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问缘由,由着她胡闹?”木太妃板着脸,柳氏也没惶恐害怕,反而离着她更近一些,“小柔不会胡闹,她一定是有缘由的。”

木太妃对柳氏没辙,眼里荡漾开笑意,“我一会给左都御史送个消息,不仅是工部,六部的账本都应该彻查。”

”多谢母亲。”

柳氏细心的陪木太妃用膳,丁柔曾经私下同她说过,多亲近木太妃,柳氏不像刚回府那般的拘谨或者害怕木太妃,有时陪她念经,她们之间逐渐的亲密起来。

木太妃看出在柳氏心里谁也越不过丁柔,女儿早晚得随着丁柔夫妻出京,木太妃拦不住,便想着多同柳氏聚一聚。

御史上书,文熙帝下令查账,尹家大少爷尹承焕吓得面如土色,好在没从工部开始,但最迟五日必将会查到工部的,文熙帝对挪用银子的官员从来都是下手最狠的,不看挪用的数目,只要挪用了——斩立决。

工部账面上的银子不多,查账也是半年一次,所以尹承焕才敢挪用,可现在...尹承焕借着身体不舒服赶回了尹府,进了梧桐苑,就看见杨氏目若呆鸡,在杨氏跟前甚是有脸面的夏妈妈等人也是哭天抹泪,尹承焕心一沉,叫了一声:“娘。”

杨氏木讷的眼珠转动半圈,眼眶泛红,”儿子...娘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岳宁侯竟然亏本...他是财神啊,做生意怎么能亏本?不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岳宁侯即将娶继室夫人,怎么也得双喜临门大赚一把的,怎么会亏本呢,丁家三小姐...是不是命不好?岳宁侯没定亲之前,是怎么都赚钱的。”

尹承焕身子晃悠了一下,脸色煞白的说:“亏本了?娘,亏本了?”

杨氏还在抱怨着丁敏的命格不好,夏妈妈连忙说:“外面的人都说丁家三小姐是不受宠的,生母早逝是福薄的命格...”

尹承焕一脚踢在夏妈妈胸口,凶狠的说:“就是你这老刁奴鼓动的母亲,你是想害死我,害死全家。”

夏妈妈被踢中的胸口闷热,嗓子眼腥咸,但她却不敢躲,哭着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大少爷息怒,息怒。”

杨氏这才发现儿子的反常,“你是怎么了?脸色白成这样?是身上不舒服?同奴婢制什么气?”

“母亲,她...她害死儿子了。”

尹承焕如何也不敢说杨氏害了他,丧气的说:“您还是快点拿出银子,五日侯凑不齐挪用的银子,您就等着给儿子收尸吧,”

“收尸?呸,呸,呸。”杨氏啐了好几口,嗔怪的说:“也没亏多少,压在手上的货总有卖出去的时候,你将死挂嘴上太不吉利了,你媳妇还怀着胎呢。”

尹承焕跺脚,大声说:“母亲怎么不明白,五日后工部查账,十几万两的银子,你让儿子去哪里弄去?”

“什么?”杨氏差一点来个倒仰,嘴唇煞白没有颜色:“查账?不是三个月后才查账吗?怎么会是五日后?谁如此缺德?这是要绝了尹家嫡系根苗,是谁查账...我看看能不能通融...”

杨氏急火攻心,肚子里怀的那个也来凑热闹,“哎呦,哎呦。”的直叫唤,尹承焕苦笑:“皇上下令查账,谁敢通融?都察院,检察院的人后日会进驻工部。”

尹承焕跪在杨氏面前,哭着哀求:“您拿出银子救救儿子吧,这窟窿填不上,儿子就是个死,不管亏多少,卖了吧。”

杨氏也哭着说:“可现在谁会买?我实在是拿不出如此多的银子,如果变卖府里的东西,不说能不能卖出银子,你父亲也不会当做看不见,这事...如何敢让你父亲知道?”

尹承焕彻底傻了,夏妈妈建议:“主子怀着身子,最是精贵,一旦有个万一谁也逃不了,四奶奶...主子,府上唯一能拿出银子的只有四奶奶了,不是她提供了假消息,咱们也不至于上当受骗,您一口咬准了,奴婢就不信四奶奶敢同您顶牛。”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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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条件

杨氏根本不用装有小产的征兆,随着岳宁侯做生意亏了,又担心大儿子的前途性命,待会还得求最讨厌的丁柔,杨氏捂着肚子,”作孽啊,真真是作孽。”

夏妈妈连忙请大夫,杨氏的儿媳妇中,也唯有丁柔能多拿出几万两,杨氏也准备私房的东西当了,侄女那里她是不打算说的,”你媳妇和府上其她人还是瞒着好,她们帮不上忙,没有得走漏了消息,坏了你的前程。”

尹承焕苦涩的说道:“您说得也是,儿子如今只想保住性命,前程不敢想了。”

“娘,四弟妹真能拿出这些银子?”

杨氏虚弱的靠着垫子,“不是她拿出银子,是她将那笔倒霉催的货买回去。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娘家是清贵,但她祖母却是个厉害的,手里有银子有店铺,她又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陪嫁的银子不知晓给了多少,进门到现在我也用了她几千两,你说她有没有银子?”

“可是母亲,这笔买卖是赔钱的,她肯吞下去?”

“我说过了,挺上几个月慢慢出手,顶天了亏个三成成罢了,不是你着急要银子,我也不会叫她过来,生意是她露的口风,不着她找谁?”

杨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喘着粗气说:“一会她来了,你避到厢房去。”

“全赖母亲,儿子这就避开。”

尹承焕离开,杨氏面容更显得难看,丁柔得到夏妈妈传来的消息,一改往日素雅的打扮,衣裙挑选得是柳氏送的,全是最上等的绸缎裁制,尽管颜色不是艳丽的,但能让人打眼儿一看就是好东西,丁柔指了指首饰盒的珠宝首饰:“待九曲连环朱钗,”

丁柔将贵重的首饰待在身上,她就是让杨氏明白,她有银子,但是想要从她手里得到银子,可没那么容易了。丁柔将岚心留下,领着王妈妈赶去梧桐苑,一进门,脸色苍白的夏妈妈迎上来,丁柔问道:“母亲身体如何?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的?昨日不还好好的?大夫怎么说?”

夏妈妈哭丧着脸,神情凄苦:“是奴婢没用没伺候好主子,大夫说主子思虑过重,气结于胸,好不容易保住了,说是再受刺激,没准会...四奶奶...”

夏妈妈扑通一声跪在丁柔面前,看清楚四奶奶穿的绣鞋前端都镶着珍珠,哭求道:“太太最看重四奶奶,您劝劝主子吧,身子要很啊,钱财是身外之物...四奶奶,求求您帮主子分忧,主子这岁数怀身子,太辛苦了,大意不得啊。”

丁柔柳眉微颦:“钱财?怎么会?母亲那般高洁贵气之人,怎么会因钱财俗物伤神?夏妈妈不是唬我的吧。“

”老奴哪敢蒙蔽四奶奶?再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的。”

从来在府里说一不二夏妈妈如今跪伏在丁柔脚边,使得不了解状况的奴婢心里嘀咕着,四奶奶真真是厉害,将夏妈妈弄成这样。

“我先去看母亲,一会再同你分说。”

丁柔迈步走进了屋子,没有看见尹承善的生母,回廊下倒是站了几个妾侍,有求于人就是不一样,“母亲安。”

杨氏扶着罗汉床,身体虚弱,但脸上还带着慈善的笑容,“过来,好孩子快起来。”

丁柔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杨氏跟前,杨氏在抓住丁柔胳膊表示亲近前,丁柔后退了半步,躲开了她的龙抓手,“我惯是没轻没重的,怕冲撞了母亲,您有什么吩咐,儿媳听着就是。”

杨氏面色一变,但见丁柔身上的首饰,杨氏强压下怒火,笑容里越发的慈爱,“吩咐倒是谈不上,不过是找你来说说话。”

丁柔越发的恭谨温婉,“母亲的身子不愈,大夫说费不得神,儿媳不敢打扰母亲安歇,儿媳看母亲起色安好,也就放心了,您还是好生的歇息,等到母亲平安顺产,儿媳再来陪伴母亲。”

言下之意,现在丁柔陪着她,您有话就快说,没有的吩咐,她就走了,杨氏指甲扣进掌心,她怎么娶了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儿媳妇,尹承善果然是来讨债的,娶个媳妇也不省心。

杨氏说:“我向你打听个事儿,你母亲家是不是跟着岳宁侯做生意?”

丁柔抬眸,眸底闪过一丝愤慨,”母亲听哪个嚼舌根子的人胡说?儿媳娘家清贵传承,诗礼传家,虽然祖母手上有店铺,田庄,但不过是维持个进项,皇上对儿媳祖父格外的优厚,常有赏赐,儿媳娘家岂会操持生意?虽然儿媳三姐姐即将嫁给岳宁侯,但丁家是嫁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媳娘家不会同岳宁侯做买卖,说出这等胡话的人打死干净。”

“但我听夏妈妈说,你身边的奴婢忙碌着,好似同岳宁侯,同你母亲家做什么生意。”

“夏妈妈?”丁柔露出吃惊的神色,“她怎能胡说,蒙蔽母亲?这等刁奴不仅伺候不好主子,还乱嚼舌根子,实在是...您对她太仁慈了,早就应该让她知道点规矩。”

守在门口的夏妈妈身体颤抖,后背冷汗淋淋,她仿佛看到了被丁柔手底下的人打成猪头的冯妈妈,舔着干涩的嘴唇,她怎么这么倒霉,被大少爷踢了一脚不算,没准还得被主子罚,她只是听命行事的奴婢,夏妈妈越发的凄苦哀怨。

“她我一会再罚,可你身边陪嫁丫头常出府,这其中...”

“回母亲的话,岳宁侯无缘无故的离京,推迟了同儿媳三姐姐的婚事,惹得儿媳娘家不快,儿媳既然嫁进来,就没总是出门回娘家一说,便让身边的人去娘家打听消息,儿媳祖父祖母上了年岁,怕他们有个万一...本来是儿媳的孝心,却被多嘴的蠢人说成同岳宁侯做生意,儿媳真真是冤死了,求母亲为儿媳做主,儿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有这等风声,有辱娘家,儿媳...”

丁柔用帕子揉了揉眼睛,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杨氏拳头越攥越紧,掌心被她自己抠破了,胸口显示压着一块大石头,闷得难受,嗓子也好像被堵着什么东西,吐不出咽不下去。

尹承焕还在厢房候着,杨氏知道如果不挑明了说,丁柔会永远都装糊涂,绕不到正地方,杨氏一派罗汉床,“刁奴,真真是害人不浅的刁奴,来人...打夏妈妈二十板子...”

见丁柔无动于衷,杨氏咬了咬牙,“打她五十板子,重重的打,也让她张长记性。”

“夏妈妈是您身边人,在府里甚是有脸面,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算了吧。”丁柔慢悠悠的求情,王妈妈在旁边心里竖起拇指,用杨氏打人,四奶奶真真是高手啊。

“重打,谁敢徇私,我决不轻饶。”杨氏不想在下人面前丢脸,“你身边的王妈妈在宫里当过差,让她去看着。”

“母亲...这...”

“去吧。”

丁柔向王妈妈点头,有她看着这五十板子会一点不少的落在夏妈**身上,听尹承善说她是有名的笑面虎,没少给尹承善气受,有些坏主意就是她出的。

屋子里只剩下杨氏同丁柔,杨氏合了一下眼睛:“是我糊涂了,骗就信了刁奴,以为你母亲家同岳宁侯府...哎...岳宁侯可是有财之名,夏妈妈又在旁边挑唆,我便想着跟岳宁侯做分杯羹,我也是为了你着想,我晓得你孝顺,没少往厨房搭银子,想让我吃得好些,我虽然感动,但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多挣点银子也不用再让你花私房,小四下面的弟妹还没成亲,聘礼嫁妆所耗不少,我如果不多积攒点银子,将来还不得求到做官的小四身上?我哪里长得开口啊。”

丁柔垂头说:“让母亲费心了。”

杨氏再多的表演也换不来丁柔松口,杨氏深吸一口气,盯着丁柔说:“你到底想如何?”

丁柔继续看着地上的青砖,“儿媳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请母亲明示。”

“好,我明示,也不兜圈子了,因为你...我上当受骗,跟岳宁侯做生意亏了,现在我很需要银子,你出银子买下我手里的货物,不是你的话,我也不至于如此,我怀着身子 ,一旦受了刺激小产,你以为你能好了?”

丁柔抬眸看着杨氏,“先不说儿媳手里是不是有银子,您做生意亏了,同儿媳何干?母亲,您真有能耐诬赖儿媳?”

”你有没有银子,我不管,你祖母那么疼你,总不会眼看这你为难,十五万,你必须拿出来。”

“您这是强买强卖,儿媳凭什么帮您?没有好处的事情,儿媳不会做,如果您有本事的话,就尽管用出招数来,儿媳接着便是。“

杨氏到现在还不忘坑人,满打满算不过是十三万两的货物,还想再她手中赚银子?

听丁柔在好处上加重语气,杨氏说:“你的孝心哪去了?我不为难你,还不是给你的好处?”

“该尽的孝道儿媳没少一分,十五万两...儿媳承担不起,母亲还是另找旁人吧。”

她那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哪里像是负担不起?如果不是知道岳宁侯亏了上百万两银子,杨氏都怀疑是丁柔故意设计及陷害他了,岳宁侯银子再多也不会这么浪费。

杨氏说道:“咱们两个也不用再藏着掖着,装模作样...你想要什么直说吧。”

丁柔唇边噙着笑容,杨氏倒也爽利,拐弯抹角不适合谈判,“您高看我了,十五万两我是如何都拿不出的,祖母给私房银子不过几万两,便是我典当东西也弄不到这么一大笔银子,何况典当就会被人知晓,尹家的声望不都毁了?对夫君的前程也不好,我只能拿出五万两买下母亲手中的货物。“

”不行,太少了。“

“行母亲漫天要价,就不许我还价了?”丁柔不慌不忙的说:”我手中没有聚宝盆,也没有摇钱树,这些都是祖母留给我贴己银子,不是孝顺您,我哪里舍得拿出来?”

“孝顺我?我看是你有事让我帮你吧。“杨氏冷笑阵阵,“你这等人还敢说孝顺。真真是辱了孝道这词儿,丁家的教养我是真长见识了,白善孝当先,难道你没学过?”

丁柔让杨氏痛快痛快嘴,“我为了孝道这词,也不能白让您张一会口,我加上...我出五万...零一两好了。”

杨氏真想一个大耳光扇过去,丁柔对自己的孝心就值一两银子?杨氏拼命的忍下了这口气,“十三万两,不能再少了。”

丁柔还价说:“明知是亏本的买卖我帮您承担下来,如何您也得承担一部分损失吧,总不能让我亏得太惨了不是?八万两,不能再多了。”

“十二万。”

“八万零五千。”

杨氏咬了咬牙,”十万两。”

丁柔回道:“九万两,儿媳还得去娘家借一些才能凑够呢,您也考虑考虑儿媳的难处吧。”

九万两她整整亏了四万,想着厢房等消息的大儿子,杨氏心在泣血,丁柔是不是知道她还有三万的私房银子?再凑凑也够了平工部账本的了,“好,就九万两。”

“不对,是九万零一两,母亲,儿媳时刻不敢忘了孝心。”丁柔从荷包里取出一两银子,放在杨氏的面前,“明日儿媳将银票给您送来,这一两银子你先收下了。”

“你...你...”杨氏气得哆嗦,下腹坠胀,“冤家,你给我滚出去...”

丁柔笑吟吟的说:“价格谈好了,可我还没说条件呢,总不能白白亏损了几万两银子吧,母亲方才不也是问我要什么吗?”

先谈好银子,再提条件,杨氏想拒绝可就难了,杨氏捂着脑袋,她被丁柔套进去了,“说,你想要什么。”

丁柔衡量了一番,杨氏最在意的是正妻的高高在上,如果提带尹承善生母离开京城,杨氏就算是现在答应了,事后她也可以鼓动尹大学士反对,这个条件不能说,还得在想别的法子,提得条件只能是杨氏能答应下来的。

“夫君最是爱护弟妹的,您还记得夫君的亲弟弟吗?他也是尹家的儿子,如今还没安葬在祖坟中,实在是...夫君每每伤感起来,我也跟着难受呢,儿媳花银子买个夫君开心会觉得银子花得值得。”

杨氏眯了眯眼睛,“你倒是为小四尽心尽力。”

“他是我夫君,不尽心尽力哪能成呢,您不也为公公费尽心思?”

死去的人杨氏也不多做计较,冷笑道:“看来你是爱重小四了,希望你看明白了你在尹承善心中的地位,将来...省得将来后悔,痴情女子薄情郎,你为他费劲心思...没准便宜了谁,这件事我准了。”

丁柔面不改色的说:“还有一处小事,我所有的私房银子都给了母亲,就剩下屋子里那些摆设,为了脸面着想,儿媳也得留下摆设铺陈,这些笨重的摆设料想也入不了您的眼,您总不会让儿媳这点念想也不剩。”

“你那家具摆设,我看不上,你且放心就是了。”

丁柔上前一步,笑吟吟的说:“一言为定了?”

两人共同击掌,啪得一声,交易达成,丁柔抚了抚身:”您歇着,儿媳去筹备银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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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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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高价

丁柔银票一张一张的放在桌上,每一张都是一万两,一共九张,如果放在现在的话会是一笔巨款,但在大秦帝国勋贵世家眼中也不算是了不得的大事。

海上贸易带来了许多的真金白金,大秦远比同时空的大明富庶很多。经过太祖帝后都影响,商贾也不是士农工商排名最后的一个了,大秦的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虽然百姓日子过得还不错,但贫富差距比丁柔想象的大得多。

想到她在庄子上时为挣到万两银子而欣喜,跟在太夫人身边,又听丁怡讲了一些,才知道勋贵的日子过得多奢侈,丁柔从银票上想到很多,贫富差距过大,海上贸易集中在皇帝手中还好,将来勋贵...即便当猪养着,皇帝也不放心,难怪文熙帝接连收回开国列侯的丹书铁劵,接连赏赐朝臣不世袭的爵位,是有所图谋。

“四奶奶,这些银子都给了太太?”王妈妈见识过大场面,九万两银子虽然寻常人家拿不出,但她也没一惊一乍的,丁柔做得一些安排,自然也没隐瞒过她,“虽说太太有些事情上是糊涂的,但外面的人也都承认太太是个守诺之人。”

“名门贵胄嘛,不到万不得已,她还得要脸面的。”

”但四奶奶您不能不防着太太一手,一旦您给了银票,太太又找出什么理由借口来阻止迁坟,太太有着身子,借口好找的紧,前面答应了您,后面说什么不舒服,做恶梦...老爷可不见得会同意迁坟,太太到时一推三六五,是老爷不乐意,也不算是违约,您这笔银子不久白花了?您再去找太太议论,一旦让她动了胎气,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工部的账面平了,一切都了解了,您总不能满世界嚷嚷去,也没人相信您。”

丁柔手指点在银票上,感慨的说:“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光想着如何...”

在大秦可没法律保护,杨氏一旦反悔,丁柔还真不好弄,将银票重新收好,“你说我将尹承焕陷到牢房去如何?不行,有个贪污工部的银子的兄长对夫君的名声不好。”

”你亲自去同母亲说,我筹备银子不是很顺利,让她安心等两日。”

“是,奴婢这就去,”

王妈妈笑着应了,丁柔轻声说:“谢谢。”

“安阳郡主让奴婢等伺候您,不就是为了帮衬主子?当不得主子谢字的。”

从四奶奶叫主子,看来丁柔已经得到了她们的认可,丁柔将准备出门的王妈妈叫住,“你等一等。”

抽出三张银票,丁柔想了想,又取出一张,一共四张交给王妈妈,“这银票上的标记贵字号,母亲会明白这些银票出自何处,她如果问起,你就说是我救下安阳郡主后,信阳王府给的赏赐,剩下的银子我回娘家想办法筹措。”

“主子,您这是...”

王妈妈了解几分丁柔的意图,无非是让杨氏明白信阳王府的郡主对她另眼相看,杨氏不守承诺的话,别怪丁柔翻脸去信阳王府求救,信阳王整治尹承焕还是很轻松的,不是尹承善从不在齐恒面前提起家里的事情,齐恒没准早就收拾他们了。

”先给一部分银子,才能让母亲把货物转交给我,你问明白了母亲囤放的货物如今在哪。“

王妈妈看出丁柔笑容里隐含着一抹得意,虽然慢慢出手,顶天了亏万八千两,亏大的是杨氏,就算转交给丁柔,杨氏也亏了起码三万两,“您着急取货?”

丁柔眸子亮晶晶的,笑意越浓,“不是我着急,是有人着急。做生意不单单是一笔买卖,不了解时事朝局,永远不过是行脚的货商,赚不了大钱,王妈妈快去快回,这居棋也应该收关了。”

丁柔做生意也赔过,但凡是做大笔的生意,她都会作出详细的计划,谨慎的思考每一步,以防止疏漏。同杨氏这笔买卖,丁柔有过最完整的计划,不仅是完成对尹承善的承诺,同时她也想做出点别的事情,为以后结下一份善缘。

王妈妈狐疑的离去,在丁柔身边伺候的齐妈妈,雅菊也是一头雾水,唯有岚心最是从容,她比任何人都相信丁柔,在庄子上那么艰难,六小姐照样闯过来了,岚心就没见过六小姐吃亏的时候。

丁柔站起身,“套上马车,等王妈妈回来,我出门去一趟。”

杨氏给丁柔了相对高的自由,也是为了给她筹备银子,杨氏知道丁柔有私房银子,但绝不会认为丁家会给她十万两这么多,两万两顶天了。

当杨氏看见王妈妈送来的银票,又听说丁柔筹备银子不顺手,也不觉得太意外,如果她一下子拿出手九万两,杨氏才会甚得慌,“我让你主子为难了,我答应的事情,总会做到的。”

“四奶奶的意思是尽力,迁坟是需要吉日的,后日,大后日都算是吉日,事情早点定下来,四奶奶也可专心的筹备银子。“

杨氏面前放着四张银票,阖眼忍了一会,“既然你们奶奶看了风水,吉时,就按她说的后日迁坟,开宗祠,重写族谱,我估摸着会很快见到另外的银票了吧。“

”四奶奶一定会尽快办妥的,还有一事回太太,四奶奶买下的货物,您放在何处?”

杨氏狐疑的看着王妈妈,“她想做什么?”

王妈妈恭谨的垂头:“四奶奶说为了孝道她认了,只是这么一大笔银子,在勋贵人家不算什么,但四奶奶不仅赔了私房银子,也向人借了一些, 四奶奶最是要脸的人,宁可自己亏了,也想将东西早点弄出手,好还上旁人的银子,四奶奶借的银子都是有利滚利的,欠债不还,四奶奶成什么人了?”

杨氏说:”我把东西放在城北的仓库,你拿着这块牌子直接去取就是。”

王妈妈弯了膝盖,接下了牌子,“奴婢告退了。”

“嗯。”

杨氏在王妈妈走后,摆弄着四张银票,虽然心疼亏损的三两真金白银,但丁柔借了利滚利的高利贷,着急出手货物,她会得更多,丁柔接下了倒霉的摊子,比自己亏损多,杨氏心里平衡了,将她的银子和丁柔的银子给了尹承焕周转,杨氏听说四奶奶出门了,终于郁闷在心口的闷气散了一些,“派一人盯着四奶奶的马车。”

“是。”

杨氏嘲讽的说:“就这样的还是帝师的孙女?借印子钱,一股子铜臭味,难怪信阳王府...也是用银子买下了救王府郡主对情分,莫怪丁柔成亲,安阳郡主都没到,定是看出她的小家子气十足。”

如果杨氏身体准许,她会跟在丁柔后面,亲眼看看她如何向卑微下溅的人借银子,杨氏才不相信丁柔会从娘家拿银子回来,是人都是要脸面的,保不住私房银子,还为个死人倒贴,丁家的太夫人能将她打出门。

杨氏冷笑,是不是有机会同亲家说一句?杨氏抚着肚子心情非常的好,“为了个死人,九万两...真真是傻得可笑,丁氏全心为尹承善那个没良心的,他是不是全心对你?呵呵,我越来越期待了。”

马车行驶在朱雀大街上,丁柔手中把玩着取货的牌子,眸子越发的明亮,王妈妈撩开车帘,向远处看了一眼,说道:“主子,有人盯梢。”

丁柔怔了怔,“是尹家的人?”

“方才奴婢搀扶你上马车时,定是有人向太太通风报信去了。”

丁柔面容凝重了一分,“回府...不,去皇家银行..不对,是去大票号。”

“主子,您是要迷惑太太?”

大票号算是很有信誉的放印子钱的地方,借钱容易,还不上银子,他们就会化作凶徒,丁柔说道:“一会王妈妈进去走一遭,询问一下利息,我在车上等着你,”

王妈妈点头,丁柔有对岚心说:“你拿着这牌子去提货,城北的仓库不是只有她能用,你...最好紧挨着她的仓库,租下另一个将货物存放进去,记得只需要付出两天的费用就行。”

“是,四奶奶。”

岚心长得好,买东西比一般人的人有优惠,而且经历得事情多了,岚心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王妈妈说道:“两天?折损起码一半啊。”

丁柔抿了抿发鬓,“你道我为何出门?我想见的人...是岳宁侯。”

王妈妈拧紧了眉头,迷惑不解,丁柔笑着说:“他会需要这笔货物的。”

杨氏的人盯梢,她就不能去见未来的三姐夫岳宁侯,虽然大秦民风还算开放,但丁柔已经嫁人了,能少见面的男人,就要少见,省得被杨氏搬弄是非让尹承善误会了什么。

在街上转了一圈,王妈妈去了大票号,岚心搞定仓库,将不同数字的牌子交给丁柔,丁柔回尹家后就去了书房,写了一封不长的书信,目光落在白银十五万两上,提起笔又加了一句话,丁柔轻笑:“三姐夫家大业大,不在于这点银子。”

岳宁侯因奇货可居,丁柔跟着发点小财罢了,杨氏没看明白,但不意味着丁柔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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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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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达成

岳宁侯府书房,再过几日便小登科做新郎官的岳宁侯此时却是满脸的愁容,烦躁的用扇子柄敲打着脑袋。

“本侯百万两砸进去,但是少了一些必须的,该死...该死...你是怎么办事的?本侯的吩咐,你竟敢推脱?”

“主子,奴才该死。”

扑通,扑通,两名管事模样的人跪在岳宁侯面前,岳宁侯当时身处江南,还要取信二皇子,因此他将购买货物的事情好给了手下的管事,结果他们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岳宁侯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四处说,一切只能偷偷的进行,如今弄得不上不下的局面,得全功劳是不成了,岳宁侯略有几分的遗憾。

“侯爷,府门外有人送信,将书信交给门房说了一句丁家来人就走了。”

如果是旁人门房当然不会来惊动岳宁侯,可丁家小姐即将成为侯府的夫人,他们不敢大意,一旦耽搁了,新夫人进门追究起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因此门房的管事才来回禀岳宁侯,如果是谁调戏他们,大不了挨侯爷一顿骂,呈交信件也是他们的差事。

岳宁侯正烦着,但他对丁家还是很重视的,因同丁敏的婚事推迟,对丁家他也着一分的愧疚,虽然信函走的不是正常渠道,但岳宁侯耐着性子说:“送进来。”

拆开信封,岳宁侯闻到除了墨香之外,还有一抹的花香..是丁敏?信件的纸张是簪花纸,专门给勋贵小姐们用的,可以独特的在纸张下角印上喜欢的花朵,岳宁侯先是扫了一眼边角,蔷薇,带刺很容易存活的蔷薇。

蔷薇同丁敏不搭,岳宁侯判定不是丁敏的写的,入目的是清秀的字体,落笔间藏锋,有行云流水之感。岳宁侯看完了书信,他的目光不在十五万两的银子上,而是放在最后一句,

‘私以为三姐夫应当谨慎,奇货可居者,亦有孤注一掷,非命之所为。借他人之力可使得侯府在京城立足,然百年荣耀,光耀门楣,始终落在侯府自身之上,储君之争乃国之大事,唯陛下可决。形式多凶,万望三姐夫保重。’

岳宁侯陷入了沉思,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连忙将被他弄皱的信纸抹平,又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对丁柔能猜透一切,他十分的欣赏,也有些羡慕尹承善起来,有此贤妻辅佐,何愁大事不成,如果这次有丁柔这样的人在京城坐镇,他又怎么会被丁柔钻了空子,“丁家小姐...应该是个个不凡的吧。”

也许他的妻子丁敏也有丁柔的才智,对丁敏是不是处子,是不是算计过他,岳宁侯少了一分的在意,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岳宁侯走得是商途,比读书的士大夫在观念上更开放一些,一直是岳宁侯管着一大家子人,家族的重担压在他一人的肩头,虽然嫡妻帮他料理府里的事情,他对嫡妻也是敬重的,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如果丁敏能帮着他一起分担,提点他遗漏之处,岳宁侯愿意全心全意的对待丁敏。

”一会你拿二十万两银票去城北货仓提货,随后运抵江南。”

管事有些为难,提醒一声:“二十万两是不是太...”

“不多,冲她最后写的这句提醒,二十万两就值得。”

岳宁侯反思二皇子值不值得他一头扎进去,丁柔提醒了他,能否重振开国第一侯府,依靠得是他,将宝都压在二皇子身上,非上策,争夺储君之位尚未明朗,岳宁侯确实不应该这么早下注,百万两银子也没算白用,换得二皇子的好感,岳宁侯在京城算是彻底的站稳了脚跟,此后...岳宁侯摸着下巴的胡须,“本侯已经回到京城,看清楚了再说。”

“把那套本侯从南阳带来的钻石首饰...”岳宁侯停住了口,送姨妹首饰太招惹是非了,丁柔也不会要,没准还会大骂自己一顿,“作为给丁三小姐的聘礼,送去丁府。”

“侯爷对新夫人真真是体贴,那套首饰整个京城都不多见呢。”

岳宁侯抚摸着信纸上的蔷薇,“只要她值得,本侯会给她应得的一切,在京城,单论财力,本侯不惧任何的勋贵重臣,或者那些几代积累下的江南豪族。”

一手交钱,一手提货,王妈妈咂舌的带着二十万两银子,以及岳宁侯府管事的感激,回到丁柔身边,佩服的说:“奴婢真真是服了主子。”

一叠银票交到丁柔手上,丁柔笑吟吟的说:“三姐夫真真是大方,多给了五万两,三姐姐也是个有福气的,三姐夫是个明白人。”

如果不是明白人,他不会多给银子,二皇子...怕岳宁侯会远着一些,有了如此多的变数,是不是二皇子登基,神仙也算不准了,如此才公平,丁柔收好了银票,如果将柳氏送来的银票还回去,没准柳氏会泪盈盈的赶过来。

“恕奴婢多嘴,这笔货物为什么岳宁侯愿意花大价钱?完全不合情理。”

丁柔眸光一闪,眼睫毛低垂盖住眼底的异色,笼着眉间,“我只说一句,出我口入你耳,不是岳宁侯需要,而是旁人,岳宁侯砸下银子,买得岳宁侯府在京城的根基,崛起的契机...这些如果没碰上天时地利的良机,拿银子是买不到的,岳宁侯是做大买卖的人,舍得银子,财神如果没有神格,不过是个普通的仙人罢了。”

王妈妈喃喃的说:“奴婢仿佛懂了。”

丁柔手指屈起,王妈妈懂了就好,宫里没准也能知道点风声,她好像有给二皇子的前面放了一颗小石子,“我不是个坏人,不过是想着过得更好,更舒心罢了。”

晚上用膳之后,尹大学士对尹承善说:“你母亲说不忍心让你弟弟成了孤魂野鬼,虽然他是得癔症去的,但你母亲慈悲,准许他迁入祖坟,明日我会开祠堂,重新将他的名字计入族谱。”

尹承善盛满了难言的惊喜,甚至比他高中探花还要显得高兴,喜悦之色也使得他越发的俊朗,他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乖巧的站在杨氏身边的妻子身上,感动,惊讶,欣慰,爱恋有些难以自持,不是众人看着,尹承善都想狠狠的吻上她的嘴唇。虽然他不知道丁柔背后做了什么,如何说通了杨氏,但没有她,他心上会始终压着一道心魔。

丁柔微微垂着头,这样的挪开心中大石的尹承善,显得朝气蓬勃,让她心动。尹承善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虽然官场上少年老成,持重沉稳是必须的,但丁柔并不想让他总是压抑着,仇恨会让他变得更为的偏执刻薄。

尹承善攥紧拳头,压下喜悦,“是,父亲,儿子明日会同上官请假,为弟弟迁坟。”

“各色供果,也多准备一些。”

“是。”

杨氏最是看不得尹承善得意,瞟了丁柔一眼,叹息:“许久没有从四川来得书信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她也是个可怜见的,甚是没福气,苦等抗争了这么多年,也没等到...哎,这就是命。”

尹承善下意识的看向丁柔,听见她笑吟吟的说:“母亲,请用茶。”

丁柔眉间带着一分的疑惑,看来不是她敏感多心,新婚时三婶在门口说得话有提醒,也有挑事...杨氏也说过她全心对尹承善,未必能换来他的真心,现在又说了这么一番话,是看他们夫妻过得太好了?非要在他们之间弄出点什么才甘心?

“既然母亲也晓得是命中注定的,别为旁人愁怀了身子。”

丁柔笑容不改的劝道,全然没听明白杨氏说得话,尹承善略略的松了一口气,转开话问:”以前母亲总是说不得轻易开宗祠,两个小弟到现在还没记在族谱上,这次父亲开宗祠,是不是将他们也都记上去?弟弟们读书争气了,也能光耀尹家的门楣,给他们说亲也是便利的。”

“这...”尹大学士看向杨氏,“容我考虑一二。”

“您总不会想弟弟们将来娶破落户的女儿进尹家门,到时不说您,儿子脸上也无光,儿子如何同岳父家交代?姻亲可不光是尹家的事儿,母亲又是要脸面的,岂会不应?您是一家之主,弟弟们也是您的血脉根苗。“

尹大学士被堵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说:“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将他们一起...一切记在族谱上。”

杨氏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敢看她的尹大学士,当初如果不是尹承善入了燕京学院,她绝对不会给尹承善上族谱,她方才不过提了提,从不多事的尹承善心里不痛快,便让她也不痛快,杨氏说道:“过两日我去封信问问看,她如果真有个难处,小四,你可得帮忙啊。”

尹承善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丁柔遇见他的时候是他已经是翩翩少年郎,谁都有往事...只要他能放下,她会陪着他走到最后。

在回院落的时候,尹承善握住了丁柔的手,她没有挣开,向平常一样的走在他的身边。

ps丁柔会面对一些婚姻生活中常常遇见的问题,他们两人在磨合中彼此信任。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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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表姐

回到房里,尹承善沉默不语,丁柔也不多问,让岚心端茶后,她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像是平时一样的卸妆,将带着的首饰妥当的放好,并且吩咐栋得极点礼仪的妈妈,需要准备的供果等物。

随后丁柔一如既往的去泡澡,洗漱后她会躺在美人榻上,让王妈妈给她用独特的手法按摩一番。

“四奶奶。”王妈妈手上的按摩没停,轻声说道:“四少爷仿佛有话要说,方才太太说得您千万别存在心里,太太是不痛快,才会...”

“如果他想说我自然会听,成亲前我就说过,无论什么状况我都会先听他说。”

丁柔合上眼睛,“他以前在府里如何,我管不到,那时我还没嫁他,事情过去就算了,我不会为没影的事儿吃味儿,如果他认为我不应该知道,不说也无妨,谁心里没个秘密,他记得曾经说答应过的承诺就好...”

丁柔感觉肩膀上的劲道重了一些,睁开眼睛,目光正好同尹承善撞到一起,丁柔拢住了衣扣子,笑着问:“你怎么进来了?用不上你按摩...手下没轻没重的,弄得我...”

尹承善停手硬是挤进美人榻,一手拦丁柔,一手撑着脑袋,方才丁柔睁眼看他目光蕴含着理解,信任,尹承善不因为丁柔为他做过什么,为了她的信任,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任由杨氏挑拨,他比谁都不想伤害到她。

“她方才说得是她娘家侄女,比我大两岁,算是我的表姐。”

丁柔唇边噙着笑,“旁人家的都是表妹,你是表姐?”

尹承善耳根红了一分,丁柔笑吟吟的看着他,在他这岁数确实表姐比表妹更有杀伤力,十三四岁毛头小子,总不会对尚未有女性发育的小萝莉们感兴趣,相反表姐...也许才是他们的初恋情人,不过看尹承善又好像没爱恋过的意思,“她嫁人了?”

“嫁去了四川,许给一个县令做填房,她不是杨家嫡枝,是偏房的,但许是投缘,表姐非常得她欢喜,外面批八字的人说,表姐的命格能助她福寿绵长,从五岁上就养在母亲身边,我小时调皮捣蛋经常被母亲责骂,她总是尽可能的帮着我,不是向母亲求情,就是偷偷给我送一口吃的,后来我发奋读书,母亲哪会那么容易给书,多是百家姓,三字经,也是她偷偷的去书房找些启蒙的书给我,尽量省下月钱给我多买两只蜡烛,或者将五弟他们写废了的宣纸裁好干净的,送给我练字。”

随着尹承善的话语,丁柔在脑子里能勾勒出,一位温柔心底善良的大姐姐在关心着有些偏执,有些激愤的小dd,她在尽可能的包容着她他的偏激,尽可能帮着他。

“后来呢?母亲说得抗争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