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侯府一直同楚凌王府交情不错,还曾合伙做过几次买卖,从南方运些硬通货到京城。丁柔睫毛一颤,“是钱夫人?”

丁怡将睡着的峥哥儿交给奶娘,身子向后靠了靠,笑道:“我恍惚母亲说过,你认识楚凌王府的钱袋子?”

“嗯。”

“六妹妹,侧妃是可是二品诰命,岂能是商家女?钱夫人即便生了个很得太妃喜欢的儿子,这辈到死也不过是夫人。”

丁怡记起太妃曾经打听过丁家的小姐,试探的问道:“六妹妹认识王府的五少爷?”

“不认识,从没见过。”

“他同六妹妹不合适,楚凌王府乱着呢,王爷新看上了守城门的女儿,宠得不得了,这才入府没几个月,就上书请封了,总是清白人家的小姐,哪怕是守城门的,也比富庶的钱家强。”

丁柔对商贾的地位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随着太祖帝后离世,商人的地位远远赶不上当初,丁柔为钱夫人叹了口气,同时也庆幸钱昭不会给表哥做妾。

“不过楚凌王府有些个荒唐,钱震可是有名的会经商的人,没他...王府进项得少了一半,这般不给钱震脸面,难保他不会生出什么想法,算了也是我多想了,钱家的生意离开王府关照也不成。”

“嗯。”

丁柔不想再提起楚凌王府,丁怡同大太太性情一般,会记着救命恩人。丁怡看着丁柔微笑着,“六妹妹及笄后就可嫁人了,你同旁的姐妹不同,虽是姨娘生的,但却在祖母身边养着,将来的亲事啊...祖母多半会出面的。”

丁柔垂头表示羞涩,她不想让太夫人出面,良人得自己挑选。丁怡误会了,没有人提起将来的夫婿不羞涩的,低声道:“六妹妹我劝你一句,过两日去趟信阳王府吧。”

“为何?”

“青年才俊汇集信阳王府,六妹妹是有主意的,先去看看总是好的。”

总是在内宅厮混,见的人不多,亲眼看见了才能挑选到良人,才名能力,光靠听说远远不成,丁柔轻声道:“大姐姐,我听你的。”

“敏小姐安。”

丁柔看向丁敏,她杏眼桃腮,眉目见含着种种的得意,看来水榭一行她收获颇丰,“大姐,我去看看峥哥儿。”

“不必了,他刚睡,别吵醒了他。”

丁敏听出丁怡语气里的冷淡,得意尽去,羞糯的道:“大姐。”

丁敏唇边勾笑,眼底带着一分的审视,丁敏挪了挪身子,“三妹妹是来府里做客的,不是帮着我带孩子,奶子府的奶娘不中用,每年还用给奶子府送银子?”

丁柔垂下眼帘,不敢说丁怡全想明白了,但只有半分,也够丁敏受得了,能坐镇兰陵侯府,压住心怀不轨的二房,三房,在京城中颇有贤明的兰陵侯夫人,气势岂能寻常。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释然

不理会略显得惊慌失措的丁敏,丁柔打发了回禀事情的妈妈管事,她肯当着丁柔的面处理兰陵侯府的事儿,是给丁柔学习的机会,饶是丁怡没完全放弃让丁敏当继室的念头,此时也不会将一些事情告诉她。

“六妹妹,南边送来几匣子珠子,听母亲说过一句,你最是喜欢珍珠。”

齐妈妈明了得让小丫头捧着珍珠匣子上前,打开盖子,珍珠都是带着颜色的,粉红,绛紫,淡黄,更为难得的是色泽,一眼便知是难得的珍珠,非寻常人家可得。

“我用不得许多的珠子,大姐姐留着配饰品吧。”

“收下,你正是戴珠子的年岁。”

丁柔推辞不过,收下了几匣子价值不菲的珠子,丁怡笑道:“六妹妹喜欢什么大可同我说,南边海上侯府有着生意,大食波斯的香料多得是,我恍惚记得还有当初太祖皇后最喜欢的金刚石。”

“金刚石?是钻石吗?我记得太祖皇后有写过的。”

“对..对太祖皇后爱用钻石称呼,太祖皇帝是送过钻石的。”

“嗯。”

丁柔却知道那颗稀世珍宝光明之山,让太祖皇后扔到太祖皇帝的脸上,钻石就是石头的一种,它代替不了爱情,太祖皇后手札里有提到,当时太祖皇帝如何送她光明之山,当时有多甜蜜,背叛时就有多痛苦。

“信阳王府李思小姐最为喜欢钻石,听说信阳王府最近收到了好多钻石,说是给她添妆。”

丁敏插话,怯懦的笑笑:“是我在水榭听婉柔姐姐说的。”

“小姑子?她也喜欢钻石,只是侯府...”丁柔勾了勾嘴角,她可以把得到的钻石送给丁柔,赵婉柔想要的话,就没那般容易了。

姑嫂的关系最是难以拿捏,尤其是有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子,当时丁怡可是狠狠的给了她一个教训,不是看着赵婉柔有可能嫁去信阳王府,丁怡会收拾得更狠些。

“我用不上钻石。”丁柔淡淡的道,她其实也是个钻石控,在现代时尤其喜欢钻石,但她的钻石首饰,有孟浩然送的,但大多都是她用自己赚来的钱买下的,但在大秦朝,她喜欢也没钱买。

丁敏几次想提起水榭的文会,都被丁怡丁柔很有默契的阻断,两人联手,硬是将丁敏的话堵在口里,丁柔见丁怡有些疲态,主动告辞,记得母亲说过女人如果能做好月子,是第二次保养,身上会少很多的病,当时母亲还说为她伺候月子呢,可如今...丁柔出门时,齐妈妈相送,“你多仔细些,别让大姐姐累到了,现在她身子最要紧。”

“奴婢醒得。”齐妈妈屈膝,对丁柔感恩戴德,低声道:“奴婢不会说话,懂得不多,明明看着主子哀愁却也劝不下,六小姐多陪陪主子说说话,您的话,主子许是能听进去的。”

丁柔含笑点头:“我明日再来,大姐姐是一时转不过弯,你虽然是忠心的,但有些事儿也得让母亲晓得,一旦大姐姐出了差错,你的忠心就是愚忠,母亲最疼最为看重大姐姐,经历也多,岂会害大姐姐?什么该说,齐妈妈得心中有数才好,按说这话也轮不到我来说,然齐妈妈叫我一声六小姐,如何我都无法眼看着你走上歧路去。”

“多谢六小姐。”

齐妈妈眼圈泛红,以往她事事听丁怡的,明明感觉主子钻了牛角尖,不养着身子,整日的为儿女安排,耗尽了心血,她在旁边干着急,如果不是今日丁柔提点,她就想不到去同大太太说说,齐妈妈锤了锤脑袋,真是笨死个人。

见丁柔悠然远去,看得最明白的唯有六小姐。

“齐妈妈。”

“三小姐。”

丁敏仿佛没瞧出齐妈妈的冷淡,笑容亲切中带着一分的憨厚,“是我打得五色蝙蝠,知晓您也添了孙子,齐妈妈不嫌弃的话,拿去给孙儿吧。”

齐妈妈结果两串五色蝙蝠,丁敏的手艺没得说,“真真是精致,比侯府里的绣娘不差什么,高罪一声三小姐,不是老奴不肯收,是大小姐让府里的李绣娘也给老奴的孙儿打了蝙蝠,吉祥物件多了,老奴怕孙孙压不住,他生来就是主子的奴才,命薄,用不上这等的好东西,老奴不敢劳烦三小姐。”

丁敏眼见着前些天对她很客气的齐妈妈皮笑肉不笑将蝙蝠塞回她手中,迈步进门,对着小丫头道:“回头让李绣娘再给小少爷小小姐多做些衣裳,她的手艺可是祖传的,同宫里的天下第一针还有亲戚呢,说是关门弟子吧。”

“李绣娘每个月领着十两的银子,还敢短了主子们,真真是该打。”

丁敏攥紧手里的蝙蝠,上了软轿道:“去落樱院。”

“回敏小姐的话,方才夫人吩咐了,软轿是府里主子用的,您用不合适,总不好因偏疼您,便坏了侯府的规矩,也不好越过五小姐,六小姐。”

丁敏咬着嘴唇下了软轿,提起裙子向落樱院跑去,实在不让往日巴结她的下人,瞧见眼里的泪水,同是看见他们眼底的嘲讽,从云端跌到地下的滋味不好受。

屋子里,丁怡在齐妈妈靠近时,睁开眼道:“你何苦得罪她?”

“三小姐什么样,谁看不出?”齐妈妈道:“老奴不会说话,觉得六小姐说得好,您不想着调养身子,总是担心后世..老奴瞧着心疼。”

“齐妈妈。”丁怡向床榻里侧了侧身子,“你上来陪我待一会。”

“是。”齐妈妈拖鞋上了床榻,将丁怡护住,虽然丁怡是大太太生养的,但从小就喝她的奶水,齐妈妈对丁怡比亲生儿子还亲,“老奴多一句嘴,看着六小姐就是个有主意的,真若到了那一日,老奴想着您同六小姐好好说说,许是会柳暗花明。”

“再说她也不肯的,我真是怕了她那句玉石俱焚。”丁怡苦笑,“我安排丁敏享尽侯府富贵,捧得高高的,何尝不是做给六妹妹看?可你也瞧见了,真真是富贵不能yin,性子又稳又烈,对富贵看得比我更清楚,丁家养出六妹妹是福气,祖母那般疼她全心教导于她,必是舍不得让她做继室,六妹妹将来啊...只要看准了人,许是能成为一品夫人。”

“所以主子将峥哥儿托付给她?”

丁怡释然的笑笑:“原先我想着让六妹妹主动同祖母说,祖母许是会答应下来,哎,不管将来如何,她既然答应了照看峥哥儿,就不会食言,有这么个姨母在提点照看他,即便侯爷新娶的继室有心思,也算不过六妹妹,况且还有父亲母亲,父亲只要步步高升,没人敢亏待峥儿一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齐妈妈连连念佛,“您终于是想明白了,老奴...老奴吃一年的素菜拜谢佛祖保佑。”

“你呀。”

丁怡心里感动着,齐妈妈是无肉不欢的主儿,每顿都得有肉吃的,“以前是我想偏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凭什么成全了旁人?佛祖不也说我命中有贵人相助吗?神医也没说我就活不过一年,如何我得熬到峥哥儿被册封为世子,熬到他懂的辩驳是非,一旦我...真如神医断言的故去,不还有父亲母亲吗?还有对我情深意重的侯爷,到时我在...也来得急。”

“太太和老爷不会不管主子,侯府太夫人即便同信阳王太妃有交情又如何?我可听说太太让太妃殿下另眼相看呢,满京城即便太妃的老朋友,谁做过她的马车?太太可是被太妃殿下亲自送回丁府。”

丁怡笑了笑,她底气更足了些,如果还没安排好就故去了,母亲不会置之不理,兰陵侯续娶如何也得问问丁家的意思,“父亲如果真如传说的那般一两年成为吏部侍郎就好了,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仅次于阁臣。”

“老奴看老爷必会高升的。”

落樱阁里,丁柔失声道:“什么,什么?三姐姐做了那首诗词?”

“六妹妹听过?”

丁姝正在向丁柔讲诉水榭的见闻,丁柔捂了捂额头,丁敏真不是先穿越再重生的吗?林妹妹的经典诗词她如何会知晓?也怪丁柔看太祖帝后诗词集不仔细,以为那对穿越夫妻都抄袭了,怎么还留了两首?可丁敏怎么看着都不是穿越女,受过现代教育的丁敏,怎么会想着嫁给姐夫?现代的lun理同古代完全不...丁柔想到了现代在精神病院养老的妹妹,姐夫同姨妹?

丁柔不相信又是穿越又是重生,好事不可能让丁敏一人占全了,唯有...对了..丁家最多的就是藏书,况且老太爷带回了不少太祖皇后的手稿,难保不会被丁敏找到...

“六妹妹。”

丁敏赤红着双眸退开丫头的阻拦,冲进落樱阁,丁姝长大了嘴,实在将现在面容扭曲的丁敏同方才的才女联系到一起去,”三姐姐。”

“五妹妹,你先出去,我同她有话说。”

丁敏深吸一口气,丁姝担忧的看了一眼靠在垫子上品茶的丁柔,“六妹妹。”

丁柔颔首,丁姝咬了咬嘴唇,道:“这是在兰陵侯府。”转身领着丫头出门,丁敏眼看着丁柔宽着茶叶,她怎能下了绊子后还那般从容?

ps双更了,求粉红,下一章信阳王府。人在牛角尖的时候是没道理可讲的,丁怡就是想得太多,她不是不聪明的,其实她一直最想要丁柔嫁进来,可丁柔根本不为权势富贵所动,丁怡怕丁柔真来个玉石俱焚。

第一百六十九章 提点

日光透过玻璃窗散在丁柔身上,丁敏眯了眯眼睛,面对此时的丁柔她有重回前生之感,不,丁柔同前生不一样,好歹前生能从她眼里看到波动,然眼前的丁柔,静得仿佛一潭泉水。

丁柔缓了缓的浮着茶叶,想着那首诗词丁敏从何处得的,否决了丁敏先穿越后重生,本尊丁柔也不似穿越者,否则又怎么会被丁敏逼上绝路?从不多的记忆里,丁柔没找到任何的穿越痕迹,她应当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小姐。

丁柔手顿了顿,听书房的小厮说过一句,三小姐以前也是爱到书房来的,祖父虽然对丁敏不像是对自己一般,随意在书房找书看,但丁家不是只有一处书房,太祖皇后的手稿难保不会散落在哪,丁敏怕是找到了手稿,从上面得知的吧,如此推断前生的丁柔是不是...许是太祖皇后的另一个徒弟。

丁敏一阵风般冲到丁柔眼前,脸色气得泛青,盯着丁柔好半晌,正当丁柔以为丁敏会发怒时,丁敏后退了几步,坐在方才丁姝坐过的绣墩上,脸上挤出露出一丝笑容,“我能问问六妹妹,你方才同大姐说了什么?”

丁敏从暴怒到微笑,丁柔高看了她一眼,如果她一味的恼怒下去,可惜了老天让她重生,“我能说什么?不过是大姐姐生产时说过的,当时情况紧急,方才大姐姐详细问了。”

“你如何回的?”丁敏攥紧了帕子,面上虽然看不出,但心底很是紧张,眼底有几许期望,

“该说得都说了,大姐姐那般聪慧玲珑的人,本不用我多嘴的,一时想差了。”

丁敏身子微晃,“你...你一定同我争吗?你争不过我,就破坏?”

“你说错了,我从没想过同你争。”

丁柔放下茶盏,起身站在窗前,后背对着丁敏,不到落樱纷飞之时,树枝上刚刚抽出新芽儿,淡淡的,浅浅的,带着一点点的嫩粉,“你所求非我所求,这话我早就同你说过,换做旁的事我懒得理会,但她是大姐姐,我会多说几句,你怨恨也好,不满也好,我也劝劝你,最好想明白满目的富贵是你能承受得...”

抓住丁敏袭击来的手掌,丁柔眼眸中寒光微闪,丁敏咬着嘴唇,身子瑟瑟发抖,“我...我..”

“我在狠心些,你这条膀子就废了,再最后同你说一遍,别惹我。”

丁敏揉着被丁柔捏得生疼的手臂,丝毫不怀疑丁柔方才说得话,右手的关节处又酸有疼,“母亲不会轻饶你。”

“嗯?三姐姐,试试看如何?”

丁柔斜睨了丁敏一眼,嘴角勾出跃跃欲试般的笑容,丁敏强行维持着镇定,隐去眼底的害怕怨恨,再看向丁柔满满是不解,痛心疾首般的说道:“六妹妹怎会变成了这样?以前我们不是最最要好的?”

丁柔上前一步,同丁敏面对面,“你提以前的事,是想让我对你做什么?丁柔如何推你落水,如何性子暴躁,这些你是想让我翻出来?世上的事只要是做了就会留下痕迹,你都清楚干净了?”

“你误会我了。”

“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最清楚,桥归桥,路归路,过去的事我不想提。”

丁柔笑盈盈的后退一步,“你自以为将一切攥到手心里,不过是紧握着沙子,你攥得越紧,流失的越多,你好自为之吧,看清楚你真正有什么。”

丁敏眼睁睁的看着丁柔出门,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她拥有不弱于嫡女的才名,知晓未来的大事,拥有母亲的疼爱,拥有兰陵侯的称赞,方才在水榭里,所有的小姐都不如她写出的那首诗词...丁敏手按在了玻璃窗户上,点着在树下看书的丁柔,你的天分到头了,再学也赶不上我,赶不上被太祖皇后教导过的我。

前生丁柔能凭着那些残卷手札成为尊贵的兰陵侯夫人,她比丁柔多活了一生,做得比她更好,起码当时兰陵侯不记得丁柔,而如今侯爷赞了她博学多才,不愧才女之名。

她使得父亲官职高升,她是京城后起的名门闺秀,燕京的小姐谁人不知晓丁敏?下个月是长公主寿诞...丁敏不会错过机会,被丁柔打压下的气势再次高涨,大姐一定会故去,她也一定会成为兰陵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玻璃窗映出丁敏略带疯狂诡异的五官,丁柔懒得理会丁敏,该说的说,该做的做,吹拂掉书面上的落下的嫩草,“天上怎么会掉落嫩草呢。”

丁姝从背后按住丁柔,笑道:“六妹妹。”

“我就猜到是你。”

丁柔一下子跃起,将书卷成筒,“你是认打,还是认罚?”

“嘻嘻,嘻嘻。”

丁姝道:“是母亲让我照看六妹妹,不能在日头下看书,会伤眼睛的。”

一句简单的话,让丁柔心里濏出一丝暖意,丁姝灿烂中带有娇憨的笑脸,她虽然没丁敏丁瑜有才学和姿容,也不如丁怡傲气聪敏,丁柔会珍惜她的关心,“五姐姐是不是想让我帮着给未来五姐夫送信..”

“六妹妹。”丁姝跺脚,“不识好人心,不理你了。”

丁姝背对着丁柔,手指戳着树干,真若不理会她,丁姝怕是早就跑掉了,丁柔走到丁姝身边,“小妹知错,忘姐姐海涵。”

“哼。”

“姐姐垂怜于我,鞍前马后愿为姐姐效劳。”

丁柔略带调侃的话语,让丁姝脸上几乎滴下血来,眼底满是羞涩担心,死死的咬着嘴唇。丁柔见她这副模样,失去了玩笑的心思,轻声问道:“五姐姐遇见什么人了?”

“是大姐夫最小的弟弟,方才在水榭里写诗...虽然没挑明,但旁人都知道是我的,婉柔姐姐也笑言亲上加亲,水榭里人很多,我担心朱表哥听了什么闲言碎语..他那脾气最是受不得旁人说他高攀的,原先父亲是从三品时,就有说过不愿意耽搁我...如今...虽然母亲同四姨母有默契,可一没下定,二无婚约,我...”

丁姝脸上带出苦涩,“我也只能同六妹妹说,你一向有主意,表哥会不会...会不会不娶我。”

“他敢,五姐姐这般好的小姐,他还敢嫌弃?”丁柔握住丁姝的手,拉着她坐下,“朱表哥虽然瞧着沉默些,也不会说话,但我看他是个性子刚强的,认准了一条百折不回,他可同你说过高攀?”

“没有,我同表哥见面机会不多,一般都是我再说,他就听着。”

丁姝挫败般的耷拉着脑袋,“同表哥说话,真真是急死人。”

丁柔四下看了看,丫头都落在很远的位置,这等私密的话,不可让人听了去,悄声道:“你把方才水榭的事再说一遍,怎么就惹上了大姐夫的庶弟?”

兰陵侯府的庶子刚刚束冠,丁柔也听说过,虽然是庶出,但一直养在兰陵侯太夫人跟前,甚是得宠爱,想到楚凌王太妃相邀,丁姝成了香饽饽呢,丁柔可不信没兰陵侯太夫人默许过他敢写诗词称赞丁姝,赵婉柔还在一旁帮腔,她对嫡庶不是看的一直很重的?

丁姝详细了说了一遍,丁柔笑道:“婚姻大事父母最主,岂能儿戏?母亲一向疼五姐姐,必会给你安排的妥当,兰陵侯府娶了丁家最出色小姐,还想再娶一位?”

“我是怕表哥多想。”丁姝轻声道:“他如果想歪了怎么办?”

丁柔眼珠一转,误会什么的还是早点消除比较好,“五姐姐去看看大姐姐吧,峥哥儿睡熟可有趣了,戳他的小脸,他会瞪你的。”

丁姝一点就透,笑道:“我会告诉大姐姐,说你叫我戳峥哥儿,让大姐姐说你。”

丁姝‘恩将仇报’一把,丁柔哭笑不得,送走了丁姝,在兰陵侯府做客,什么消息也得依靠丁怡才传得出去,况且丁姝被庶子追求的事,也得告诉给丁怡,兰陵侯太夫人怎么会这般昏庸?丁姝是嫡出,此时哪是庶子般配得上的?

“糊涂,胡闹。”兰陵侯太夫人拍着桌子,“我什么时候让你去结好丁家五小姐?”

“母亲。”

庶子赵鸿金跪下,“丁六小姐没去水榭,儿子是看五小姐活泼可人才写了诗词。”

“亲家连楚凌王府的邀请都给推了,你还比得王府庶王子?”

赵鸿金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的不忿,连忙低头掩饰住,“儿子知错。”

侯府太夫人道:“你先起来,过会你嫂子会派人来。”

话音未落,门口的传来同传声:“回太夫人,夫人让春香姐姐送点心过来。”

“让她进来。”

“是。”

春香目不斜视的将点心放下,“是小厨房做的,方子是五小姐带来的。”

“点新花样挺特别,我倒是没见过。”

“听五小姐说,是南边来的四姨太太夫家祖传的,外面很少有人吃过。”

太夫人捏起一块,道:“让你们主子好生调养着,点心我收下。”

“来人,将那对汉白玉的玉佩取来,送去给五小姐。”

“是。”

丁柔见到丁姝捧着的一对玉佩,笑道:“五姐姐发财了呢。”送一对玉佩陪罪,意味着赵鸿金是自作主张,丁姝嗔道:“大姐姐说会给母亲送信,说你狡猾,不让我再同你说。”

丁柔笑笑,丁怡是不会说的,睨了惴惴的丁数一眼,“哦?那我不听了。”

丁姝神情闪烁,嗔道:“你同大姐姐一样,满身都是心眼儿,不理你。”

有大太太在足以消除一切不良影响,丁柔躺在发脾气的丁姝身边,“五姐姐?”她何尝不想像丁姝一样,可她不是丁姝。

“六妹妹,我记下了。”丁姝道谢后,面向丁柔,“明日去信阳王府,我有点怕。”

“信阳王府...”丁柔叹了口气,“我也怕。”

翌日,丁家三位小姐同赵婉柔坐同一辆马车去信阳王府做客。

ps丁柔穿越了,也会让更多关心她的人过得好些,比如说丁怡,丁姝,以及将来会遇见的人。穿越后,不是所有人都是敌人,穿越女不都是无情的,丁柔会帮助一些人,也会惩罚一些人,不是丁柔永远的高高在上,周围的姐妹凄惨兮兮的才是好事。不是圣母与否,对丁柔好的,她同样会善待,算计她的,同样会报复。

第一百七十章 王府

信阳王府修建于大秦定都燕京时同紫禁城皇宫同期修建完成,前身是元蒙一位权势显赫的王爷。太祖皇帝定都燕京后,曾经重新规划了燕京,紫禁城皇宫位于中央,两侧坐落着开国的四家王府,后隐王之乱,唯有楚凌王府和信阳王府保留下来,尤其是信阳王府,占据了大半的街道,仅比紫禁城小,在京城勋贵朝臣府邸中,最为显赫。

信阳王一直镇守北疆,家眷也在北疆,信阳王府一直空置着,直到太妃返京,信阳王府才有主人入住。

在前往信阳王府的马车里,赵婉柔浅笑嫣然的说起信阳王府如何如何,其中的溢美之词溢于言表,碍于礼节,丁柔等附和着赵婉柔说几上几句,捧一捧炙手可热的信阳王齐恒。

赵婉柔杏眼桃腮,脸颊绯红,一袭精细到极致的打扮,衬得本就姿容出色的她,更为绝艳。丁姝心里装着表哥,对信阳王齐恒没什么,丁敏知晓信阳王府将来,更不愿趟王府的浑水,丁柔对信阳王太妃有种莫名的惧意,此番不是丁怡,她一定不会去,应付着明显对信阳王齐恒动心的赵婉柔,一路上倒是安静。

赵婉柔斜睨丁家三姐妹,其中以丁敏颜色最好,首饰钗不多但件件精致,倒也符合她名媛才女的身份,但她不过庶女,赵婉柔看笑话罢了。

在信阳王府门口,丁柔从撩起的车帘一角,见到王府门前排着一长串的马车,朱漆大门上是碗口大的金色铆钉,高悬的匾额上写着信阳王府,门房站着十几个身穿青衣小帽的小厮,有个明显像是领头正同送上帖子的人说什么...信阳王府这几个字不是太祖皇帝手笔,从字体上看,倒像是太祖皇后,见多了太祖皇帝的墨宝,她的到是少见。

“信阳王府是好登门的?谁不晓得太妃殿下最不耐烦人多,没请帖还想登门?”

赵婉柔露出一股子轻蔑,对丁柔等笑道:“京城都知道今日李思小姐设宴,那些马车里坐得小姐都想进信阳王府。”

丁姝笑盈盈的点头:“不是婉柔姐姐带我等了来,怕是我们也进不得王府。”

话说得好很好听,赵婉柔抿了抿嘴唇,“那倒不是,太妃殿下给你们下了帖。”没太妃的首肯,赵婉柔也不敢带她们来。

“婉柔姐姐,我们姐妹从未到过王府,如果有不周失礼之处,望您指点一二。”丁姝笑着说道。

赵婉柔道:“太妃殿下喜欢规矩的小姐。”随后说起信阳王太妃的喜好,以及太妃对李思小姐的宠溺,李思如何高洁自持,虽然太妃一直将她当成孙女看,然她一直以奴婢自居,照料太妃起居等等。

”她启蒙是太妃所教,棋棋书画每一样都是殿下手把手的教起,殿下还曾教导她剑术,你们怕是不晓得,她除了使得一手好鞭子,落英剑法得太妃殿下真传。”

丁柔眼底溢满了笑意,凑趣问道:“敢问赵小姐,太妃殿下会不会碧海潮生曲?”

“咦,丁六小姐如何得知?”

丁敏也将疑惑的目光放在丁柔身上,丁柔道:“听祖父说过,碧海潮生曲传自太祖皇后。”

赵婉柔记起丁家老太爷是太祖皇后钦点之人,也不觉得意外,说道:“李思最不擅长吹箫,碧海潮生曲并未学到。”

马车从侧门进入信阳王府,丁柔垂下眼帘,那位有些恶趣味的穿越前辈,是金大侠的书迷,这些应当是他们夫妻共同打江山做的玩笑吧,思绪回转,许是两人苦中作乐,想着得到江山后,如何如何...只可惜最终他们反目成仇。

虽然对信阳王府的奢华有了准备,但丁柔踩着小板凳下车时,她被眼前的一切深深的震撼了,亭台楼阁,无一处不精致,美轮美奂,虽然赶不上皇宫庄重威严,但富贵之气扑面而来,比之富庶的兰陵侯府更上一层。

“给各位小姐请安。”

伺候在旁的妈妈笑盈盈的福身,赵婉柔有些受宠若惊,“怎敢劳动周妈妈亲来?”

站在她们身后一步的丁柔略略抬了抬的眼睑,见一位圆脸大眼,个子略显高大,身材丰盈,肌肤微黑的五旬左右的妇人笑呵呵的道:“老奴这把老骨头也得活动活动,便向主子讨了迎接众位小姐的差事。”

赵婉柔倍觉有面子,笑道:”周妈妈陪着太妃殿下出生入死,皇后娘娘封了你尚宫夫人,迎接我等,实在是愧领。”

见赵婉柔屈膝,丁柔同样跟着弯了弯膝盖,尚宫夫人是几品?她能感觉到周妈妈将探视的目光,丁柔心中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她却抗拒着去揭开真相,远不是此时能承受得住的,低垂下眼睑,听着赵婉柔同周妈妈应酬着。

穿着松花色褶子,下穿棉群的周妈妈引着她们向桃花坞走,“太祖皇后曾在桃花坞里小住,主子说那风景好,桃花新绽,便将聚会地点定在桃花坞。”

丁柔够了勾嘴角,不仅是金大侠迷,对唐伯虎也是调侃居多,周妈妈接着道:“王府主子都不耐烦乘坐软轿,遂也没给小姐们准备,主子说多锻炼对小姐们身子好,如感觉太累了,不妨慢些走。”

“不累,不累。”赵婉柔身子拔得很高,周妈妈是专门来迎接她的?信阳王太妃不喜欢没体力的小姐,能成为信阳王妃的小姐,必是坚强贞洁之人。

即便在兰陵侯府一步都不肯多走,赵婉柔累得腿疼,她也不能露出任何的倦态,保持着昂扬的斗志。丁柔始终落后赵婉柔丁姝一步,低眉顺目沉默的亦步亦趋跟随,心中赞叹着王府的美景,原来置身真正的古代王府,比前生参观故宫皇家园林要更觉的震撼,身临其境比收费的景观真实,也气势十足。

丁敏神色露出一丝迷茫,前生信阳王离得他们太远,丁敏终生都没踏足过信阳王府,唯一去过的勋贵之家就是兰陵侯府,一直以为兰陵侯府富贵以及,然在信阳王府...差着档次,莫怪赵婉柔心心念念的都是信阳王齐恒,如果..如果..丁敏眸光黯淡几分,随后沉静下来,端起才女清高的姿态,仿佛信阳王府的富贵入不了她的眼一般。

丁姝略带好奇的左看又看,虽然大太太教养的严格,但她心无旁念,属于真正的这个年纪小姐的反应,娇憨的笑容一直挂在她的脸上,询问起周妈妈桃花坞来。

传过抄手游廊,周妈妈了一指前面,“那边是桃花坞了。”

入目的是层层叠叠盛开的桃花,风吹拂过如花海一样的桃花,荡起微波,花海中间隐现楼阁,一座拱形的桥梁横跨两岸,在岸边上听着几艘小船,桃花坞四面环水,不愿走桥梁的话,可泛舟于湖上,欣赏着美景...何等的逍遥自在。

“太妃殿下好享受。”

丁柔不得不承认,权利带来了极致的享受,除了信阳王府即便是首辅府邸也无法做到,不是没权,也不是没钱,而是祖制,信阳王府不单单是功勋卓著的开国异姓王,这等配置...在皇室王爷府上也不常见,信阳王府太风口浪尖,保一世尊荣容易,世代尊荣——难。

“敢问周妈妈,是信阳王府早有此处桃花坞?还是因太祖皇后亲临才修建的?”

“是主子嫁给信阳王后才重新修缮的信阳王府,当时太妃殿下大婚时,太祖帝后亲临证婚。”

周妈妈眼睛笑mimi的,细长的眼睛打量着丁柔,越眯越紧,“好悬忘了,主子说小姐来王府一趟不容易,往常偌大的王府鲜少有人登门,可惜了能工巧匠修缮的王府,遂今日小姐可四处走动,不局限在桃花坞中。”

“许是能碰见太妃殿下,得一份好机缘。”

赵婉柔露出笑容:“谢太妃体恤。”

丁柔重新低头,随着她们走上了拱桥,桃林前一块重达千金的卧石上写着‘桃花坞里桃花庵...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是太祖皇后所做?”

“不,是太祖皇帝。”

丁柔忍不住出声,太祖皇后虽然早年也剽窃过几首诗词,但此后再不写诗词,周妈妈看了丁柔一眼,领着她们进入桃花林中,绣鞋底下有些温热,难怪桃花绽放,是因地下有温泉。丁柔微微抬头,随微风浮动的桃花...穿越夫妻的一切的恩怨随着微风吹过,留下了难解的谜团。

李思听见赵婉柔和同丁家小姐到了,亲自迎出来,“婉柔妹妹。”

“思姐姐。”

丁柔再次随着大流向李思屈膝,李思笑道:“丁府上几位小姐也到了,真真蓬荜生辉。”

明艳的李思身上隐现飒爽英姿,将她们让进楼阁中,丁柔安静的坐在角落里,里面的小姐很多,同样放着下的珠帘后,有听见杨和的声音,甚至他听闻丁小姐到,扇子挑起珠帘,眸光落在清丽的丁敏身上,“丁三小姐。”

“杨公子。”丁敏屈膝,李思挽住了丁敏的手,“方才杨公子念叨敏妹妹的才名,到是让我等姐妹欣羡不已,一起坐,我也好像敏妹妹请教一二。”

丁敏越过丁姝被李思拉到了众人之前,小姐们切切私语:“她就是丁家三小姐?”“就是她。”“是庶出?”“谁还在意她嫡庶?没看状元郎都另眼相看吗?”“我如果有这等庶出妹妹...”

丁姝笑容亦然,同认识小姐打招呼,向角落里的丁柔眨眨眼睛,丁柔回了个笑脸,望向了窗外的桃花林,信阳王府可随意走动,她是去还是不去?丁柔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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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相遇

京城四秀齐集,梅兰竹菊各领风骚,同席对望的是今科高中的进士,才子佳人相得益彰,或低吟诗词,或浅谈人生,针砭时政,美人俊俏,才子风流,端是一副绝美的化作。

丁柔心中存着周妈妈所言,虽然端庄的坐在她自认为的角落里,然世人皆看得出丁栋前程看好,徐大人致仕前曾对送行的人说称赞过丁栋,凡是能得徐大人称赞的无一不是铮铮名臣,在士林中颇有名望的丁栋,被朝中的大佬们熟悉,再不是翰林院的侍读。

丁敏又名扬京城,被杨和称赞为傲雪寒梅,以梅为姿态,雪为肌,玉为骨,以庶女的身份同京城三大闺秀并列,不是出自天下第一才子状元杨和之口,她也不会位列四秀之一。

丁柔身边坐着的小姐悄声的向她打听丁敏,丁柔望向了中央地带,丁敏傲然而坐,盈盈水目顾盼生辉,不弱于以劲竹为喻的李思,幽兰为称的孟小姐,以艳菊为喻的赵婉柔。她如今正同杨和就一首诗词争辩着,清浅的声音悦耳动听,波光流转间带出一分别样的风姿,丁柔也不由的暗叹一声佳人难得。

丁敏一身才学,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即便她有前生的经历,记下了一些诗词,今生对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她也读通了。丁柔轻声道:“是三姐姐用功。”

“同是丁家小姐,你就不羡慕?”

丁柔听闻此言,轻笑道:“羡慕不来。”

能抄写的诗词太祖帝后都抄了,让她再做一手后现代的诗词?古人能听得懂?风流名士,幽怨闺秀,原本丁柔就最看不起,她更愿意去看看大秦的风景,杨和说得动听,也激昂振奋,然革除弊政远不是说说就行,各方权衡,他可能做到?

听旁人说,杨和进了翰林院,皇上经常召见他探讨诗词,而探花尹承善...至今还在未有委派,他不入翰林吗?

“王公子是北榜的状元呢。”

丁柔闻声看去,许久不见的王公子换了身衣衫,比落魄时多了几分气势,然在江南才子面前,他终究是弱了一头,不南北分榜他也不过敬佩末座,他这北榜状元着实做的难受。

丁敏当初肯去寻他,想必未来前程看好,他高中不稀奇,但前生时又有何机缘能高升?如今成了北榜的状元,他的命运也是被更改的一个。

丁柔能听出南方进士的调侃,王公子...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压力,难说啊。

阁楼门前闪出一人影,使得楼中的谈话消失了一瞬,所有人不管男女都向门口看去,丁柔再次见到了有谪仙人之称的齐玉,比起上次在皇家书局,齐玉越发温润如玉,出尘飘逸。

他面如凝脂,艳若点漆,触目入琳琅之玉,一见之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身子濯濯如春月柳,深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砾间,颇有魏晋名士的风骨,丁柔记得世说新语中容止,他比之容止...不知谁长得更好些。

“齐玉弟弟。”

李思起身,笑盈盈道:“你是姗姗来迟,一会罚诗词。”

信阳王府二少爷,这一辈只有他同齐恒两人,齐玉走进时,让人以如沐春风,他的眸子温润清澈,不染红尘,丁柔看着羊脂白玉般美少年,实在是养眼。

不说丁柔,楼里的小姐们全都如此,美少年谁都喜欢看,何况还是信阳王府的二少爷,既然攀不上信阳王齐恒,嫁给齐玉不是也很好?丁柔能看出小姐们有蠢蠢欲动的心思,齐玉继他哥哥齐恒之后,成为地位稍差的小姐们眼中的唐僧肉。

“思姐姐,我来迟了。”

齐玉的声音难得好听,李思一个一个介绍在坐的进士,重点提起了杨和,齐玉抱拳:“久仰,久仰,杨状元巧解论语,我等佩服。”

杨和对欠了欠身子,“齐公子才貌出众,我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端是好相貌。”

齐玉浅笑:“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