的人穿着藏青色衣衫,一脸的傲慢,扬鞭疾驰,柳氏看了眼马车上的标识,“是安阳伯府。”

丁柔抿了抿嘴唇,这般嚣张不过是伯爵,看起来像是暴发户一般,没什么家族底蕴,柳氏侧身挡住丁柔,“小柔咱们去采茱萸。”

丁柔见柳氏这模样,便明白了些,何况她是有原本的记忆的,安阳伯原先不过是礼部物品小官,但他运气不错,养了个好妹妹,采选入宫,讨得皇上欢喜,晋位为嫔,年前生下一名皇子,年过六旬的皇上龙心大悦,小皇子的诞生,足以证明他没老,不仅给皇子生母晋位为贤妃,并封贤妃的哥哥为安阳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安阳伯府自诩皇亲国戚,为近期炙手可热的勋贵人家。

以前的丁柔曾经和安阳伯的女儿起过冲突,当时安阳伯不过是小官,同家世清贵的丁家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丁柔最恨的就是被人说为庶女,很容易就和李曼茹,如今安阳伯父嫡女闹了起来,以前丁柔算得上是丁府里得宠的庶女,李曼茹不过是小官之女,李家哪敢得罪丁府?可现在丁柔成了自生自灭的庶女,而她是伯爵府嫡女,两下颠倒以李曼茹的性子看见丁柔,一定会羞辱报复回来的。

柳氏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异常紧张,安阳伯府怎么偏偏来落凤山呢,李小姐看见丁柔可怎么办?要是他们晚来一点,或者在早一点出门,也不会碰上,柳氏卑微惯了,可丁柔气性大,柳氏怕丁柔受不住,柳氏尽量的挡住丁柔,她要保护女儿,不能让李小姐看到了。

丁柔嘴角喂养,柳氏的心思,她能才猜出一二,丁柔不愿惹事,也不愿柳氏为难,像是旁人一般,低垂着脑袋,这样就可躲得过了吧。

安阳伯府的马车停下,跳下来两个青衣俏婢,“小姐到了。”马车里的小姐李曼茹被搀扶下来,李曼茹脸形长,眉角微挑,带点鹰钩鼻,薄唇,显得整个人有些刻薄,李曼茹身材偏瘦,个头不高,偏偏穿着厚重的衣服,整个人被华服贵重首饰包裹住,不够协调,更多了暴发户的感觉,巴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穿戴到身上,

反倒是随着李曼茹下车的另一名少女给丁柔很深的印象,她低眉顺目,紧跟着李曼茹,穿着桃红色褶子,一条百花长裙,体态轻盈,打扮得也没李曼茹那样闪闪发亮,五官眉眼很清秀,梨涡含笑,观之是位清秀的小美人,比之李曼茹更得人注意,不过她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曼茹,恭敬得很,不敢抢李曼茹的风头,丁柔弯了弯嘴角,她是不抢风头,可她们两姐妹到底谁陪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