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识信阳王,他母亲认识老太妃。”钱氏说道:“据说是二十几年前的情分,老太妃回京城后一直寻找当初的恩人,我昨日才听说就是王诚的生母。”

“恩人?这话是怎么说的?”

钱氏摇头,“具体的详情我也不清楚,好在误会说开了,王诚有才学再得信阳王相助,将来的前程必定很好。”

钱氏压低声音,道:“楚凌王老太妃说过,信阳王府的事说不清楚,当初隐王之乱上,信阳王镇守北疆先战蒙古铁骑,后奉太祖皇后手令进兵京城,使之形势逆转,生擒隐王,后···总之,有传说···”

钱老爷上前,钱氏让钱晴钱昭离得远些,极低的声音道:“信阳王老太妃许是太祖皇后之女。”

“啊···这···这···”

钱老爷彻底的愣住了,是太祖皇后之女却不是公主,莫不是太祖皇帝被戴了绿帽子?钱氏叹道:“都是隐秘之事,除了跟随太祖皇帝开国的近臣之外,再无人知道当初的事儿,隐王之乱死了成批的列侯,勋贵还剩下多少?总之,信阳王府得罪不得,虽是异姓王,原本是得忌讳些,但陛下对信阳王的信任,是人都看得出,聪明睿智的太祖皇后怕是早有安排。”

钱老爷点头道:“好悬,好悬。”

“是呢,听说了这事儿后,我连忙赶回来,就怕哥哥因疼爱晴儿铸成大错,我也从旁打听了,王诚此人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不说信阳王府,万一王诚高中,哥哥想想看,钱家逼他入赘,逼死他生母,能承受得住他的报复?商贾之家永远比不上官宦重臣,虽然我在楚凌王府,但···哥哥,你不知道我过得有多难,楚凌王府不过是表面上的风光。”

钱老爷眼底划过心疼,叹了口气没说话,钱氏笑笑:“不用如此,路是我自己选的,让旁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会说我不知足的。”

钱氏喝了口茶,问道:“是丁家的小姐说开的误会?丁家?是做过太傅的丁家?”

“姑姑,是丁柔,您不晓得她虽说年岁不大,但极为的聪慧,王公子对丁柔也很佩服。”钱昭将丁柔又夸了一遍,钱氏拧了拧眉头:“你说得是丁家六小姐?她不是在庄子上养病吗?以前我虽说没见过她,但听了些消息,丁六小姐是个好强的人儿,可惜是庶女,好强的庶女鲜少有好结果。”

“她风评不好?”钱老爷不愿两个女儿被人带坏了。

钱氏洒然一笑,“丁太太是个聪明人,丁府的事还能到处传扬?丁家的小姐中,以兰陵侯夫人为尊,其余的···对了还有一位便是丁家三小姐,她绣的佛经我是见过的,针线上没得说,是下过一番苦功夫。”

见钱老爷皱眉,钱氏劝道:“能说出那番的话的丁柔也不是寻常之人,宅门里多事是非,不亲眼见了,传闻岂能相信?既然今日赶上了,我陪哥哥见见丁柔。”

钱老爷点头,吩咐:“去请丁小姐。”

 

第四十九章 胸襟

 听雨阁的丁柔面带笑容的坐了小半个时辰,作陪的妈妈深感丁柔这份气度,暗自感叹丁家好教养,谁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再落毛也是凤凰。丁柔一直估算着时辰,放下茶盏,此时告辞给钱家留足了脸面,下次再见也能好看些。丁柔欲开口之时,外面有小丫头的声音:“丁小姐,老爷小姐有请。”

丁柔起身随妈妈出门,方一踏出听雨阁,打扮整齐的钱昭迎上来,满脸的歉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有失礼之处丁妹妹别怪罪愚姐。”

“钱二小姐客气了。”相比较钱昭的热情,丁柔谨守本分,再无深交前,丁柔绝不会同钱昭称姐称妹,虽说丁柔对钱昭的印象不错,但还有一句老话是能伤到你的永远是你最亲近之人,有了前生的经历,亲妹妹都能背叛她,对只有一面之缘的钱昭丁柔很难全然放下戒心。

钱老爷钱震担心丁柔别有用心,调查丁柔出身,丁柔同样他也对钱氏姐妹有戒心。钱昭眸光一暗,丁柔淡淡的疏远钱晴感觉不到,钱昭能看出一二来,笑意不改提醒道:“丁妹妹,我姑母楚凌王夫人也在。”

丁柔眸光微怔,钱昭挽住丁柔手臂,“你且放心,姑母是来谢你的,谢你为大姐和王公子说开了误会,你是钱家的恩人。”如果没丁柔的话,王公子母亲万一有个好歹,钱家会被王诚记恨,信阳王府不用多说话,只许一个眼色,钱家再难在京城立足,即便有在楚凌王府的姑姑都不行,信阳王府人口虽然简单,可却极为的不好惹。

“是钱大小姐自己想通,我没做什么。”

丁柔谦虚了几句,暗自猜测楚凌王夫人此举用意,按说她的身份不用见丁柔这种不得宠的庶女,可她让钱昭亲自来请,对丁柔是重视的,立足于王府后院的女人,丁柔从不敢小窥,莫不是因前两日的事儿?如此看来,王诚怕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丁府三小姐丁敏是听到风声才会在那时出现,一切全是巧合,不吃馄饨遇不上钱昭,也没后来的事了,无巧不成书,丁柔想着莫不是她也能成主角?

丁柔和钱昭走进客厅,丁柔抬了抬眼皮将钱府客厅的布置尽收眼底,没商贾之家的奢靡,反倒带着些许的书香之气,正面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是真品,丁柔瞧见苏东坡的印玺,丁柔屈膝道:“见过楚凌王夫人,见过钱老爷。”

自从丁柔进门,钱氏便将目光放在丁柔身上,五官眉眼倒还罢了,比丁柔颜色好的钱氏见过,丁柔不过是中上之姿,最让钱氏惊讶的是丁柔的气度,沉稳大方,自信洋溢,毫无庶女的自卑自怜,即便是楚凌王庶出的女儿都没丁柔的气度,钱氏笑盈盈的抬抬手:”丁六小姐请起。”

丁柔眼睑一动,钱氏是直接点中了丁柔的身份,以丁柔印象里丁太太的品性,总不会有丁柔的恶名传扬出去,丁柔没脸面,丁府就能好看了?丁柔猜测会以养病的名义吧,丁柔含笑:“谢过夫人。”

钱氏向旁边指了指,“坐下说话。”钱氏一直观察丁柔,见她莲步轻移,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仪态端庄,受过极好的教养,钱氏暗自点头,脸上带出些许的真诚的笑意来,向哥哥钱震赞同的瞟了一眼,她不反对丁柔同侄女相交。

“说谢的话,是钱晴得向你道谢,当日没你仗义执言,开解误会点醒晴儿,她怕是一时想不通,多亏了你了。”

“夫人客气,是钱大小姐自个儿想明白了,丁柔不过说了几句场面话罢了。”

丁柔不清不淡的谦虚,不见倨傲,钱氏越发觉得丁柔难得,叹道:“丁家教养的好女儿,我前两日听人说起在勋贵中甚是有贤名的兰陵侯夫人有喜了,得向六小姐说一句恭喜,兰陵侯夫人终于得偿所愿,丁府想必很热闹高兴的。”

丁柔抿嘴一笑,“心诚必会达成所愿,大姐姐能有身子,是她多年求得的结果,我不觉得意外。”丁柔记得出嫁的大小姐成亲四年今日才有喜事,那日在皇家书局碰到的老夫人想必就是兰陵侯府太夫人,难怪看自己的目光有所不同,她以前是见过丁柔的吧,不多的记忆可知丁柔曾经到过兰陵侯府。

“就是呢,有了儿女才有盼头。”钱氏对此感慨颇深,她是在楚凌王妃有了再生嫡子后才停得药有了杨默,她全心都放在了儿子身上,不指望着他承爵,将来封个爵位便好。

话锋一转,丁柔誓言相告:“丁府是热闹的,但我不在丁府上,楚凌王夫人,我一直住在庄子上,那日是进京城爱买些书籍看,才会遇见钱家小姐,实在是赶巧了,她们不因丁柔妄言责怪,丁柔很佩服钱家小姐气度,再说谢字,丁柔不敢再登钱家大门了。”

钱氏看了一眼平静的丁柔,她没想到丁柔会如此敞亮,仿佛住在庄子上和住在丁府是一样的,丁柔不居功自傲钱氏想到了,但丁柔坦荡胸襟,钱氏鲜少在丁柔这么大年岁的小姐们身上见过,钱氏不觉高看丁柔一眼,问道:“我将钱晴钱昭当成亲生女儿疼爱,钱昭在我面前滔滔不绝说起你的好处,你帮了钱府大忙,用不用我去同丁太太说和?”

“楚凌王夫人好意丁柔心领,在庄子上日子清静悠闲,比之府里要轻松自在许多,丁柔是去庄子上养病,等病好了自然会回去,母亲厚爱于我才有此安排。”

丁柔脸颊红润,眸光清澈水灵,哪像是得病之人?从丁柔口中就没一句对丁太太的怨恨,反倒因丁太太厚爱才能去庄子上‘养病’,如此给嫡母颜面,钱氏赞叹道:“丁六小姐是通透明理之人,钱昭于你为友,是福气。”

“姑母,丁妹妹极为聪慧,在馄饨摊上画了标识,昨日我让小红去买馄饨,小红回来说王记馄饨生意极好,忙得老板老板娘脚不沾地,都说要重谢丁妹妹呢。”

钱老爷没听钱昭提起,详细问了经过后,一直沉默的钱老爷看见丁柔身边的包袱,问道:“丁六小姐登门怕是有事,请说。”

ps尽量安排合情合理,不写出太nc的女配,咳咳,穿越女对重生女,夜的女主永远不合符主流,现在流行重生啊,夜需要鼓励支持,看得顺眼的收藏一下吧。

第五十章 提点

 丁柔含笑道:“是有事同钱老爷说。”

“丁小姐不嫌弃的话,可称在下为伯父。”钱震长了双会看人的眼睛,看出丁柔不凡之处,女儿和丁柔相交,总有好处,钱震唯有怕丁柔出身丁府看不起商贾,勋贵还好些,清高的读书人对商人嗤之以鼻。

丁柔起身屈膝唤道:“谢钱伯父抬爱。”

一句话拉进同钱震的关系,同人合伙做生意,信任尊重是必不可少的,丁柔深知此道,况且丁柔比大秦朝的书香小姐强的一点是她对商贾的尊重,尊重不是靠口中说的,丁柔是对钱震本身经商能力的尊重,不是因钱震有个在楚凌王府当夫人的妹妹而高看他一眼。

钱震缕着胡须笑道:“丁小姐,你很好。”

“钱伯父,唤丁柔即可。”丁柔柔和的笑笑,递上计划书时,似一名侄女般的亲近道:“请钱伯父指正。”

钱震接过计划书,翻看后看了一眼,再抬头看向丁柔时,越发心惊,丁柔沉稳冷静仿若寻常,钱震轻视弱了不少,能写出这份东西的丁柔,绝不可小视。

现代人的优势不单单是琴棋书画,不单单是眼界开阔,丁柔以为是积累,文明的不断进步,精华不断积累。比如企划书,在大秦朝绝对是新鲜的物。丁柔全然没欺负古人的感觉,优势有机会就要发挥出来,如果事事同古人一般,丁柔不觉得她在现代活过一遭。

钱震看了大半后,大体有个印象,抬眸问道:“是你写的?”

丁柔点头道:“钱伯父认为如何?”

钱震整个看完后,神色有些许的凝重,“你留了一手,是信不过老夫?”钱震直视丁柔,丁柔微怔果然是纵横商场的老狐狸,安排得如此隐秘都看出来,丁柔对合作更有了信心,也对钱震多了分了解,面对新鲜的计划书,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看出问题,不恼不忿而是直言问出,钱震是看出其中的商途,有八成的可能合作。

“您勿怪,是丁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丁柔大大方方的承认留了一手,“第一次登门,不甚了解钱伯父,是丁柔失礼了。”

钱震虚抬手臂,“人之常情,我不怪罪,丁侄女为人处事,老夫敬佩。”

“爹,你们在说什么?”

钱晴弄不懂了,好奇的问道:“爹手里的纸张是什么?丁妹妹,是你写的?”

丁柔笑着解释:“我称之为计划书,每一项买卖的都得有规划。”

“计划书很贴切,简洁明了。”

钱震在看计划书时,比之第一次别有一番感触,图标,数字,方案做得极为想尽,将所面对的问题尽可能考虑到,末尾处还有推广计划,如果让更多的百姓购买,从制作到销售都有了妥当的安排,钱震看重的不是这份独特的计划书,是做出计划书的丁柔。

“给女儿看看。”钱晴一向得宠,从钱震手中拿过计划书,看了两眼,不甚有兴趣,“丁妹妹毛笔字写得很工整。”

钱震摇头,女儿只看出字迹来,没看到精髓,叫钱震如何放心得下?“你不懂,拿回来给我。”

“哦。”钱晴将计划书送还给钱震,笑着相邀:“丁妹妹难得来一次,一会我陪丁妹妹去后花园逛逛,在听雨阁中赏花别有一番风情,连姑姑都说美,比之楚凌王府不差呢。”

“是不是姑姑?”钱晴笑得甜美,楚凌王夫人钱氏点头:“哥哥宠着你,连只长在江南的珍品曼陀罗花都种得活,在京城也是独一份了。”

钱晴娇嗔:“姑姑。”

钱震眼底满满是对钱晴的疼惜怜爱,丁柔心一沉有些许的酸涩,前生她最恨的就是父亲,也从没享受过父亲的疼爱,今生丁柔远离丁府,从不指望丁老爷是慈父,有得必有失,相对困难的成长期造就了丁柔的独立坚韧,却也让丁柔没体会过父爱。

钱昭瞧出丁柔有一丝不对劲,道:“丁妹妹别见怪,姐姐一向最是得宠,我都有些嫉妒呢。”

钱昭虽说口中说起嫉妒,丁柔却看出钱昭有羡慕,有对钱晴的尊重,有姐妹之间的友爱,却无任何的嫉妒攀比,丁柔相对来说更为喜欢钱昭,“我羡慕钱大小姐。”

“好啊,你们都笑我。”钱晴红着脸掐腰,道:“丁妹妹都称呼爹为伯父了,叫我一声晴姐姐,不许在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听着就觉疏远。”

丁柔随善从流,屈膝道:“晴姐姐。”

“这就对了,丁妹妹,同我去后花园。”钱晴挽住丁柔,丁柔却摇头道:“晴姐姐稍等片刻,我又几句话同钱伯父说。”

钱晴放开丁柔,抱怨道:“有什么可说的?生意上的事太繁琐些,丁妹妹,爹不会让你吃亏的。”

钱震道:“不提丁侄女帮过小晴小昭,就冲这份计划书,这生意可做,过两日我安排妥当了,请丁侄女上门再详谈。”

丁柔含笑点头,看钱晴对生意不关心,心里一沉钱晴被保护得太好了些,钱震万一故去她能否保住偌大的家业?即便招夫上门,可人心难测,谁敢保证招来的夫君会一心一意的对待钱晴?这世上有好人,可丁柔本能的先考虑最坏的结果,并不是丁柔悲观,起码心里得有数,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人心思变,谁也不晓得将来的事儿。

丁柔心思转动,显然不适合初次登门拜访就说如此深刻的事儿,何况丁柔也没什么心思帮钱老爷教导钱晴,合作后丁柔会提银子远避江南,能不能再见面都是两说的,不过捏造身份时,到是可打着钱家的旗号,到江南也能便利些。钱家想必不会调查是不是有个亲戚,以后万一揭穿了凭着此时的情分,钱家应不会太责怪,丁柔会将一切安排妥当,不会让钱家因她惹祸上身。

丁柔笑盈盈的道:“晴姐姐光顾着陪我,耽搁了您和钱伯父的正事,我过意不去。”

“正事?我和爹哪有正事?”钱晴纳闷了,钱震攥紧计划书,似有所感悟,丁柔笑意不改,“晴姐姐太谦虚了些,你可是钱伯父的长女,许是继承家业之人,应同钱伯父有许多话说的,是丁柔耽搁了。”

钱震深吸一口气,“丁侄女,多谢了。”

第五十一章 赚钱

 大秦京城如今什么人最有名,答曰信阳王。大秦京城如今什么东西最热门,答曰阿香婆系列,有清澈的米醋,有浓香的酱油,有香辣的牛肉酱,还有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臭豆腐。百姓生活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阿香婆系列一经推出,立刻风靡大街小巷,到处可见发传单的人,铺天盖地的宣传,优秀的品质,周到的服务,是商场取胜必不可少的。

丁柔做了一系列策划,从包装,到宣传,丁柔亲力亲为。有了钱家财力和人脉的支持,丁柔如鱼得水,将现代的营销手法稍加改变,效果非常之好。

“柔妹妹,为什么你坚持用玻璃瓶子装米醋,酱油?”

自从丁柔提醒钱老板后,钱震不再一味的保护钱晴,也不再避讳她,慢慢让她接触钱家的产业,女子不可经商,就算招赘代替钱晴出面,钱晴也得明白钱都用在何处?钱家的产业运行状况,最要紧的财权钱晴必须得懂,钱晴不耐烦经商等俗物,钱震为慈父不愿逼迫于她,总认为钱晴还小长大了就会好些,经丁柔提醒前钱晴不小了,再随她的心意,万一找个狼心狗肺的人,钱家产业败光了倒无所谓,最重要担心女儿骗光了钱财后孤苦无依,丁柔同钱老爷谈话时,说过靠谁不如靠自己,钱震深以为然。

丁柔由于同钱家合作,操持营销的事宜,几乎每日都会进京,钱震欣赏丁柔果决明锐,有意让钱晴多同丁柔相处,便让钱家两姐妹招待丁柔。钱晴原先瞧不上经营,后看丁柔做起事来有序不紊,钱晴比之丁柔大五六岁,却对丁柔很佩服,钱晴思维单纯,如果她能像丁柔一样,是不是王诚会高看她一眼?不光将她当成不解世事的大小姐。

丁柔笑盈盈的解释:“玻璃并不贵,是沙子和碱面做的,在大秦不值钱。”因穿越夫妻在前,玻璃在大秦很普遍,家家户户都用得起,玻璃和丝绸,瓷器等物在海外唤回大量的银子,在丁柔之前,从没人想过用玻璃装醋。也难怪没人想到,以前的醋有沉淀物,玻璃瓶子承装看得一清二楚,悬浮的沉淀物看着就倒胃口,谁愿意买?

丁柔所知道制醋,制酱油的方子不一样,酱油和醋极为的清澈,装在玻璃瓶里,贴上独特的阿香婆商标,百姓争相购买,不仅看着清亮,用起来也很可口,用作调味绝佳。刚推出时,以巧以宣传取胜,丁柔建议钱老板先用在钱家酒楼上,让大师傅用醋和酱油烹制,每位消费的客人临走都可带一小瓶醋回家品尝,再配合宣传力度,一炮打响他,钱家赚了一大笔,物美价廉百姓都用得起,醋酱油又是离不了的东西,虽然利薄,但销售好也是挣钱的。

钱震看着当月的收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丁柔却很冷静的提醒过,因稀奇购买人很多,慢慢的京城就会有跟风的,钱家绝对无法做到垄断,垄断也太遭人记恨,丁柔告诉钱震,找对定位,以品质以口碑取胜,虽然销售额会慢慢回落,将来却能稳定住,缓慢中上升,做起阿香婆品牌,再多的人模仿都得跟着钱家后面吃土。

钱震背后感慨,丁柔为女郎可惜了,如果是男子,必能在商场行云布雨,对丁柔更为高看一分,按照原先商定的分成比例,是五五分成,钱震最后定下了四六,丁柔拿六,钱家为四,钱震不差这些银钱,他看管着楚凌王府海上贸易,上百万两银子在手中过,钱家家底也有百万两。

之所以同意丁柔的计划,一是钱震想要看看丁柔能做到哪一步,稀奇于计划书,二是为了报答丁柔开解钱晴同王诚的误会,没让钱家惹下仇敌。万余两银子的投资,钱家承担得起,万一失败了,也不会伤筋动骨,丁柔奇特的主意,一系列不同常理的手段让钱震大开眼界,品牌,营销,广告等等稀奇想法,钱震颇有感慨,有所顿悟,对丁柔不完全是子侄,多了几分佩服。

钱震也曾怀疑是不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可细看又觉不像。丁家诗礼传家,生出丁柔这般的经商天才着实意外,丁柔也不敢托大,同钱震明言,她在庄子上被一高人教导过,钱震不得不信,感慨丁柔好运气。

听雨阁中,钱晴思考了一会,问道:”玻璃不值钱,所以用作瓶子?“

“晴姐姐,经商以诚信为本,但也少不得精巧,稀奇。”

钱家厚待丁柔,丁柔知恩图不忘抱,同钱晴一处时会慢慢的讲经营之道,丁柔学不来将大道理直接扔给钱晴,板着脸教她给怎么做,义正言辞反倒会起到反效果,丁柔总是在闲谈中说起,不知不觉间让钱晴自己想。

钱晴点头,表示她记下了,“你懂得可真多,柔妹妹。”

丁柔略带羞涩一笑,三十多岁的熟女变身萝莉,经商同人相处有是丁柔最擅长的,懂得不多都对不起穿越的经历,“没什么,不过碰见了高人得些指点。”

钱昭一脸羞红走进听雨阁,钱晴看后,取笑道:“是表弟来了?”

“姐姐。”钱昭跺脚娇嗔,丁柔眉头略略一皱,表弟?不是丁柔的身份能问的,钱昭娇嗔:“表哥来见爹,我正好碰伤了。”

“哦。”钱晴拉长了尾音,钱昭脸更红了些,扶正头上的梅花簪,”本来就是。”

丁柔看后全明白了,那位少女不怀春呢,合上账册,钱震将将银子换成银票给丁柔,总共有二千两,丁柔盘算着在江南也能买几亩的良田了,这不过是第一笔,还有许多后续收入,在丁柔离开前能有万于两,足够丁柔和柳氏优哉游哉过日子,丁柔现在得通过庄子上的李妈妈结识地保,得路引身份证明,丁柔和钱家做生意的事,李妈妈知道的不够详尽,但钱家总是来马车接丁柔,她是知道的,丁柔请钱震关照李妈妈,得了些许的好处,王管事又有了挣钱的买卖也不再胡乱饮酒不去找已经消失的小寡妇,对李妈妈好了不少,李妈妈对丁柔感恩戴德,就差将丁柔当菩萨拜了,听丁柔的话稳住了丈夫,丁柔如果求上门李妈妈能答应,丁府并不在意丁柔母女的死活。

“柔妹妹笑什么?”

丁柔笑着道:“表哥表妹情意足,昭姐姐,你说我笑什么呢?”钱晴大笑,钱昭恼了,上前同丁柔和钱晴闹到一处:“看你们还敢笑我?”

听雨阁传出少女的嬉闹声,丁柔也难得放开同钱氏姐妹嬉闹。

 

第五十二章 分析

 少女春心萌动,最是甜蜜羞涩,微酸的是患得患失,微甜的是那一刻的心动情迷,需要同人分享。钱昭自幼丧母,钱老爷虽未慈父,但女儿私情同父亲难以启齿。钱晴疼惜关爱妹妹,但本身在情事上就懵懵懂懂,单纯得犹如一张白纸,否则钱晴也不会对王诚一见钟情,非要招赘于他不可。

丁柔最近一个多月同钱昭常在一处,丁柔虽说年岁比钱昭小,但沉稳敏锐,钱昭佩服丁柔,也信得过丁柔人品,钱昭将钟情于表哥杨默的事儿偷偷告诉给丁柔。

“柔妹妹,我同表哥互诉衷肠,我们是要在一处的。”钱昭咬着嘴唇,丁柔可见她的坚决,轻声问道:“杨默是?”

脸颊绯红的钱昭,多了几分羞涩媚人,“是姑姑的独子,楚凌王府的三少爷。”

果然,丁柔心一沉,因不知道钱老板有几个妹妹,丁柔虽然猜到钱昭口中的表哥许是楚凌王的儿子,但她还抱着些许不是的期望,可偏偏就是楚凌王的庶子,丁柔再问:“他如何说?是上门提亲?”

钱昭脸更红了些,喃喃的道:“等大姐嫁人后,他说会请冰人上门提亲的。”

长幼有序古人看重这点,丁柔蹙眉,杨默是钱昭的表哥,按说姑表姐亲在古代很常见也很受推崇,虽然近亲结婚有可能对下一代造成影响,丁柔并不太担心这点,唯有杨默的身份,王府庶子,高不得低不得,远不是商贾之女可为嫡妻原配的。商贾的地位还是低了些,钱昭的姑姑生了儿子多少年,到现在不过是夫人,连次妃都算不上,何况杨默的母亲钱氏虽然是钱昭的亲姑姑,可也不见得让儿子娶钱昭为嫡妻,不是不疼爱钱昭,钱氏更疼惜儿子。

“楚凌王夫人知道吗?”

“我们的事同谁都没说过,发于情止于礼,柔妹妹,我不是放肆的人。”钱昭见丁柔一脸严肃,以为诗礼传家的丁柔看不起她同表哥私相授受,解释道:“我敢指天发誓我同表哥没做半点出阁的事儿,柔妹妹,我不会有损名节,有损钱家门风。”

丁柔握住钱昭的手,“可冤死我了,我从未误会昭姐姐。”

听见丁柔表态,钱昭脸色才好些,“那你为何问起姑母?如告知姑母,她想必会赞同的,姑母很疼我们姐妹,我一是想着不好越过大姐,二是表哥说等他封爵后,明媒正娶我过门。”

封爵是王府侯府庶子的唯一机会,太祖皇帝铁训勋贵之家子弟不得入朝堂,因当初隐王之乱,太祖皇后最终定下了立嫡的爵位传承规矩,再出色的庶子也没继承爵位的资格,庶子成年后只可凭着祖萌由皇上考校才学封赏爵位,有高有低,但总会有爵位俸禄,皇上考校,这其中的讲究可就大了,一是看出身,二是看妻族。

丁柔就曾听说一家侯府的庶子,因娶了当朝次辅的嫡女,皇上封赏其为子爵,后因妻族扶持,日子过得相当不错,比之继承侯爵爵位的嫡子都要风光些,这也成为勋贵之家庶子们的榜样,他们选择妻子越发的慎重。

钱昭各方面都不差,最难办的是商贾之女。丁柔没见过杨默不好断定他是不是在意爵位的人,如果杨默不在意封爵,只要钱昭,倒是一桩好姻缘,可万一杨默···钱昭注定情伤,以钱老爷爱女之心,不会再让女儿为妾室去,在嫡妻手下过活的妾室不容易做。钱氏也说不上话,杨默是挂名在楚凌王王妃名下,钱氏为姨娘,不是正经的婆婆,杨默的嫡妻敬重王妃,对钱氏是面子上的情分罢了。遇见嚣张任性的儿媳妇,不理会钱氏也是有的。

丁柔想了又想,有些话不是她应该说的,建议:“楚凌王夫人如此疼爱昭姐姐,你和三少爷互相钟情,告知夫人又有何妨?得昭姐姐看重的表哥必定是人中之龙,万一夫人为其定亲,也是个麻烦。互相同个气,有了默契,等到晴姐姐成亲后,我就可喝昭姐姐喜酒了,看来我得准备两份填妆礼呢。”

“柔妹妹,你···人家同你说正经的话,你偏就扯到别处去他,不理你了。”

钱昭扭身不看丁柔,露出的半截脖颈羞得通红,丁柔暗叹,动情的女人智商都为零,她根本就没听明白自己话中的含义,世上有海誓山盟的爱情,丁柔却没自信自己会遇见,有情定终生的,丁柔却没信心爱情能在权利,地位面前永不变质。前生她权力地位都有了,还不是被人背叛?

今生穿越大秦,古代男人想得更多,尤其是王府庶子,一父之子地位天差地别,不说争,是人心里都不会服气,出身王府即便为庶子也是尊贵非常的,在外会受人敬重,娶商女为妻,丁柔不认为一般的男子可做到。在感情萌动时挑明掐断,总比泥足深陷后的绝望痛苦要轻些。

同时丁柔也想过万一杨默是个重情重信之人,同钱氏挑明,也可让钱氏,楚凌王妃少操心他的亲事,会减少许多的麻烦,丁柔打心眼里不想钱昭受伤,丁柔不是刚刚穿来不懂事的小姑娘,身体里是成熟的灵魂,思考得要比同龄人更多些,就算钱氏那关过了,楚凌王太妃也不见得会答应孙子娶钱昭为嫡妻。

丁柔手搭在钱昭的肩头,“我同昭姐姐相识一场,我满心期望昭姐姐能幸福一辈子,但儿女亲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们再好,也越不过父母去,隐瞒疼惜你的姑母,会让楚凌王夫人失望的。”

丁柔言尽于此,再往深了她是不会说的,她也没插嘴的余地,得不到父母认可的婚姻,在古代难以幸福,古代的规矩太多太繁琐。

钱昭沉默了半晌,弱弱的道:“你说楚凌王王妃会同意吗?”

原来她也知道其中艰难,丁柔勾了勾嘴角,钱昭还不算失去理智,丁柔也可放心些,“这要看杨默少爷的了。”杨默的亲事是在楚凌王妃手中。

第五十三章 消息

 丁柔自己一身的麻烦,能对钱昭说出这番话,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再多的丁柔不会说,她同钱昭没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况且有了前生的经历,丁柔对人本能的有着戒心,别说钱昭了,即便是丁柔当成母亲一样看待的柳氏,丁柔都无法全然信任。不过丁柔在话里提醒钱昭,无论怎么动心动情,也不可为了表哥不顾一切,女子不知道爱护自己话,吃亏的总是自己。

看出钱昭听进去了,丁柔笑着告辞离开钱府,钱昭和杨默的结果,丁柔希望杨默是个有担当的人。回到庄子上时,李妈妈热情的迎上来,“六小姐,老奴几句话说。”

丁柔道:“回屋说去。”李妈妈随着丁柔进门,正同岚馨闲谈刺绣的柳氏起身,岚馨打水,丁柔净面后,拉着柳氏坐下,笑着问道:”李妈妈有事?”

李妈妈是满脸喜色,王管事也认了错,对她很温存体贴,李妈妈听丁柔的所言收敛了些许的泼辣斤斤计较,对王管事温柔些,因丁柔指得发财路子,李妈妈将丈夫拿捏住,王管事可不敢再对妻子不好,他们夫妻不会再每天争吵,两个女儿又孝顺乖巧,王管事被小寡拒绝后,猎艳的心思也淡了,男人得有事情做,有了事做,王管事同狐朋狗友之间的联系少了些,王管事烦躁的心情也弱了,李妈妈不敢在随着他胡来,将银子把得紧紧的,男人没钱,花花肠子也就少了。

李妈妈脸羞红了,将煮好的红鸡蛋送给丁柔,丁柔愣住了,送鸡蛋?这是什么意思?柳氏惊喜道:“李妈妈快坐,别站着了,仔细身子。”

李妈妈小心的坐下后,道:“奴婢做惯活计的,柳姨娘别担心,奴婢身子好着呢。”

“话不能如此说,你这岁数在有身子得小心,说句不中听的话,比不得年轻时。”

丁柔道:“恭喜李妈妈了,这回定是个小子。”原来李妈妈是有孕了,丁柔记得李妈妈今年得有三十五六了,再生孩子是很危险的,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丁柔不认为李妈妈会不知道其中的凶险,见她满脸的喜色,丁柔感慨母亲的伟大之处,好在李妈妈曾经生过女儿,三胎上会相对安全些。

“承六小姐吉言。”李妈妈眼里丁柔是贵人,她说是小子,这次一定是小子,李妈妈脸上挂着慈母的笑容,以往的跋扈嚣张都隐去了,幸福的摸着还很平坦的肚子,“他也很高兴的。”

因再有孕,王管事对李妈妈是无微不至,他们都盼着此番能是个儿子,好延续香火,李妈妈笑道:“不怕六小姐笑话,能有个儿子,奴婢便是死了也甘心那。”

“这话我不爱听,你盼子心切我能理解,可你得活着,明白吗?有句话说是母为子强,生了儿子,你的性命没了,谁照顾你儿子?谁看护你的女儿?”

李妈妈正色道:“奴婢记下了,多谢六小姐。”

“你坐着,可别起身来回折腾,你有心就好,礼数上不在这时。”

丁柔抬手让李妈妈坐下别动,想了想也算相识一场,得靠李妈妈的关系搭上地保线,前生丁柔怀孕时年近三十,为了能有个建康的宝宝,丁柔找了很多书看,并且去医院咨询过,可惜的是她因情绪激动没保住孩子,丁柔处事很少有后悔的,失去孩子是丁柔平生最大的憾事。

丁柔同李妈妈说起保胎的事儿,提醒李妈妈需要注意什么,李妈妈和柳氏同时发愣,她们都是生过孩子的,自然知道丁柔说得都有些道理,可丁柔没这经历,她是打哪知道的?丁柔向柳氏眨了眨眼睛,口型上是鬼差,柳氏明白了,是鬼差怕丁柔将来有凶险,才会教导丁柔的。

“这些事儿,我也不是太懂,好多是听娘说的。”丁柔对李妈妈如是说,柳氏垂头,李妈妈对柳氏很感激,“到是让柳姨娘费心了。”

李妈妈知道柳氏不擅长言辞,定是私底下同丁柔说起,丁柔记住了才说给她听,李妈妈感叹柳姨娘太善良了些了,都不记得以自己亏待欺辱过她。莫怪姑姑曾让自己关照柳姨娘,姑姑是大太太身边的红人,李妈妈就没见过她为谁说过好话,姑姑以前递口信总是说起柳姨娘,李妈妈并没往心中去,不过是个失宠的姨娘,对柳氏也不是很客气,如今才知道柳氏是如此的善良,李妈妈往事愧疚不已。

丁柔肯帮李妈妈一是因她有事相求,能用得上李妈妈,有心怜悯李妈妈的两个女儿,再有便是李妈妈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有着人性的贪婪,爱占小便宜,本质上说算是个普通人,不能奢求人没有缺点弱点。

柳氏道:“李妈妈,不用如此客气。”丁柔拽了拽柳氏,柳氏收下李妈妈的感激之情,总不能同任何说起鬼差的事儿,太过耸人听闻。

李妈妈一再表示感激后,猛地一拍脑袋,“瞧老奴的记性,好悬忘了正事。”对丁柔笑道,“六小姐,府里有消息了呢。”

丁柔愕然,府里,是指丁府?“李妈妈将钱家的事说给府里听了?”

丁柔早先就言明,同钱家合伙的事儿不许告诉丁府,李妈妈和王管事因有银子赚,再加上畏惧丁柔,有好处的事他们也不会对丁府说,能搭上钱家这条线,李妈妈也是感激丁柔的,理解丁柔为何瞒着丁府,丁家突然出来了个同商贾为伍的女儿,丁柔的名声也不好听,还有一点李妈妈以为丁柔是赚点嫁妆银子,大太太再贤惠也不会给庶女太多的嫁妆,手里有钱心不慌,将来万一回丁府没银子也不成的。李妈妈答应丁柔不会告知丁府,跟着丁柔显然更有钱途。

李妈妈忙道:“六小姐吩咐过了,奴婢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听您的吩咐,大太太并不知道六小姐的事儿,奴婢嘴严着呢,同姑姑都没说起过。”

丁柔问道:“不是此事?丁府还有什么事?”

李妈妈笑笑,“好事,六小姐,奴婢听说许过上两日,大太太会让人来接您和柳姨娘回府。”

 

第五十四章 打算

 丁柔没明确说过死遁的事儿,柳氏有所察觉丁柔改变了想法,不愿再会丁府去。柳氏原本打算和丁柔就这么过了,今日猛然听见李妈妈说丁府的消息,柳氏很惊讶,瞥见丁柔沉着眼帘,问道:“李妈妈,这话怎么说的?大太太打算接小柔回府?”

“回柳姨娘,老奴前些日子去看望姑姑,丁府里大喜事呢,出嫁的大小姐兰陵侯夫人有喜了,大太太欢喜得什么似的,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在庄子上的六小姐,听姑姑说念叨了您好几次。”

李妈妈怯生生的扫过丁柔,呐呐的说道:“三小姐听大太太念着柳姨娘,便在大太太面前给六小姐求情,说意外过去许久了,她不记恨六小姐,请大太太将六小姐接回来去。”

丁柔垂下的眼皮一跳,不记恨?接回去?丁柔不信丁敏所言,在外面丁敏是鞭长莫及,有打算将她弄回府里,丁柔在外的名声不显,在丁府里名声坏了,谁肯靠近丁柔?丁敏没少左右逢源,府里上下都是喜欢她的,到时丁柔会陷入比在庄子上更为难的境地。丁柔不惧怕丁敏的算计,可她并不值得为了争一口气回丁府,丁府太小太压抑了,容不下丁柔。

钱府的分红还没都弄到手,丁柔手中只有两千余两银子,此时离去太过匆忙,丁柔抬眸静静一笑:“府里可说何时会让人接我回去?”

“这···这···倒是没说···”

丁柔见李妈妈有几分迟疑,便知道还没准信,她尚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我有事求李妈妈,不知你可愿帮我一把?”

李妈妈说道:“可不敢让六小姐提求字,您尽管吩咐下。”

“李妈妈是知晓,最近我同钱家有些往来,我万一哪日回了丁府,钱家只认识我丁柔。”

“是,是呢,老奴知晓钱老爷看重六小姐,老奴男人说过的。”李妈妈指望大赚一笔,给女儿做嫁妆,给未出生的儿子积攒家底,李妈妈不愿失去摇钱树,没丁柔钱老爷根本不会搭理他们夫妻,“六小姐的意思是?”

“你最好递话给府里,告知太太身边的李妈妈,说六小姐得了急病,这病许是会传染。”

李妈妈错愕,哪有自己诅咒自己的?李妈妈有眼睛看得出丁柔没病,”六小姐是不想回府去?”

“同钱家的事还没料理完,李妈妈也不想我就这么走了吧。”

丁柔用银子来压李妈妈,让她明白,丁柔此时回府,对她也是损失,只要丁柔离开,李妈妈就别想想再同钱老爷扯上关系,李妈妈讪讪的说道:“六小姐的意思,老奴记得了,您且放心,老奴会给姑姑递话。”

“我信得过你,对了,李妈妈,我听说你远方亲戚,就是做地保的那个最近常登门?”

李妈妈叹道:“谁让我当时求到他面前?老奴蒙六小姐不弃,给您打下手,得了些好处,就惹了他红眼儿,总是登门来找些好处,按说都是亲戚互相帮衬一把也是应当的,可他好赌,多少银子都不够他摇一把骰子。”

丁柔暗自记下,“好赌可不好,李妈妈得多劝着些,多然人沉迷于赌坊,弄得家破人亡?”

“可不是,下次他在上门,老奴非得好好的说道说道。”

“我最是看不上好赌之人,他将妻儿至于何地?”丁柔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说道:“他再来,你同我说,我去骂醒他。”

李妈妈信服丁柔,道谢道:“那敢情好,老奴实在是心疼娘家表妹,可老奴最笨说不了他,有碍着小寡妇的事儿,不好张口,六小姐能骂醒她,功德无量。”

地保帮了李妈妈大忙,才会上门来得些好处,以李妈妈的谨慎来说,地保手里并无十足的把柄,开个白条子带着地保的印章就可以了,丁柔笑了笑:“我不求什么功德,只愿此生悠闲富足。”

李妈妈连连称是,又说了几句,见丁柔神色倦怠,起身告退,她得和自家男人商量,看六小姐的架势是不愿回府了,她弄不太明白了,问问丈夫是怎么说,再打再闹他们也是夫妻。

王管事听了李妈妈的话,先是扶着有孕在身的李妈妈坐下,喝了口茶水,才道:“咱们能有几日,靠得是六小姐,就如同六小姐说过的,钱家只认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同你姑姑说六小姐病还没好利索不易折腾。我估摸着六小姐是想从钱家多赚些银子,你可不晓得阿香婆卖得多好,我看里面定是有六小姐主意。六小姐是个精明人儿,咱们听她的准没错。况且丁府里什么个状况,你我还不知道?”

李妈妈点头道:“说得也是,我明日就给姑姑稍口信,要我说如不是六小姐将来得嫁人,在府里还真不如庄子上好,你看钱家对六小姐多重视,每次都是马车来接,若论富贵丁家赶不上钱家呢。”

“你就认识银子,丁府家世清贵,岂是商贾可比?钱家再多的银子换不来清贵的名声。”王管事在外经营,见得人多了知道得也多,认识几个字,自然比妻子看得远些,“你把有喜的事也告诉姑姑一声,让她跟着高兴高兴。”

“还用你说,我不会瞒着姑姑的。”

夫妻两人一边吃酒一边详谈,丁柔面对着柳氏,“小柔,你为何要诅咒自己生病了?”

丁柔坐在柳氏身边,摊牌道:“娘猜到我不想回丁府去。”柳氏点头,“不愿回丁府想别的办法,偏说你生病了还传染,我听了心里难过。”

“我如此说是有安排的,娘,我今日同你明说了吧,我不仅不想回丁府,还不想再做丁六小姐。”

“什么?”柳氏惊得说不出话,好半晌后才问道:“不做六小姐?小柔,你要脱离丁家?你可不能胡来。”

“我没胡来。”丁柔将银票拿取出来,道:“从我醒来后便一直想着,娘,我不愿再被丁家困住了,不甘心将我一切都交给别人操控,这是钱老爷给两千两银子,过两日还能有比更大的数目,我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和您,何必再去丁府受气?”

ps再次感谢子紫风长歌的和氏璧,说实话夜记得紫风长歌亲,是夜写清朝穿越记时的读者,能得到两块和氏璧,夜很高兴,说说现在这个文,经历了一个比较扑的汉武晨曦后,夜自嘲落后于网文时代了,写得故事读者不爱看,偏偏夜又是个挺二的人,总是有些坚持,重生复仇文火,可夜不愿意写,也没笔力写出来,对重生女的爱赶不上穿越女,所以开了这本书,穿越对重生,丁柔这辈子底线都不改变,不嫁大叔,不当后妈,不做继室,虽然是庶女,虽然起点低,但她一直在努力向上,这是个奋斗型的故事。夜不擅长宅斗,但打算写出个正常向的嫡母,正常向的大家族,夜一直觉得大家族也不是都是斗和争,斗得你死我活,这个家族还有希望吗?所以有些想法,有些看文的怨念会在这个故事里发泄出来,希望大家能多支持夜。

 

第五十五章 劝服

 柳氏被丁柔石破天惊的话惊得呆滞了好半晌,再次确认道:“你是彻底离开丁家?”

“嗯。”丁柔点头,“以前在府里过得什么日子,娘还不清楚吗?一步都不能走错,又有一个对我处处算计下绊子的三姐姐在,后半辈子捏在太太手里,娘,你说过太太是好人,可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

柳氏抿了抿嘴唇,见丁柔很坚决不像再能改变主意的,“小柔,娘心疼你,可凭着银子能做什么?咱们能保住银子吗?娘这辈子没什么求的了,就想看着小柔能太太平平的。”

丁柔的心放了一半,柳氏是肯和她一起走的,丁柔解释:“我准备去找地保弄个路引,离开京城后咱们可隐姓埋名去江南水乡过活,大秦不忌讳女子再嫁外出,可请镖师一路护送,咱们走得是官道,也不着急,一路游山玩水,见到喜欢的地方就住下来,买上几亩良田,雇佣下人仆从,娘是太太,我是小姐,丧父迁居,很寻常的。”

大秦国运正迈向盛世,丁柔打听过各地造反的几乎没有,劫道的山贼也不多,她们母女完全可请威名远播的镖师一路护送定会平安到达江南,那时谁还能认识她们?弄个钱家远亲的身份,丁柔有足够的把握可抵挡旁人对她们的窥视探究。古代民风淳朴,远亲不如近邻,只要丁柔不惹事生非料想也没人来为难她们孤儿寡母。

“丧父?”柳氏拍了丁柔的一下,“不许胡说,怎能咒老爷?”

丁柔揉了揉肩头,念头一转对柳氏道:“就用和离迁居吧,也说得通。”因有太祖皇后,大秦的和离虽然少他,但也不像正统的中国古代那样不容易做到,柳氏是丁老爷的姨娘,是上过官府公文的,明明白白的记载着柳氏是丁老爷的妾室,是过了明路的妾室,同一般的通房丫头不一样。

“娘哪用得上和离?”柳氏自怜的苦笑,虽然过了明路,可终究是妾室,和离用在太太身上,她是没资格用的。

柳氏想起一事问道:“你如何对丁家交代?”

“染了急病死了呗。”丁柔挽住柳氏的胳膊,“娘也悲伤过度,了无生趣后随女儿而去,太太还能开棺材验看?娘,如果没鬼差的话,女儿早就死了,也没见丁府有个说法惦记女儿。”

丁柔摆出一副对丁府失望的样子,让柳氏能听她的话,丁柔说得也不全然是假话,没她穿越俯身,柳氏难保不会因忧伤女儿过渡而亡,丁柔是柳氏的命。柳氏叹道:“难怪你对丁府···小柔啊,你是有主意的,娘也不多说,娘听你的,只是有些话当娘的得告诉你。”

“你脱离丁家,有银子有良田,可你再不是官家小姐,将来婚配上,再难嫁给大户人家。”柳氏将顾虑将给丁柔听,“咱们失去了丁府的庇护,就算是读书人也看不上你,你甘心嫁给商贾之家?或者就土财主?小柔,你虽不是太太所出,看在娘往日对太太的忠心上,太太又是个明事理的人,以丁家清贵的家世,即便为庶女也可谋个好姻缘的。”

“嫁入大户人家就是福气?还没看够吗?”丁柔不怕争,不怕斗,但要值得她争值得她斗,“我是想过浅淡悠闲的日子,孝顺娘,嫁个顺眼忠厚之人,有句话说得好不怕入错行,就怕嫁错郎,家世钱财都是次要的,能一心一意对女儿的好的男人才值得嫁。况且商贾土财主怎么了?只要肯跟女儿一条心,日子照样过的好,比之满腹的花花肠子的文人世家子弟强百倍。”

丁柔是成熟的现代人,她有自身的道德底线,受过多年的教育,对商人地主可没瞧不起,放在现代的话,商人地主是很有钱的,引得年轻女孩趋之若鹜。丁柔更有自信随着她逐渐适应大秦朝的生活,日子会越过越好,陷入内宅争斗里不是本事,在外面创出一片天来,打出一片事业才对得起她所受的现代教育,整日里同一堆女人争个男人,丁柔丢不起人,丈夫她自己选,自己调教。

柳氏说不过丁柔,最后问道:“你果真决定了?不再更改?”

“娘,我算了一下,等咱们离开京城时,身家上也有将近两万两,我都准备去找地保弄路引,还会改主意吗?今日听李妈妈的话,我得更加快些,谁知道丁府何时接我回去?”

柳氏叹道:“我随着你折腾,生死都同小柔一处。”柳氏搂住丁柔,仔细的看了看女儿,笑了:“你不像我他,你的性子越发像太太了,许你真该是太太的女儿,是送子娘娘将你送错了肚子,你和五小姐就差三个月。”

“我是娘的女儿,永远都是。”丁柔为柳氏扶正玉簪子,“娘,以前我说过的混话都忘了吧,是丁柔不懂事,让娘伤心了。”

柳氏笑道:“小柔,当娘的是不会记着女儿错处一辈子的,娘是看着你最近这些日子的忙忙碌碌的,将来安排妥当,记起了太太,当初太太并不是非得嫁给老爷的,同你悄声说,太太也是千挑万选才选中老爷,你不知道当时···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娘不说了,总之小柔很像太太,比五小姐还像。”

不是容貌,不是性子,柳氏有一种感觉,丁柔和太太是一类的人,太太总能看清楚一切,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当时丁府来提亲,第一眼相中的可不是太太,以前的事说不清楚了,柳氏只知道主子是丁家的当家太太,夫妻相敬如宾,太太和老爷就没红过脸,太太有嫡子傍身,嫡长女更是兰陵侯夫人,而太太的妹妹,当初最为得宠的四小姐境况怕不是很好,按说太太的一切应该是四小姐的,她自己放弃选错了丈夫。

柳氏暗自叹了口气,女儿想得明白,女怕嫁错郎这话,太太也是说过的,女儿谋而后动,这一点像足了太太,柳氏感觉如果丁柔回府后,太太会更喜欢现在的丁柔吧,柳氏摇头,不想了,她这辈子再难见太太和老爷了,跟着女儿丁柔也挺好的。

第五十六章 事发

 劝服柳氏解决了丁柔一半的烦恼,丁柔不用再考量柳氏不愿同她一起离开,她该如何安排计划柳氏回丁府。丁柔全部的心思都可放在从地保手里取得路条上,同时丁柔也得考虑该如何说动李妈妈王管事演一出戏,凭着以往的恩情,丁柔并无十足的把握他们不会露底,利益是永恒的,无欲无求的是圣人,王管事夫妻贪些小财,丁柔便想到先诱之以利,如果失算话,丁柔还有最后一招,逼他们夫妻就范。

丁柔自从让他们夫妻同钱家牵扯上关系后,就一直在布局,就等着死遁时多了帮手,丁柔也没指望他们大忙,是借着李妈妈的口告诉丁府,她和柳氏染了急病死了,区区几句话而已,他们应该会了衡量轻重。李妈妈应该清楚丁家没重视过丁柔,把柄在丁柔手里,李妈妈即便糊涂了,王管事不应当糊涂,况且李妈妈又有了身子,他们想着给儿子攒点家底。

什么最值钱,点子,发财的点子,银子多了不扎手,丁柔决定远离京城,趁着同钱老爷熟悉,她得多赚些银子傍身。丁柔又去了一趟京城钱府,主动和钱老爷去书房谈论了两个时辰,夕阳西下丁柔离开书房时怀里揣着五万两的银票,钱老爷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得不知再想些什么,许久后钱老爷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感叹道:“丁六小姐奇才也。”

钱震提起笔来将丁柔所说结合他的领悟写在宣纸上,情绪稍微有些许激动,笔若游龙,钱老板吹干墨迹,给了丁柔五万两,他却能赚进十倍之利,钱老板不亏,钱震有些许疑惑,丁柔用五万两银子做什么?钱震从见到丁柔第一眼起,善于看人的前钱震没看透丁柔过。

如果丁柔是他的女儿,钱家的家业他不会再犯愁了。钱震缕着胡须,长叹一声:“可惜了,可惜了。”

“爹,姑姑来了呢,”钱晴带着些许匆忙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钱震起身相应,刚一出书房门,见到妹妹楚凌王夫人沉着脸走进,头上的金簪步摇一颤一颤的,似表明主人正在气头上,钱晴跟在钱氏身后,钱老爷道:“妹妹进书房说话。”

“你先去看钱昭,我有话单独同大哥说。”

“是,姑姑。”

钱晴好奇姑姑为何会突然到来,也纳闷于姑姑满脸的气愤失望,却不敢久留,应了一声去找妹妹钱昭,钱晴很有自知之名,她的心思没钱昭细腻机灵,许是钱昭能知道姑姑突然回府的意图。

钱老爷同楚凌王夫人进门钱氏进了书房,钱氏扫过书案上的纸张,随意扫了两眼,她对经商之事不懂,且今日有最为要紧的事说,钱氏道:“大哥可知钱昭和默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