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提醒三小姐一句,你虽然是侯夫人,但却是继夫人。”

李妈妈看丁敏脸色煞白,心里畅快呢,因丁敏的妄为,大太太失了管家的权利,连带着她也差一点被太夫人打死灭口,大太太整日无事可做,又担心安阳郡主……比以前更难伺候,饶是李妈妈都挨了好几次骂。

“三小姐又是用尽手段才嫁进岳宁侯府的,将来如何还真不好说,何况继夫人都是婚后才会请封诰命,如果先头嫡夫人娘家不满继夫人,诰命的事就得压下。”

李妈妈提醒丁敏婚前失贞,丁敏想到那日的屈辱,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药怎么会差那么多。

“洞房都是准备贞洁帕子的,主子是为了三小姐好才严格教导你,贞洁即便岳宁侯心知肚明,但三小姐唯有不短了规矩才不会让人说嘴。何况您得孝顺婆母,伺候侯爷,照料嫡子庶子,如此才能早日得到诰命,主子现在让你立的规矩,都是为你将来得做的准备。”

“我……我……”丁敏摇摇欲坠,不由得泪流满面,李妈妈不是吓唬她?继夫人诰命得请封?前生丁柔明明很快就得到了,也没见她废什么力气。

丁敏记起前生丁柔感叹过的一句话,她的姻缘只为了两姓之好,只为了丁家不能失去兰陵侯这门亲事。当年丁栋是四品小吏,为了让丁柔能在侯府站稳脚跟,作为丁柔、丁怡娘家的人会对丁柔不满吗?

想到此处丁敏恍然大悟,咬着嘴唇说:“我会得诰命的,父亲官居吏部侍郎谁都会给面子的。”

“三小姐别忘了岳宁侯故去的嫡妻原配是陛下指婚的名门贵女,门第显赫,你能得到他们的认可不是很容易,规矩体统学好了,三小姐才能心想事成。”

李妈妈这句话是吓唬丁敏的,岳宁侯嫡妻虽然是名门贵女,但一般情况下嫡妻家族总会给继妻,姻亲面子,丁栋的官职官职够高,只要岳宁侯请封,丁敏的诰命名分不过走个过场罢了,谁家也不会为了故去的女儿平白的得罪人,但这些丁敏知道的不多,太从未想过她的孙女回去做继室,便很少提起这些。

不是为了出口气,李妈妈也不会说出来,丁敏呆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大太太因丁柔回门赏赐给丁敏的新衣格外的刺目,李妈妈看不到丁敏的痛苦无助,接着说:“老太爷致仕久了早就不理朝廷上的纷争,老爷身边一直缺个商量的人,六姑爷才高八斗甚是得陛下器重,女婿可是半子,老爷信任六姑爷。”

“不是三小姐身边的丫头不尽心伺候,您的梳妆打扮……”李妈妈挥出最后一刀,“岳宁侯比不得六姑爷风华正茂,他会喜欢打扮得端庄的贤妻,遂太太才会让婢女给您换了发髻,妆容,端庄稳重些没准会更得岳宁侯的看重。”

“六姑爷同六小姐是少年夫妻,您是比不了的。”李妈妈给丁敏挽了成熟的发髻,将大太太赏给丁敏的不知多少年前样式的金簪插在她头上,又给丁敏重新涂了脂粉,李妈妈捧着镜子说,“看看,三小姐这样才像是侯夫人呢。”

木讷的丁敏随李妈妈等人摆布,穿上了老气横秋的新衣服,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妈妈去伺候大太太,听着她们谈论如何迎接丁柔,听着太夫人如何的想念仅仅出门三日的丁柔,丁敏感觉她喘不过气来。

第三百一十章 回门

六小姐丁柔回门是大事,丁府的主子在 下人又怎敢疏忽?今日不是大朝的日子,丁栋前夜歇息在书房,但也来到大太太房中等候女儿女婿。

丁栋见到丁敏时,略有错愕,大太太笑道:“她这身行头才符合侯夫人的妆容。”

丁敏期望的般的看向丁栋,满心希望他能给她说几句话,听见丁栋说:“兰陵侯同五女婿会不会过来?”

“怡儿原先打算过来的,但兰陵侯府最近不太平,怡儿的小姑子这不是要嫁去信阳王府做侧妃吗?好好的侯府嫡女,虽然信阳王的侧妃也很尊贵,但她总会觉得委屈,在府里没少折腾,吵得亲家苦不堪言,亲家心里也窝火吧,身上不好,将府里的事情交给怡儿,老爷晓得怡儿刚刚好了一些,再折腾不起了,我让她留在侯府里。姝儿同五女婿过一会就过来,二房的瑜丫头也会来。”

丁栋嗯了一声,自从安阳郡主出现后,大太太在丁栋面前很少提起信阳王府,今日不是着急给丁怡解释,也不会说这些,丁栋品着茶水,“兰陵侯府嫡出的小姐去做侧妃?亲家此举大为糊涂。”

“也是没法子吧,她养的丫头一头栽下去,亲家也没规劝住。”

嫡女做侧妃总是伤脸面的事儿,大太太不想再让丁栋想起安阳郡主,有些焦急的看向门口,“不知道六丫头什么时候到,虽然才几日没见她,我想得跟什么似的。”

严肃的丁栋唇边也露出一分笑意,当时尹承善迎娶丁柔时的热闹还能很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不仅是丁栋,京城谈论起那场婚礼的人也不少,同僚对丁栋的多有羡慕的神色,冲淡了丁敏同岳宁侯定亲带给丁栋的不良影响。

清贵人家的女儿做继室也罢了,但偏偏去做岳宁侯的继室夫人,这一点就很耐人寻味儿,丁栋知道当时不得不如此遮丑,否则会闹得更为不堪,但有人会调笑般的恭喜丁栋得了个富庶的女婿。

做官做到丁栋这个位置,银钱反而最为轻视的,好在还有尹承善,朱能青年才俊做女婿,要不丁栋会羞于见人的。不知是不是因为丁敏的亲事,原本早就应该下达的晋升丁栋为吏部尚书的圣旨,迟迟不到,据坊间的风声也有了变化,丁栋可能不会接任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

虽然丁栋后身的派系在积极的给他造势,但朝堂上也不是单单一个派系,坐在皇位上的文熙帝才是最终下命令的人。丁老太爷曾经对丁栋说过他颐养天年,除非大事不会过多关心他的仕途,机会已经给丁栋了,如果丁栋还事事向他救助,等他故去后丁栋也站不稳脚跟。

丁栋很期盼尹承善随丁柔回门,他会多个商量的人,世人皆知尹承善虽然有时会被文熙帝训斥,但帝宠爱深厚远在寻常人之上,有时候帝王训斥对大臣来说是好事,表示皇帝对其的看重。“父亲喝茶。”丁敏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主动上前给丁栋续上茶水,盈盈的水目满是眷恋,“父亲”

大太太嘴角一勾,坊间传言她不是不知道,丁栋怎么会给丁敏好脸色看,将丁敏身边的人重新梳理过的大太太很有信心,一丝一毫有用的消息都不会让丁敏知道被丁敏当做救命稻草的丁栋厌弃她,大太太也算给丁怡出一口气。

丁栋对丁敏越发的冷淡,眸子里闪过厌烦,没有再碰茶盏,转而对大太太说:“她的规矩还得再教教,我不想再被旁人议论丁家的教养不好。”

“妾身记下了定会对她严厉些。”

大太太目光落在丁敏身上,“你又做错了事儿,今日六丫头回门饶你一次,去门口站着去。”

丁敏咬着嘴唇求助的看向丁栋,他没任何的反对意思,丁敏心冰凉一片,抚了抚身:“是,母亲。”

丁敏站在门口,一会丁姝同朱能到了,丁敏看着一如既往娇俏可人的丁姝,她眸子里满是幸福的笑意,在她旁边的朱能虽然神色冷峻,但只要看向妻子时会柔和宠溺上一分,他们站在一处,看过得人会感觉他们的美满幸福。

丁敏下意识的向旁边转身,躲到了回廊的柱子后面,她不想让丁姝见到她如今这幅模样,丁敏后背靠着柱子,她没准会认不出自己,丁敏擦了擦眼角,再坚持几日,等到出阁后日子就会好过了,丁敏不信岳宁侯会亏待她,她可以帮岳宁侯很多很多。

丁敏恼恨丁栋的偏心,也怕大太太等看出她的不对劲,她已经很少再提出建议,或者再给丁栋出谋划策为他谋求升官了。

她嫁人之后同岳宁侯就是夫妻了,岳宁侯会相信她的能力。丁敏在袖的手握紧拳头,从屋里传来欢笑声,丁敏眸子闪过灼人的光亮,她会同丈夫重振岳宁侯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些害她的人,她一定会报复回来,一切等到太子确立登基后

“六小姐,六姑爷回府了。”

门口的下人欢快的喊道,丁敏将身体藏得更深,如果她不想让丁姝看见她,那更不想见丁柔。

听见屋里里谈笑声停歇,丁姝挑开帘子,“父亲,母亲,六妹妹回来了。”

丁栋是长辈,总不能亲自迎接女婿,但挑开了帘子,他看得也更清楚,充分表现了对六女婿的看重,丁栋嘉许的看了一眼丁姝,大太太看向五女婿朱能,他平静如常,大太太心安定了一些,同样是女婿,丁栋有些偏心,朱能可是嫡女的丈夫。

丁敏探出了脑袋,她想看看丁柔成亲后是不是过得好?前生丁柔回门时很尊贵,但是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些哀婉,听说兰陵侯新婚之夜曾经祭拜过丁怡,后半夜才要了她,他们琴瑟和鸣也是过了一段日子才有

在丁敏想嫁兰陵侯时,她有信心比前生的丁柔做得更好,更快的迷住兰陵侯,她以前的努力做才女,学女红画画便是为此,她以为不仅会有泼天的富贵,在新婚之夜时一样会得到兰陵侯的怜惜可这一切都毁于那份香料,丁敏痛苦的摇头,提醒自己不能再三心二意,她得全心愿意的对待岳宁侯,岳宁侯才是她今生的丈夫。

她付诸于真心,料想岳宁侯也会真心相待。

当见到丁柔后,丁敏捂住了眼睛,慢慢蹲下身子,脸颊埋藏在膝盖里无声的哭泣,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过得那么好?为什么尹承善会扶着她?为什么她眉眼间是满足幸福,阴狠无情的尹承善对她那么体贴?如果不是旁人看着,尹承善会背着丁柔走路的

丁柔妆容寻常,远远赶不上前生做侯夫人富贵,但她脸上的笑容让丁敏更加难过。

“累不累?”

“你扶着我,还能累到了?”

尹承善握紧丁柔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坏笑,“不累好。”

丁柔眉目间隐含着一分春意,“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得寸进尺?”

“恳请夫人教我。”

新婚夫妻的小情调,虽然旁边的人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他们走过后,丫头低声议论,“六姑爷真真疼六小姐。”“那是自然,为了娶六小姐,六姑爷可是对了几百个对子呢。”

是不是过得好,是能从新婚夫妻身上看出端倪的,婢女看向六姑爷目光里带着几分爱慕,虽然六姑爷远没大姑爷俊俏,但六姑爷长得也不差,对六小姐毫无掩饰的疼惜,更能打动女子的芳心,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进了房门,丁姝向丁柔调笑般的眨了眨眼,丁柔顺着她的心意,脸上带出一分娇羞,慢慢的垂下头,丫头早就摆好了蒲团,丁柔同尹承善下跪:“父亲安,母亲安。”

丁栋对尹承善极为的满意,公认的文武双全的麒麟儿是他的女婿,丁栋满脸的喜悦,扶着胡须说:”好,好,好。“

大太太此时也不能坏了气氛,惹丁栋嫌弃,同样慈爱的说,“看你们高兴劲儿,不用问也看得出,女婿对你不错。”

丁柔垂头说:“他很好。”

大太太慈爱的更浓,对尹承善说:“你如果亏待了她,我可不饶你。”

尹承善正色认真的保证:“请岳母放心,小婿不会薄待夫人。”

大太太眸底极快的滑过嫉妒,笑着说:“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妈妈得了她的示意,将一对玉如意放到丁柔面前,丁柔道:“多谢母亲。”

他们起身,对旁边的二老爷,二太太跪拜,二太太哪怕不舍得好东西,事关脸面也不能差大太太太多,给了一对和田玉的镯子,二太太虽然觉得肉痛,但女婿,儿子没准将来还得依靠尹承善提携,这么想着二太太笑容也浓了几分。

拜见长辈后,他们给平辈见礼,丁萧等对尹承善很亲近,丁栋说:“我带你们去承松园。”

“是。”

丁柔向大太太抚了抚身,跟着丁栋去看望祖父,祖母。他们两位不耐烦人多,有丁栋领着就足够了,大太太等留在了房中,丁萧,丁全自动的跟上了丁栋,庶子留在大太太身边。

第三百一十一章 怀疑

“祖父安,祖母安。”

回门的新婚夫妻双双跪倒在丁老太爷和太夫人眼前,严格说起来,丁柔在太夫人身边的待得日子并不长,但他们之间的祖孙情意相对别人来得深,太夫人唇边噙着笑容,孙女的幸福愉悦她能看出,连连点头说:“好,好,起来,快起来。”

就连丁老太爷瞧真尹承善的目光多了几分的慈爱,以及一抹得意,开口说:“当年你拜宝亲王为师,我就说过,你早晚得叩拜我。”

尹承善对师傅同丁老太爷之间的较量习以为常,恭维道:“是您远见卓识,我就是那孙猴子蹦出您同师傅的五指山。”

丁老太爷盯着尹承善看了一会,瞥见含笑的丁栋,严肃微微皱眉的丁萧,没想到尹承善会说出这种俏皮话的丁全,说道:“你比他们出息。”

尹承善笑了笑:“祖父过奖了,大舅哥踏实稳重,颇有乃父之风,二舅哥文风活跃,将来必成大器。”

丁老太爷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同我去书房。”

“是。

尹承善瞥了一眼丁柔让她放心,随着丁老太爷去承松园的书房,尹承善对今日陪丁柔回门会面对的事情有过推测,丁栋亲自领她们夫妻来承松园必是有所想法。

“外面的事情,交给他们忙去,六丫儿,你且记得,你如果打听的话,只能从你丈夫的口中知晓,另外记得不得轻易插手,他们都是要脸面的,就如同内宅做妻子的从不想丈夫过问一般,男主外,女主内,流传了几千年的体统是有一定道理的,有违规矩的话,受苦的是你。”

大太太见丁柔皱紧的眉头忍不住提醒:“他们不说,你绝不能问,如果想帮丈夫,也得悄悄得来至亲至疏的是夫妻,懂吗?”

“我会记得祖母的话。”丁柔松缓开眉头,太夫人是为了她好,“我是想着父亲的事情,怕不单单因为三姐姐嫁去岳宁侯府,会不会是因为夫君?”

太夫人在宅斗上那是飞机中的战斗机,对大事上也不是一点不明白但在有些时候,考虑得会比丁柔少了一些,关乎自己的事情,丁柔一向很谨慎。

太夫人想了想说:“你祖父提过一句,你们是要外放的,栋儿的官职同孙女婿牵扯不上,还是因为哎,万首富退下去了你父亲平步青云太惹眼了,你祖父的意思再压一压,栋儿升得太快了根基不稳。”

虽然丁栋如今是江浙派系的领军人物,但对于淡出派系很多年的丁家丁栋凭着科举猛然崛起,占据了派系的政治资源,必然会损害原来人的既得利益,丁柔放心的笑笑:“稳一稳也好,没准父亲能以阁臣致使荣养呢。”

有句话说得好,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大秦帝国有很多的派系,总不可能让万首辅荣养后,丁栋再占六部之首的吏部文熙帝也不会让一派独大,坐在皇位上人天生便是搞平衡的高手。

太夫人说道:“这事让你丈夫操心去,翁婿相处之下情意才能深,等我同你祖父去了,他们也能互相扶持。老爷不止打算磨练栋儿,孙女婿也不会忘的老爷的性子是越是看重,要求会越严,从不会转弯,栋儿以前就是被他骂怕了,唯唯诺诺的¨自从南北分榜后,才好一些,一会回去,你同孙女婿好好说说。”

“他又不糊涂,知道什么人对他好。”丁柔倒是不担心尹承善想不通,如果他连好坏都分不清楚,也混不到今日的地位。

太夫人拉住丁柔的手,“方才人多,没细看,现在就咱们祖孙两人,我得仔细看看。”

丁柔脸颊酡红,眸子里难得的露出娇羞,在太夫人抬起她脸颊时,却又大大方方的让她看个仔细,丁柔过得好也可安太夫人的心,何况她是很满意尹承善的表现,新婚甜蜜不怕人知道。

太夫人放心的笑了,“好,这才是我的好六丫儿。”

落落大方,少了小家子气的娇羞,太夫人对丁柔越发的满意,丁柔不会给她丢脸,太夫人不会再别老朋友们说嘴了。丁柔笑吟吟的说:“是祖母教得好,你给孙女说得都是处世之道,金玉良言。”

没有太夫人的一番教导,丁柔也不会有今日,将栗子拨开,放到太夫人嘴边,丁柔问:“不能住对月吗?”

太夫人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斥着不舍:“虽然太祖皇后提倡过回门住对月,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家少之又少,住对月的大多女婿不争气,性子绵软寻常,前程指望着岳家提携,我虽说舍不得你,但也得为你同孙女婿考虑。

“新婚这一月至关重要,作为新妇在新婚时有什么做不到的,婆家大多不会过于挑剔新妇。”太夫人抹了一把丁柔的脸颊,“尹府上规矩同旁人府上不一样,但她总不会你刚刚嫁进来就撕破脸皮,她总是得要一些脸面吧,这一个月足够你摸清楚尹家的底细,试探出她的心思。”

丁柔笑容凝住,杨氏还真是不同别的婆婆,别说一月的缓冲期,新婚第二天就开始算计她了,杨氏真不愧是极品之名。

太夫人看出丁柔的不对劲儿,饶是她对杨氏有过估算,也不会想到杨氏会借着有孕算计丁柔的私房银子,“怎么?她现在就为难你了?”

如果这点事都解决不了,丁柔也白被太夫人教导一番,摇摇头:“没事,婆婆和大嫂在我进门时第二日就有了身子。”

太夫人嘴角抽动,怀孕的人可是最能折腾的了,她的孙女这是什么命?丁柔接着说:“王妈妈说是我带来的福气,只是不知道旁人信不信呢。”

“不信也得信,六丫儿,你如果吃亏了,被欺负了,我是不会怜悯你的。”

“孙女不会给您丢脸。”

丁柔如同小狐狸一般的眯了眯眼睛,听太夫人的意思,这新婚对月住不得,虽然杨氏不会给她适应做儿媳妇的时期,但这个月也是她摸清状况的开始,既然出嫁了,婆家才是她的归宿。

“有一人我有些拿不准,请祖母帮着参详参详。”

丁柔说起了尹承善的三婶尹周氏,“听他说,三婶私下里没少关照他,看似三房的前程需要夫君关照,三婶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但她给我的感觉.¨许是我多心了,总觉得她不是那般简单,祖母同我说起过,看人得全面,总不能单单依靠眼睛。”

“她在你婆婆满前给你打圆场?”

“是,算得上帮我两次。”

“你婆婆没生气?”

丁柔心里咯噔一下,佩服的看着太夫人,“孙女还是修炼不到家,总觉得其中有猫腻,但却没想到这一点。”

杨氏的脾气巴不得压了所有的人,她看不惯的人,尹家上下都得厌烦才对,谁帮了她的敌人,也就是她的敌人。杨氏给丁柔的感觉在尹家就是太上皇,即便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也会挡着帘子,要一分脸面,但杨氏在尹府完全可以说不要脸面,她绝不会因丁柔刚进门就给她留面子,当然也也不会准许旁人给丁柔打圆场。

尹周氏打了圆场,杨氏虽然不是很高兴,但对她倒也没多说什么。

这太不符合杨氏的脾性了。尹承善在尹府上,恐怕连下人都知道不得杨氏的欢心,尹周氏却偷偷帮他尹府的下人不告诉杨氏?丁柔皱紧了眉头,不是下人被尹周氏收买了,就是杨氏很信任她,不管是那种原因,尹周氏都是需要防范的。

丁柔仔细想她说过的话,越想越是有问题,如果在尹承善得病时,她能帮忙,也许他弟弟就不会死了,那时她没伸手,可能尹承善再她眼里价值不大,但如今一切不一样了,在尹承善见过陛下入燕京学院读书后,尹周氏经常的关心他。

太夫人拍了一下丁柔的手背,欣慰的说:“你能对她有戒心,我没白教导你,回去多打听她的状况,看看她在尹府上的风评再做打算。”

“是,回去有就让人悄悄的打听。”

太夫人继续说道:“这事你先别告诉你丈夫,男子对后宅的阴私懂得不多,在他犯难的时候,他三婶出手相帮,他只会想着感恩图报,你们成亲没两日,虽然以前也见过几面,但共同面对的事情太少,他疼你,宠你,看重你,可你想翻转他对尹周氏的印象,现在不是时候,不抓到她的狐狸尾巴,没有确实的证据,你最多只能防范,即便有证据”

丁柔接道:“也不能马上拿出来,需要考虑他的情绪。”

女人永远不能显得比男人聪明,丁柔前生就是聪明了,以为丈夫不在意,殊不知他心里是在意的,太夫人戳了戳孙女的额头:“鬼丫头,你能这么想,我放心了。”

“可是总是在他面前顾虑这些,我会很累。”

“也不是让你总是如此,六丫儿,一起待久了会好很多。”太夫人叹了一口气:“总得让他了解你的脾性,你再聪明也是他的妻子,或者他比你处事更圆滑,相濡以沫谁都会说,但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 女婿

虽然太夫人相信丁柔的为人处事的能力,但还会问她有什鼷不清楚的,尹家毕竟是那么个地方,杨氏又身孕,想也知道不会让丁柔好过。丁柔不想长辈还为她操心,轻松的笑道:“没事的。”

太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越发怜惜起她来,丁柔却说道:“如果整日里无所事事,我才觉得没趣得紧,况且我们在京城住不上两个月,总是要外放出京的。”

在怀孕的头三个月据说是最容易滑胎,杨氏虽然极品了一点,但她对自己生的孩子全然的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她老蚌怀珠证明得宠,怀得最后一个孩子,杨氏会更为的重视,刁难丁柔是一定的,但不至于做出不顾及身体的事情。

“六丫儿得记住,一定小心再小心,轻易别往杨氏身边凑。”

“我晓得的。”

杨氏不舍得肚子里的孩子,不见得不会借着怀孕生事,听见太夫人提醒,丁柔倒是不担心她自己,回尹府后得找个机会同尹承善的生母说一说,杨氏对他们夫妻没法子时,总会将气出在她身上。

丁柔陪着太夫人说话,丁老太爷的书房里又是另外一番的情形,丁老太爷坐在书桌后,轻抚着手杖顶端,眼皮耷拉仿佛对儿孙的谈话不敢兴趣

“岳父大人,小婿以为陛下重用您是一定的,却不是当下。”尹承善显示给丁栋分析了当年的局面,“吏部尚书不会是您。

丁栋面露一分难看,丁全皱紧了眉头,“谁还能比父亲更为适合?以前不是都说父亲一定是尚书?”

丁萧止住丁全对尹承善的质问怀疑口气,说道:“皇上一日不曾下圣旨,哪有一定一说?什么叫有谁比父亲更适合?你且不可小小看朝堂上的重臣。”

丁老太爷撩了一下眼睑,丁栋恢复了平时模样,“陛下已然对我是皇恩浩荡,我只求为陛下尽忠·为国效命。”

尹承善拱了拱手,对义正言辞的丁栋道:“小婿佩服岳父的豁达,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仅次于阁臣和三大总督·不是任何人都舍得。”

丁萧眉间簇起,舍得?尹承善到底什么意思?难道做不成吏部尚书丁栋在吏部待不下去?丁栋心里一紧,权位对如今的他是最为看重的。

丁老太爷嘴角微微弯起随后有显得垮了一些,儿孙都是他精心教养的,没少教导仕途官场的东西,但还是比不过经过宝亲王调教过的尹承善。虽然是弱冠探花郎,但比在官场多年的丁栋看得透彻。

“六妹夫·你说得是什么意思?”丁全直接问道:“莫非父亲会调任?”

尹承善点了点头:“先前的风声太盛,陛下如果另外命令吏部尚书的话,岳父大人如何在他面前自处?陛下不会想要尚书同侍郎不和,搅得吏部大乱。岳父在吏部多年,谁接任吏部尚书都只会打压岳父。”

顶头上司不得意,总会想尽办法给丁栋小鞋穿,难保丁栋不会落入圈套毁了前程。尹承善话里话外透着这种意思,丁栋面色凝重·他给人小鞋穿的时候同样也没手下留情,吏部是六部中最重要的部门,名义上管着天下官员的升迁·这等耀眼的部门丁栋稍有不慎,不仅他仕途毁了,整个丁家都会给他陪葬。

但丁栋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下的人,他性格上存在着犹豫,虽然怯懦经过天牢之行少了,但还是渗透在骨子里,丁栋看向丁老太爷,“父亲”

尹承善露出恭听丁老太爷训斥的样子,丁栋不是没有争取成为吏部尚书的可能,只可惜他不够果决·牵挂太多,丁老太爷唇边露出一丝释然,也有几许的失望,“最好的法子是主动向陛下请求调离吏部。”

丁栋怔了怔,垂下脑袋:“是,父亲。”

尹承善插话说:“祖父说得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在陛下做出决断前,主动调离吏部也可显得岳父不贪恋权利,岳父必然会被陛下记住。然贸然上奏折也可能会让陛下疑心,揣测君心是大忌。”

丁萧敬佩的看了一眼六妹夫,丁全咂舌说:“这不行,那也不成,做官真是不容易。”

随了陛下心愿,还得被猜忌尹承善想了想建议:“岳父退了这一步,但总不能去偏冷衙门。”

既然丁栋没决心去争取吏部尚书的位置,尹承善便改变了思路全心全意的给丁栋谋划,丁栋无所谓的说道:”离开吏部到哪里都无妨。”说不惋惜是骗人的,谁不想成为阁臣?

丁老太爷突然插口问道:“你认为他该去何处?”

尹承善被丁老太爷锐利的目光镇住,神色稍微带出一些紧张但镇定沉稳还在,“小婿建议岳父重回翰林院。

丁栋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

翰林院是进阶之地,清水得不能再清水的衙门,对在吏部呼风唤雨的丁栋来说,失落不单单是一点点,方才听尹承善话里的意思·丁栋以为他会建议去个好地方,工部,刑部,甚至下一科的主考官的位置他都想到了,唯独没想过重回翰林院。

丁老太爷的眸子明亮,抚了抚胡须,“翰林院?”

屋子里所有人的都在等候尹承善的说下去,就在此时门外小厮说:“五姑爷到了。”

丁栋,丁老太爷都将朱能抛到了脑后,一心都在尹承善身上,丁萧迎了出去:“五妹夫。”

朱青冷硬的说道:“岳母问祖父,岳父是不是可以用膳了?”

丁全拽住朱能,笑着说:“五妹夫来了就别想再走,六妹夫语出惊人,咱们听听他如何说。”

丁老太爷看了朱能一眼,察觉出他的失误,朱能是嫡出孙女的丈夫,他确实有些疏忽,也只能说尹承善太过耀眼,“你也留下参详一番。”

“是,祖父。”

朱能虽然这么说,但却安静的站在一旁,不问到头上不会多言,这幅沉稳劲头,丁老太爷对大儿媳妇选女婿的眼光还是赞赏的,无论是朱能,还是兰陵侯都很适合,大儿媳妇只比他差一点点,比如他选中了尹承善。

尹承善向朱能友好的笑道:“见过五姐夫。”

“嗯。”朱能同样拱手,闷闷的说:“六妹夫不必多礼。”

连襟殷勤也是很重要的,朱能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的人,虽然凭本事立足军中,但如果能在信阳王麾下,朱能的晋升会更顺利,有仗可打才能升官,凡是同信阳王出征过的武将,凯旋后都会得到晋升,世人皆知信阳王唯有的知己是尹承善,安国夫人即将在皇家军事学院开课,有志疆场的朱能也想得一个旁听的名额。

“岳父在翰林院待了十余年,重回翰林院谁也说不出什么,舍弃吏部侍郎去翰林院,更为彰显岳父为清流,出身清贵淡漠权柄,陛下心中想必会对岳父更看重。”

皇帝的看重有时往往比官位重要,尹承善能得到如今偌大的好处,除了他有真才实学之外,入了文熙帝的眼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尹承善尚且不敢说才学出类拔萃,他机缘一直比旁人要好一些。

“如果岳父去吏部而去另外的实权六部的话,不过是平调而已,绝做不到尚书之位,但岳父去翰林院小婿有八成他把我您会成为翰林院的院长,官位等同于六部尚书,您会高升过一格,轻而易举的跨过最难走的一关。”

仕途漫漫,从九品小官到一品大员,每晋升一级都很不容易,尤其是在六品,四品,正二品是三道砍儿,多少人终其一生吐突破不了,栋栋神色好看一些,能提升半格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翰林院虽然比不得中书令常常见到陛下,但翰林院院长还有另一个别名,陛下的客卿”

尹承善不需要再多说了,在场的所有人哪怕是朱能都明白,经常能见到皇帝绝对是好事,丁老太爷对尹承善是毫不掩饰的欣赏,“麒麟儿不愧是麒麟儿,六丫头好大的福分。”

“能娶到夫人才是小婿今生最大的福分。”

尹承善今日说出这么一番话,为丁栋谋划分析,最主要的是感激丁柔对他的情意,也是想再次提升丁柔在娘家的地位,他们即便是庶子庶女一样可以位于嫡出之上。

丁柔有多聪明,尹承善是知道一些的,他小心眼儿的很,就是不想让丁柔因庶女的身份总是在姐妹背后,可能丁柔不在意,但他在意,他的妻子值得最好的。

丁老太爷见尹承善的认真模样,欣慰的笑容越来越重,却又板着脸说:“我记下了你这句话,亏待了六丫头,就算陛下,你师傅拦着,我也饶不得你。”

别看你给丁栋出了主意,丁老太爷心说,同丁柔说的话,她没准也能想到,丁老太爷对他们两人的将来越发的看好,只要尹承善不做出对不住丁柔的事情,他的最出色的孙女没准真会助他官居一品。

丁柔端茶侍奉太夫人时,大太太,二太太,丁姝,丁瑜到了,姐妹自然凑在一起谈笑,大太太看向丁柔的目光透着一分的感激,更多的是难懂,要不是丁柔借着太夫人的名义去前面提醒她,朱能会被落下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试探

因丁柔回门,往日丁家用膳时都是寂寞无声的,但今日靡屏风隔开男女,丁柔陪坐在太夫人身边,或给太夫人夹菜,或低声略回丁姝的嬉戏,或者听着屏风后的动静。

丁全频频给两位妹夫敬酒,二舅哥敬酒,尹承善也好,朱能也罢只能是舍命陪君子,因有老太爷居于首位,丁全不敢太放肆,颇有不尽兴的感觉,挑着眉头低声同尹承善说,“六妹夫,改日你得请我喝酒。”

尹承善很少经历这种事情,在尹府上他同嫡出的兄弟互相看不上,更别说一起喝酒了,两个庶出的弟弟,被杨氏管教得毫无主见,有了尹承善前车之鉴,杨氏如何都不会再让庶子出头了,他低声答应了,换来丁全更为亲近的笑意,并且也邀请了另外两个妹夫,朱能同周世显。

朱能点头应了,周世显不屑的撇嘴,不是母亲死活让他到丁家,他才不会过来应酬尹承善。看丁家长辈对尹承善的重视关爱后,周世显不平衡了,尹承善不过是庶子,命好才中了探花,他在才学上比不上风流的自己。

“我知道京城一处清幽之地,很多文人常常在那里聚会,不如六妹夫将地点安排在那处,没准还能见到几名真正淡泊名利,无视俸禄的名士,倒是指点六妹夫一二,你酒钱没白花。”

周世显说得地方,一般都少不了歌姬,丁柔弯了弯眼睛,有谁视名利如粪土?丁瑜很紧张的看着丁柔,“六妹妹”

丁老太爷眉毛都不带挑一下的平静如常的用膳,吃了一口鱼肉后,对尹承善点点头,“这道西湖醋鱼做得还好,回头让厨房的厨子少放点酸醋。”

二老爷丁梁坐不住了,起身道:“儿子回去定会好好教导他。”

老太爷眸子闪了闪·“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别意外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做风流名士,今日是六丫头回门的好日子,你同你女婿的事情,明日我再同你分说,坐下用膳。

二老爷脸胀得通红,重新坐下,端起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他官职前程比不过大哥·如今女婿也差了一条街不止,同样是庶女的丁柔找了尹承善,还不是父亲偏心?丁老太爷略感觉出失望,丁萧打圆场说:“今日听六妹夫一言,愚兄受益良多·我敬六妹夫。”

尹承善随波逐流的喝了几杯,他酒量不深,很快酒气上涌,但酒醉的他却少了几分的拘谨,更多了平时没有豪放·同丁栋交流朝政上的看法,同丁全追忆燕京书院读书的往事,同丁萧说起各派学说,同朱能谈论剑法,甚至同周世显也能说上几句诗词,充分印证了他文武双全。丁老太爷对尹承善越发的看重。

丁柔旁边的姐妹纷纷调笑着,“六妹夫真真是出众的青年俊杰·恭喜六妹妹得觅良人。”丁柔此时羞红了脸,但眉眼间透出的愉悦幸福·让太夫人很安心,也让落在最后的丁敏恨不得撕碎了丁柔。

原本丁敏不想来用膳,她躲丁柔都躲不及,但大太太一声令下·丁敏不得不来。她忘不了前生丁柔被众星捧月般的高傲,但更难忘记丁柔今生看见她时露出的吃惊·丁柔确实被丁敏的打扮吓到了,但当时瞥见大太太眼里的平静·也就释然了很多,大太太怎么会不折磨丁敏?

太夫人贯彻对丁敏的无视,唯一能对丁敏有善意的人,被丁敏推开了。丁敏不是不想讽刺丁柔两句,她开口时感到大太太冷冷的一瞥,同丁柔交锋她从未沾过便宜,忍一时之气,等待将来再报复吧,她就不信同信阳王做知己的尹承善还有前生的地位。

太子殿下可是最恼恨不识抬举的信阳王,丁敏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唯有如此她才能平静下来,忽视姐妹对丁柔的好,忽视丁柔今日得到的一切。

撤了膳食,丁柔净手后去外面方便,说来也是赶巧,正好碰上一心躲开众人的丁敏,开脸梳着夫人发髻的丁柔有着从少女蜕变成少妇的韵味,不多但且贵重的首饰恰到好处凸显丁柔的气质,因饮酒绯红的脸颊,秋水般的眸子¨丁柔此时展现了难得的风华,而丁敏脸上的厚重的脂粉,老气很秋的装扮丁敏看四周没人,压抑许久的不忿爆发了:“你别得意。”

丁柔向外侧开一步,绕过丁敏,丁敏伸手打算抓住无视她的丁柔时,丁柔反而快如闪电的握住丁敏的手腕,将她的手臂举高,丁敏见丁柔邪恶的笑容,心中一紧:“你想做什么?我告诉母亲去。”

“我早就同你说过,比武力你不行,比智慧你同样不成告诉母亲?”丁柔跨前一步,离得丁敏很近,“你说母亲会惩罚谁?”柔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湖水,不由得感叹命中注定,这里仿佛就是当初丁柔推丁敏入水的地方,“如果我此时将你推下去,你说母亲会相信谁?是我推的?还是你准备诬陷我?”

丁敏脸上更为惨白,“丁柔¨.你卑鄙。”

丁柔逼近丁敏,“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推你下去?”

“我是岳宁侯的夫人,你不能这么对我?岳宁侯富可敌国,得陛下看重,我就不信你将来求不到我¨”

“你没听过一句话,有权就有银子,我一向认为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丁敏”丁柔眉头为不可闻的一簇,收敛逼迫丁敏的气势,松开了手,丁敏倒退了两步,临近湖水边上揉着手腕,不忿的瞪着丁柔,唯有此时丁敏才显得鲜活了一些,丁柔慢悠悠的说:“富可敌国的人都不怎么好,富可敌国这词可不是什么好词汇,敢同皇帝相提并论,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谋逆,二是抄家,你想选择哪一样?”

丁敏心慌意乱,“你在说什么,什么我选择哪样?我哪样都不选。”

选哪样不都是死?丁敏对丁柔他愤恨的目光更浓,“牙尖嘴利,没有一点淑女风范。”

“不想死的话,你就多用点心,以免不仅你身首异处,还牵连亲人。”丁柔唇边漾开笑容,“对了,还有一句话叫大义灭亲。”

“丁柔。”丁敏脸色阴沉,“你还是当心你自己的吧,哼,别以为如今祖父祖母宠着你,等到有你哭的时候。”

“将来我会不会哭还说不准,但你信不信我今日就能让你哭。”

丁柔又逼上去一步,丁敏知道不能再退了,丁柔挑了挑眉头条斯理的说:“你以为岳宁侯就能永远的富贵下去?岳宁侯前些天才做用了一大笔银子,做生意是有风险的,谁知道能不能赚到银子,你将来别我同哭穷才好。”

丁敏对外面的消息一点都不清楚,大太太的管得非常严,虽然心里紧张,但丁敏自信的说:“岳宁侯做生意就没亏过,娶了我之后,他更不会亏本,你说银子不重要,我倒是想看看将来谁哭穷。”

“不会亏?你当他是财神转世?”丁柔不屑的撇嘴,“他在淮南买了一大堆不值钱的东西,再精明的岳宁侯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再多的银子也经不住几次失误。”

丁柔一直注意着丁敏的眼睛,逼她到这一步,使得她神色外漏,丁柔就是为了这个时候,重生会改变一些事情,但有些事情远不是丁柔,丁敏此时能影响到的。

从知道柳氏是木太妃的女儿后,丁柔的头顶上就悬着一柄随时会落下的利剑,她比任何都想尹承善能步步高升,权柄越重,改变的机会就

“侯爷的事情用不上你操心,他比你不知道强多少,丁柔,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丁敏甩了一下袖子,仿佛不屑同自视甚高瞧不起人的丁柔为伍,她快步离去。丁柔眯了眯眼睛,有问题,这笔交易看来有人会看走眼了,丁柔又在外面溜达了一会,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岚心奇怪的问:“您眼睛不舒服?”

丁柔轻轻一笑,重新回到太夫人跟前,果然听见大太太关切的询问:“你怎么去这么久?哪里不舒服?”

丁柔略带无奈的叹息:“让母亲担心了,我我碰见了三姐姐,同她说了几句话,”

大太太看出丁柔眼圈是红的,猜测没准丁敏又说了什么混账话,瞥见太夫人对脸色一变,大太太恨死丁敏了,怎么都教不好,但这么多日的严厉调教,大太太还是有信心丁敏不会做出太混账的事儿,忙道:“她又说什么混账话?把你气到了?”

丁柔垂下眼帘,”三姐姐没说什么,只是向我问了几句岳宁侯的事儿。“

丁柔避重就轻,提了提岳宁侯,大太太叹道:“把她嫁出去,我也就省心了,她不管说了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丁柔点点头,不再提起此事,同太夫人依依惜别后,丁柔对岚心低声吩咐:“让庄子上的王管事和李妈妈多来丁府几次,我不求别的,只是想知道三小姐有没有打算给岳宁侯送信。”

跟在大太太身边的李妈妈不可能不知道丁敏的动向,而李妈妈唯一的侄女受过丁柔的大恩,如今夫妻两人的都握在丁柔手里,只要丁柔不危害大太太的利益,李妈妈会想着结下一份善缘。

p大家可以猜猜丁柔打算做什么,预报什么的,有时还蛮好用的呢。

第三百一十四章 拜母

丁柔扶着微醉的尹承善上了马车,给他倒茶水醒酒时,手臂罹-他抓住,丁柔忙放下茶杯,在一回神已经在跌入他怀里,抬头见到他清明的眼睛,丁柔锤了他一下:“你没醉。”

尹承善低笑:“你父兄这点酒量如何能灌醉我?当初海事衙门的人宴请我¨.那么多人敬酒,我不过是微醉,在广州同一起打海盗的人饮庆功酒,当时是海碗喝酒,我一样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你酒量如此之好?”丁柔觉得很奇怪,他不像是海量的人。”酒醉误事,也容易被人算计。”尹承善轻抚丁柔的后背,低声说:“以前我是三杯就倒¨亻旦有一阵我整日呆在酿酒作坊,喝了很多的烈酒,如今是千杯不醉,任何人休想在我喝醉时算计我。”

丁柔笑着说:“这么水,我不必担心你酒后乱性了?”

“我今日喝了酒乱性”尹承善眼里是丁柔笑颜如花的样子,抬起她的下颚,慢慢的低头,鼻息拂过丁柔的脸颊,她将头偏了偏,喃咛:“一股子酒气”

尹承善低笑:“我醉了。”

然后靠在丁柔的肩头,阖着眼睛对外面赶车的人说:“去信阳王府。”

丁柔推开耍赖的尹承善的动作停住了,她没想过能隐瞒过尹承善,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三日回门,丁柔在丁家受到了诸多的优待,但她心里未尝没有遗憾,祖父祖母的疼惜她,但他们无法取代柳氏再丁柔心中的位置。

尹承善闭着眼睛解释:“我同子默有约,子默还没成亲,他眼里除了征战就没旁的,风俗知道的少,偏就约在今日,我推脱不”

他的嘴唇被丁柔的手指堵上了丁柔任由他耍赖般的靠着她的肩头,尹承善唇角翘起,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