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接下休妻书,尹承善怎么会看的起她?想到尹承善...嘉柔县主心止不住疼痛,她有今日一大半都是尹承善害得,若是换一个人嘉柔县主会疯狂的报复打击,但偏偏是让她恨不起来的尹承善。

风雪压得嘉柔县主抬不起头来,她努力的抬头,想要看清楚眼前熟悉的宫殿,想要看清楚很疼爱她的文熙帝,以前不是没有御史弹劾过她的是非,可那几次文熙帝严惩了御史,从没像今日让她吃苦过,如果唤不回帝王的疼宠,她还有什么?

“嘉柔县主,陛下有旨意,送您回李府,皇后娘娘的意思让您在李府上相夫教子,眼下的风波自然会平息。”

李府,是她夫家,她怎能这样就被送回去?

“我要见陛下,见皇后娘娘...我要见他们,我有话说。”

嘉柔县主死命的挣扎着,但文熙帝此时不会见她,皇后宫里的女官将嘉柔县主送回李家,并且给了她夫君很重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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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疯狂

当天夜里嘉柔县主高烧不退,李珏对她有几分怜惜。毕竟嘉柔县主也算是一位美人,又是皇室得宠的女子,李珏还是有顾忌的。

文熙帝虽说没有让尹承善迎娶嘉柔县主,但给她挑选的李珏也是经过多方考量,不仅外貌不逊于尹承善,家世上比尹家好得多,李珏是长房嫡长子,上头的公婆也都是宽和之人,不会给嘉柔县主委屈。

李珏温吞有礼,没拈花惹草的心思,赐婚之前文熙帝问过他是否会善待妻子,李珏曾很认真的告诉文熙帝,他不准备纳妾,只想同妻子白首偕老。

文熙帝龙颜大悦,如此才用十里红妆将嘉柔县主嫁到李家,并且命李珏入翰林院历练,如果他同嘉柔县主琴瑟和鸣,文熙帝不会亏待于他。

然嘉柔县主看不上他,一直不让李珏进身,对李珏纳妾也不理会,弄得本想同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李珏整日得喝闷酒,许是为了挽回嘉柔县主,李珏纳了好几位的妾室,有好些还是嘉柔县主送给他的。

“尹承善...尹承善...”

照顾嘉柔县主的李珏听见她喃喃不忘的念叨着尹某人的名字,李珏也是读书人,脑袋上绿油油谁受得了?他并未拂袖而去,而是将嘉柔县主的奴婢全都赶出去,以前嘉柔县主得帝王宠爱的时候,李珏不敢放肆,那些奴婢也多瞧不起软弱的他,但今日不同,文熙帝怒罚嘉柔县主,让她们这些人不敢得罪姑爷。

屋里只是剩下他们夫妻,李珏走到床榻前,脸色阴云密布,伸手卡住嘉柔县主的脖子,手臂收紧时,他松了几分。不行,再如何他都不能杀妻,况且眼前的人是公主的女儿,将来许会被恩封为公主。

李珏受够了京城人别样的目光。受够了人的冷嘲热讽,嘉柔县主既然入了李家的门,是他的妻子...嘉柔县主呼出的温热气息灼伤了李珏,他解开她的衣扣,藕色肚兜勾勒出她的丰盈挺立的酥胸,再往下看平坦的小腹...李珏咽了咽口水,她有一副妖娆的好身段。

尹承善不会碰她。那样聪明的人不会沾染上这等麻烦,这一点李珏相信的,敢于为妻子拒接圣旨而挨了廷杖的尹承善如何都不会要她,但嘉柔县主为燕王招揽贤士,难免会...李珏压了上去,手没轻没重的在她身上游走。

疼痛刺痛了嘉柔县主,她睁开眼睛,实现模糊之觉得她被一男子压住了。“你是谁...放开我...”

“我是谁?你连嫁得人都不认识了?”

原本不慎粗暴的李珏手上更为的用力,使劲揉捏着嘉柔县主,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嘉柔县主无力挣扎,“你不能碰我,放开...我命令你放开。”

“我不能碰,你想让谁碰?”

李珏让她的酥胸变化着各种的形状,在她白皙的**上留下了他的印记,淤青的痕迹,“谁能碰?嗯?“

嘉柔县主踢向李珏,“不是你,我不想嫁给你..”

兔子急了还咬人,嘉柔县主一心打算将她的处子身留给尹承善。想要尹承善得到最完美的她,唯有尹承善才能碰她...

“如果你不想嫁入李家的话,为何不抗旨?不去恳求陛下?你不敢违抗圣意,就羞辱我,羞辱李家。“

李珏压住了嘉柔县主,脸上此时满是愤怒。“你欺人太甚,既然入了李家门就是李家的媳妇,今日我就先教教你如何伺候相公。”

他将嘉柔县主翻身跪爬在炕上,李珏上半身压着她的后背,手臂禁锢着她的腰,胡乱扯开自己的腰带,露出大凶器...向前直接挺进去,嘉柔县主哭道:“疼,疼。”

没有前戏的欢好会给女子带来极大的痛苦和侮辱,嘉柔县主疼得仿佛整个人从中间劈开一般,撕裂的疼痛席卷全身,但这些疼痛远不及她被人侮辱,她不是完璧了。

她如此疼痛,如此极致,如此炙热,这些带给李珏极好的享受,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也许她是处子?李珏成亲前没有侍妾通房教导其人事,只是看了几本春宫图,纳妾后才知晓如何判断处子,他并未感觉到阻挡,也没有落红...

多日的怀疑一朝证实,李珏双目赤红,没有谁能忍受妻子不贞,这对男子来说是奇耻大辱,李珏只想就这么离去,人尽可夫的女子他不上,但嘉柔县主身体里太热了,不给她点教训,李珏胸膛的邪火发泄不去,他抽!送起来,嘉柔县主哭得越狠,他越是用力,每一下都很粗暴,那分怜惜被愤怒取代,他只是想着给嘉柔县主一个教训。

血气,麝香弥漫,外面的人听见嘉柔县主的喊救命的声音,却不敢进去救她,李珏满足了,整理了衣服起身,轻蔑的撇着躺在床榻上的嘉柔县主,冷哼:“荡妇,你不配做我李家的媳妇。“

文熙帝不会准许他在此时休掉嘉柔县主,李珏不再将她当成妻子看待,没有落红的荡妇那配做他的妻子?

嘉柔县主哭的眼睛红肿,身体被彻底的凌虐过一番,这种痛苦,侮辱使她几乎整个人都崩溃了。

”主子,主子。“

”什么别说,准备热水。”

原本病怏怏的嘉柔县主此时眼里闪烁着报复的光亮,李珏...本县主饶不了你!被丫头搀扶沉入热水中的嘉柔县主慢慢的合上眼睛,这几日的事情在她脑子会里会闪,文熙帝的怒斥,燕王的冷漠,尹承善言辞激烈的拒绝和轻视,李珏的畜生之行,以及她所受到的非人待遇,嘉柔县主咬着牙根。

“我不能再指望别人,旁人始终是靠不住的,哪怕是陛下和二舅舅都靠不住,他们不会给我想要的,我...我....”

嘉柔县主身体沉入水中,温热的水没过她的头顶,发丝在水中飘舞,守在一旁的丫头看状况不好,连忙走到浴桶旁边,“主子。”

她想将嘉柔县主救出水面,靠近时,嘉柔从水中跃然而起,湿漉漉的头发向脑后甩去,白皙的肌肤上淡淡清淤给外的刺目,也给如同出水芙蓉的她带来几分妖异。

嘉柔诡异的笑道:“你放心,我死不了,我死了不是便宜了他们?”

以前她不明白为何太祖皇后要软禁太祖皇帝,原来恨到极致...嘉柔缕了头发,都说她性情上向太祖皇后,将来她会越来越像太祖皇后。

”主子,您恨尹大人?“

可信的婢女给嘉柔绞干净头发,嘉柔怔了怔,对着镜子说:“不恨,他即便心里没我,不拿正眼看我,我恨很多的人都不会恨他。”

....婢女无言以对,嘉柔笑吟吟的说:“将来我会让他眼里心里都是我,他是我的,丁柔那贱人凭什么同我争?”

嘉柔恨极了丁柔,都是她迷惑的尹承善,“李思也是个没用的,一点点的事儿都打算听不到,扎了丁柔一刀还让她活了?没用之极,白费了我的一番布置。”

嘉柔最为不甘心的是丁柔虽然受了伤,但如今京城谁不羡慕丁柔嫁了个情深意重又很有本事的丈夫?丁柔抢了她的夫君,抢了她的恩宠,抢了她的幸福,嘉柔喃咛:“我怎么可能放过你?皇后娘娘对你另眼相看,我怎么会放过把你当成女儿看的安阳郡主?”

她们之间宛若母女,不,比母女还要亲密,嘉柔迷上眼睛,以前就有怀疑过,嘉柔捏碎了玉环,“让我试试看。”

“主子,您千万不能冲动,奴婢求求您了,您不能冲动任性啊。”

嘉柔淡淡笑道:“尹承善借助清流御史对付我,难不成我就不会?你不知晓清流御史老早就看不上嗜杀的安国夫人,当年多少的文人死于安国夫人手中?她在北疆也不见得是干净的,只是陛下信任她才没多计较,我看过北疆战记,里面说安国夫人如何难得,哼,漠南蒙古那一场败仗颇为值得玩味儿,我不信那两位将军的后人都死绝了。”

嘉柔下身还隐隐的作痛,如果不是安阳郡主,单凭丁柔的话,陛下根本不会如此动怒,想动安阳郡主除了要在她身世上作文章之外,还得将信阳王的大佛安国夫人打压下去,失去了最大的依靠,丁柔如果是王府和皇家的耻辱的话,如何同她争?

即便不用她亲自动手,陛下也会让她故去,嘉柔放声大笑,仿佛要将今日受到的侮辱尽数的笑出来,看到炕上重新换过的干净被褥,没有落红就是荡妇不贞了?

好得很,好得很,嘉柔眼里闪过几许的疯狂,倒要看看丁柔会不会相信你没有碰过我,我的贞洁只有他一人能夺去。

风光嫁入梅家的丁云为难的看着面前摆放着的烫金的请柬,梅家一向清贵,往来都是清流御史,很少会有如此贵重的请柬送过来,让丁云最为难的是,请柬上的几个字——岳宁侯府,请柬是娘家三姐送过来的,丁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岳宁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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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姑嫂

丁云很珍惜如今宁和的日子,在梅家没有无休止的妾室,她不像是母亲那般强颜欢笑给父亲安排丫头侍寝,也不用向母亲那样谨防小妾,或者像母亲那般讨好公婆,又时在婆婆面前小小刺激大伯母。

“嫂子,在吗?”

梅家小姐梅若梅脚步轻盈的进门,丁云很快将请柬塞到一旁,梅家比丁家还重视清流的名声,丈夫又是操守极好的憨直之人,最为不喜欢攀附权贵,曾经话里话外的提点她少同丁敏往来,丈夫虽然不会明着说,但足以表露出他不喜欢丁敏。

“小姑子有事?”

丁云起身相迎,搀扶起行屈膝的梅若梅,”同我还这么客气?”

姑嫂两人手挽着手坐到暖炕上,屋子里摆放得家具大多是丁云的嫁妆,丁云将二太太陪送给她撑场面镶金戴玉的家具收到了内库里,祖母在她出阁前提点过她,丁云这一手果然赢得了梅家主子们的欢喜,享受并没少,不用那么多的贵重家具更符合梅家整体的布局。

“我要是不对嫂子毕恭毕敬的,阿爹会让娘拿教子鞭教训我,爹娘最疼嫂子了,连我这个亲生都靠了后。”

梅若梅今年十六了,长得不像是其父兄那般的眉眼方正,她年轻健谈,性子开朗活泼,快言快语得没什么坏心,眉清目秀的模样观之可亲。去年她定给了大舅家的嫡次子,姑表亲联姻。使得两家更为的亲近,熬过了冬,梅若梅便会出阁。

丁云记得最近婆婆经常看着她做针线,绣嫁妆,嫁妆里的红妆都是梅小姐自己绣的,听说这是梅家小姐出嫁的规矩,延续了好几代了。丁云笑盈盈的说:“你是不是又躲到我这偷懒了?有母亲看着,我可不敢帮小姑子。”

梅若梅眸子机灵的转动着,“这回嫂子可猜错了。我呀,是来证明母亲不疼我了,眼里只有嫂子。”

她将带进门的篮子打开。娇憨的说道:“你看...厨房的张妈妈新作了个新式样的点心,滚了好多的花生沫子,闻起来很是香甜,刚做出来还热着,我就吃了一块,就被母亲指派给嫂子送过来。”

丁云眼里满是笑意,将点心从篮子里取出来,礼物虽小,但婆婆这份心她能感受到,从她嫁过来后。婆婆很少让她立规矩,更别说苛责她了,把她当成姑娘一样宠着,曾经私下里叮嘱过丈夫好好的对她,这一切她都记在心上。看惯了母亲和出阁的姐姐们一个个外表光鲜,内里受婆母之气的日子,丁云深知自己没有姐姐们的智谋,那种日子她过不来,于是她更为珍惜眼下的日子。

她也是一样将梅家人当做亲人看,如此一来。梅家父慈子孝,婆媳好得真跟母女似的,家宅宁静的不行,嫌少有拌嘴猜忌。

丁云还记得祖母最后同她说,‘你别看怡丫头,六丫儿嫁得比你高,夫家显赫富贵,但真若说夫妻和婆媳之间的福气,她们两个都比不上你。梅家我是一直看着的,即便你大伯父高升我也没断了结亲的打算,原本想着...罢了,你是个有福气的,比那眼皮子浅分不清自己斤两的人有眼力。’

尹云知晓祖母说得是谁,六姐姐丁柔是祖母最为疼爱的孙女,但六姐姐不适合嫁入如此宁静的梅家,只有她最合适,个人有个人的福气,十年弹指一挥间,且看将来。

这句话是丁柔在广州时连着礼物一起送过来的,丁云将点心盘子向小姑子眼前推了推,“母亲是知晓我舍不得你,转个弯儿点心还不是都落进你肚子里?你慢点吃,我娘家六姐姐从广州回来,前两日送了土仪过来,说是番邦的茶...黑漆马虎的,一股子怪味儿,偏你大哥极为喜欢,非说能从苦味品出甘甜来。“

丁云让陪嫁丫头准备丁柔送过来的咖啡,丁柔送来的东西大多是不值钱的稀奇的东西,不送金银玉器,不会让梅家的门风有损,断不会让丁云难做。

“什么东西?听嫂子这么说,我更想喝了,别人不知我却知晓,我大哥的嘴最叼了,他说好的东西应该会不差....”

梅若梅闻到苦味道,“这不是中药汤?大哥觉得好喝?”

丁云笑盈盈的点头,“小姑子尝尝看?说是搭配点心用的。”

“果然是番邦人,喝得都是什么鬼玩应儿?不要,嫂子还是给我茶水喝吧,大哥喜欢就留给他好了。”

“那我给你准备花茶?”

“嗯,嗯。”

梅若梅小姑娘坚决抵制喝咖啡,大大的眼睛盯着咖啡杯实在是猜不透哪块好来,丁云将花茶递给她,“原本我想着同娘家六姐打听怎么用,偏偏赶上了她受伤,六姐夫又是抗旨又是被廷杖的,实在不好此时去尹家拜访,我想着等风声过了再去看望六姐姐,此时我的身份登门不合适。”

丈夫梅若松是仗义执言为弹劾嘉柔县主出力的,丁云身份已经是梅家的儿媳妇,总不能马上上门去,仿佛这场风暴是丁柔撺掇的,虽然谁都知晓尹承善是挑头的人,他是报复嘉柔县主的纠缠不清,但脸面上的事不能说,也不可说,祖母让她凡事多想想,丁柔每一次给她的书信里外也多是这个意思。

丁柔从没让她为难难做,丁云自然不会恩将仇报,给丁柔带去麻烦,虽然她也是忧心丁柔的病情。

“嫂子说得是天下第一知府的夫人?她如今在京城好有名望呢,前一阵子刚刚的胜了番邦公主,当今陛下都说她好呢,尹大人又为其妻...好多人都羡慕得不行。”

梅若梅悄悄的打量丁云的的设色变化,“嫂子?”

“你可想见她?我娘家六姐很好相处,她是真心对人好,我们这些姐妹中只有她同大姐姐最像了,许是比大姐看得还要长远一些。“丁云笑着说:”我脑子不是很好用,可过不了六姐姐的日子,大多人羡慕她,可谁知她过得艰难?尹家什么个状况,外人也不是看不出,虽说六姐夫一心一意对她好,但后宅的事情六姐夫说不上话。”

“富贵有富贵的日子。”丁云面色平静,梅若梅翘起嘴角,“嫂子如果去看望她,一定要带上我,我想见见她呢。”

“小姐,小姐,您快回去吧,夫人问起你了,再不回去绣红妆,夫人会骂死奴婢的。”

伺候梅若梅的小丫头在外面禀告,丁云让人给她一把铜钱,小丫头屈膝:“谢少奶奶。”

丁云抬了抬手,对小姑子笑道:“看来你来我这松乏的事儿母亲知晓了,往后你可没那么容易脱身,再忍一忍,绣好了红妆可以嫁人,别让表弟等得太久了,昨个儿你大哥可是有接到表弟书信了,还笑着指给我看,信上啊...“

“嫂子,你笑我,哼,不理你了。”

梅若梅脸现红晕,眼里闪烁着羞涩,小声说:“信上怎么说?怎么说得嘛。“

她扭捏的背过身去,耳朵立起来,丁云从旁边拿出书信,在她肩膀拍了怕,“你不会自己看?“

梅若梅转身抢书信,丁云将手臂抬高,“哎,这可不成,为了从你大哥手里拿到书信,我差一点磨破嘴皮子,你又不是不知你大哥那人最是不肯通融...”

梅若梅一下子将书信抢到手,笑眯眯的说:“那也得分对谁,大哥对嫂子...哦哦,哦哦。”

她学着哥哥沉重的声音,“夫人说得是,夫人说得在理。”

“大哥哪一件事不同您说?对你呀,好得不得了,嘻嘻。”

丁云抬手就要打,梅若梅灵巧躲过去,站到门口向丁云吐了吐舌头,“大哥对嫂子就是好嘛。”

丁云啐了梅若梅一口,待她离去,丁云脸上的娇羞才消散了,原本以为他是个木头一样不懂的情趣,但...莫怪祖母说,能读懂诗书的人没有太木讷的,诗词是感情丰富的人才能写出得感悟,他熟读经史子集,并非全然是书呆子。

丁云又看了看丁敏送过来的请柬,不打算去了,丈夫对她很好,她不想让他失望,但请柬里写得有要事相商是什么意思?自己同三姐姐之间还有什么事?

”女儿看嫂子一切很寻常,您多心了。”

梅若梅在母亲面前很是恭谨,方才的娇憨活泼尽数隐去,脸上带着梅家人惯有的刻板,“嫂子才不会羡慕娘家姐妹,况且咱们家比不得他们也不差啊,大哥会很出息的。”

梅家夫人点点头,“我是相信你嫂子的,但也怕她多想,她虽然是丁家二房的小姐比不得丁家长房,但她占着一个嫡字,最近她娘家的姐妹太过瞩目,一旦她把持不住催促着你大哥上进或者学了尹大人,你大哥哪是那样的人?他们夫妻一旦有了计较,咱们府里安静不得。“

“娘,嫂子说个人有个人的缘分,女儿看出她很心仪大哥呢。”

梅家夫人笑道:“这就好,我就说我挑中的儿媳妇色色出色,把我新得缎子给儿媳送去,晚膳的时候,让她过来陪我给梅丫头准备嫁妆,我们说说话,她得帮我拿拿主意。”

“少奶奶一准高兴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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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婆媳

梅若梅拧紧眉头,小声说道:“若说奇怪,嫂子在我进门前藏了一张请柬。”

梅家夫人给梅若梅挑选绣品花样子,认真的翻看,话语随意的说:“许是岳宁侯夫人送过来的,前两日她成了名正言顺的岳宁侯夫人,听说侯府还广邀宾客庆贺了一番,总归是娘家的姐妹,你嫂子送去了贺礼。今儿...指派来的送请帖的下人都是一身的贵气,衬得咱们府上寒酸。”

“嫂子断不会多想,您别气了。“

“我敢跟岳宁侯夫人治气?人家可是尊贵富庶的侯府夫人,哪里瞧得上咱们小小的梅家。”

“娘。”

梅家夫人放下了手中的绣品,笑道:“你不必跟着我着急,是我照相了。”

原本想要儿子娶丁敏,可谁知人家看不上他们家,丁敏满眼得是岳宁侯府的富贵,梅家夫人庆幸的叹息,“如此也是好事。”

如若娶进来得是丁敏,不见得怎么折腾呢,她如今怎么看丁云怎么顺眼,也是个有内秀会过日子的女子。

梅若梅宽慰母亲,“您不是说过继室最难做?岳宁侯府除了富庶之外比不得咱们家的好名声,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岳宁侯?要我说岳宁也不容易,家里乱得...别看她得了诰命,但其中的苦楚说都说不出,岳宁侯那位继母也不是好相处的,岳宁侯夫人我是没见过,但听嫂子说过几句,她不见得能坐稳。”

梅若梅笑道:“哪像我...嫂子进门的第二日就将管家的事情全部交还给嫂子了,娘,您不必说我也知晓,嫂子才是梅家的人,我终归一日要出嫁的,只要嫂子对您和爹爹孝顺 对大哥一心一意,女儿会永远的恭敬着她。”

梅家夫人为了锻炼女儿管家理事的本事。在梅若梅及笄那年便将梅府的事情交给她操持,她只是从旁看着,但在丁云入门见礼后,梅若梅就当着父母的面将库房的钥匙。府里的对牌,以及梅家的土地田庄尽数交给丁云,往后更是丝毫不插手,一心备嫁,真真成了娇养的闺中小姐。

“你可是觉得委屈了?”

“娘还不知晓我?哪里会有委屈呢,这不是最正常的规矩?没规矩体统的人家才会让即将嫁人的小姑子当家,把嫂子晾一边去。您不提点我,我也会做的,嫂子也是丁家嫁出来的小姐,许是赶不上兰陵侯夫人,但她行事有章有法的,比女儿刚接手的时候强多了。”

梅家夫人戳了戳梅若梅的额头,“数你会说话,丁家也是有规矩的人家。出嫁的女儿如何都被调教过,你嫂子在娘家是经过高人指点的。”

“如同您疼女儿一般,亲家太太也是疼嫂子的。”

梅若梅笑颜如花。“娘就放心吧,大哥有嫂子帮衬着,将来仕途会得意的,嫂子可不是糊涂人儿,来往的夫人哪一个探听出嫂子的口风来?丁家小姐这一点都被养得极好,见识比女儿更强上一些,我最佩服嫂子这一点了,不动声色的让她们一个个的铩羽而归,里外不得罪人,我的性子急。不如嫂子呢。“

梅家夫人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你同你嫂子不一样,你嫁得是舅舅家的表哥,又不是嫡长子,你这性子正合适,像了你嫂子的话并不是好事。你大嫂才是宗妇,嫁进去断不可以外甥女的身份自居,且记得要尊敬着嫂子。”

“娘,女儿不笨的,我不会让舅舅,舅母难做。”梅若梅握住母亲的手,“我知晓母亲疼我,我同表哥...您是知晓我的性子,知晓我们...才会成全的。”

梅若梅的虽然精明,但不适合做宗妇,梅家夫人重视儿子,但也不会轻视女儿,为儿女挑选最合适的伴侣。

”我当时在娘家的时候,同你舅母就相处得极好,她连着生了两个儿子,生你二表哥的时候坏了身子,这些年再也没消息,你舅母最想有个姑娘疼着,你小时候就总是同我抢你,你的性子也是她喜欢的,即便不用特意讨好她,只要品行不差,她会更疼你一分,你舅母也是个明白人,重视倚重嫡长媳,疼爱小儿媳妇。”

“娘,我明白。”

梅家夫人有细细的说着娘家嫂子的性子,“你还需要记得一点,外甥女同儿媳妇要求不一样,她再疼你,你也不再是单纯的外甥女了。”

“嗯,我记得。”

丁云陪着婆母用膳,她不必在婆母面前立规矩,梅家夫人总是让她坐下一起用膳,但丁云还是会注意婆母的喜好,尽量恰当的为她布膳,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用膳之后,丁云帮忙参详嫁妆,梅家的家底她是清楚的,并非像外表看起来那般的清贫,土地田庄的出息并不少,京城里也有几家店面,虽然比不得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梅家的家底同样是殷实的,丁云又有太夫人给的压箱子银子做私房钱,她出手很是大方。

梅家夫人自己的嫁妆和私房银子没想瞒着儿媳,“梅家祖传的田地庄子,店铺自然都归松儿,我私房的存银是四万两,你同梅儿各得一半,我今日先将梅丫头的给了她,一旦我故去,你可不许再来讨要,剩下得东西都是你兄嫂的。”

“娘,我那会像您说得那样?”

“母亲不妨多给妹妹一些,我同相公的银子够用的。”

梅家夫人道:“松儿是我儿子,我有分寸,剩下首饰和古董折合起来有两千两,这些我就不给松了,让梅儿都带走。”

“应当的。”丁云笑吟吟的说:“我看了母亲的首饰,虽然是贵重,但样式是母亲喜欢的,我新得了两套玉石首饰,几件尚好的古玩,小姑子出嫁我这做嫂子也不能不表示,不嫌弃的话,就放在小姑子的嫁妆里吧,虽说小姑子嫁得不是外人,总不能让舅舅家小看了去,舅舅舅母不在意,舅舅家还有叔伯兄弟在。”

梅家夫人指着梅若梅笑道:”还不快谢过你嫂子?”后又对丁云说道,“这丫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指不定想让你多给她陪嫁些,玉石首饰她最喜欢了。”

女儿和儿媳妇互相行礼,相亲相近,梅家夫人满意极了,也会觉得放心,儿女互相扶住,梅家才会兴盛起来,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就好,这就好。”

丁云同梅若梅挽手站在一处,梅家夫人敛去几分笑容,很正式对女儿说:“该给你的都给你了,往后过得好坏都不许怨恨你兄嫂,他们帮衬着你是兄妹情意,你得懂得感激,如果无暇照顾你,你也不可心生怨恨,有怨恨旁人心思,不妨想想你怎么过得不顺,我是盼望着你们好,今日我告诉你们一条,求人不如求己。”

“是,母亲。”

两人同时屈膝应下了,梅家夫人将给女儿的嫁妆单子一式三份,将其中两份递给丁云,“一份送去衙门报备,一份你收着,亲兄妹明算账,我断不会临老了在银钱上糊涂,上面我都写清楚了,一旦梅丫头犯糊涂,她也别想得去兄嫂的那份。”

“娘。”梅若梅一脸的无奈,母亲什么都好,就是跟父亲过久了,一样的刻板认真,她是惦记娘家钱财的人?

丁云看了看小姑子,将一模一样的两份嫁妆单子收好,“明日我请夫君送去衙门,母亲疼爱我们的心思,儿媳知晓,儿媳往后也会多多照料小姑子,她是梅家的掌上明珠,夫君唯一嫡亲妹妹。”

梅家夫人欣慰的点头,“梅儿先回房去,我同你嫂子有话说。”

“您还瞒着我?”

“不是该你听得,你嫂子是梅家人,你呀,就快是别人家的儿媳妇了,这些话你婆母将来会说的。”

梅若梅屈膝离去,丁云心里一紧,难道是母亲赏赐给夫君丫头?这...她成亲还没到一年,是不是太快了?不会,婆婆不像是给儿媳妇添堵的人,如果存了这心思,丈夫早就应该有通房了。

“儿媳,你过来坐。”

丁云坐在梅家夫人身边,只听她说道:“有些事我也该同你说说,梅家上数三代都是有妻无妾,松儿资质并非出色,他读书准备科考的时候,我断不会用丫头让他分神,后来你进门,我是看重你的。“

丁云认真的听着,猜测她的用意,梅家夫人缓了缓说道:“我生松儿的时候入门都八年了,我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那段日子不瞒你说我是遇庙就上香,什么都试过了,后来都想着松一松,但我婆婆,也就是松儿的奶奶说,梅家几代单传,她怀身子时入门也很久了,这事不怪咱们,是梅家的根苗如此艰难。”

“我同你说这话,并非是想让你贤惠,而是生子的事情断不能着急,许是松儿也会像他爹,祖父一般,你且放宽心就是,好好同松儿过日子,子嗣的事不必着急,几年梅家等得。”

丁云眼圈泛红,声音有几分呜咽,“儿媳记住了。”

梅家夫人拍了拍丁云的手说:“岳宁侯夫人你全了礼数也就是了,不必太过为难,她虽然是侯爷夫人,但你也是松儿的妻子,心思重伤身体。”

丁云摸了摸眼角,”我明白怎么做的。‘

ps今日双更,下一章在晚上,预告丁敏又该出现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显摆

丁云对婆婆是满心的感激,同婆婆更为亲近,真是把婆婆当成母亲看待,丁云离去后,梅家夫人喝了一口茶,同身边的陪嫁老妈妈说道:“儿媳是个好性子的人,将梅家交给她,我可以歇一歇了。”

“主子的底子全给了少奶奶,一旦...老奴不是说少奶奶不好,您身子骨还硬朗,不是安排后事的时候,住在一处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老奴担心您将来...;”

“受委屈?”梅家夫人唇边凝笑,“儿媳能嫁进梅家来,如何都是低嫁了,我如果端着婆婆的架子,府里没一刻消停,让儿子在我和儿媳之间受夹板气,我哪里舍得,你看着我疼儿媳,其实我还不是为了儿子?疼儿媳就是疼儿子,趁着精力好能帮儿媳长长眼儿,将来精力不济了,梅家靠得是他们,一旦儿媳无法撑起后宅,我如何对得住待我极好的老爷?到地下我都不敢见梅家的列祖列宗。”

“陪儿子一辈子的不适我,是儿媳。如果因为我挑拨是非让他们成了怨偶,松儿过得也不会顺心,我就他一个儿子,难能眼看着他家宅不宁?银钱上终究是外物,再多的银钱换不来儿媳真心孝顺,将来的日子...儿媳会很孝顺我,我不愁吃穿,有贤孝贴心的儿媳妇,还求什么?安享万年含饴弄孙就是了。”

“还是您想得周全,老奴远远不及。”

“你这老货儿,如果不是丁云,我不见得会放心将梅家的一切都交给她,那孩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比不得她娘家姐妹机敏聪慧,但她最好的一点,分得清事非,也肯听旁人的意见,却不会被旁人的意见左右。这样人我才会放心。“

梅家夫人笑了笑:“你瞧着,儿媳一定会去岳宁侯府,不去看个究竟,她不会安心。”

”少奶奶有了难处一定回来找您。”

“不会。关于她娘家姐妹的事情,她不会同我说,会同...”梅家夫人想到了曾经见到的那位丁家六小姐,“她有两个好姐姐,姐妹虽然各自嫁人,但凡事有个商量也是好事,娘家姐妹之间断没有谁将谁踩下去显贵炫耀的。尹大人的妻子丁氏对儿媳很友善。儿媳同她多亲近,我是高兴的。”

“您说得是如今风头正盛的丁夫人?”

“可不就是她?能随着夫君出京上任的人不多,摊上杨夫人那样的婆婆,也没见她怎样,尹大人是才学出众,可他是庶子,不是我说天资再高的庶子在性子上难免有几分偏颇,松儿不是也说过尹大人心胸不够?如今呢。娶个贤妻有助于仕途,尹大人娶对了妻子,我的儿子同样也没娶错儿媳妇。”

梅家夫人对于挑中丁云还是很自豪的。方方面面来看丁云都是最适合儿子的人。

一会又小丫头来报信,少奶奶吩咐明日准备车架,随侍的老妈妈心悦诚服,”主子,老奴服了。”

翌日丁云亲自向婆母说出门去趟岳宁侯府,梅家夫人点头应了,“去一次也好,姐妹之间总不能生疏了。”

见她没任何的不悦,丁云放心了许多,“岳宁侯夫人说有事相商。您不晓得我这位姐姐,她有时虽然念头古怪些,但许是会戳中了一些旁人不注意的地方,儿媳去一趟岳宁侯府便知晓她想做什么了。”

丁云屈膝告退后,乘坐马车赶去岳宁侯府,见丁敏。丁云梳妆上很正式,穿戴齐整,虽然不是穿金带玉的,但恰到好处的首饰能衬出她宁静文雅的气质,丁云越来越像是清贵之家的媳妇,举手抬足带出一分清高之气。

岳宁侯府的喜事渀佛还未曾散去,丁敏最近这几日是极为得意的,她终于成了岳宁侯名正言顺的妻子,虽然同老刘氏明争暗斗各有胜负,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疏远她,但丁敏头顶上是有诰命的,她衣着穿戴越发的贵气逼人,对岳宁侯的妾室也有底气端架子,摆礀态,她没少折腾这些妾室。

“回夫人知晓,门房的管事送了消息,您娘家妹妹到了。”

丁敏摆了摆手,她腿边跪着给她捶腿得就是岳宁侯曾经很喜欢的妾室,丁敏慢悠悠的说道:“开侧门迎一下七妹妹,侯府占地广,她又是第一次到,千万别迷路了,夏荷,你领着丫头们迎她,用最好的软轿,命稳重的妈妈将她抬过来,一旦出了错伤了七妹妹,看我饶但了你们哪一个?”

”是。“

夏荷弯了膝盖领命而去,她虽然是丫头,但周身的打扮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好,丁云被搀扶下马车,见到夏荷都不敢认了,头上戴的珠子也能值个百八十两银子,一袭的锦缎衣裙比丁云身上衣衫的用料差不了多少,领着十来个穿金戴银的婢女迎接她,”见过七姑奶奶。“

丁云能看出岳宁侯府的亭台楼阁的精致,不愧是曾经的第一列侯,在京城的宅子

真是壮观,丁云只去过楚凌王府一次,别的勋贵之家嫌少会登门,岳宁侯比兰陵侯府还要....富庶,这一点丁云知晓,可三姐姐弄出这么打的动静,让二三十的下人围着她,丁敏到底要做什么?

向她显摆?丁云看到停在一旁的软轿心里更为不悦,软轿的帘子都是用珍珠瓒成的,“我不习惯乘坐轿子,也比不得岳宁侯夫人尊贵,我走着过去就是了。”

夏荷低声说:“夫人怕七姑奶奶累到,才让奴婢准备...”

夏荷很有自知之明,她今日穿成这幅样子并非她所想,只是知晓丁敏的心思不得不如此,但丁敏新提拔起来的丫头可是眼高于顶,看不上夏荷这样前辈,咯咯的笑道:“您不知,侯府太大了,我们夫人是怕您累着且迷路。”

丁云眉头皱了更紧,”你是谁?侯府的哪位主子?”

“我...我...”

”一个丫头罢了,我是朝廷六品御史的夫人,你满口的不敬,你家主子就是如此管教你的?主子不主子,奴婢不奴婢的,旁得我懒得费心,但也容不得你个奴婢爬到我头上去。“

丁云冷着面容,语气相当的不客气,“既然岳宁侯夫人如此待客,我不去也罢,她过富贵的日子,我也不见得穷得上门打秋风,让个奴婢欺辱了。”

丁云转身就要重新上马车,夏荷转身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小丫头们,一个个眼高于顶,岂不知丁家小姐哪个是好惹的?七姑奶奶可是二房唯一的嫡出,虽然平时一直不作声,但那骨子里的傲气岂是一个丫头能欺辱的?

“来人,将连翘压下去,重重责罚。”

“喏。”

夏荷是丁敏身边的大丫头,在侯府很有权威,她处置了轻佻的丫头之后,快步走到丁云身边,“七姑奶奶别为一个不相干没眼色的下人动气,夫人一直候着您。”

丁云脸上的寒霜稍微的去了一分,“岳宁侯夫人等着我?”

“主子说同您有要事相商,您就这么走了,奴婢无法向夫人交代。”

丁云并非想着离开岳宁侯府,丁敏的小心思她知晓,不就是是好胜炫富?除了这些金银身外之物,她那点比自己过得好?不说别的,侯府后宅够乱得,还有个懂事的继子,他怎么都不会讲丁敏当亲娘看。

梅家没短到她吃喝用度,她真心没羡慕岳宁侯府泼天的富贵,丁敏死活让她过来一定是有事,丁云说道:“走吧,我去看看侯爷夫人有什么话说。”

软轿丁云是不会坐得,虽然侯府大,但半刻钟的功夫也走到了丁敏待客的客厅,丁敏也知晓了消息,嘴上埋怨着不懂眼色的丫头,心里并不在意,她环视四周的家具摆设,珍宝阁上的古董,哪一件不是珍品,比记忆中兰陵侯夫人的气派得多。

当年她再见到已经成为兰陵侯夫人的刘妹妹,她是羡慕的,也是嫉妒的,午夜梦会想摆脱梅家的清贫日子...丁云本来就是嫡女,来到更为显贵的岳宁侯府定然感触比她当时还深,虽然丫头可恶,但丁云趁着发作丫头的机会,也是在宣泄胸中的郁闷。

她是庶女竟然可以压到二叔家唯一的嫡女,丁敏心情极为的愉悦,唯一让她不满得是,丁柔...她最想看见的丁柔一直没有机会来岳宁侯府,看不到让她的羡慕嫉妒,丁敏深深的觉得遗憾。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丁柔每一次都将她的风头抢个一分不剩,尹承善那样市侩阴狠的人竟然为丁柔拒接下圣旨,为她同嘉柔县主彻底翻脸,那般情深意重的人竟然是尹承善,丁敏每次想到此处,就感觉百抓挠心,只要听见旁人夸奖丁柔,她就很郁闷,丁柔到底哪里好?

”回夫人,七姑奶奶到了。”

棉布帘栊挑开,丁云走近客厅,扑面而来的熏香清新而不腻人,珠翠环绕着宛若神妃仙子一样的丁敏。

屋中落地的座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座钟的针摆上镶嵌着宝石褶褶生辉,表盘上的表刻下也是宝石的,丁云眼见为实的领教了侯府的泼天富贵,只是围着定敏身边做妇人打扮开脸的女人都应该是侍妾,想到此处,丁云心思更为的沉静,“见过岳宁侯夫人。”

第四百三十三章 提醒

丁敏笑吟吟被旁边的妾室搀扶起来,抬了抬手说道:“七妹妹怎么如何见外,你我姐妹不必客气的。”

丁云淡然一笑:“如今不比娘家,您是侯爷夫人了,自然是不同的。”

丁敏眉宇间越发的尊贵端庄,友善的拉着丁云坐下,“不可怎么说,我即便是侯爷夫人也是你姐姐,你可不许同我见外。”

她一袭蜀锦襦裙,修长的脖颈上挂着金项圈,头上八宝瓒金的步摇,手腕上也是和田玉白玉的镯子,耳上的耳环是珍宝坊的最新推出的首饰——金香玉。只有一对,叫价上千两,引得京城富商公子同纨绔勋贵子弟争相抬价取悦心仪之人。

丁敏见丁云看着她的耳环,心里得意极了,仿佛寻常的摸了摸耳环,羞涩的说道:“侯爷送的,非让我带不可,他亲自给我带到耳上,我想摘下来都不成。”

“我也说过侯爷别在乱银钱,但侯爷...是疼我的,总是说这点小钱无妨。”

丁云淡淡说道:“也是,如今勋贵列侯除了了一掷千金显示富庶之外,别得也用不上。岳宁侯还好一些,总是在内务府有个差事,其余勋贵大多纸醉金迷,向世人炫耀富贵,买些稀奇珍贵的首饰送给贪恋他们银钱的女子,真真是...我夫君说,奢靡风气得改呢,虽然有太祖铁令在,但勋贵们总不能以斗富,斗女人为业,列侯祖上多显赫?看到这等子孙,凌烟阁那些开国重臣会气得活过来的。”

“三姐姐说是不是呢?”丁云向丁敏询问意见,盯着丁敏耳上的耳环,恍然大悟的说:“我知晓了,听说岳宁侯同信阳王府有了生意上的往来。珍宝坊不就是安阳郡主的产业?最近新式样的首饰...岳宁侯定是想着您会客的时候,让宾客看到这样精美的首饰...您就是活招牌,夫人们看到您带着珍宝坊的首饰,一定会争先效仿。”

丁敏脸色很是不好看,又不能明摆着同丁云翻脸。讪讪的说:”生意上的往来。你不明白的,这话可不能乱说。侯爷怎么都不会同信阳王府有牵扯的。七妹妹怕是不知晓,岳宁侯祖上同信阳王之间有点仇怨,虽然说是最终一笑泯恩仇了。但总归有过节。后代子孙不会太亲近。

侯爷同寸寻常的勋贵不一样,也不像大姐夫兰陵侯整日的舞文弄墨的,他肩上的担子重着呢,前几日总被当今召见。忙得不行,许是怕我心里不舒服。才会送首饰过来,侯爷知情懂趣...又是在江南风流之地住过的,很会疼惜人。”

丁敏为岳宁侯同信阳王府亲近的事情操碎了心,正着说,反着说,言语提点,她施展尽手段,但岳宁侯听不懂她的好意一般,总是同她说信阳王府如何如何,说王府的二公子也是个妙人,别看他是做学问的,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岳宁侯总是这句话不离口,对齐玉大有知己之感。

每逢这个时候,丁敏都憋得难受,她无法告诉岳宁侯齐玉将来如何的妖孽,同时丁敏心存警惕,不能让齐玉勾搭坏了岳宁侯,满府的姨娘侍妾已经够丁敏收拾的了,再加上个好男色的毛病,丁敏会觉得郁闷。

信阳王府不见得能平安熬过新君即位,丁敏同岳宁侯说过异姓王的故事,无论哪个皇帝都不会准许信阳王府存在的,但岳宁侯却告诉她,王府有安国夫人在,一切没问题。

丁敏每次都会被郁闷的呕血,安国夫人还能活一辈子?岳宁侯会满怀深意敬佩的告诉丁敏,不是还有安阳郡主和六姨妹一家人在?他还言语中责怪丁敏不相信丁柔的本事,为这事丁敏再忍耐不住,她不能比丁柔差,于是丁敏给了岳宁侯好几日的冷脸看,后来才有岳宁侯送首饰赔罪,丁敏才逐渐缓和了,她怎么会比不过丁柔?又怎么会不知道丁柔的本事?

将脑子里不愉快郁闷的事情甩开,丁敏知晓掰正岳宁侯同信阳王府的关系,她任重而道远,如何都不能着急,说多了反而不美,丁敏想些岳宁侯对她的好,比前生的丈夫懂得情趣,懂得...丁敏眉宇间含情,显得娇艳欲滴,贝齿咬了嘴唇,羞涩的说:“七妹妹是不懂的。”

“可不是会疼惜呗,怕三姐姐没人伺候。”丁云在丁敏得意的时候,话锋一转,”是怕奴婢伺候的不周全,看看岳宁侯多疼你,满屋子的美人,各有风姿,千娇百媚的人一定伺候得你比丫头妥当。”

丁敏脸一下子白了,丁云叹息:“三姐姐心胸之宽广在我们姐妹之间独占鳌头,谁都比不了您,大姐姐身边也就那么几个,六姐姐身边愣是一个都没有,哎,我那苦命的四姐姐偏就想不开,如果学了你,也不见得总是流泪到天明,我夫君确实没资格也没本事学得岳宁侯,我身边清净,梅家养不起这么些个如娇似玉的美妾。”

丁云又不求着丁敏,她毕竟是嫡女,虽然沉默一些但傲气还在的,嫁入梅家后诸事顺心,她一直过得很幸福,如今丁敏显摆炫耀富贵她能忍下,毕竟庶女一朝做继室得意了想明里暗里压一压她这个嫡女也是人之常情,丁云不愿意同丁敏一般计较,最近丁云确实对银子什么的不太看重,是被丈夫影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