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氏的审视下·丁柔老老实实的挑选衣服,首饰,杨氏这不满意,那不满意,仿佛打算发泄从丁柔进门后的郁闷,说话极为不客气,丁柔默默的听着·估算差不多了,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略带委屈的说:“不是儿媳诉苦,您衣服首饰不上身,哪能看出效果?”

“我看不上你挑选的衣服,试了也是白试。”

“母亲这话不妥,看着总没亲自试了好。太祖皇后曾经说过,化腐朽为神奇·同一件衣服,她能搭配出不同的效果,儿媳不才·也学了一些搭配方法,如果让奴婢试穿给您看效果也不是不成,但谁能有您通身的气派?衣服穿在您身上,才不会辜负了这上好的料子。”

丁柔在现代半工半读时曾做在品牌店做过导购员,收入直接同卖出的名牌挂钩,为了多挣点奖金,她没少练习嘴皮子,以至于后来她成了金牌导购,只要有客人进门,丁柔总能让她们从不想买到买点什么·小买变疯狂采购,女人的本性对漂亮的衣服,首饰没什么抵抗

杨氏被丁柔说得有些心动,试穿一套不满意再骂她,罚她,看她还有什么说的·丁柔瞧出一些端倪,主动搀扶起忧郁的杨氏,“母亲贵气十足,也让儿媳学学母亲身上的贵气。”

杨氏想反驳时,丁柔指着意见藕色的蜀锦衣裙,分散杨氏的注意力,“您看这件怎样?很衬您白皙的肌肤,不是儿媳赞您,同您站在一起,儿媳都觉得羞愧,哪有您的好皮肤?”

丁柔利落的亲自伺候杨氏换衣服,然后挑选首饰,很有眼力的将镜子拖到杨氏面前,丁柔仿佛一只缠花的蝴蝶围着杨氏转悠,杨氏虽然习惯了旁人的伺候,但能折腾丁柔心里是愉悦的,她站着不动,丁柔忙碌着,杨氏舒心的笑了,看着镜子后,心里承认丁柔的眼光搭配是不错,但口上却说:“不好,颜色太艳了。”

“那您试试这件。”丁柔取过来一件,“松香色素雅,很衬托母亲的温婉气质。”

“头钗不好。”

“那这对宝石的呢?亮晶晶的比珠子好一点。”

“褙子颜色不对。”

“三嫂,你将淡紫色的给母亲拿来。”

杨氏不停地换衣脱衣,佩戴钗环,丁柔总能说出一些如此穿戴的道理分杨氏的心,杨氏也觉得丁柔一直在身边伺候着,全心的折腾她,顺便看看怎么穿才好看,凡是女人都少不了爱美的心思,尤其是杨氏老蚌怀珠给了她年轻的自信,也更为注意梳妆打扮。

专注于打扮的杨氏没发觉,她周围的人越来愈多,而丁柔一直在她身边站着,指挥着:“你梳头的发髻不对,不衬母亲,往高了梳,钗环不能这么戴,对的,轻插上插上。”

“上粉要均匀,胭脂淡一点。”

“三嫂,那件裙子你快去取来,母亲等着换呢。”

丁柔嘴角弯弯的看着忙碌的众人,看出杨氏的兴趣,她忘记了养胎了,女人果然会为了打扮而忘记一些东西,丁柔走到茶桌旁边喝了一口茶,悄悄的坐下,继续指挥这种人,用声音告诉杨氏,她还在,只是杨氏站着,而丁柔成了坐着看模特换装的人。

等杨氏回过神看见坐着喝茶的丁柔,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你…”

丁柔端着一盏新茶走到杨氏身边,笑吟吟的说:“母亲,喝茶。”

好像她专门给杨氏倒茶似的,杨氏胸口闷闷的疼痛,从小到大她从未吃过这等的亏,方才换装时有多喜悦,现就有多生气,“你好啊。”

“母亲歇一歇吧,累了半天了呢,您现在是双身子,心平气和才好。”丁柔浅淡的笑道:“为了您肚子里这个,您也得多平平心,凡是我们做,您安心的养胎平安生产才是要紧,父亲很重视老来子,俗语不是说老来子是心头肉?即将出生的小弟,可是能像所有人证明父亲母亲鹣鲽情深,父亲对母亲诸多的宠爱,儿媳都羡慕呢,儿媳知道您疼我,急于教导我规矩,但累坏了您是儿媳的罪过,太医也说过让您修养,双身子可不比以往,等您平安生产了再教导儿媳也不迟,在您眼皮子地下,儿媳哪敢妄动。”

孰轻孰重,丁柔不信杨氏过了今日的事情还看不明白,杨氏轻抚着肚子,眸光阴沉,这话听着面面俱到,但何尝不是丁柔的威胁?杨氏想刁难她,她也会反击,没准拼个鱼死网破,杨氏是心疼孩子的,怀有老来子对她来说是无比的光荣,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她往后还收拾不了丁柔,生了儿子再折磨丁柔,总不会像今日

杨氏小腹有些坠胀,扶着王氏的手坐下顺气。丁柔再次抓住了杨氏的弱点,屈膝说:“母亲没什么事的话,儿媳去伺候夫君了,他今日上朝不能马虎的。”

伺候公婆是儿媳的责任,照料夫君同样是妻子的责任,杨氏盯着丁柔好半晌,“你去吧,往后不必起这么早来请安,我会记住今日。“

“是,母亲。”

丁柔倒退两步后转身离去,记住又能怎样?再过两个月他们就出京城了,没三年五年的见不到,如果杨氏还不死心的话,丁柔不介意让她记忆更深一点。

“四奶奶安。”

丁柔看清楚是尹承善的生母,侧了侧身子,“姨娘安。”

面对柔顺的她,丁柔会觉得很无力,她身为母亲失去了小儿子是痛苦的,在杨氏的欺压下她活的艰辛,尹承善对她感情复杂,她在杨氏面前卑躬屈膝,尹承善有不忿,有心疼,可能也有恼恨——她就不能过得好一点?杨氏越是用她折磨尹承善,尹承善越是痛苦。

“四奶奶,我不求别的,您照顾好四少爷。”她极快的说道。”太太叫姨娘进去伺候捶腿,姨娘快一点。”

丁柔看她人命的进门,丁柔自信能应对任何人,任何事情,但对她丁柔摇了摇头,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走吧。”

回去的路上,丁柔不仅想到,尹承善和他弟弟都是天分极好的人,她怎么生出他们兄弟的?尹大学士看似也不像是精明的人,基因突变吗?就连她生养的女儿尹怡虽然爱慕虚荣了一些,但能得杨氏欢心摆脱随意配人的命运,不可谓不聪明。

当丁柔跨进房门时,眼前人影晃动,尹承善旋风一样来到近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你没事?”

丁柔摇摇头,尹承善压制不住自己,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低沉的说:“真好,你没事。

丁柔阖上了眼睛,听着他的心跳,脸颊微红,这种感觉不坏。

陪他用膳后,送他出门上朝,丁柔睡了个回笼觉,起身后梳洗时,岚心说道:“王管事家的传话了,三小姐确实给岳宁侯送信,听李妈妈说,被太太截下了,信上劝岳宁侯尽快将货物脱手。”

“嗯,我知道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谋局(上)

面前的镜子映着丁柔拿着牛角梳一下一下梳头的动作,岚心轻声说:“听说太太将三小姐关了起来,书信也没送出去,在您成亲时,原本定下的三小姐出阁的日子,岳宁侯府恳请推迟一月。”

“嗯。”丁柔继续梳着头发,丁敏婚事推迟的事情,她没听太夫人提起,料想在太夫人眼中,丁敏的事情再同她无关,她将丁敏忽视得彻底。

可为什么会推迟?如今丁栋在外人眼中还是即将高升的人,岳宁侯娶丁敏,未尝不是想在京城站稳脚跟,无辜推迟婚期,总会惹得丁家不快,“你可听说岳宁侯为什么推迟婚期?”

“听说是出京去了,至于去何处奴婢实在是不知。”

是去料理那笔生意?丁柔眉头月皱越紧,商人在大秦的地位说不上高,即便支撑勋贵过富庶日子的银子大多来自于海贸经商,但勋贵会像兰陵侯从不亲自经营,都会委托代理人,这样才显得勋贵们是高贵的,但岳宁侯不一样,他走南闯北的经商,打下了一大片的基业,岳宁侯府没体统规矩,岳宁侯府虽然是开国第一侯,但如今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着实不易。

岳宁侯府举家迁回京城,需要有贵人支持,单凭皇上让岳宁侯去内务府是不够的,岳宁侯进入京城后,他受到很多的冷遇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被丁家逼着娶丁敏,他会明白有些东西,再多的银子都买不到,想要获得尊重,让岳宁侯府重得第一侯府的地位¨.丁柔停住了手,没有比投靠皇子更为适合的了。

岳宁侯如今不差钱,他需要的是皇子的提携,丁柔试探丁敏得到了她想要的效果,丁敏给岳宁侯送信·证明岳宁侯的那笔买卖亏本了,他吃了个大亏,但从同丁敏的话语间的得意,丁柔推测岳宁侯府在丁敏的记忆里最后的结果一定不差。

他被做生意的人成为财神·传他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丁柔记得听祖母说过,岳宁侯从开始做生意到现在,从未看走过眼儿,他会这次是走眼了?会亏本吗?

“岳宁侯买得这批东西,是赚是赔?”

王妈妈听见丁柔的低咛,笑着将金簪步摇插在她头上·为她抿了抿发髻

“您的消息就灵通,奴婢可不知道侯爷是赚是赔,奴婢只知道一点,如果岳宁侯囤货的消息走漏了,很多人都会跟着囤货,您不信岳宁侯,很多人都相信至极。^//^”

如果不是丁柔帮着柳氏打理太祖皇后留下的商号店铺,消息来源快·她也不见得会知道岳宁侯在江南的做的买卖,遂在京城里,并不像丁柔对丁敏所言都说岳宁侯会亏本·知道岳宁侯买卖的人寥寥无几。

王妈妈看出丁柔对岳宁侯比较关注,虽然不知道丁柔想什么,但还是将听来的消息说出:

“以前奴婢伺候皇后娘娘的时候,有人单单提过岳宁侯,说他得神人相助最会看风水,还会什么星空定位,根据天上星星的走向,能判断出有没有雨水什么的,最邪门的一次,岳宁侯压着货物出海·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他偏说明后日有狂风暴雨,货物停在港口,当时很多人都嘲笑他,那些货物海外急需的,早到一日就能多挣银子·很多商号都出海了,结果两天后海上风浪巨变,船只葬送海底,唯有岳宁侯后来将货物平安运去,大赚一笔。”

夜观天象辨识天气?丁柔没想到古代人真有奇人,感兴趣的问道:”岳宁侯真真是了不得,还有没有这样的传闻?或者他从何处学来的?”

“从何处学来的说法挺多,有人说他是天赋异禀,有人说他是财神转世,财气最盛,但有一种说法奴婢以为可信。”

“什么说法?”

“他的祖上随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时,曾经在敌军手中救下过刘军师的性命,遂刘军师以书籍相赠,并且并且在太祖皇帝封爵后,刘军师建议岳宁侯去江南,”

丁柔抚了抚额头,去江南躲开了隐王之乱,躲开了太祖皇后的清算,要不然同信阳王争锋的岳宁侯,没准会被安国夫人给除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岳宁侯府早没有当时同信阳王府争锋相对的气焰,料想安国夫人不会总是揪住往事不放。”刘军师?刘伯温?”

王妈妈点头,“据说他师承鬼谷子,没准送岳宁侯的书本便是关于星象之说的。”

如果是刘伯温,没准真有此一说,丁柔唇边噙着笑意,她怎么看怎么是亏本的买卖,莫非岳宁侯能翻转?岳宁侯的经商能力不容丁柔质疑,治下大家业,养活岳宁侯府那么一堆极品,岳宁侯挣钱能力差一点,这些人都得喝西北风去,没有精明善于理财的他,岳宁侯府绝对回不到京城。

虽然他被逼着娶丁敏,但客观原因很多,他也不可能是全才,经商的才华绝对比丁柔强,是蝴蝶翅膀引起的和丁敏生不同,还是岳宁侯马有失蹄看走眼了?

丁柔直觉其中必有缘故,但是什么一时猜不透,她倒是没想着跟着岳宁侯挣钱,她去诈丁敏只是想着算计一把杨氏,丁柔记得在坟前说出的话,帮着尹承善将弟弟早日迁入尹家祖坟丁柔按了按额头,最迟两个月,尹承善一定会外放,她必须在两个月内办成迁坟,将尹承善生母带走的事情。

看似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未尝没有成功的可能。王妈妈眼看着丁柔手指轻点梳妆台,尹承善寻求外放的事情她也从宫里听到一些风声,“四奶奶,这满屋子的摆设可都是太夫人和安阳郡主殿下给您准备的,不是奴婢说,这摆设的用料都是从生女儿就开始准备的,极为的贵重,如果现做的话,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

丁柔怔了怔,她是在提醒自己嫁妆?丁柔的嫁妆摆设用料有很多的都是来自信阳王府,全是木太妃在柳氏出生时就开始准备的,虽然家具没镶金戴玉的但杨氏应该看得出价值,这些笨重的嫁妆丁柔不可能一件一件的都带走,必然会留下大多数,当等到丁柔回京时还剩下几件呢?

丁柔原本只打算收拾细软银子但现在经过王妈妈提醒,先不说嫁妆摆设里有太夫人和柳氏的心意,就说保不住嫁妆的都是没用得女人,她可不想成为没用的女人,也不能辜负太夫人的教养,丁柔相信不管什么原因嫁妆有失,太夫人一定会很失望。

尤其是杨氏这样的婆婆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她,丁柔笑道:“我知道了,”

她又多了一件头疼的事情,门外有人说:“四奶奶,厨房的管事来了。”

丁柔道:“让她进来。”

管事妈妈笑吟吟的进门,屈膝行礼:“四奶奶安。”

“起来吧。”

“谢四奶奶。”

丁柔看她满脸的笑容,是来要银子的吧,三天用去一百两杨氏真当她好欺负啊,“你不在母亲小厨房伺候,来我这有事?”

“回四奶奶的话自从您管了厨房后,太太虽然有着身孕,但胃口大开呢,说您是最孝顺不过的人。”

“嗯。”

管事妈妈见丁柔不咸不淡的,干笑两声:“太太和大奶奶胃口好,用得就多,四奶奶还没生养过,自然不知道,府上有孕妇的都盼着她们多用一些,多吃生个健壮的小少爷所以说太太胃口大开是好事。”

“嗯。”丁柔又嗯了一声,漆黑的眸子闪着微亮的光芒,平静的看着管事妈妈表演,见她还想在絮絮叨叨的说话,丁柔截住了她的话:”是我上次给你的银子用完了?”

管事妈妈差一点一口气闷死,原来四奶奶知道嘿嘿笑了两声,“太太嘴挑,所以用得快一了一些,太太今日还想燕窝,猩猩唇奴婢不敢拿这些小事去烦太太,也不想让外人看四奶奶不孝顺太太,便来您这想想办法。”

管事妈妈悄悄的抬头看丁柔的神色,见到她靠在猩猩红的苏绣枕垫上,唇边喊着笑意一下一下的扇扇子,玉腕上的镯子晶莹剔透,看似就知道必定价值千金,光是四奶奶手中扇子象牙柄下坠的珠子没准都值百两。想到四奶奶进门前,打开嫁妆耀妆时,那满满登登的物件,不知道耀花了多少人都眼睛,难怪太太惦记着,不遭算计哪跑?

“岚心,取一千两银子来。”

“是。”

管事妈妈笑容更重,讨好的说:“您真真是孝顺儿媳妇,太太必定会感到您的孝心。”

丁柔将拿在手中的银票递给管事妈妈,在她接过前,又抽了回去:“这银子我是孝顺母亲的,母亲吃了用了多少我都不心疼,但被你们贪了去,我是不依的。”

“奴婢不敢,不敢占小便宜。”

丁柔仿佛在观察她的是否可信,淡淡的说:“既然母亲让我管厨房,我也花了银子,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吧,齐妈妈,你每日辛苦一趟,采买回来的东西都看一遍,你是知道外面的价格的,我总不能被糊弄得一两银子买一个鸡蛋。”

管事妈妈面有难色,丁柔更收紧了银票,“怎么?你真在糊弄我?”

“不敢,不敢,一切依四奶奶。”

丁柔这才将银票给了她,过后杨氏说,“买,什么好吃的买什么,能赚多少是多少,满足口腹之欲也好。”

丁柔看着岚心担心的目光,荡漾开笑容:“飞禽走兽,可不都是好东西,尤其是对孕妇来说,杨氏¨.只是学了名门世家的皮毛而已,真正的传承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ps还有一更,双更求粉红,所有的困难,一并解决,丁柔再次谋局了。

第三百二十章 谋局(下)

世家贵族的传承得是底蕴,杨氏只是认为贵的飞禽走兽是好东西,却不知道如何养生。..丁柔没生过孩子,现代草根出身的她对古代贵族的养生调养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她经过太夫人的调教,并看了很多流传下来的食谱,又有信阳王府相助,这些足够她对付杨氏了。

世上最懂得女子保养的人——是太祖皇后,当年小产的太子妃不是她尽心照顾的话,皇后娘娘绝活不到今日。在太祖皇后流传下的手札里,有专门的几个药方子,杨氏想要贵的吃,有些和在一起,可是很有问题的。

也许是丁柔痛快的给了一千两,也许是杨氏不想再同丁柔制气,直到傍晚用晚膳时,杨氏都没再找丁柔的麻烦。新媳妇该守的规矩,丁柔也不会让人挑出错处。

她进门时,听见杨氏开心的笑声,抬眼看去,杨氏身边的大嫂小杨氏也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模样,她们姑侄长得还真是相像,伺候杨氏的妈妈,丫头脸上都泛着喜悦,“给太太贺喜,给大奶奶贺喜。”

一群一群的跪在杨氏面前,“奴婢贺大少爷高升,贺大少爷双喜临门。

丁柔自觉地忽视了给杨氏掌扇子的尹承善生母,现在无法改变什么,唯有漠视才会让彼此好过,杨氏丹凤眼一翻,表露出几分的得意,”你来了。”

“母亲安。”丁柔弯了弯膝盖,沉静的眸子里带出点点笑意喜悦,“是大伯有喜讯?儿媳不知他高升到何处?”

杨氏眸光扫过丁柔,看不出她的喜悦中的勉强嫉妒,不管怎么说,尹承善的媳妇确实娶得好,几次交手下来,杨氏心底隐隐有几分后悔,庶女也会有丁柔这样的人。

“好孩子·是你进门带来的福气啊。”杨氏对丁柔和颜悦色的让人错以为是慈善的婆婆,丁柔笑着回道:”儿媳可不敢居功,是您肚子里的小弟,同大嫂肚子里的侄子带来的好福气。”

这番话一说·大小杨氏喜悦更是溢满眉间,小杨氏说:“他如今升座工部转运司的主事,官职虽然还赶不上四叔,但胜在有实权,手里过的银子都以十万记呢。”

运转司是修缮各处河堤的部门,实权倒是谈不上,但有修缮河堤的银子倒是真的·是工部比较有油水的地方。*.**/*太祖皇帝虽然制定了完善的制度,严防运转司挪用修缮河堤的公款,但制度再完善总会有漏洞,只不过是挪用的日子长短,数目多寡罢了,丁柔听丁老太爷说过,运转司的银子只要数目对上就行,当然对不上的话·皇上的处罚会很重。”恭喜大嫂。”丁柔向小杨氏贺喜,“您总算是熬出来了,过了六品的坎·大伯往后会步步高升的。”

小杨氏得意的抿了抿发鬓,带着难言的倨傲,“承弟妹的吉言了。老爷高升总不会忘记府里,忘记兄弟,老爷需要兄弟的帮衬。“

丁柔接下了小杨氏的嘲讽,不就是说尹承善没有心嘛?想让尹承善辅佐帮衬他,痴人说梦的呢,丁柔微笑着点头:“大伯是母亲嫡长子是应该多照顾府里,多关照弟妹,二伯他们可都指望着大伯呢·大伯俸禄又多,又是最有油水的,交到公中的银子¨.夫君哪敢同大伯比肩?大伯才是尹氏家族将来的族长,往后我们弱大伯四分就是了。”

杨氏心里不痛快了,丁柔这不是将尹承善的俸禄拿回去了?她出手就给了一千两,还在乎尹承善的俸禄?但对杨氏而言·花尽庶子的俸禄是应该的,她容忍下了庶子,把他们养这么大,尹承善里应该将一切都给尹家。

小杨氏也知道说错了话,担心的看向杨氏,“我”

“小四媳妇说得也是,尹氏家族早晚得老大继承。”杨氏语气一转,“至于小四的俸禄嘛。”

丁柔上前一小步,提醒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总不能让夫君越过大伯去,让尹氏族人区分不清族长是谁,闹出误会笑话来,多伤您的脸面?夫君倒是不介意的,但儿媳总会劝着夫君不能让大伯没脸。”

尹氏家族那些族亲,大多酒囊饭袋没什么出息,白给尹承善,丁柔都不会让他收下,趁早甩开正好,杨氏一琢磨没有亲族帮衬无法立足官场,杨氏又舍不得银子,说道:“先缓上半年给族人看看,然后再小四孝顺我是知道的。”

丁柔曲着膝盖,说道:“就按母亲说的,从今日起夫君俸禄存六交四。”

什么时候她说的了?存六这杨氏面容一禀,怎么算都不对,丁柔心中冷笑,杨氏是不会懂偷换概念的,此时丫头正好上菜,丁柔专注着伺候杨氏用膳,托用膳不说话的福,杨氏总不会自己坏了规矩,心里盘算着到底哪里不对,享受着丁柔殷勤的侍奉,用了膳食献茶,丁柔总是能在杨氏开口之前,把岔开,杨氏根本接不上原先提起俸禄的话。

徐氏在旁边看着,暗自摇头,母亲真真是遇到对手了,而且她明显感觉出四弟妹游刃有余,尹承善的俸禄怕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杨氏挫败感越浓,尤其是丁柔说的尹家豪富,她又是名门之后等等的话,更让她不由得妒火中烧,不是怀着身子她会受这等委屈?孕妇的思路总是不一样的,恰好又外面管事妈妈来回话,杨氏在丁柔略带挪揄的目光下,命令:“取出二万两多买些粮食。”

“是。”

丁柔赞道:“母亲真真是防患于未然,大手笔呢。”

“这不算是什么。”杨氏抿了抿发鬓,将尹府经营的好,手里有银子是她最得意的事儿,何况买下粮食早晚能赚上一笔,倒也不是光顾着同丁柔制气,“你还年轻不晓得,每年北疆都需要粮草,你们舅舅说了,今年北疆收成不好,粮食没准还但涨,府用不了也可以卖出去。”

小杨氏对杨氏连连赞叹,王氏,徐氏跟上,丁柔眼里也闪过一分的佩服,能察觉被北疆缺粮食,能买下滩涂地在经营上杨氏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丁柔佩服着杨氏,顺便不动神色的探听她的经营之道,每个人都有独特的经营方法,取长补短嘛,顺便也让杨氏没工夫想尹承善俸禄的事情,遂等丁柔出了正房门,杨氏懊恼的拍了一下桌子,小杨氏忙安慰着:“姑姑,总会有机会的。”

“比泥鳅还滑,把着银子,一幅小家子气,不是我用孝道逼她拿出银子共咱们姑侄吃喝,她还不见得藏多深呢。”

杨氏眸光阴冷落在旁边的侍妾身上,尹承善生母颤抖着,杨氏嘲讽的勾了嘴角,傲慢的扶着肚子,“我就说你是白生养的,生的女儿跟你不是一条心,在我面前乖觉得更条狗似的,好不容盼着小四科举高中,可怎样你不照样在我面前立规矩?小四敢说一个不字吗?丁氏进门后眼里心里怕都没有你这个低贱的生母,丁氏虽然也是庶女,但她生母是七品诰命,为了她打下了同信阳王府的关系,你你可比人家差老远了,这辈子就是伺候人的料了。”

看着面无血色,凄苦不堪的她,杨氏心里非常的痛快,说:”你¨外面站着去。“

“是¨太太¨.”

泪水盈盈,呜咽不堪已经是她最常见的了,站在回廊下,盯着露出裙摆的绣鞋尖,她凄苦懦弱的脸上露出一分的欣慰,自己是没用的,护不住儿女,但儿媳妇能帮着儿子她应该可以放心了。

“姑姑,真要拿出银子买粮食?咱们手头可不富裕。”

“我并不非全是被丁氏所激,中了她激将法,北疆的粮食紧缺是一定的,到时咱们倒卖一番,一定能大赚一笔,如今咱们吃喝都是丁氏供着,用银子的地方少,往后你我姑侄看上什么好首饰,摆设,衣服,我自然也能让她掏银子,我倒要瞧瞧她私房银子有多少。”

杨氏得意极了,“我儿恰好高升,如果银子有短缺的话,挪用一些也就是了。”

“姑姑英明。”

两人相视而笑,同时想着只买贵的,即便银子捞不到手里,首饰摆设也能换银子用。

王妈妈扶着丁柔的手,压低声音说:“四奶奶”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丁柔缓慢的说:“岳宁侯这笔买卖绝对不简单,我就是想让杨氏将银子都买了粮食。”

思索了一天的丁柔总有种感觉,她就快解开谜底了,就差最后一块拼图,到底是什么?丁柔进门后,见到尹陈善板着脸坐着,”你们都下去。”

“是。”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他们夫妻时,丁柔笑着问:“谁惹尹探花生气了?”

尹承善眼前是妻子笑吟吟的脸庞,再大的怒气也消了,伸手揽住她,在她耳边说:“他升官了。”

丁柔安抚般的拍着他后背,“你比他升得快,站得高不就是了,让他永远看你脸色行事,在你身后吃土。”

尹承善嘴角扬起,手指缠上丁柔脑后的一缕青丝,一圈,两圈,柔韧的发丝仿佛能缠住他整个人,“二皇子视察江南回京,得陛下褒奖,朝野侧目,子默对二皇子总是不看好,哎”

江南?丁柔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岳宁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银子如果吃亏了政治上呢事情有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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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入局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入局

二皇子出京城去江南,不是去游玩,而是代天子巡视。不仅视察了河堤,还有看了很耗费银子的从太祖皇帝就开始修建的运河水库,在二皇子的奏折里,向文熙帝承凑一切安好,修缮运河的官员廉洁奉公,百姓安居乐业,为太平盛世。

同时二皇子的能力也得到江南官员的认可,在文熙帝心中,二皇子的地位稳固有升。

从江南回来之后,二皇子行事越发的从容不迫,在朝政上多有机敏的意见,原本二皇子就是最像文熙帝的一位皇子,如今得文熙帝赞赏的二皇子行事上越发有乃父之风,在争夺储君的道路上,二皇子走在了诸位皇子的前面。

皇后没有嫡子,身为贵妃之子的二皇子身份是贵重的,文熙帝最近对贵妃也很宠爱,印证了母以子贵这句老话。

在床榻上的丁柔翻身,尹承善一如既往的搂着她睡,丁柔辗转反侧,尹承善能感觉出,以为丁柔因信阳王府发愁,阖眼说道:“一切尚未成定局,即便他成为太子殿下,他同子默不过意气之争,我会尽力的回旋,何况还有太妃殿下在,子默最近同二皇子殿下缓和了很多。”

丁柔轻声问道:“一定是二皇子?”

“有心东宫宝座的皇子虽然有几位,然有机会做到太子位置上的唯有两人,一是二皇子,再有...就是四皇子,别的皇子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四皇子?”丁柔想到了四皇子妃,“可听说四皇子不受陛下看重,他在诸位皇子中排不上前列,陛下不是从不对他另眼相看?”

尹承善睁开眼,明亮睿智的眸子闪烁,亲吻了丁柔的鬓角,“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如果陛下不喜欢四皇子,又怎么会让他去北疆吃苦?子默曾经说过,皇子中唯有四皇子能在疆场上活下来,也唯有他能开疆拓土,不是我在旁边劝着,子默没准早就同四皇子...如果陛下想要大秦稳定,延续盛世,陛下必会选择二皇子,然如果...天朝上邦,万国来朝,四皇子可堪大任。”

尹承善此时可不像是方才对兄长升官的郁闷了,他收紧了手臂,让妻子的身体紧紧的贴向她,在丁柔耳边说:“说句天知地知,你知我的话,谁能成为皇太子,一看陛下,二看天下大局,小柔...陛下占四成,天下大局占五成,另一成为机缘。”

机缘?丁柔能看出尹承善的骄傲,机缘说得是他吗?如果大秦弊政可改良,文熙帝会选择二皇子,如果无法...就会是四皇子,“你帮谁?”

“现在我谁都不帮。”

尹承善吻上了丁柔的嘴唇,辗转,舔弄,他逐渐涌起的情欲,也意味着这场谁是储君的谈话结束,尹承善明确的告诉妻子,现在不是入居的好时机,丁柔搂紧了他的腰,如果江南出现大案,二皇子的地位会直线下降,文熙帝没准会换个治国承位的人。

那么说...岳宁侯买那批东西,是给二皇子擦屁股,也许亏上百万银子,但政治上的收获足以弥补亏损。吕不韦以奇货可居,为异人散尽家财,虽然结果是被嬴政给收拾了,但他以商贾的出身做到先秦的丞相,位居人臣,岳宁侯没吕不韦的雄心,但也想振兴岳宁侯府,让世人看得起他,不再提起岳宁侯府就是笑话,他耗费几百万两银子也是甘心情愿的。

文熙帝对皇子的控制还是很严的,在京城的权贵也都被安国夫人收拾怕了,在勋贵们心中永远记得隐王之乱时菜市口刑场一层又一层的血,一个多月不曾干涸的鲜血,况且隐王之乱后,文熙帝将勋贵们当猪一样圈养着,勋贵生活富庶,但真正能拿出几百万两银子的人几乎没有,除了岳宁侯...

“四奶奶。”

齐妈妈收了雨伞进门,丁柔坐在椅子上,在她面前放着一张江南的地图,河堤,运河标注着很清楚,齐妈妈向伺候丁柔的王妈妈看去,见她无奈的摇头,两人虽然用眼神交流,但齐妈妈已经知道从她去厨房时丁柔在看地图,一个多时辰了,她还在看,齐妈妈说:“奴婢回来了,厨房买了许多的飞禽走兽,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真真是什么贵买什么。”

丁柔放下了地图,轻笑道:“母亲吃得高兴便好。”

“也不晓得太太从何处淘换一本食谱,专门讲得是烹制好东西,让厨子做。”齐妈妈走进丁柔,福身说:“奴婢倒是记得几个宫里的食谱,用不用奴婢写下来给您参详参详?”

丁柔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低声说:“我不想让它染上血。”

“奴婢晓得了。”

后宫中的阴私岂会少了,食料也有相生相克一说,齐妈妈写了食谱,丁柔是有法子让杨氏用了,事后还找不到她身上,杨氏虽然极品了一些,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丁柔即便恨杨氏,也不会自己动手。

丁柔问道:“那本食谱都是什么菜方?”

齐妈妈说了几道,丁柔唇边噙着笑容,果然有这一道菜,杨氏只是挑最贵重的吃,怎么会少了这道菜?用多了虽然不见的她会小产,但会让她清心寡欲上一阵子,往后谁再将山珍海味摆在她眼前,谁就是她的敌人,丁柔也可以省钱了。

丁柔收好地图,如果一切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岳宁侯此时还会在京城再买一批必不可少的东西,如今杨氏大儿子在工部转运司...丁柔唇角上扬,“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东西不多,但至关重要,岳宁侯又不能大张旗鼓的买,否则二皇子的太子梦也到头了,这就是尹家大少爷发财的大好机会,杨氏应该不会错过。

两位妈妈互看一眼,“四奶奶?”

丁柔笑吟吟的说:“岚心,雅菊,你们两个过来,我有事交代给你们。”

在丁柔身边伺候的丫头妈妈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四奶奶总是同陪嫁的两个大丫头嘀嘀咕咕的,总是唉声叹气的说:”银子不够,如果有一万两银子半月就有五倍的利。”

也会听见岚心劝解:“您想开些,三小姐送信来说岳宁侯...”

总之事情非常的诡异,有人悄悄将消息告诉给了养胎的杨氏,杨氏对半月五倍利比较感兴趣,吃着往日绝对难以舍得买的好东西,杨氏又让厨房管事去找丁柔要银子,管事这回只拿到了五百两,并悄悄的同杨氏低估了两句:“四奶奶身边放着一封书信,奴婢出门时,听见四奶奶身边的大丫头说,已经买了。”

“还有什么?”

“四奶奶喃喃说,虽然买得不多,但总好过一点都赚不到,还得感谢三姐姐什么的...奴婢不敢多停留,就听见了这两句。”

夏妈妈也说:“最近奴婢也听说四奶奶手紧了许多,二门房上的管事,经常看到四奶奶身边的丫头拿着包袱出府。”

”四奶奶提的人,是不是就是即将嫁去岳宁侯府的娘家三小姐?岳宁侯可是有财神的名声,手指缝露出点,都够寻常人家吃喝一辈子了。”

杨氏除了自己祖上显赫之外,还有一件得意的事情就是善于赚银子,“岳宁侯虽然府上没个规矩,但论赚银子还是不错的。”

财神一样的岳宁侯在杨氏口中只是不错,可想而知杨氏有多么的自负,夏妈妈说:”主子,您说四奶奶在忙什么?能不能...谁也不会嫌银子扎手不是?”

杨氏沉思了一会,抚着小腹,即将有四个儿子,尹府的事情不当家不知道,耗费得很多,尹大学士俸禄赏赐不多,如果不是她...尹府哪有今日的富庶?

女儿也得准备多准备嫁妆,杨氏这一盘算,手里越发的紧了,跟岳宁侯大赚一笔也可宽松宽松,杨氏叹息说:“总得弄明白这笔生意是什么,她是个狡诈的,告诉谁都不会告诉我,不害我就不错了。”

“要不奴婢让人打听打听?”

杨氏说:“你可得选个细心的人,小四媳妇精着呢,千万别让她看出来,我要得是实情...”

杨氏突然自信的一笑,“你回来。”

夏妈妈停住脚步,回头看杨氏,纳闷的问道:“主子?”

“我到底是不信小四媳妇,怕被她设局害了。”杨氏勾起嘴角,“咱们是看着岳宁侯做生意,又不是求着她,她不过是捡漏罢了,向正主打听不就是了?岳宁侯很大方,探听岳宁侯的动向还是很容易的。”

夏妈妈心悦臣服的说:“主子真真是英明,直接去探听岳宁侯,四奶奶就是有坏心思也施展不出,堂堂的岳宁侯怎么会同四奶奶一起骗人?别说四奶奶只是岳宁侯的姨妹,就是他继室夫人也摆布不了岳宁侯,侯爷可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主子放心就是,我让我家那口子去打听岳宁侯动向。”

杨氏慢慢的阖眼,自得笑道:“丁氏不过是小聪明,等我生了哥儿再收拾她,丁氏——翻不出我的手心去,别看她嫁妆多,早晚她的嫁妆都是我的,比挣银子,她是在关老爷面前耍大刀。”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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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残局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岳宁侯尽力隐瞒着,但还是让有心人看出一二,尹府的主宅梧桐苑,接到确切消息杨氏打赏了探听消息的下人,并且让人将大少爷请来,母子两人密谋起来。

“娘,这消息是准的?挪用运转司的银子...儿子不是不信娘,万一被人看到,儿子头顶上的乌纱帽不仅保不住,还得牵连家里。”

“半个月五倍的利润,运转司查账在三个月后,怎么会被人看出?”

“可是娘...”

“傻儿子,娘也都是为了你们兄弟,娘还会害你?不是你母亲家舅舅帮衬着,不是娘洒出大把的银子为你疏通,你能做到运转私的位置上?有银子才能高升。”

“娘。”

“难道说你想一辈子被庶子压在头上?你是嫡长子,被一贱人生的下溅秧子压在头顶上,看着他耀武扬威,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儿子,我下半辈子指望的是你,我比谁都想你位居人臣,现在咱们母子尚且能压尹承善一筹,将来呢...不是我说,一旦他窃居高位,断没有咱们母子的活路的,你难道想让我看他脸色过活?而你去巴结奉承他?”

“万一亏本了呢?银子如何补上?”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批货物即便得不到很多的红利,慢慢出手总也亏不了多少,三个月内,我准保将银子一文不差的还上,我也是知晓轻重的,儿子你就放心吧。”

“好吧,娘,儿子试试看。”

“这就对了,娘只是想随着岳宁侯大赚一笔,最主要是想你出息争气,出门应酬哪有不花银子的?给上官送礼总不能轻了,上下疏通更需要银子,我将闲散的银子都放在了购买粮食上,不是机会实在难得,我也不想你为难,俗语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明日儿子将银票带回来。”

撑着头看书的丁柔放下书册,看出身边伺候的雅菊有些心不在焉,雅菊继续扇扇子,“奴婢是怕四奶奶落空了,是不是奴婢办得不好?最近太太院子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丁柔坐直身做了眼保健操,一下一下按摩着眼睛,说道:“我尽量考虑的最周全,在没成之前,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次不成还有下次,我可没指望一次就将她打倒了,她也不是善茬子。”

门帘挑动,岚心嘟着嘴,提着水果篮子走进来,“四奶奶。”

丁柔按摩完了眼睛,才睁眼笑呵呵的问道:“怎么了?谁惹我们岚心生气了?”

岚心放下篮子,“是三太太让人悄悄送来的,还有一张帖子。”

丁柔接过帖子,上面满满是感谢的话,前两日尹承善帮了她儿子大忙...丁柔放下了帖子,”是不是五少爷又来烦你了?“

岚心抿了抿嘴唇:“是奴婢的不是,不应该让您跟着烦心,奴婢真想画了这惹事的脸。”

丁柔看着越长越好的岚心,训斥说:“画脸的话,再让我听见饶不得你。岚心是天生丽质,别被这些好色无耻的人影响到了。你本身就是我的人,他根本没法子勉强你。”

只要丁柔不点头,尹家好色的五少爷也只能干看着,丁柔交代:“你心里也得小心一些,没事别离开院子,谁给你的果子,茶水什么的也别用,一旦他用强的...我教你的撩阴腿也让他尝尝滋味。”

“是,四奶奶。”岚心一直在丁柔身边,丁柔很少瞒岚心什么事情,教导她很多的东西,遂岚心不但是长得好,气质上也有别于一般单唯唯弱弱的奴婢。

“奴婢方才听说,太太叫了大少爷去,夏妈**男人最近没在府里,不晓得领了什么差事。”

丁柔勾起了嘴角,“太太倒是聪明,知道从外面打听消息,挪用工部的银子...真如此大胆?岳宁侯财神的名头真真是好用。“

丁柔眼珠转了转,“给我准备笔墨 ,我给安阳郡主写封信去。”

写了书信,丁柔吹干墨迹,封好信封交给雅菊,“让人送去信阳王府。”

雅菊送信去了,岚心问道:“您向安阳郡主借银子?你是打算...”

“我算计她不是为了坑她的银子。”丁柔抿了抿鬓角,“我只是想逼她答应我两个条件罢了,一旦真挺过三个月,她虽然损失了一点银子,但却达不到我的目的,我求信阳王太妃给御史通通气,这差工部运转司的账本得尽早查才有效果。”

“四少爷不是也应该能...”

“不想让他沾上这些龌龊的事情,虽然他会很乐意给他大哥难看,但朝堂上的人都看着呢,为官不止有清廉的名声,睚眦必报总不能摆在明面上,我不能给他的政敌留下攻歼他的借口,三人成虎,皇上不信也会信的。”

接到丁柔舒心的柳氏,直接从梳妆盒里拿出十万两银票封好,让送信的人带给丁柔,柳氏对女儿很信任,她什么都不会问,只要她有的,丁柔需要的, 她都会给。拿着书信,柳氏去见了木太妃,“母亲,小柔需要您帮忙。”

木太妃扫过书信,食指点着桌子,是很小的事情,尹承善就能解决,为什么...

“母亲,小柔是我女儿,是您外孙女。”柳氏含笑说:“能帮上她,我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