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那字也叫写的很好?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纤纤细细,斯斯文文,若是不说话倒是颇有些大家闺秀的味道,却没想到她的字竟能写的这么难看?真不知她的手是怎么写出来的?

“写就写!”师锦楼对自己的字还是很满意的。说着便站在烈飞烟身旁,提笔在空白的之上写下了几个字。

莫等到人心已旧,芙颜消尽锦幻成空。

烈飞烟轻轻念了一遍,眸中尽是惊艳,不可否认这毒蛇的字写的极好,有一种俊秀的粗狂之感,是她很喜欢的字体。这样一比,她手里这字根本就成了蚯蚓爬出来的一般,这也不能怪她,她虽来这个世界四年却极少碰笔,在二十一世纪都是圆珠笔,钢笔,书法那都成了陶冶情操的艺术,谁有没事儿没事儿的就提个毛笔写字啊?其实她一直觉得毛笔字才是最好的看的,那些什么钢笔字的根本写不出那种洒脱与气势,只可惜啊,这么精髓的非物质文化被时代更替,渐渐被人丢弃了。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两句话写的好像一个人呢?莫要等到人心已旧,芙颜消尽锦幻成空…这一句话说的好像锦娘,这是这条蛇为他娘写的么?看来他是知道锦娘一直爱着死老头的,可他还是…人哪,好像都是矛盾的,想要又不想要,明明恨却又爱着,只希望有一****不会也为****所困。

她自小便与男孩子玩,长大之后入的又是警校,朋友圈子几乎除了那几个闺蜜之外便都是大男人,常有人说她忘了自己是个女人,过去的二十多年她的确将自己当成了男人一样,逃学,打架,训练…几乎没有一样是她没做过的。常有人说她感情白痴,若有人喜欢她通常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反而替她省去了很多麻烦。就像如今西陵千山一样,他说喜欢她,她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她也察觉不到,但如今他逼得太近,让她不知该怎么办,要她破案打架可以,但要处理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她完全不知所措,更不知道怎样面对他。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开,给他一个考验,也给自己一个冷静下来的时间。

或许,他是认真的,这一切都等再相见时再说罢!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一向不喜欢未雨绸缪。

“你赢了!”烈飞烟很干脆的承认,随即一把将手里的纸塞了过去,“你帮我再写一遍罢,省的他们不认识我还丢人,最后署名让我来就行了。”

小家伙认识她的字迹,若是不署名小家伙定是不信的。

师锦楼没想到她竟会承认的如此干脆,而且他正想知道信中的内容是什么,这正是一个正大光明偷看的好机会,岂有不用之礼?

“好了,放下罢。”心里明明在暗自窃喜,但师锦楼却摆出一副莫大恩赐的脸。

“谢了!”烈飞烟放下纸张,退到一旁观看。看着眼前这个身长玉立的人,提笔的时候完全退去了平素的冷佞邪恶,多了几分温润,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沉静下去,没想到这条蛇还有这样的一面。

初时见他,只觉得这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潜藏在人身边随时给人致命一击,无处不危险。那时,他们争锋相对,一个狂妄邪恶,一个是阶下囚,如今他们却成了合作伙伴,这样的变化只在短短几日之间。

师锦楼虽然看似认真的在写字,实则指尖都是僵硬的,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他清楚的感觉到身旁的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毫无顾忌的盯着一个男人看,她就不知道害羞么?是了,烈飞烟这种女人怎么会害羞?可是见鬼的!她这么看着他,他竟然无法做到一心一意,总是去不由自主的去注意她!真是该死!这女人是不是在他身上下蛊了?

以前为了训练他的意志力,白长老让他在歌舞司里练功,而且还是内功,不能分一点儿心,那时他都能做到视若无睹,听若无闻,如今这是怎么了!见鬼了不成?

师锦楼此时还不知这种奇妙的感情叫心动,直至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只是那时已经后悔莫及。

“哎?师锦楼你在写什么啊?”

眼角瞥见那抹身影靠近,师锦楼反射性的挺直了背脊,听到这话,当即一震,定睛一看,登时错愕的瞠大眼!

大手一扫,一把抓起那张乱七八道的纸揉作一团!该死的!他是怎么回事儿?他到底在想什么啊,竟犯这种低级错误!这下,这个女人不要笑死了!

“你…你别总是盯着我看!你这样我都不会写字了,你到那边去!”

烈飞烟满头黑线,“写字还不能让人看?这都什么怪癖…”

观赏也观赏过了,烈飞烟叹着气摇头晃脑的走出去,歪在软榻上,懒懒的瘫在那儿。

见烈飞烟离去,师锦楼隐隐松了口气,这次再写果然一笔功成,看着烈飞烟那粗糙的签名,便临摹着写了上去,等墨干了径自封好放在了桌案上。

待师锦楼走出来时,才发觉烈飞烟早已歪在软榻上睡了过去,完全不设防,那纤细的腰肢扭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让人怀疑会不会折断了,他不禁无语的揉了揉眉心,再次感叹,“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人…”

虽然师锦楼也有些困意,眼见时间只剩下一个时辰不到,生怕睡了过去便撑着坐在一旁看起书来打发时间。

房内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师锦楼并没有觉得不不舒服,反而觉得更平和安心,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子时一到,他便立即丢了书走到软榻边叫醒烈飞烟,“烈飞烟?烈飞烟醒醒!子时已经到了,快醒醒?”

他真是弄不懂,明明是这个女人半夜里找他一起走,为什么最后演变成他来叫她?而且他堂堂的一教之主调查教中之事,难道不是应该全教送别,正大光明的离开么?怎么成了偷偷摸摸,还是半夜里离开,弄得跟贼一样!他真是脑子坏了,才会跟着这个女人乱来!

“唔…”烈飞烟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甚是不满,转过脸准备开骂的时候,看到了师锦楼那张表情怪异又阴沉的脸,顿时清醒了大半,一下子坐了起来,“子时到了?这么快!”

师锦楼努力压下心头越来怪异的不满,点了点头,“子时已经到了,还有,烈飞烟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他现在已经不正常了,他不能再继续不正常下去,下次再做什么决定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这个女人没别的本事,误导人倒是一流,他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跟着她人来疯了。她躲男人,那他呢?他在干什么?

“呃…”烈飞烟觉得无语,她不就睡了一下,他不就叫了她一下么,犯得着摆脸色给她看啊!她又发现了他一向新优点,小气吧啦。

“好了好了,师教主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敢再劳烦你,请问现在我们可以启程了么?”烈飞烟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下了软榻,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师锦楼正郁闷着,只哼了一声以作表示,随即便转身朝内室走去。

“哎?你干什么去?”烈飞烟莫名,窗户在这边她都打开了啊!

“拿行李。”师锦楼头也不回,想到那行礼的数目,又道,“你也过来帮忙!”

当烈飞烟看到那榻上摆放整齐的七八个包袱时,错愕的瞪大眼,“我说师教主,您这是要搬家呢?”七八个包袱啊!七八个!有人出门带这么东西的么?有么?

他师锦楼还真是一朵奇葩啊!

“很多么?”师锦楼并不觉得多,这些都是日常用品。

烈飞烟眉头抽搐,“师教主,您知道这是世上有一种万能的东西叫做银子么?”

没出过门的人真可怕啊,与世隔绝的人更可怕啊,她突然意识到以后一定会出很多状况。她该不是找错人了罢?

“银子?”师锦楼凝眉,随即打开其中一个包袱,“红衫翠袖说这个里面是银票,也是银子。”

看着那整整一包袱的银票,烈飞烟傻了眼,脑中出现红果果的三个字,有钱人!她终于知道什么才是有钱人,什么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随随便便的一装就是一包袱的银票,六弦教到底是有多有钱啊!

“银票是银子,当然是银子!而且是很多银子!”对于龙门镖局从衰到盛,对于赚钱经营的艰辛,烈飞烟深知其苦,看到这么多凭空出现的银票哪能不激动?

看到烈飞烟几乎放光的眼睛,师锦楼很不解,这些所谓的银票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有字的废纸而已。他不知看到这些有什么好激动的?

虽知钱财是好的,但对于钱财的真正用途,师锦楼却从未感受到过,过去的二十多年只知练功与报仇,几乎与这个世界脱节,完全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何种模样。

“好了好了,只带这一个就足够足够了!我们走罢!”包袱一系,烈飞烟直接甩在肩上,一手拉过师锦楼便窗边走去。

掌心突然传来温软的触感,师锦楼一怔,低首看着那只紧紧牵着他的小手,心中一瞬间蔓上一层莫名的感觉…

到了窗边,师锦楼才反应过来,顿时止住步伐,眉头皱的死紧,“你不会是想叫我翻窗户罢?”这是他的地盘,他的寝宫,他为什么要做出翻窗户这种举动?

“翻窗户怎么了?这是你自己家你怕什么,又不是做贼的!好了,别耽搁,快点儿!”说着,烈飞烟足尖一点,率先飞身出去。

那一抹白影很快消失在浓浓夜色里,师锦楼忍不住低咒一声,最终跟了上去。

两人方才离开,红衫翠袖便进来了,但看到的只是空空如也的寝宫,人早已不知去向,查看一番,除了少了一个包袱,还有书桌上多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小果子亲启。

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想要离开,自然是极容易的,何况还有夜色做掩护,人不知鬼不觉。

第二日

碧水阁内风云雷电还在睡梦中便被人扰醒,竟是六弦教的左右护法大驾光临,四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儿,起来见了,原来这两位美女护法是来见小家伙的。云上去禀告褚师宸一,却是惊叫一声跑了下来,“不好了!教主跟小公子不见了!”

这一声咋呼,不仅惊到了风雷电三人,也惊到了红衫翠袖。

难道,昨夜离开的不仅是教主跟烈姑娘?连褚师宸一跟那个小家伙也走了?

风沉吟片刻,便制止住了那个疯狂的人,“行了!别鬼叫了!我们一起去泤锦阁看看!”

泤锦阁,谁都知道那是烈飞烟的住处。

当一众人赶到泤锦阁果然看到褚师宸一与小家伙睡在床上,但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烈飞烟不见了!

对于突然涌入房间的人,被惊扰醒来的褚师宸一自然没有好脸色,只以眼神警告众人安静,因为小家伙依然还睡着。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这么多人突然聚集到这儿来,必定是出了事。

房门关闭,一行人随着褚师宸一到了厅内,红衫翠袖迟疑的相视一眼,最终将信笺递了过去,“褚师教主。”

看着眼前的白色信笺,褚师宸一挑眉,“二位护法这是?”

“褚师教主一看便知。”

褚师宸一终于伸手接过,只见信封上写着:小果子亲启。

小果子…这样的称呼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看到此处,褚师宸一心中陡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迟疑一瞬,便立即拆开。

众人瞧着褚师宸一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纷纷生出疑惑,都在好奇信中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阅毕,褚师宸一紧紧握紧了纸张,凤眸中涌动着压抑的惊涛骇浪…

烈飞烟这个女人竟然逃了!第二次从他的眼皮底下逃了!

第四十一章~~~难道是私奔?!

怪不得她昨夜一夜未归,怪不得她今日要单独留下给易白守灵,只怕她那时就已打定了主意!她为何要逃走?是为了避开他?还是因为她与西陵千山之间发生的事儿?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不该一声不响的偷偷离开!她是不是忘了她答应过师父的话,照顾他一生一世,她就这般照顾他的?还有小果子,小果子才找到了她,她就那么狠心的将他丢下了?

逃,她以为她能逃到哪儿去?她以为她又能逃得了多久?他一定会亲自将她抓回来,一定!

看着褚师宸一阴晴不定的脸,风云雷电惊愕的面面相觑,最终风不怕死的凑上来,轻声问道,“教主?发生什么事儿了?”

六弦教的左右护法亲自来送信,可见这封信的重要性。

褚师宸一不发一言,直接拂袖离去。

那张被揉的皱巴巴的纸遗落而下,四人见状,同时伸手去接,只怪四人太有默契,只听到嘶的一声,那张可怜得纸硬生生的被撕成了四半,四人顿时傻了眼…

“这下玩玩了!”

“都怪你们!都上来抢什么抢?这下好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都会伸手?这错又不是哪一个人的!”

“都别废话了!快点把手里的弄平,合在一起看看!”

说着,四人手忙脚乱的摊平了各自手里的纸,一起放在了桌子上摆在了一起,虽有破损,但连起来字迹依然清晰,风站在中间,凝眉低声念道,“小果子等认识我的所有人,你们好,经过我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先行离开,小果子就请几位暂时代为照顾,等事情完结我会再回来,务念,务气,烈…烈飞烟留。”

怪异的内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错愕不已,从没见过人是这般留信的。

“什么意思?”雷茫然的眨眨眼。

云无语的犯了个白眼,“白痴!这是不辞而别了!”

雷满头黑线,“我当然知道阿烈走了!我是问她为什么走了?”

云唇角抽搐,“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走?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你真恶心!”电嫌恶的皱眉,视线落在一旁的红衫翠袖身上时,不觉疑惑,“这信原是阿烈写的,可阿烈的信怎会是你们送过来?这么说,你们昨夜见过她了?”

“未曾见到,不过烈姑娘的确是去了我们教主寝宫。”红衫道。

“去了你们教主寝宫?阿烈晚上去你们教主寝宫干什么?”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脑袋里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虽然教中事情不便明说,但他们教主也不能被冤枉,翠袖便道,“是烈姑娘去找我们教主的,昨夜子时他们一同离开的。”

一同离开?

“难道是私奔?”雷突然间惊悚的蹦出一句话来。

“闭嘴!”风云电齐齐的扫射过去,厉声低喝!

阿烈跟师锦楼私奔?这怎么可能!可是,他们竟然一同离开?到底为什么?

褚师宸一站在厅外,听到此处,终于明白烈飞烟离开的原因,她说过她中了蛊,不能离开师锦楼一日的时间,她曾问他是吸血蝙蝠流出的事情…她到底还是去继续追查吸血蝙蝠的事了!而且她还将师锦楼也带了出去,竟能让从未出谷的师锦楼跟她离开,倒是挺能耐啊!

他知道她离开不仅仅是因为调查吸血蝙蝠的事情,若是如此大可正大光明的离开,何须要在半夜里偷偷摸摸的离开?很显然她在躲避着谁,她与西陵千山发生了那样的事,西陵千山必在其中!只怕,连他也在其中。

她就那么厌恶他?厌恶到独自逃走?

可是怎么办,烈飞烟你已经走不开了,你答应过师父的承诺,不能作废。我的一生一世等你照顾,你怎能一走了之?

小果子在他身边,他知道不管她走多远终会回来,但他等不了,因为她跟师锦楼在一起!

另一边,西陵千山自入了六弦教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生怕百花宫生出什么事端,因此派了拂辰出谷一趟。说来也巧,拂辰回来时在城郊遇见了烈飞烟跟师锦楼,她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追过去一看竟是真的,她跟了一段便不见了人影!她不知烈飞烟的轻功何时精进的如此之快,以她的修为竟完全跟不上,实在太过惊异!

更让她费解的是,烈飞烟居然跟师锦楼在一起,若说在六弦教那倒不足为奇,但那是在城外,师锦楼从不出谷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她才觉得震惊,赶忙回到六弦教报告西陵千山。

西陵千山闻言从软榻上一跃而起,一瞬间抵在拂辰面前,那是从未有过的距离,似乎就差抓住拂辰的衣襟了,“你方才说什么?你说在城郊看到了烈飞烟跟师锦楼?你确定你不是看错了?”

“绝对没有,属下还跟着一段,但奇怪的是我完全跟不上他们两人的速度,快的几乎诡异。”对上那张靠近的脸,拂辰一怔,随即低首敛下眉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从未离她这么近过,第一次离她这么近,近到她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天知道,她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压下心中凌乱的心跳,平复心情,让自己摆出一副恭敬漠然的姿态。

西陵千山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人,他知道拂辰不可能骗他,这么说…烈飞烟已经走了?跟师锦楼一起走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跟师锦楼一起走?”就算走,也该是褚师宸一,怎么会是师锦楼?

“属下似乎听见他们在说吸血蝙蝠,阿烈不是一直都在追查吸血蝙蝠的事么,这次跟师锦楼一起出谷怕也是为了此事。”感觉到西陵千山的情绪波动,经过上次烈飞烟坠崖的事,拂辰已经感觉到西陵千山对烈飞烟的感情,此刻自己添了一句,以此安抚西陵千山的情绪。

其实,她也不算说谎,阿烈本就一直在调查吸血蝙蝠的事,如今突然离去,还与师锦楼一起,只有这件事是唯一可能的理由。

“当真?”西陵千山闻言桃花眸一暗,微微倾身逼近了些。并不是他不信拂辰,而是不信自己,更不信师锦楼。若是那日不是他,那救烈飞烟的人就是他师锦楼了!他明明知道褚师宸一修的是纯阳内功,却还是回去找人,他以为他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么!师锦楼这个人,心机深沉,烈飞烟那个白痴女人怎会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为了吸血蝙蝠的事情,她也不用跟师锦楼一块儿单独出去,他就不行么?以他百花宫的实力,加上他西陵千山的智慧,难道就不比那个不谙世事的师锦楼要强?

感觉到那惑人的气息,拂辰一震,身子几乎僵住,只是反射性的点头,脸几乎想垂到地上。

那样淡淡的温暖,那样熟悉的气息,她靠近了二十多年,近在咫尺,却无法拥有。她更清楚,她必须隐藏自己的情感,一旦被教主知道她对他心存爱意,只怕她再也回不了百花宫了。

爱情有千百种样子,而她无从选择,只有一种最痛的样子,以最沉默的方式卑微的爱着。只要在他身边就已做够,她的爱情只属于她一个人。

“哼!”西陵千山转身冷哼一声,桃花眸中流散的怒火,随即沉声吩咐道,“吩咐下去马上收拾东西离开,拂辰你应该记得大概方向,马上就去追,我随后就到!”

“是,教主!”意料之中的结果,拂辰没有感觉任何意外,便躬身退了出去。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后,西陵千山一行人便离开了六弦教,红衫翠袖也未阻拦,任由离去。

风一听闻消息,就焦急的蹦了起来,“完了完了!让人捷足先登一次也就罢了,竟然接连被人捷足两次!”

雷一脸的莫名,推了推身旁的云,“哎!他在发什么疯?什么捷足先登?谁捷足?谁先蹬了?”

云面瘫状,“我的脑袋只是我的,你想知道怎么不直接去问他?”

电接口,“对!我也想知道,问罢!”

“行了你们三!”风气恼的扫了三人一眼,脸色阴沉,“你们没听到西陵千山已经走了么?”

“他走的他的啊?关我们什么事?”电不解。

“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风无语之极,憋到了一定程度,狠狠地揉了揉雷的脑袋,“你们长着脑袋长着眼睛都是干嘛用的?难道就看不出来西陵千山对我们阿烈图谋不轨?如今教主非守在房里等小公子睡醒,等小公子睡醒了,只怕他娘都被别人抢跑了!”

三人闻言,震惊非常,眼睛一个瞪的比一个大。

“啊?”

“西陵千山喜欢阿烈?”

“不能罢!”

风:“…”

为什么她身边都是一群这样白目的人?

那厢,烈飞烟与师锦楼到了南疆城内,暂时安顿在了一间客栈里。

用了一顿郁闷之极的早餐,烈飞烟几乎被师锦楼这个家伙整的虚脱了,她真的是给自己找了个罪受,哪有人吃饭讲究到了变态的地步?什么叫包子皮的厚度不能超过半寸,否则会影响口感?还要肉包子的馅料全部为里脊肉…喝茶要上好的雀舌,美人尖,拜托!这只是在客栈里,他以为他是去皇宫做客呢?吃饭前还一堆的毛病,什么净手,擦手,漱口…客栈除了小厮哪儿有丫鬟,她就苦命的充当了一回,她找他出来真是疯了!

结果这一顿饭人家师教主还吃的甚为不满,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啊?她烈飞烟什么时候侍候过别人?她可是连苹果都没给人削过!现在到成了他师锦楼的使唤丫头了?她是上辈子杀了他全家还是怎么地!

真是欠了他!

“这椅子什么时候擦得?还有,这上面怎么没有丝绸软垫?”

“这茶杯怎么也不是白玉的?还有,这什么茶啊?一点儿茶香味都没有!”

“烈飞烟,这里就没有别的客栈了么?我们换个好点儿的不行么?”

“烈飞烟?烈飞烟!你怎么不理我?”

“烈飞烟…”

念念叨叨,魔音穿耳,烈飞烟终于忍不住从床上一跃坐起身来,一脸阴沉,“靠死!你叫魂啊!”

她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些什么?

“你这么凶干什么?”师锦楼不满的凝眉,在房内环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烈飞烟躺着的床上,好像她睡得床还算干净。

“你过来干嘛?”见那人大步走来,烈飞烟一把抱住了床棂,“师锦楼我告诉你,你死心罢!这南疆城内最好的客栈就是这里了,你要找别的你自己找去!”

找了一早上的客栈,她都快疯掉了,这时候还来,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原本以为带着这家伙还能帮帮她什么的,完全没想到就是一包袱,一拖后腿的!再这么被他折腾下去,只怕她还没查出什么先就被这条蛇烦死了。

师锦楼不说话,直接将烈飞烟的腿挪开坐了上去。

烈飞烟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这家伙终于消停了。

说来也奇怪,烈飞烟没坐这床之前,他碰也不愿碰,现在就觉得舒服多了。原来外面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又脏又乱,还很多人,不过有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烈飞烟想到与这客栈隔了一条街的酒楼,她跟轩辕一剑约在那儿,虽然过了几日,但不知道轩辕一剑还有没有在那儿等她?她本来放了人家鸽子就挺对不住人家,现在人来了南疆城怎么也该过去看看。而且她这段时间待在六弦教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轩辕一剑一直在调查,若是问问她,总比她盲目乱撞强上许多。

思及此,便道,“师锦楼,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在房间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出去?师锦楼一怔,“你要去哪儿?”

“我上次跟你说过,我约过一个人,上次就被耽搁了。”说着,烈飞烟翻身下床,手腕一紧,却被他握住,她无奈回头,“你又想干什么啊?”