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枝微微怔了一瞬,她回过头重新望着陆无砚,心尖上染了丝心疼,同时又多了几分疑惑——他到底在忙什么呢?

虽然屋子里已经足够温暖了,方瑾枝还是从衣橱里翻出一条绒毯轻轻盖在陆无砚的身上。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将陆无砚倚靠的小几撤下来。

她挪动小几的时候,陆无砚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合上眼。

小几被方瑾枝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她坐在长榻的一头,让陆无砚枕在她的腿上。陆无砚偏着头,用脸在她的腿上蹭了蹭,熟悉的味道让他很快陷入沉睡。

方瑾枝垂首望着枕在她腿上的陆无砚,嘴角不由慢慢飘出一抹似有似无的温柔。她将绒毯拉了拉,给陆无砚盖好,又随手在长榻案头的高脚桌上翻了本书下来慢慢看。

那是一本如今诸国分布的地形图。

方瑾枝以前没接触过这种书,刚开始看的时候还有些吃力。可是看了三五页之后,就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那些晦涩的行军打仗谋略之术竟是也能看懂绝大部分。等到她将整本书翻完,开篇的那些内容竟也是明白了大概。她再返回去重新读了一遍。第二遍结束,已将如今诸国地形布局、优劣势了解清楚了。

她将书合上,眼中是一种获取新知识的满足感。

“看懂了?”陆无砚早就醒了过来,见她将书合上,才开口。

方瑾枝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她低着头望着枕在她腿上的陆无砚,陆无砚正把玩着她系着襦裙的亮妃色长带,目光带着笑意地望着她。

方瑾枝将自己的系带抢回来,嘟着嘴说:“三哥哥你以前怎么都不教我这个?”

她晃了晃手里的书。

陆无砚沉思了片刻。的确,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陆无砚都没有教过方瑾枝这些。如今仔细想想,让方瑾枝学会这些东西也是好事。毕竟眼下的太平日子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好,一会儿我给你找几本书,若有看不懂的就来问我。”陆无砚作势就要起来。

“别动……”方瑾枝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了?”陆无砚诧异地望着她。

“腿!我的腿好麻,你别起来!”方瑾枝抓着陆无砚的手,不让他起来。她看书看得太认真,完全忘了时间,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晃过去,她的双腿已经被陆无砚枕得麻了。

“……长痛不如短痛,你不如使劲儿动一下,虽然会挺难受,但是立马就会好,就不会再麻了。”

“不!”方瑾枝崩直了身子,“就不要动,我要它自己慢慢好!”

毕竟是她的腿,陆无砚也不好替她做选择。只是看着她苦着脸的模样,陆无砚心里跟着心疼。都怪他不好,贪恋她身上的柔软,一时没舍得起来,竟是枕了这么久。

直到很久后,方瑾枝双腿上的麻痛感觉才淡去,她长长舒了口气,开始微微活动一下双腿,又是握起小拳头,轻轻敲了敲。

陆无砚已经坐起来了,他抱起方瑾枝的一双腿搭在自己的腿上,力度适中地给她揉着。

方瑾枝歪着脑袋瞧着陆无砚垂眉认真的模样,笑嘻嘻地说:“以前还不知道三哥哥这么会伺候人呢。”

“以后你会知道的更多。”陆无砚顿了一下,继续揉着方瑾枝的腿。

“好啦,好啦!”方瑾枝下了长榻,脚步轻快地走了几步,又重新回到陆无砚的身边,笑着说:“三哥哥,我的腿好啦,我要先回去了,今天晚膳不陪你吃了,你可要好好吃饭才成!”

陆无砚皱着眉刚想留人,方瑾枝急忙打断他:“我如果再偷懒就不能及时改完嫁衣了!”

这个借口……

陆无砚简直无法反驳。

他只好放柔了声音,道:“不许绣得太晚,天黑了就不许弄了,别伤了眼睛。”

“知道啦!我走啦!”方瑾枝起身,欢快地往外走。

方瑾枝还没走到门口呢,忽然停下,她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对陆无砚说:“今天晚上要好好睡觉!你要是不好好睡觉我就绣嫁衣!你什么时候睡着了我什么时候放下绣花针!”

陆无砚:“……”

方瑾枝离开垂鞘院,刚穿过一道月门,就被入烹喊住了。

“九表嫂。”方瑾枝立在远处,笑着等入烹走近。

“知道表姑娘什么都不缺,还是给你绣了对枕巾。表姑娘知道的,我最擅长的是厨艺,可绣功并不怎么样,表姑娘可不要嫌弃。”入烹将精心绣好的鸳鸯枕巾递给方瑾枝。

方瑾枝的指尖轻轻抚摸过枕巾上鸳鸯戏水的图案,欣喜地说:“入烹你总是这么谦虚,绣得多好呀!我可喜欢啦!”

入烹也温柔地笑起来,说:“表姑娘喜欢就好。”

“我当然喜欢呀!九表嫂你绣得这么好,我怎么能不喜欢呢?”方瑾枝弯着一双眉眼望着入烹。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入烹又应了两声。

方瑾枝记得陆无砚跟她说过不要离入烹太近的话,可是这些年入烹实在是对她不错,虽然入烹对她好完全可能是因为陆无砚看重方瑾枝的缘故。方瑾枝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最近是忙了些,九表嫂若是有空可以时常去我那里坐坐呀。”

“好啊……”入烹眼中是满满的温柔笑意,可是她心里明白方瑾枝很快就要和陆无砚成亲,日后她自然会搬去垂鞘院。

垂鞘院……

想到垂鞘院,入烹的眼中不由浮现一抹落寞。她熟悉垂鞘院里的一切,她知道垂鞘院里有几片瓦,她知道垂鞘院里有几块砖。那里就像是她的家一样,只是她这辈子都不能再踏入垂鞘院了。

留恋一个地方,倒不如说是舍不得一个人。虽然她已经嫁给了陆子境,可是入烹心里很明白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陆子境。她可以做一个贤惠的妻子,然而却不能将陆子境装进心里,因为她的心早就装满了另外一个人,一丁点的空隙都没有留下。

他是主,她是仆。

他让她在身边伺候,那是她的福份;他让她嫁给别人,那是他的命令。只要是他让她做的,即使是去死,也是她的本分。

如今他要成亲了,迎娶他一心喜欢的方瑾枝。他欢喜,入烹也跟着欢喜;他幸福,入烹也跟着幸福。纵使他的欢喜与幸福都与她无关。

在入烹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方瑾枝也在沉思。自从陆子境和入烹两个人成婚以后,她并没有见过他们几次,府里也没有传出他们不合的消息。可是她总觉得入烹消瘦了许多,眉宇之间总有一抹郁色。唯一的一次见到陆子境和入烹走在一起的时候,方瑾枝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疏离得就像陌生人。

更何况,方瑾枝明白以入烹的身份嫁给陆子境,总有一些不为外人道的艰难。方瑾枝有些想帮帮入烹,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入手。

陆无砚下手太早,导致方瑾枝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是方瑾枝还是入烹,都没有注意到在她们说话的时候,陆无矶藏身在垂柳之后,眸光静静落在方瑾枝的身上,看不出喜怒和任何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萌长公主×陆申机,有人盼着看川普夫妇,有人一心惦记平安……

无砚和枝枝不高兴了,所以作者要作妖了!

前路不知平坦与坑洼,老司机已握好方向盘,你们坐稳咧!

ps,感谢20767503扔了1个手榴弹

感谢我差不多是只废猫了、凤仙花汁、我不卖竹鼠、眠云、了了、茉й等花开、十万禁片总教头、 20767503、吐隔夜猫粮的角角、冷茶扔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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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个文下有多少读者追过阿却那一本。

因为那个文完结很久了,所以在这里说一声。

之前答应给戚无别另外开一篇。额……我把文案预览开出来了!

专栏里的《妻无别》!可以去提前给个收藏嘛!

把文案贴一下,如果其他读者觉得喜欢也给个收藏呀!

【文案】

戚无别重生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跟他父皇要了皇位。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五岁就当上了皇帝。

也好,正好把他那咿呀学语的小皇后早日接到宫中。

谁说千古帝王皆多情?

谁说后宫三千佳丽是寻常?

别说弱水三千,即使天上人间,有她一个已足矣。

殷茵:QAQ皇帝好可怕,我要回家!

戚无别:好,朕陪你回娘家。

暴露

方瑾枝和入烹说了一会儿话, 就各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直到方瑾枝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陆无矶才收回视线,他刚刚转身, 就看见五奶奶立在远处回廊斜檐下,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母亲。”陆无矶蹙了一下眉, 还是走了过去。

五奶奶叹了口气,道:“无矶,母亲知道你喜欢方瑾枝,可是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她马上就要成为你三嫂了,你三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整个温国公府的‘太子爷’!是个指鹿为马、一手遮天的人!他对方瑾枝有多上心, 谁都看得出来。难道你忘了当初那件事了?无矶,别因为一个姑娘家毁了你自己的前程……再说了,你也快要定亲了,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该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

陆无矶不耐烦地反驳:“谁说我喜欢她了?就她那个满心算计的心机德行, 配?”

五奶奶刚想再说话,陆无矶干脆打断她,说:“儿子还有事,先走了。”

五奶奶无奈地点了点头,她看着陆无矶走远, 心里只盼着等陆无矶成亲了以后就能收收心,也能改改这个脾气。她又一次长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陆无矶本想往前院去,经过刚刚方瑾枝和入烹说话的地方时, 无意间看见地上有个什么亮亮的东西。他弯下腰,将东西捡了起来。

一根红绳上系着一个纯金的小铃铛。

这个小铃铛自方瑾枝小的时候就戴在手腕上,陆无矶识的。看到这个小铃铛,仿佛就又看见方瑾枝的脸。陆无矶有些嫌弃地将它扔到地上,越过它往前走,可没跨出两步又停了下来。

陆无矶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故意抢了方瑾枝的这个小铃铛,骗她把它扔到了莲花池里,那个时候方瑾枝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看着她差点要跳下莲花池去找这个小铃铛,陆无矶才把那个小铃铛还给她。

要是丢了,她还会像小时候那样难过吗?

陆无矶走回去,又将那个小铃铛捡了起来,用指腹在小铃铛上抹过,擦去上面的一层泥土。然后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往方瑾枝的小院走去。

方瑾枝回到自己的小院以后,先是让米宝儿把入烹送给她的那一对鸳鸯枕巾好好收起来,然后又坐回绣台前,继续修改嫁衣。

“姑娘,吴妈妈过来了,把那个箱子也带来了。”乔妈妈上了楼,一脸喜色。

方瑾枝忙放下针线,和乔妈妈一并下去。

吴妈妈正在阁楼一层厅里喝着茶水,她身后放了一个大箱子,米宝儿、盐宝儿和卫妈妈都在查看那个箱子。

见方瑾枝下来了,吴妈妈急忙说:“姑娘,花庄里的别院已经彻底修好了,明天就可以搬过去!这箱子也是老奴精心挑选的,做了多层的空隙,也足够大、足够结实!”

方瑾枝拍了拍箱子,问:“重吗?”

卫妈妈在一旁说:“不轻,家丁就送到院子里,还是咱们几个一起抬进来的。”

“也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方瑾枝呢喃着拍了拍箱子。平平和安安小时候是在箱子里住过一段时日,可是后来就搬去了衣橱里。如今想要将她们两个带出温国公府送往花庄,自然要委屈她们藏身于箱子里。这可是要颠簸一路的,方瑾枝不得不考虑箱子的稳固性、透气性。

乔妈妈将这几日和卫妈妈一起做好的绒毯放在箱子里铺着,她摸了摸,说:“正好!”

这箱子并不轻,抬上楼也不方便,方瑾枝想了想,先吩咐米宝儿把院门锁了,又吩咐卫妈妈去将平平和安安喊下来,试试这箱子大小合不合适。

平平和安安探头探脑地从楼上下来,她们两个踩在楼梯上的时候脚步很轻,小心翼翼地。纵使是明知道没有外人在,也习惯了畏首畏尾。在她们两个小的时候,只有藏身的箱子能给她们安全感,后来则是那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衣橱才能给她们安全感。有些时候,即使方瑾枝在屋子里陪着她们,她们也更习惯躲在自己的衣橱里。所以,如今让她们下楼来,她们两个小姑娘的眼中还是有些畏惧。

自从搬到这个小院以后,这里有小厨房,方瑾枝在吃的方面从来不会委屈两个妹妹。只要是她们想吃的,喜欢吃的东西,方瑾枝一定吩咐下人做给她们吃。可纵使如此,她们两个还是十分瘦小,如今十一岁的年纪,看上去倒像是七八岁而已。

“平平、安安,到姐姐这儿来。”方瑾枝将她们拉过来。

“姐姐!”两个小姑娘眼中的畏惧散去了不少,添了许多因为见到方瑾枝而涌出的欣喜。

方瑾枝揉了揉她们的头,柔声说:“明天姐姐就带你们搬家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用住在衣橱里了,你们高不高兴?”

“高兴……”平平和安安望着方瑾枝浅浅地笑。

其实她们两个早就习惯了角落里的生活,心中对于见到外面世界的憧憬并没有那么浓。可是她们的姐姐希望她们从衣橱里走出去,可以见见蓝天、绿草、鲜花、山峦和小溪。那么她们便也自然而然地觉得那样的生活是更美好的。

“来,你们两个试试这箱子小不小,明天你们要藏在这个箱子里大半日呢。”方瑾枝将她们两个拉到大箱子旁边。

平平和安安轻易地钻进去,她们两个坐在绒毯上,头顶距离箱子顶部还有半掌的距离。

“一会儿把盖子放下来,你们再看看会不会闷。”方瑾枝说着,就让吴妈妈将箱子的盖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去。

箱子的盖子一点点放下来,逐渐隔离了光,箱子里立刻暗下来,只从四周细小的空隙里折射出零星细微的光。

方瑾枝在箱子外面蹲下来,轻轻拍了拍箱子,有些歉意地问:“怎么样?会不会闷?是不是太黑了?”

“挺好的,很舒服!”

“姐姐不要担心!”

经过箱子的阻隔,传来箱子里平平和安安闷闷的声音。

方瑾枝心里不由有些心疼,无论如何,就算是将她们藏身在人少的花庄里,她们两个的行动也只能禁锢在别院里。她们还是永远都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能让两个妹妹生活在阳光下,好像已经是方瑾枝心里永远的遗憾。

更何况,这次将两个妹妹送到花庄去,那么她就不能每日守着两个妹妹了。虽然有最忠心的奴仆护着她们,可是方瑾枝还是有些担忧。

她甚至疑惑这么做究竟对不对,究竟自己因为要出嫁而离开两个妹妹的行为算不算自私。

方瑾枝收起心神,笑着对藏身在箱子里的两个妹妹说:“平平、安安,你们先在箱子里待一会儿,看看能不能适应,姐姐一会儿再让你们出来,好吗?”

“好!”平平和安安一起答应下来。

乔妈妈看了看方瑾枝的脸色,猜到方瑾枝心疼两个妹妹,她笑着说:“姑娘放心,不管怎么说送去庄子里住总比留在温国公府里安全。”

吴妈妈也劝:“是这个理儿,姑娘您想想,如今还藏得住。可过一阵子您出嫁了,她们两个又不能跟着您嫁到三少爷院子里。而且那花庄里头的人都是老奴精心挑出来的,一个比一个靠谱!姑娘您就放心吧!”

卫妈妈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儿,她蹙着眉,问:“姑娘,您当初说要把奴婢们几个全送到花庄去,那您身边当真一个都不留?”

米宝儿和盐宝儿也都望向方瑾枝。

方瑾枝想了想,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们知道的,平平和安安一直都和我在一起,现在将她们送到花庄去,我心里不放心。就算吴妈妈说花庄里的人再怎么可靠,可是在我心里,在平平和安安的心里都是没有你们可靠的。所以以后你们都留在平平和安安身边,仔细照顾她们就好。”

方瑾枝沉吟片刻,又说:“若是明日你们一起离开指不定要惹人怀疑……这样吧,明天乔妈妈和米宝儿就直接跟着马车搬去花庄。等过个七八日,我再找个借口让卫妈妈也过去。而等我出嫁以后,盐宝儿也一并去吧。”

“姑娘,您身边真的一个人都不留吗?这样……真的可以吗?”盐宝儿皱着眉问。

“无妨的。”方瑾枝摇了摇头。

本来陆无砚的垂鞘院就是闲人免进的架势,若是她嫁过去以后带着贴身的丫鬟,虽然陆无砚不会说什么,可说不准他心里会不会厌烦。若日后她身边真的缺人伺候了,再让陆无砚找他满意的人才好。

“好了,把箱子打开吧。”方瑾枝的目光又落回眼前的箱子上。

米宝儿和盐宝儿急忙将箱子打开,平平和安安一起从箱子里站出来,还没等方瑾枝发问呢,她们两个就急忙说:“箱子里很软,很好,很舒服。”、“姐姐不要担心,这箱子已经很好了!”

“这样就太好……”方瑾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什么异响。

方瑾枝大惊,其他人又何尝不是一个个变了脸色?

方瑾枝在呆怔了片刻之后,立刻冲出去。吴妈妈、卫妈妈、乔妈妈和米宝儿、盐宝儿也都跟了出去。平平和安安吓得脸色煞白,本能地藏回箱子里,缩在角落。

陆无矶并不想明面上把捡到的小铃铛还给方瑾枝,他的本意只是将这个小铃铛扔到方瑾枝的小院子里,让她院子里的下人发现就好。

他又担心随意一扔并不能被方瑾枝院子里的人发现,才想偷偷溜进院子里,将这个小铃铛扔到檐下比较明显的地方。

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看见院门紧闭都不会硬闯,也只有陆无矶本来怀着偷偷摸摸的心思才会从墙头翻进去。

他刚刚靠近檐下,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陌生的声音。好奇心驱使他将窗纸戳破,眯着眼睛望去,就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姑娘站在箱子里。从陆无矶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两个小姑娘相连的肩头,这分明就是一对怪胎!

“陆无矶!”方瑾枝的身子和声音一起在发颤,一种叫恐惧的东西爬上她的心头,很快溢满了她整颗心!

陆无矶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眯着眼睛盯着方瑾枝,冷笑道:“原来你竟是在我温国公府藏了这么一对怪胎!”

他又朝着方瑾枝投了嘲讽的一瞥,转身往外走。

不能让他走!

这个想法在方瑾枝心头闪过,她提起裙子追上陆无矶,张开双臂挡在陆无矶身前。她拼命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拼命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张。

“让开!”陆无矶不耐烦地说。

方瑾枝深吸一口气,盯着陆无矶,努力压抑声音里的颤音,道:“明天我就会送她们离开,她们不会再留在温国公府。说吧,你究竟怎样才肯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