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刘妈妈再来庄子上,丁柔说了打算去趟京城,刘妈妈拍着胸脯担保一定将丁柔平安带回来,丁柔教刘妈妈如何养鸡,如何让母鸡生更多的鸡蛋,一些庄户人家的事情,丁柔全都告诉给了刘妈妈,刘妈妈喜笑颜开,李妈妈在旁边听了也直点头,庄子上的也是有鸡有鸭的,按六小姐说得也多些进项。

给了主意,她们自然不会忘了丁柔,好处是有的,丁柔不愿整日同养鸡养鸭为伍,不是丁柔受不得苦,而是太脏了,丁柔在不愁吃喝的情况下,很难去做这种事儿,得了些好处也就是了,丁柔另外有打算,发财的点子只能局限在田园上种菜上,庄子上的李妈妈都被丁柔收服了,丁柔可施展能力,让日子过得更红火。

第三十三章 效果

 说是去趟京城,丁柔不可能如同现代看开车就去了,如何说丁柔都是丁府的小姐,李妈妈不会多说什么,丁柔却得有番准备,何况她不仅是要去买些书看,最为重要的是挣钱,如何摆脱丁家的出身,丁柔依稀记得古代是有户籍制度的,路引路条必不可少,丁柔是有所打算死遁,却不想成为黑人,到哪都受人欺负,丁柔摆脱丁家是为了过得更好,不是为了受罪,是原则问题,丁柔未雨绸缪起来。

和李妈妈闲谈时,丁柔套出了不少的消息,如果收买做户口,丁柔之所以给李妈妈出了文斗的计谋也有让她先探路的打算,如何将一个穷小子,变成意外得病的富家公子,姐儿是爱俏的,何况公子爷不仅长俊俏,又颇有家财,风骚的小寡妇哪还记得王管事?

最近几日李妈妈掩了脾气,柔顺乖觉,王管事怕也是被翻脸无情的小寡妇婉拒,在庄子上待的日子比已往要多些,李妈妈眉眼间也透着几许的得意,古代音讯闭塞,身份背景哪有那般容易证实?李妈妈也下的去血本,寻来的小子也是个会演戏,会讨女子欢心的,小寡妇不中计策才奇怪了。

趁着天气好,丁柔辞别柳氏和刘妈妈出了庄子去京城,方一出门,丁柔见王管事骂骂咧咧的回来,丁柔不想见他,放下惟帽多在刘妈妈身后,王管事正在气恼时,哪里看得到丁柔,以为是常来的刘婆子带着哪家丫头上门来寻些好处,越过她们直接进门,嚷嚷道:“拿酒来,他娘的贱人,是看上住那臭小子了吧,敢推我出门?”

丁柔拽了拽刘妈妈,她实在是没兴趣听王管事骂人,京城离着庄子有段距离,刘妈妈陪着丁柔坐雇来的马车去京城,以往刘妈妈都是走着去,丁柔却不省这点钱,雇来的马车看起来还算干净,远远赶不上丁柔原本印象里的丁府马车,刘妈妈却知足的坐在马车上,将鸡蛋篮子抱在怀里,怕将鸡蛋颠簸坏了,唇边带笑,这一篮子鸡蛋是要打算卖钱的,六小姐出的法子,家里的母鸡跟吃了药似的,下蛋多了起来,刘妈妈兴奋得紧,把六小姐就快当成菩萨拜了。

唯一不好的是六小姐不肯收下刘妈妈的孙女,刘妈妈想着是不是再努力一把,一路上没少说她孙女的好处,丁柔透过车帘瞧着沿途的精致,有嘴碎的刘妈妈在,也不至于太闷了,丁柔知道刘妈妈想让孙女在自己身边战长进些,丁柔一是不想良民卖身为奴,二是她身上有柳氏和岚心的重担,她可不想再多顾着一个人,凡是丁柔拢在身边的人,都会尽量给他们好日子过,丁柔自古无暇不愿再担上事儿。

刘妈妈道:”最近几日我看着李妈妈脸上都带着笑呢,方才又见了王管事回庄子,想必他和小寡妇也断了,其实想想也是,庄子上管事那是富贵公子能比的?听说那位公子爷家里还没娶亲呢,小寡妇不仅瞄上了财,怕是还惦记着名分,说是许个二房贵妾,谁让小寡妇命好恰巧救了他,救命之恩,比什么都重。”

“嗯。”丁柔勾了勾嘴角,这剧本定的不错,演员也好,李妈妈到是举一反三的主儿,刘妈妈偷偷瞟了一眼丁柔,不知怎么心里发毛,丁柔回眸浅笑,“刘妈妈这般看我作甚?不认识了?”

“六小姐,那位富家公子···”

丁柔摇头道:“佛曰,不可说。”

刘妈妈停住了口,跟着丁柔念了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刘妈妈脊背发凉,不是六小姐说得文斗吧?瞥见丁柔笑盈盈的,刘妈妈晃神,小寡妇命运堪忧,丁六小姐得罪不起,丁柔伸手稳住了六妈妈怀里的鸡蛋篮子,道:“小心些,不是要卖银子吗?”

“是,六小姐说得是,是要卖银子。”刘妈妈握紧了篮子,紧跟六小姐步伐,永远别想要算计六小姐,刘妈妈想着是不是将卖鸡蛋的银子都给六小姐?她十分后悔以前贪小便宜,占了柳姨娘的好处,六小姐心里可不别记恨她啊,文斗武斗她都不是个儿,犹豫的开口道:“六小姐···”

“刘妈妈,以前多亏你帮衬,你对我娘的关照,我是不会忘记的。”

刘妈妈怔怔的看着丁柔,“是柳姨娘不嫌弃,六小姐,我婆子以后都听您的。”

丁柔笑了笑,问起了地保户籍的事儿,刘妈妈是知无不言,说起地保还是她的远亲,刘妈妈才可走街串巷,经常去京城贩卖东西,丁柔不动声色的将这条记下,原来进京城都需要路引的,不是所有人都可去,丁柔探听清楚地保的喜好,砝码现在还不够,马车停在了才城门口,丁柔下了马车,抬头看向高耸的门楼,厚重的城门,看守城门的士兵立于城门两侧,进城的很多,从百姓的穿着上,丁柔可看出大秦朝是国泰民安的,国运昌盛。

“六小姐,咱们进城吧。”刘妈妈见丁柔站了许久,看看时辰才上前提醒,“难得六小姐出门一趟,进城还有许多地方,您可慢慢看。”

刘妈妈也知道些丁柔的往事,关在丁府里也不会经常上街,在庄子上更是难得进一趟京城,丁柔又是在京城里长大的,难怪看得有些呆了,本是大宅家娇娇女,现在却落得如此没名没分的,哪怕六小姐再聪明豁达,进了京城会感慨更多,刘妈妈记起临行前柳氏对自己偷偷的交代,刘妈妈肩上的责任重大,得照看着六小姐,

丁柔看出刘妈妈的想法,柳氏她们实在是想的太多了,也将丁柔想的太没用了,丁柔岂是悲伤秋月感怀过去的人?丁柔是被身处深处在古代京城小小的震撼一把,大秦的都城叫做燕京,也就是后世的北京城,在京城上大学的丁柔,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前生的记忆,穿越后的丁柔,第一次跨进京城。

 

第三十四章 惊鸿

  ps错字语句的问题,夜会尽量注意,谢谢亲们指正,振臂高呼求收藏。

经过城门官的检查后,刘妈妈和丁柔进入京城,没了现代的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车水马龙的喧嚣,亲眼见到古色古香的建筑,丁柔首次觉得活在古代也不错,中国古典文化丁柔在大学时曾经选修过,和知名教授探讨过,身临其境丁柔心中有刹那的兴奋。

“六小姐,您且停停,小心马车。”刘妈妈不懂丁柔的兴奋,在她眼里京城除了繁华些没什么特别的,提着篮子拽住丁柔,“勋贵人家的马车都赶得飞快,我怕六小姐被撞了。”

果然后面有马蹄的声音,丁柔和刘妈妈躲闪开,一匹疾驰骏马疾驰而过,暗红色衣衫袍袖翻滚,匆忙间丁柔看不太清楚,只觉得纵马扬鞭的人是为俊秀的公子,刘妈妈追随那人的目光,道:“信阳王,京城第一美男子——信阳王。”

丁柔并没有这位王爷的记忆,许是离着丁柔原本的地位太遥远了吧,疾驰过去的信阳王却回眸一瞥,丁柔看清楚了他的眼眸,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丁柔记不起在何处见过。

信阳王惊鸿一瞥,引得街道上的少女,小媳妇都眼带桃花,信阳王俊美,有权势,有地位,信阳王府是大秦北疆的屏障,信阳王齐恒八岁承爵,十五岁出战,十六岁便大破北疆鞑子,奉当今皇上诏命回京,从大秦朝开国后燕京城就有信阳王府终于迎接回主人,信阳王一脉拱卫北疆,人丁不旺,除了信阳王齐恒之外,还有一位庶出兄弟,两位庶出妹妹,齐恒父亲上一任信阳王战死于疆场上,母亲悲痛欲绝随夫而去,齐恒是祖母一手带大的,如今信阳王府当家的就是老太妃。

“信阳王殿下今年才十六岁,据说皇上招他回来是为了他的亲事,如果没太祖皇后遗训,世袭勋贵王府不得送女入宫,不得婚配公主的话,信阳王定是要尚公主的。”

刘妈妈絮絮叨叨说着信阳王府的事儿,自从信阳王齐恒从北疆归京,信阳王府的一切都是很热门的话题,尤其是齐恒容貌出众,整个额京城的闺阁小姐都瞄上了信阳王。

丁柔还在努力回想齐恒的眼睛,她到底在何处见过?怎么就如此熟悉呢?刘妈妈看着晃神的丁柔暗自叹息,又是一位被信阳王迷住了的人,六小姐聪明是聪明,但身份哪够匹配信阳王?即便是丁家嫡出的小姐都够不上资格。

“六小姐,六小姐。”刘妈妈推了推丁柔的胳膊,“我领您去皇家书局后,再去卖鸡蛋。”

丁柔却道:“我记得皇家书局的位置,刘妈妈你去忙吧,日落之前在此汇合。”

“这六小姐···”

“按我说得做。”丁柔淡淡的道,刘妈妈想了想六小姐说什么就听什么,应道:“六小姐得当心些,京城的勋贵之家都挺霸道的,咱们惹不起的。”

“我记得。”

前生富二代官二代,丁柔也没少见,她有一套独特的相处方法,传来大秦朝这法子稍加改良也应该管用,官本位一直是中国的传统,古往今来都一个样子,丁柔琢磨着许是用不上的,她不想同丁家有牵扯,平民老百姓一名,勋贵之家看不上她。丁柔笑盈盈的送走刘妈妈后,将惟帽从头上取下,顺着人流向京城繁华之地走去,将对信阳王齐恒抛在脑后,牵扯不上的事儿,丁柔懒得费心思。

丁柔比刘妈妈要看的更长远,信阳王齐恒娶的王妃怕是不简单,带大齐恒的老太妃不会随意为孙子迎娶正妃,信阳王,楚凌王是硕果仅存的两家王府,一家镇守北疆防范蒙古鞑子,一家镇守南疆防范蛮族,他们的祖宗都是随太祖打江山的而获封王爵,丁柔记得开国时一共是四位异性王,信阳王,楚凌王一直镇守在外防止蒙古南疆叛乱,无皇帝调命不得回京,其余两家王府却一直留在京城享受富贵,也更得太祖皇帝信任,结果牵涉到隐王之乱中,诚武王一脉被太祖皇后贬为庶人燕南王府一脉更是被满门抄斩,血脉断绝。

难怪太祖皇后如此心狠,曾经宠惯**的皇贵妃是燕南王府的嫡女,自从隐王之乱后,太祖皇后下达旨意,勋贵之家的女子不得入宫为妃。

想到此处,丁柔微微阖上眼睛,太祖皇后是怎么处理皇贵妃?民间说什么的都有,丁柔真想知道那位被逼到绝境奋起反击的穿越女到底是怎么对待花心的丈夫,以及丈夫的宠妾的,隐王之乱后,京城勋贵被太祖皇后血腥手段重新梳理一番,那一年死了很多的人,菜市口地上血迹几日不干,勋贵折损了几乎大半,有此可以推断出当时的隐王有多少的支持者。

由于时间充足,丁柔沿着十字长街走向皇宫方向,丁柔想知道大秦的皇宫是不是后世的紫禁城,那对穿越夫妻会不会将紫禁城也给扇没了呢?

金水桥畔,红砖琉璃瓦的皇宫金碧辉煌,丁柔站得远远的,将眼前的皇宫同记忆中的相比较,丁柔笑了,虽然不尽相同,但是差距不大,在皇宫门旁同样竖起一块玉石碑,上刻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下面缀着一排小字,凡秦氏子孙谨记,蒙古鞑子必灭之。

丁柔含笑转身离去,这句话是出自了历史上永乐皇帝朱棣之口,明朝直到灭亡都没调动镇守山海关的士兵,太祖帝后做得不错,立于皇宫门口,来往都能看见,皇室子孙见得多了,也会记在心里吧,大秦比大明要好上些,不闭关,不锁国也是太祖遗训,并下诏无论何时都不能违背,此举也是为后世留下了一分的可能,在封建王朝改变深入人心的制度会很难,但那对夫妻留下了火种,总不会变得比历史上更差劲。

当丁柔看见检察院的几个字时,才发觉兴许那对夫妻是某点大神的拥趸,锦衣卫变成检察院,丁柔越发觉得有趣了,他们的故事究竟是怎样的呢?丁柔迈步走向皇家书局,许是能在书中找到答案。

第三十五章 书局

  丁柔走到皇家书局,眼前是三层高的小楼,琉璃瓦片铺就棚顶,飞檐下四角悬着打造成纸墨笔砚形状寓意吉祥的物件,朱漆柱子撑起小楼,漆黑黑的匾额四个鎏金大字,‘皇家书局’提笔是大秦太祖皇帝,还加盖了玉玺,彰显皇家书局独一无二教化百姓的地位。

皇家书局虽处于繁华的燕京城,来往的人也不少,可每一位路过皇家书局门口的行人或者马车都会不自觉地放轻声音,皇家书局就如同身处闹市区桃花源一样,宁静清幽,三层小楼都装着透亮的玻璃窗,玻璃在大秦朝大多数人家都用得上,也是开国帝后对百姓的福祉,指着玻璃赚钱,丁柔早就不期望了,也谈不失望。

丁柔一路行来,再结合原本身体里的记忆,对大秦朝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那对穿越夫妻怕是天才一样的人物,不仅有玻璃,柏油路面,纺纱,造纸,印刷等等赚钱的玩意,他们都做了,给比如丁柔这样后来者没留下一点显摆的机会,他们夫妻是不是太狠了点?

丁柔如是想着,似抱怨似不服的轻笑,漆黑的眼眸透着晶亮,丁柔虽然和那对夫妻不在同一时段,可丁柔却想要较量一番,她照样能找出发财的点子,好处不会都让你们占了,丁柔眉梢微挑,不信的话,就试试看咯。

旁边停下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锦缎的帘子,马车顶为朱漆,从规制上出勋贵列侯之家,一名俊俏穿着簇新褶子长裙的梳双髻的小丫头跳下马车,摆好凳子,语气轻快:“太夫人请下马车。”

小丫头重新伸手进马车里,搀扶下一名衣着贵重富态威严的老夫人,一丝不乱的发髻上插着几根玉簪成孔雀开屏状,老夫人瞥见丁柔蹙眉稍愣,手腕上的玉镯晃动,扶着小丫头的手走进皇家书局,许是认错了人,丁家六小姐不是去庄子上静养了?怎会独自一人来皇家书局?

况且方才那位姑娘虽说和丁六小姐长得相像,但老夫人看得人多了,很容易便能分辨出,她和丁六小姐气质不同,衣着普通却洋溢着自信坚韧,老夫人看得出,她是个懂得奋进的丫头,不似丁六小姐自卑自傲,老夫人原本对丁六小姐有几分喜爱,总觉得她容貌像自己的故友,但不知从何时起,丁六小姐越发不成样子,老夫人人精儿一般,看得出丁丁六小姐是被人挑唆的,老夫人对其很失望,轻易被影响到,也不值得再注意了,容貌上似故友,可品性上差得远了。

皇家书局的管事亲自迎上来,道:“给老夫人请安。”

“起吧,我听说又来了一批新书,今日得空,我来瞧瞧,老规矩我只要佛经。”

“都给老夫人安排好了,请老夫人移步雅间。”管事殷勤备至,前面领路,并未将老夫人请上三楼,勋贵人家的老夫人身子都不好,爬楼得话出了问题管事承担不起,就在一楼处开辟了精巧舒适的雅间,供老夫人们买书看书。

丁柔走进皇家书局后,只看道老夫人的背影,心底有一分熟悉感,是丁柔以前见过的人吧,丁柔并未细想,被眼前的皇家书局震撼到了,仿佛置身于现代的图书馆中,除了没现代化的电子产品,书局的整个布局和图书馆一般无二,装满了书的书架靠墙摆放着,总共有四层高,十几个书架,中间只留有双人能路过的空隙,大厅窗户处摆放着木质桌椅,拱人读书用,丁柔进来时,已经有些人在看书了,大多穿着儒生衣衫,看似应该是读书人。

丁柔顺着楼梯向上看去,二层,三层的布局怕是更好些,丁柔瞧见墙壁上贴得太祖明训,阐明了皇家书局的规章制度,不许喧哗,不许窃书,不得损坏书籍,丁柔很有熟悉,对好花心的太祖皇帝多了些许的好印象,有了皇家书局读书的人多些,交流也会多些,百姓愚昧使得社会难以进步,多读书总是有好处的,太祖帝后在尽他们最大的可能改变历史,虽然他们造反后成为皇帝皇后,但以现在的条件实行君主立宪制度还是社会主义制度都不现实,社会状况决定上层建筑,开创王朝是必行之路。

在门口设有收款处,每一位来看书的人都要交纳一定的铜钱,丁柔问道:“去二楼三楼的话,也收钱?”

“小姑娘,你是第一次来皇家书局?”

“嗯。”

他们的谈话声尽量压低,不打扰正在读书的人,小管事三十多岁的年纪,下颚处几缕胡须,面容白净一看便是读书人,“能上二楼三楼的人除了勋贵之外,举子也可以。”

“不是所有人都成?”

“那是自然了,平民百姓一楼就够用了是,上去也没用,耽搁功夫,小姑娘,你是来找话本看的吧,东边的书架上放得都是话本。”

书生介绍了一楼的布局,丁柔白白净净,梨涡含笑,又很懂礼貌,书生管事瞧着丁柔就很舒服,和颜悦色起来,“你尚未及笄,太祖名训是不受铜钱的,去找书看吧,看好了话,我给你打八折。”

丁柔笑盈盈的道:“多谢管事叔叔。”丁柔的客气,让书生管事心情越好,他在皇家书局工作有一段日子了,见多了趾高气昂的小姐们,这年头女孩识字的不多,来书局的也不多,碰见丁柔这样懂事清秀的小姑娘,书生管事如何都会交代两句,和丁柔说着哪个位置的书比较珍贵,毕竟十几个书架子,虽然有粗粗的分类,可找起书来也不容易,得管事指点,丁柔对要往哪里找书有个大致的轮廓。

丁柔笑眯眯的听着,对书生管事偶尔露出崇拜,称呼也从管事叔叔,变成:“谢谢大叔指点,没您的话,我怕是看到天黑也看不完呢。”

是人都喜欢受人尊敬,丁柔适时的表现,书生管事笑得嘴都何不拢,丁柔趁机问道:“二楼三楼都是什么书啊?大叔,皇家书局好壮观,我回去也好同好友说一说。”

丁柔做出要回去好显摆的样子,她这年岁正应如此,书生管事刚要看口时,就听见旁边道:“你敢撕毁书籍?”

第三十六章 偶见

  丁柔闻声望去,一名儒衫洗得发白的少年被推到在地上,少年垂下的头发挡住了五官,丁柔离着又远些,看不清他具体的长相,丁柔只能感觉少年隐隐的羞愧,是羞愧惋惜?丁柔有点弄不明白了,如果少年被人误会不是应该悲愤的申诉?如果真的是他撕毁书籍的话,不应该是为书籍惋惜,丁柔凭直觉他应该是爱惜书本的人,少年手中的纸片就那么一点点,不过是书的一角罢了,许是连字迹都撕下,他到底是何目的?丁柔对此有了一分兴致。

皇家书局一层管事走过去,看了眼地上的少年,道:”又是你,王诚,你是第几次了?”

“我不是有意损坏书籍,是不小心。”少年从得上起身,一躬到地,“是我的错,是我看书太入迷,才会损坏了书本。”

少年一直垂着脑袋,散乱的够发挡住了周围看书人轻蔑的眼光,凡是读书人都极为爱护书籍,丁柔皱了皱眉,听管事的意思他不是的第一次做出这种事,可为何屡次不改呢,

丁柔旁边的书生大叔叹道:“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可怜,可叹,可敬,可惜。”

丁柔不解的抬眸,”大叔,为何这么说他?”用可敬?挺奇怪的,书生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姑娘去找书看吧,王城的事儿别打听了。”

丁柔眼看着王城被管事的领走,丁柔问了一句:“是要赶出去吗?”

“是去做抄书的活,抄书得做整整一日抵赎撕毁书本的错处,是太祖亲自定下的规章,只是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王诚此举···哎,有损读书人的名声,就算是学富五车,将来科举怕是品性上有损,不得考官的喜欢。”

“所以大叔才说可惜?是为了王公子可惜的吧。”

书生管事笑了,“好个伶俐的丫头,能想明白王诚此举的人不多,小姑娘很聪慧嘛。”

丁柔笑了笑,“全赖大叔提点,您不说我哪猜得到?大叔才是最聪明的人呢。”

小马屁一拍,书生管事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隙,丁柔趁机问道:“大叔,二楼三楼到底放得什么书。”丁柔估算了一下一层没丁柔想知道的太祖帝后纪事,有的都是话本,完全神话那对夫妻,到是有些民俗方面的书可以看看,能从中找到发财的点子,丁柔对上二层三层也不是很迫切,太祖帝后反目成仇的事儿也不会让人传看,都得隐藏在历史的角落深处,得慢慢揭开那层表面美好的帝后和谐面纱,找到事情的真相。

丁柔虽说对此感兴趣,可也当成故事来看,以她现在身份,不适合太执着,等着不缺银子生活富足悠闲时,再研究也不迟,书生管事道:“大多都是赶考用的,小姑娘,你又不能参加科举用不上的,还是你··”

书生管事看了看丁柔,笑眯眯吓唬丁柔:“女扮男装去取士是要砍头的,你可别听话本里说什么女驸马,都是骗人的。”

丁柔额头黑线,哪会不知道?娇嗔:“大叔,你吓我,我不做女驸马孟丽君,男人没个担当,让女子出头,还算是男人?女驸马和孟丽君择夫的眼光不好。”

即便是丁柔要出头,也不是假造身份,堂堂正正一女子之尊不是更好?书生管事愣了一下,很少有人像丁柔这么看待女驸马的故事,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模样,书生管事想要大笑,丁柔抬手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太祖名训,书生管事捂着嘴,丁柔阴森森的凑上前去,“大叔可得以身作则,许多读书人都看着您呢,管事的威严,威严。”

书生管事忍笑辛苦,过去一年都没如此开心,眼前的小姑娘很容易让人感到亲近,低笑道:“小姑娘,将来怕是难嫁人咯。”书生管事很感兴趣,小姑娘**,眼里流露出几分可惜,聪慧的小姑娘嫁不得豪门大户,能嫁给书生举子都算高攀,读书人在大秦朝地位很高,虽然太祖皇帝尽可能让士农工商齐头并进,但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难以一是改变,读书人背后是豪族阶层,太祖皇帝如果太抬举商人等,豪族会联合起来推翻帝位,太祖皇帝碰壁几次也就放弃了。

丁柔笑盈盈的道:“不劳大叔费心,我自有主张。”丁柔转身准备去看书,却见到那名老夫人一直看着她,丁柔看着老夫人有些许面熟,她听到多少?

老夫人眼底闪过疑惑,她是不是丁家的六小姐?丁柔心里发毛,屈膝行个礼后,去找书看,丁柔本能的拒绝想老夫人的身份,抽出一本书,丁柔随意的翻看,她还真是女配待遇,女主都是被帅哥豪门公子听墙角,然后豪门公子痴恋发展恋情,她却被个老夫人偷听,丁柔揉了揉了眉心,事情太过诡异了,丁柔专心看民俗方面的书,找寻发财的点子,丁柔得尽快的摆脱丁家小姐的身份。

“太夫人,您要得佛经找到了。”

老夫人从丫头手中取过佛经,心不在焉的翻看了两页佛经,目光又不由的看向丁柔,越发的像是故友,也不全像,比之故友更为鲜活,她本来是在雅间看新到的佛经,偶然听见外面动静,老夫人派人打听,她也看出王诚借着挨罚抄书苦读的用意,是个有志气之人,老夫人想要亲眼看看王诚,便出了雅间,见到酷似丁家六小姐的小姑娘和收银钱管事相谈甚欢,老夫人可是知道那位管事极为固执,很少有人能同他说笑。

丁柔笑脸,使得老夫人心里一暖,不由自主的走到一旁听他们低言,越听老夫人越是认为不应该是丁家六小姐,她没这般见识,可当丁柔看见她时的怔神,迷茫,紧张,老夫人又觉得是丁柔,难道说养病养得脾气秉性都变了?还是经一事长一智?

“太夫人,侯府管事派人来报喜,说夫人昏倒后诊出有了身子。”

“阿弥陀佛。”

老夫人放下去想丁柔的事儿,止不住念了个佛号,进门多年的儿媳妇终于是有了身子,她能抱嫡孙了,念经这么多年,不就是求个嫡孙嘛,“回府,马上回府。”

“恭送兰陵侯府太夫人。”

老夫人急急忙忙带人赶回侯府,她得亲自照看怀孕的长媳,顺便给长媳娘家送喜讯,让亲家也跟着高兴。

 

第三十七章 谪仙

 丁柔在皇家书局里看书,繁体古文对丁柔来说不是很吃力,尤其是太祖皇帝又‘独创’标点符号隔开断句,丁柔一遍看书,一遍琢磨着发财之道,时间也过得飞快。

整个皇家书局一层,只有丁柔一位女孩,在一群身穿儒生袍子的读书人中间格外的显眼,刚开始他们看到丁柔找书看,又看得是民俗格物之类的书籍,以为丁柔是装腔作势,出风头显示与众不同,一定会便会放弃了,大秦虽忌讳女子读书识字,可真正读书认字的大多是富贵人家小姐,丁柔穿着寻常,能推断出是家境殷实,认得几个字也不算奇怪,可丁柔看得书太奇怪了,频频有读书的人看向丁柔,怎么不是话本之类?

见丁柔眉头一会簇起一会舒展,看得出她是真读懂了,民俗格物枯燥无趣,换个读书人都不见能坚持看完,来看书的人对丁柔都很好奇,她是谁?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散尽来,一层的读书人来来往往,有人用膳喝水,丁柔始终坐在椅子上看书,对周围人的打量探究视若无睹,丁柔眉头越簇越紧,本以为大秦只是因那对穿越夫妻取代了历史上的明朝,可丁柔仔细研读地质民俗方面的书籍,才发觉她仿佛不在中国历史中,时空似是而非,丁柔找出了一些不同于记忆中历史的东西,比如有南北朝,却无五胡乱华,比如说有唐太宗,却没有长孙皇后,有女皇武则天,却没太平公主,而且有些地名也和丁柔记忆中不一样。

丁柔揉了揉眉心,她到底是穿哪来了?丁柔放下书本,身子先向后靠了靠,舒了一口气,丁柔不再执着于是不是真实的历史时空,无论在何处,她都能活得好好的,猛然想起一事来,太祖帝后盗版的诗词有些是不能用的,丁柔起身去找话本传奇来看,很感兴趣太祖帝后是如何回避风险的。

旁人瞧见丁柔捧了一堆的话本传奇,理解的点点头,小姑娘终于正常了,就是说嘛,早就应该看她应该看的,装模作样可不太好,有几位正直的老学究都有打算亲自教育一下丁柔,要她脚踏实地,也就是皇家书局不让说话,要不然他们早上前劝说丁柔别装了,该什么干什么去吧。

丁柔读着帝后传奇,越看越觉得好笑,太祖帝后的发家建国史被写得可歌可泣,他们两人就是天上星君神女,被派下来拯救苍生,堪比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场场著名战役表述形容得场面浩大,山云变色,太祖皇帝镇定从容,堪比住主旋律电影里的英雄人物,这种修辞烘托手法,貌似不是含蓄的古人能写出来的,司马迁的史记是史家之绝唱,却也没归纳到二十四史里,所以丁柔从中感觉到太祖皇帝挺风骚的,丁柔都能想到是他授意或者说自己亲自动笔写出来传奇,是让后人记得他吗?

丁柔越看心情越好,太祖皇帝爱显摆也算是现代人的通病吧,楼梯处传来走动的声音,丁柔听见四周的抽气声,是来大人物了?丁柔好奇的望去,彻底的愣住了,这世上还有如此帅哥?不让女人活了,就算两世为人看尽现代各色美男帅哥的丁柔心跳也加快了,瞧着周围人痴傻的模样,丁柔发觉原来人对美的追求都是一样的,她的欣赏眼光还是跟得上古代潮流的。

楼梯上走下一名乳白色衣衫的少年,一根玉簪束发,发丝又黑又亮却显得很柔润,长袍宽袖飘然若仙,五官精致深邃,却不会让人有是女子假扮的感觉,翩翩美少年,眸光漆黑清亮,似不染前尘,丁柔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只感觉他将来就是‘祸水’让男女都无法抵挡的祸水。

丁柔看了看周围人痴呆的反应,大秦不忌讳男风,这个···这个少年没被谁抢去吗?丁柔用书卷敲敲头,她不纯洁了,明明记得自己不是腐女来着,少年虽然显得身材纤文弱些,可却有铮铮铁骨,不是雌伏之人,少年唇边溢出笑意,越发的俊逸若仙。

丁柔不自觉的道:“谪仙人。”

由于周围寂静,都沉醉在少年带来的震撼之下,丁柔这声谪仙人格外的清晰,少年向丁柔笑了笑,身后又冒出一名少年来,“齐玉,看看你小姑娘都迷成什么样了?谪仙的称号,舍你其谁?”

原来少年叫齐玉,丁柔忍不住瞪了调笑的人一眼,他长的浓眉大眼的也算不错看,可跟齐玉一比就差远了,齐玉摇头道:“吾辈以为谪仙称号只属青莲居士,吾比之居士差之远矣。”

“昔年有狂客,号尔谪仙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老吟秋月下,病起暮江滨。莫怪恩波隔,乘槎与问津。”

丁柔看着齐玉从楼梯上走下,这首诗本来是杜甫写给好友的李白的,可这个错乱的历史时空里,就没杜甫什么事儿,这首诗词当然被太祖皇帝占用了,齐玉最后叹道,“太祖皇帝才懂青莲居士,他们为神交的知己。”

丁柔满脑门黑线,朱门酒肉臭,这种名句太祖皇帝也不会放过,穿越者脸皮都挺厚的,丁柔瞧出齐玉虽然显得文弱些,但骨子里是狂放的,才能将这首诗词吟唱的如此精彩,丁柔张张嘴,按下了说话的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齐玉的打扮,出自富贵人家,她就当成痴迷于齐玉容貌的小姑娘好了,反正丁柔也很喜欢看呢。

齐玉和朋友离去后,皇家书局嗡动,“他是信阳王府的二少爷?”“今日得见真身了。””他不仅容貌出众,更是才华横溢,只可惜···勋贵子弟鲜少能入阁,信阳王镇守北疆,弟弟如何都成不了阁臣,可惜了他的好才华啊。”

”是呀,只能做一富贵闲人,清流名士。”

众人纷纷赞叹着,丁柔听后也为齐玉可惜,信阳王府本身就是异姓王,出个大破蒙古鞑子的齐恒再出个有阁臣之才的齐玉,皇上不忌讳才奇怪了,有志向不得伸,有才华不得施展,是为平生憾事。

丁柔摸了摸肚子,得去买点东西吃,身体是本钱,可不能随意对待,古代人寿命都不高,丁柔可不想熬坏了身子,将书重新放好,选了几本感兴趣的书籍,打算买回去,丁柔来趟京城也不容易。

在和管事大叔结账时,门口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人,“王诚,王诚,你娘晕倒了。”

 

第三十八章 机会

 丁柔在管事大叔跟前停下,冲进来的人衣衫满头是汗,土黄的衣衫角沾着好大一块泥土,穿着的布鞋也沾着泥巴,前端有一洞,露出大脚趾头,丁柔向脸上看去,是一名二十左右的汉子,脸上黑漆漆的,眼角刻上生活的艰辛,看得出他过得并不太好,他来找王诚,丁柔料想应该是邻里,从中看出王诚生活也挺艰难的,难怪只能借着撕书被罚抄写更多的书籍,一是为看书强记,二也是为了练字。

科举取士不仅做得花团锦簇的好文章,字体同样很重要,合了考官的眼,是有印象加分的。丁柔听管事大叔叹道:“王诚的娘亲,抓药请大夫也用了不少银子,王诚是个孝顺的孩子,宁可他省了一点,也记得给他娘买药。”

有人通知王诚,丁柔看他洗得发白的儒衫上沾着一大块墨迹,怕是听了消息大惊失色下,墨汁滴上的,王诚抓住来人,焦急的问道:“柱子哥,我娘,我娘怎么了?”

“王家本家的人去见了你娘后,你娘就昏过去了,听说是要走了你家里所剩下的两亩水田。”

王诚眼里染上血丝,面色阴沉狰狞,“可恶,可恶。”

“不得在皇家书局喧哗。”管事大叔提醒王诚,“速速离去。”

王诚拽着名叫柱子的汉子出了皇家书局,丁柔对王诚挺同情,“大叔,王公子也是富贵人家出身?他没中秀才吗?”王诚穿着儒衫应该是进学的秀才,当了秀才就有禄米的,大秦的制度大多仿照明朝,丁柔记得前生看过的书籍有专门介绍明朝科举制度的。

“是有禄米,但大多被卖了给母亲治病,王诚出自京城王族王家,父却为庶枝偏房,因屡试不重抑郁而终,寡母将王诚拉扯长大,日子过的艰难些,今日看来王家是要收回水田,那两亩水田何其重要,同宗之人怎能如此狠心?这不是将他们孤儿寡母往死路上逼吗?”

丁柔听后唏嘘不已,按说古代不是很重视亲族的吗?王诚如此刻苦有是秀才,王家焉知王诚将来不会中举为官?就不怕王诚富贵了报复?王家还是京城望族,这点都想不明白?丁柔怎么都觉得内有隐情,咦,王家?落凤山那对姓尹的兄妹说得就是此王家?真够乱套的,世家望族风纷扰绕的事就是多。

“王家可不是再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是帮助王诚。”此时走过来一位衣衫华丽的公子哥儿,听了管事大叔的感慨,笑道:“过两日就没王诚了。”

“为何如此说?”

“你可不知道,仙客居的掌柜看上王诚了,仙客居有京城第一酒楼之称,摆上一桌席面得二三十两,钱老板不仅有酒楼还有布庄等买卖,家财万贯,钱老板的亲妹子是楚凌王得宠妾室,虽没成为侧妃,但也是有诰命的夫人,钱老板背靠楚凌王府,买卖是越做越大,钱老板平生的憾事便是没儿子继承家业,只生养了两个女儿,大片家资后继无人,前些天也不知怎地钱家大小姐撞上了给母亲买药的王诚,芳心暗许,钱老板让人打听后,动了招赘王诚的心思。”

“赘婿?王诚怕是不会同意。”

丁柔跟着点头,赘婿在古代是很受歧视的,王诚一日入赘,他一生再难抬头,就算将来能中举为官,王诚为商贾赘婿,让人轻视,此时可不是丁柔前生,商人社会地位很高,太祖皇帝不过是不限制商人,比之中国历史上地位好些,要不然钱老板的亲妹妹也不会成为楚凌王的夫人。

公子哥儿嗤笑:“如今可轮不到王诚做主了,收了水田,寡母病重,身无分文王诚只能入赘为婿,听说瑶该姓钱的,钱诚,倒也好听。”

管事大叔叹息一声:“可惜了他满腹的才学。”

丁柔对王诚只是一面之缘,但前生她也曾经照顾母亲,对王诚如今的状况很有共鸣,管事大叔能这么说,以王诚以往的表现出母亲的孝顺,绝境之下是要入赘的了。丁柔付了钱后,捧着书籍离开,同情王诚人之常情,丁柔心情有些许的沉重,想不明白了钱家小姐算不算是仗势欺人?择夫选婿不应当两情相悦吗?钱家小姐欣赏王诚才华的话,按说应该资助他上进,将来高中后迎娶她入门,怎么偏偏选了最下乘的一条路走?即便王诚入赘了,能对她好吗?以后的日子怕不会好过。

丁柔在燕京路边的混沌摊坐下,要了一碗热腾腾的混沌,准备开动,习惯的去摸桌子上的醋瓶子,吃混沌饺子丁柔都是喜欢用醋的,可桌子并无米醋,丁柔道:“老板,来点醋。”

蒸煮混沌的老板娘笑道:“小姑娘,没醋吃。”

周围人轰然大笑,丁柔脸一红,”我是要米醋借味儿。”老板娘笑道:“当家的,给小姑娘醋瓶子。”吃混沌的人再度大笑,这家摊子的生意很好,老板和老板娘爽利和善,混沌分量十足,价格也公道,许多人都爱来捧场,混沌汤很清,嗅起来香浓扑鼻,高汤应该是煮了很久了,丁柔拿起汤匙用了口汤,老板娘笑着建议,“别用汤匙。”

丁柔这才看见周围人都是直接沿着碗边喝的,赞道:”老板娘,好味道。“

”那是自然,祖传秘方嘛,钱家二小姐都喜欢,时常让丫头来买混沌吃去,就是为了我搅拌的陷儿,为这香浓的高汤。”

“吔,不信不信,老板娘你说别人俺相信,钱家可是有燕京最出名的酒楼,里面大师傅调汤的本事还赶不上你?俺不信。”

老板娘用围裙擦了擦手,道:“骗你做什么,二小姐就是喜欢小妇人做得味儿,在菜色上比不上厨子,可说起混沌整个燕京城俺们刘记也是响当当的。”

钱家二小姐?丁柔吃着混沌,今日总是听到钱家的名字,倒了些醋到吃碟中,丁柔皱了皱眉,不说醋没什么酸味儿,还很浑浊,看着就没食欲,丁柔打开醋坛子,见里面的醋也是一样,问道:“老板娘,你家的醋用了多久了?”

“刚买回来,怎么?有事?“老板娘走近丁柔,“俺买的还是陈家老醋,陈家号称京城醋王,京城大多人家都是用他们家的老醋,俺不亏待来吃混沌的人。”

丁柔敲了敲额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发财点子有了,丁柔灿烂的一笑:“老板娘,谢谢你。”

弄得老板娘一愣,此时从摊子外面路过一辆马车,有人说道:“是丁府的马车,不知丁家哪位小姐出门。”

丁柔自顾自的喝汤,丁府跟她没关系,但马车人却难有淡定,撩开车帘向后望去,是丁柔?是自己眼花了吗?她怎么阴魂不散的来京城了?

“三小姐,当心风迷了眼儿,您有事的话,吩咐奴婢做。”

“没事。”

丁府三小姐放下车帘,是不是丁柔另说,她好不容一求得母亲恩准出门,不能因丁柔耽搁了最好的机会,三小姐眼底锋芒一现,被赶到庄子上都不肯老实,丁柔,别怪我狠心毁了你。

丁柔后背一凉,变天了?喝着浓汤暖胃,手里还有些余钱,一会去脂粉首饰摊上,给娘和岚心买点胭脂水粉,娘亲不到三十,正是一枝花的年纪,丁柔可不想让柳氏过得如同丧夫守寡的女子,清心寡欲的了无生趣,柳氏心胸开阔振作了,丁柔也好说服柳氏死遁,带她奔向新生活。

柳氏性子懦弱,很死心眼儿,丁柔还得慢慢劝说她,丁柔摇了摇头,先发财,再劝说柳氏。

”咦,钱二小姐?”老板娘惊呼,“您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丁柔抬眸,见到一名约莫有十四五岁小姐走近了,钱二小姐鹅蛋脸庞,弯眉明目,鼻梁很直,樱桃小口边上有一颗红色的美人痣,观之钱二小姐很可亲,不见富家小姐的傲慢无礼,丁柔却看出钱二小姐眼睛是红的,显然不久前哭过,混沌摊只有丁柔一名小姑娘,而且丁柔独霸一张桌子,钱二小姐走到丁柔旁边坐下,勉强一笑:“介意吗?”

丁柔摇摇头,向旁边挪了挪凳子,钱家二小姐道:“老板娘,来碗混沌。”

第三十九章 结识

 丁柔不是好事的人,现代人要比注重家族邻里的古人更冷漠些,万事不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丁柔对钱二小姐初见印象不错,却不喜欢钱大小姐强招诚入赘,丁柔感觉钱大小姐同趁火打劫无异,没准那把火就是她让人放的,就是逼王诚就范,不多的消息,丁柔可推断出,王家本族家大业大,抹开脸面去夺孤儿寡母的两亩水田,怕是得了更多的好处,当然王家也有足够的借口,表面上是帮着王诚母子管理水田,其实就是在不让王家名胜有损抢占良田罢了。

丁柔自顾自的吃着馄饨,对钱二小姐视若无睹,完全当成面前没这人一样,馄饨摊床里用馄饨的人大多是泥腿子,对钱家小姐很好奇,但又不敢惊动了她,偷偷打量或者小声嘀咕着,钱二小姐每次出门都会有此待遇,她虽然厌烦围观,可谁让她是钱家小姐呢,她习惯了羡慕嫉妒带着巴结的目光,丁柔毫不在意的举动,钱二小姐反倒有些好奇了。

钱二小姐在府里同父亲大姐大吵一架出府散心,路过馄饨摊子,想起母亲活着时总是给她们姐妹亲下厨煮馄饨吃,钱二小姐想念母亲,便走进馄饨摊子要了一碗混沌,她无食欲,又有心事,吃刘记馄饨不过是怀念母亲,钱二平时的菜色吃食要比混沌精致许多,所以钱二小姐捧着汤碗怔怔的发愣,如果母亲活着的话,能劝得下父亲,父亲最听母亲的话了。

当年母亲连生她们姐妹后,伤了身子无法再有孕,父亲不纳妾,反倒劝着母亲将来给大姐坐产招夫婿,母亲虽然病逝几年了,但父亲一直没续弦,钱二小姐一直很敬佩父亲,可今日的事儿,她不认为大姐强行招王诚入赘是对的,父亲在她们两姐妹之间最疼爱大姐,何况父亲也看出王诚是个孝顺的后生,又有些才学,便站在了大姐那边,钱二小姐抽泣低吟:“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吗?”

丁柔喝了最后一口馄饨汤,捂了捂暖暖的肠胃,很舒服,丁柔从荷包里取出铜钱递给老板娘,笑着道:老板娘,刘记馄饨顶呱呱。”

老板娘乐得眼睛眯成一道缝隙,丁柔因她提醒想到了发财的点子,便想着礼报桃江,道:“送你一句话,老板娘若是认为恰当的话,可请人写下来挂在摊子上,好味馄饨,尽在刘记。“

丁柔不敢说得太多,全做广告词吧,后一琢磨也不对,用馄饨的人大多不识字的吧,丁柔一时难以适应古代,见老板娘发愣,自嘲的笑笑:”是我想差了,不过老板娘,你可以···“

不识字可是会看图标,丁柔既然决定帮老板娘一把,就不会轻易放弃,转念一想,”老板娘,你这有笔墨没?”

“小姑娘,我们夫妇大字不认识一个,你好意我心领了。”

丁柔看了看煮馄饨的灶坑下,有黑炭,便道:“给我一块炭火也成。”

老板娘不自觉的听了丁柔的吩咐,小姑娘年岁不大,也一直笑着,可却觉得听她的没错,丁柔捏着黑炭,将随身带着的一块方绢扑在桌子上,想了想划了一碗冒着香气的馄饨,旁边一个大母手指,是稍微带点卡通的意味,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买馄饨的,翘起的大母手指指得是刘记字样,丁柔弄完后,这是大秦朝一处有着现代风格的饮食商标,将方绢给老板娘,丁柔道:“你看得好的话,就让人重画一遍,挂在外面醒目之处,许是能招揽客人进门。“

”好,好,好,多谢小姑娘,这主意好。”老板娘显然比老板更懂得其中的商机,向丁柔作揖,“小姑娘以后来吃馄饨我不收钱。”

“老板娘,一张画得了免费饭票,我占便宜了呢。”丁柔借着铜盆里的清水,洗去手上的黑炭,抖了抖让水珠,道:“回见。”

丁柔离去,留下了馄饨摊子里围着老板娘手里绢帕的议论的一众人等,丁柔画出来的即便不认识字的人,也看得懂,也不是太过严肃的图标,很··古人实在不懂卡通这词,只是觉得很亲切合适,看了后不饿都想吃一婉馄饨,这就是是商标的作用,快餐商标简单,却深入人心,丁柔相信以后有跟风的,但很难有人画的出略带卡通的商标,不是说古人不聪明,而是没经历过,会很难画出来,大秦朝的绘画还是以国画水墨为主,正统高雅,是阳春白雪。

丁柔没走出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喊道:”你且停一停。”丁柔顿了顿,是同她是说的?听声音是方才捧着馄饨碗自怨自怜的钱二小姐,丁柔不想惹下麻烦,全当做她在唤别人,反正也没指名道姓,丁柔继续迈步,脚步声急促,胳膊被抓住,丁柔身体绷紧,做好战斗准备,女子擒拿术丁柔没少下苦功夫,见是钱二小姐,丁柔并反击,冷然道:”你有事?”

“我···”钱二小姐虽然比丁柔此时的年纪大上个两岁,可她是被人宠着疼着长大的富商家娇小姐,哪有丁柔两生的经历,被丁柔冷冷的看着,钱二小姐紧张了些,“我叫你为何不停下?”

丁柔一抖手腕,胳膊恢复自由,“我认识你吗?”

“···”钱二小姐眼眶红了,她从未被人如此对待的,只要她说话,一堆人的听命,丁柔看出钱二小姐是没受挫的经历,本不想同温室花朵纠缠,可丁柔想起一事,如果商机可行,需要于人合伙,有酒楼,有王府背景的钱家是最好的选择,丁柔从没在指望着丁家,反倒想要瞒住丁家,银子才能落入自己的腰包,庄子上的王管事李妈妈也会听她的,私房钱总比交到丁府强。

丁柔绽开笑颜:”钱二小姐,你有事?”

一会冷若冰霜如同陌生人,一会又笑颜如花,显得很亲近,钱二小姐看着丁柔有些发呆,有个念头涌起,她非等闲女子,或许能帮着自己解决眼前的难题,钱二小姐屈膝道:“是钱昭孟浪了,你别见怪。”

“我是丁柔。”

丁柔还礼屈膝,两人相视而笑。

第四十章 姻缘

 笑容是陌生人想见,缓和尴尬的最好方式。丁柔和钱昭一笑之下,两人更觉亲近上几分。丁柔是有意同钱家合伙,但不会明说,笑着问道:“钱二小姐有事?”

“称呼我为钱昭,我也叫你丁柔,好不好?”钱昭主动道:“我一见你,便觉得亲近,一处喝杯茶如何?”

“好。”丁柔也不啰嗦,同钱昭去茶楼,丁柔提着买来的书籍,走路却不显得很吃力,钱昭没拿东西却赶不上丁柔,走了几步气喘吁吁,丁柔放慢了步伐,钱昭脸颊簇起红晕,她难不成猜错了?丁柔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钱昭欲同丁柔相交,也不太会计较丁柔身份,无论是不是小姐,丁柔自信的笑容打动了钱昭,钱昭带着丁柔去了京城很上档次的茶楼,丁柔并不觉得囊中羞涩就害怕去茶楼,谈生意也是讲究场合的,屈居于简陋的茶棚就是有自尊心?丁柔反倒认为此举是没信心,此时活得难些,不代表以后也会如此,守着看似自尊心其实是自卑的心,一辈子也别指望天上掉馅饼,就是老天真的掉馅饼,也是给有准备人。

“丁柔,你住在何处?”

“京郊庄子上,我同娘一处。”

路上钱昭询问丁柔出身背景,丁柔回答得很自然,说庄子仿佛就跟说京城名门一样,一点没有隐瞒的意图,也不会觉得自卑自怜,引钱昭同情,钱昭越觉得主动和丁柔相交是对的。

“两位小姐里面请。”

进了二层高雕梁画栋的茶楼,茶博士迎了出来,见是钱家二小姐,笑得更殷勤些:“钱小姐,您来饮茶?请上二楼,雅间给您留着呢。”

钱昭矜持的点头后,向丁柔笑着解释:“此处是父亲好友开设的茶楼,我有时会来坐坐,茶博士茶道很不错,丁柔,你一会尝尝看,我最喜欢便是碧螺春。”

“二小姐喜欢得茶叶同太祖皇帝一样,都是贵人们爱用的,也只有您才喝得出碧螺春的清香。”

丁柔眸光微怔,笑着问道:”碧螺春也是太祖皇帝命名的吧。”

“当初太祖爷就是靠此起家,碧螺春是当时的名茶。”茶博士说起茶叶头头是道,见丁柔有兴趣,钱昭对丁柔一又很气客气,引着她们上楼时,主动说起碧螺春的传说,“遥想当初太祖···”

丁柔越听越觉得好笑,传说是艺术加工的,说得太祖皇帝朝抄茶贩茶是造福爱茶之人,其实太祖皇帝不过就是个贩卖死私茶的,盐,铁,茶一直是掌控在皇帝手里,私自贩卖是要砍头的,太祖皇帝当初没被抓到,还借机起兵造反,最终得了天下,可谓主角光环闪耀。

进了装修得高雅的茶室,丁柔和钱昭对面跪坐在软垫上,不得不说喝茶想要有气氛还真得跪坐,在红木茶几上,摆放着红泥小火炉,茶博士点燃了小火炉后,从门外走进捧着茶具的妙龄少女,淡绿色的摆着长裙,妖娆的身姿,更觉应景,丁柔却蹙了蹙眉,这些女子不会被人调戏吗?长得都挺清秀的。

少女将茶具放好后,柔声问道:”两位小姐用何水沏茶?用何茶叶?”

这等高档之地,每一种茶叶,每一种沏茶水都是很有讲究的,甚至讲究到所用的茶具,丁柔在现代时也是爱茶之人,对此并不陌生,钱昭不知情,抢在丁柔开口前,道:“我喜欢碧螺春,用引来的清泉水。”

“是。”少女躬身后,下去准备,钱昭道:“我喜欢的先让你尝尝,用不习惯的话,再换也是一样的。”

丁柔知晓钱昭是怕她尴尬,总是藏着掖着也让钱昭小看了她,对以后合伙不利,丁柔摆弄红泥小火炉,将煮茶杯的水放在火炉上后,估算了时间,分毫不差的取下清洗茶杯,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不见任何的生涩局促,同用膳睡觉一般寻常,钱昭愣了愣,”丁柔,你不应是农家女。”

“我很像农家女?”丁柔笑着反问,在现代农家女也有出息的,但在大秦朝,除非天纵英姿,否则成长教育环境不同,农家女确实比不得精心教养的大家闺秀,你总不能指望整日做饭洗衣不识字的农家女,懂得诗书礼乐,懂得琴棋书画,懂得饮茶论诗,主持中馈,当然也不用指望闺秀会做饭洗衣。

“其实农家有农家的乐趣,兄弟姐妹齐心,没那么多争执。”丁柔在庄子上看见过,哥哥将鸡腿让给妹妹,妹妹给哥哥缝补衣衫,绣个荷包,比之大宅门明争暗斗,田园生活要舒心很多。

少女再次进门,奉上碧螺春后,钱昭让她退出去,丁柔沏茶后,饮了一口茶,齿颊留香,赞道:“好茶。”应当是极品碧螺春,“我记得采摘毛尖时,多用少女之手,或者少女樱唇,更有甚者将毛尖放于是处子酥胸上烘干水分。”

钱昭差异的说道:“果真如此?”

丁柔点头,“在茶园采茶叶的多是少女处子,给皇上进贡的极品毛尖炒制更为繁琐。”帝王权贵是好享受,丁柔眼底闪过一丝的无奈,无力改变女子从属地位。

“丁柔,我有一事问你。”钱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下了决定,“我有一位姐···不是好友,堪比亲姐妹,她看上一人,但那名秀才却不喜欢于她···”

丁柔淡淡一笑:“这世上只有那秀才一人?三条腿的蛤蟆难寻,两条腿的正常人不有的是吗?我不信那名秀才就举世无双,你的闺蜜好友,是真得瞧上秀才此人,还是因他拒绝而赌气呢?我本不该说乱人姻缘的话,只是方才你说起,我多说两句,女子的姻缘是一辈子的事,看准人品性才是正途,有人才华横溢,却比不上实心对你之人···”

“快看,快看,是王诚和钱家大小姐。”

丁柔和钱昭同时起身,向楼下看去,在茶楼门口,王诚同一女子起了争执,钱昭恼怒的扣着手指,大姐实在是太过分了些,丁柔却看见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印着丁家族徽,是丁家哪位小姐吗?丁柔蹙眉,她所为何来,绝不是单纯路过看热闹,是为了王诚?

第四十一章 夙愿

 王诚家境贫寒,才学也不过区区几人知晓,在皇家书局的名声并不好,总是撕书被罚,不知内情的读书人很是恼王诚此举,读书人将书看得比什么都珍贵,丁家世代书香,老太爷曾为帝师,在读书人中颇有威望,但也不见得会知道王诚,像王诚这般的人进程一定不少,看丁家的马车,坐在里面的应该是女眷,丁柔灵光一线,莫不是丁家哪位小姐也看上了王诚?打算同钱大小姐争夫?

那可真是热闹极了,丁柔从原身体不多的记忆得知,丁家大太太也是掌家的太太是个极有规矩的人,丁柔很敬畏嫡母,这般人会眼看着丁家小姐外出和钱家争夫?丁柔怎么都感觉此事有些许的诡异,迷雾重重,太祖皇帝虽说不压制商人,商人的地位比之丁柔记忆中的历史有所提高,可读书人是清高的,是看不上商贾,丁家老太爷是为传统的的读书人,眼里岂有满身铜臭味儿的钱家,同钱家争夫,就算将来王诚成为阁臣首辅,丁老爷子都看不上。

丁柔手腕被抓住,身子一歪,钱昭拽着丁柔就往下跑,“陪我去见她。”钱昭分不清楚为何会拽着丁柔,因丁柔方才所言?总之钱昭是想让丁柔陪着她,钱昭有种感觉只有丁柔才能劝得了大姐钱晴,钱昭的感觉一向很敏锐,之所以反对为难逼迫王诚,也是靠着说不清的感觉,仿佛钱家将来会因为此事有灭顶之灾。

钱昭丁柔下楼梯,丁柔虽然被钱昭拽着,但嘴长在自己身上,她不说话,钱昭还能硬逼着丁柔看口?丁柔对钱昭印象不错,富家千金小姐却不倨傲,丁柔也准备同钱家合作,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招惹是非,丁柔一身的事忙不过来,可没心情去管别人家的事儿,尤其是在丁家人面前,丁柔想到停在一旁的马车,丁柔带上了惟帽,这回丁家的小姐无论是谁都看不到吧。

丁柔没想到走几步路就气喘微微的钱昭,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拽着她就不肯撒手,硬是将丁柔拽出茶楼,丁柔期间有过挣扎的,都被钱昭给镇压了,这一年丁柔十岁,钱昭十四岁。

好在出茶楼前,丁柔带上了惟帽,丁柔认为丁家的人会认出她,有惟帽挡着,再加上丁柔此时容貌虽然没变,但气质同以前无论是在丁府里还是在庄子上的丁柔不大相同,气质不同,容貌一般的话也会让人有种错觉不是一个人,丁柔没不是很担心被丁家的人认出来。

可丁柔没想到的是,坐在马车里的就是和丁柔有着前怨的三小姐丁敏,就算的丁柔化成灰她都记得,何况方才在路过馄饨摊前见过丁柔,多了一个惟帽,衣服也没换,丁敏岂会看不出?丁敏手抓着马车帘子,丁柔,又是她,阴魂不散,丁敏面容有些许扭曲,伺候在一旁的大丫头红裳,身体一抖,从未见过平和与人为善贤淑得仿佛嫡出的三小姐露出这般模样,是为了王公子?

“三小姐,恕奴婢多句嘴,王公子怕是般配不上您,何况牵扯着钱家和王家,大太太不会允的。”

丁敏松开了车帘,重现平和高贵的笑容,“红裳,你别小看王诚,此时还看不出,将来··,他将来再好,我也不会看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