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恼恨,丁柔突然出现,让她怎么下马车帮王诚?她费尽心思出丁府,都被丁柔给搅和了,王诚是个恩怨极为分明的人,帮过他的人,他会永远记得,逼过他的人,他更不会忘,丁敏很犹豫,她是下车还是不下车,对丁柔的怨恨之心越发的重了,果然是前生的冤家,怎么就打不死了?

“钱大小姐,我不会入赘钱家。”

“王诚,你不入赘你还有活路吗?莫不成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娘因没银子抓药而病故?”

丁柔见看得出王诚在尽量的忍耐,脸上的肌肉都因气愤而颤抖,丁柔问:“她就是你说的那位闺蜜?”

“不,是我姐姐,丁柔,对不住我骗了你,我是不想让姐姐名声有损。”钱昭很是尴尬,她万没想到,大姐会如此莽撞,这是在茶楼门前,钱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商贾之女,岂是良配。”

王诚此言让钱晴钱昭同时变了脸色,丁柔摇摇头,对傲然的王诚道,“两位能不能找一处清幽之地,再来谈论此事?”

一直站在王诚面前的钱晴回头,丁柔这才看清楚她的长相,和钱昭容貌相像,一眼看出应该是亲姐妹,看钱晴的岁数比钱昭要大上两岁,眉梢上挑,少了钱昭的柔和,有些骄横。

“你是谁?”

钱昭拽住了钱晴,低声道:“姐姐,她是丁柔,是我新结识的好友。”

“她是我姐姐,钱晴。”

“嗯,钱小姐,我只是认为在茶楼门口谈论此事有些个欠妥,您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吗?”

钱晴眼眶红了,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钱家大小姐,被王诚如此不给给面子的拒绝,她实在抹不开脸面,尤其周围的人嘲弄的目光,钱晴很是心痛,“我只不过看上了王公子,我做错了?我是在帮他。”

丁柔想了想,问道:“钱昭,令堂可在?”

钱昭眼眶也红了,“家母在我四岁便病逝了,父亲并未续弦。”

“难怪。”没母亲教导又被父亲宠溺的钱晴会由此不在意礼教,记得丁柔在哪本书上看见过,古代定亲,没母亲教养的女子,很难受婆家看重喜欢,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不就是辞别父亲去了贾府吗?林家不是养不起女儿的人家,林黛玉送到贾母跟前,不愿再续弦的林如海认为贾母可教养林妹妹,可见母亲的教导何其重要。

钱家富贵,也会请妈妈照看钱家姐妹,但奴婢哪能管得了小姐的事儿?钱晴就是个被父亲宠惯的大小姐,丁柔觉得她的心肠并不坏,缺少的是人点醒她,告诉她逼王诚入赘是错误的。

“钱大小姐,你有何资格让王公子娶你?商贾之女,果然没个体统。”

丁柔拳头握紧,声音很耳熟,是丁府的三小姐?

ps夜祝愿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第四十二章 丁敏

 众人闻声望去,一位颦颦婷婷的小姐,上身一件银红褶子,下穿一条百褶滚金线的长裙,梳着如意髻,一只掐金丝步摇一摇一晃,散发出的金光光晕显得她越发高贵端庄,腰间带着精致的荷包玉佩,一眼便可看出少女出身不凡,王诚察觉出她的善意,是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比之商贾之女文雅。

“你是···”

“王公子,我是丁府的三小姐。“

丁敏笑意盈盈,对于寒门子弟王诚既不显得傲慢无礼,又不会过多的同情,一派端庄亲和,使人有亲近之意,王诚正处在人生最艰难之时,能得丁敏的善意和出言相助,王诚心存感激,他坚持都并没有错,不可被逼入赘,“久仰丁府大名,一门双探花,世代书香,观之三小姐便可窥丁府气度非比寻常。”

“你过奖了。”丁敏谦逊,“王公子,才学俱佳,必有金榜题名时。”

王诚更觉感动,对丁敏印象也更好了些,对比钱晴的野蛮,王诚认为书香之家的小姐才能当得贤妻。自从丁敏出现后,丁柔脑子里一直混浆浆的,许多以前丁柔的记忆都被翻滚而出,丁柔之所以落得被赶到庄子上的下场,丁敏功不可没,一面同丁柔交好,一面‘无意识’的鼓动丁柔去同嫡女五小姐争锋,暗自让奴婢传播丁柔刻薄傲慢,丁太太忍无可忍才借着丁柔推丁敏落水的事儿,将丁柔送走。

丁柔想着丁敏的种种手段,虽然原来的丁柔是又自卑又自傲,但丁柔很有灵性,没丁敏在背后挑唆,丁柔许是会长成名门闺秀,可一切都坏在了丁敏身上,丁敏为何如此恨丁柔?单论长相而言,丁敏比丁柔年长三岁,五官明媚,气质婉约,一双盈盈水目含情带笑,朱唇唇角微扬,看着就很讨喜,让人亲近,比之以前丁柔略显得清冷的五官更人觉得舒服,丁敏比丁柔出落得更好些,在丁府的小姐中,相貌是一等一的。

丁敏虽然也是庶女,但丁敏生母刘姨娘,是丁府太夫人的远方亲戚,虽然是孤女从小就在丁府长大的,和丁老爷堪称青梅竹马,后丁老爷娶了丁太太后,太太做主收为二房,地位在几位姨娘之上,也颇得丁老爷宠爱,遂在庶女们中丁敏的地位一直是一等一的,仅次于嫡女,不是丁敏屈身相交,当初的丁柔也不会傻傻的就信了丁敏。

丁柔见丁敏和王诚详谈甚欢,他们竟说起诗词来,丁柔越听越感觉不对,丁敏很会说话,句句说得是王诚最喜欢听的,从王诚减缓的脸色看出,对丁敏他大有知己之感,王诚眼底同也所有惊讶,丁家三小姐怎会如此了解于他?莫不是丁家老爷说起过自己?王诚心里一热,能得道丁家大老爷一句称赞,对他将来科举应试是大有好处的。

王诚受困于家贫,只能在皇家书局抄书以求多读些书籍,他难道不知道此举会坏了名声吗?王诚为了能高中,已经顾不得小节了,功成名就之时,天下人会称赞王诚一句家贫志坚。

丁柔拉住了愤怒的钱晴,丁家老爷绝不会知道王诚是谁,更不会关注于他。丁敏——内宅中小姐,对王诚了解颇深,这一点不合常理,即便丁老爷知道王诚,以丁柔印象中封建士大夫的作风,不会同庶女出身的丁敏说,再得宠的庶女也是庶女。丁柔也不排除丁敏与生俱来差压观色的本事,但丁柔结合不多的记忆,记得丁敏不能看透所有人的心思。

到底是为什么?丁柔仔细的看着丁敏言谈,当得知三姐姐叫丁敏时,丁柔曾仰天长叹老天爷就不让她痛快,因有丁柔穿越附身之事,丁柔也不由得怀疑丁敏是不是也穿越了。后丁柔否定了她这想法,一是丁敏还在精神病院养老,丁柔安排过让丁敏活得长长久久,一般情况下丁敏不会穿越,二是一个人的习惯气质很难改变,在丁柔的印象里,三姐姐丁敏端庄大方,贤惠淑德,是典型的封建小姐,远不是前生丁敏那样柔弱,丁柔认为不过是巧合,此丁敏非彼丁敏。

今日丁柔亲眼看见丁敏后,更坚定了这个念头,三小姐丁敏绝对不是丁柔前生的妹妹可比的,为人处事,言谈举止都不一样,丁柔善于观察,她愚蠢自卑的妹妹,就是再教也达不到眼前丁敏的水平,不是前生的丁敏,丁柔确定了,但丁敏为何会如此的恨丁柔?恨不得处置后快,丁柔根本没得罪过她,还一向将丁敏当成好姐姐,什么都同她说。

丁柔实在是想不明白,丁敏哪怕在同王诚谈话时,会向丁柔所战的位置看来,眸光中偶尔闪过警惕,怨恨,嫉妒,诧异,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难不成她认出了自己?有这么一个满怀敌意的三姐姐在,丁柔更觉紧迫,只有彻底摆脱丁家,才能躲开丁敏,这般想的话,丁柔怎么也得帮钱家姐妹,否则没银子,没背景,丁柔有了法子也无法卖出去。

“我听说你是给令堂抓药来的?”

丁柔对丁敏有戒心,但她却不怕丁敏,以前的丁柔为她的愚蠢付出了代价,你如今再敢算计此时丁柔,也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丁柔有一种感觉,丁敏比任何人都不想让丁柔回到丁府,可惜丁柔说不愿回府,丁敏是不会相信的,丁柔前生今世加起来就没吃过亏。

王诚脸一红,道:“丁小姐,我还有事,改日我再登门向丁老爷请教。”

“你有银子抓药请大夫吗?”

钱晴说出了事实,丁柔叹了口气,钱大小姐,就算是事实你也别点出来啊,你让王诚的面子往哪里放?不是在提醒王诚造成他困境的罪魁祸首是你吗?钱晴取出银票,“拿去给你母亲请大夫,抓药···”

丁柔知道不能高估温室里的花朵,王诚更红了,不羞红的,是被钱晴气红的,王诚打掉了钱晴手中的银票,“不用你假好心。”

钱晴不知所措,可能是看了贤淑的丁敏和王诚交谈甚欢,钱晴收敛了方才大小姐样的傲慢,放软了语气,“我是想帮你,真的想帮你。”

ps剧透夜再度剧透,丁敏不是穿越滴,穿越这种个好事,以勾引姐夫为目标的丁敏是轮不上的,在精神病院养老这项职业比较适合她。三小姐丁敏也不同寻常,怎么个不寻常,答曰继续看下去,这个故事实在是夜看众多文文的怨念大成,恳求大家的支持,夜祝愿亲们新年快乐。

 

第四十三章 善缘

 “帮我?母亲卧病在床是谁害的?如果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们钱家。”

王诚俊秀的五官狰狞,瞳孔泛着血色,阴冷仇恨的气势直扑而来,钱晴从未见过王诚这般,不由的退后一步,“你···你··”

丁柔扶住钱晴,看向了王诚,自尊又自卑,王诚一朝得志必会洗刷今日的被逼入赘的耻辱,钱家得祈祷王诚无法说高中,从底层爬上来的人,一般都有报复的念头,王诚在皇家书局的所作所为,是个能豁出脸面追求名利的人,他身上有可取之处,但同时也有着阴暗处,不够大气浩然,缺乏胸襟,一时得意,难保一世得意。

丁柔不是说不让王诚报复,睚眦必报的性子,当不得首辅宰相,丁柔道:“王公子,你是在指责钱小姐?”

“难道我不该说她?”王诚仇视的目光看向带着惟帽的丁柔,看不清楚五官容貌,王诚只能隐约见到一双清泉般的眼眸,“你是谁?是她的帮凶?”

“王公子,我这里有张银票,算是我借给你的,拿去为令堂请大夫抓药吧。”

丁敏递上了银票,柔和的笑颜很温暖,“相逢即是有缘,我不忍见王公子这般才学的人沦落到被商贾之女欺辱。”

王诚非常感动,手颤颤巍巍的接过银票,一百两的银票虽没钱晴给的一半多,可王诚感动的是这份尊重,王诚拱手道:“丁小姐之恩,王诚没齿难忘。”

丁敏抿嘴笑了笑,丁柔突然道:“丁小姐怕不图你报答,有句话不就是施恩莫忘报?”丁敏有些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王诚皱眉道:“丁小姐不图回报,但我不可忘记今日之恩。”

“你错了,我从旁看是丁小姐是看重你的才学,看重你的才华,才赠送你银票,这同钱小姐的银票有何区别?莫非丁小姐的银票更有味道?”

王诚愣住了,丁敏瞪了丁柔一眼,”你浑说什么?”

丁柔语气带着带笑,“怎么是胡说呢,都是一样的银票,都是有所图,钱小姐看重的此时王诚侍母极孝,是深处困境中的坚韧,而丁小姐···”

丁柔拉长声音,上前一步,看清楚银票上的数额,“您怕是看重的王公子的前程吧,丁小姐,京城比王公子境况更困苦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没见您你资助他们,而钱家,你看不上的商贾,每年都会开设粥棚施粥,钱家的各项买卖也会雇佣贫苦百姓做伙计帮佣,能给他们一口吃的,可凭着劳作养家糊口,太祖曾说过,商贾不是低贱之人,丁小姐身上穿得戴得,平时所用哪一件离得开商人?您是闺阁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会,有何资格嘲笑商贾之女?”

丁敏从未料到丁柔会说这么一大堆道理,丁敏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似见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丁敏说不出话,王诚一脸尴尬,手中的银票很烫手,看重她的前程?王诚不是蠢人,他因丁柔的话思考,丁小姐出现的太过突兀,莫不是在此专门等候她?

丁柔嘴角一勾,像王诚这样人缺乏安全感,他会很计较得失,最恼恨旁人算计于他,丁柔只需要提点两句,王诚就会想得很多。丁柔并非要同丁敏较量,以前的恩恩怨怨都随着丁柔的死去而结束,现在站在大秦朝的是她,丁柔并无报仇的想法,之所以戳破丁敏的心思,一是为了和钱家结盟挣钱,二是丁柔有些看不上丁敏明明就是有所图,反倒摆着一副慈悲心肠,太虚伪了。

丁柔不理会王诚和丁敏,回身对钱晴说:“你看中他哪一点?”

“我···我···“钱晴喃喃的说不出话,明明她比丁柔年岁大,又是第一次见面,可钱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方才丁柔所言,她也在反思,是不是她做错了?

丁柔正是看出钱晴的悔悟,看出钱晴不过是被宠坏了千金小姐,心底并不坏,才决定帮忙,有反思有悔悟的人才有帮忙的必要,如果钱晴继续高傲任性,哪怕准备和钱家合伙做生意,丁柔也不会涉足其中,大不了另找别人。

“有句话说是强扭的瓜不甜,你用一辈子去感化本不愿意娶你,看不起商贾,对你心存怨恨的丈夫,值得吗?女子的花期是很宝贵的,你不缺胳膊不短腿,家资丰盈,为何不找一位真心疼爱于你,愿意同你白首到老的人?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王公子对你无情,你又何苦强求?”

钱晴有看了眼王诚,“他会恼恨我一辈子吗?”

“会。”

丁柔很肯定的告诉钱晴,“不管王家要回水田是不是钱家的受益,他都会怪哉你身上,况且你到底是看重了王诚哪一点?比他容貌好的人大有人在,比他才学高的人也不少。”

“我是···我是···”钱晴垂头,低声道:“有一次我见了他扶着他母亲,他是个孝顺的人。”

王诚皱了皱眉,“对母亲孝顺,是儿子应当做的,不值得一提。”他此时虽说恼恨钱晴,但经过这番谈话,对钱晴的印象好了许多。

钱晴抬起红红的眼眸,向王诚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让人去找王家,是我···失礼了,王公子,我不会再纠缠于你,愿你高中,奉养令堂。”

王诚怔怔的出神,钱晴向丁柔屈膝,“多谢你在大错铸成前点醒我,用一辈去感化王公子,不值得,我懂了。”

”姐姐,你终于清醒过来,我··我好高兴。”

钱昭挽住钱晴的手臂,结交丁柔果然没错,“谢谢你。”钱昭向丁柔道谢,没说丁柔的名讳,丁柔和丁家关系匪浅,丁柔带着惟帽,钱昭猜出是不想让丁小姐认出她。

“王公子,爹很疼惜姐姐,姐姐并不知道爹的所作所为,我们姐妹回府后,会同爹言明。”钱昭对王诚很歉意,水田的事是疼惜女儿的钱老爷所为。

丁柔道:“收回了怕是很难再拿回来,王家早有收回水田的心,王家宗族的事儿,钱老爷也说不上话,何况现在王公子的母亲正病着,积郁于胸,病体会更沉重。”

“那可怎么办?”钱晴很紧张的问道,丁柔道:“就看王公子了。”

“看我?”王诚错愕,“你是何意?”

“你如果想同王家要回祖田,会同王家撕破脸面,王公子尚在蛰伏期,科举应试需宗族的照看。”丁柔见王诚撇嘴,“王公子,说句不敬的话,被宗族厌弃,你即便才学再高,怕也难高中,不是进士及第,岂能入翰林做阁臣?你这会儿人言轻微,首要做的是隐忍,而不是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惹下祸事,让令堂担忧,再有些波折的话,以令堂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

王诚信服的拱手,“请小姐指教。”

丁柔推了推钱晴,示意道:“钱小姐不是打算赔礼吗?”

钱晴愣了一会,脸一红再次将银票递上,“王公子,我也借给你银子,买几亩水田,慰令堂,等你高中之时,再还我银子,我会收去红利的。”

丁柔暗自点头,钱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有进步,王诚不知该不该收,丁柔顺势说:“善意恶意,王公子分不出吗?志气很重要,可母亲更为重要,子欲养而亲不在,是为儿女最痛苦之事,王公子,到时多算些红利给钱小姐也就是了,钱家资助寒门子弟,想必王家也没脸面来再来抢夺。”

王诚豁然开朗,母亲是心病,是因失去水田而得的心病,拱手道:”多谢钱小姐。”

王诚手下银票,丁柔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王公子,其实钱家也赚到了,挂于举人名下的良田是不收皇粮的。”

“这位小姐,借你吉言。”王诚自信的一笑,此番应试他定要金榜题名,给母亲好日子过,丁柔见王诚身上怨气消了许多,淡淡的说道:“心胸开阔,方可海纳百川,能容天下事者,皆为大贤阁臣。”

王诚拱再次拱手:“受教了。”

“你能容天下事儿?”丁敏突然发难,丁柔摇了摇头,“我是女子,岂可同世间男儿?王公子志在仕途,为国为民,我为小女子,只求平安喜乐,旁人辱我,我比辱之。”

丁敏道:“我也受教了。”

变得不一样了,她跟换了个人一般,丁敏知道在留下也没用处了,好处都被丁柔占了,结善缘于王诚之举,被丁柔生生的破坏掉,丁敏更恼恨丁柔,憋了一顿子气,做马车回府。

从侧门进丁府后,丁敏刚下马车,见丁府里的下人喜气洋洋,丁敏缓了缓脸色,问道:“有何喜事?”

“回三小姐,方才兰陵侯府派人来报喜,大小姐有身子了,大太太欢喜得紧,去了兰陵侯府看望大小姐,临走前还说,你上个月送大小姐百子千孙的绣屏,应验了。”

丁敏欢喜道:“阿弥陀佛,大姐有了喜讯,实在是太好了。”

ps夜不擅长埋线,上一章剧透大家都猜出来了,本文的主旨是重生女对穿越女,丁柔是穿越的,走得是配角人生,重生的丁敏金手指比较大,比丁柔了解后来发生的事情,丁敏最重要的是逆天改命,夺前生丁柔的一切荣光,在重生复仇文唱主流的此时,夜开了个以穿越女为视角的文,实在是没底,为前世卑微的自己讨回公道,前生都干毛去了,如果不重生的话,一切委屈不都白受了,所以本文开头丁柔是处置背叛的丈夫和妹妹才穿的。哎,本文不太讨喜,又是夜不太擅长的架空,起点很低的女主,所以恳请大家多支持吧,今天更新三千字,求表扬。

 

第四十四章 无情

 丁府出嫁多年的大小姐终于有了身子,整座丁府充斥的喜悦,冲淡了丁敏的不悦,“母亲去了兰陵侯府?”

“回三小姐,大太太得了喜讯就收拾礼物去了兰陵侯府。”丁敏另一名大丫头月茹怕主子不悦,说道:“礼物里有您给兰陵侯夫人绣得吉祥荷包,大太太专门遣人来说了,三小姐绣品不仅仅精致,还带着福气。”

丁敏笑着听着,扶着月茹的手回屋子,见桌上摆放的几锭梅花形状的银子,即止精巧的绢花,再问:“是都有呢,还是单独就给了我。”

于茹伺候主子落座,又吩咐下丫头上茶好一通忙乎后,将绢花递给丁敏,“是宫里的新样式呢,兰陵侯府派人送喜讯时遵从太夫人的意思专门给府里的姑娘送来赏玩,拢共就六只,姑娘得了两只,余下给了五小姐和七小姐。”

五小姐丁姝是大太太所出,正正经经的丁府长房嫡女,和嫁给兰陵侯府的大小姐丁怡是嫡亲姐妹,大太太育有两儿两女,丁怡和兄长丁萧是双胞胎,在京城传为佳话,丁怡从小就同兄长一处学习,见识远在丁府里的小姐之上。在大太太生子前,丁老爷身边虽有通房,却无一人生下庶子庶女。

丁太太的亲生儿子不仅是嫡出,还是嫡长子,后大太太有了嫡次子丁全,地位稳固后,才给姨娘停了药,丁老爷才有了庶出子女,因丁老爷对大太太的爱重,庶出子女并不多,算上在庄子上的丁柔,才三名庶女,庶子只有一名丁玉活了下来,在大太太身边承欢膝下。

相比较长房的规矩体统,二房同为谈话的丁二老爷就要风流不羁一些,嫡出庶出并没管得太严,许是二太太没大太太的手段,肚皮也不争气,成亲多年都没嫡子,只能抱养庶子充作嫡子养,好不容易有了身子,生下的却是位小姐,为七小姐丁云。

致仕养老的丁老太爷,只有一妻一妾,妾室也只生了两个庶出的女儿,早已经成亲嫁人,只有同夫同母的两兄弟住在丁府,两兄弟都为探花及第。大老爷丁栋是翰林讲师,二老爷丁梁挂了个闲散的职位,整日舞文弄墨,要碰会友,一派名士作风,无心仕途,太夫人和老太爷劝解无效后,也就随他去了,丁府能否重新延续富贵,都落在大老爷丁栋身上。

丁敏听说只有两房嫡女和她有绢花,喜上眉梢,有了些许的自信,以前的安排起了效果,从今年起丁敏总是给出嫁的大姐绣寓意吉祥多子多福的绣品,炕屏,荷包,配饰不知道绣了多少,还曾陪着大太太去庙里为大姐丁怡乞福,更是熬夜绣了乞福用的佛经,终于得到嫡母的欢心,现在又应验了丁敏年初的话,想必嫡母会高看她一眼。

丁敏碾碎了点心,丁柔,你再难有机会了。你既然在庄子上还不老实,就别怪我无情。

“刘姨娘安。”

丁敏生母刘姨娘是一位芊芊柔弱的美人,婉约柔美,画得一手好画,诗词歌赋也懂些,每逢丁老爷在他房里安置,总能听见他们谈诗词论话的声音,刘姨娘又是太夫人的远方亲戚,相较其他姨娘,刘姨娘更得宠些。

“你怎么来了?”丁敏见到刘姨娘并没什么好脸色,“不是说我会去看你?”

刘姨娘眼泪差一点滚落下来,唯唯诺诺的道:“我听说太太去了兰陵侯府。”寻常时丁敏一直讨好大太太,自然不想让生母刘姨娘到自己屋子里,提醒大太太丁敏是庶女。

丁敏勉强笑了笑了,”既然来了,坐下吧。”

刘姨娘坐在绣墩上,探看丁敏,每日去给大太太请安伺候大太太也是见过丁敏的,可在大太太眼前,刘姨娘哪敢细看丁敏,怕惹女儿不快,刘姨娘妹妹见到丁敏讨好大太太,口口声声叫着母亲,刘姨娘心里颇不是滋味,不由得想着没被老爷收房前,太夫人所言,你将来总有后悔的一日。

亲身女儿不能亲近,不能像寻常母女般搂在怀里,刘姨娘心比刀割还疼,今日总算得空,来看望丁敏,女儿的冷淡疏离让刘姨娘更不是滋味,“你··你还好吧。”

丁敏笑道:“刘姨娘说得哪里话来?我得母亲疼惜,怎会不好?”丁敏摆弄着绢花,“是母亲赏给我的,只有我和五妹妹由此绢花。”

刘姨娘嘴唇翁动,缩了缩身子,压低声音道:“你要当心大太太,她不是你想得那么好,小敏···”见女儿不高兴了,刘姨娘忍着心痛改口道:”三小姐,你再过两年也瑶及笄了,可得看好了人家,我便是豁出脸面,求到太夫人那去也给你挑个好人家。”

丁敏脸色巨变,厉声道:”我的事不用你费心,你的眼光不好,安心在内宅待着吧,婚事我早有决断,你不必过问。”

刘姨娘泪眼朦胧,“三小姐,你且听我一句吧,嫡妻原配才是保障,你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能害你吗?”

丁敏嗤笑,道:“你是不会害我,可你却能阻断我的富贵之路,我不会再···在卑躬屈膝,去恳求姐妹···刘姨娘,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明白。“

“三小姐···“刘姨娘还想再劝说,丁敏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你别说了,如果你真疼我的话,就别挡着我的路,也别再来看我,等我富贵了,不会忘了你。”

刘姨娘阖了阖眼睛,泪珠濏出眼角他,“是,三小姐,我···我不会再来看你。”起身木讷神色恍惚的离去,丁敏站起身,伸出的手臂慢慢收回,丁敏眼底也溢出悲伤来,对生母丁敏不是无情的,为了不招嫡母的忌讳,丁敏只能不见生母对生母冷淡,丁敏取出绣好的额抹,连同银子命月茹给刘姨娘悄悄的送去。

丁敏托着下巴,眸光深幽似能穿破时间的界限,喃喃自语:”丁柔,我没你无情无义,你怎能忍得下心肠逼死生母,我今生不会在跪在你面前乞求···丁柔···我不会再受你嘲弄。”

ps前生的事会慢慢的带出来,其实最无辜的就是穿越的丁柔了,她完全不知道,呵呵。求收藏,希望早日破三千。题外话,前生的丁柔也是很荣光的,起码在丁敏重生之前,丁柔都异常风光,重生也好,穿越也罢,是给个机会反思上辈子的得失,不懂得反思,全是别人的错,自己一点毛病缺点都没有,执着于报仇,夜觉得重生了穿越了也是浪费。

第四十五章 前生

 丁敏命月茹准备好笔墨,丁敏在雪白的宣纸上用她所会的各种字体写下了一百个福字,大大小小的福字错落有致的分布,一气呵成,待得丁敏放下毛笔。月茹在一旁赞道,“不是奴婢讨您欢喜,整个丁府的小姐就数您写得最好,以往都说六小姐天资高,可今日谁还记得她?”

丁敏揉了揉有点酸涩的手腕,嘴唇得意的勾了勾,道:“你如何不说,我下了多少苦功夫?每日练字到半夜,丁柔天分再高不知勤学刻苦,又怎么样?她还不是···”

丁敏记起今日见到丁柔时的事儿,心一沉丁柔变了,她怎么会变的?莫不是她也?不会,一定不会,丁敏甩开了脑子里的想法,此时最要紧的不是丁柔,而是讨得母亲的欢喜。当年丁柔先是绣佛经,后又绣了个一百个福字的屏风送给大姐做礼物,博得兰陵侯府太夫人另眼相看,才有了那段好姻缘,有了以后的尊贵。

今生丁敏先将丁柔赶去了庄子上,她没机会见太夫人,丁敏重新活过的那一日起,从迷茫到坚定,丁敏将丁柔以前做的事都抢过来,讨好嫡母,疏远生母,绣佛经,绣屏风,读书习字,丁敏为了能同前生不同,不仅学会算计,更付出了许多的努力辛劳。前生她的字没丁柔好,她练,前生她的绣品没丁柔精美,她绣,前生她没丁柔会说话,她学。有了前生三十多年的经历,丁敏比丁柔强上一大截,再加上丁敏别有用心,年纪小小的丁柔中了圈套,再不像以往那般刻苦的练字读书,刺绣察言观色,反倒一味的同嫡女相比较,终于惹恼了大太太,送走了丁柔。

丁敏才稍微放心些,可丁柔却又不魂不散的出现在她眼前,丁敏手一抖,绣针扎了手指,允掉了血珠,不是不想了吗?丁柔不在府里,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她这辈子最好的结果不外乎像自己前生一样,怕是还赶不上丁敏的前身,柔弱的柳姨娘可护不住丁柔。前生的她的姻缘是生母刘姨娘亲自找太夫人求来的,刘姨娘说是为她好,可结果呢···丁敏苦笑,好得入了刑部大牢吗?耿直又如何?还不是保护不了妻儿?丁敏眼角湿润了,绣着福字,前生的噩梦已经过去了,只可怜她的儿女,丁敏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今生她一定要给亲生儿女最好的一切。

丁敏借着烛火绣到半夜,撑不住了才去床榻上安歇,守夜的丫头退出,丁敏迷迷糊糊的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仿佛重新回到了前生。

‘今日六小姐出阁儿,三小姐搭把手吧,奴婢记得喜瓶放哪了,三小姐,您记得吗?’已经出嫁的丁敏在满府的热闹下,跟着丫头去找喜瓶,丁敏看着热闹富贵的婚礼,心里颇不是滋味。

‘同为小姐回门,啧啧,你看六小姐带回了多少的好东西?大老爷和大太太都到门口迎着六小姐,哪像三小姐三姑爷,连正门都没开。’

‘六小姐是侯夫人,三小姐不过嫁个寒门举子,能一样吗?’

睡梦中的丁敏挣扎翻滚,眼看着前生的自己在丁柔跟前屈膝请安,丁柔虽然带着笑,可眼底透着高傲,众姐妹簇拥,同嫡母喜笑颜开,父亲关爱有加,京城勋贵人家谁不知道丁柔?谁不称赞是兰陵侯夫人的丁柔?所生儿子被册封世子,尊荣一时,无论到何处是都是旁人捧着的人,谁还记得丁柔是庶女,同丁敏一样的庶出?

“六妹妹,我求求你,就让侯爷说句话,救救他吧···看在咱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救救我夫君吧···”

睡梦中的丁敏喃喃痴语,“六妹妹,求求你了。”丁敏是匍匐跪在衣着华丽的丁柔面前乞求,丁柔只让婢女搀扶起丁敏,劝道‘三姐姐,不是我不肯帮忙,是无法帮忙,你且回去再等两日,我估摸着三姐夫的事是有转机的,万岁不会重罚三姐夫,三姐姐,你得注意些···说句不该的话,三姐夫太··太直了些,得了此次教训,会有所长进的··’

‘六妹妹是不肯帮忙了?刑部衙门的人都堵到了门口,成儿语儿吓得直哭,六妹妹你好狠的心。’

‘三姐,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无情无义。’

丁敏摔开丁柔冲了出去,正好碰上妈妈怀里的侯府小世子,粉雕玉琢的好样貌,穿着比她的儿子好很多很多,翰林御史之子怎可能比得上侯府世子?丁敏不顾丁柔再后面的呼喊,离开了侯府,家被封了,求助娘家丁柔无果后,丁敏再也承受不住,神情恍惚时,被迎面而来的骏马踢飞。

“啊···啊···”

丁敏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侵湿了,发丝黏脸上,丁敏揪着衣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丫头撩开幔帐:“三小姐,睡魇了?”

将茶盏递给丁敏,“您先用口茶水压一压,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您还能再睡一会。”

丁敏没日都是第一个去给嫡母请安的人,丁敏看着四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淡淡的笑了:”做了个噩梦。”

“三小姐心事太重了,如今府里的小姐,都愿意同您一处,大太太,太夫人多疼您了啊,三小姐,您是个有福气的人呢。”

丁敏喝了茶水后,有用绢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月茹的伺候下重新躺下,“福气不是凭空而来的,以前我就没弄明白,现在懂了,谁也别想抢走我的福气。”

庄子上,蜡烛几乎燃尽,丁柔伸了个懒腰,满足的看着熬了一夜做出来的计划书,丁柔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无误后,才起身用凉水洗了把脸,更为精神一些,推开窗户,望着地平线上缓缓生气的太阳,温暖红彤彤的阳光普照大地,丁柔许久没这般熬夜做计划书了,晃动了一下脖子,学着她最爱的书本主人公《乱世佳人》里的斯嘉丽,对着晨阳,自信的一笑:“明天又是另外的一天呢。”

ps夜再剧透一下,前生丁敏死早了,她丈夫没那么惨,哎,前生其实蛮有趣的,大家可参考众多的庶女文,别同经典比,夜比不上大神经典啊。继续求收藏,话说收藏啊,你啥时才能长大啊。

第四十六章 计划

 丁柔喜欢晨光,喜欢斯嘉丽不肯屈服的野性,“小柔,你又熬了一夜?”柳氏不赞同的声音从后传来,丁柔笑盈盈的回眸:“娘,我没事的,身体结实着呢。”

丁柔做了个健美动作,柳氏担忧的眼底闪过笑意,“可不许再熬了,没下次。”

丁柔挽住柳氏的胳膊,“保证没下次,娘,我比任何人都怕死,不会熬坏身体的。”

“你写了一夜弄得是什么?”柳氏不认识字,丁柔拍了拍厚厚的计划书,笑道:“发财的金点子。”

“小柔,别累坏了,咱们不缺银子。”柳氏心疼的抓着女儿坐下,“娘应该照顾你··”柳氏因帮不上丁柔忙内疚,自从女儿清醒后,柳氏就插不上嘴,一切都听丁柔的。

“银子,凭本事正道上赚来的银子,谁会嫌多?”

“你是丁家的六小姐,娘不识字,可也知道丁家世代书香,是清高的···”

“娘。”丁柔堵住了柳氏的嘴,无所谓的笑笑:“如今谁还记得我是六小姐。”

柳氏眸光黯淡了,丁柔试探的问:“娘很想让我的做六小姐?很想让我回到丁府去?在庄子上我是自在的丁柔,回去了是下半辈子握在嫡母手上的六小姐,娘,你想我过那种不自在的日子?”

丁柔赚钱的另一目的便是彻底脱离丁家,丁柔又不能自己一人走,如何也得带着柳氏,她如果太死心眼的话,到离开京城时,劝说她一起走会很费劲,丁柔不如从现在就慢慢的透给柳氏知道,她不想回丁府,不想再做丁家六小姐,更不愿人生交给丁太太掌握,虽说从柳氏的口中和丁柔原本的记忆里,丁太太是位典型的封建大家祖母,会打压庶子,但不会作践庶子,对庶女相对冷淡平和,可也不会随便就将庶女配人。

有此嫡母应该是庶出子女的幸事,但丁柔从没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的想法,如果说不通柳氏的话,丁柔会自己离开,她对柳氏是有母女之情,丁柔也愿意将柳氏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孝顺。丁柔毕竟有着穿越成熟的灵魂,柳氏再好也无法取代自己亲生母亲,丁柔会想把办法送柳氏回府去,以丁太太对柳氏的另眼相看,许柳氏还能分些宠爱,再生养个孩子也不是不可的事儿,丁柔会安排好一切,不会无情无义的扔下柳氏就走了。

“小柔啊,娘听你,娘一切都听你的。”

柳氏将丁柔耳边的碎发向耳后,她虽说懦弱些,可也是个内心通透的人儿,能分清楚该做什么,不改做什么,“你是娘的命,娘就是死了也要护着小柔,和你一处。”

丁柔握住柳氏的手,嗔道:“娘,提什么死的?咱们好日子才开头呢,好日子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娘,咱们会很好的。”

“我相信小柔。”

丁柔心里有底了些,柳氏会跟着她一起离开,丁柔扶着柳氏用过招膳后,重新梳洗打扮一番,穿上了一身簇新藕色百褶裙,梳了个如意髻,带上全部的首饰,略施脂粉,丁柔对着镜子笑了笑,丁柔本尊长得也挺好的,虽然赶不上绝色的岚馨,可也是个美人胚子,清秀小佳人,褪去了偏执激烈,丁柔眸光柔和自信,柳氏欣慰的看着女儿,”小柔,漂亮了呢。”

“人靠衣裳马靠鞍。”丁柔抿嘴一笑,“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惰的女子,何况自信的人本就是漂亮的。”

丁柔同钱昭钱晴约好了今日要去钱府做客,丁柔不会穿着寒酸登门,谈生意也是需要排场的,谁敢和落魄的人谈生意?气场不足的话,很容易吃亏,丁柔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去买一堆华丽的首饰衣服,丁柔所选择的首饰能突显她干练的气质,上了薄妆也是对钱老板的尊重,素面朝天总不如淡妆好看,

“小柔,你自己去成吗?”

柳氏听丁柔说起过,钱家的名声柳氏也听说过,那是有钱的大商户,在京城虽然称不上钟鸣鼎食,但因钱老板的妹妹是武陵王夫人,钱家很有名望,柳氏忧心忡忡的道:“钱老爷见多识广肯听小柔的吗?如果···如果他贪了去该如何?”

“钱老爷是做大买卖的,是良商,他不会欺骗我。”

丁柔决定同钱老爷合伙一是钱家背景合适,她又遇见了钱家姐妹,还曾帮过在丁柔眼里的小忙,有了这份香火情,钱老爷起码会听丁柔说完她的计划,只要肯给丁柔公平的说话机会,丁柔自信能说动钱老爷。二是打听清楚钱老爷的人品,心里有数才敢登门拜访。

“贪了去,证明我看错了人,娘,不愿别人,我再想法子也是一样。”

丁柔想到了好结果,她也会想到最坏的结果,虽然她不认为钱老爷会无耻的贪墨了法子,丁柔将计划书放好,她同样留有后门,万一钱老爷起了坏心,丁柔总不会让他得逞。

柳氏还是不放心丁柔,“我陪你一起去。”

“娘,我是去见钱老爷,您去不合适。”

钱老爷没续弦,丁柔倒不是顾忌钱老爷会看上柳氏,闲言碎语也不好听,丁柔尚未及笄,是小姑娘登门看望钱家两位小姐,旁人也不会说什么,带着柳氏去别的先不说,丁柔怎么有种给柳氏相亲的感觉?

丁柔看得清楚,柳氏一时半会不会放下丁老爷,丁柔就算有心给柳氏再介绍个好男人,也不会在京城找,这世上认真挑选调教的话,还是有好男人的,江南男子都很文雅,足以般配柳氏,况且丁柔也得给柳氏做足思想工作,显然不是现在丁柔考虑的,她是去找钱老爷谈生意,总不好给钱老爷带麻烦去。

从钱昭的话中可知,钱老爷是个情深意重之人,对亡妻的感情很深,宁愿让大女儿坐产招夫也不另外续弦生子,钱老爷是慈父对她们姐妹非常之好,丁柔才会放心大胆的上门。

丁柔劝住了柳氏,带着计划书出门,偶尔听见王管事的笑声,“闺女,真乖。”

丁柔笑了,孩子是父母双方的纽带,连着夫妻双方。丁柔不仅给李妈妈出了文斗的主意,还提点了李妈妈不少夫妻相处之道,虽然前生丁柔有了一段不成功的婚姻,但丁柔总比李妈妈了解男人,还是可指点些的。甚至丁柔还教了王管事的两个女儿如何同父亲相处,丁柔虽然前生没体会过父爱,但她会看会思索,有时也会想如果在父母离异前,丁柔不那般倔强的话,许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第四十七章 拜见

 丁柔没再让刘妈妈陪着她进京,刚一出了庄子,就看见一辆收拾得很齐整的马车停在路边,马车边上站着两名三旬左右很富态的妈妈,一名青衣小帽的小厮,马车上坐着车把式,马车外刻着钱家的标记,见丁柔出门,领头的妈妈迎上,满脸堆笑将请柬递给丁柔,“是老爷让奴婢来接您,您请上马车吧。”

丁柔微怔后,笑吟吟的接过请柬,扫了一眼,对钱老爷的评价更高了一分,丁柔没想过能瞒住身份,钱老爷只有两个女儿,偌大的家业是由钱晴钱昭姐妹继承,凡是接近她们姐妹的人,无论从商人的角度还是慈父的角度上看,钱老板不调查清楚才叫奇怪,又经过前两日钱晴逼王诚入赘的事儿,钱老爷此举丁柔并未感觉到侮辱。

“劳烦钱老爷了。”丁柔扶着妈妈的手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两位妈妈对视一眼,暗自吃惊丁柔的气度,想起人家是丁家六小姐,也就释然了些,的小姐就算是庶出就算是在庄子上,也是有派头气势的。

妈妈跟上了马车,奉上茶水,丁柔笑着接过后,悠然品茶,欣赏着马车里面的布置,妈妈能看出丁柔不是羡慕嫉妒,平静的欣赏,就如同欣赏一件摆设一般。

马车足够华丽,是钱老爷出于尊重正式,丁柔可没自卑感,昨日她坐租来的简陋马车,明日她同样能有一亮自己的马车。沿途路上,丁柔并未向两位妈妈打听任何的消息,让她们颇感意外,丁柔透过车帘欣赏沿途的风景,暗自琢磨该如何应对钱老爷,从一系列安排上来看,能白手起家将买卖越做越大的钱老板不是糊涂的人,他的成功不单单因妹妹是武陵王夫人,丁柔对合伙做生意的事多了几分的信心,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合伙人太白目的话,生意是没法做的。

钱老爷是精明之人,丁柔劝服钱老爷也得费一番心思口舌,丁柔唇角得意的上扬,这种刺激奋斗的日子活得才畅快,悠闲度日是好,但奋斗的日子同样精彩,丁柔可平凡低调,但决不能容忍平庸随波逐流。

马车再次驶进了大秦的都城燕京,沿着十字长街向钱府行去。太祖皇帝对商贾相对宽容,没明朝时的诸多限制,商人可穿绸缎丝绵,夫人小姐可带金簪步摇,商人府邸的规制只弱于士大夫朝臣,虽然商贾地位无法等同于士族,但可让商贾赚了银子享受富贵日子,明初的商人就是再有钱,因诸多的限制也享受不到。

马车停下后,钱府的门房小厮冒出来,穿宝蓝色衣群的妈妈撩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回周妈妈,是姑太太回门。”

周妈妈怔了怔,向丁柔歉意解释:”老爷吩咐让丁小姐从正门而入,可谁知姑太太回门,着实对不住丁小姐。”

“没关系,武陵王夫人来看望钱老爷,是高兴的事儿,我避让开从侧门入也是应当。”

丁柔淡然一笑,钱老爷应该事先不知道武陵王夫人回来,不是有意给丁柔下马威,丁柔再不得宠是官家小姐,入商贾之家走侧门伤脸面,若有人知道还以为钱家轻视丁家,谁都不知道丁柔是急于摆脱丁家,只要还留在京城,丁柔的身份就是丁家庶女。

周妈妈见丁柔真的不在意,才笑道:”丁小姐明辨是非,难怪引得二小姐频频称赞,您晓得,二小姐很少称赞人的。“

”是钱二小姐厚爱了。”

马车从侧门而入,丁柔扶着妈妈的手下了马车后,看了一眼钱府的格局布置,赞道:”钱老爷好精巧的心思。”身处钱府,丁柔去暴发户府邸之感,钱府的布置格局,不似丁柔印象中的官邸,比之书香之家多了些富贵,比之商贾之家多了几分的厚重,钱府是既没脱离商贾急于向很难看地上商人的封建士大夫靠拢,也没有商贾的奢华之气,从中足以看出钱老爷是位有分寸能分清所处地位的人,不因有钱狂妄倨傲,不因出身商贾而巴结,如果钱家如此发展下去,许是会成为豪族,世家底蕴一成,钱老爷打下了根基,只是可惜···丁柔暗自摇头,没儿子终究是钱老爷致命伤,丁柔不是看不上女子,只是在大秦朝,小姐姑娘很难继承家业,同人谈生意。

钱小姐的婚事至关重要,太平庸的人,无法承担起钱府,太有能力的人,钱老爷也不会放心,怕他别有所图,何况钱晴心肠不坏,却是被钱老爷宠惯的小姐,身上难免有傲气,将来的坐产招夫,更是难上加难,赘婿在大秦朝是被歧视的。

“丁小姐,请同奴婢去听雨轩。”

周妈妈引着丁柔去听雨轩,她方才已经得了小丫头的回报,解释道:“实在是太不凑巧了,姑太太再过一刻就到,大小姐二小姐陪着老爷去接姑太太,老爷让奴婢伺候丁小姐,一会他亲自向您赔罪。”

丁柔淡淡笑笑示意无妨,心思一转,武陵王夫人突然回门,肯定有急事,如果是正常回府的话,应该会事先知会一声,钱老爷也不会今日邀请丁柔来府上。丁柔不认为她会待一会钱老爷会来见她,武陵王夫人的急事才是最为重要的,钱家能有此地为,一是靠着钱老爷,二是武陵王府。

丁柔如果此时离去,会让钱老爷以为她生气了,略略坐一会再告辞离开吧,找个适合的合伙人也不容易,丁柔随着周妈妈走进听雨轩,坐在檀木椅子上,周妈妈解释,道:“听雨轩是二小姐常来的,一般都是招待至亲密友,丁小姐别客气,您有事尽管吩咐奴婢。”

规规矩矩的小丫头奉茶,并摆上了各色干果,从听雨轩的布置上看,钱昭确实将丁柔当成了好友,丁柔道:“无妨,如果钱老爷和两位小姐太忙的话,我改日再登门也是一样的。”

周妈妈暗自松了口气,她生怕丁柔拂袖而去,”丁小姐先别忙着走,您且等一等,老爷小姐一会准到。”

丁柔在钱府听雨轩品茶,半个时辰总是给足了钱昭面子,也让钱老爷知道丁柔的诚心,足够了。

第四十八章 秘辛

 楚凌王府马车驶从敞开的正门行驶进钱府大门,钱老爷钱震带着钱晴钱昭迎接妹妹楚凌王夫人,钱震如丁柔所想,吃惊于妹妹突然来府上,楚凌王夫人扶着随行妈妈的手下了马车,她虽然没晋位为次妃,在王府甚至得宠,又生养了个得老太妃喜欢的儿子,老太妃说过,等儿子杨默成亲时,会亲自向宫里上折子请封其为侧妃。

能得楚凌王宠爱,得老太妃喜欢,楚凌王妃也没太过为难于她,钱氏不仅容貌娇颜堪称绝无色,处事上也八面玲珑,对王爷柔情若水,对老太妃奉承孝顺,对王妃恭敬守礼,钱氏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从不敢恃宠而骄,反倒帮着王妃争宠,钱氏能入王府做夫人,一是楚凌王对她有分情意,二是楚凌王王妃让商贾出身的钱氏进门看重的是她的容貌知晓分寸,不愿让丈夫楚凌王因得不到总是惦记着,有钱氏在王府也可分薄张次妃的宠,楚凌王妃有嫡子嫡女地位稳固,不会过多的在意楚凌王多个女子伺候。

钱氏的哥哥钱老爷钱震很争气,对经商一道有独特的手法,楚凌王府的买卖大多是钱震帮忙看着的,由此上种种原因,钱氏才能进王府为夫人。

钱晴钱昭屈膝道:“姑姑安。”

钱氏缓了缓冷峻的面容,扶住了两姐妹,“一家人不必客套。”

众人簇拥陪同钱氏进门,落座上茶后,钱老爷问:“你是不是有事?”

“我昨个儿听说一事,才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哥可是相中了王诚?”

钱晴脸一红,呐呐道:“是我一时想不通,让父亲为难了。”

钱氏是剔透之人,在王府呆了二十余年,察言观色色的本事炼得炉火纯青,“你想通了?何时的事?”

钱震将事情讲了一遍,钱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彻底松缓了脸色,道:“这就好,这就好,晴儿,姑姑给你找个好的。”

“姑姑。”钱晴羞红了脸颊,跺脚道:“你又笑我。”

钱氏很疼钱晴,钱氏比亲生哥哥小八九岁,当初钱老爷成亲后多年无子无女,钱夫人将小姑子钱氏当女儿疼爱,钱氏对嫂子很敬重,嫂子过身时,答应过嫂子看护钱晴钱昭,钱老爷不肯续弦,钱氏没多反对,钱氏又只生了一个儿子,一直养在王妃身边,和钱氏的母子关系始终淡淡的,透着疏远,钱氏也知道如果儿子同她亲近了不好,儿女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钱氏心里再苦为了儿子也得忍着,钱晴娇俏可人,钱氏当成女儿般疼爱。

钱氏道:“晴儿的眼光不错,如果能让王诚心甘情愿的娶你,倒也是一桩好姻缘,但逼王诚入赘,是天大的祸事。”

“怎么?”钱老爷紧张问道:“王诚有根基?我听来的消息,她不过是王家偏房之子,寡母身子不好,家境微寒,虽说王诚有才学中了秀才,没大比过,不知他能否高中,每次大比科考有多少年少成名的人名落孙山?王诚不见得就能高中。”

“哥哥定是听过信阳王的名头。”

钱老爷倒吸一口凉气:“王诚认识信阳王?”

信阳王和楚凌王是唯有的两家异姓王,虽然同为王爷,但楚凌王府远远赶不上信阳王,楚凌王早就被皇上调回京城闲置,守护南疆的屏障不过是徒有虚名,南疆的军事布置楚凌王再难插手。信阳王却不同,一直戍边,军功显赫,上一任信阳王为国捐躯,信阳王齐恒少年成名,当今很器重齐恒,信阳王府老太妃是太祖皇后的徒弟,同陛下有兄妹情谊,信阳王同太祖皇帝曾经歃血为誓,永远镇守北疆,永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