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蝴蝶效应,她也许是在杞人忧天,做些安排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丁柔开始彻查身边的人,想要下毒唯有身边的人能做到,把安国夫人弄回杭州,是为了让她安全,并非是给人可乘之机。

但凡有疑点的人,丁柔没有一棍子打死,直接寻个借口打发了,或者远远的扔出去做事,总之不能留在江浙巡抚府邸,入口的东西她更是慎之又慎。

书房中,听了尹承善的计划后,岳宁侯好半晌才抹去额头的冷汗,贴身的亵衣黏在后背上很不舒服,岳宁侯喃喃的说道:“六妹夫是不是太狠了?”

尹承善喝了一口茶水,眉梢挑起,嘴唇抿了抿,“无毒不丈夫,我已然比以前宽和得多了。”

“六妹夫如此看好辽王殿下?最近鲁王殿下亦是出色的。”

岳宁侯多了几分的坐卧不宁,观尹承善以前的策略不像是要人命的,可如今...江南的海事衙门会活几个?死得不光是他们,还有他们的九族,最近几年,天下人都说尹承善安静平和了许多,合着都在这等着呢。

尹承善笑得意味深长,“不是我看好谁,是他们谁更看好我,三姐夫,到今日您还不明白,不是尹某找上门去,而是他们谁来找我!”

“你就不怕卸磨杀驴?”

“不怕。”

尹承善笑道:“我夫人说过,位居人臣一生,安享晚年是最为幸福的,我深以为然,有妻有子,有家有业,我焉能不给自己留下后手?三姐夫不必我担心,这局天下棋该收官了。“

初入仕途,尹承善只想着怎么向上爬,怎么将曾经受过的委屈发泄出来,将曾经的敌人踩在脚下,至于他最后的结果,想得反而少了.

如今有了牵绊,他不仅要生前势,还要身后名,他不能让丁柔被称为奸佞薄凉之臣的夫人,不能让儿子成为逆臣之子,尹家不会只繁荣一时,他同丁柔要永享后人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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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乱局(二更)

 安国夫人接到丁柔书信后,知晓外孙女再次有喜,乐得不行。孙子媳妇因为生产时坏了身子,再难有身孕,安国夫人虽然安慰信阳王妃,但同样觉得很遗憾,丁柔这些年又只生了一个儿子,安国夫人实在是担心丁柔同柳氏和她一样,子嗣上艰难。

虽然这几年安国夫人同船王在杭州上海来回奔波,但她管得事情并不多平,不过是充当一座大佛一样的人坐镇,丁柔又总是劝她享福,如今一切在正轨上,安国夫人很容易放开手,赶回杭州去。

“我外孙女又有喜了,一会我做船先回去,船王忙完战船的改造后再会杭州。“

“是,安国夫人。”

船王眼巴巴的看着安国夫人,小声说道:“丁夫人有喜是大喜事,安国夫人没想过双喜临门?”

“我女儿不中意你,我有什么办法?”

同船王这些年相处,安国夫人挺希望柳氏能嫁给船王,不说爵位的问题,单说船王的人品,安国夫人信得过。柳氏事事听丁柔的,但在改嫁的问题上没商量,每当看柳氏形单影只,安国夫人又气又恼,她生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死板?从母后起到丁柔,就没像她如此迂腐的,安国夫人就是没回京,要不非收拾丁栋出气不可。

最让她无奈的是,柳氏不是因为钟情丁栋而不改嫁,不钟情却为丁家守节,说是不管怎样,她都做过丁家的两妾,弄得丁柔都哑口无言。更别说一向是不善言辞的安国夫人了。

船王重重的叹息:”安阳郡主倔强,没法子,我我说不出她哪好,见得女子也多。柔美的,泼辣的,爽利的。坚强的,任性的,我都见过,但对她...怎么就放不下?她不嫁我,我也愿意等着,耗个十年二十年的,不信她老了不缺个伴儿。”

“你还没儿子呢。船王殿下。“安国夫人提醒他,船王道:”无妨,没儿子可以过继,我不急。”

“你倒是真有你父亲的洒脱。”

“在海上漂泊习惯了,没岸上的人那么多讲究。不是碰到了尹小子,我不见得会再回到大秦帝国来,不是碰见安阳郡主,大秦帝国也留不下我。”

安国夫人撇嘴,船王洒然一笑:“在您眼里大秦帝国比什么都重,但在船王一脉上,从我父亲起,自在惯了。”

“你这么说,我可得考虑清楚了。我女儿断不能嫁给浪子,你处理完战船的事情后,不用回杭州去了,你自己四海为家去。”

“安国夫人,您这是卸磨杀驴啊。”

船王为了大秦帝国忙了好几年,压箱底的绝活都贡献出来。眼看战船下水,海军重新训练成功,就要被一脚踢开了?“海上风浪大,我且在岸上住着,候着,磨着,”

安国夫人笑着摇摇头,“看在这几年你很用心的份上,我同你说,这世上有能劝着安阳回心转意的人,唯有我外孙女。”

同船王分别,安国夫人心急火燎的赶回杭州,别看安国夫人年岁大了,年轻时在北疆受过苦,又因为征战受过伤,但她身体却是极好的,有时候同丁柔拌拌嘴,她越发的精神了。

安国夫人回到杭州后,丁柔见她身体不错,刚刚放心,可 第 512 章 过来的药,再加杨八妹的分析,门主省了不少功夫,给安国夫人用了药之后,杨门主说道:“再晚上一日,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下安国夫人。”

丁柔听了这话,悬着心终于是放下一半,练练念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紧要关头,不是信徒也是信徒了。杨门主见丁柔脸色也不好看,”你是双身子的人,一样是累不得,着急不得,安国夫人好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安国夫人会心里不安,会内疚。”

“我知道的,我一直很小心。”

丁柔让柳氏照看安国夫人,随着杨门主向外走,压低声音问道:“八妹说外祖母没有中毒的迹象,但外祖母的病来得太过突然,我实在是心里没底,杨门主看呢?”

杨门主道:“至于这病怎么来的,我也说不好,但安国夫人确实不是中毒,以她的状况推测,不应该染上这种病的。”

因为丁敏的话,丁柔最近一直心神不宁,人一旦多了怀疑便是止不住的疑心疑鬼,身边的人被她重新梳理了三遍,但丁柔还是觉得不放心,如果是中毒的话,反倒好办了,偏偏不是毒,丁柔有着现代的思想,自然知晓饮食干净的重要,但凡她用的锅碗瓢盆都是定期消毒,用热水蒸煮过的,这么多年从没谁得过痢疾。

“你找来的番邦药品是极好的,能救下很多的人。”

杨门主只当做是意外,向丁柔讨要去了剩下的药做研究,并且跟丁柔又说了几句怀孕的的注意事项。丁柔只能采用严防死守的策略,如此被动处处防范,在她两辈子中都不多见。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谚语得到了很好的证明,江河上游的堤坝突然间就裂开了,上涨的江水淹没了很多的良田人家,灾情波及到江浙,尹承善忙个不停,赈济灾情之后,尹承善对海事衙门提督突然发难,请密旨封了了海事衙门——查账,险些弄得兵戎相见。

丁柔也认为尹承善有些着急,但她是他的妻子,丁柔频频邀请命妇聚会,处处打圆场,粉饰太平,冲淡这种紧张的气愤。

“说人家贪污受贿,你丈夫拿了多少好处?你身上的穿戴就干净?”

有人指着丁柔骂道,丁柔平淡的问道:“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便是诬陷,是罪加一等,我身上的穿着的,用的,是我挣回来的,我不缺银子用。”

丁柔这话得底气很足,旁人知晓七秀坊在她手上,不会意外丁柔穿戴的富贵。

尹承善在江南突然发难,文熙帝是支持的,亦是敢于下狠手,文熙帝也曾想过将海事衙门交给尹承善,可就在此时,一场意外的战争打破了文熙帝的决定,北疆全面陷落鞑子和蒙古手中,这回他们联合了番邦扣边,北疆没有安国夫人没有信阳王坐镇,有经验的将军老去,年轻的将军不能承担大人,在最初的时候,慌忙迎战,大秦帝国损失极大。

文熙帝接到消息之后,吐血昏迷,骑兵南下的话便是直指都城,丁柔听到消息之后,按住身体虚弱的安国夫人,“你不能去。“

安国夫人从未对丁柔如此严厉,“放开。”

“不放,您去了只会让信阳王府陷入北疆再也拔不出,表哥可去领兵征战,然坐镇的北疆的不能是您。”

“那是谁?”

丁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天下有三大总督,为什么不能有北疆总督?无论这场仗打得有多惨烈,多艰难,你也必须对北疆放手,京城更需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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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总督

安国夫人冷静之后,病弱的身体无力的靠着软垫子,打量端着汤药碗的丁柔,眸光锋芒锐利。

“丁柔,父皇说过有国才有家,你应该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信阳王府受帝国供奉多年,我不可能放下北疆,你说过我不是好母亲,我可以选择为帝国牺牲,但我不能让柳柳他们一样为帝国牺牲,但他们投胎做了我的儿女,这些牺牲是难免的。”

丁柔搅动着碗中的汤匙,看着碗中随着汤匙的搅动翻滚的汤药,轻声说道:“可明明有些牺牲是可以避免的,外祖母不觉得一切太过巧合?您这边病倒,那边北疆沦落,陛下吐血昏迷,虽然现在陛下清醒了,但京城并不安稳,需要陛下信任的人坐镇。如果一切不是巧合,所料不差的话,如今朝中必然一片请册太子的声音,所有人都知晓您放不下北疆。”

安国夫人突然坐直了身子,抓住丁柔的手腕,“你是说?一切是有人布局算计?”

“证据不足,无从推断。”丁柔轻轻摇头,“这种事我说不好,如果我是您,我会请陛下册封北疆总督,我会留在京城,或者挑选哪位王爷为太子,或者辅佐陛下稳定朝局,北疆虽然在敌手上,但大秦帝国还在陛下手中,安定天下民心最为关键。有时候不是冲上前征战的人才是英雄,有更多幕后无名的英雄。”

”北疆总督倒不是不行,只是以恒儿脾气,不见得同北疆总督合作得了。小柔不懂得征战,没有可靠的粮草后方,没有后方的人调派,恒儿便是英勇无双难免会步履维艰。轻则战败,重则...”

丁柔低垂着眼睑,“举亲不比嫌。您就没想过让表哥信任的人出任北疆总督?”

“你是说?”安国夫人眸子晶亮,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说你夫君尹承善?”

丁柔将汤碗放下,叹息道:“除了他,没有谁更为合适,虽然您进京五六年了,但信阳王府在北疆的势力还在,他是您的外孙女婿。不说能全然接手,但大部分的人会因为您的面子,会对夫君尊重服从。夫君是表哥的密友知己,与公与私,他断然不会设陷阱陷害表哥。等到战事结束。夫君便可卸任,既然已经有了北疆总督,陛下不会再轻言废除,北疆总督总是有人做的,和平时候可以慢慢的消弭信阳王在北疆的影响力,压在王府上的阴云会轻一些。”

“如果他继续任北疆总督...”

“外祖母不了解夫君,他小时候苦惯了,不会想要在北疆带上一辈子,北疆太小。他的目光是大秦帝国首辅,北疆留不住他。他有心为为国,然亦有心享受,我同他都是平凡的人,不似外祖母,永远也成不了您。”

安国夫人说上是失望。还是什么被的情绪,丁柔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外祖母不能永远守护着北疆,该放手就应该放手,即便不考虑表哥,您也得为大秦帝国考量。在您从北疆归来时,鞑子也好,蒙古诸部也罢,没有任何英雄,可此番突然兴兵发难,北疆极快的陷落,料想除了京城有人通风报信之外,他们中间出了有雄才大略的人物,外祖母,战争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分化,影响等怀柔手段,亦是让鞑子臣服的方法,您性子刚正,在北疆铸造嗜血的威名,他们敬佩您,但也是害怕您,您不屑用怀柔收买分化等手段,信封强者为尊,但夫君不一样,他更狡猾,行事更灵活,一样都是为帝国北疆的安稳,他也许做得比您好。”

“您不用不服气,秦汉时的匈奴人现在何在?外祖母,太祖说过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您没听他说过,汉民族是包容同化的民族吗?不说将他们当成一家人,但臣服的人总是可以的吧。”

安国夫人明显被丁柔说得哑口无言,嘴唇张了张,丁柔轻轻按摩着她的肩头,柔声说道:“外祖母,京城更需要您,陛下更需要您,北疆的一时得失对比帝国皇位的传承实在是不算是什么。”

安国夫人目光复杂了许多,抬手摸了摸丁柔耳边碎发,“傻丫头,你可知晓尹承善一旦成为北疆总督,他身上的担子会很重,你就不怕将他压垮了?”

“我相信他压不夸。”

“在北疆时刻都有危险,不管皇兄多信任我,你和阳儿会留在京城,一旦北疆有变,最先受苦得就是你们母子。“

丁柔叹息道:“我能同外祖母说这么多,焉能不知我们是人质?焉能不知疆场上时常有意外?夫君得胜了还好,一旦战败,我们一辈子怕是交代进去了,如果按照夫君制定下的升迁计划,太太平平的在江南,五年之后,他一样能做到总督或者尚书的位置上,北疆帝都再不稳定,江南离着远,除了谨防海上的倭人之外,波及不会太深,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知道,还同我说让尹承善为北疆总督?”

“如您所言,有国才有家,帝国强盛,我们才有尊严,外祖母不知晓信不信,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太祖帝后说得这句话。”

安国夫人揽住丁柔,眼角潮湿,“我信,你是我外孙女,有我的骨血,我焉能不信你?”

丁柔像是她的血脉,她不曾愧对母后,女子怎会不知亡国恨?安国夫人说:“好好养胎,回京后谁敢欺负你,大可同我说,”

丁柔不服气般的撩起眼睑,“怎么会有人欺负我?您也不看看我是谁?帝国的昭阳县主,不是谁都能做的,这辈子没有谁能欺负我!“

尹承善从门口移开悄声走开,回到书房中苦思了许多。将给文熙帝的秘折烧毁,随着窜起的火焰,尹承善多了几分不羁的笑容,“小柔,在心胸气节上,我不会输给你。”

从书架的底部,翻出关于北疆的书籍,尹承善研读邸报,思索如何让北疆的战事尽快结束。丁柔有一句话说对了,谁也没想到鞑子中会出现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而大秦帝国的情报显然没有跟上,直到他成为联军的统帅,他的消息才传到京城,不对,尹承善皱紧眉头,是有一人故意的帮着他隐瞒,将帝国的情报探子引去了相反的方向,能做到这些的人....

“混蛋,没良心的混蛋。”

尹承善一拳砸在书桌上,除了几位有心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王爷,任谁都做不到,“如此不折手段,串联蛮族...”

他的恼怒,他的不平愤怒一瞬间僵硬在脸上,如果换做是他,或者给哪个王爷出谋划策,是不是也利用北疆的鞑子?曾经他想过同信阳王为敌...尹承善苦笑,“我只是比他们略好,不会真的让北疆的鞑子造反生事,只是利用,利用...”

可谁有能保证鞑子就甘心被他利用?想利用旁人总得付出代价,也许当时表现得不明显,以后鞑子元蒙必然会以此威胁,他一样是给了外族兴起的机会,许是危机大秦帝国的江山。

尹承善盖住了眼睛,为曾经的念头而羞愧,好在同齐恒成为好友,娶到了丁柔,否则哪怕他一生尊荣,后事也会受人唾骂,庶子无德!

尹承善隐约了有了几分为曾经存在的念头赎罪的心思,对北疆的事情研究得更深,月上中天,丁柔提着羹品推开了书房的门,先是闻到烧纸的味儿,然后瞧见尹承善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在书案上压着一张北疆地图,丁柔将食盒放到桌上,随手整理算乱的书本。

“夫人。”尹承善抬头,丁柔一如既往的沉静,知晓他在外面偷听瞒不过丁柔,娶这么个聪慧过人的妻子,他肩膀上担子不轻,尹承善身子向后靠去,“总督夫人?”

丁柔收拾好了书本后,端起铜盆放到尹承善面前,随后抓住他的双手,两人的手全然沉到铜盆水中,手指相碰,洗净之后,丁柔含笑道:“外祖母的奏折已经送出去了,我这两日会提前收拾行囊,今日陪我一起用膳可好?”

只要文熙帝的命令下来,他们一家会尽最快的速度返回京城,回京之后,尹承善会更为忙碌,随后会去北疆...在坐在一起用膳,不是很容易,丁柔将饭菜取出摆好,尹承善拽着她坐在自己怀里,“小柔,我又等不到儿子出生了。”

“我会同他说,他的父亲是一位什么样的人,他不会同你生疏了的。”

丁柔端起酒杯,喝了半杯之后,放到尹承善的唇边,“愿君平安,妾身等夫君凯旋。”

尹承善喝了剩下的半杯酒,两人默默的用膳,偶尔目光相碰,彼此信任的一笑,“夫人一样会不容易。”尹承善吻了丁柔的额头,战时北疆总督夫人,被攻歼被算计的机会很多,尤其在如今不知哪位王爷串通外族的时候,丁柔靠着他肩头,“我们都会很好的,彼此信任,彼此钟情,世上没有谁能算计我们夫妻。”

一道圣旨调江浙巡抚尹承善归京,一道晋升的旨意,震惊天下,二十有四的尹承善成为大秦帝国第一位北疆总督,统领北疆的军政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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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三年(求粉红)

 尹承善回京接任北疆总督,主持北疆的军政大权,不是没有人提出非议,说得最多得不是尹承善德行不足,而是他的年龄,他才多大便成了一品总督,这让熬白了头的朝臣情何以堪?

沉稳持重的阁臣,哪怕最为欣赏尹承善的人都对此持反对态度,劝解文熙帝让尹承善升官的步伐慢一点。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北疆如今乱成一锅粥,轻则让鞑子蒙古崛起,重则威胁到大秦帝都的安稳,指派年轻的尹承善坐镇 北疆很多人信不过尹承善能破解这场危难,在朝臣的心中,唯一能让人信任信服的人是安国夫人。

安国夫人回京之后,便入宫同文熙帝商谈国事,众人以为一向好强以国为重的安国夫人能说服文熙帝改变主意,他们不清楚设北疆总督,推荐尹承善的人就是安国夫人。

商量国策是真,但并非是商谈北疆的事情,文熙帝询问最多的是储君人选,如此为难的情况之下,安国夫人也没藏着掖着,将诸多皇子王爷的优点缺点如实说出,并且将丁柔的推测说了出来,文熙帝深感震惊,下令秘谍一定要查清楚。

“皇兄,早立太子为好。”

这是安国夫人最后的建议,文熙帝也知晓不能再犹豫下去,可燕王让他失望,辽王有不足,鲁王看着倒是还好,但年岁比几个哥哥小,文熙帝担心鲁王镇不住兄长,他们对北疆的战事并不是太过担心,更为在意皇子是不是有为了帝位同番邦之人勾结的人。

对这样的皇子。文熙帝下手绝不会容情,无论是谁,他都会重罚,“皇妹。朕不会留畜生的性命,朕的大秦江山宁留给汉人,也决不能留给蛮夷。这是朕答应过父皇的。”

这也是太祖皇帝病逝前最后的要求,‘不求秦姓江山传承千年万年,只求灭大秦得江山的人是汉人。’文熙帝一直记得这句话,虽然他不了解父母的担忧,但从小一直跟在父母身边,对通敌叛国的人绝不手软,不管通敌得人有多么的不得已。多有苦衷,或者是如何好的人,但凡犯了通敌卖国,杀无赦。

通敌罪名在大秦律法中处罚最重,属于绝无可能赦免的重罪。几年的太平日子,让很多人忘记了,文熙帝不介意用自己儿子的血让世人永记。

彻查此事文熙帝绝不马虎,安国夫人出宫之后,朝臣见文熙帝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安国夫人也没亲自坐镇北疆的意图,朝臣去信阳王府劝说安国夫人出山。

“安国夫人,您不能不管啊。”

“安国夫人,您是国之忠良。”

丁柔原本是很忙的。尹承善成了北疆总督,尹大学士自然是要致仕回家的,他整日在府里长须短叹,杨氏虽然不敢给丁柔脸色看,但看一家人那副如同死了人一样的神色,丁柔实在是厌烦得紧儿。同时上门来的宾客,有得不怀好意,有得巴结奉承,有得说出的话比陈醋还酸,丁柔正有孕,需要好心情,也担心安国夫人被朝臣说动了,再让信阳王府陷入北疆,她时常回去王府。

今日恰好看到了一堆人恳请安国夫人主持大局,丁柔想要避开时,有人眼尖看到了丁柔,“丁夫人且慢,尹大人即便才高八斗,焉能同安国夫人相提并论?”

丁柔停住了脚步,又被人欺负到面前了,在佛堂避而不见的安国夫人听见这话,睁开了眼睛,向旁边示意了,自有贴心的丫头打开了小窗户,在她的位置上能将看清楚丁柔。

“以前你们总是说安国夫人牝鸡司晨,耽搁你们七尺男儿为国尽忠,如今...陛下垂怜安国夫人身体不愈,给了你们机会,然你们却找到安国夫人跟前,丝毫不顾及安国夫人的身体状况,一力让安国夫人返回北疆,你们到是想要怎样?”

别看安国夫人功勋卓着,但在这些朝臣眼中,一向是毁誉参半,安国夫人不在意这些,丁柔在意,为大秦帝国流血有汗,还让躲在帝都的人唧唧歪歪的也太委屈了。也就是尹承善做了北疆总督,她存了顾忌。换个总督人选,丁柔会说得更难听,会骂得这些人不起头。

“你们先是不信女流之辈统领北疆,可安国夫人坐镇北疆这么多年,何时北疆不平不稳?如今陛下指派了北疆总督,你们又想到安国夫人的好处了,变化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尹大人之才,在下佩服,然尹大人太过年轻,北疆总督不适合,一旦北疆全然落入敌酋手中,京城危险。”

“北疆总督统帅北疆,但离不开在京城的诸位大臣,你们同北疆总督异心,焉知北疆的状况会恶化,预期在这里恳求安国夫人出山,诸位大人为何不去内政厅同北疆总督共同商议国策?以帝国兵力征伐鞑子,还怕北疆不平?”

丁柔推开了佛堂的门,回身说道:“在这里你们是白白耽搁功夫,你们只能是国之罪人。”

嘭,佛堂的门关上了,丁柔同安国夫人面面相对,她能看出安国夫人眼里的笑意,丁柔扬声说:“来人,送客。”

说完此话,丁柔挑衅得对安国夫人挑了挑眉头,这主意她拿定了,安国夫人哑然失笑,食指点着丁柔,低笑道:“你最近脾气可不好。”

“烦躁。”

丁柔也知道脾气不太对劲,归结为孕妇心情烦躁的原因,“他们实在是过分,总是往信阳府跑,让陛下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安国夫人戳丁柔的额头,”陛下前日还来看望过我,此时如果陛下听见这话,定是不饶你的,皇兄不会怀疑我。“

“我杞人忧天还不成?”丁柔不服气的嘟着嘴唇,“当我愿意让他去做北疆总督?这些人光看到夫君吃肉了。就没看到为了吃这口肉,夫君付出了多少?”

安国夫人是知晓尹承善去北疆需要面对的困难,不忍让丁柔担心,一旦尹承善真有个好歹。给她出主意的丁柔是最痛苦内疚的一个,安国夫人在文熙帝手中看过没传遍天下的密报,北疆的情况比她想得严重得多。重新打起精神,安国夫人笑盈盈的说:“你没提少年拜相的人,我很惊讶。”

“有什么好提的?少年拜相最后都不也都被处斩了?兆头不好。”

“...”

安国夫人张了张嘴,叹息:“你这脾气秉性,外孙女婿也不容易。”

“是我不容易好不好?”丁柔靠着安国夫人,柔声说道:“从知晓这个消息后,我又让他操一点的心吗?什么事都依着他。离开江南的安排,回京的琐事,我一点都不让他心烦,回京这些天了,除了拜见陛下接旨那一次。他没有从书房走出一步,饭菜都是我让人送进去的,尹家什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尹大学士,不,公公脸拉得老长了,阳儿都纳闷得问我,”

丁柔学者儿子的童声。“娘,爷爷是长脸哦,从没见过脸能有这么长的人嘞。”

安国夫人拍了丁柔的肩头做惩罚,丁柔继续诉说委屈:“家里一个个都给我欠了他们三百吊似的,这都不说,他们不耐烦我。我也懒得见他们,可登门的人,夫君不见,他又在那么个显赫的位置上,我总不能也不出面吧,这人是一批批的见,存着什么心思都有,我还不能得罪了他们,我心情能好?”

“一品夫人可不是这么好做的。”安国夫人安抚着丁柔,“为何有娶妻娶贤这话?没有小柔你,外孙女婿不见得走得如此平顺,等他同恒儿凯旋,我请皇兄封赏你。”

“不要。”丁柔拒绝得很是认真:“虽然我对女人依附于男人生活这话不满,但现实就是这样啊,安国夫人有一位就够了,夫君心眼也是不大的,我又不想像您做个女强人,爵位封赏于我没用,想着太平富贵的过日子。”

“你比我同母后过得明白。”

丁柔自嘲的笑笑,过得明白是因为她做错过,穿越前辈夫妻穿越过来,当然不适应,至于安国夫人..不是丁柔非议,哪像是个女人?信阳王是真心喜欢她才敢娶的,要不然他什么样的妻子娶不到?只可惜,安国夫人就没做妻子那根弦,“外公一准很疼您。”

安国夫人怔了怔,眼角的皱纹更深,“疼?是很疼我,他虽然不说,我也是知晓的,无论我做什么哪怕他不高兴,也都准了,我同他最激烈的冲突就是在逼宫的时候,我...软禁了他,从那以后,他越发的沉默了。”

丁柔后悔提起这些,安国夫人抿了抿发鬓,“不怕的,我总有亲自向他赔罪的时候,小柔,我亦是对他真心才会嫁了。”

他们这桩婚姻在外人看来有许多的无奈何逼不得已,然从信阳王留下的记载看,那也是一个倔强寡言的人,不是两情相悦,不会有这段姻缘,可惜他始终是男子,效忠的人是太祖皇帝,眼看着安国夫人兴兵逼宫,他断不会同意,如果好好说的话...现在说这些都迟了。

安国夫人也不想丁柔内疚,问道:“你说尹承善在书房里忙个不停,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应该是平夷策,夫君做事一向是要不不做,要做便要做到最好,他接下了北疆总督的职位,哪会不知晓外人的议论?他年岁在摆在那里,想要得到世人的认可赞同,唯有拿出旁人没有且让人信服的东西出来。北疆总督虽然统领北疆军政大权,然里不开后方,他想让的天下人明白,北疆总督非他莫属!陛下的委任没有错。”

安国夫人回道:“你倒是很了解他。”

“这么多年在一起,他的心性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最近几年他不仅好强,还骄傲了许多。”

“不像是以前仇视旁人?自卑自傲?”

丁柔笑着摇头,“不了,他是真的骄傲。为他之才骄傲,外祖母,时势造英雄,这场惊变来得突然。但也会造就许多为英雄,表哥也在的。”

丁柔反手握住安国夫人的手,“帝国的未来还是在他们身上。您如今应该放手,雏鹰总有展翅高飞的一日,总是在您身下,又怎能鹰击长空?”

“你放心,我这身子骨,也就是能在京城帮着看看,让他们少走点弯路。我知晓是去不了北疆的。”

丁柔抬手揉开了安国夫人微皱的眉头,知晓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京城更需要安国夫人。”

“外孙女婿的平夷策能做效?”

“总比什么都无法证明强,先试试呗。”

丁柔同安国夫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后,又去看了柳氏。然后才回府,进了房门,尹承善在她房中用茶,丁柔仔细的看了好几日不见的他,“你瘦了。”

尹承善比刚回京那时廋了一圈,白眼仁都是红的,眼眶深陷,但眸子黑得深沉,伸手拉住丁柔。许是好几日没有说话,嗓音沙哑得紧:“小柔,给我做个蛋羹吃。”

“你等等。”

“我帮你。”

丁柔前脚去厨房,尹承善后脚就跟去了,在丁柔心情好的时候,她会亲自下厨给尹承善做点小吃。一般这个时候,厨娘丫头都会躲开,有时尹承善会帮忙,当然是越帮越忙,有时他会坐在厨房看丁柔忙乎。

丁柔好笑的看着打鸡蛋的他,“怎么突然想吃蛋羹?”

尹承善用筷子在碗中搅和,人瘦了,眼睫毛却显得长了一寸,丁柔看他越弄越不对劲,铁锅上已经烧上了水了,“要不我来?”

尹承善的眼睫毛颤动,瞥见丁柔盯着铁锅,“小柔,你要相信我。”

“嗯。”丁柔应了,顺手加了半勺凉水,尹承善说道:“三年我必然平定北疆。”

“...嗯...”

丁柔也看过邸报,三年平定谈北疆谈何容易,有时丁柔都怀疑那突然崛起的蒙古和鞑子以及番邦的统帅是不是也是穿越重生人士,从他崛起的轨迹看,如何都透着几分的诡异,难道又是个想要争霸的穿越同行?

从他用兵策略上,全然没有现代痕迹,丁柔有些拿不准了,三年的时间,她认为尹承善有些勉强,但还没出征便这么说,有点打击他的意思,但若是不说,也不行,丁柔盯着灶膛里的火苗,轻声说:“尽力而为,多久我和儿子都会等的。”

尹承善手顿了顿,将瓷碗放到丁柔手中,却从后搂住她的腰,眸子有挣扎,有不舍,亦有几分愧疚,“小柔,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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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

作者:沐水游

简介: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在棺材里醒过来的那一瞬,叶楠夕看了足以影响她以后所有选择的一幕。

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将那么多情的一句话,以如此无情的方式说出来。

因此,在面临自己将重回夫家大宅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然而鱼死网破亦非她所愿……

第五百零九章 尾声(上)

 尹承善到达北疆之后,有给丁柔的书信捎回来,虽然秉承着报喜不报忧的心思,丁柔还是从书信中间看出北疆的情形并不乐观,何况她经常去信阳王府,朝廷的邸报在安国夫人手中是最为详尽的,安国夫人想着丁柔有孕,大多不给她看。

“不给我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更会胡思乱想。外祖母,我是您的孙女,您总是说我像您。当年您经历丧夫之痛,太祖帝后离世,您可曾小产?你怀着娘亲在疆场拼杀,可从小产?您即便在疆场,一样把娘亲生下来,我是没有您强韧,但如果为不好的消息,便不顾身体,不顾肚子里的孩子,我不配做您的外孙女,亦不配做母亲。”

安国夫人嘴唇动了动,摆手将邸报尽数交给丁柔,“冤孽,这是母后血脉的诅咒。”

丁柔从邸报中抬头,很郑重的说道:“我不觉得是诅咒,外祖母,母爱是最为伟大的,我不会因为外面的不顺心,再失去我的骨肉。”

两世为人,如果说丁柔最为痛苦的时候,就是前生意外流产,经历过痛彻心扉的痛苦,丁柔又怎么不爱惜现在的自己?看过邸报之后,丁柔发现北疆比她想得要危险许多。

坐在一旁的安国夫人眸色深沉,“小柔可曾后悔?”

“说不后悔,我自己都不信。”丁柔自嘲的叹了一口气,“可后悔有什么法子?既然做出了选择,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得由我们承担,夫君烧了折子。他忠诚于帝国之心不弱于任何人。”

那一日她闻到过烧纸的味儿,他没说,她亦没问,丁柔放下邸报。用茶水盖住喉咙的干涩。“以前我同三姐姐说过,总不能好得事情都在原处等你,坏的事情都会避让开。我不是福泽深厚的人。”

“如果没有外孙女婿三年盟誓,北疆是更危险,为了誓言,朝中大臣搁置了许多的争议,北疆已经比尹承善去之前有条理很多,虽然战事不容乐观,但统和北疆的兵力。联军无法在往前一步。”

安国夫人安慰起丁柔,隐藏去眼底的担忧,只听丁柔轻声问:“外祖母能不能在三年之内平定北疆?”

安国夫人嘴唇微张,知晓应该让丁柔放心,但面对眸光清澈了然的外孙女。假话如何都说不出口,丁柔眼睫垂下,“您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了。”

“有句话是青出于蓝,我做不到,未尝他做不到,他身边还有恒儿在,三年许是能完成承诺,即便完成不得。陛下也不会怪他的。”

“军令状已经下,整个大秦帝国的人都在看着他,一旦他做不到,这辈子也别想再有人信服他,他虽然不说,但我却知道他最是要脸面的。”

“小柔!”安国夫人语气重了几分。“你说过他是聪明人儿,懂得取舍之道的聪明人。”

“他做梦都想位居人臣,外祖母,你说他会让自己名声扫地吗?有时候聪明人固执起来,您还不知道?”

丁柔抹去眼角的潮湿,声音极低却坚定的说:“总不会让他独自一人,我答应过他,会相信他的。”

安国夫人再也说不出话,甩了袖子:“你比我死心眼儿,如果我像你,早就随你外公去了。”

“许是吧,其实我还是怕死的。”

丁柔抬眼浅笑,眸中隐约的水汽飞散,“总不能坐以待毙,他在北疆努力,我亦不想让旁人看他的笑话,外祖母,可曾查清楚是不是有人给敌酋通风报信?您布置下的防线,被他们瞬间找到最薄弱的一环,即便联军统帅为天纵奇才,也不至于算无遗漏。”

此时丁柔完全相信朝中皇子们中间出现了内鬼,要不然北疆形势不会如此险峻,安国夫人厉色道:“现在还没消息,皇兄不会容忍背叛帝国的人,无论他是谁。”

丁柔睫毛微微颤抖,“叛国罪是诛杀九族的是吧。”

“难道叛国之人不该死?诛杀九族还是轻的。”

“迁怒总不是好事。”

“小柔!”

“当我没说。”

丁柔安慰起安国夫人,“您能不能给我看看密报?调查此事的密报,许是我能帮到您。”

也许越早揪出幕后主使,越能消除丁柔心中的不安,安国夫人犹豫了一会,起身取过一个盒子,递给丁柔:“你看看也好。”

密报的纸张上水印着龙腾凤舞,不是安国夫人她怕是一辈子也看不到这样的密报,但丁柔翻看了一遍之后,一样的一筹莫展,她不是神仙,虽然此刻她真想成为无所不能的神仙,哪怕折了几年寿命她都是愿意的,正因为她是凡人,所以她看不出来,到底这一切到底是哪位皇子的手笔。

“燕王殿下还好?”、

“好,最近修身养性,越发的清心寡欲。”

安国夫人斜睨了丁柔一眼,小声说道:“他是皇兄最为怀疑的一个,但却是诸位皇子王爷中最安稳的一个,不是燕王妃哭着求着,燕王会削发出家,燕王府邸清冷极了,无人登门。”

“燕王修佛,和尚大师不曾到访?”

“不曾。”

“燕王妃不曾出门?”

“不曾。”

丁柔找出记载燕王动向的密报,揉了揉太阳穴,莫不是她想错了?因为受了丁敏的影响而疑神疑鬼?安国夫人说道:“这事着急不得,你且放心,我会多看着燕王。”

丁柔摆了摆手,“也不能总是盯着燕王,许是我想多了,只是我不相信得势了十几年差一点成为太子殿下的人会因为厌倦红尘而出家,如果没有尝过权柄的滋味倒也罢了,可燕王殿下...”

不能说得太明显。哪怕对面做得人是安国夫人,“总之,朝堂上有什么事儿,您不可隐瞒我的。”

“好。我答应你。”

安国夫人应承下来,丁柔回到府邸,但凡北疆总督尹承善所请。文熙帝没有不准奏的,也有御史弹劾北疆总督排除异己,但文熙帝信任尹承善,对弹劾尹承善的御史,大多是杖责的,将北疆的军政大全都交给尹承善。

如此信任,尹承善的回报却并不显着。北疆虽然有条理了一些,然在形势上还是比较严峻的,丁柔也不知道文熙帝对尹承善的信任能持续多久,难怪他临走前下了军令状,说了三年之期。文熙帝无论如何都会等三年。

尹承善风光又危险,丁柔在京城也是一样,有人巴结奉承,亦有人对丁柔不敬,哪怕她是一品夫人,是帝国县主,一样有耿直的夫人们给她脸色看,仿佛他们夫妻是投机取巧的人一般。

几次安国夫人都想给丁柔出头,都被丁柔给劝住了。丁柔尽量少出门。安心在府里待产,八月之后,丁柔再生下一子,文熙帝一样赐名尹睿明。在儿子满周岁之后,丁柔知晓他们母子都不能离开京城,以频频做恶梦为缘由。让柳氏去江南找寻隐士解梦。

柳氏是不愿意去的,但架不住丁柔逐渐的消瘦,她又不能真的看丁柔夜不能寐,便动身去了江南,丁柔在柳氏走了之后,给在上海的船王送去一封私信,将柳氏郑重托付给他三年,给了他三年的机会,如果还不能让柳氏点头答应的话,丁柔也没法子可想了。

尹睿明二岁的时候,尹承善同齐恒打了一个大胜仗,文熙帝的赏赐尤为的丰厚,但这一年丁家老太爷病重,不太外出的丁丁柔主动回了娘家侍奉,可在丁柔如此风光的时候,丁老太爷却责骂丁柔不孝,在弥留之时,强行命令丁栋将丁柔从族谱中除名,谁劝也他也不听,丁柔苦求未果,一怒之下砸了丁家的传家宝,被丁老太爷打了两巴掌,丁栋无法,只能将以丁柔狂妄的名义,将她驱逐出家门。

“你到底要作什么?”安国夫人听了消息,赶到了尹家怒骂丁柔,“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想什么?”

丁柔眸色暗淡,尹睿阳抱住安国夫人,“母亲背着人的时候哭了好久,曾祖母,你不能怪母亲。”

“外面的人都说你狂妄,都说你忘本,丁柔,你怎么变成这样?被几句阿谀奉承的话给弄糊涂了?”

最近两年,丁柔确实过得比较嚣张,很少同安国夫人见面,但凡宴会她必将嚣张行事,看谁不顺眼,也不会忍着,大多人都说她是仗着尹承善,尹承善在北疆一言堂,任谁的建议,也不听。

“外祖母,我不想骗你,夫君走之前再三说,让我相信他,他好好的在北疆为何会这么说?”

丁柔嘴唇颜色很淡的,“皇上的书案上头,堆满了弹劾尹承善不臣之心的奏折,如果信阳王在一线峡得胜还好,一旦失败,三年间,我得罪了不少人,他得罪的人更多,欲加之罪...外祖母,北疆现在的实力有帝国三分之一,夫君在广州,江南都创下过极好的名声,这些都是他的原罪,皇上已经有两个月没见您了吧。”

“不会,皇兄不会怀疑尹承善,怀疑我。”

“皇上是不会怀疑您,但您不是夫君,一线峡之战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祖父的乞骸骨的折子已经承上去了,一旦有个意外,陛下念在同祖父昔日的情分上,如何都会保全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