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一遍,谁让你来的?”

“不知道您说什么,我不就是找错了马车...”

话音未落,尹承善的宝剑一挥,他只觉得眼前寒光闪烁,他向后躲闪,但是右肩头却被刺破,他捂住流血的肩膀,右手几乎举不起,他是混过的人,明白面前拿剑的青年废了他的右手,“你...敢在衙役面前动手?我即便有错,但你当街行凶,我去衙门里击鼓告状去...你等着...”

“广州知府不会受理你的状纸。”尹承善将染血的宝剑收回剑鞘,谁也没想到,他敢如此做,衙役有些愣神,脸色也更为的难看,尹承善将宝剑挂在腰间,“侮辱我夫人,围着本官谩骂,有无人指使,他合该受此惩戒,如果本官心狠,他这条命都得留下。”

想要发活的衙役听见这话,有仔细的看了看尹承善,同画像有几分相似,“您是?”

“广州知府。”

“啊,知府大人。”

围观的人被一连串的惊变镇住了,眼前的青年就是广州知府?是不是太年轻了一点?尹承善的种种事迹,还是流传得很广的,广州百姓也有所耳闻。

尹承善抬高声音:“往后谁再胆敢污蔑本官及夫人,他便是下场。”

“你不用去做牢房。”尹承善对衙役头说:“给他带上最重的枷锁,领着他绕广州城游街三日。”

“这...不和律例。”衙役头不敢应承,旁边的人忙说:“大人说得是,小的一定照办。”

尹承善看了一眼说话的衙役,“你很机灵,律例被得也熟,比你们头强。”

转身重新上了马车,尹承善留下一句:“大秦律例第十大项,第五条,无证据下,侮辱谩骂大秦帝国官员重罚。”

“可他不知道您是知府大人。”衙役头辩解。

“他知不知道我都是广州知府。”

尹承善让人重新驱赶马车,围观的人跟着马车去了广州知府府衙,直到马车进了府衙后,才逐渐的散去,纷纷传递着今日的消息,空置了几月的广州知府到任了。

大秦帝国有过规定,府衙同官员的府邸是分开的,虽然会隔的不远,但绝不出现年前是知府衙门,后面是府邸的情况。丁柔在马车里等候尹承善办理到任手续,原本她是打算先去安置下来,但尹承善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去府邸,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发生意外。

丁柔原先以为他不信任自己应付麻烦的能力,心中对他颇有微词,被侮辱最深是她,他的脸色...快速办理好到任手续的尹承善不顾衙门属臣的挽留,极快的回到丁柔身边,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到了府邸,也是他抱着丁柔进屋。

丁柔眼看着他将岚心等人遣退,重新靠近她,“小柔。”

丁柔好像明白了,他是内疚自己受的委屈,同时告诉所有准备看热闹的人,他广州知府是重视妻子的,丁柔靠着他的胸口,靠着他的感觉不坏,唇边荡起一抹笑容:“我没事。”

尹承善动了动嘴唇,丁柔拍了拍他手臂,安排的府邸收拾得听干净,基本家具摆设都在,应该是上任留下的,累死知府府邸都是公产,是不可能变卖的,按照规定每年可从衙门领取修缮经费,当然这些类似规定是从开国后就有的,遂无进的知府府邸还是修缮得挺好的。

丁柔知道尹承善说不出抱歉的话,他做得很好,也不需要道歉,主动开口:“你是不是太莽撞了?我虽然心里是喜悦的,也知道你在维护我,但...谁设下这处好戏尚不得知,一旦他们有后手,你莽撞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

“凡是辱你的人都该死,我只是要了他一条膀子罢了,至于谁下的套子,总会知道的。”

尹承善扭过抬起丁柔的脸,同她额头相抵,“莽撞有莽撞的好处,铁板一块的两广,中庸隐忍不适合,直冲直撞没准会撞出个窟窿,我没有过多的筹码同他们耍阴谋诡计。”

“那我呢?以什么样子面对官眷?”

“本色。”

尹承善嘴角翘起,她是最了解他的女人,“别因为我让自己受委屈,小柔放开一些,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

丁柔搂住他的脖子,笑容飞扬,她不需要再隐藏自己了,该是什么样子,就可以什么样,也许现代的丁柔可以回归了。

一处环境优美的湖畔,一桩两层小楼,一张四角方桌,四人围坐,小楼里静悄悄,在桌上铺陈的纸张上,四人中的两人写下了,竖子不足为虑,另一人面前的纸张空白,最后一人的纸张上的写的是孺子不可轻视。

ps广州到形势比想的复杂得多,要不怎么可能快速升官。最近太忙了,下周我会抽空加更,感谢大家的粉红票,谢谢。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安家

在广州安家落户使得丁柔忙得团团转,府邸是空的,在尹承善到任前按照惯例重新修缮了一番,五进的院落收拾得很齐整,后院有小溪,有湖水,凡是可享受到的一样不缺。丁柔并未改动府邸的格局,重新安排了住处,将姨娘安排在有花有草位置最好的院落。

她最近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新买来的小红,有了小红的陪伴,她敢于向丁柔提出要求,也敢于说话了。当初为了能买下小小红,她差一点给丁柔跪下。

“姨娘早些安置,有什么需要便同我说。”丁柔辞别姨娘,小红屈膝相送,丁柔在出门前目光扫过她,前世的缘分吗?有看到姨娘不在局促不安,有小红还真不一样,这样也很好。

“恭送四奶奶。”小红的声音清凉,丁柔笑了笑:“你好生伺候姨娘,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四奶奶。”

丁柔慢步离去,小红撩开帘子回到姨娘身边,“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四奶奶是个孝顺的。”

姨娘嘴唇动了动,水盈盈的眸子露出一分的挣扎恐惧,她再蠢一能明白落凤山的事情绝不是偶然,丁柔连皇上的心思都猜到算准,她...害怕,却不敢同小红说起,落凤山的事情尹承善交代过她烂到肚子里,她叹息道:“她不仅孝顺,还很聪明,谁比不过她,只是太太总是说,慧极必伤...她一点没有一点顾忌,一旦四少爷...不好,她能将四少爷...”

“怎么?”小红递上茶盏,“四奶奶总不会做对不起的四少爷的事儿,奴婢瞧着四奶奶很重视四少爷。”

“罢了,罢了。”

她喝了一口茶水,拉着小红的手叮嘱:“我初见你,就像是看见我当初儿,你也是个孝顺懂事的,我将来不会亏待你,对四奶奶,你的尊敬着,千万别得罪了她,看我生了四少爷的份上,只要四少爷守着她,她会给我几分脸面,但你...小红啊,我不想害了你,记得远着她一些。”

“瞧您说的,奴婢心里只认您,四奶奶身边一堆的妈妈丫头跟着,奴婢是您的人,不用伺候四奶奶的。”

“这就好,这就好。”

丁柔回到正房,坐在临窗的躺椅上,从旁边的桌上拿出账本核算着,一座府邸支撑起来,光凭他们带来这些人是不够用的,她到达第二日便让采买了几名丫头,小厮,想也知道敢于当街试探尹承善,这些人中自然也会派过来的探子,丁柔没让他们签下死契,小恩小惠养不熟,她从没指望着用善良感动探子。

她只是让齐妈妈教教他们尹府上独特的规矩,一条一条全部列出来,犯了就罚没设么好说的,其实他们夫妻真没什么可打听的。

“四奶奶...小红她?”

丁柔翻看着账本,屋子里点着她最喜欢的茉莉味道的熏香,家具摆设也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安排放置,手翻了一页账本,丁柔说道:“我瞧着小红还是挺明白的。”

“只是她出现的时机?四少爷刚来到广州,该知道都知道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王妈妈躬身说。

丁柔目光放在账本上,继续翻页核算开支,一路上虽然收了不少的礼物,仪程,但每到一处也得礼尚往来,总不能空手套白狼,核算下来还是略有结余的,幸亏她在京城里买了一堆的特产。

“四奶奶。”

“消息一定是走漏了,但不一定是小红。”丁柔就没相信过当日街上的事情是赶巧了,“我不晓得她是不是可信,但我敢保证走漏咱们到广州消息的人绝不是她。她伺候姨娘尽心,留着倒也无妨。”

“府上这么多双眼睛,姨娘有一刻离不开她,只要放着她在吃食上动手脚,别的也轮不到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出头。”

王妈妈松开眉头,姨娘身边大丫头能做得事情太少了,莫怪四奶奶主动提出给小红大丫头的月钱,四奶奶将她绑在了姨娘身边,“新进来的小丫头...”

“姨娘性子柔顺,不耐烦人多,又怕不认识的靠近,原先带过来的妈妈先安排给姨娘,等我教导好新来丫头规矩,在放姨娘身边去。”

“四奶奶,真是英明。”

丁柔放下了账本,同王妈妈相视一笑,王妈妈会意的说:“京城也该来消息了吧,信件总比咱们走得快。”

“不知晓安阳郡主什么时候出京,我受过郡主殿下的恩惠,她一旦来广州,我可得将...”丁柔眸子里闪过挂念,她不仅要好生招待,还得将广州地面平定了,柳氏苦了大半辈子,不能再让什么人伤害她。

“京城到广州路途遥远,有感上天寒地冻的寒冬,太妃殿下没准会将安阳郡主留到明年开春再动身。”王妈妈掐指算着月份。

“京城有书信给四奶奶。”

岚心挑开帘子进门,将几封书信送上,丁柔到广州当日便去让送信给京城,他们平安到达,家书比她料想得还快,丁柔拆开书信,是太夫人亲自写的,丁柔眼里多了一分的暖意,等到看完书信,丁柔说道:“最缺的人手快到了。”

“是太夫人?”

“嗯,祖母给我多陪送了几房人。”

丁柔把书信看了又看,太夫人交代她如何同官眷相处,如何安排宴会,还给了她最缺的人手,没让她带着离开京城,反而是随后指派过来,料想正为没可信人发愁的尹承善,会感激她,也会感激太夫人。

‘贤内助不单单是管家教养子女,六丫儿,外出应酬亦有玄机,多听,多看,细心,除了这些祖母也没什么可教导你的了,切记对强刚易折,慧极必伤...你不是一人,有事多同你丈夫商量,另官场上应酬难免,广州又是奢糜富贵之地,青楼画舫林立,你得区分清楚,什么是逢场作戏。’

丁柔眼眶湿润,这些话太夫人在她离开京城的时候没说,是怕自己听不进去,到了广州见了复杂的状况,太夫人再说,她会多想几日,“逢场作戏吗?可我真是不喜欢。”

这不是原则的错误,她总不会同有尹承善为此时拌嘴。岚心又说:“四奶奶,给广州命妇的请帖写好了,您看什么时候送出去?”

“等我拜见两广总督夫人之后再说。”

丁柔让岚心将信件收好,她在没事的时候会再看看,丁柔仔细看着印好的请帖,每一张都仔细看过,她起身坐在书案前,将请帖铺开,岚心帮着磨墨,丁柔提笔将亲自书写请柬,花纹独独特的请柬散发着淡淡的***香,上面留下几行清秀的字迹,好在她随丁老太爷练字,要不写请柬字不好看也会被人看不起。

将请柬写好后,丁柔封好,“送走之前,岚心你再看一遍,是否有不妥之处,务必小心。”

“知道了,四奶奶。”

不是丁柔慎重,是尹承善叮嘱她开宴会,是探路,更有寻找到突破口。尹承善已经到知府衙门处理公务,从他每晚回来时的脸色可看,他工作得不是很顺心。虽然他是广州知府,但衙门有一套既定的规矩,他想打破需要得是人脉,如今两广总督去出走,广州官场都在评估年少成名的他,光凭着以往的名声可不一定能打动人。

丁柔心想,希望她能在宴会上看出点什么来,晚上回府的尹承善笑容有些勉强,丁柔也不多问,给他布菜,亲自伺候他梳洗,垂下的幔帐里,丁柔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他不是有挫折就放弃的人,但谁也不是受了挫折跟没事人似的,他又不是拿妻子出气的人,曾经意气风发的他来了广州后,才明白他能平步青云有多少的侥幸,不是说他没能耐本事,而是官场的老狐狸都是久经考验的,初涉政坛的他有些稚嫩。

“在京城时,我以为自己出类拔萃,算无遗漏,如今我才知道没有陛下的维护,没有师傅的关照,我断不会如此顺利。”

“我以为这是历练,经验的必经之路。”

“朝中老大人们也不会同我一小辈一般见识。”

丁柔听出他的赌气,莞尔道:“我以为这是传承。”

“传承?”尹陈善抬起妻子的笑脸,“什么传承?”

丁柔眼里满是笑容,“你才学惊艳在官场上觉得寸步难行,他们也不都是从懵懂青涩走向手腕圆滑成熟,走向老谋深算?当初他们受得委屈未必比你少,总是有人说千年的媳妇熬成婆....”

尹承善低笑:“你是说刁难信任官员的传承?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们给我的历练?”

“熬不出头的,大多抿与众人之中。”丁柔靠眨他,轻声问道:“将来你也可以刁难后辈,其实不吃亏的。”

他心情大好,只要想到让他如今滑不溜丢的老狐狸们当初也曾被人刁难,尹承善胸中郁闷之气少了很多,“你就这么确信我将来有机会刁难后辈?”

丁柔翻了翻眼睛,仿佛他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阖眼道:“不同你说了,明日我害的拜见老狐狸的夫人。”

“小柔,你会不会...”

“不会,我也得积累经验,你放心吧,我不会受什么委屈,只要你稳,我就稳。”

ps对不起更新晚了,夜刚回来,抱歉。

第三百五十三章 拜见

两广总督府门口有两座重大千斤的狮子,丁柔乘坐小轿路过时,暗自比较了一番,许是南狮同北狮不同,即便重量差不多,但南狮少了一分的狰狞气势,不过威武仍在。

她是拜谒来总督夫人,自然总督府不会开中门迎接她,不过比起尹承善被总督大人抛下,丁柔的待遇好很多,送上拜帖后,从东侧门进入了总督府。下了轿子,收拾齐整穿着宝蓝褶子,头戴钗环的四旬妈妈走上来,屈膝到:“见过丁夫人。”

丁柔轻笑点头,“有劳妈妈了。”

那名妇人笑容满面又带有几分热情的引着丁柔穿过抄手游廊,走到花厅。一路上,丁柔虽然目不斜视,但将总督府建筑尽收眼底,总督府远远赶不上世袭侯府奢华,来往的下人奴婢虽然处穿着整齐,但也不像是京城的勋贵人家奴婢穿金戴银,听说两广总督有名的清廉,从西花厅的简洁大方的摆设也可从中看出一二。

丁柔一向认为清廉不可能装上一辈子,总督大人二十为官,今年五十八岁,为官三十多年,从未听说他有贪污的风声。他同尹承善少年平步青云不同,虽然也参加过科举,但他的名次不高,在京城六部打杂,连翰林院都没资格进入,后来能外放做官多亏岳家相帮,但也是从县衙的主簿做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着实不容易。

总督夫人姓萧,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同李总督一见倾心,在众多求亲者中挑中了李总督,当时萧家是反对的,但架不住她苦求,刚开始李总督是依靠她娘家,后来...谁不称赞萧夫人慧眼识珠,如果李总督有翰林院的经历,没准现在会成为阁臣,冲顶也未尝不可能。

不过总督官居一品,除了首辅之外,总督的官职最高了,丁柔品茶,脑子里总结着总督府的人员。李总督算是情深意重,一妻两妾标准配置,三儿两女也常见,但耐人寻味的是三个儿子没有嫡子,全部是一名妾侍所生,两女中的一人也是那名妾所所出,萧夫人在四十岁上生下一名女儿,今年刚满十五,尚未婚配,作为总督府唯一的嫡女自然是不愁嫁的。

只是儿女的分布...丁柔将茶盏放在桌上,仿佛欣赏墙壁上的字画,那名妾侍能生下儿女,萧夫人不应该是善妒的,妾侍应该得李总督喜欢。

“夫人到,奶奶到。”

丁柔听见动静,连忙站起身,一五十多岁的夫人走进来,她穿着松香色半袖,外罩夹衣,中间镶嵌着宝石的额沫,发髻一丝不乱,面色红润,身体丰腴,她的眼角眉梢虽然也有皱纹,但并不显老,笑着说:“让丁夫人久侯了。”

“不敢。”丁柔屈膝,萧夫人身后跟着两名三旬左右的妇人,一人文静敦厚,一人妩媚生姿,但对萧夫人一如既往的恭谨,看打扮应该是儿媳。

萧夫人说道:“快起来,坐吧。”

丁柔礼数周到的向萧夫人身后的人行礼,才坐在了萧夫人对面,只听她笑着说:“早就听说尹大人的夫人是好的,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真真是佩服尹大人哪里找得如此美人?”

丁柔腼腆的一笑,“萧夫人过奖了。”

萧夫人熟识的说她:“初来广州可还习惯?毕竟从京城过来的,南边的气候同京城不同,我随着老爷走南闯北的,刚到广州时也适应了一阵子。”

“府邸重新修缮过,气候上也还好,比京城潮湿一些。”丁柔面带客气,赞道:“总督大人在多处为官,夫人的见识自然不同于我,将来有不懂之处,还望夫人指正。”

丁柔自然知晓萧夫人话语里隐含的意思,比起李总督,他们夫妻却是少了很多的阅历。萧夫人眸子一闪,淡笑道:“只要你不嫌我罗嗦,往后有什么难处,大可来找我,指正倒是谈不上,告诉丁夫人一些风俗还是可以的,外人说起广州来,都当这里地面是金玉铺的,你住久了便知道,广州穷苦百姓很多,富商收受阔绰,但穷人家...哎...”

丁柔认真的听着,沉静的不多嘴,萧夫人抚了抚袖口,上面的金线绣成腾云形状,“虽说总督府设在广州,但别的地方上的事情还是得管的,听说桂林有乱民,边境也不太平,老爷才去了桂林,没同尹知府减免,实在是情非得已。”

“萧夫人多虑了,公务为上,夫君也希望两广太平无视,唇亡齿寒,一旦两广出了乱子,对分夫君也是不好的。”

丁柔眸子里话出淡淡笑意,滴水不漏的还回去,“临出京前,陛下曾同夫君说过,向总督大人多学学,夫君也敬佩总督大人是能臣,兴高采烈的接旨,知府衙门同总督府福祸相依,等着总督回来,夫君定会来请教的,万一夫君得罪总督大人,还望萧夫人帮衬一二,夫君脾气急,总有不周全的之处,他对总督大人绝无歹意。”

萧夫人笑道:“我们老爷也很器重尹大人,总是同我说尹大人不像是官宦,能琢磨出心学的大儒必定非同一般。”

丁柔目光一凝,随即笑道:“学者大儒也得经事才能完善学说,学说不过是文人,牧守地方才能教化百姓,报效陛下,夫君虽说文人气重了一些,但从小皮得紧,让他整日的做学问,可愁死他了呢。”

“说得也是,回头我同老爷说一句,尹大人不仅学问做得好,亦有心报效皇上。”

丁柔笑吟吟的点头,“谁要说他是学着,他一准着急。”

萧夫人眼角上挑,说道:“我倒是听说尹大人文武双全,在海上还打过海盗不是?到现在海军统领衙门的人还常说起尹大人,当初多亏了他一计平寇。”

先头说尹承善是学着,现在又是文武双全,丁柔也不由得对萧夫人有些迷糊,但面容不显,回道:“也是将士用命,要不也不会有那场大胜。”

丁柔将请帖亲自递到萧夫人手上,“我偶得几株珍稀花卉,恳请萧夫人赏鉴,初来乍到的,想着多认识些人,多走动走动。”

“你的字不错。”萧夫人打开请帖,赞道:“很有风骨。”

“过奖了,萧夫人才是书法大家,在您面前我献丑。”

“好就是好,写得不好,我不会出声说好。”萧夫人又仔细的看了看,“簪花小楷你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在两广地面上你的字可牌前三。”

丁柔脸上带出一分喜悦,“多谢萧夫人。”

给萧夫人的请帖是唯一一张用簪花小楷写的,据说萧夫人最擅长簪花小楷,丁柔虽然有班门弄斧之嫌,但也让她明白丁柔并非一无是处的草包,可用字画同她拉近距离,两广总督避开没准是真有事,从李总督的风评中可知,他不是苛责下属的人。

尹承善同他最不对付的一点是,李总督是苦熬上来的,而尹承善捷径走得太多了,李总督许是有本能的排斥,当下需要做得是扭转李总督的印象,不能让人有机可乘,总督同知府闹矛盾,倒霉的总是知府。

萧夫人同丁柔谈起了簪花小楷,越来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不是初次礼节拜访的话,萧夫人会留下丁柔用膳,丁柔将从老太爷那里听到的知识说完,再多说,她一准露怯,丁柔见火候差不多了,告辞离开总督府,萧夫人热情的表示,她会去拜访。

出了总督府,丁柔长出了一口气,岚心说:“奴婢瞧着总督夫人挺和善的,仿佛也挺喜欢您,您同她说书法时,她的眼睛都带着亮光呢,比刚开始亲热很多,四奶奶请柬没写错。”

丁柔含了一颗梅子,口中的苦味少了一些,摇头说:“萧夫人不会让人知道她真正喜欢什么,外面的传闻多半不准。”

“她不喜欢簪花小楷?”

“不是不喜欢,但她最喜欢绝不是簪花小楷。”

丁柔对这一点很笃定,通过一次拜访就能让萧夫人亲近,丁柔可没岚心想得乐观,岚心皱眉问:“总督夫人不会来花会?”

“她一定会来的,但不是为了我写的请帖,不想让京城或者外人知晓,总督同知府不对付。”丁柔可不管她为什么来,只要到了,就能给她在广州官场上打开一条路,至于这条路是越走越窄,还是成为通天大路,端看自己的本事了。

总督府,萧夫人看着请帖,旁边的花样少女说:“娘都看了好一会了,即便写得好还能有您好?不过是个庶女,我瞧着平平。”

萧夫人放下请帖,摇头说:“庶女...你瞧着她哪一点像是庶女?你看不起她,迟早要吃大亏的,去知府府上,你也跟着,记得少说话,多看看,对你将来有好处。”

少女不服气的撅嘴,萧夫人道:“我太宠你了。”

回到府邸,丁柔见到了太夫人从京城打发来的下人,总共十人,两男八女。丁柔再次感到太夫人对她的好,男子是给尹成承善使唤的,但数量太多,年龄太大会让尹承善感觉受制丁家,难免夫妻疑心,小厮反而是最好的,也容易被尹承善信任,而丁柔如今最缺的是管事通人情世故的妈妈,太夫人都考虑到了。

ps最近更新不定时很抱歉,夜最近很忙,码字的时间很少。

第三八百五十四章 难为

京城岳宁侯府,一处雕梁画栋装饰奢华的屋,铺陈着松软被褥的炕上趴着华服少年,原本衣着光鲜的丁敏胸口是湿的,手腕上起了一层红疹子,铺着波斯长毛毯的地上一白瓷雕刻花鸟鱼的瓷碗深陷其中,华服少年陈复道:“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假好心...咳咳咳...我病死也不吃你给我端的堂汤药。”

丁敏忍着被烫伤的疼痛,耐着性子说:“复哥儿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不吃药病如何能好?”

“病死拉到,正好给你腾地方。”陈复翻身平躺在炕上,眼里满是嘲弄,“你不是早就想让我给你将来的儿子腾地方?你不是早看重岳宁侯府富贵,才...才在成亲前勾引我爹?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元帕上可没落红。”

丁敏脸色煞白,差一点站立不住,成亲一月她受得委屈比在丁家一年还多,岳宁侯府的规矩是嫡夫人定下的,她作为新嫁进来的媳妇,每天得伺候婆婆刘氏,虽说刘氏对她很和善,但该受的规矩刘氏一点不会通融,岳宁侯的儿女不少,长辈也不少,他们用膳,丁敏只能在一边布菜。

还没等她拉拢岳宁侯的儿女,陈复处处挑衅她,拜堂时陈复当着宾客闹了那一出,新婚之夜,丁敏期待了很久的新婚之夜,岳宁侯刚解开她的喜服,她正打算柔情蜜意的相应时,下人来禀告,陈复喝醉了,痛哭不止,岳宁侯歉意的目光,让丁敏只能说出,‘去看看复哥儿吧,我等你。’

喜烛烛泪斑斑,丁敏穿着嫁衣坐在炕上,再奢华的摆设也填补不了她空洞的,丁敏不由得想到了前生,梅...他虽说不善言辞,长得也没岳宁侯好,但他对她温存体贴,在床榻上从不让她受委屈。

喜烛快燃尽时,岳宁侯返回丁敏身边,因天亮还得上朝,岳宁侯也知道丁敏非处子,不知道陈复同他说了什么,他对丁敏多了一分的警惕,于是拽过她,将丁敏压在身下 ,略显得粗暴的情事,使得丁敏很痛苦,在他身下悲鸣呜咽,但岳宁侯不放过她,直到尽兴他才吻了吻丁敏的额头,翻身睡去。

元帕上无落红,岳宁侯不理会,丁敏又不能自己将血弄上去,刘氏早就知道丁敏的处子之身给了岳宁侯。刘氏没当着人面打开承装元帕的盒子,命丫头烧给陈家列祖列宗时,陈复突然跑进来,撞到了捧着盒子的丫头,盒子落地元帕露出,直到现在丁敏还能感受到岳宁侯府亲戚鄙夷的目光。

既然岳宁侯肯娶她,就证明丁敏婚前失贞的对象只能是岳宁侯,否则哪个男人肯戴绿帽子?世人对男子相对宽容,大不了说一句风流不羁,而只要女子行错一步,便是**,丁敏原本在婚礼上贤惠的形象被打了个粉碎,敬茶拜见长辈时,丁敏是强忍着才能熬过去,长辈的嘲讽,话里夹枪带棒比割肉还痛苦。

婆婆刘氏会帮着丁,但架不住旁人撺掇,刘氏也不出声了,她只是在人后告诉丁敏,忍一忍就过去了。

原本丁敏指望着岳宁侯给她撑腰,可成亲后,岳宁侯婚假都没休,整日里不知晓忙什么,每天回来很晚,他倒是很给丁敏面子,没找妾侍侍寝,但他也不会看出丁敏在后宅的困境。

丁敏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如果在的话,他怎么会不明白?三日回门,岳宁侯倒是陪丁敏齐回去了,但面对的是丁家的冷落,根本没丁敏期待的众人迎接。

她只见到了大太太,听得最多的是丁柔在广州如何风光,看得最多得是太夫人给丁柔的陪房,银两等等,丁敏心都在滴血。

原本想着向岳宁侯说说委屈换得他的怜悯,但岳宁侯冷然深究的目光,让丁敏张不开口,丁敏记得他回府说的第一句话‘娘家借不上力,你好生在府上管家便是。’

陈复今天闹点这事,明天闹点那事,丁敏除了侍奉长辈之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陈复身上,只有感动的了岳宁侯嫡子,丁敏才有可能在侯府站稳脚跟。

丁敏哄孩子的法子都用过了,前生她对自己的亲生的儿女都没如此的好。无论是对他善良慈爱,还是仿佛知心大姐姐一样照顾他,或者陪他玩耍,陈复一点都不买账,总是戳丁敏最痛苦的地方。

有上述的种种,岳宁侯也没倒出功夫给丁敏请封诰命,丁家不提,岳宁侯也就抛在脑后,准备忙完这一阵再说,丁敏管家时越发的吃力,账本她是看得懂的,但岳宁侯府的开支等等,没有一两个月她根本摸不清楚,因她没有娘家支持,侯府管事对丁敏恭谨有余,但只要丁敏吩咐下的事情,能做成一半就不错了。

面对侯府的世仆,丁敏不敢一下子发作,至于丁敏的陪嫁,新婚半月就有腊梅爬床侍寝,丁敏才弄明白大太太给她的陪房一个个又尖又滑,丁敏如何信任她们?

“夫人,夫人。”

丁敏清醒过来,盯着棚顶,迷蒙的问:“我在哪?”

“您在复少爷房里晕倒了,奴婢搀扶您回来的。”

复少爷...丁敏命中的克星陈复,“夫人喝汤药吧,大夫说您身上寒,得多注意。”夏荷是丁敏陪嫁丫头中,唯一不曾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岳宁侯眼前晃悠的人,她捧着汤碗,拿着汤勺喂丁敏喝药,仔细小心的模样,让丁敏不由得感动,嘴唇微动:”还好,我还有你在身边。”

“奴婢会一直伺候夫人,请夫人放心。”

丁敏靠着垫子,眸色迷离:“你说继室夫人都是如此吗?”

“奴婢不晓得。”夏荷将汤碗放下,扶着丁敏躺下,“您歇一会,复少爷会想明白的,侯爷是看重您的啊。”

丁敏倦怠的阖眼,眼眶湿润但却流不出眼泪,夏荷悄声的退出去,已经开脸第一个成为通房的的腊梅穿金戴银,打扮得很是齐整,扭着水蛇腰,扶着丫头的手走过来,“夏荷。”

“腊梅姑娘。”夏荷抚了抚身,通房不是姨娘,大多以姑娘称呼。

“夫人歇息了?”腊梅摆弄手腕的玉镯子,晶莹剔透的镯子非一般人可得,夏荷早就听说是岳宁侯赏给她的,院子里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

“是。”

腊梅向前走到夏荷近前,居高临下挑刺的打量夏荷,啧啧道:“咱们一起被太太派到夫人身边,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你成了夫人最倚重的人。”

“夏荷啊,你就不想吗?”腊梅目光里带着嘲弄,看夏荷脸上一派平静,不见任何的羡慕嫉妒,腊梅反倒是平静不了了,都是一样的丫头,夏荷凭什么比她们清高,

“早晚你也是做通房的命,夫人小日子又快到了,这可是你的好机啊。”

“我不知道你说在你说什么,我是不会背叛夫人的。”

“我们也不是背叛夫人,只不过是帮着夫人罢了,侯府上有好几位姨娘,没有我们帮衬着,侯爷能歇在夫人院落里?”

夏荷眸子泛起一阵的清冷嫌弃,退后两步说:“我的事由夫人做主,不牢腊梅姑娘费心。”

“哟,我发觉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欲迎还拒,你想走通夫人的路再伺候侯爷?我告诉你,夫人是个...”

“是个什么?”

丁敏手挑开帘子,站在门口,轻蔑的看了一眼腊梅,“我什么?”

腊梅好像很恭谨的垂头,“婢妾见过夫人,您身上可好些了?婢妾是询问夫人身体状况,方才夫人回来的时候,脸白得像纸,婢妾很担心。”

丁敏唇边露出冷笑,“担心什么?担心我死不了?”

腊梅泪盈盈的说:“夫人误会了,婢妾万万不敢如此想,您可别听夏荷这个烂嘴的人胡说,婢妾对夫人忠心可见,为您死都是心甘的。”

丁敏转身坐在炕上,“我也不用你为我死,你这样的奴婢我实在是不敢用,夏荷。”

“奴婢在。”

“打发管事妈妈找两个人伢子来,不拘多少银子把腊梅领走,卖身的银子...以及她这身行头就留给她,算是她伺候我一场。”

腊梅吓得失魂落魄,跪在爬到丁敏身前,“主子,主子,奴婢是侯爷的人。”

丁敏一脚踢开腊梅,她早就应该明白的,这世上她只能靠自己,前生她是见过丁柔对兰陵侯通房威风的,事后丁柔也告诉过她,即便她低于嫡妻,她也是侯爷夫人远不是这些通房丫头能嘲弄的。

‘你就不怕侯爷回来责怪你?’

‘三姐姐,我是他夫人,通房丫头的卖身契在我手里,搓揉捏扁随我心意,侯爷岂会管这些小事?况且能伺候侯爷可不是只有她,她走了,自然有后来人补上,三姐姐不懂,侯爷把她们当做玩物罢了,我不过是给侯爷换一批人。’

丁敏冷笑:“你卖身契在我手里,你以为侯爷会管你?”

“夫人,饶命,侯爷不会眼看着迫害妾侍。”

“你连姨娘都算不上,还敢说妾侍?即便是妾侍,我想如何,侯爷也不会管。”

丁敏目光落在门口岳宁侯身上,眼里闪动着盈盈水雾,“侯爷,您回来了。”

岳宁侯仿佛没看到腊梅,直径走去东隔间,腊梅哭喊:“侯爷。”岳宁侯没停下脚步,却看到柔弱的丁敏,“夫人,早些歇息了吧。”

丁敏陪着岳宁侯进去,腊梅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夏荷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ps如果不写丁敏,文少了三分之一,关于大家说丁敏笨的问题,有句话说牛迁到北京还是牛,丁敏不是不努力,但没有人教导她,古代不是消息满天飞的现代,没有论坛灌水,所以她知道都不多。原装丁柔能做到一是她聪明,二是她能装能忍,有空间时间积累,但丁敏就差了很多,太出头了不好,也许写到最后,大家会同情丁敏,丁敏是第一女配,戏份会占两成,将来会占三成。

第三百五十五章 花会

在丁敏重新振作意图在岳宁侯府站稳脚跟时,丁柔在知府衙门里举办花宴,说是宴会,其实是她的敲门砖,同广州官眷夫人们碰面,花厅被重新布置,虽然是花会是幌子,但丁柔还是走通关系从码头见过的萧老板手中借了几盆珍奇的盆景,并且她命人去弦乐坊,找了几名弹琴的乐女。

在花厅的东边挂上水晶帘子,将乐女安排在后面,丁柔没让她们献唱,要求她们弹奏舒缓的乐曲,袅袅琴声增添一分独特的氛围。广州番邦人很多,因此比京城开放些,给了丁柔更大的发挥余地,虽不是全然自助餐的模式,但在桌上摆放着水果都切成了小块,一盏琉璃杯盛着双色的果汁,装点心的盘子也很特别,到来的夫人们不由得耳目一新。

跟随伺候的丫头统一穿着官绿比甲,下穿襦裙,统一梳双发髻,长串珠子的辫绳困住发髻,耳上一对点翠明月珰,就连手上戴的银镯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许是太过统一,又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六名小丫头仿佛似一个人,随时照顾着宾客的喜好,在她们谈笑时,绝不出声,但只要宾客有吩咐,她们第一时间赶去伺候,

两广总督萧夫人笑着说:“你把她们调教的着实不错,我在广州呆了五六年了,从没见过这等的花会。”

丁柔谦虚的笑笑,“萧夫人过奖了,我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萧夫人手指了指旁边的谈笑的夫人,对丁柔越发显得亲近,“我同你说,广州总兵的夫人...诺,李夫人。”

丁柔顺着萧夫人的手看去,在众夫人之间,李夫人不是最年轻,也不是最漂亮的,但丁柔只需看一眼便能晓得这位李夫人,她三十多岁的年纪,秀气的眉眼,她身上有一股旁人没有的爽利,再长着一双灵动的眸子,衬得她整个人都多了机灵。

“总督夫人。”

李夫人笑盈盈的起身,脸颊的酒窝里盛满了明艳的笑意,弯了弯膝盖:“您尽管吩咐。”

丁柔看出萧夫人对她带有一丝不同于旁人的亲昵,萧夫人板着连说:“阿弥陀佛,我哪敢有什么吩咐,别弄红毛番人的东西折腾我就好了,你看看丁夫人,再看看上次你开得什么...什么...”

“舞会。”李夫人身后的人笑道,“可把咱们好一顿折腾,真真是不习惯。”

凡是参加过舞会的夫人全都点头,丁柔勾起了嘴角,李夫人是娘家的独女,从小充作男儿养儿,父亲是广州有名的造船商,同番邦人经常往来,据说李夫人还曾随父亲出过海,去过南洋。

原本商贾女做不成总兵的夫人,但她丈夫的性命就是她救的,当初王总兵刚来广州是个旱鸭子,不知怎么就掉到水里,正好碰见女扮男装出门李小姐,救了总兵一命,最终成就了一桩姻缘。

丁柔对李夫人多了几分的好感,既然她知晓舞会,那传说她去过南阳许是还说少了,没准去过欧洲。

李夫人讪讪的笑道:“我原本想让众位见识一番,照葫芦画瓢,明显不如丁夫人,变通一下大家都接受了,不至于像我一样,再开个花会也没人来,真真是羞死人了。”

旁人见萧夫人脸上的笑容,自然也笑起来,但这个时代的女人笑不漏齿,大多抿嘴一笑,虽然出阁会笑容会重点,但绝不会出现捧腹大笑的情况。

“丁夫人是不是也见过番人?”李夫人眼睛亮晶晶的,“京城来得端是不一样,见得世面比我多。”

丁柔笑容不改的说道:“哪里当得起你这么说,刚到码头时,碰见黄头发蓝眼睛的人吓了我一跳呢,在京城可万万见不到的。”

众位没在京城长大的夫人,早来广州的夫人脸上露出了微笑,不管丁柔说得是真是假,能说这话,起码不会端着长于京城府高傲。萧夫人护甲转了一圈,瞥了李夫人一样,“她呀,是我们这有名的破落户,最是口没遮拦的。”

李夫人也好像醒悟过来歉意的说:“我没见过世面,倒是叫丁夫人笑话了。”

“这是说得哪里话,将来咱们总是要走动的,笑话远谈不上。”丁柔唇边挂着淡笑,“我在京城时没事最喜欢看书了,皇家书局我经常去的,里面有不少的记事,提到过这事,其实我是初来乍到,想着入乡随俗,身边的丫头也不够用,才想了个轻便的法子,我同相公刚成亲没多久,许多事情还不熟悉,倒是请诸位夫人多多指点。”

“哪里,哪里。”

萧夫人眸光一潋,稳重大方的丁柔,进退得当将花会办得别出心裁,还能搭上萧老板这条线,真真了得,眸光凝在十八学士的茶花上,这株珍品萧老板可不是随便谁都外借的,当成宝贝一般...丁氏才来广州几日?就凭她今日露出的这一手,足以让她当心。

李夫人说道:“听闻丁夫人刚来广州就碰见设神仙局的事儿?”

丁柔微微垂头,“好在有相公在,虽说吓了一跳,但坏人总是不得好的,我相信广州还是好地方。”

她不见委屈,不见慌乱,寻寻常常的模样,倒也不好让人再引申暗喻什么,在宾客中的一人眉头微皱,随后端起茶盏品茶,被丁柔安排在花厅一旁偷窥的王妈妈将那人记下,记得仿佛是海事衙门里专管税官的夫人。

萧夫人说:”广州着实是个富庶的地方,但越富裕的地方,越是藏污垢,好在碰到了明辨是非的尹大人,要不然...得逼死人的。”

她话音一转,对丁柔说:“你也是个明事理的,恶人无赖摸错门路才没引起悲剧,能不能让广州清明,教化百姓向善,得依靠尹大人。”

丁柔抚了抚身,罕见的没谦虚,“相公会尽力的,富庶地方总比穷乡僻壤好的多,为一方父母官不仅但教化百姓向善,勤劳致富,还得保证地方的富庶,在总督大人的看管下,料想广州会越来越好。”

“勤劳致富,这句话说得大好。”萧夫人够重视丁柔的了,但还是还是觉得低估了她,丁家能将庶女教养得如此之好,实在是让她大感意外。

“这话是听祖父说得,我是在祖父祖母身边长得,听祖父的话比较多。”丁柔忙谦虚,绯红得脸颊多了一分难见的腼腆。

布政使的夫人,就是尹承善表舅母慈爱的说道:“听闻承善的生母随着你们出门养病?表嫂真真是贤惠,疼惜承善才给她生母请封诰命的吧,如今她是诰命了,万没有不见一面的道理,知晓你们是孝顺的,她不方便的话,我去看望她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