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烈姑娘,让房内人皆是一怔,除了师锦楼之外。

听到拂辰的话,西陵千山脚下一顿,抬眸朝门口望去,在看到那抹纤细艳丽的红色身影时,桃花眸一瞬间暗了下去!看来欺骗了他之后,这个女人活的还挺滋润的!

素来见她都是一身简单的白衣罗裙,素净又柔弱,如今突然换了红装,那分娇嫩清艳生生耀了人眼,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在红衣的映衬更如玉一般,雾蒙蒙的大眼半眯着,尽流露出淡淡的妩媚。

第二十三章~~~四年前?不是你?

“拂辰姐姐!”烈飞烟反握住拂辰的手,抿唇笑起来。几日不见,拂辰身上的冰冷似乎消失了一些。

“烈姑娘,真的是你?”拂辰上上下下的将烈飞烟打量了一遍,见她安然无恙才安下心来,只是奇怪,“你不是…怎会在这儿?”她那晚亲眼看着风云他们将她接走了,怎么突然跑到六弦教来了?她可以确定那晚的两人的确是风云,并未别人假扮。若是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烈姑娘去了冥教之后又离开了,怪不得宫主去了冥教就变的很奇怪,如今这么一想倒是通了。

“这个…”烈飞烟欲言又止,最终只深深的叹了口气,“唉!这个说来话长,等会儿我再细细的告诉你罢!还有啊,拂辰姐姐你能不能别一直叫我烈姑娘啊?我听得全身难受,以后都叫我阿烈好么?”一口一个烈姑娘,好像她们有对萍水相逢似的。

拂辰微微凝眉,眸中溢出一丝笑意,最终点头,“好,阿烈。”

“这才是我的好姐姐!”烈飞烟闻言满意的跳起来,搂住了拂辰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拂辰身上。拂辰一震,反射性的伸手抱住了身上的人以防她跌倒,从未靠经过的温暖让她一时间僵住,不知该作何反应。从没人靠她这么近过,更没人抱过她,原来拥抱是这样温暖。

西陵千山不知道他该有怎样的心情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一肚子的愤恨怒火终于压抑不住,压抑的声音有些低哑,“师教主可否先离开,千山有话要与故人相谈。”

“自然可以,你们好好聊聊。”师锦楼一直都在观察两人的反应,自然明白,略有深意的看了烈飞烟一眼,便笑着走了出去。师锦楼一离开,房内的侍女们哪还敢呆,都纷纷退了下去。

拂辰心中明白,看到西陵千山阴沉不定的面容时,压低声音在烈飞烟耳畔嘱咐一句,也领着带来的侍女出去了。

房门关闭,一时间房内的人退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两人。

对于拂辰临走时的那句嘱咐,烈飞烟觉得有些莫名,她为何要小心?她又没得罪西陵千山,真是奇了!虽然心中理直气壮,但一对上那双晦暗翻涌的桃花眸时,不禁一怔,这家伙真的再生气,而且还是对她生气,可是为什么啊?她记着她好像没得罪过他啊?这家伙又发哪门子的疯?难道是这次去冥教没告诉她?

烈飞烟猜测着,西陵千山发怒着,半晌两人都没开口。

终于,西陵千山憋不住了,死死地盯着那张清艳的小脸,咬牙切齿的开口,“难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么?”这个女人明明欺骗了他,居然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站在他面前,没半点儿愧疚!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真想看看扒开她的心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烈飞烟思来想去就只有去冥教那一件,便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可那也不是我自愿的啊?而且拂辰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要听得不是这个!”西陵千山只觉得心头的怒火越来越重,几乎要灼烧起来,看着那张愈加茫然的脸,眸色一暗,举步走了过来,“怎么?现在来装模作样不嫌太晚了么?”

迎上那骇然的目光,烈飞烟反射性的想往后退,脚一动又缩了回来,直直的站住了。她为何要后退?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家伙肯定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误会她了!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儿竟能让他如此生气?还说她装模作样?真真可恨!

思及此,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怨气来,她抬眸直直的望着她,毫不畏惧,“西陵千千山,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什么装模作样,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了?”

“好,好,好…”西陵千山一连说了三个好,桃花眸中一丝火光碎裂,一瞬间身形抵近,宛若鬼魅一般!烈飞烟一震,生生的压下了反抗的念头,任他紧紧攫住了她的肩膀,那力道大的几乎想要捏碎她,疼痛让她皱眉,心中用处莫名其妙的怒火来,“西陵千山这个疯子!我一见到你,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冲我发火,有什么话有什么事儿咱们敞开了说!若真是我做的我道歉,若不是我,你就给我道歉!现在先松开我,疼死了!”

“到现在还给我装,还给我大言不惭?烈飞烟,你好本事!”西陵千山怒极反笑,并没有放开手,反而越发用力,盯着眼前这张无辜又倔强的脸,心头就好似被人闷闷的敲了一棍!见她紧皱双眉,面色发白,楚楚可怜的模样能令任何人动容,他禁不住松了手轻轻抚上那张脸,低低絮语,“好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好一双骗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烈飞烟,你究竟还想骗我多久?还想玩弄我多久?你当我西陵千山是什么人,是你想骗就骗,想捉弄就捉弄的人么?”他怎么就信她了,怎么就能信了她?她骗了他,让他误会了这么久!她该死!该死!

烈飞烟被指责的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脸上那细微的触碰让她莫名的背脊发寒,“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叫我骗你?什么叫我玩弄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玩弄…这就更不可能了!再说,我怎么可能玩弄你呢?我根本就你这样不男不女的人妖没兴趣…”最后半句话声音明显低了下去,但贴近的西陵千山绝对能听到。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继续欺骗我?烈飞烟,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我会让你的欺骗付出代价!”西陵千山怒极,倏然抓住烈飞烟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丝丝握住,“你这该死的女人!四年前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你为何要做出那样的假象!你明明没有选我,为何还要那么对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

烈飞烟原本正挣扎着摆脱自己被他握疼的左手,冷不防的听到这番话不禁愣住了,心中一瞬反应不过来,“你…你说什么?四年前?不是你?”顿了顿,便又觉得不可能,“不可能的!四年前不是你是谁?这话你听谁说的?我…”

“你还骗我!”西陵千山只当烈飞烟故意在敷衍他,心中怒火更甚,原本抚在她脸上的手陡然下移,紧紧地握住了她纤细的颈项,眸中杀意顿显,“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你竟还想继续骗我!”

“唔!”烈飞烟躲避不及被掐的闷哼一声,面色一瞬间白了下去,不知何时她竟被他抵在窗边,身子被紧紧地压住无法动弹,一只手还被他握着,只剩一只手还在挣扎,显然效果甚微!窒息感传来,让她心中一惊,该死!这混蛋不会真的想掐死她罢?什么四年前不是她啊,他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四年前的事儿她除了那一点点模糊的记忆之外,根本一无所知,她怎么知道四年前究竟是不是他啊!再说,后来是他跟他那妹妹找上她的,就算是错了,错也不在她啊!

“三番两次的欺骗我,今日我便要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西陵千山怒极,看到那张越来越苍白的小脸心中竟难受死了,察觉到心中的异样,更是没来由的觉得懊恼,似是跟自己赌气似的,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这个女人欺骗了他,就该死!他才不会舍不得,绝不会!杀了她,只要杀了她,他的一切屈辱就能消失,他被扰乱的心也能恢复如常,对!杀了她!

“唔…放开!放开…”颈间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捏碎了她,烈飞烟难受的扭曲了小脸,呼吸越来越薄弱,对上满是杀意的桃花眸,心中一凉!该死!这家伙真的要杀她!靠!这混球!她根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弄清就这么被他掐死了,她多亏!多冤!又是愤怒又是难受,烈飞烟的动作渐渐大起来,人到了一定境界发出的能量常常是惊人的,她心中也知西陵千山真的下了杀心不会放她,目前在窗边她只能尽量提起身子往外倾去!

察觉到烈飞烟的动作,西陵千山眸色一暗,只以为烈飞烟想挣扎,当即放开掌中的小手,朝烈飞烟的肩上用力按去,此刻烈飞烟整个人已经半挂在窗棂上,被西陵千山这么用力一按,整个人陡然间失去平衡,身子瞬间向窗外倒去!西陵千山一惊,一时间竟然没抵住那瞬间下坠的力量,掌心一空,眼前红影一闪,烈飞烟竟然整个人翻出窗棂掉了下去!

“啊…”烈飞烟惊呼一声变紧紧地咬住唇,任由身子向下坠去,连一眼都不曾看上面的人。

西陵千山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烈飞烟的衣摆,掌心紧紧抓住一截红纱,在他迟疑的瞬间,那抹红影已经急速远去,他一惊,想飞身下去救她,又想到她的欺骗,便又迟疑了。短短的时间,西陵千山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红影在眼前消失,坠入滔滔江水中消失不见…

第二十四章~~~不要有事,不能有事!

听到那声尖叫,房外的众人急忙推门进来,拂辰走在最前面!

只见西陵千山一人站在窗边,房内空空如也,不见烈飞烟的踪影,但那诡异的氛围,压抑的空气,还有方才那声尖叫,处处充斥着诡异。当看到房内的情景时,众人不禁怔住,发生什么事儿了?

拂辰不着痕迹的四处看了看,竟没看到烈飞烟的身影,想到方才听到那声惊呼,心中一凉!那分明是阿烈的声音,可她人呢?

师锦楼站在门口并未进去,琉璃眸却微微眯起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望向窗前那抹红色身影。

终于,拂辰忍不住走了朝西陵千山走了过去,“宫主,发生什么事儿了?阿烈呢?”阿烈方才明明跟宫主在房内,不会凭空消失,况且还有方才那声惊呼,她心中陡然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西陵千山似乎没听到拂辰的声音,桃花眸依然怔怔的望着峭壁下一望无际的江水,银浪翻涌却再不见那抹纤细的身影!他…他做了什么?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烈飞烟摔下峭壁,没救她?他到底在做什么?方才明明是想杀了她,可如今真的可能杀了她,他心中的非但没有一点儿快意,反而像是要窒息了一般,似乎失去了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若是烈飞烟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他…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得不到回应,拂辰转眸望向了身侧,当看到西陵千山苍白的脸色时,心中顿时沉了下去,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峭壁下滔滔翻涌的江水,想到方才那隐隐的争吵与那声惊呼,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她开口声音竟都带着轻颤,“宫主,阿烈她…她是不是掉下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何宫主不救她?一想到那张明媚温暖的脸,拂辰的心猛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阿烈!

西陵千山像是猛然间回过神来,没有任何迟疑便跟着跳了下去,艳丽的红色身影如箭一般飞身而下!

“宫主!”拂辰惊住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

身后的众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好半晌,百花宫的人才反应过来,惊呼着涌向窗边。

师锦楼一震,琉璃眸倏然暗了下去,唇角却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西陵千山,你果然喜欢她!

没想到堂堂的百花宫宫主西陵千山竟然动了真心,爱情真有那么神奇么?不过这对他而言却是一个好消息,西陵千山喜欢上了烈飞烟,等同于有了软肋,有了软肋的人就有了弱点。

西陵千山,你输了。

拂辰愣愣的站在窗边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不见,心中像是缺了一块,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流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即领了人跟着师锦楼下了峭壁到江峡去寻。

入水的冲击让烈飞烟的头不小心撞到了水边的暗礁,顿时让她失去了控制,汹涌的江水将她卷入其中,额头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整个人昏昏沉沉,最终抑制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嘭!

一声闷响,西陵千山紧跟着坠落而下,沉入水中的瞬间变又浮了上来,一双桃花眸焦急的在茫茫江水中寻找着,“烈飞烟…烈飞烟你在哪儿?烈飞烟!烈飞烟…”一开始的呢喃,最终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可回应他的只有翻涌的水声,涌动的浪花间怎么也寻不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一瞬间便跟着跳了下来,怎会找不到她呢!怎么会这样!

遍寻不见,西陵千山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眸中的焦急越来越浓重,明明是炎热的夏日他却好似整个人坠入冰窖一般,冰冷入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找到烈飞烟,必须要找到烈飞烟!他不是真的要杀她,他只是…只是一时失手才会…

烈飞烟,你不要有事!我不准你有事!

等我!一定要等我!

西陵千山不顾江水的浑浊,一次又一次的潜入水中寻找,在水中强行睁开眼睛,眼瞳通红一片,如淬了血一般,身体的不适早已被他忽略,心心念念只想着找到烈飞烟。

当师锦楼拂辰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狼狈的西陵千山,发带不知掉了,衣衫凌乱甚至被刮破好几处,双眸被水浸的通红,那一张倾城的脸苍白如纸,但那双眸中却恸动着一种灼然的光芒,焦急,心痛,愤恨一股脑儿的涌现在那双眼中,虽是狼狈万分,却让人动容。

拂辰终于明白,原来在宫主心中阿烈竟是那么重要,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师锦楼也被怔住了,虽然通过方才的观察已经确定西陵千山喜欢烈飞烟,但却没想到竟这么深,一直让他嗤之以鼻的爱情真有那么动人么?这种心思也只是一瞬,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吩咐众人下水寻人,若是烈飞烟真的有个好歹,损失最大的人可是他!

拂辰也跟着下去了,只要一想到烈飞烟有可能出了事,她的心好似要窒息了一般,脑中想到尽是那晚她笑着送他簪子的样子,那样温暖明媚的笑…

所有人在江水中上下寻了许久都不见人影,到了下游水流太大人几乎无法接触,众人只得上岸,只有西陵千山拂辰二人不肯上岸,依然淌水前行,师锦楼原本雀跃的心也沉了下去,烈飞烟你该不是真的死了罢?

从峭壁上摔下来,下面是江水,依照她的轻功应该没事,可如今遍寻不见,唯一一个可能,那便是她坠下来的撞到了峭壁!该死!她该不是真的!

拂辰的力气已经几乎用光了,手被岸边尖利的礁石刺破,她却察觉不到疼,殷殷的血一丝丝没入江水中消失不见,一个激流涌来让她一震,紧绷的神经陡然间被激到了顶点,整个人蓦地软了下来,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阿烈…”

找不到,她找不到她…怎么办?她找不到她了…

“烈飞烟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不准你有事!我不准你死!不准你死…”西陵千山察觉不到身边的一切,赤着双眸,顺着岸边的礁石艰难的向下游寻去。烈飞烟不要有事,不要!

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出了事,有可能死,他日后再也见不到她,他的心就好似被人生生剜去一般!原来,她在他心中竟这样深了,为何到了此刻他才发觉?为何在他伤害了她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重要性!

日落西山,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岸边筋疲力尽的所有人心中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西陵千山拂辰二人一直坚持到最后,直至再也忍受不住体力的消耗彻底累到晕了过去,师锦楼命人将二人送回了枕霞阁休息,又派了两班人马继续寻人。

阴暗潮湿的山洞内,月光透过水折射进洞内,随着水面的摇曳忽明忽暗,与江水相接的池水边躺着一抹纤细的红色身影,脸被盖在臂弯里,只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额上的伤口已经水的浸泡已经惨白,不见任何血迹却分外骇人。终于,躺在水中的人渐渐醒了过来,额头的疼痛让醒来的人第一时间就叫了起来,“嘶!好痛…”

烈飞烟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额头,触手的疼痛又让她惊叫一声,疼痛使人清醒,这话不假,烈飞烟这才发现之间竟然还躺在水里,而且到了一个黑布隆冬的地方,借着隐隐的光亮她终于费劲的爬上了岸,“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会到了这儿?西陵千山那个混蛋!若不是他,她何至于摔下峭壁,弄了一头伤,还到了这么个鬼地方来!西陵千山,你竟然这么狠心,日后我再理你我就是地上爬的!混蛋…”

恶狠狠地诅咒了一会儿,烈飞烟终于累了,开始观察起所在的地方来,竟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洞内的水连接着江水,怪不得她会到了这个地方来。在水里泡的她都有心理阴影了,烈飞烟打死也不肯再下水,只好尝试着朝山洞里走,幸好还有些水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过了多久嘭的一声她竟撞到墙上了,当即痛的捂着鼻子就蹲了下来,手忙脚乱的也不知是碰到了哪里,身前突然轰的一声,脚下即刻有些地动山摇的,吓得烈飞烟猛的抬起头来!

下一刻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烈飞烟当即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天…”只见眼前一条长长的长廊悠长无尽,两边的石壁上都点着火把,将原本幽暗的空间照的恍若白昼一般,至少与她方才的处境相比,没想到这儿竟然别有洞天!难道,这里是六弦教的秘密基地?或者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原来是因祸得福!那个该死的毒蛇竟敢给我下蛊,我就要看看这里究竟藏了什么宝贝!”一想到师锦楼在她身上下蛊,烈飞烟就恨得牙痒痒,人到底都是好奇心作祟,看到这条突然出现的神秘长廊之后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甚至都忽略了额头上的疼痛。

心中虽然激动,但烈飞烟还是很小心,毕竟大多秘密的地方陷阱机关都比较多,她可不想大难不死之后被个机关给算计死了!可没想到她小心翼翼的走完了整条长廊,竟没碰上一个所谓的机关陷阱,烈飞烟当即黑线万丈,原来倒是她高估这条毒蛇!

看着眼前再度被堵上的石门,烈飞烟眸色一亮,“难得宝贝在这里面!哈,果然这天下就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在石门上上上下下的摸索一遍都没发现任何像是机关之类的东西,整个石门竟然都是光秃秃的,原本激动的心情渐渐被湮灭了,找到最后,烈飞烟气恼的跺脚,“啊!混蛋!机关到底在哪儿啊…”话音未落,眼前的石门突然颤动一下,既然整个缓缓上升,轰然的声音在幽谧的长廊内分外诡异。

烈飞烟惊愕的望着缓缓开启的石门,又看了看脚下,“原来机关在…我刚到底是跺了几下来着?”

石门开启,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一个偌大的山洞出现在烈飞烟的视线里,隐隐的火光跳跃着,火红的颜色分外诡秘…

“咳…”一声咳嗽在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来,苍老而无力。

陡然间出现的声音将烈飞烟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这山洞里竟然有人!定下心神细细的望过去,这才发现山洞最中央的黑影竟然是个人,真个人窝在墙壁一动不动只有一个影子,难怪她方才没发现!原以为这里藏了什么金银珠宝或是毒药秘籍什么的,没想到竟是藏了个人,这人是谁?不过,既然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想必对六弦教来说也是极重要的!方才听那一声咳嗽,这人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年纪很大的老者!

两个人似乎都在审视对方,都在震惊彼此的出现,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沉默了片刻,烈飞烟觉得氛围有些诡异,那人影处看不清楚也不知是个什么人,自是不敢贸然上前,只留在门口,清了清喉咙问道,“哎!那边的,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的?”这人是自己隐蔽在这儿的还是被人囚禁在这儿的呢?

清润的嗓音在山洞里漾开,那团黑影听到这声音猛然一震,似是很激动,踉跄的站起身来,眯着眸子细细的望向洞口的人影,想看清楚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见那人动弹,烈飞烟吓了一跳反射性的退了半步,当听到铁链相碰传来的声音时立即怔住,心中放松下来,“原来你是被囚禁在这儿的啊…”

黑暗中,那团黑影突然无声的笑了,渐渐笑出声来。

那熟悉的笑声,顿时让烈飞烟如遭雷击!

第二十五章~~~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娘亲

她又怎会不认得这声音!她几乎是被吓呆了,甚至是忘了反应,最终忍不住一步一步的靠了过去,“死老头…死老头是你么?”走到那团黑影前,借着火光看清了那张熟悉的面容,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整洁,脸上尽是脏污,白发白须凌乱的黏贴在脸上,那身黑衣衬得那人更为苍白!不过短短数日不见,她几乎要认不出眼前这苍老枯槁的脸,他怎会突然瘦了这么多,整个人苍白虚弱的好像要消失一样!原本她心中还有迟疑,以为是易白老头,可如今看到这张形容俱损的面容,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陪伴她四年的死老头!

方才烈飞烟一直站在门口的阴影里,玉白没看清楚,但听到熟悉的语气与声音他便认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只当自己是出现了幻觉,这会儿当烈飞烟整个人站在他面前,他才猛然惊觉眼前的人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来了!玉白反应过来,第一反应便是望向门口,竟没看到半个人跟随,心中惊疑,“丫头,你怎么在这儿?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丫头不是应该好好地待在中原,好好地待在龙门镖局么,怎会跑到这南疆来?更甚者,又怎会出现在这降魔洞!这丫头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又是闯了什么祸,她又是怎么进得了六弦教?对于烈飞烟的突然出现,玉白心中千头万绪,最多的却是担忧。

“死老头!”听到熟悉的声音,烈飞烟眼眶一热,想到连日来的委屈,一头扎进了玉白的怀里,“死老头,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你不是说会照顾我跟小家伙一辈子的么?”来到这个世界四年,陪伴她最久的人就是死老头小安跟李婶,在她心里早已将小安当成了她的姐妹,将死老头李婶当成了她的家人长辈。虽然她嘴上总说不在意死老头的去留,其实她心里一直在赌气,在担心。

在烈飞烟冲过来的一瞬间,玉白猛然僵住了身子,面色一瞬间惨白,眉头紧锁,似是压抑了极致的痛苦,深呼吸之后才缓缓伸手抱住了怀里的丫头,语气如常般的轻斥温暖,“我老头说过的话自然算话了,就算我不能照顾你们一辈子,我也会找到那个能照顾你们一辈子的人…”与这丫头相处四年,他已经将这丫头当成了自个儿女儿般,而且她跟少主也有了小果子,当初他为了弄清楚这件事费了不少事儿,不过结果还是让他满意的。少主跟这丫头在一起很好,性格也可以互补,这丫头太热血,少主太冷血,如果有了这丫头陪伴,少主这辈子就不会过得这么苍白冰冷了。他不该在王陵里了却一生,身份已经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不能连他幸福的权利都剥夺。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变是看到少主能成家立业,平安幸福的过一生,如今有了这丫头与小家伙,他最后的愿望也该实现了罢?

“我才不要别人照顾,你休想推卸责任!”烈飞烟故作恼怒的扬手捶了玉白的肩膀一记。

“唔!”尽管玉白已经极力压抑,但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整个人痛苦的几乎蜷缩起来,但这反应只是一瞬,他立即强忍着痛苦笑起来,“小丫头,几日不见手上的力道见长啊!”

方才那瞬间的反应,烈飞烟并没有错过,看着眼前这张勉强的笑脸,心中的怒火顿时烧起来,“这些铁链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被人用铁链锁在这里?还有,现在将你的手拿开,让我看看你的肩膀是怎么回事!”她心中隐隐察觉到不对劲,随即起身走到一旁从墙上取下一只火把走了过来。

玉白见状一惊,立即侧着身子缩了起来,大声笑着,“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我没事!我这是行为艺术,这些还是你教我的你忘记了?我已经很多天没洗脸了,你别拿火把照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这丫头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若是让她看到他此刻的样子,这丫头一定会做傻事!

“我呸!”烈飞烟狠狠地啐了一声,举着火把就靠过去,可她一靠过去,玉白就拿背对着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几番之下,烈飞烟终于怒了,也不动了,声音一瞬间冷了下来,“死老头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你知道我的性子,你如果不让我看,我立马就去找师锦楼问清楚!我就不信,他一个堂堂教主会不知道你囚禁在这儿的原因!或者,那条毒蛇就是将你囚禁在这儿的人?”

“唉…”玉白沉沉的叹了口气,缩紧的身子放松下来,缓缓转过身来,“我知道你这丫头的脾气死倔死倔的,我可以让你看,也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当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只要你做到,我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完完整整的告诉你。”

“条件?”烈飞烟皱眉,“什么条件?”她知道死老头绝对是被人囚禁在这儿,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条毒蛇师锦楼!在她看到易白老头之后,她就知道死老头跟六弦教的关系不简单,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联系,当那条毒蛇如果敢伤害死老头,她一定不会放过他!她先看看死老头提的什么条件,先听了再说,至于尊不遵守她再自行衡量。

“丫头,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你的道德准线一向很低,我要你发誓。”与烈飞烟朝夕相处四载,玉白又岂会不知烈飞烟打的什么主意,何况她本就是那种容易看透的人,要风就是风要鱼就是雨的那种性子。大多时候是聪明灵敏的,偶尔也会迟钝,有时冷静睿智,有时又冲动易怒,但她心里却自有一个评判标准,完全依着自己的性子来,有时候又固守原则到底,唉,这丫头就是矛盾。不过有一点他很喜欢,就是至情至性,他喜欢她这点同时也担心。如果无情,她便是冷静睿智的,若有情,她便会失去理智,做事冲动不计后果。

他只希望在能早点看到,这丫头与少主在一起,他们相互照顾,相亲相爱,他便可以放下那一切的包袱了。

烈飞烟顿时满头黑线,她道德底线一向很低?有没有搞错?她好歹也是一人民警察,道德底线怎么会低!不过,有时候她的确是不怎么会遵守约定就是了。这死老头明知她道德底线很低,还要她发誓?反正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些誓言什么玩意儿,发誓就发誓!

思及此,便立即举其左手作发誓状,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烈飞烟今日立誓…”

“等等。”话未说完,便被玉白打断了,“跟我念。”

烈飞烟瞪眼,最终妥协,“好好好,跟你念!”

玉白见状,坐起身子调整姿势改为双膝下跪,整个人直直的跪在那儿,左手指天,面容沉静。

听到那铁链声,烈飞烟的心一点点的揪紧起来,等她听完了一定将这该死的链子砍断!看到死老头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她也不好再吊儿郎当,只好跟着跪了下来。

“黄天在上,今日我烈飞烟对天立誓,不管今日听到什么都不得与人寻仇,否则,我的师父玉白生无可恋,死后尸骨无存。”言罢,玉白转眸望向身旁呆愣的人,轻声道,“念。”

“死老头你在胡说什么?这是我要发誓,为什么却要你来承担结果!这誓言作废,算不得!”烈飞烟震惊的瞪大眼,心中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她从来不在乎什么誓言,这种誓言的诅咒在她身上千百次她都不会有任何感觉,因为她觉得那根本就是臆想的东西,根本就是在扯淡!可在她在乎的人身上…她不能接受!即使她不相信不在乎,但她不想她在乎的人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任何都不能!

死老头的确了解她,他知道若以她自己的名义发誓她定会违背,她从来到没像此刻这么讨厌他这么了解她!况且他的誓言太毒,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天打雷劈说不定还能穿越呢,生无可恋,尸骨无存…真亏得他能想的起来!

“丫头,你该知道我的心思,我不会无缘无故便要你起这样的誓,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听后,自会明白。现在起誓罢?”玉白微微扬起唇角好似在笑一般,眸中却是一片晦暗苦涩。他只是不希望他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他已经亏欠了他们太多…

“我…”烈飞烟闻言哑然,他说的对,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潇洒不羁,可她知道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清明。迟疑了许久,她终于点头,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感觉,酸楚的有些麻木,“黄天在上,今日我烈飞烟对天立誓,不管今日听到什么都不得与人寻仇,否则…我…我的师父玉白生无可恋,死…后尸骨无存…”

只一句话却好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从来不知道说一句话会这样累。

“乖孩子…”玉白放下心来,向往常一样想伸手来揉烈飞烟的发顶,这一动叮当作响,铁链的束缚限制了他的动作,当即便僵住了动作,手最终缓缓落下。

烈飞烟见状眸色一暗,直接将脑袋凑了过去,“来,揉罢!随便揉!”死老头一直都喜欢揉她头发,以往不论她躲到哪儿他都能追上来,然后将她的头发揉的跟鸟窝没两样,如今他却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玉白一愣,眸中漾起几分笑意,更带着欣慰,他缓缓伸手抚她的发顶并未像往常一样胡乱的揉乱,而是轻轻的梳理,动作轻柔,“丫头,你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让人揉你脑袋呢?”

发顶柔软的触感,让烈飞烟心中一酸,嘴上却道,“死老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呵…”玉白终于笑出来,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可惜那笑只是一瞬便消失在唇角,隐与眸中,他拉着烈飞烟坐下来,缓缓开口,“丫头,方才我说过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现在你挺好了,日后我还要你将这话转告给另外一个人的。”

“另外一个人?谁?”烈飞烟不解的扬眉,蓦地想到一个人时,秀眉皱了起来,“死老头,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冥教那个冰山教主罢?”

看出烈飞烟明显的嫌恶,玉白一愣,“难道你已经见过少主了?”

“少主?”烈飞烟觉得这两个子很怪异,但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结果,“死老头,你说的那个人不会真的是那并冰山罢?若真是拿冰山,我可不干!”那个千年大冰山她可受不了,小果子的事儿她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为何?”玉白闻言眸色一亮,唇角扬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丫头,难道你怕他?”这丫头这样的反应必定是已经见过少主了,看她这样子似乎对少主很不满意,如今这丫头都已见过少主了,那少主也该知道了小果子的存在罢?他自请灵山离开之后便休书一封让人送回冥教给少主,他定是知道真相了。

“怕他?哈!”烈飞烟嗤笑出声,一脸不屑,“我为何要怕那冰山?真是奇怪了!我说死老头,你很奇怪啊!你是冥教的人你为何一早不告诉我,甚至连你的名字我还是听易白老头说才知道的!你还真好意思当我师父!”说到这个,她就有气,这世上还有人比她活的更糊涂么?

“易白?你见过他了!”玉白一惊,脸上尽是激动,慢慢的又安静下来,“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没想到你连易白都见过了…对了丫头!你怎会在六弦教?小果子呢!你不会把他也带来了罢?”提到小家伙,玉白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烈飞烟的手腕被他捏的发疼,唇角不禁抽了抽,“你放心,小家伙没在这儿!他在冥教,在那冰山那儿!我是因为去冥教的时候赶上朝廷与冥教火拼,我刚好遇上了喋血就被他莫名其妙的带到六弦教来了,至于我到这山洞…完全是意外。哎!死老头,到现在都是我在回答你的问题,你怎么总是无视我的问题啊?”

“你这丫头急什么,一会儿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玉白叹息的摇头,随之又后知后觉的惊讶起来,有些自言自语起来,“你说小家伙在冥教?还在少主身边…少主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如此说来…少主已经知道小家伙就是少主的儿子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那时写信的时候没愁死,明着说又怕出事,暗示罢,又怕看不出来,这下好了,终于真相大白了。

“你怎么知道小家伙是褚师宸一的儿子?”烈飞烟突然发现了不对劲,脑中蓦地想到这次西陵千山突然发癫的事,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西陵千山说她骗了他,玩弄了他,怪不得他说四年前不是他…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天…

“呃…”玉白一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其实我从看到小家伙的时候就在怀疑了,因为小家伙长得少主小时候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我怀疑了所以才去调查了,然后…”

后面的话不说,烈飞烟也明白了,当即气的头顶生烟,“好啊!你个死老头,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我是傻子么,一直都将我当猴儿耍着玩儿啊,我…我…恨死你了!你说,你是不是脸接近我都是有预谋的!”只要一想到这几年他对他们的好是因为那冰山的关系,她整个人都要跳起来!欺骗…原来被欺骗的感觉这么让人愤怒,此刻她竟能明白几分西陵千山的心情了。

“丫头!丫头,你先别激动嘛…”见烈飞烟一跃站起来,玉白面色一囧,有些委屈的解释,“一开始接近你我根本就不知你怀孕…”

“你?”烈飞烟差点被一口血喷出来,到底是谁欺骗了谁啊,他竟然还一脸委屈!这个死老头…啊!气死她了!原来这么长时间,就她一个人是傻子!

“好了,先别激动了,坐下来听我慢慢说。”玉白不见一丝焦急,说话依然慢悠悠的,“那晚遇到你的确是偶然,我只是随意到栖霞城走走,没想到就碰上了你这么个丫头。我一向那般惯了,在何处都能睡得,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好人我见过不少,倒是没见过你这么烂的好人,不问我身家背景就那么将我带回去了。许是你们那龙门镖局太有意思,许是你这丫头太有意思,许是后院那颗大树睡觉太舒服…谁知我就这么住了下来,我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很快便会走的,没想到教了你这丫头之后竟走不了了,收了一个聪慧的徒弟很不容易,我不愿这么快放弃。随着时相处,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丫头,总会许多欢笑,是我这一辈子不曾得到过的欢笑。我承认我不舍了,看到小家伙出生的时候我更不舍得了。我对你们的感情自然不是假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发现小果子长得太像少主,少主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一切我都是那么熟悉,那时我便怀疑了。”

说到此处,玉白听了下来,转眸看了烈飞烟一眼,扬唇笑起来,“丫头,你知道么,小果子只有眼睛跟你一样,一双骗死人不偿命的眼睛。除了眼睛,他的轮廓几乎与少主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人有相似,物有类聚,我自然知道。但我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件事并非巧合,你还记得么?在小果子满月的时候我出去一趟,半个多月后才回来,那时我告诉你我想去凉城吃烤鸭,其实我是去调查你的事情了。丫头,我并不是存心想欺骗你,只是没一个合适的契机告诉你,而且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要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我插手也是没用的。我所想的便是少主能一生平安,冥教没用任何灾祸,还有…小家伙能平安快乐,健康长大,你能找到一个依靠终生的肩膀,这是我此生的全部心愿。了却了这些,我才能无牵无挂的去了结另一件事…”

从始至终,玉白的声音都是低沉温和的,烈飞烟早已安静下来,方才那瞬间燃起的怒火也消失无踪了。她知道在死老头心里,她跟小家伙还是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他还是那么关心他们,这就够了。

见烈飞烟不说话,玉白以为她还在生气,歪着脑袋靠过去,轻声道,“丫头,还生气呢?”

烈飞烟依然没回答,静了半晌,突然瞪大眼睛转头,将玉白吓了一跳,她立即大笑起来,“哈哈…看你吓的,我早不生气了!我烈飞烟是那么小气的人么?那件事就算我原谅你了,好了,现在告诉我你口中那个完整的事罢?”她没有错过方才他说最后一一句话时,语气中涌现的沉重痛苦。

对于烈飞烟的恶作剧,玉白一向只有无奈,“你这丫头…”他从没想过有一日会将这件事说出来给别人听,想说是一回事,真正开口的时候却是如此艰难,原来撕开曾经的伤口远比伤的时候更痛,有的痛可以随着时间淡化,有的痛却只会更深,只会更痛。

烈飞烟知道这个故事一定很沉重,所以没有任何催促,让他自己开口。

过了许久,玉白才缓缓道,“丫头,这个故事很长你可不要听到一半睡觉,不然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烈飞烟唇角一抽,轻轻摇头,“你放心,我不会。”

玉白点头,终于开始讲述…

与此同时,与山洞的静谧相比,峭壁之上却是另外一番忙乱的景象,师锦楼派出的人已经尽数回来了,夜晚在汹涌的江水中寻人简直难如登天,而且江峡两岸无法立足,寻找的事情根本进行不下去。整整半日加半夜的寻找只得出一个结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有人都如落汤鸡一般站在楼前的广场上,各个狼狈不堪,却无人敢吭一声,只严以待命。

找不到烈飞烟,师锦楼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只差没杀人泄愤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个有利的棋子,如今居然失踪了!烈飞烟一消失,拉拢西陵千山的事情也成了泡影,更别提威胁褚师宸一了!

怒在心头,师锦楼烦闷的斜倚在软榻上,细长的眸子阴森的扫过众人,冷冷的勾唇,“继续找,若是找不回你们一个都不许回来。”

轻柔的声音宛若情人间的绵绵私语,此刻听在众侍女的耳中就好似死亡的丧钟一般,各个面色惨白,再不敢滞慢一分,飞速离去…

空荡的广场上只余下软榻上的师锦楼一人,月色拉长了剪影,衬得那张半明半暗的脸更显风韵,细长的眸半眯着,带着三分怒气,一分茫然,一分凄冷,声音轻的好似一出口便消散在空气里,“烈飞烟,你真的死了么…”

“不…不要!”一声尖利的惊呼声之后,原本在床上熟睡的小家伙飞身坐了起来,一脸一身尽是冷汗。

“怎么了?”褚师宸一一震立即清醒过来,起身掀开了床边架子上的绒布,夜明珠灿亮的光芒立即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小家伙布满汗水的小脸。看到小家伙苍白的脸色,脸上的虚汗,褚师宸一顿时明白过来,转过搂住小家伙,轻柔的擦拭着那小脸上的冷汗,暖声道,“小家伙,做恶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